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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莫夫人很訝異,沒想到封清瀾竟能請動宮中的太醫過來為女兒治病。這樣表示他是得到了皇上的恩準。
對此,莫子容棄告母親,「皇上當日遇難時,是封清瀾救了他,我想皇上可能看在這份恩情上,才會答應讓太醫過來診治妹妹。」
說到扶助新帝登基,封家算是最大的功臣,新帝即位後,原本要重賞封辰剛,卻被他推辭了,封家父子不僅沒有自恃功勞最大,還異常的低調。
他叔叔曾稱贊封辰剛聰明,素來功高震主之人,皆沒有好下場,但封辰剛洞悉世事,懂得收斂鋒芒,這會讓封家未來的路走得更加長遠。
兩名太醫先後為鳳喜號脈後,年長的太醫說道︰「莫小姐這病是源自于頭顴受了重創所致,她顱內怕是有瘀血。」
聞言,封清瀾關切的詢問,「那要怎麼清除她顱內的瘀血?」
兩名太醫低聲討論須臾,最後由年長的太醫說道︰「老夫曾听聞。古時有個大夫曾為患者剖開過頭顱,取出里頭的腫塊後再縫台起來,可惜這門醫術早已失傳。」
封清瀾緊蹙眉鋒,「你的意思是說,現下沒有人能治得好她的病?」
年紀稍輕的太醫答道︰「這倒也不是,若是時日久了。也許她一一內的血塊便會漸漸消散,那時莫小姐的病廣會不藥而愈。」
「若是一直沒有消散呢?」莫夫人擔憂的問。
「可試試在頭上的穴位施以針灸之術,也許能有助于化開瘀血。」
封清瀾催促,「那請太醫快為她施針吧。」
年長的太醫斟酌了下說道︰「這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見效,得長期扎針,今日我先為小姐扎幾針,看看情況如何。」封清瀾與莫夫人點點頭,表示明了。
不過鳳喜卻不明了,她看見太醫取出金針,便緊抱著木偶娃娃驚恐的縮到床榻里,死命搖頭。
「鳳喜你乖,要扎針你的病才會好。」封清瀾好言哄道。
她搖著手,害怕的說道︰「我沒生病,不要扎我。」
「對,你沒有病,只是忘了一些事情,扎了針就會想起來,你不用怕,不會疼的。」他耐著性子柔聲勸哄。
她還是不肯,抱著木偶娃娃睜著雙大眼瞪著他,彷佛懷疑他在騙人。
為了取信于她,封清瀾索性向年長太醫要求道︰「太醫,你先往我頭上扎幾針,她看我扎了不會痛,便不會害怕了。」
「這……好吧。」年長的太醫捻著金針,朝封清瀾頭上不重要的穴扎下幾針。
封清瀾頂著頭上的幾支金針,看向鳳喜,朗笑道,「你看,我頭上扎了針,一點都不痛。」
她好奇的望著他。
「你要是肯讓太醫伯伯扎針,扎完後我帶你去玩,好不好?」他微笑的誘哄。
「玩?」
他想起她幾天前坐在樹下看著小鳥的事。「對,我帶你爬到樹上去看小鳥。」
「看小鳥!」她眼楮一亮。
「沒錯,看小鳥,這麼小的鳥。」他伸手比劃著雛鳥的大小。
莫夫人在一旁看見他對女兒的耐心,微微一笑,她看得出他確實真心實意在呵寵著女兒。
歪著頭想了想,鳳喜終于點點頭。「好。」
封清瀾趕緊上前將她從床榻角落里帶出來,以便讓太醫施針。
在太醫為她施針時,他在一旁指著她懷里的木偶,陪著她說話,引開她的注意,以免她覺得不適。
「這木偶娃娃叫什麼名字?」
「叫寶寶。」
「它身上穿的衣裳是你幫它縫的嗎?」
「是娘。」她有問必答,像個無比乖巧的孩子。
「寶寶幾歲了?」
她比出三根手指。
這時太醫已為她扎好了針,但還須等候片刻才能取針。
封清瀾繼續陪她說著話,「你這麼喜歡木偶娃娃,我再幫你做一個跟它作伴好嗎?你看它一個人有些孤單。」
她愣了愣,似是有點听不太懂他的意思。
封清瀾見狀,換了一個簡單的說法,「我再送你一個木偶娃娃好嗎?」
「不要。」她搖頭拒絕。
「為什麼不要?」
「我有寶寶了。」她舉起手里的木偶娃娃。
「那我送你玉娃娃好嗎?」他從懷里取出兩只玉娃娃遞給她。那是他特地吩咐珍瓏軒的人找來上等的玉石離琢而成,巴掌大小,色澤瑩潤清透、質地溫潤,仔細一看,其中女娃娃的神情竟像是她,而男娃娃則像他。
她拿著兩個玉娃娃好奇的看著,然後驚訝的瞪大眼,指著他。「你……」
封清瀾心頭一地一喜。「鳳喜,你想起我了,是不是?」
她直勾勾的看著他,眨眨杏眸。「你像娃娃。」
他眸里掠過一抹失望,輕輕點頭道︰「這個是我。」他指著男娃娃,接著再指著女娃娃,「這是你。」
她拿起兩個玉娃娃細細看了看,然後憨憨一笑,「是瀾哥哥跟我。」
「沒錯,就是我們兩個。」他心忖讓她日日看著他的玉娃娃,或許能有助于讓她早日想起他來。
莫夫人靜靜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由在心頭想著,若是女兒康復了,她或許可如封清瀾所願,將女兒嫁給他。
不久,待太醫取下鳳喜頭上的金針,也一塊取下封清瀾頭上的。
接下來,封清瀾依約帶著她去看小鳥。
她什麼都不記得,自然也不記得要怎麼施用武功,所以是由他背著她爬到樹上,悄悄接近鳥巢。
她趴在他背上,睜大眼,目不轉楮地看著鳥巢里的幾只黃口雛鳥,發現有人入侵領域,母鳥飛過來驅趕他們。
「啊——」被母鳥啄了一口,她嚇得將臉縮到他背上。
封清瀾背著她跳下樹,安撫道︰「別怕,母鳥是在保護小鳥。」
她忽然咯咯咯開心笑起來。「小鳥可愛。」
他回頭望著她燦爛的笑臉,不禁看痴了眼。以前的她,即使笑也是微揚嘴角的淺笑,他從未看過她這麼歡喜的笑容,此時的她,無憂無慮得就像個孩子似的。
他忽然覺得很慚愧,當年他之所以從雜耍老頭手上買下她,是看中她靈活的身手,覺得她有學武的天分,只要好好培養,也許以後能成為他復仇的助力。
之後她也沒讓他失望,她確實擁有很驚人的學武天賦,別人花一年時間才能做到的,她只花三個月便能做到。
他遂將她收在身邊,雖然漸漸有了感情,但他因為處處以復仇為重,故而漠視她對他的心意。
或許是因為如此,她跟在他身邊這十幾年來,才會不曾露出如此的粲笑。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
她歪著頭,疑惑的看著他。
明白她听不懂他所說的話,但他仍是許下承諾,「以後我會傾盡一生對你好。」
她眨眨眼,忽然一手抱著他的頸子,一手拍著他後腦勺,嘴里喊道︰「駕——」
听她竟是把他當成馬騎了,他也不以為忤,索性背著她跑了起來,逗得她銀鈴般的笑聲灑落在這陽光明媚的午後院子里。
院子外頭,莫子容領著剛過來的萬瑞靜靜看著這一幕,兩人誰都沒有出聲去驚擾他們。
萬瑞先前去追捕那幾個殺害她的綠林人士,日前好不容易終于逮到人,卻意外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們並未殺死她,她負傷逃走了。正因為失手,所以後來他們也沒再回去向趙楠貞復命,怕被她索回那些已付的酬金。
一得知這消息,他急忙趕回孚城,卻听珍瓏軒的人說鳳喜未死,人正在莫府,于是便又風塵僕僕趕了過來。
看見她果真還活得好好的,萬瑞欣慰一笑,沒有久留,轉身離開。
莫子容追上去,不解的問道︰「你要走了?你不是來見鳳喜和清瀾兄的嗎?」
「我見到了,他們很好,這就夠了。」他相信封清瀾會照顧好鳳喜的。
半年後。
由于太醫無法久留,待了數日後便返回京城,封清瀾另外請來大夫為鳳喜日日扎針治療,他也因此留在了莫府里頭。
但鳳喜仍遲遲未復原。
他不著急,日日只陪著鳳喜玩耍,逗她開心。
他想把以前欠她的歡樂,全都藉此補償她,只要她高興就好。
此刻他糊好了一只紙鷂,鳳喜迫不及待的拿著高高拋了出去,想讓它飛起來,但它立刻就墜了下來。
「不是這樣玩,來,我們出去找個地方,我教你。」他溫柔的牽起她的手,經過半年來的相處,她已與他十分親昵。兩人來到後院一處空曠之處,封清瀾測著風向,教著她要如何把線頭放出去,讓紙鷂飛起來。
跑了一會兒,看見紙鷂漸漸飛離地面,朝空中而去,鳳喜粲笑指著那只做成蝴蝶模樣的彩色紙鷂,興奮叫著,「飛高高!」
「對,飛高高。」他面含寵笑。
她扯著紙鷂的線,追著、跑著、笑著。
他凝睇著她,眼里的柔情似水般無聲流泄著。
見她突然間絆倒了,他急忙上前扶起她,「跌傷哪里了?我看看。」他焦急的檢查她全身上下。
她指著逃走的紙鷂。「飛了。」她沒抓穩紙鷂的線,讓它滑走了。
「不要緊,我去幫你追回來。」他追過去,花了一會功夫,才將逃走的紙鷂給逮了回來。
重新拿回紙鷂,鳳喜開心的緊緊抓著它,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
封清瀾微微一怔,下一瞬也朝她的腮頰親了回去。
她捂著腮頰,似是有些害羞,垂下螓首。
「鳳喜,嫁給我好嗎?」封清瀾抬起她的臉,柔聲問著。
她沒有回答,只是睜著雙黑亮的杏眸,不解的直勾勾望著他。
不過旁邊有人出聲替她開口,「你真的不嫌棄她現下只有兩、三歲稚兒的神智嗎?」問話的人是莫夫人。在看見他這半年多來對女兒的百般呵寵,她心下已接納了他。
「我怎麼會嫌棄呢,她能安好的活著,已讓我夠感激了。」封清瀾神色誠摯的望向莫夫人。
莫夫人徐徐頷首。「好吧,你可以派人來提親了。」女兒已十九歲,早到了該婚配的年紀,再拖下去就要變成老姑娘了。
見她答應了,封清瀾喜出望外。「多謝夫人。」
莫夫人上前,握著女兒的手,指向封清瀾溫聲問,「以後讓瀾哥哥一直陪著你,好嗎?」
她看看娘親,再望望封清瀾,不太明白娘的意思,但她喜歡同這個哥哥玩,遂點了點頭,脆聲應道︰「好。」
封清瀾眨眨濕潤的雙眼,上前向莫夫人躬身行了一禮。「多謝您,我會用我余下的生命好好照顧她。」
莫夫人點點頭,眼眶微微泛淚,欣慰笑道︰「我把她交給你了。」
成親那日,鳳喜怎麼都不肯穿上繁復厚重的嫁衣,連莫夫人勸也沒用。
眼看就要趕不上吉時,最後封清瀾進來,溫言哄道︰「鳳喜,我們來玩扮家家酒的游戲,鳳喜扮成新娘子,瀾哥哥扮成新郎官,咱們坐在花轎上,一塊到我家去玩,你說好不好?」
她抱著心愛的木頭娃娃,手里還拿著兩只玉娃娃,歪著頭想了想,在眾人焦急的注視下,她終于點頭。「好,去瀾哥哥家玩。」
僕婦丫頭們趁這時趕緊替她換上嫁裳,封清瀾也很主動的到外頭等著。
不久,看見她頭上蓋著喜帕、身穿吉服,在喜婆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上前接過紅色的彩帶,也一並牽握住她的手。
莫夫人望著兩人,眼中閃動著不舍的淚。
鳳喜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突然掀起喜帕轉頭看向娘,發現娘似乎在哭,連忙伸手想幫她擦淚。「娘不哭。」
「娘這是太高興了。」她沒想到自個兒還能有機會親手送女兒出嫁,輕撫著女兒的臉,莫夫人上前抱了抱她,原想,咐她一些為妻為媳之道,但思及女兒現下的狀況,遂全咽了回去,只叮嚀道︰「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讓屏兒回來告訴娘,娘會為你作主,知道嗎?」屏兒是她特別為女兒安排的陪嫁丫頭。
鳳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莫夫人不舍的輕撫她細嫩的臉頰,才又替她將喜帕蓋上。
接著,封清瀾與鳳喜一塊朝岳母跪下,行拜別禮。
莫夫人淚中含笑的扶起兩人。
吉時已到,拜別完岳母,封清瀾扶鳳喜坐上花轎,他特地在花轎里擺放了許多小孩兒喜歡的物品和各式糕點、甜茶供她取用,免得她路程中無聊。
最後他跨上一匹黑色的駿馬,在爆竹和鑼鈸喜樂聲中,領著他心愛的新娘前往荔城。
一年後。
春暖花開時節,柳絲吐綠、桃花爭艷小,封府花圜里百花齊放。
大夫剛為鳳喜扎完針,封清瀾牽著她,來到花圜里特地為她安設的秋千架前,扶她坐上去,站到她身後替她輕輕蕩著。
「我的玉娃娃。」她忽然跳下來喊道。
怕她摔著,他急忙停下來,扶住她。「怎麼了?」
「玉娃娃不見了。」她懷里抱著木偶娃娃,手里的玉娃娃只拿了一只,還少了那只男娃娃。
「興許是之前扎針時擱在桌上了,屏兒,你快去替少奶奶把玉娃娃帶過來。」
封清瀾吩咐。
「是。」屏兒旋身回屋里頭去找。
覺得天氣似乎有些涼,封清瀾再吩咐另一名侍婢回去替她拿件斗篷過來。
忽然一陣春風拂來,鳳喜動了動鼻子。「香香。」
「這是梔子花的香味,喏,你瞧,就是那種花。」他指著不遠處栽種的幾株梔子花。
鳳喜伸長頸子看過去,看見那白色的花,忽地微微一怔。
「你想去看嗎?我帶你過去。」見她目不轉楮的看著,封清瀾牽起她的手。
她溫馴的任他牽著,來到梔子花前,一股清甜的香氣撲鼻而來,竄入鼻息里,她不由得蹲了下來,湊到花前,靠得很近嗅聞著花香。
有股甜甜的味道,隨著呼吸滲進她的胸膛里。
見她似是十分喜歡這味道,封清瀾伸手摘下插在發髻上的白玉簪,指著玉簪上雕著的那朵梔子花給她看。
「你看,這是你送我的玉簪子,你知道我喜愛梔子花,所以便特地找人為我雕了這支玉簪。」回憶起往事,他臉上的笑容柔得似要滴出蜜來。
這些日子來,不管她是不是能听得懂,他時常對她訴說著兩人以往的事。
她接過他手里的玉簪看著,再望著那開得清雅的梔子花,沉睡許久的神智彷佛被什麼給勾動了,神色有絲恍惚。
「瀾少爺,老爺回府了,正在前廳里。」一名下人前來稟告。
封清瀾頷首道,「我這就過去。」見兩名侍婢去取東西還未回來,他不放心讓鳳喜一人留在這里,想帶她先回去,「鳳喜,我們先回房去好嗎?」
她蹲在梔子花前,搖頭不肯走。「我要看花花。」
心忖這里是封府,兩名侍婢去取東西應當很快便回來,他也沒再勉強。「好,那你先待在這里,我很快就回來。」
她乖巧的點點頭。
一刻鐘後,當他再回園子時,卻不見她人影。
「少夫人呢?」
「奴婢找到玉娃娃回來後就沒看見少夫人,正和翠蘭四處找著。」屏兒神色慌張的答道。
聞言,封清瀾急道︰「多派幾個人再四下去找找。」
「是。」幾名下人四處找了半晌,仍是找不到人。
這讓封清瀾急壞了,他不敢相信他才離開一會兒,她竟然轉眼便不見。想起曾差點失去她的事,讓他一向冷靜的心緒此刻全亂了調,急忙調動府中所有的下人去找她。
思及什麼,他叫來門衛詢問,「有沒有看見少夫人出去?」府里四處找不到人,他怕她是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
「奴才沒看見少夫人出去。」門衛答道。
「真沒有看見她出去?」他厲聲詰問。
「稟瀾少爺,真的沒有,這段時間,奴才只看見老爺和祺少爺他們回來,並沒有見到任何人外出。」
封辰剛見他急得亂了方寸,勸道︰「清瀾,你別擔心,咱們這兒沒人會害她,她許是一時興起躲在府里哪處玩了。」
苞著父親一塊回來的封清祺也安撫道︰「就是呀,清瀾哥,你先別急,我想嫂子應當還在咱們府里,要不我也去幫忙找吧。」
封清瀾努力讓自個兒鎮定下來,大伯說的沒錯,封府里沒有人會傷害她,她一定還在這里。
他重回花圜,細思在他離開後,她可能會上哪去,看了看四周,這里離瀾滄院不遠,也許她是回去了,卻頑皮的躲在哪處,等著他去找她。
他走回院子,來到兩人所住的寢房,但翻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找到她。
他著急得抬手捶了下牆壁,忽地,隱約听見似是有物品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他一愣,突然想起,那里是鳳喜以前所睡的耳房,由于兩人已成親,耳房便封了起來,再沒有人住。
他快步走過去,推開房門,看見他一直遍尋不到的人,此刻就坐在榻上,身旁還擺著一只木箱。
他驚喜的大步走過去。「鳳喜,原來你跑來這里,方才四處找不到你,把我嚇壞了,以後不許再不說一聲就離開,知道嗎?」因為適才找不到人,讓他語氣不自覺的有些嚴厲。
她抬起眼,直勾勾望著他,片刻後,啟唇輕喚了聲,「少爺。」
封清瀾被這兩個字給定住了腳步。「你方才……叫我什麼?」是他听錯了嗎,她真叫了那兩個字?
「少爺。」這次她略略揚高了音調,微微漾開一抹笑。
「你……想起來了?!」他的嗓子被突然涌上咽喉的一股熱氣給堵住,變得嘶粗。
她輕點螓首,杏眸含笑,垂眸望著她手里握著的一枝用舊了的毛筆,那是他使用過的筆,木箱里還擺著幾件他穿舊了的衣裳、幾張他親筆寫下的詩,和一些他曾使用過的物品——這些全被她小心珍藏著。先前她聞到梔子花香時,那香味觸動了她沉睡的神智,隱隱有些畫面飄過眼前。
待他離開後,她忽覺一陣暈眩,難受的兩手抱著頭,她害怕的想回房去,于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等那陣暈眩過去,她不知不覺間已來到了這里。
置身在住了多年的房間里頭,就彷佛有人揭去了封印的符咒,塵封的記憶似潮水般一齊涌來,填補了她這段時日的空白。
封清瀾眸里泛著一絲淚光,動容的走到她面前,捧著她的臉,緩緩出聲,「我現下已不是你的少爺,而是你的夫君了。」
她抬起手,眷戀的輕撫著他的臉。「這段時日讓你擔憂了。」
「只要你沒事就好。」他覆上她的唇。深深地吻著她,他的心喜悅無比的顫悸著。
她輕闔著眼,承接著他的吻,也回應著他。
她滿心歡悅的想著,她得到了這一生最想要的了。
封清瀾則滿心感激,他終于尋回了這一生最珍愛的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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