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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次日一早,楚依婷就跟著劇組飛往大陸的影視基地,迎接風雪。
周則溫很快就解決了于雪麗的欠債,其實那家高利貸只是一家下游的小公司,周則溫直接找他們的老大,還清了錢,也講清楚了關系,那家下游小公司的老板連說以後再也不會找于雪麗的麻煩。
周則溫另外委托了人手追查騙走于雪麗錢財的男人,他可沒打算讓這個人渣好過。
最起碼周則溫幫于雪麗歸還高利貸的錢,他要讓那家伙一點點還回來,哪怕要他還一輩子,還到老死,也要還。
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畢竟就算他再富有,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于雪麗自己窩囊,周則溫卻忍不了,壞人就不該被放縱,必須得嚴懲。
銀行歸還了于雪麗的住房,內衣小店也恢復了正常營業。
于雪麗本來不想再開店賣內衣了,她覺得這種日子太辛苦,又賺不了多少錢,她想做自己女兒的經紀人,以後女兒成了大明星,自己也能跟著風光,還能賺不少錢。
不過,周則溫直接替楚依婷拒絕了于雪麗。
經紀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的,在演藝圈子里,讓自己的親屬擔任經紀人而導致失敗的例子比比皆是,于雪麗有幾兩重,周則溫看得一清二楚,他才不會讓于雪麗扯楚依婷後腿。
于雪麗敢對著自己的女兒放肆哭訴,但是對于周則溫的話,她卻半句也不敢違背。
不過,畢竟于雪麗是楚依婷的母親,作為周則溫未來的丈母娘,總是在一間不起眼的小店面里賣著各種廉價內衣,也確實有失身分。
于是,周則溫的特助,無所不能的陸俊楠先生,幫于雪麗在一家大型百貨公司租了個櫃位,替她開了家服裝專賣店,店里高薪聘請專業銷售員和店長,並沒有太多經商天分的于雪麗只要負責當一個體面的老板就好。
至于楚依婷的父親楚天成,他是一名公務人員,目前在司法院工作,對于出身平凡的他來說,這差不多已是他能夠升職的極限。
楚天成對于女兒和周則溫的婚事,內心深處多少感到竊喜,能夠擁有這樣一個顯赫的親家,對于他以後的仕途肯定大有幫助,但是他也確實對楚依婷有著父愛,擔心周則溫是不是只是單純看上女兒的美貌,那萬一以後女兒人老珠黃,被厭倦了怎麼辦?
最後楚天成的態度就是︰不反對,不支持,全憑女兒自己做主,女兒出嫁的時候,他會盡力給女兒準備體面的嫁妝。
周則溫與楚依婷的婚事,最大的考驗,主要還是在周家長輩的態度。
楚依婷飛去大陸拍戲的當天晚上,周則溫回到周家,在周老爺子的書房里,與自己的祖父和父親深談。
就在周則溫思考著該怎麼勸說周老爺子時,他的父親周孝賢居然搶先說了話︰「我支持則溫的決定,我特地去見過那位楚小姐,雖然出身平凡家庭,她本人卻氣態雍容,談吐不俗,教養非常好,有大家閨秀的氣質,配得上則溫。」
周則溫略有些疑惑地看著父親,一向在周老爺子面前唯唯諾諾,很少主動開口的父親,今天怎麼了?
見兒子狐疑地望向自己,周孝賢苦笑一聲,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轍,周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缺錢、不缺勢、不缺地位,根本不需要一個公主來加分。財富雖說越多越好,但與自己的幸福感和滿足感相比,就算是犧牲一點財富,周家也不是犧牲不起吧?」
周老爺子深深看了周孝賢一眼,問︰「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怪我?」
周孝賢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明白你是為了我好,為了家族好,只是……算了,我也有不對。」
他當年的態度如果更堅決一點,就像他兒子這樣,大概也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只能說,性格決定命運。
周老爺子嘆了口氣,看看滿面頹喪的兒子,再看看表情嚴肅、眼神堅定的孫子,忽然感覺有些疲憊。
他是不是該放手了呢?
周孝賢接著說︰「轉眼你的孫子,我的兒子都打算結婚了,我身為人父,也不能再胡鬧下去,否則不僅我丟臉,還給孩子丟臉。我打算給秀萍一筆錢,把她送到國外去,她想再嫁也好,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也好,都和我不再有關系了。以後,我會好好和曾芸過日子,讓她也別鬧了,別再反對則溫的婚事。」
王秀萍,也就是周孝賢當年包養的小三,她為周孝賢生了一個女兒,跟她的姓,叫王意馨,暗含「一心一意」的意思。
比起心高氣傲的大小姐曾芸,王秀萍確實更會討取男人的歡心。
「爸!」周則溫這次是真的驚訝了,他沒想到一向毫無擔當的父親,會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
周孝賢苦笑一聲,說︰「我也算是誤了兩個女人的半生,到了現在,只能選擇一個,犧牲另外一個。你母親為你和你弟弟,為這個家庭,犧牲了很多,我總要彌補她一點。」
周孝賢當年不滿意自己的婚姻,在外頭包養女人,其實他未必有多愛王秀萍,他只是在享受這種暗地里忤逆周老爺子的快感,時至今日,他也累了,兒子也大了,他想安定下來,回頭看看,也發現了曾芸的好。
周老爺子靜默了許久,才對周孝賢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既然這樣,就讓意馨改姓吧,畢竟是周家的骨肉。」
「爸,你說真的?」周孝賢驚喜地站了起來。
王秀萍一直想成為真正的周太太,後來發現大概無法美夢成真,她就退而求其次,希望周家讓王意馨認祖歸宗。為這兩件事,王秀萍也曾對著周孝賢哭鬧過不少次。
「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說的也就是真的。」周老爺子語重心長地說。
周孝賢重重地點頭,「我說到做到!其實我也知道秀萍喜歡小缸臉,和她手里簽約的幾個男藝人也曖昧不清的,對我早沒了什麼情意,跟著我,無非是為了利益。現在周家認了意馨,她也就沒什麼理由再鬧了,我們正好斷得清楚。」
周老爺子一副受不了的模樣︰「瞧你那窩囊樣,早被人戴了綠帽子吧?」
周孝賢訕訕的,不再說話。
他其實和王秀萍大吵過,甚至差點動手打她,男人自己再風流花心,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給他戴綠帽子,男人是這世上最雙重標準的物種。
但是王秀萍也並不是好惹的,她也不和周孝賢硬頂,當時哭得聲嘶力竭,說自己跟著周孝賢沒名沒分的半輩子,連女兒都是「父不明」!既然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就別怪她自己找樂子。
周老爺子靠在竹搖椅上,手里拿著一柄小巧玲瓏的紫砂茶壺,也不喝茶,只是在手里拿著,已布滿老人斑的手輕輕握著小壺,就像**著最珍貴的東西。
這枚茶壺,是當年周老太太在世時為他買的。
房間里靜下來,只有竹椅搖晃時「吱呀吱呀」的聲音。
「我從來不想專制,如果你們自己意志堅定,我何苦做惡人?」周老爺子的聲音慢悠悠響起。「如果則溫已經下定決心娶楚依婷,行!怎麼不行?只是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我們周家的規矩,只要媳婦不犯錯,你們就不許離婚,更要一輩子好好待她。人家好好的閨女進了我們周家的門,就是周家的人,別像你爸一樣沒出息。」
周老爺子和妻子一生感情真摯,前幾年老太太先走了,老爺子看起來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爺爺,我知道該怎麼做。」周則溫說。
「知道就行,你從小就是個明白事理的孩子。」周老爺子低嘆一聲,又掃了一眼周孝賢,說︰「你先出去吧,到了今天,你才真正有大人該有的樣子。」
周孝賢出去了,眼中還有未散的喜色,大兒子的婚事成了,女兒也認祖歸宗了,被老爹罵幾句,算得了什麼?
好歹他今天也當了一次好父親呢,說實話,這種感覺挺不錯的。
房間里只剩下祖孫兩人,周老爺子坐直了身體,目光如隼地盯著周則溫,忽然喝道︰「跪下。」
「爺爺?」周則溫一楞。
「給我跪下!」周老爺子站了起來,手中的紫砂壺被他狠狠摔在地板上,一下子碎裂。
周則溫跪了下來。
「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姑父是怎麼出事的?」周老爺子眼色嚴厲地盯著自己這個一手調教出來的孫子。
明白了祖父為什麼發怒,周則溫不再老實跪著,他重新站了起來。
周老爺子氣得手指發顫,指著他,怒道︰「你給我跪下!」
「不跪。」周則溫表情平靜如水,語氣卻比周老爺子還寒冷。「我跪天、跪地、跪祖宗,哪怕對著大街上的流浪漢下跪都沒問題,只要您老人家一句話!但是,為了劉錦榮,我不會跪!就算您打斷我的腿,我也不會跪!」
周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了一陣子,又頹然往後坐倒在竹椅上。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爺爺,您真不知道嗎?這些年,他做了什麼事,姑姑做了什麼手腳,您真的一無所知嗎?」周則溫語氣冷漠。「還是您其實知道,卻選擇睜只眼閉只眼?我也想問一句,是為了什麼?」
周老爺子的臉色一變。
周則溫卻不肯放過他,繼續逼問︰「您口口聲聲說,我是您唯一選中的繼承人,可是暗中又放任姑姑和劉錦榮夫妻,為什麼?是要刻意鍛煉我?還是您怕我太早大權獨攬,所以需要他們來制衡我?您這是何苦?我們不是帝王之家,不需要帝王心術,更不需要這見鬼的權衡之術!您難道就沒意識到,您養的狗已經越來越貪心,很快就要反咬主子一口了嗎?」
「所以,你就當機立斷,先下了狠手?」周老爺子反問。
前幾日,劉錦榮與妻子相攜出國游玩,在尼泊爾一處小鎮玩高空彈跳,結果沒想到身上綁的繩索太長,超過了實際落地前的長度,他就那樣從一百六十公尺的高空落下,又很倒霉地沒有落入下面山澗中的河流里,而是直接撞上河岸的石頭堆上。
劉錦榮的死相慘不忍睹,也難怪周老爺子如此憤怒。
劉錦榮其實欲望強盛,他貪戀美色,但是因為身分特殊,在他真正獨攬周氏的大權之前,他刻意壓抑自己的欲望,表現出對周孝淑一往情深的樣子。
在周則溫重生前,劉錦榮動手要除掉周則溫之前,其實就已經露出了狐狸尾巴,他在國外偷偷金屋藏嬌了好幾個美女的事情曝光,周孝淑為此和他大鬧了一頓,威脅要離婚,讓他一無所有。
也是因為周孝淑的威脅,觸怒了劉錦榮,讓他越發喪心病狂,加快了謀害周則溫的計劃。
在他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之前,劉錦榮極需要轉移自己強烈的欲望,他就只好靠各種極限運動來發泄,高空彈跳便是他最喜歡的極限運動。
劉錦榮玩高空彈跳出了事故,外人只會說聲倒霉而已。
可周老爺子是何等人物?他從來不會把事故看成簡單的事故,偶然的出現有其必然的前因,只要仔細觀察思考,總不難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就算沒有真憑實據,只憑臆測,周老爺子也能套出孫子的真心話。
最後,周則溫將厚厚一大迭資料交到了周老爺子的手里,然後退出了書房。
周老爺子看著劉錦榮和周孝淑這些年做的一樁樁丑事,以及劉錦榮接觸一些危險人物的相片和錄音,最終閉上了眼楮。
是他錯了。
真的是他錯了。
他在無意中養肥了一頭狼,卻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可以將之完全掌握,卻渾然不知這頭狼正張大了嘴巴,想將周氏集團一口吞掉。
周則溫提前動手將劉錦榮除掉,半點不留余地,雖然心狠手辣,可是周老爺子也無法再責怪孫子什麼。
因為周老爺子知道,如果任憑劉錦榮和周孝淑夫妻倆這樣下去,最終死的會是自己的孫子,會是周則溫,集團下任的繼承人。
周老爺子預料得沒有錯,周則溫重生前,周老爺子任憑劉錦榮坐大,最後周則溫雖然沒死,可是楚依婷卻替周則溫死了。
如果是周則溫自己死在劉錦榮手上,他或許還不會如此痛恨劉錦榮,他會認命,他甚至會反省自己的失誤和警惕心太低等等。
可是偏偏是楚依婷死了,替他死了,死在他的懷里,她的胸口開了一個洞,鮮血汩汩地流。
周則溫痛不欲生。
這種痛,這種恨,讓周則溫就算重生八百遍,他都不會饒過劉錦榮。
當然,這前世今生的糾葛,周老爺子不知道,他只是意興闌珊地搖晃著竹椅,想著,是時候退休了。
大陸,東北影視基地。
今年的雪下得早,而且雪很大,這讓「攝政王」劇組欣喜不已,天從人願,他們可以拍攝許多雪景了。
道具組臨時搭建了一個小型的攝政王府,今天拍攝的內容,是雪中寒梅嬉戲。
王府後院,雪花飛舞,紅色寒梅,傲雪綻放,梅花樹下,霍淳捉住了跑出來欣賞雪景的許櫻。剛在後宮里,母妃當面拒絕了霍淳與許櫻的婚事,還痛斥了他一頓,霍淳心中郁悶,他在宮中陪母妃吃飯時喝了點酒,此時酒氣上涌,忍不住恭住許櫻想索吻。
許櫻又驚又羞,她一開始掙扎抗拒,後來霍淳趁著些微酒意,說了許多自己心中的苦悶,說自己過得很不順遂,單純的許櫻完全信了他的話,終于心軟下來,顫抖著閉上眼,主動吻了霍淳。
周則溫趕到劇組探班時,就正好遇到拍攝這場吻戲。
機靈的特助陸俊楠看著自家老板臉上一點一點消失的笑意,忍不住在心中為靳磊偷偷祈禱︰快點見好就收吧,別一遍又一遍地重來了,這親來親去沒完沒了,是怕自己等會兒死得不夠快嗎?
在旁邊為楚依婷抱著羽絨衣的何美琪也看到了周則溫,急忙走過來向他問好。
周則溫點了點頭,問︰「依婷身體還好嗎?有沒有被冷到?」
「還好,為了應景,劇組特地又趕制了一批冬日的加厚戲服,依婷姊說都很保暖的,雖然穿著會稍嫌臃腫,但導演也說這才有真實感,古代沒這麼多取暖工具,大家本來就穿得厚實。」何美琪詳盡龔告。
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導演組還是注意到了,導演裴川清揮手叫停,然後也朝周則溫走了過來。
兩人寒暄幾句,周則溫笑著問︰「是不是打攪了你們拍戲?晚上我請大家吃大餐當做賠禮。」
拍戲其實很辛苦,三餐不定,為了圖方便,吃的都是便當,一部戲拍下來,許多演員看到大餐都會猛流口水。
裴川清卻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香煙,想起周則溫不喜歡別人抽煙,便又忍住煙癮,手空空地伸出來,然後嘆了一口氣,說︰「也不是你打攪的,是這場戲怎麼也拍不出我想要的感覺。」
「是嗎?」周則溫揚了揚眉。「我剛才看了,感覺還不錯啊。」
裴川清搖搖手,「不行,不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楚依婷拍其他的戲都很投入,一到了感情戲就容易卡住,親熱戲更是連連重來,她總是入不了戲。」
這是部古裝劇,最大尺度的親熱戲,也不過就是男女主在情不自禁時親了一下嘴,甚至還不是舌吻,只是點到為止而已。
但就算僅僅是這樣,楚依婷的抗拒心理依然太強,要她親靳磊,活像要被送上斷頭台似的,那種難受感就別提了,旁邊這麼多人觀看,她尷尬極了,哪里還談得上導演要求的唯美感。
靳磊的演技再高超,再能帶領新手入戲,面對楚依婷這種發自內心的抗拒,他也是無可奈何。
周則溫听著好笑,他知道楚依婷是個很保守的女孩,卻沒想到保守到這個地步,在他重生前,兩人也是交往了很久,才發展到最後一步。
這時靳磊和楚依婷也走了過來,和周則溫打招呼。
東北的雪天,零下十幾度,簡直能把人凍透,只要不拍戲,演員們都恨不得把自己裹成包子,管他還帥不帥、美不美,先保暖再說。
周則溫覺得穿上古裝的楚依婷特別美,有一種別的女演員怎麼樣也演不出來的古典氣質,簡直渾然天成,忍不住對著她看了又看。
靳磊伸手拉了拉裴川清,看了一眼那默默相視無語的兩人,小聲說︰「我看,我們先閃吧,別打擾人家了。」
裴川清卻恍若未覺,反而盯著周則溫和楚依婷發楞,然後不管這兩人之間的脈脈含情,忽然伸手把楚依婷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剛才那場戲,你能不能稍微發揮一下想象力?把靳磊當做周先生試試看?你也知道天氣真的太冷了,一次次重來,燒錢先不說,大家都很受罪對不對?不管你心里有什麼忌諱,總之都先強行壓抑一下吧,這場戲無論如何得快點拍完。」
這場戲一直重來,楚依婷自己也感到萬分抱歉,可是刻在骨子里那種「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讓她無法自在地與一個男人親熱,哪怕明明知道這只是表演,還是太難了。
看見楚依婷似乎有些被說動,裴川清趕緊又說︰「依婷,你外形很好,氣質也絕佳,一旦開了竅,以後的成就發展,一定不可限量。但是如果你一直這樣放不開,以後頂多只能在偶像劇里露露臉,混幾年混到年齡一大把,還得繼續扮嫩裝可愛,你喜歡這樣嗎?」
「我、我不想那樣。」楚依婷小聲說。
不管對面還有一群人在枯燥無聊地等著他們,也不管現在正是雪花飛舞的寒冷室外,裴川清接著說︰「從內心深處放開自己好嗎?現在,不管是你把自己徹底忘記,變身成真正的許櫻,或是把站在你對面的靳磊忘記,把他當成周則溫,怎麼樣都可以,只要你能展現出我想要的那種感覺就行。我們再試一次,好不好?」
楚依婷閉上眼楮,細細體會著導演這段話。
為了刺激她盡快擺脫內心的糾結,裴川清又說︰「當然,如果你進入演藝圈只是出于玩票性質,就當我什麼話都沒說,等一下我們就只再拍一次,不管拍成什麼樣,也就算了,就這樣了。周先生看起來的確是很喜歡你,天氣這麼冷,還親自來探班。我看,演完這部戲,你就回家當豪門貴婦吧,求你別再演戲了,難為自己,也難為大家。」
楚依婷猛然睜開眼楮,瞪了裴川清一眼,然後轉身向前走去。
「我們開始吧。」
裴川清被她那一瞪,心髒忽地劇跳了一下,有點不寒而栗。
哇塞,這個女人真是不可小看,氣場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強大!
裴川清用手掌搓了搓快要凍僵的臉,又跳了幾下,感覺身體稍微恢復了暖意,才跟在楚依婷後面走過去,邊走邊喊︰「開工了,開工了,剛才的場景,再來一次!」
結果這一次順利通過,楚依婷的表現幾乎可以說是完美。
後來電視劇播出,記者采訪劇組,大家都稱贊這場戲非常唯美,甚至讓許多中年婦女觀眾都忍不住泛起少女心,認為這是霍淳和許櫻戀情中最甜蜜旖旎的一幕。
記者問楚依婷怎麼會表現得這麼好,難道是假戲真做,真的愛上靳影帝了?
楚依婷耐心地听完記者的夸贊,又听了他們的提問,最後微笑著說︰「這其實要感謝很多人給我的幫助,尤其是導演裴川清和靳磊大哥,他們都很耐心指導我如何入戲,演活一個角色。不過如果單說這場戲的話,當時我還真的無法入戲,為此重拍了好多次,現在想起來,還是要對劇組的各位說聲抱歉。當時是拍室外戲,大家都在寒雪冷風中,陪我一次次重拍,真的太受罪了,對不起。」
楚依婷又接著說︰「當時為了快點拍完這一場戲,我心里急得不得了,各種方法都想過了,最後導演說,如果你跟靳磊實在不來電,就把他想成你最喜歡的人或者東西吧。我的眼楮一下子就亮了,這個方法好呀!于是最後拍攝時,我就把靳磊大哥想象成我最愛吃的新鮮草莓,哇!他一下子看起來就好好吃啊!太美味了!所以就有了最後大家看到的成果,這個吻甜甜的,是有草莓味的。」
到場的記者們哄然大笑,也有人取笑,說影帝還不如一顆草莓呢。
楚依婷也正好藉此澄清了與靳磊之前的緋聞謠言,更意外博得不少靳磊粉絲們的喜愛。
因為美貌太過犀利,在外形上偏向高冷氣質的楚依婷,因為這次采訪而獲得了更多粉絲的喜歡,許多新增的粉絲都說,原來女神也和自己一樣,是個嘴饞小吃貨。
但其實他們並不知道,當時的拍攝,周則溫全程旁觀,楚依婷緊張得都快成了冰雕,她腦海里一會兒想著周則溫的親吻,一會兒想到他們一起吃過的霜淇淋蛋糕,忽然間就想到了蛋糕上的草莓,甜甜的、有些微酸,恰似初吻滋味。當她最後鼓起勇氣親了靳磊時,其實腦海里已經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了。
不過,所謂的經典片段往往就是這樣產生的。
一名合格的演員,正是從這種種的歷練中慢慢成長,用他們的辛苦付出,為觀眾們奉獻出一場又一場的視覺饗宴。
穿越千年而來的安王世子,就是這樣踏實而努力地學習與進步,直到登上影後的寶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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