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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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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心 -【野蠻秘書(魔鬼的女秘書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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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6: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珠寶秀之後,由於詢問的人不斷,展覽的會場一直忙到晚上十點才結束。整整七、八個小時,大家忙得手腳發軟,聲音幾乎講到啞掉,但相對地,業績是好到衝破了九位數。
  
  於是散場之後,孫芴南決定為大家開個慶功宴,除了H.W的員工之外,模特兒和經紀公司的人也在應邀之列,地點是在一家號稱六星級的飯店,包下位於頂樓的一家私人俱樂部。
  
  在眾人紛紛過來敬酒,喝過一杯又一杯的香檳後,孫芴南在不容易可以喘口氣,躲開纏著他的人,讓耳根安靜下來。
  
  但這一安靜下來,他才發覺,好像一整個晚上都沒見到魚容。
  
  銳利的眸光在人群中搜尋,穿過三三兩兩圍成一個個小團體交談的人,仍不見她。
  
  孫芴南只好一手端著香檳,閃過人群,走向室外空曠的走道,尋找起深系著他心思的女人。
  
  “喂,怎麼了?看我生意欣榮,你心情不好?”最終,他在安全門外找到她,她正坐在樓梯間喝著紅酒,姿態看來有點不雅。
  
  魚容抬起頭來,對於他的突然出現,有點驚訝。“你生意的好或不好,都不會影響我的心情。”
  
  因為那都是他的事,對於這個老闆,魚容非常有信心,在這世上要找到一個與他同樣老奸巨猾的人,恐怕很難,所以應該沒有他處理不了的事吧。
  
  “那是什麼事影響了你的心情?”孫芴南在她身旁坐下,一雙修長的腿舒適地交疊。
  
  “你想聽?”魚容端起酒杯,灌了口紅酒,然後一手伸到腳邊,摸出了一整瓶的紅酒。“想聽的話,就別喝香檳了,那是好孩子在喝的玩意。”
  
  她將一整瓶紅酒往孫芴南的懷裡推,雙眼瞪著他手上的香檳杯。
  
  孫芴南微勾嘴角,綻開一抹淡淡的笑。“好,我不喝香檳,陪你喝紅酒,總可以了吧?”
  
  “爽快,那……”魚容的眼神有點迷蒙,或許是因為酒精作祟的關係,她整個人顯得很放鬆。“乾杯!”
  
  她將手裡的杯子往下一扔,杯子掉在樓梯的轉角,碎了一地。
  
  “不,我想,我們幹瓶比較直接。”她的一手摸到腳邊,又摸出了一瓶紅酒來。
  
  “好吧,幹瓶就幹瓶。”學著她的動作,他一手拿著她遞過來的紅酒瓶,一手將喝盡了的香檳杯往下一拋,讓他新創造的玻璃碎屑與她的交疊在一起,“不過,像你這種喝法,是想喝垮我這個當老闆的嗎?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你到底摸了幾瓶紅酒出來?”
  
  “你真小氣耶!”魚容瞪了他一眼,就著瓶口,往嘴裡灌了口紅酒。
  
  孫芴南看著她,仍笑著。“你應該瞭解,對你,我永遠不可能小氣。”
  
  “那就喝吧,喝酒的時候,別說太多話。”魚容將酒瓶由唇邊移開,難得表現出一副豪邁的模樣,抬起一手抹了抹嘴角的暗紅色酒漬。
  
  “可是喝酒若不說話,會很容易醉的。”他將酒瓶就口,也灌了一口。“嗯……這俱樂部還不錯,為我們準備了這麼好的紅酒。”
  
  魚容看了他一眼,嘴裡發出噓聲。“少來了,其實你是要我承認,我有一個算得上慷慨的老闆,連慶功宴都喝一瓶少說五、六千元的紅酒。”
  
  “我還以為你醉了,沒想到說到錢,你的腦筋還挺清楚的。”看了看她,他又喝了口紅酒。
  
  “別把我說的像個貪財鬼一樣,好嗎?”魚容將酒瓶推過來,與他的一碰,然後仰首,又喝了一口。“如果我真那麼貪,就答應你的追求,不就好了?可以人財兩得。”
  
  “你這句成語說得好,我喜歡。”孫芴南也跟著又灌了幾口紅酒。
  
  “人財兩得?”魚容問。
  
  “是。”放下酒瓶,他笑睇著她。
  
  “切!”魚容朝他噓了聲,又灌了幾口酒。
  
  孫芴南靜靜地看著她,眼中只有她,仿佛就算天地崩毀了,他也不願鬆手放開她。
  
  “你還沒說,到底什麼事讓你不開心。”將酒瓶放下,他已不打算再喝了。
  
  他非常明白,酒從來不能解決事情,能解決事情的是一顆清楚的腦袋,而酒精只會將腦袋麻醉。
  
  魚容停下了喝酒的動作,僵了好幾秒,表情很怪,雖然不過眨眼工夫,但在她的悄臉上閃過了失落、心傷、憤怒、嘲諷、不在乎……
  
  “我今天差一點就輸掉了我的後半輩子。”又沉默了一會兒,她才說。
  
  “你的後半輩子?”輸掉?輸給誰?
  
  “我的後半輩子只值台幣三千萬!”挑挑雙眉,她自嘲地笑。
  
  孫芴南沉默了。他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最好只當個傾聽者,別插話,讓她將心裡的事一次說出來。
  
  “雖然,我還沒存夠三千萬,但已經有一千多萬了,可是那一千多萬卻在兩天之內,變成了四百,不,或許是五百萬吧!”
  
  對她來說,是四百或五百都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離三千萬還有一大段的距離。
  
  “你是說,你遺失了其他的金額?”他接話,眼裡盡是對她的關心。
  
  “是期貨輸掉了。”魚容倒是很坦然,深吸了口氣,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我父親跟我打賭,如果我能在半年後存到三千萬,他就答應我,不逼我嫁給卓子雄那個人渣。”
  
  “上回我們在餐廳裡遇到的那個人?”
  
  “是。”又勾唇笑笑,笑容裡雖有無奈,但可以看出,她根本不想將這件事當成一回事。
  
  她早就已經成年了,根本不會再聽從父親的話。他想要操控她,要她嫁誰就嫁誰?他把她當白癡或傀儡嗎?
  
  真是夠自大,夠笨蛋。
  
  要不是不甘心,不想輸給父親,她大可拍拍屁股走人,反正那個家,她早就不想要了,管那麼多幹嘛?
  
  “需要我借你錢嗎?”孫芴南問。
  
  開什麼玩笑,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嫁給別的男人!
  
  死都不可能!
  
  “不用!”魚容斷然拒絕,因為要贏她可惡的父親,還有其他的方法,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配合。
  
  雖然她早就有此打算,但直到他方才出現的那一刻,她才下定決心這麼做。
  
  “你真要向你父親屈服,去嫁給那個人渣?”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孫芴南,難得會口出惡言。
  
  “不嫁!”已經想通的魚容,心情開朗,笑得燦爛。
  
  “那,你……”莫非,她還有其他方法?
  
  “我有其他的法子。”魚容很快印證了他的想法,“不過,我需要你幫忙。”
  
  “我?”幫忙,他當然幫了,就算要他的命,他都幫。
  
  但是,既不用錢,那到底要他幫什麼?
  
  魚容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孫芴南一點也不介意與她親近。“說吧,不論你要我幫什麼,我都會幫你。”
  
  “我要你捐軀。”魚容說。
  
  “捐軀?”從沒被任何事困擾過的孫芴南,蹙起了眉結。
  
  “就是這樣、那樣、然後……”魚容靠在他的肩頭,緊貼著他耳邊,慢慢地說。
  
  “你……要懷孕?!”他的聲線難得顫抖,分不清是驚訝還是興奮。
  
  “怎麼?你不肯幫忙?”將臉移開,拉開距離,她眯起眼來看他。
  
  “幫,你都開口了,我怎有不幫的道理。”他還求之不得呢!
  
  雖然奉子成婚這種事,他一向不怎麼贊同,但如果是為了能擄獲她,什麼法子都值得一試。
  
  “我們什麼時候試試?”他問,已迫不及待幻想著,擁她在懷裡的情景。
  
  “今夜好了。”為了讓她的父親氣到跳腳,魚容決定放手一搏。
  
  “去你那裡,還是……我那裡?”打鐵要趁熱,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
  
  “你那裡好了,我那兒有室友,不方便。”魚容說。
  
  “好吧,就我那裡。”孫芴南說著,倏地站起身,隨意將她和他手上的紅酒瓶往旁邊一放,拉起她的手,急忙忙往電梯的方向走。
  
  “幹嘛這麼急?”魚容抗議。
  
  “當然急了,你想想,你大概剩五個月左右的時間吧?我們若不積極、努力一點的話,到時候怎麼讓你的肚子跑出來?看不到肚子,你父親怎可能會相信你?”
  
  其實,他才不管她父親信不信她,最重要的,他可以藉由他是她肚子裡孩子父親的身分,堂而皇之地綁住她一輩子。
  
  魚容躺在床上,紅著臉,急喘著氣,雙眼瞪著天花板。直到這一刻,她仍舊無法相信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怎麼樣?還……好吧?!”孫芴南躺在她身旁,伸過來一手,將她緊摟在懷中。
  
  親親她的額頭、她的眼睫、她的頰靨、她的小嘴,等到這個吻結束,欲望又被撩起。
  
  “你……還好嗎?!”他又問了一次,從他深邃發亮的瞳仁中,幾乎可以見到她的倒影。
  
  “嗯。”魚容羞怯地點了點頭,這神情和反應若讓所有認識她的人看見,恐怕打死也沒人會信。
  
  “那……可以再來一次嗎?”他的欲望像爆發的火山,也許是因為壓抑太久、渴望太深,一旦獲得釋放,便一發不可收拾。
  
  “啊!”魚容驚愕的張大嘴巴,原來他是屬於野獸派的!
  
  方才那一段令人臉紅心跳的場景,倏地跳現她的腦海,害她羞紅了臉。他們似乎永遠要不夠彼此似的,那仿佛天雷勾動地火的激情,在肢體激烈的擺蕩中熊熊燃燒,仿彿下一秒就算天塌了、世界毀了,也影響不了他們……
  
  原來,這就是做愛!
  
  “你累了嗎?”低頭親了下她的小嘴,孫芴南問。
  
  這多像一句廣告臺詞呀!魚容不禁眨了眨眼,搖搖頭。“還好!”
  
  累倒是不會,只是方才過於激烈,她怕明日一早會腰酸背痛。
  
  “那……”孫芴南誘惑的一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走,四處點燃火苗。“你不是想早點懷孕嗎?我們多運動,會有幫助的。”
  
  拜託!魚容翻翻白眼,推開他到處作怪的手。“我看還是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好了,太過放縱,明天我肯定會無法準時上班。”
  
  “放你一天煆。”他靠過來,親親她的頸子。
  
  魚容被親得發癢,咯咯笑著。“開什麼玩笑,多放一天假,我豈不要錯失很多做生意的機會?”
  
  “做生意?”孫芴南停止了親吻的動作。“你說的……該不會是繼續販賣我使用過的東西吧?”
  
  他還以為不需要籌足三千萬,她就不會再視鈔票如命了。
  
  “是呀。”魚容笑得十分燦爛。
  
  “魚容。”天啊,他的頭真痛!
  
  “別以為我們有了現在的關係,我就會錯過賺錢的機會。”將他推開,她下床,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開始穿了起來。“從今天起,我還得比以前更努力、更賣力地賺錢呢!否則,以後我拿什麼東西來養寶寶?”
  
  “我養得起。”別說一個,就算生十個、百個,他都養得起。
  
  看著她凹凸有致的身軀,漸漸地被衣衫給遮掩,孫芴南深深一歎,美得令人屏息的景致不再。
  
  “你!”魚容停下了穿裙子的動作,轉過身來看他,愣了幾秒,然後撇撇嘴,“我當然知道你養得起,不過,小孩和我幹嘛讓你養?”
  
  拜託,他只是製造小孩時的精子提供者,好嗎?他以為他是小孩的父親嗎?
  
  “這……”孫芴南想了許多話,本想跟她爭論一番,不過經過深思熟慮後作罷。
  
  目前不適宜與她做口舌之爭,先退一步吧!
  
  “算了,還是老話一句,你有需要幫忙時,我隨時都樂於從旁協助。”說著,他也翻身下床,彎身撈起被棄於床邊的西褲套上。
  
  “我會記住你的話,但不會先說謝謝。”謝謝是真的受了幫忙之後,才需要說的.
  
  魚容穿好身上的衣物,挺直腰身看著他的身影。
  
  說真的,他真是個難得的男人,不論是家世背景、外貌長相,還是學識能力,皆是一等一。
  
  若她真懷了他的小孩,那將會是什麼樣的小孩呢?
  
  肯定很聰明,絕對長得很好看,學習能力也一定很強,還有……脾氣呢?是像她一樣沖,有話直說?還是跟他一樣,老奸巨猾?
  
  不,魚容搖了搖頭,最好是像她,要不她肯定要很費神去教導,才能導正那外表看起來溫文儒雅,其實骨子裡卻奸詐得很的壞毛病。
  
  但,她已經懷孕了嗎?
  
  不,八字還沒一撇呢!她想這麼多幹嘛?
  
  魚容搖了搖頭,趕快搖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你能送我回去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單就這件事上,先跟你說謝謝。”
  
  “不用你道謝,送你回去是當然的,就像呼吸一樣,都是絕對自然必要的事。”雖然,他真的非常捨不得送走她。
  
  “謝謝。”魚容對他咧嘴,毫不吝嗇地給予一抹燦爛笑容。
  
  道過謝,她又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就朝臥房外走。
  
  “等一下。”孫芴南握住她的手,想起了還有一重要事。
  
  “還有事?”她停下腳步,轉回身來。
  
  “我有樣東西要給你,思前想後,它是屬於你,所以我希望它能一直待在你的身邊,一直陪著你。”他深深地凝視了她一會兒,轉身走向床鋪,由床頭矮櫃裡,取出一個黑色錦緞織成的袋子。
  
  轉身回到她身旁,他執起她的一手。“不准你拒絕,你要求我幫你,我都幫了,現在我只要求你收下它,你應該沒道理拒絕吧!”
  
  “是……玫瑰之心?”她猜,不用打開錦袋看。
  
  “你真聰明,不愧是我所鍾愛的女人!”他在她頰靨上輕輕一吻。
  
  魚容沒拒絕他的親吻,經過了今夜的熱情,她發覺,她非但一點也不討厭他的親近,甚至還蠻喜歡的。
  
  “不能拒絕?”她問。
  
  “不能。”不難看出他的堅持。
  
  “那……好吧!”魚容將東西收下,不再拒絕他的好意。她懂得暫時別惹惱他的道理,她還得靠他來幫她製造小寶寶呢!
  
  孫芴南看著魚容將東西放進皮包裡、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說實在,他還真怕她又一次地拒絕。
  
  不過,既然她已經收下,那也該是一步一步收網的時候了。
  
  現在就等她懷有他們兩人的小孩,不過前提是……
  
  他得努力趕工製造!
  
  “魚容,我覺得,既然你急著懷孕,而且時間也剩下不到五個月,那麼我們是不是該訂下每個週末的約會呢?我想,最好是你每個週五下班後,就跟我一起回來,我們一起共度五、六、曰,也許我們還可以一起到郊外去度周休二日的假期,聽說放鬆心情會較容易受孕,所以……”
  
  對於口才,孫芴南百分之百有信心,他一向是個很棒的說客。
  
  孫芴南將魚容送回住處,返家一開門,就見到Harry抱著一瓶香檳,坐在沙發上等他。
  
  “哥,恭喜你了,關於珠寶秀和珠寶展非常成功一事,我已經跟爸和爺爺報告過了,他們要我一定找一瓶香檳,好好的陪你喝幾杯。”Harry滿面春風,看起來已在客廳等了好一會兒了,卻一聲抱怨也沒有。
  
  “你是真為我慶祝珠寶秀成功,還是你自己有什麼喜訊,急著找人分享?”孫芴南將大門推上,隨手將車鑰匙往玄關的櫃子一放,緩步走過來。
  
  “哥,你還真瞭解我。”Harry邊說著,邊找來開瓶器和兩個高腳杯,將香檳打開,注入杯子裡。“嘍,給你。”
  
  孫芴南笑睨了他一眼,伸手接過香檳。“說吧,有什麼好事要跟我分享?!”
  
  Harry笑著,先大口將香檳飲盡,再抬起衣袖抹了抹嘴角。“愛琳答應我的求婚了,她決定要嫁給我了!”
  
  “你要我恭喜你?”孫芴南蹙眉,會不會太快了點?
  
  不是認識不到一個月嗎?不用再給彼此多一點時間,瞭解一下?
  
  “哥!”見孫芴南一臉嚴肅,Harry很驚訝,原以為會得到他開心的祝福。“你……不想祝福我嗎?”
  
  孫芴南看了他一眼,這一回換他仰首將杯中的香檳飲盡。“你將想法跟爸爸和爺爺說過了嗎?”
  
  “說了。”Harry很高興地綻開招牌笑容。“就方才借用了一下你的視訊系統,也把珠寶展的事順便向他們報告。”
  
  “爸和爺爺怎麼說?”孫芴南自己彎身取來香檳,斟滿自己的高腳杯。
  
  “他們不反對呀!”他可是第一次想定下來,爸爸和爺爺高興都來不及呢!
  
  “你確定有跟他們說要跟愛琳結婚?”
  
  “這個……”Harry神色一變,舌頭一下子打結。
  
  “沒說?”唉,果然跟他想的一樣。
  
  如果Harry向父親和爺爺說,終於想定下來,以不是遊戲的心態好好地談戀愛,父親和爺爺絕對會舉雙手贊同。但若是結婚的話,就……
  
  大概會覺得他心性未定,一旦結婚很容易會造成離婚的不幸,所以就會要求他拉長戀愛期。
  
  “嗯。”不想在哥哥面前說謊,Harry點頭承認。“不過沒關係啦,這點我會自己回去說服爺爺和爸,我會讓他們知道我是真的很愛愛琳,是真的想定下來了。所以,今晚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我想回歐洲去了,我想帶著愛琳一起回去,我們會先去倫敦見爺爺,然後再到阿姆斯特丹看爸媽,讓他們都見過愛琳,然後我們就開始準備婚禮。”
  
  “你不再考慮一下?”孫芴南是很樂於見到弟弟回歐洲去,但不免為他的衝動決定感到憂心。
  
  “你不想祝福我和愛琳?”這話聽在Harry的耳裡,有著不同的解讀。
  
  “你想到哪去了?”孫芴南槌了他的胸口一記,“如果你覺得自己已經準備好了,我當然會祝福你!”
  
  希望真是如此。
  
  “我當然準備好了!”Harry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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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5 00:07: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又是一個周休二日假期,魚容跟孫芴南兩人開著車,由國道一路南下,當他們來到位於南投縣的集集小鎮時,夜已經深了。
  
  孫芴南將車子開進一家民宿,兩人做過訂房確認後,很快地就住進預訂的房間。
  
  夜更深,尚無睡意的兩人,索性一起窩在寬大浴室的按摩浴缸裡,一起泡澡。
  
  “說真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到集集。”魚容坐在他的雙腿間,歎著氣,享受他溫柔的頸背按摩服務。
  
  “真的?”孫芴南揉捏她頸背的手,有點走調,開始不專心地往下移動。
  
  “嗯。”她點點頭,仍閉緊雙眼。
  
  他吻上她誘人的頸子,然後一路往下,吮吻著她的鎖骨,還有鎖骨下令他銷魂的飽滿渾圓,再以一手掌滿。
  
  “喂,你的手!”魚容馬上抗議,但不敵他的力量和肢體上的動作。
  
  一個翻身,他將她壓在身下,開始瘋狂地吻著她,直到兩人都嚴重缺氧,他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我真懷疑,我這輩子永遠要不夠你。”他說著,雙手擒住她渾圓的臀,撐開她的雙腿,以一記有力的進佔,宣告他的渴望和所有。
  
  “嗚……”魚容的嘴裡發出鳴嗯聲,緊咬著雙唇,強迫自己不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激烈呻吟。
  
  孫芴南似乎不打算放過她,執意逼出她最原始的渴望。一陣強過一陣的佔有,都直抵她最敏感的中心,逼出她的顫抖,逼得她忍不住張嘴,讓一聲強過一聲的美妙天籟,盈滿整個浴室。
  
  “我喜歡聽你的聲音。”她的聲音對他來說,無疑是最佳春藥。
  
  他說著,加快衝刺,直到將兩人同時送進天堂的頂端,讓無數的愉悅分子在兩人體內爆散開來……
  
  有一刹那,兩人的腦子都是空白,只能以彼此的心律,確認他們還活著。
  
  慢慢地,慢慢地,他們由天堂重返人間,一個翻身,孫芴南抽離自己,將魚容重新摟在懷中。
  
  他愛極了她此刻全身腓紅的模樣,那是被他徹底寵愛過的鐵證,證明她屬於他。
  
  “容。”經過這段時間相處,現在私底下他常這麼喚她。
  
  “嗯?”魚容閉著雙眼,感覺有點疲憊,最近這段時間,她常有容易累、睡不夠的困擾。
  
  “下週一我得回倫敦一趟,然後再轉往阿姆斯特丹。”孫芴南的一手掬著水,緩緩放到魚容的胸口,讓溫熱的水暖和她的身子。
  
  有時他還真討厭自己的敏銳。今天臨出門侍,父親來了通電話,說Harry和愛琳在倫敦吵了開來,Harry失蹤,愛琳則哭得死去活來。
  
  “家裡有事?”魚容問。
  
  雖然孫芴南從沒提過家裡的情況,魚容對他家的瞭解也僅止於他有個弟弟叫Harry,這還是因為上一回珠寶秀牽扯到模特兒愛琳,他才提起。
  
  而她瞭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也就沒想過要問。
  
  “是的,Harry又惹了點麻煩。”孫芴南照實以告。
  
  “那就去吧!”她沒理由要求他,不是嗎?
  
  “那……下次的周休二日之約?”如果一直找不到Harry,那他可能會留在歐洲一個星期以上。
  
  “就取消吧。”她很爽快地說,雖然心裡也有著淡淡的不捨,但他又不是跑去玩。
  
  “說得這麼瀟灑?”好像她一點都不會捨不得一樣。這點讓孫芴南有點不悅。
  
  “要不然呢?我總不能過分地要求你不要回歐洲吧?”打了個嗝,魚容趕緊搗住嘴。
  
  就說她最近身體怪怪的。
  
  “聽你的口氣,好像一點都不會捨不得?”孫芴南明知自己在挑毛病,但還是忍不住質問。
  
  他說話的口氣讓魚容火大。她雙手撐著浴缸,翻過身來瞪他。“是,我就是不會捨不得,那又怎樣?從一開始我就說得很清楚,我是不可能會對你……唔……唔唔……”
  
  她被吻住,吻得突然,吻得激情且狂野。
  
  孫芴南的一手掌住她的後腦,控制住她所能逃掉的所有可能,執意挑起她的熱情,讓她全身的每一吋肌膚,都充斥著他的氣息。
  
  再一次地,浴缸裡又彌漫起濃濃激情,和不斷討饒的聲音,她又再次失控,癱軟在他的身下,直到氣息漸漸平復。
  
  “你呀,就不怕對我過於不在乎,我會像其他男人一樣,真的去找幾個女人玩玩?”他笑睇著她,從她的體內退出。
  
  魚容將嘴噘得半天高。“若真是那樣!我也沒辦法!”
  
  但她的心裡卻很篤定,他不會。
  
  “你除了壞脾氣之外,還有嘴硬。”拿她沒轍,孫芴南笑著親親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將俊臉靠向她的耳邊。“還沒有消息嗎?”
  
  他這麼努力,除了周休二日之外,平日也常常找藉口將她拉回家,算算日子,也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吧?
  
  她肚子裡會不會已經有他的小寶寶了呢?
  
  “什麼消息?”沒頭沒尾的問,會聽得懂才怪!
  
  “你說這裡會不會……”他的一雙大掌輕輕落在她的小腹上,“已經有我的小寶寶了?”
  
  “啊?!”是呀,她怎麼給忘了呢?
  
  一向精明的她,怎麼反而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上上個月,她的好朋友很準時來報到,上個月則……
  
  這個月……啊!她該不會已經……
  
  公寓裡,魚容和花蘋兒難得坐下來聊天,一人躺在一張沙發上,魚容抱著抱枕,花蘋兒盤著雙腳。
  
  “你說什麼?”花蘋兒發出尖叫聲,不僅當場表演起嘴巴噴水,還嗆得咳嗽不停。
  
  “我懷孕了。”似在談論天氣一樣平常,魚容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
  
  “魚容!”花蘋兒終於止住咳嗽。“你是不是被怎麼了?或是遇到什麼不幸的事?”要不,怎會懷孕?
  
  從沒聽說過她交男友呀!還有,從她的言談之中,應該比較傾向不婚吧?
  
  沒有男朋友、沒有追求者,卻懷孕了,除了遇上強暴犯之外,還能往哪個方向想?總不會像聖母瑪利亞一樣,處女生子吧!
  
  魚容翻翻白眼,狠瞅著花蘋兒,“花瓶,你才會被怎樣吧?我怎可能會被怎樣!”
  
  真可惡,居然懷疑她遇到性侵之類的事。
  
  “但是,你說你……”
  
  “我懷孕了!”雙手叉腰,魚客由沙發上站起,又說了一次。
  
  今天下班後,她到過地區的婦產科檢查,證實了她的懷疑。醫生告訴她,孩子將近七周大。
  
  “對呀、對呀,你懷孕了,你自己說的,我當然會猜你……”
  
  花蘋兒哇啦哇啦的喊,魚容本以為耳根將好一會兒得不到清靜,沒想到祈恩突然冒出來,打斷了花蘋兒的話。
  
  “誰懷孕?!”似乎已成慣性,江祈恩才開門進屋,就加入她們的話題。
  
  但唯一不同的是,今晚祈恩的身後多了一個人。
  
  或許是目前的話題太過勁爆,讓祈恩全然忽略了那個人的存在。
  
  “還有誰?剛剛魚容居然告訴我說她懷孕了!”花蘋兒的話才剛脫口,祈恩身後馬上閃出個人,氣憤地沖到魚容面前。
  
  “她說的是真的嗎?”麥淑媛來找魚容,在樓下巧遇剛回來的祈恩,於是就跟她一同上樓。
  
  “你是誰呀?幹嘛對魚容凶巴巴的!”花蘋兒擋在魚容身前。這是她可愛的地方,總會在朋友危急時挺身而出。
  
  祈恩偷偷溜上前,伸出一手將花蘋兒拉到一旁。
  
  “她是魚容的媽啦。”祈恩非常非常小聲地說。不能怪花蘋兒,上一回魚容的媽找來時,花蘋兒剛好不在。
  
  “喔,原來是魚媽媽。”花蘋兒不好意思地點了個頭,但想了下,又覺得不對。“但,就算你是魚容的媽,也不能對她凶巴巴的吧!”
  
  “祈恩,你跟花瓶一起到外面散步一下,順便幫我買瓶柳橙汁回來,好嗎?”魚容藉故支開兩人。
  
  看來,是到了親情了斷的時候了。
  
  就讓母親將她懷孕的消息傳回家浬去吧!然後她就贏了,父親會按照她所想的,氣到面紅耳赤,並在最短時間內,跟她斷絕父女關係,從此,她獲得自由,不再跟魚家人有任何關係。
  
  “蘋兒我們走吧,下樓去散散步,順便幫魚容買柳橙汁。”祈恩拉著花蘋兒,很快地往門外退。
  
  在門合上的刹那,還可聽到花蘋兒的抗議聲:“祈恩,你急著拉我離開幹嘛?我們這樣放著魚容和她媽在屋子裡,萬一魚容被欺負的話,怎麼辦?”
  
  門板緩緩地合上,阻隔了屋裡屋外的人。
  
  待屋子裡只剩下母女兩人,麥淑媛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口問:“你懷孕了?”
  
  “是。”魚容沖著她笑笑。
  
  “多大?”麥淑媛腦中盤算著另一事。
  
  “醫生說六、七周。”魚容看著她面色深凝的模樣,大約已能猜出她心裡的打算。
  
  “拿掉!”麥淑媛冷聲命令。
  
  “不。”魚容簡短地回她一個字。
  
  “你到底知不知羞恥呀!居然想未婚生子,讓孩子掛上個父不詳的記號!”麥淑媛吼著,抬高一手,眼看就要掃下一巴掌。
  
  魚容不閃不躲,一點也不畏懼。“就算未婚生子,將來讓我孩子掛上父不詳的記號,也好過嫁給卓子雄那樣的人渣。”
  
  “你!”麥淑媛氣得發抖,想了下,忽地腦袋開竅,“你是故意的?”
  
  “沒錯。”魚容的眸光、表情、語調都很冷。
  
  “你會後悔的!你父親會跟你斷絕父女關係!”麥淑媛撂下最後的威脅。
  
  “我知道,但我不稀罕,他跟我斷絕關係,我求之不得,因為那代表了今後我跟你、他和整個魚家,都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對我而言,我和他之間的戰爭還是我贏了,他永遠也無法再罷布我。
  
  “你……”麥淑媛被說得啞口無言,但就是不甘心,“你要放棄和你父親的關係,你知道你會失去什麼嗎?你會損失多少錢,你知道嗎?你爸爸半分財產都不會分給你!”
  
  “我不在乎。”魚容笑睇著她,笑得非常無力。
  
  原來她母親在乎的,還是金錢。她永遠把錢擺在第一位,勝過她好多好多。
  
  “你是瘋了嗎?”麥淑媛開始動之以情,“容,你聽媽說,你爸會給你的錢,足夠你花一輩子花不完呀!還有,還有在大雅的一大塊土地,你想想這些東西,想想你的生活。乖,聽媽說,媽幫你安排一家熟識的醫院,你把孩子拿掉,媽跟你保證,不會有人知道,你爸不會知道,卓子雄也不會知道,你聽媽的,聽我的,聽……”
  
  “閉嘴!”魚容突然大吼,嚇住了麥淑媛,讓她閉嘴。
  
  “說穿了,你在乎的還是你自己的生活、你的錢,還有你……”魚容氣得渾身劇烈顫抖,再也說不出話來。
  
  深深吸了幾口氣,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你回去吧!隨便你怎麼跟他說,最好就照實說我懷孕了吧!”轉過身,魚容走了幾步,腳步頓了頓。“你從來沒像一個媽媽疼愛女兒一樣的愛過我,所以,從這一刻起,我再也沒有家人了。”
  
  轉過身來,魚容看了麥淑媛最後一眼,唇邊浮現一朵釋然的笑。“回去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關上,我累了,再見。不,希望永遠不見!”
  
  她進房間去,砰一聲關上門,同時斷絕了親情的關係。
  
  果然,在魚容和母親攤牌的隔天,魚容的父親就買下幾家報紙半版的廣告,大幅刊登與她永遠斷絕父女關係的訊息。
  
  於是,她向公司的人事室請了兩天假,手機也關機兩天。
  
  第三天,她才一如往常的到公司上班,但免不了的,總會碰上最討厭見到的人。
  
  一早,蘇治平就跑上樓來,出現在她的辦公桌前。
  
  “有什麼事嗎?”魚容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更別說聲調冷得像冰塊。
  
  “呃……”有了上一回被直接踢中命根子的教訓、蘇治平深深明瞭她是個惹不起的人物,現在不僅不敢再對她有非分之想,甚至能離她多遠就多遠。
  
  “有什麼事?”魚容又問了一次,這次有抬起頭來,但臉色極差。
  
  蘇治平連退開數步,“沒事!不,是有事!”
  
  “到底是什麼事?”他要敢再對她說些五四三的,她絕對會拿高跟鞋K他。
  
  “呃……”蘇治平咽下一大口唾沫,一生玩過無數女人的他,真的是首次遇到會令他害怕的女人。
  
  “快說!”心情惡劣到極點的魚容,用力一吼。
  
  “前兩天,執行長有打電話進來,他一直找不到你,撥你的手機又在關機狀況,而且說你住處的電話也不通,他很擔心,留了許多留言給你,卻又等不到你的回應,所以他要我今天若見到你來上班,就告訴你,他今天會回到臺灣。”
  
  說完話,蘇治平一溜煙的轉身跑走,看得魚容一愣,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笑出來是好事,笑出來代表心裡某一部分的抑鬱已消失。
  
  她抬起頭來,看著亮晃晃的日光燈管一會兒,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皮包,由裡頭掏出手機來。
  
  打開電源按鍵,她進入自己的留言信箱,聽著這幾個月來,跟她總是融為一體的男人的聲音——
  
  嗶,現在應該是臺北時間晚上八點三十一分吧?魚容,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你會想我嗎?我好想你,己經整整四天沒見到你,真的好想你,就算聽聽你的聲音也好。如果你聽到留言,趕快回我電話,放心,電話費算我的!
  
  嗶,現在剛過臺北時間九點五十分,魚容,為什麼你的手機還是沒開機?你在做什麼呢?如果有麻煩,千萬別忘了我。
  
  嗶,已經十一點了,魚容;你上床睡覺了嗎?如果你只是累了,上床睡覺了,才沒聽到我的留言,那我才稍稍可以放心,希望你有個美夢。
  
  嗶,你那裡是午夜十二點了吧?你回家了嗎?方才我撥你住處的電話,總是電話中,你沒事吧?別嚇我,好嗎?趕快回我電話。
  
  嗶,我一夜沒睡,擔心你,現在大概是臺北時間九點十五分吧?我方才撥過電話進公司,人事室說你請假,魚容,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嗶,我決定了,我暫時無法管Harry的事,我馬上趕回臺灣,就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去,我得馬上見你,沒見到你我永遠難安心。別再懲罰我了,我最愛的魚容,我們晚上見,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都答應我,跟我見面,我們見了面再談。
  
  嗶,魚容,我現在在機場,馬上就要登機,你聽我說,我搭……
  
  聽到這兒,魚容再也沒勇氣往下聽,泛紅的眼眶蓄滿水霧,是感動、是激動、是無法平復的情緒。
  
  她何德何能呀!竟能讓一個男人如此愛她,雖然遠在萬里之遠,仍對她牽腸掛肚!
  
  在這刹那,她心裡某個高築的牆,自以為自己會永遠無動於衷的冷漠、崩裂了、瓦解了,融化在他的深情之中。
  
  回想孫芴南在她手機中最後一通的留言,魚容算準了時間,離開辦公室後,先去買了份豐盛的晚餐,然後愉悅地提著餐點,來到孫芴南的住處,想給等會兒趕回來的他一個驚喜。
  
  站在屋前,往屋裡看了眼,她本想靜靜地站在屋簷下等他回來,卻意外發覺門沒關好。
  
  “他……回來了嗎?”深吸了口氣,魚容綻著燦爛笑容,想也不想地推開門往內走。
  
  由於這幾個月來的親密交往,對這屋子,魚容已相當熟悉。
  
  進到客廳,她先將手上拎著的食物放到茶幾上,接著再往樓上走。
  
  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她光裸著一雙腳,躡手躡腳地往這幢建築最上層,孫芴南的臥房走。
  
  來到房門口,她發覺房門未完全合上,臥房裡暈黃的燈光,透過門縫流洩出來。
  
  難得有心情想扮演調皮的情人,魚容伸手準備推開門,給他一個驚喜。
  
  誰知,手才剛搭在門板上,門裡卻突然傳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
  
  “呃、呃、啊……不行了,我不行了,啊……”
  
  瞬間,魚容整個人僵住,似兜頭讓人澆下一整桶冰水。她臉色刷白,全身在顫抖,一顆心正失速地墜落,墜到無底的深淵。
  
  她非常用力地咬住嘴唇,再以雙手搗住嘴巴,才阻止自己哭出聲來。
  
  她……被騙了嗎?被他的深情、他的溫柔、他的呵護備至所騙了嗎?
  
  這一刻,魚容已無法判斷了。
  
  回不去了……她感覺自己好脆弱,再也回不去以前那個什麼都不信,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有真情,不相信人跟人之間有真心,只相信自己的魚容。
  
  她揉了揉眼,將淚水吞下,想著他在她手機裡的留言,實在無法相信他是這樣的男人。
  
  好,拆穿他,勇敢地面對一切吧!
  
  就以面對父母親的勇氣,勇敢地面對他,就算分手,也要分得乾乾淨淨!
  
  砰的一聲,她用力推開門,力道之猛烈,嚇壞了床上的一對男女。
  
  女人先是尖叫,男人接著趕緊拉來被單,裹住兩人。
  
  “你……是誰?”男女異口同聲問。
  
  “你們是誰?”魚容也嚇到,不是他!不是孫芴南!
  
  “魚秘書?!”床上的女人——愛琳,終於認出了她。
  
  “愛琳?!”魚容也認出她來。
  
  好尷尬,好丟臉,乾脆讓她死了吧!
  
  但,還有更丟臉的——“你們在幹什麼?”
  
  孫芴南果然收到了一個大驚喜,這個驚喜在往後的十年裡,讓他每每想起,都笑得捧腹彎腰。
  
  好不容易送走了Harry和愛琳,孫芴南折回屋裡來,走到魚容的身後,張開雙臂圈緊面窗而立的她。
  
  “你方才誤會了吧?”他的另一長項是眼尖,方才見她站在臥房門口,眼眶泛紅、閃動淚光,他就知道,她一定誤把床上的Harry當成他,以為他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
  
  天啊,他這麼愛她,怎可能會要她之外的女人呢!
  
  “嗯。”魚容鮮少這麼坦誠,點了點頭。
  
  孫芴南將雙手移到她的肩上,將她整個人轉過來,與他面對面。
  
  “我看啊,你對我還真沒信心。”他有點無力地笑著說,用手指用力地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魚容沒否認,這是她的缺點,恐怕得花很多時間,才能改得過來。
  
  “Harry那臭小子,害我被急召回歐洲找他,結果他卻想通了,逕自跑來臺灣跟愛琳求和,真是愚蠢又幼稚到無可救藥的傢夥!”
  
  還害他的魚容差點誤會他!
  
  “他就是你弟弟Harry?”好糗!
  
  “是,同父異母,所以他長得一副洋人模樣,像我小媽。”孫芴南概略地介紹了下。
  
  “小媽?”魚容只挑重點聽,難道他還有大媽?
  
  他家也跟她家一樣,父親除了正牌老婆,還養了兩三個小老婆?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Harry的母親是他們離婚好幾年後,才和我父親認識,一年之後才嫁給我爸,隔一年生了Harry。”
  
  “原來!”輕輕一歎,魚容覺得很慚愧,她沒有他的陽光,在面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姊妹時,她也無法像他喜歡Harry、照顧Harry一樣地對待他們。
  
  “別說這些了。對了,你消失了整整兩天,害我擔心極了。”他傾過臉來,親親她的額頭。
  
  “我……跟我家完全斷了。”她猶豫了下,決定坦然地告訴他,然後一個轉身,暫時退出他的懷抱。
  
  她走向沙發,撈起皮包,抽出裡頭的一張報紙,遞給他。
  
  “哇,這麼誇張?”孫芴南馬上看。
  
  報紙裡寫得好嚴重、好無情,說什麼老死不用相見,永遠斷絕父女之情……
  
  魚容拉拉他的衣袖,“我是過來問問你,你……”
  
  “我怎樣?”他將報紙往後一扔,雙手抱緊她。
  
  “收不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她問。
  
  “你嗎?”他朝著她眨眼。
  
  魚容咬著嘴唇點頭。
  
  孫芴南笑了出來,“一般來說,是不收留的,但物件如果是你的話,是可以考慮考慮。”
  
  “這樣嗎?”見了他的笑容,魚容的心情全然開朗了起來。
  
  “當然。”孫芴南低頭,在她唇上偷了個吻。“你懷孕了?”
  
  想想,她父親會氣得提前在各大報刊登半版廣告,宣告與她斷絕父女關係,除了懷孕這理由之外,別無可能。
  
  “嗯。”魚容很坦承地點頭。
  
  “那恭喜你了,你可以母憑子貴了,我養你一輩子。”他笑著將她抱緊。
  
  魚容任他抱著,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不一定是兒子喔,醫生說也有可能是女兒,現在還看不出來。”
  
  “沒關係,沒關係,不管是兒子或女兒我都愛,誰讓我這麼愛他們的母親呢!”
  
  聽著他的話,她抬起頭來看他,拉拉他的衣袖。“喂!”
  
  “什麼?”他低頭與她對望。
  
  “謝謝你愛我!”她無聲地用唇形對他說。
  
  “謝謝你,終於肯愛我了!”他讀出了她的心意,抱起她,高興的繞圈旋轉。
  
  魚容看著他,嘴角綻開最甜美幸福的笑。
  
  她是全天下最幸運的女人,在以為失去了所有時,卻擁有他全然的愛,他的愛將引導她走向新的生活,她也將以不同的心境,去面對往後的每一天。
  
  但有件事絕不能變!
  
  “喂,給我五百八十元。”她說。
  
  “為什麼?”
  
  “我特地幫你帶了晚餐過來,餐費是兩百五十元,計程車資一百五十元,剩下的部分是我的走路工,天知道,我今天穿的這雙高跟鞋很糟,有夠難走路……”
  
  聽她叨叨絮絮念著,孫芴南真想問問上帝,為何他的女人什麼都好,唯獨這個缺點偶爾會讓人受不了?
  
  不過,若缺了精打細算、特別愛錢的性格,魚容就不是魚容!
  
  愛她,也包括她的缺點在內,那才是最完整、最真實的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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