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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文家的飯桌上,對陸晴空最感興趣的莫過於文家老爺子、文雨櫻的外公了。
而文雨櫻的爸媽,即使陸晴空向他們禮貌問好,面對他這個女兒帶來的陌生男人,除了點頭招呼,他們從頭到尾都不昔有過太大反應。
“怎麼那麼多肉,給你。”
傭人才把食物端上來,文雨櫻就用叉子把自己面前那盤食物全銶了一遍,然後也不管禮不禮貌,端起盤子就把肉食全數掃到陸晴空的餐盤裡。
“雨櫻,在這麼多長輩面前別胡閑,也別給陸先生添麻煩,你那麼瘦,多吃點肉,對你身體有好處。”開口訓斥文雨櫻的是文家老爺子,因為他的女兒和女婿也就是文雨櫻的爸媽光顧著跟兄弟姊妹聯繫感情,無法顧及她的胡作非為。
“爺爺,您又不是不知道雨櫻是做什麼的,要是她不能顧好自己的身材,恐怕在工作上會處處遭到嫌棄的。”有人開口幫腔,不過話中意有所指,語氣顯得十分諷刺。
“對啊,外公,沒開飯前我就吃了好幾個馬卡龍,論點心,還是您這兒的甜點師傅做得好吃,我吃得嘴都停不下來了,現在輪到這幾乎堆滿盤的肉,您就當作沒看見,好不好。”
“不行。”說話的人是陸晴空,他搶在文家老爺子心軟前搶白說道:“甜點是甜點,飯是飯,正餐你還是要吃,若你怕發胖,大不了等回去我負起責任幫你減肥。”
就他話多,文雨櫻忍不住微微一噘嘴,不經大腦便讓話語衝口而出,“那請問陸醫生你要如何幫我減肥?”介紹她去抽脂嗎?
“當然是用你最喜歡的方式。”
“你……”這個男人瘋了,竟然敢在她家那麼多人面前出言調戲她?
不過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她希望爸媽能因此再次關愛她,並且和好如初,變回她所認識的那個模樣。
然而別說是關懷,他們甚至連注意力都不曾放在她身上,只顧著與叔叔阿姨們周旋,扮演好一如既往的模範夫妻。
她有些惱、有些怒,更覺得心煩意亂,低頭隨便將食物塞了些進嘴裡,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抱歉,失陪了,我跟過去看看雨櫻。”
文雨櫻跑了,陸晴空也不想留下獨自面對文家一家大大小小,更何況他才打算踏出房間,身後就飄來一段嘴碎。
“感情真好,六姊、六姊夫你們真是好福氣,就是不知雨櫻那舒蠻性子能讓人家忍到何時?對了,如果將來他們合不來分手了,還要請六姊幫忙說說話,給我們家雨莘製造一個機會,畢竟我也覺得那位陸醫生很不錯……”
真是一派胡言,一家人圍起來全都心懷鬼胎,只會想些亂七八精的事。
陸晴空暗暗搖頭,對文雨櫻十分擔憂,不由得立刻追了出去。
可她沒有去洗手間,他最後是經過傭人指點,在一個房間找到她。
他迸去的時候,她正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膝,坐在房間的角落。
“你在幹嘛?”
“看就知道,剛才為了應付長輩和同輩,我有點累了。”文雨櫻把臉悶在雙膝,語音含糊地回應著。
“你想休息不是躺在床上或癱在沙發上小歇,而是仿佛受了無限委屈,一個人抱著雙膝坐在地上?”
“要你管。”
她說話還是這樣,不怕得罪人,只顧自己說著爽。
陸晴空不以為意,屈著一膝在她面前跪下,“你的事都歸我管,不然我不管你,誰管你?”
“你好囉嗦……”
“你在哭嗎?”
“沒有,我就是感到有點挫敗,還有點沮喪。”
“櫻兒,有什麼不開心你可以跟我說,你先抬頭看著我。”
她抬頭了,按照他說的抬頭,但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看他,而是撲進他懷裡,將愁雲不散的一張豔麗臉龐埋在他胸膛。
“讓我來猜猜,你之所以感到挫敗和沮喪的原因,是因為你爸媽對不對?”
“對。”她否認也沒用,他一定察覺到了,今晚她一直都很努力想要博得爸媽的關注,可是他們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他們對你好嗎?”之前他以為文家夫婦一定很恩愛,對她也很放縱,才會養出她那種性格,然而剛才一看,事情似乎並非他所想那般。
“我爸媽當然對我好,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不,在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還有他,跟她爸媽比起來,他對她的愛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現在還是算了,他並不打算糾正她。
“好吧,你說他們很愛你,但是在我看起來,今晚一整晚他們都只表現出對你的可有可無。”
文雨櫻咬了咬唇瓣,“他們吵架了,在我們認識之前他們就有在吵,每天都在吵,吵著要離婚,還有冷戰。”
“所以這是今天你找我過來陪你的原因,你想藉著我調和什麼,或是希望我能直接起到某種作用?”
“你會不會生氣,氣我利用你?還有,其實我經常跑去你那裡,是因為我爸媽都在爭吵,害我在家待不下去……”
“我不會氣你。”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將來更不會。他都有在懷疑這就是他的命了,他命裡註定他必須縱容她,“不過你應該早一些告訴我,那樣說不定我能事先幫你擬定好對策。”
“嗯。”
她很乖,或者說她是真的有點、受傷,才會輕輕回應一聲便不再說話。
“那現在你想怎樣,是真的待不下去想跟我回家,還是回去繼續把飯吃完。”
“當然是繼續吃飯,他們那麼努力,不想讓大家察覺他們吵架了,我怎能隨隨便便掀他們的底,你再陪我一會會,好不好?”
“好,我陪你。”
她該清楚他不會拒絕她,永遠不會。
這晚,文家老爺子的壽宴後,大家各走各的。
陸晴空擔任起司機的職責,送文雨櫻一家人回家。
“啊嚏!”
“冷嗎,要不我把冷氣調低一點?”瞧見坐在副駕駛座的小人兒哆嗦著打噴嚏,陸晴空不由得關懷詢問。
“不用了,應該是外面跟車裡溫度有偏差,身體一時沒習慣而已,我不冷。”文雨櫻回應著,順便不著痕跡地利用後視鏡觀察後座她爸媽的狀況,瞥見他們沉默著面無表情地各自看向窗外街景,她有些無聊地收回視線。
“那就好。”其實他不是怕她感到冷,而是怕她缺少關懷。
他知道她很想坐到後座,但是她也深知她的父母離了飯席便開始持續冷戰,她不敢那麼做,便留給他們一片冷靜的空間。
“對了,陸晴空,你明天有沒有空嗎?”她問他,口氣故作隨便,還有點欲蓋彌彰。
“幹嘛,你想跟我約會,去看你上次說的那部很好看的電影?”
“不是,是源盛拍攝產品宣傳的導演最近接了一個宣傳廣告,他說你很符合男主的形象,叫我問你要不要拍看看。”
“那只能麻煩你告訴他,我拒絕。”
他說得乾脆,害文雨櫻愣了一愣,“為什麼?”
“我是醫生,不是模特兒,更不是演員,那次幫忙純屬意外,我對那一行毫無半點興趣。”
“那就沒辦法了,我會實話告訴導演。”他拒絕也好,她也不是很願意讓他再次曝光人前,上次那組照片,她覺得已經超出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了。
“這次拍的是什麼,又是床上用品?”
“是洗髮精廣告,哪有那麼多床上用品需要宣傳?”
“你不許接。”
“我沒有接,那支廣告只要求男模特兒,我是幫導演來問你。”他幹嘛突然語氣變嚴肅?她聽著感到奇怪,“就算要找女模特兒又怎樣,我為什麼不能接?”
“總之,以後有過多裸露鏡頭的拍攝你少接,若真推不掉,就跟導瀆商量儘量不要拍那種角度的。”
“所以我在問你為什麼?”她還是那句,對於他的管太多感到不明所以。
不過,他管那麼多,她卻感覺心裡有點甜甜的,嘟嚷的語氣忍不住溢出幾分甜蜜。
“因為我會感到很不爽。”
“你哪裡不爽,我來幫你緩解。”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若他說心痛,她幫他忙把心掏出來安撫好了再放回去。
“你幫不了,如果你再去拍像上次那樣的,我就渾身上下都不爽,最不爽的還是這裡。”
他用手指了一下,所指之處是他胸膛之下所藏的那顆心。
“哎呀……”她本來還想著要欺負一下他的,結果聽見他這麼說,先前的氣勢頓時跑光光。
“陸先生。”
這時,一道平和中又透著些些嚴肅的女音介入小倆口的鬥嘴,說話的人正是文雨櫻的媽媽,這也是今天晚上她頭一次表現出真的有想要跟陸晴空交流的意思。
“伯母怎麼了嗎?”
“我想知道你和櫻兒是怎麼認識的。”
這種問題終於還是來了。
果然,他就知道,在這個世上不存在不關心兒女的爸媽,“我們是在日本箱根旅行的時候認識的。”
“就是不久前,櫻兒去她姑姑那一次?”
“沒錯。”陸晴空說完不忘瞧了一眼文雨櫻。
剛好她也在看他,只是嬌豔臉龐掛滿著焦急不安,好似很害怕他會將她做過的壞事抖出來一樣。
“你們僅憑一次旅行便在一起了?”
這一次,發出疑問之人換成文雨櫻的爸爸,只不過他的疑問聽起來更像是在質疑,“抱歉,我並非在質疑你什麼,只是,我想你也知道,你跟櫻兒不管在哪一方面都不是很合得來的樣子,你們的職業跟興趣喜好也相差十萬八千里遠,而櫻兒又是被我們慣著長大的,你們的事,讓身為她父母的我們感覺很不實在,陸先生,請問你有足夠的自信能在將來,讓櫻兒過得比她在家裡那時更要幸福嗎?”
她爸的意思是他有沒有足夠的自信繼續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好讓她不要在嫁給他以後處處受氣,變成一個可憐沒人愛的小媳婦。
“關於這件事,伯父伯母就儘管放心好了,至少我絕對不會讓她在出嫁當天哭得妝容模糊,淒厲吼著我不要嫁!再來,在箱根的相遇只是一個開始,而我們走在一起的原因,說來話長,我就不一一贅述,只是有一點我能向你們保證,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我就一定會為她辦到。”
“喂,誰說要嫁給……”她文雨櫻可沒說過要嫁給他陸晴空。
她本來想這麼吼的,可瞧見他投來一個喊她閉嘴的眼神暗示,又瞧見他無聲張閉著唇瓣對她說:“你現在不要給我亂說話。”之時,她還是弱弱地沉默了下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確實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其餘的我也不多說。但是我只希望陸先生你記住,身為櫻兒的爸媽,我們只是想要看到她快樂。”文父有點苦澀地說著。
“我知道,請你們不用擔心。”陸晴空給出了保證,是十分堅定的那種。
可惜身旁的丫頭傻乎乎的,只一心對他說的嫁他斤斤計較,根本沒聽出來。
之後車後座又再度陷入沉默,直到回到文家宅邸之前,車上就只剩下陸晴空和文雨櫻時不時閒聊的說話聲。
“今天謝謝你了。”
汽車開到了家門口,文雨櫻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但她沒有立刻跟在她爸媽身後進屋,而是轉身對著車裡的陸晴空說話。
“謝謝你。”
“你想謝的哪個,是我陪你去你外公壽宴的事情,還是指剛剛我在車上跟你爸媽的交談?”
“都有,你突然這麼問,有區別嗎?”
“小妖女,這其中的區別很大,若是前者,我所希望的回報低一些,若是後者,自然要高一些。”
他嫌她的道謝太普通,她就趁著爸媽都看不見,邊嘟嚷著,邊俯身快速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不管你了,反正我謝過了。”
“分明是你在感謝我,可為何我卻感覺你是在叫我趕緊跪叩謝恩?”
“不管不管。”文雨櫻輕輕哼了一聲,“我進去了,明天再去找你。”
陸晴空突然伸手拉住她,“你今天不住我家?剛好今晚陸晴朗不在,你來我家的話,隨便你想怎樣都可以,就當順便給我謝禮?”
好奇怪,好難得他竟然會這樣要求,“不了,我今晚要在自己家裡睡,我發現我爸媽也不是真的對我毫不關心,今晚就讓我在家裡嘛。”
“也好,關於他們兩人爭吵的事,你給他們一點時間慢慢調整過來,或是你多花點心思,試試看能不能找到原因,若有需要,儘管找我,即使我不是諸葛亮,也能勝過三個臭皮匠。”
“嗯,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跟陸晴空說完話文雨櫻轉身便想追上走在前頭的爸媽。
可她才邁出一步,就地見到前方爸爸的背影不自然地搖晃了一下,在他們面前驀然倒下。
緊接著便傳來她媽的淒厲叫喚,“老公,你怎麼了?”
“爸爸?爸爸——”
“為什麼會這樣,我爸爸為什麼會突然倒下?”
文雨櫻與她媽坐在陸晴空所任職的醫院辦公室裡,看著他拿出她爸的身體檢驗報告和X光片,忍不住代替神情萎靡的媽媽發出強烈且激動的質問。
“你別急,我慢慢解說。”
“不許慢!”文雨櫻用小手狠拍面前的桌面,若非有她媽在場,恐怕她早就橫過桌子,揪住陸晴空脖子上的聽診器,把他拉到面前,狠狠搖晃,要他馬上說清楚,這種最簡單易懂的方式!
“你爸爸,也就是文女士的丈夫,周先生,腦子裡長了個腫瘤,簡單來說,他患了俗稱的腦癌。”
“這個可以動手術治好嗎?”說話的是文母。
自從看見丈夫倒下,她就顯得精神恍惚並且極度不安,完全失去了一個集團總裁該有的幹練模樣。
“當然可以。”
“既然可以你馬上給我爸爸開刀把腫瘤切掉!”忍不住了,文雨櫻被陸晴空從容的表情以及說辭所激怒,她倏地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接兇狠地揪住他的衣領。
“我說可以是真的可以,但是我卻不能那麼做。”
“為什麼,又是你說的你不治這個毛病嗎?”
“不是,而是手術很危險,失敗的幾率相對來說會比較高。”陸晴空說完將另外一份報告放到文母面前,“再來,這是三個月前伯父的身體狀況報告,他很早就來過醫院了,當時為他做身體檢查的是另一位醫生,當然,對方有詢問過他要不要動手術,不過被伯父拒絕。”
“什麼?”對不起,她沒聽懂,“我不管,總之你馬上治好我爸爸,陸晴空,你聽見沒有?”
“櫻兒,只要當事人不同意手術,我們做什麼都沒有用。”陸晴空歎息。
“我不管,我只要我爸爸活得好好的,你……”
“櫻兒。”文母看向文雨櫻,言語間帶著些許無奈譴責,“你不要為難陸醫生了。”語畢,她又轉向陸晴空,“我先去看看我丈夫,櫻兒一夜沒睡,她就拜託陸醫生了。”
“好,您慢走。”
“媽媽!”要說一夜沒睡,媽媽也是一樣,文雨櫻本想喊住她,可她卻被陸晴空拉住,“你幹嘛,放開,我要陪在我爸爸媽媽身邊。”
“先別過去,你讓他們兩個人待一會,何況你去了也沒用。”
“什麼叫我去了也沒用,那是我爸媽!”
“事到如今,看到你爸這樣,關於他跟你媽爭吵和想要離婚的原因,你還是不明白嗎?”陸晴空把話說得很是語重心長。
“什、什麼?”爸爸之所以會跟媽媽吵架,還吵著要離婚,難道說是因為……
“伯父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手術失敗的風險很高,他不想讓你們母女傷心難過,才會想要離開你們。”
陸晴空在說的是事情的真相,是這段日子以來她爸媽之所以會爭吵的原因。
是的,她知道的,分明很清楚明白,就在得知一切真相時她心裡就有掠過這個想法,可聽到這樣的真相,她卻整個人都亂掉了,言語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我爸爸他……媽媽……嗚……嗚哇!”
她哭了,哭得沒有半點儀態,哭聲洪亮,驚天動地。
為了防止路過的把她的哭聲聽了去,以為他對她在行什麼人神共僨之事,他乾脆把她摟入懷抱,讓她把臉悶在他胸膛,盡情放聲大哭。
直到良久過後,直到她從嚎啕大哭變為低聲啜泣,陸晴空才鬆開力道間道:“覺得好些了嗎?”
“不好,我心裡難過死了,好難過!”
“告訴你,我之所以不讓你跟過去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此時伯母她一定在勸伯父動手術,而伯父會拒絕,他們會因此吵得很激烈,如果你在場,你會哭得比剛才更狠更凶更慘。”
“那又怎樣,那終究是我爸爸,就算風險再高,我也希望他可以接受手術,把病治好,然後趕快好起來。”
“你很愛他們?”
“當然,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從小到大爸媽都對我很好,他們會給我最好的,只要是我要求的,他們都會為我辦到,從來都不會讓我感到半點不自在,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關愛我和最愛護我的人了。”
“你停一下。”陸晴空有點受不了,忍不住開口喊停,“我知道你很想找我傾訴並且歌頌你爸媽對你的好,但是如果你能在這個世界上最關愛和最愛護你的人裡面把我也加上去,我會聽得更開心。”
“你幹嘛突然說這個,我明明在跟你說很重要的事。”他很莫名其妙。
“我也是在跟你說很重要的事,難道你認為我對你不好嗎?”
“沒有,你對我很好。”就目前來說,她真的沒發現他有哪裡對她不好,除了偶爾很壞,偶爾對她很強硬。
“那就把我加上去。”他不介意給她示範一遍,“陸晴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關愛我,愛護我的人。”
“你這人真是又奇怪又討厭!”文雨櫻雖然嘴上埋怨,卻依然靠過去貼在他耳邊,小小聲地說出他想要聽的話,“這樣……可以了吧?”
“嗯。”馬馬虎虎。不過他知道這個小妖女雖然很瘋,又愛作怪,但是她更容易因為小事而變得難為情。
“陸晴空。”
“幹嘛?”
她咬他,是真的咬,在他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發現他不為所動,沒有因此對她鬆手,她又換成用小手捶打他胸膛。
“我覺得我還是要跟我媽一起去找我爸談一談,雖然我知道他很有可能還是會拒絕,但是我不能就這樣放著他不管。如果他不管怎樣都不肯答應做手術,到時你能不能幫幫忙勸他一下?”
“我不是患者家屬,我的勸說也許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不想撥她冷水,但此時他無法不這麼說。
“你會有辦法的不是嗎,為了我而想到辦法。”文雨櫻突然用手捧住他的臉,讓他與她對視,讓他看到她眼裡的希冀,信賴與懇求。
“你竟然來這招。”她真狡猾。
“你幫我啦,幫我嘛。”她求他,用著他所聽過最嬌柔,最軟嫩的口吻。
“在那之前我有個疑問,希望你能誠實回答。”
“好,你快問。”
“你說你爸媽在我們認識之前就吵架了,據我所知,你很愛他們,他們幾乎佔據你生命的全部,那麼你之所以急於求子,是為了讓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然後和好如初嗎?”
“我是這麼想的。”事到如今,她不瞞他了,“你試想看看,要是我爸媽發現我未婚先孕,那他們絕對會一個嚴肅嚷著櫻兒,把孩子打掉;另一個既心憐又心疼,關愛著我,幫著我,說別把孩子打掉,不管你懷的是誰的孩子,都會是我們的孫子,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就生下來好了。他們為我的事吵著吵著,就連最初的爭吵和離婚的事都給忘了,只想著關心我,讓我振作,那種情景,說要有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陸晴空突然:愣住,這估計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愣到出神。
許久過後,他不由得由衷歎息著說道:“你這個……傻子。”
為了那個傻子,之後陸晴空去過找文父。
他迸去時,那個固執的男人以為是文雨櫻或是妻子又來勸說,根本不在意來人是誰,直接在床上背轉身子。
“伯父,你不要誤會,我不是來勸你的。”
“你……”聽見陌生又熟悉的嗓音,文父立刻驚訝轉身。
“我知道你認為做手術很危險,反正都是要死,乾脆就放棄治療,但是如果你仍愛著你的妻子和女兒,那麼接下來我所要說的話你就該聽一聽,然後認真地考慮要不要接受手術。”
“你說吧。”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外人,若你不以我女兒男友的身份跟我說話,那便是想以醫生的身份對我進行勸說,陸晴空看到文父臉上清楚寫有這樣的說辭。
但他並沒有在意,而是悠哉拉過椅子落座,緩緩將話語說出口,“你知道櫻兒為了讓你們和好都做了些什麼嗎?”
文父雖然早有準備,但聽見陸晴空提及愛女,仍不免被他的話帶著走,“她……做了什麼?”
“在我們剛認識,以及我們剛在一起的那一陣子,櫻兒曾想盡力法,處心積慮地向我借精求子,希望以此平息你們的爭吵,讓你們和好如初,將關愛重新投注在她身上,陪她度過她所設想的困難時期。”
“你說什麼?”文父表露出滿臉震驚。
陸晴空不意外他的反應。
他知道在他們心裡,即使女兒再不濟,那也是他們疼著、寵著、愛著的寶貝女兒,在他們看來,她一直很乖巧懂事,如今聽聞她的豐功偉業,文父自然驚駭得要死。
“她為了你們,什麼都願意做,甚至不惜傷害她自己,而我為了她,心疼著她,不想看她再繼續犯傻,才會出現在這裡,伯父,我跟你說,為了你愛的同時也是愛你的人,請你務必接受手術,我爸媽認識國外在這方面的權威,我能夠請他們幫忙,讓對方過來為你做手術,我會想盡辦法,讓風險降到最低,還櫻兒一個健康完好的父親,這樣你還想要拒絕嗎?”
“你……你為何要對我們家的事如此費心?”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外人,他又不是櫻兒的丈夫,他于他們,依舊很陌生……
“因為我不想讓我心愛的女人難過,這樣的理由,我認為很足夠了,伯父,你好好想一想吧。”
他心愛的女人又何嘗不是他心愛的女兒?
文父沒有再作掙扎,早在聽聞女兒為了他們做義事之時,頑固的思想就瞬間分崩離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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