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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好一陣子都沒有妹妹的消息,汪可蕾趁著晚間休診的時候,前往她的住所探訪。
汪心媛的身形明顯消瘦了一大圈,面色蒼白憔悴,黑眼圈濃重,汪可蕾被她這副病奄奄的模樣嚇壞了。
「妳怎麼回事?!這是熱戀中的女人該有的樣子嗎?」
「我們分手了。」汪心媛落寞地蜷縮在沙發上。
「為什麼分手?前陣子妳跟我說你們戀愛的時候明明很幸福……」汪可蕾不可思議的驚嘆。
「過去的幸福只是假象……」汪心媛自嘲一哼。
「什麼意思?妳把話說清楚!」
「他明天要和他的女秘書結婚了。」汪心媛從垃圾桶翻出破爛的喜帖。
汪可蕾搶過喜帖一看,頓時怒不可遏。
「那傢伙不是已經有妳了?為什麼突然要和別人結婚?」
「也許他認為那女人比我好吧?」汪心媛心一酸,淚流滿面。
「可惡!敢欺負我妹,簡直是找死!」汪可蕾將妹妹拉了起來。「走!我們去找他算帳!」
「不要!我已經夠難堪了,不想讓自己更加丟臉……」汪心暖又窩回沙發。
「妳不去,那我自己去,這次我一定要狠狠宰了那傢伙!」汪可蕾怒氣沖沖的衝出屋子。
「姊,不要去!」汪心媛擔心姊姊惹事,撐著虛弱的身子追了出去。
汪可蕾動作迅速地上了車,開車駛離。
「姊!」汪心媛心急地在後頭追逐,一時沒留意到有輛轎車突然從巷口駛出——
砰!汪心媛整個人被撞倒在地。
「心媛……」汪可蕾從後照鏡中驚見這一幕,旋即緊急剎車,嚇得臉色都發白了。
※※※※
婚禮的前一晚。
關雅淳毫無即將當新郎官的喜悅,情緒無比陰鬱。
一整夜,他不斷地酗酒,試圖靠酒精遺忘對汪心媛的思念,麻痺自己內心的痛苦。
他喝得酩酊大醉,不只連好幾通電話聲都沒聽見,甚至醉到隔日午時婚禮快舉行了還醒不過來。
賓客已經陸陸續續抵達婚禮現場,卻不見新郎的蹤影。
關父大為震怒,命令幾名伴郎幫忙前往關雅淳的住所抓人。
當關雅淳被捉到婚禮會場的時候,不只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甚至還滿身濃重的酒氣。
關父火冒三丈的把兒子抓進休息室訓話。
「婚禮還沒完成,新郎就先醉得不醒人事,成何體統!你是想讓我們關家成為人笑柄嗎?」
「對不起,爸。」關雅淳迅速認錯。
坐在化妝台前化妝的蘇涵,不吭一聲的從鏡中瞪住關雅淳,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行。
「去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然後出來一起招呼客人。」關父厲聲命令。
「是。」
關雅淳旋即前往盥洗室洗臉,清醒之後才回到會場招呼賓客。
一名英俊瀟灑的年輕男人突然朝他疾步走來。
「妹夫!」
「符文森?你怎麼來了?」彼此平時沒啥交情,符文森會莫名現身在婚禮上,關雅淳感到很意外。
符文森表情肅穆,低聲說明來意。「昨晚心媛出了車禍,可蕾找了你一整晚都聯絡不上你,只好讓我親自過來通知你一聲。」
「昨晚我醉得不醒人事,不知道有人找我……」關雅淳心急如焚地追問:「心媛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可能、可能熬不過今天……」符文森沉痛地說。
「怎、怎麼會……」關雅淳全身血液瞬間凍結。
「很抱歉打擾你的婚禮,但假如你今天不去見她最後一面,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在哪?」關雅淳激動地問道。
在場的賓客們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到。
關母急忙安撫賓客,關父則氣急敗壞的趨近過來。
「台大醫院。」符文森說。
關雅淳拔腿就想往外衝。
「站住!」關父迅速攔住兒子,壓低聲音斥罵。「婚禮都快開始了,你還想去哪?」
「心媛出了車禍,我得去看看她……」關雅淳急得雙目赤紅,強烈的恐懼淹沒了他全身。
他好怕、好怕再也見不到汪心媛了……
等婚禮結束後再去。」賓客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關父相當尷尬。
「不……我可能隨時會失去她……」關雅淳一秒鐘都無法等待了。
「如果你現在走掉,以後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關父怒聲威脅。
「我最深愛的女人命在旦夕,我實在無法繼續和其他女人舉行婚禮……爸,原諒我!」
關雅淳掙脫父親的手,頭也不回的與符文森一同離開。
※※※※
「你這該死的混球!」
一看見關雅淳出現在醫院,汪可蕾立刻氣得脫下高跟鞋,想往他的腦袋狠狠砸去。
符文森即時上前抱住她,阻止著。「嘿,被高跟鞋砸應該是我符文森獨享的專利,妳用它來教訓別人,會讓我嫉妒。」
汪可蕾受不了的翻翻白眼,手肘用力撞開前夫。「閃邊去!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笑。」
「有話好好說,在醫院動手動腳可是有損妳優雅的形象。」符文森笑著取過她手中的高跟鞋,然後蹲在她身前,為她穿回鞋子。
「囉嗦!」汪可蕾推開前夫,瞪向關雅淳。「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要招惹我妹,最後卻和別人結婚?你是存心玩弄我妹嗎?」
「這些等一下再說。」關雅淳心急如焚。「先讓我進去看看心媛……」
「她剛睡著,先別去打擾她。」汪可蕾擋在病房門口,不讓他進去。
「拜託,讓我進去見她一面。醫生不是說她的情況很不樂觀,可能熬不過、熬不過……」關雅淳眼泛淚光,哽咽地說不下去。
汪可蕾瞇眼瞥向前夫。「你跟他這樣說?」
「別怪我!不說嚴重一點,怎麼能讓他放棄結婚,立刻趕來醫院?」符文森兩手一攤,笑得很無辜。
看見關雅淳為妹妹擔憂到快崩潰的模樣,汪可當火氣稍降。「別抓心,醫生說心媛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只不過……肚裡的孩子無法保住。」
關雅淳鬆了一口氣,正慶幸汪心媛脫離危險,下一秒卻被她最後一句話震驚得呆住。
「孩子?!什、什麼孩子?!」
「你和她的孩子。」
「心媛不是患有先天性不孕症?怎麼會懷孕?」關雅淳大惑不解。
「我妹還沒告訴你,不孕症是假的!」汪可蕾驚訝。
「什麼假的?把話說清楚點!」關雅淳萬分激動,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當初心媛為了能和你離婚,私下收買醫生偽造不孕症的報告,其實她的生育機能完全沒問題。」汪可蕾幫妹妹澄清真相。
「她為什麼不告訴我?」關雅淳背靠牆壁,頹喪地抹了抹臉。「若她能早點告訴我真相,我就不必被迫和蘇涵舉行婚禮了。」
「你和那女人結婚是被逼的?不是因為變心愛上她?」汪可蕾質問。
「我不愛蘇涵,這場婚禮只是為了完成我父母的心願,他們希望我能為關家傳宗接代。」他語氣無奈。
「那你愛心媛嗎?」
「是的,我只愛她一人。」他眼神格外堅定。
「是嗎?」汪可蕾緊盯著他,欲判斷他話中的真假。
「我想他對心媛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為了趕來醫院,而不惜放棄婚禮、忤逆父親。」符文森分析道。
汪可蕾聞言,選擇相信關雅淳。
「好吧!等我妹醒來,你再好好向她解釋你們彼此間的誤會。」
※※※※
汪心媛悠悠甦醒,第一眼便看見那一張朝思暮想的臉龐。
她怔忡一下,緊接著又閉上雙眼,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作夢嗎?應該是我在作夢……」
「妳醒了?感覺如何?」
耳邊傳來充滿溫柔的磁性嗓音,確定這並非幻夢一場,她詫異地睜眼瞪住關雅淳。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他關心地問。「醫生說妳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住院兩個星期好好觀察……」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打斷他的話。
「符文森跑到婚宴的現場通知我,說妳出了車禍,差點嚇死我了……」他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溫暖的體溫,一顆慌亂的心才能徹底安定下來。
「我是死是活都不關你的事,你回去好好結你的婚吧!」她冷冷地抽開自己的手。
「婚禮取消了。」她的冷漠令他感到一陣失落。
「取消?」他沒和蘇涵結婚?
「一聽見妳出事,我馬上就從婚禮中跑了出來。」他深情款款的保證道:「這輩子我只會和妳結婚,不會娶其他女人了。」
「花心漢又在假裝深情了?哼,這次我可不會蠢得上當了。」她冷笑,撇開臉不想看他。
「心媛,我們之間有誤會存在,妳聽我好好說。」他輕輕扳轉過她的頭,與她四目相對。「我不愛蘇涵,之所以答應和她結婚,只是想實踐我父母的心願,為關家開枝散葉。」
「你不愛她?」她半信半疑。
「我不愛她。」他認真地重申。「假如妳早點告訴我,妳的不孕症是假的,這些問題都不會發生了。」
「你知道這件事……」她詫愣。「是姊姊告訴你的?」
「嗯,可惜知道的太晚了,讓我們彼此多遭受分離之苦。」
「之前我就打算告訴你,是你突然莫名冷漠相對,自己不聽我說話的。」她口吻帶著怨懟。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悲傷地輕撫她的腹部。「因為這樣,妳之前才賭氣不告訴我,妳已經懷孕的事嗎?」
「我是車禍醒來後,經由醫生告知才知道自己懷孕又流產了……」這陣子受情傷折磨,她都沒有細心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思及那無緣的孩子,她頓時心痛了起來。
「別難過,我們以後可以生更多小孩。」他安慰她。
她瞪了他幾秒,冷硬地說:「來不及了,醫生說我因為這場車禍,以後不能生育了。
以為她無法生育就把她踢一邊,現在得知她沒有不孕症才來挽回她……
可惡!他把她當成生產機器嗎?她不禁惱怒起來。
「是、是嗎?」關雅淳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旋即撫慰地摸摸她的臉。「雖然心中難免有點失望,但不要緊,只要我們兩人可以共度一生就好。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是妳,不是孩子。」
「你……」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她一陣動容。「雖然你不在乎,但是你爸媽會在乎。」
「那我們可以去孤兒院領養小孩,讓他們含飴弄孫。」
「他們會接受嗎?」
「我知道一開始要讓爸媽接受別人的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以後我會好好教育我們收養的孩子,將他們培養成善良孝順、優秀懂事的人,努力讓爸媽了解到一個家族的延續,不是只能靠同宗血緣的延續,家族精神與愛同樣也能讓沒有血緣的人,真正成為親密的一家人。」
「說得真好聽……」她感動得眼睛潮濕了。
「我不光是說說而已,我會努力實踐。」他親吻她的手背。「現在願意回到我身邊了嗎?」
她抿唇沉默。
「還生氣?」他一臉失望。
她依舊不吭聲。
他默默站起,轉身想走。
汪心媛記起前陣子她發燒生病,他細心照顧她一整夜,真情流露無疑的事情,便不再堅持了,主動握住他的手。
「我已經失去寶寶了,不想再因為賭氣而失去深愛的男人。」
「謝謝妳願意再愛我。」他欣喜萬分,轉身親啄她的唇一下。
「對了,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她馬上自首。「其實醫生沒說我以後不能生育,剛剛是誤會你把我當成生產機器,才會生氣故意這麼說。」
「太好了,感謝老天保佑。」她的身體健康總是好事,他不怪她,反而開心極了。「不過我想以後我們彼此最好要百分百的坦承,免得又有誤會產生。」
「好。」她伸出小指與他打勾勾。「百分百的坦承!」
他洋溢幸福的笑容,再度吻上她的唇。
※※※※
汪心媛住院休養,關雅淳每天在醫院照顧她。
一日下午,趁著汪心媛午睡,他趕緊回公司處理堆積如山的工作。
經過蘇涵的座位,他突然駐足。
「婚禮的事,我很抱歉。」他誠心誠意的致歉。
「抱歉?」蘇涵嗤哼,冰冷地怒視他。「結婚當日慘遭新郎拋棄,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讓我成為眾人眼中的大笑柄?現在再來說抱歉有什麼用?」
這件事確實是他的不對,關雅淳默默承受她的責罵。
「你和汪心媛復合了?」她猜測。
「是的,等心媛出院,我和她就要準備再婚了。」關雅淳坦承不諱。
「再婚?」蘇涵一副受到打擊的表情。
「我和心媛彼此真心相愛,希望妳能夠祝福我們。」
「祝福?你們休想!」蘇涵心痛地泛紅眼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會每天詛咒你們一輩子都過得不幸福,我會詛咒她一輩子不孕,我會詛咒她一輩子被你父母排擠,我會詛咒她因車禍而半身不遂……」她罵到哽咽,淚流不止。
關雅淳嘆息。「蘇涵,忘了我,放過妳自己吧。」
「不愛我,就少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模樣。」蘇涵從抽屜取出一封辭職信,狠狠地扔在他身上。「以後,我不會再為你做任何事。」
此時此刻,她才終於驚覺自己是大蠢蛋,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結果最後只得到一句——忘了我,放過妳自己吧!
可悲啊!她的愛情、她的人生都太可悲了。
「即使我無法愛妳,但真的非常感謝這些年來妳在公事上的付出。」
彼此之間有了感情糾紛,確實不適合再在同一個環境裡工作,關雅淳並未挽留她。
「我恨你!」蘇涵瞪著他,淚流滿面。
「我由衷希望有一天,妳能夠找到屬於妳的幸福。」蘇涵對他的好,他知道,但可惜愛情無法勉強。
「關雅淳,我會恨你一輩子!」
蘇涵迅速收拾私人物品,徹底離開這個傷透她心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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