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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驛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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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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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 07:04:42 |只看該作者


連續的兩聲槍響劃破寧靜的夜空,而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更是讓法蘭茲堡的每一個人嚇得呆若木雞。

仍在中庭用餐的馬凱也愣了一下,但在覺那是心肝寶貝兒子的慘叫聲後,他臉色大變,一邊跑一邊大叫,「是少爺!快,快點找到他!」

眾多僕佣急忙四處尋找,但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找著人,而馬凱跑到兒子的臥房卻發現門是從里面反鎖的,他咒罵一聲,拚命敲門,但里面連點聲音也沒有,他向站在一旁的僕佣道︰「該死的!還站著做什麼?將門撞開!」

幾名僕佣這才開始用力的撞門。

而在瑞雪的告知下,策馬過來的安東尼歐在抵達法蘭茲堡後,就發現整座城堡靜悄悄的,而且連一名僕佣也沒見到,但這會兒倒是隱約傳來連續幾聲像是撞門的「砰砰」聲。

他翻身下馬,循著那個聲音進入大廳,上了二樓後就看到一大群的僕佣都聚集在這里,個個臉色怪異。

「亞特倫公爵!」

「是亞特倫公爵!」

眾人慌亂的向他行禮並且主動讓出一條路,讓他走到巴瑞利的房門前。

此時,門「砰」的一聲,終于撞開了,心急如焚的馬凱並沒有注意到擠身過來的安東尼歐,他整個心思都在兒子身上,他立刻沖進去,將燈打開,但燈一亮,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臉上的血色刷地一白。

他的兒子巴瑞利躺在血泊中,他的雙手在胯下的位置,面無血色,動也不動的,好像死了。

而一頭亂發、衣服撕裂,身上也有傷的葉霜狼狽的坐在床上,雙手還握著手槍,正喘著氣兒怔怔的瞪著躺在地上的巴瑞利。

「去、去看看,看少爺還……還有氣嗎?」馬凱沒有勇氣去看。

泰森總管連忙過去探探少爺的鼻息後,再趴俯在他身上听心跳,他點點頭,松了口氣,「還活著,爵爺。」

馬凱已冒了一身冷汗,「那還呆在那里干什麼?快送少爺到醫院,還有你們……」他回頭喊了那些嚇得猛抽涼氣的僕佣,看到一張俊俏驚愕的俊顏,他錯愕的道︰「安東尼歐?!」

安東尼歐冷冷的看著他,擠過眾人,沖到顯然也嚇呆了的葉霜身旁,搖搖她,「葉霜!葉霜!」

掙扎跌倒時玻璃碎片割到的刺痛感,逐漸讓葉霜麻木呆滯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她眨眨眼,低頭看著被噴灑了一身鮮血的自己,四周好吵、好吵,好多人瞪著她看,馬凱還對著她大聲咆哮,但太吵了,她听不到他在對她吼些什麼o

「葉霜,看看我,我在這里,你看看我!」安東尼歐她此時像極了舒蔓妮的表情嚇死了,他可不要她變成第二個舒蔓妮!

她又眨眨眼,轉頭看著一臉驚惶的安東尼歐驚悸的淚水立即涌上眼眶,「安東尼歐!」她哽咽一聲哭了出來,放掉手上的槍緊緊的抱著他放聲大哭。

「沒事了!沒事了!」感激上天,他松了一氣,抱起她就要離開但馬凱,但馬凱卻擋在門口,拿著一把手槍指著他們。

「你想干什麼?」他冷冷的看著馬凱。

「將她留下來,如果我兒子沒死,她就能活,如果我兒子救不活她就得陪葬!」馬凱怒不可遏的吼了出來。

聞言,安東尼歐臉色一沉,而他懷中的葉霜更是渾身一僵,淚如下的看著他。

「沒事,我來處理。」他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再看著一臉怒火的馬凱,「有膽你就一槍射死我跟葉霜,但我得提醒你,你最好想一想我跟她的身份,殺了我們,你怎麼去跟國王解釋?」

這句話讓馬凱遲疑了,安東尼歐冷笑一聲,從容的抱著葉霜越過他,離開法蘭茲堡。



一場令人觸目心的混亂似乎結束了,但其實才剛開始。

因為一場敵對的風暴形成了,馬凱‧法蘭茲跟安東尼歐‧亞特倫為了葉霜射中巴瑞利的那一槍而結下仇怨。

葉霜在黑暗中射出的那一槍居然正中要害,打中巴瑞利的胯下,害他再也不能傳宗接代,因此,馬凱堅持要國王將葉霜交給他處置。

但葉霜那方有安東尼歐當靠山,他不肯交出葉霜,將她保護在亞特倫堡中,所以兩方扛上了,左右為難的是國王,好不容易集臣之智慧想出一個好法子,但馬凱拒絕了。

因為葉霜逮海盜、救舒蔓妮有功,但絕了法蘭茲家族的香火也有罪,若功過相抵撤去一切爵位封賜等等,成一平凡百姓,也算受了重懲,但馬凱不肯善了。

而安東尼歐則一再強調錯在巴瑞利,葉霜只是自保——

但馬凱認為就算如此,她也不必那麼狠,讓他們法蘭茲家族斷子絕孫,他認為她是蓄意的,沒理由可以讓她全身而退!

葉霜當然要替自己說話了,但不管她說是巴瑞利自作自受、遭天遣,才會讓她在黑暗中的一槍打掉他的命根子,但馬凱根本听不進去,她怎麼辯,他就怎麼吼她。

而這件事國王原本下令要封鎖的,但這麼大的事哪封得起來?沒幾天,大概全國的人都知道了。

葉霜的遭遇是人人喊冤,為她加油打氣的人更是滿坑滿谷。

因為葉霜智勇緝盜的新聞仍然讓大眾津津樂道、贊不絕口,所以當下發生這種事,大家的心當然全偏向一邊。

再說,法蘭茲家族雖然也是一個讓人敬仰的家族,但巴瑞利的風評太差,人緣也差,所以大家都將同情票投在葉霜身上。

他們更認為他會打中命根子也全是上天的旨意,所以一些低下層的平民百姓還以這件事做了個順口溜,「槍兒打小鳥,小鳥應聲倒,從此起不來,嗚呼哀哉啊,巴瑞利是也」。

這句順口溜跟這樣一面倒的聲浪全涌向馬凱,讓他氣得差點沒吐血,看著仍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兒子,他向自己起誓,他絕不會這樣讓人將他們法蘭茲家的面子踩在腳下這般的羞辱!他絕對要為自己、為兒子、為法蘭茲家族討回一個公道!



柄王最寵信的兩大家族因葉霜而對立的事在全國各地沸騰時,在近林的一個小鎮威爾斯里,有一對等待復仇時機的男女終于逮到機會準備索債了。

「都準備好了嗎?」霍爾瞥了林虹問道。

「好了,可以上馬車了。」她點點頭。

變裝過後的霍爾戴上單眼的黑色跟罩,留個落腮胡,頭發染成了色寬松的發絲束成一束放在肩後,一身簡陋粗衣披風,拄著拐杖,因為他的右腳為保命已經截肢了,而他現在就要去向葉霜討回這條腿及手下們慘死的帳。

他冷笑一聲,他可是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設計了一樣東西,是絕對可讓她跟安東尼歐尸屑紛飛的好東西!

一直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的林虹也有了新面貌,她將黑發染成金色,樸素的鄉下農婦打份,素淨著一張臉。

她將一些包袱先放上馬車後再走到霍爾的身邊,兩人再看了一眼這間屈身了一段時間的小木屋後,霍爾即拄著拐杖進入馬車坐好,而林虹也跟著上車,向馬車夫指示要到法而茲堡。

馬車夫好奇的看著這兩個看來就像是市井小民的夫婦道︰「你們去那里干麼?是不是也是到那里去抗議馬凱應該管好自己的兒子,而不是怪罪葉霜?最近好多人都到那里去抗議呢……」

五、六十歲的馬車夫一連問了好多話,但兩人都沒回答,連表情也沒改變,他模模鼻子,自討沒趣,只得聳聳肩,專心駕車。

一會兒後,馬車抵達法蘭茲堡,如馬車夫所盲,擠滿了不少抗議的人潮,但這些都沒有影響到霍爾跟林虹,他們下了車,給了車資後,兩人混在人群中,一直到夜色低垂,人群漸漸散去,霍爾朝林虹點點頭,林虹則在夜色的掩護下,施展輕功竄人法蘭茲堡,找到馬凱後直接說明來意,不久泰森總管就開門請行動不方便的霍爾進去。

馬凱正愁沒法子為兒子討回公道,沒想到就有人主動表達幫忙之意。

金碧輝煌的三層水晶吊燈下,他看著若沒有看還真的看不出來,跟前這個失了一條腿的男人就是亞特倫家的大少爺霍爾。

若不是他的眼神看來陰冷猙獰,他的外觀其可以用狼狽潦倒來形容。

「你的計畫你的女人已經告訴我了,但沒有告訴我,你幫我除掉那個女人,你又可以得到什麼?」馬凱定定的看著他。

霍爾是海盜頭子的事沒有人知道,所以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他跟葉霜之間的仇恨了,不過,霍爾也沒打算說明,「那是我跟她的私人恩怨,她死了,我就痛快,其他的你不必知道太多。」

「那安東尼歐呢?你恨你弟的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看你這個樣子,你對他應該也是除之而後快吧。」他語氣冰冷的提醒霍爾。

霍爾點點頭,「你照我的計畫去做,我想我們兩人都可以稱心如意。」

兩人起身握手,眸中閃爍的全是陰狠的愉悅之光。

十天後,他們都可以一吐這段日子以來的怨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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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葉霜窩在安東尼歐的懷中,黑白明眸仍骨碌碌的轉啊轉的,很有精神,但事實是一入睡後,她就頻作惡夢,所以這幾個晚上,反而讓她愈來愈不想睡。

安東尼歐看得出來她在想什麼,所以這幾天都抱著她上床,想給她安全感,降低作惡夢的機會。

仔細想想,他從來沒有這麼寵過女人,也投有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的恐懼,他好想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里,讓她無憂無懼,但他趕不走她的惡夢。

他輕柔的撫著她的發絲,很明白自己真的淪陷在愛河里,在她出事的這段日子,他只看著她、擁著她,想著如何讓她全身而退,想著如何讓她擺月兌馬凱的糾纏。

但對國王而言,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這場無法平息的纏斗,讓他口感煩躁又無力。

「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倒楣?」一直靜默不語的葉霜抬起頭來,看著躺在她旁邊的安東尼歐。

「怎麼?」

「如果那一槍不是打中那個傳宗接代的地方,而是手或腳,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糾纏不清的事了。」

「也許吧,但如果射中心髒不是更糟?」他安慰她。

她嘆了一聲,「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我真的是被朱倩的倒楣運給沾染上了,才會這麼慘,仔細想想,從她嫁到我家,我哥在沒拜堂前就暴斃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跟霉運結下了不解之緣。」

「朱倩?」他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她點點頭,將朱倩每跟一個男人拜堂男人就暴斃,所以被稱為「妖姬」的事向他說,而後,在女乃娘偷天換日下,她以為可以逃過一劫而不用出洋,被林虹關起來等等,前前後後陸續發生到最近的倒楣事一件一件的全數了出來。

另外有一件事,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倒楣?那就是她在這個國家唯一交到的朋友瑞雪,她的男朋友在前幾天要離開這兒回他的國家時,瑞雪很掙扎,她想跟他走,但又擔心她的事,但在她再三保證自己不會有事,安東尼歐也會保護她後,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所以這算倒楣吧,唯一的一個同性友人也走了……

听了她長長的一串話,安東尼歐對她的身世及出洋的一切直到這時候才知道,先前她曾提了一些,但他打斷了,還以奴隸的販賣來引述,不會有人會去問奴隸的身世背景等等要她閉嘴。

今晚,他倒是有耐心听明白了,想來因為當時與此時的心態截然不同吧。

在她細數完自己的霉運後,他反而笑道。「認真說來,你應該是上天眷顧的人才是,不然怎麼安然的渡過這麼多的劫難?還能殺妖除魔,救了我跟舒蔓妮!這一次更厲害,還救了你自己,雖然這些過程都讓人捏一把冷汗,但總是有驚無險。」

聞盲,葉霜是一臉沉思。

半晌,她開口了,臉上的表情很好,他相信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笑著看他,「我真的是上天眷顧的一個人,對不對?」

「你覺得呢?」

她深情的凝睇著他,有點兒嬌羞,有點兒得意,「我確定我是,因為如果沒有發生這一切,我怎麼會遇上你,而你也不可能遇上我,這會兒還能抱著我呢。」

他露齒一笑,含情脈脈的凝望著她,四周的空氣突然轉變了,一股親呢的氣息將兩人團團包圍,安東尼歐的表情也變了,他凝神且專注的看著她,慢慢的低頭攫取她的紅唇,她的心髒卜通卜通狂跳,明白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

但她不害怕,因為擁有她的人是安東尼歐,她深愛的安東尼歐……她仰起頭,接受了這個吻。

兩人深情凝睇,熱情擁吻,一切的動作從溫柔變得急切,他們瘋狂的拉扯掉彼此的衣服,親著對方,撫模著對方,想將對方的靈魂進彼此的身體里。

激情的火在冰冷的夜蔓延燃燒了,安東尼歐跟葉霜在深情意濃的幸福激情中合而為一。

這一夜,葉霜不再作惡夢,她香甜的窩在他的懷中沉沉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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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了,安東尼歐跟葉霜的感情也持續升溫,兩人更多次相偕前往皇宮。

葉霜主動向國王表達願意放棄爵位及封賜,請國王當和事佬,她願意向馬凱表達歉意,除了她這條命外,任何可以讓他平息怒火、握手言和的條件,她都願意接受。

但她擺低姿態,馬凱仍不願言和,國王也覺得棘手。

由于事情仍然沒有任何進展,兩人轉往醫院去探望巴瑞利;但他跟馬凱然是父子,看到葉霜也是狂吼怒叫,詛咒她個沒完沒了,後來還是醫生幫他打了一針鎮定劑請他們離開才散場。

「我看沒希望了,這件事,一定會這麼糾糾纏纏下去。」

亞特倫堡的中底里,葉霜沮喪著一張小臉兒,垂著雙肩靠在安東尼歐的懷中。

「要有信心,至少得盡人事,听天命。」

她抬頭瞥他一眼,「我真的沒信心。」

「時間會改變這一切的,信我。」

她露齒一笑,「對你,我是有信心,就像我以為往後的日子我都會作惡夢一樣,但這幾天都不作了,而那全是因為你。」

他低頭磨蹭她的鼻子再往下有她的唇,兩人深情相視,深情相擁。

如果此時沒有這件惱人的事,他們真的好幸福啊。

安東尼歐為了她,將美人國解散了,想留下的人可以繼續住在寧維希城堡,不想留下來的則忖給她一筆優渥的金幣,至于他,他珍藏美女的習慣不曾變,只是他將只珍藏一個來自東方的大清姑娘。

因此,如果沒有這件難以解決的風波,安東尼歐已娶了她,讓她成為公爵夫人,讓她為他生兒育女,但卡著這件無法解決的煩惱事……國王對這件婚事也持保留態度,直言要他們先緩一緩。

「我們去看看舒蔓妮吧。」葉霜搖搖頭,擺月兌了惱人的思緒,笑笑的拉著安東尼歐起身,兩人隨即搭乘馬車離開城堡。

舒蔓妮在不久前已離開皇宮轉到一處清幽的皇家別墅「綠莊」,繼續由三名心理醫生負責治療。

這段時間以來,因安東尼歐、葉霜跟馬凱三人的事讓皇宮里的氣氛一直處于緊繃狀態,而苦思解決之道的國王跟皇後的情緒明顯的影響了漸漸對周遭事物有了些反應的舒蔓妮,所以在心理醫生的建議下,將她轉往皇家別墅。

舒蔓妮的父母早逝又無兄弟姊妹,因此,她與國王跟皇後的感情特別好,從安東尼歐的口中,葉霜才知道若單單以自己跟馬凱在國王心中的重量,自己根本微乎其微,但若冠上她救了舒蔓妮這件事後,兩人的重量就是一樣了。

所以這段時間,她也常來探望舒蔓妮,有時候也會載著她一起乘坐馬車,到中心、街上、公園繞繞,讓她不會只待在這個花園別墅。

所以一次到達這位于近郊的綠莊後,安東尼歐跟葉霜照例听三位心理醫生對她病情進步的一番說明後,兩人就陪著舒蔓妮在花園里走上一段,然後坐上馬車,到中心去繞繞。

「醫生說你有進步了,我們也好高興呢!」葉霜看著將目光對著街道的舒蔓妮,笑笑的跟她話。

但舒蔓妮只是眨了一下眼楮,並沒有說話,而這其實就是醫生所說的進步,她對人的聲音有反應了,但表情不變,也不曾開口。

安東尼歐對這個女孩也很心疼,甚至看到他,他就有很深的愧疚,如果他沒有給霍爾再一次當海盜的機會,也許她今天不會變成這樣。

因此在三人同在一個馬車的空間,他很少談話,只听著葉霜跟她說話,東南西北的聊著,看看窗外的人,談他們的穿著或外貌,讓舒蔓妮培養注意力,讓她去看一個人或物,這也是心理醫生建議他們帶她出來繞繞時可以做的訓練。

「你看那個人,他拿著拐杖,他右腿的褲管是空的,所以他少了一條腿,你有沒有看到?他的頭發很長,是棕色的,呃……他看來還少了一個眼楮,你看他戴了一個眼罩,看起來是不是有點恐怖?」

葉霜看著那名剛從一家店面走出來的落腮胡男人,一邊形容他的外貌,一邊看著舒蔓妮空洞的目光有沒有放在她所形容的中年男人身上,但——

她突地皺眉,怎麼舒蔓妮的瞳孔突地放大了?

舒蔓妮的眼神就瞪視在殘障男人沒有罩著眼罩的左眼上,她的視線只看到那只眼楮,那只閃爍著陰狠邪冷的褐眸……她記得……她記得這只眼楮……它天天瞪著她……天天瞪著她……

她全身開始發抖,眼楮盈聚了恐懼的淚水……

「怎麼了?」安東尼歐跟葉霜都被她此時的反應嚇了一跳。

「舒蔓妮,你別嚇我,你說話,怎麼了?」葉霜快嚇死了。

「快點送她回別墅去!」安東尼歐立即指示馬車夫掉頭回皇家別墅,而在調轉馬車後,那個拄著拐杖的男人亦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面如死灰的舒蔓妮突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縮到角落,大聲的哭喊起來,「他要將我扔下海去……他要將我扔下海去……救命啊!救命……我不要,我不要,救我……救我……」

在她啜泣間,她被擄上海盜船上的一幕幕像走馬燈似的閃過腦海,她大聲的哭喊哀號。

「她、她開口了!」安東尼歐跟葉霜驚喜的看著對方,兩人連忙將她抱入懷中,「沒事了,沒事,你被救了,你沒事了、沒事了,舒蔓妮!舒蔓妮……」

哽咽啜泣的舒蔓妮在兩人溫暖的懷抱中及不停的安撫下,終于停止了哭泣,看著兩人,她的眼神不再茫然空洞,而有了焦距。

她醒了,她終于回到現實世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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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 07:04:43 |只看該作者



舒蔓妮清醒過來了,眾人驚喜,國王跟皇後也在安東尼歐派人通知下,從皇宮趕到別墅去,由于舒蔓妮是在跟葉霜在一起的情形下清醒的,對國王而言,她等于又立了一件大功,有了這件好事,他要強勢的讓馬凱對巴瑞利的事就此罷手,他也有把握了些。

因為她等于是救了舒蔓妮兩次,而舒蔓妮跟他雖然是佷女關系,但他視她為親生女兒,馬凱也很清楚。

在國王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安東尼歐跟葉霜時,兩人相當高興,一個轉機解決了一個危機,一切好像都太平,沒事了。

但在國王問舒蔓妮是怎麼清醒過來後,她出口的那句話讓安東尼歐跟葉霜立即又從雲端上掉了下來。

「我看到他了,那個命令嘍羅要將我推下海喂魚的海盜頭子,我看到他了。」

「你在哪里看到他?!」安東尼歐臉色一變。

「街上,葉霜形容那個人時,我看到他的眼楮了,那只單眼,我看到……」一說到他,舒蔓妮余悸猶存,一臉蒼白。

「單眼?」他將目光移到一臉驚愕的葉霜臉上。

「難道會……會是那個少了一條右……右腿?」她喃喃的搖頭,有可能,她不就是射中霍爾的右大腿嗎?

安東尼歐也想到了,而他將他扔在無人島上,若他能幸運離開那里,肯定還是得截肢了。

兩人四目凝睇,心中都有不好的預感,霍爾回來了,還將頭發染成了棕色……

柄王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後,對著皇後道︰「你帶舒妮蔓回房休息,我有話要問安東尼歐跟葉霜。」

兩人看國王此時的表情帶著凝重與不悅,他們也猜到他要問什麼。

所以在皇後跟舒妮蔓離開後,安東尼歐主動將霍爾兩次為海盜頭子,而他因為一念之仁,顧及兄弟情,所以都沒有殺他,一次讓他逃亡,一次讓他自生自滅,沒想到他又回到柏林了。

聞言,國王不知道該什麼,這個消息太震驚了,霍爾居然會是海盜頭子!

「中國有一句話叫做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想這一次他一定是來報仇的,我慘了!」葉霜頭皮發麻,想到那個霍爾,她真的是好害怕。

此時,從震驚當中反應過來的國王也說話了,「你連續放走他兩次,他還偷偷的易容回到柏林,我想一定還會出事,因為他若懂得反省,就不會再發生第二次的事了。」

「我贊同國王的話,霍爾根本是無藥可救了!」葉霜也跟著附和,「我們必須在他又使什麼詭計前,將他逮到。」

「國王不會氣我兩次縱容……」安東尼歐先瞥了她一眼,再歉疚的看著國王。

他嘆了一聲,搖搖頭,「說不生氣是騙人的,再說,如果舒蔓妮仍未清醒,我今天一定不會饒了你,但仔細想想,也許這是命中注定,不然,舒蔓妮不會恰巧在今天看到霍爾,也在今天清醒,更讓我在今天知道你跟霍爾之間的事。」他了一下,點點頭凝睇著他,「這麼想就沒什麼好氣了,現在最重要是怎麼揪出他,好避免再有憾事發生。」

「我知道。」他自願擔任這次逮捕霍爾的重任,國王也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答應了他。

安東尼歐當了霍爾的弟弟二、三十年,他很了解他的行為模式,以他現在行動不便又在柏林聲匿了一段時間,就算他會有一些用錢喂養的嘍羅在城市里,但一段時間沒有金錢喂養下恐怕也琵琶別抱了,他這次回來,一定會找個可以依附且有重量級的後台來幫他完成復仇大計。

就他調查,林虹在尼古波夫號被逮的前幾天就將古董店關門不知去向,他相信林虹肯定也在他身邊,當他的跑腿。

至于霍爾是個善于謀略的人,他一定會找一些與他同仇敵慨的人來當他的後台,而這些日子以來跟他鬧得不可開交的人除了馬凱之外也沒有別人了,所以他相信霍爾如果要找人合作,那個人就一定是馬凱!

因此,他也特別從皇宮里調派了一些生面孔到法蘭茲堡外去站崗監視,再調派一些城堡里的隨侍或佣。人到各個街道玄閑逛,看似隨便逛街買東西,實則明查暗訪有沒有一名少了右腿,戴了一個單眼的黑眼罩,一頭棕色長發,滿臉落腮胡的中年男子。

由于目標明顯,很快的就讓安東尼歐的人找到霍爾的行蹤。

安東尼歐一再叮嚀他們不得打草蛇,且要小心,但一、兩天下來,就讓霍爾發現他被跟監了。

在熱鬧繁華的柏林街道上,霍爾透過街角對面反映出的一片鏡子上,看到幾名亞特倫城堡里的隨侍居然以眼角余光不停的飄向自己

懊死的!他怎麼會發現的?!他這身裝扮就算在昔日的一些酒友面前走過,他們也都認不出來,怎麼……

沒有時間想原因了,他拄著拐杖東閃西閃,靠著擁擠逛街人潮的掩飾抄了小路,一拐一拐的來到另一條街上,招了一輛馬車坐進去後,隨即進入法蘭茲城堡,而埋伏在附近的多名侍衛從馬車的車窗玻璃看到他後,立即派人去通知安東尼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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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被盯上了?!」

法蘭茲堡里,馬凱錯愕的看著沉著一張臉,氣色鐵青的坐在沙發上的霍爾。

「霍爾,你沒看錯嗎?」林虹也覺得不可思議,除了他那只掩飾不了陰寒狠光的眼楮外,她也覺得他的偽裝相當完美,根本不會有人認出他……

「我自己有沒有被跟蹤,我怎麼會不知道?」他冷冷的看著質疑他的話的馬凱跟林虹。

「可是誰認出了你?」馬凱再問。

「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那些埋設的炸藥都處理好了嗎?也已送了邀請函邀請安東尼歐跟葉霜到雲莊去了?」霍爾被發現了行蹤,也擔心在這附近也有第三只眼,所以此時跟兩人使使眼色,也將音調壓低。

「都照做了,但安東尼歐、葉霜兩人都不在家,所以暫時還沒有回復過來。」馬凱也降低了音量,但心里是愈想愈不安。

霍爾被跟監,代表他的身份泄底了,如果被國王發現他暗暗勾結霍爾除掉安東歐跟葉霜,這……

情形不太好,因為霍爾的計畫是要讓安東尼歐跟葉霜死無葬身之地,因此兩方合作,由他將兩人邀約到事先已埋好了許多炸藥的雲莊,再將他們困在里面然後引燃炸藥的引信,將他們炸得尸骨無存。

而雲莊實則也是法蘭茲的封地之一,大半時間只有幾名佣人在那里維持環境,一次選在那里發難,縱然也明白大家對兩人的死一定會對他多加揣測,但如同霍爾所言,以目前的情勢,安東尼歐跟葉霜不管在哪個地方出事,大家都會將矛頭指向泛的,因此根本不必考慮什麼。

再說依他跟國王的交情,就算他心知肚明是自己犯下的,他也相信國王不會在失去一個寵信的臣子後,再丟了他一個,而這也是他毫不考慮跟霍爾合作的原因。但那樣的考量是在安東尼歐遇害後,而今,事情先露了餡、曝了光,這個計畫對他的吸引力已經沒了。

或許是他的表情泄漏了心中的想法,霍爾冷冷的道︰「現在要退出已經來不及了。」

他愣了愣,表情尷尬,「可是你已經被發現了……」

「箭在弦上了,你的工作就是要將兩個該死的人帶到雲莊去,林虹也會在明天早上按照計畫將你兒子帶離醫院到雲莊,」他瞥了林虹一眼,見她點點頭,再將陰冷的眸光移到馬凱身上,「你若臨陣退縮或是想泄漏一個字兒,你的兒子將會跟我最痛恨的一對狗男女一起陪葬!」

聞言,馬凱臉色刷地一白,對與他們合作的事更感後悔,但沒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了,不一會兒,安東尼歐就已派人過來告訴他,他跟葉霜明天會準時赴約。

霍爾為了防他在這最後的幾個小時,去向任何人透露明早的「好事」,所以他跟林虹守著他一整夜,直到天明……


「天亮了!」

「嗯。」

安東尼歐笑擁著葉霜坐在臥房的落地窗後的沙發上,兩人身上分享一條灰格子毛毯,室內的爐火只剩下零星的余火。

兩人一夜未眠的看著窗外的黑夜星空一直到現在天泛魚肚白,沒聊些什麼,只是互相依偎,感受彼此相愛的幸福感。

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愈接近天明,她的幸福感也一點一滴的被恐懼取代,「我也一起去好不好?邀請函上邀請的是我們兩人,如果發生什麼事,至少我們是在一起。」

他輕吻了她在冷空氣下泛著冰涼的鼻子,「傻瓜,別想太多,不會發生什麼事的,皇家的騎兵隊跟弓箭手連夜在雲莊外埋伏,我們要相信他們。」

她搖搖頭,她實在無法放心,心里七上八下的,猶豫了太久,她還是問了心中一直想間的問題,「我們昨晚就知道霍爾進入法蘭茲城堡了,難道國王不能直接派人入內將他逮捕?」

「以何種名目逮捕?」他反問她。

她咬著下唇,「他會對我們不利……」

「這只是我們的一種想法、猜測,但沒有證據,也沒有事實。」

「可是我們都知道他是海盜頭子,國王也知道……」

「證據呢?再說,除了我們還有誰能指證他?霍爾不是個好應付的人,他會要我們拿出證據,當然也會矢口否認,甚至編一套賺人熱淚的故事去博取同情,畢竟他少條腿,落魄潦倒是事實,而我們少了一個事實來逮捕他。」

「舒蔓妮也可以指認他。」

他搖搖頭,「這個問題我跟國王談過了,但考慮到舒蔓妮痊愈不久的精神狀況,她的三名心理醫生都建議不贊成由她出面指認,萬一霍爾說了什麼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又將她引向崩邊緣,沒有人敢保證她不會又變回那個逃避現的舒蔓妮。」

她明白的點點頭,但心里還是忐忑不安。

時間繼續的流逝,兩人梳洗完畢,用完了早餐,一直到早上十點,安東尼歐已準備前往綠莊,在這之前,醫院駐守的人已回報消息,說雲莊已有人至醫院接走巴瑞利,不久後,巴瑞利就進入雲莊。

因為這次馬凱以誠懇的語氣寫了一封文情並茂的邀請

函,上面載明他願意握手言和,但希望他們能過來雲莊,主動對巴瑞利展現和解的誠意,雙方坐下來談,面對面溝通,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他細想過了,兒子的確是咎由自取……

這封和解的邀請函的確是誠懇動人,但在摻雜了霍爾這個壞胚子的介入後,感覺上就成了一個溫柔的陷阱了。

安東尼歐給了眸中布滿憂慮的葉霜一個深情的擁吻,「這件事過後,我們就結婚,我想這些令人煩雜不安的事應該會在這一次做個總結束了。」

「希望我也能跟你一樣這麼樂觀。」她嘆息一聲,看著已坐進馬車里的安東尼

他將手伸出窗外模模她的粉頰,再輕扯了她的頭發,「進去吧,答應我別到處亂跑,也絕不偷跑到雲莊去。」

她給了他一個大鬼臉,因為他已經叮嚀很多遍了,「我不是說了,我又不知道怎麼到那里去?」

他點點頭,但對這個「紀錄」的美女,他還是不放心,所以他還是轉頭去叮嚀維特多總管,一定得小心看著她。

安東尼歐的馬車離開了,葉霜也在維特多總管的請求下,回到屋去,但她走到哪里,坐到哪里,他都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實在受不了,「我跟你家公爵一夜沒睡,我現在要回我的房間去睡,你也要跟嗎?」

他老臉一紅,「不跟,不跟。」

她知道他是听他主子的命令守著她的,所以也沒怪他,不過,在回到房間躺下後,哪里有睡意呢?

安東尼歐到了嗎?他會看到霍爾嗎?而霍爾想對他做什麼?

這樣一連串的問題在她的腦海一直冒出來,她愈想愈不安,也愈想愈不對,她應該跟去才對,不然,也許馬凱跟霍爾在看到只有安東尼歐一人赴約後,放棄了這次的機會,又再找下一個機會將她跟安東尼歐湊在一起時才願意露出猙獰的真面目,那她不就得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煎熬?

不成,事情愈早結束愈好!

她記得安東尼歐有三把手槍。她走到櫃子旁打開屜,里面還有兩把,那安東尼歐應該有帶一把在身上,她安心的笑了,拿起一把放入裙中的暗袋,一轉身面對著的居然是一臉冷笑的林虹,雖然她染了金發,但那張臉……

她想大聲求救,也想掏出手槍對忖她,但林虹是個有功夫底子的江湖人物,怎麼可能會給她機會求救或拿手槍?

一個手刃過去,葉霜就昏倒在地上了,林虹拿了一條毛被將她整個人卷蓋起來,扛在肩上,走到窗戶旁看了樓下及外面的動靜,在守在大門口的維特多總管起身步入屋子後,她縱身一跳,施展輕功到後門,坐進接應她的馬車內,隨即快速的往雲莊奔馳。

霍爾的猜測是對的,他曝了光,安東尼歐是絕不會讓葉霜也跟到雲莊去,所以他另外找人到醫院去接那個脾氣一天比一天還暴躁的巴瑞利回雲莊,再指示她天未亮就到這兒監控,若是看到葉霜沒有同行,她便負責將她帶到雲莊。

因為她也是他們的陪葬品之一,而明年的今天,就是他跟她、安東尼歐、葉霜的忌日,當然還有好多人作陪,他們的葬禮絕對是很熱鬧的……


雲莊內外,空氣是凝滯沉悶的,盡避氣候寒冷,但不管是埋伏在四周的騎兵、弓箭手,還是此時位在屋內的人,大家都能感受到一股異常的氣氛,而這樣的氣氛讓人不覺得天寒地凍,反而有股燥熱。

屋子里傳出來好一陣子的咆哮聲,那是巴瑞利的聲音,他在看到只有安東尼歐單獨前來後,就開始大罵,不僅罵安東尼歐,也朝他父親咆哮這就是面對面的溝通?這就是他們展現誠懇的和解?那個該死的害他絕子絕孫的女人根本沒有來!

安東尼歐以她身體不適為理由,但父子倆都不接受這種說法。

而安東尼歐在看到巴瑞利對他父親沒大沒小的痛罵,他猜測巴瑞利對他父親與霍爾勾結的事可能毫無所悉。

客廳里,除了安東尼歐、馬凱父子三人外,並不見其他人,但安東尼歐相信霍爾一定藏在某一個可以听、看他們談話內容的地方。

此時仍無動靜,就不知他是否在看到葉霜沒有同行後,暫時打消「行動」的念頭?

思緒雖如此,他仍對馬凱父子侃侃而談希望雙方的仇怨能夠化解,也願意給予補償,但巴瑞利逼人,馬凱也指稱他沒誠意,沒帶肇事的葉霜赴約。

同時間,馬凱也在心中納悶霍爾為什麼還不出來?他將安東尼歐引來這里,再來就由他跟林虹接手,計畫是這麼說的,但他遲遲不出來,是因為葉霜沒來?半晌,安東尼歐在雙方毫無交集也不見霍爾現身後,他大想概到霍爾暫時不想行動了,既然如此——

他從沙發上起身,看著馬凱父子道土我看再談下去也沒有交集,我先走了。」

「呃……這……」馬凱愕然,直覺的將目光移到客廳長廊前的頭一個客房,房門也在此時打開了,拄的著拐杖的霍爾一拐一拐的走出來,而他的身後——

安東尼歐錯愕的瞪著林虹在脖頸間架了一把刀子走出來的葉霜。

「安東尼歐……」葉霜哭喪著臉,淚水已在眼眶里打轉。

「哈!好!很好!」巴瑞利一見到葉霜馬上從沙發上起身,一張帶著邪惡跟怒火的笑容走向她,「我就是在等你!但,」他皺起肩頭,「你是誰?而你又是誰?」一見一個瞎了一只眼又殘了一條腿的殘廢擋在他前面,不讓他接近葉霜,他語出不遜的對著霍爾跟林虹咆哮,「你這個殘廢給我閃開,還有你,將刀子給我拿開,我要跟這個該死的婊子算帳!」

但他的「帳」字剛出口,霍爾竟在眨眼間掏出了手槍「砰」地一聲,正中巴瑞利的心髒,「啪」一聲,他整個人應聲躺下,雙眼圓睜,已沒有呼吸了。

安東尼歐蒼白著一張俊臉,直視著一臉冷笑的霍爾,擔心他也會這樣對忖葉霜,而葉霜也是色如死灰,頻咽口水。

「你……你……你殺了他!你竟然殺了他!」馬凱全身顫抖,痛心的撫尸痛哭後,怒不可遏的跳起來怒指霍爾。

他親了一下槍把,再冷睨他一眼,「反正他早就是個廢人,死不足惜,再說,也是他的嘴巴太壞了,因為我很討厭人家說我是‘殘障’,他犯了我的禁忌,也是死有余辜。」

「你——你——」馬凱氣得心髒病發,居然快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倒臥在地上,痛苦的揪著胸口喘著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安東尼歐緊繃著一張俊顏看著他,再擔心的瞥了馬凱一眼。

他笑了起來,看看他,再看看因為他剛剛的那記槍響而將埋伏在四周的騎兵跟弓箭手全逼出來了,所以這會兒有數十把的槍跟弓箭全對著他跟林虹,但他不害怕也不擔心,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

「放開她,也許你跟林虹還有機會活命。」安東尼歐凝睇著一臉慘白的葉霜,臉上也是憂心。

「活命?哈哈哈……」他仰頭大笑,在笑聲暫歇後,他冷冷的瞪著他,「你以為我少了一條腿,苟延殘喘的苟活著到今天是為了活命?」他嗤之以鼻,「若不是報仇的信念支撐著我,我早就殺了我自己了,因為我受不了別人喊我殘廢,也受不了自己這個可笑的身體,我只想報仇,然後就擺月兌這身臭皮囊廣

「你想一起死?!」安東尼歐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是啊,要大家同歸于盡,所以怎麼可以有一條漏網之魚?你是不是啊?」他邪魅的模了葉霜面無血色的臉頰。

她渾身發寒,咬著下唇,硬是吞下那因害怕而要送出口中的嗚咽。

安東尼歐心發寒,全身血液更是凍結,他咬咬牙,憤然的瞪著霍爾,「你要什麼我全給你,爵位、城堡、財富,甚至是生命都無所謂,我只要你將葉霜放走。」

聞言,葉霜頓時淚如雨下,她深情的凝睇著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再害怕了,「我不要走,我要跟你在一起,安東尼歐,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哈哈!炳哈哈……」霍爾突地發出得意的狂笑聲,但這個笑聲讓人听來是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連四周的騎士及弓箭手也個個發寒。

「那些東西在以前是很吸引我,但現在,我比較喜歡這個美人兒陪葬!別浪費時間了,林虹!」

他突地將陰冷的目光瞟向林虹,她點一下頭,突地朝一旁的大理石雕像擊出一掌,而那雕像居然是空心的,在林虹按了上面的一個紅色鈕後,安東尼歐直覺不對,連忙要那些弓箭手跟騎士撤退,但接連的幾個爆炸聲在瞬間響起。

一陣天搖地動,建築物搖晃,屑石亂飛,哀號聲四起,但爆炸聲仍未停歇。

拄著拐杖的霍爾也被炸藥的搖晃力道震得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林虹立即放開了葉霜,上前去扶他。

安東尼歐趁此機會將葉霜拉到自己身邊,想找個地方出去,但炮火四起,而且設的炸藥顯然有一定的規則性在連續引爆,而且是由外圍往內他們居然找不到空隙可以沖出這怖滿煙硝炮火的地方。

「別白費心機了,這是我耗了好久的時間為我們兄弟及我們女人設計的葬禮我們會被炸成灰燼,然後在地重逢!」讓林虹扶起來的霍猙獰的看著他道。

「安東尼歐……」葉霜恐懼的抬頭看著安東尼歐。

「你們先走一步吧,因為我們的終點絕不在同一個地方!」安東尼歐突地掏出手槍射向兩人,而兩人沒有躲避也沒有反擊,霍爾在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嘴唇仍是上揚帶著笑意的,他相信他的設計,安東尼歐絕逃不過這一劫,除非他能遁地……

「安東尼歐,我們怎麼辦?」看著四周仍砰砰作響的炸彈聲,葉霜嚇得躲在他懷里發抖。

安東尼歐看著四處都是塵土飛屑,而一聲聲的崩坍聲也劈進耳朵,也許,他們還沒等到炸藥炸到他們就已經被這些塵土活埋了。

「安……安……」

他突地看到躺臥在地上的馬凱伸直了手臂吃力的喊他。

他立即蹲去,他在他耳邊說了些話,再指著他站著的地板下方後就咽下最後一口氣。

他凝重的看著他喃聲的了聲「謝謝」後,退到一旁,拿起手槍一連對地板射了好幾槍,葉霜又驚又怕又困惑的看著他,直到那塊地板居然神奇的升起出現一個地道後,她驚喜的看著他,他也一臉驚喜,在爆炸聲再起後,他拉著她快步跑了下去。

兩人在長長的機關秘道跑了幾分鐘後找到一個出口,在推開後院草坪的一個頂蓋步出秘道,重見天日之時,後面突然傳來一聲轟然巨響,整座雲莊在瞬間倒塌,成了一堆瓦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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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1 07:04:44 |只看該作者
三個月後

陽光下,一艘名為「東方美女號」的豪華游輪在一片漾著粼粼燦光的藍色海洋上航行著,它的目的地是大清國。

安東尼歐在甲板上享受陽光一會兒後,遲遲不見他的妻子上來甲板,他從椅子上起身,問一名送果汁上來的船員,「公爵夫人呢?」

「她在廚房。」

「廚房?!」他臉色丕變,隨即大步的奔往船艙,立即將在廚房里跟著幾名大廚弄得滿頭大汗的美嬌娘拉到艙房,「不是告訴過你,廚房是你的禁地,你還去忙什麼?」

她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我知道嘛,你要我這輩子都不必進去了,因為‘ ’、‘噗’、‘嘔都’是我的代表作,那已足夠流傳千史了,不必再添一項紀錄了,對不對?」

「你記得很清楚嘛。」

她點點頭,這「 」就是她曾經揉過的面團烘烤出的面包讓人一咬「   」牙齒差點沒斷了;「噗」嘛,就是大雜湯,讓眾人食不下咽,而且是一人口就「噗噗噗」的噴了出來。再說到「嘔」,這應該是她的丈夫絕對禁止她再進入廚房的最大原因,而且發生地點又剛好在船上,那就是她將一堆亂七八糟的藥加入水跟油中,讓那些海盜們又吐又瀉到死翹翹的事。

「既然記得那麼清楚,為什麼不听話?」他邊說邊將她推向床上。

她笑了起來,知道他想干麼了,「我只是去實習,用眼楮實習,看看你找來的那些大廚是怎麼弄出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看看有沒有機會也弄出一盤給你嘗嘗。」

聞言,他一臉驚恐,「不必了,你弄得再美味我也沒有勇氣吃,不過,」他勾起嘴角一笑,故意裝出一張垂涎三尺的色臉,「跟前這盤美食,我很有勇氣吃,而且想馬上就吃。」

她發出銀鈴似的笑聲,故意逃避他的唇,與他在床上嬉笑玩鬧起來。

安東尼歐跟葉霜兩人的臉上都閃爍著幸福的光采,而他們能如此幸福那還得感激在最後時刻告訴他們雲莊的客廳下有個秘道的馬凱。

因為秘道開關可能已經被炸毀,因此馬凱才要他用槍去射擊,也許能觸動里面的開關,他們就能逃過一劫,而他在臨死前還跟安東尼歐了句他好後悔。

但一切的後悔、仇恨都在雲莊化成一堆瓦礫後煙消雲散了。

一個月後,國王為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而兩人在甜滋滋的過了一個月的新婚生活,安東尼歐就送給她這艘名為東美女號的豪華游輪,國王也給了他們一項任務,當作東方美女號的首航。

這大清國的十二阿哥玄綸與俄國美女凱瑟琳即將成親,身為大清的邦交國,國王特派他們這對新婚夫妻出席並送上賀禮。

但近鄉情怯,離開大清一年多的葉霜還真的有點兒不知所措,但她還是很想回來看看。

在他們抵達大清後又在安東尼歐的鼓舞下,他們還先赴蘇州一趟。

她的老家葉家宅院已經易主,听鄰居們說父親已客死異鄉,還有個好心的異國姑娘將其骨灰帶回來放到寺院去,而母親則回老家許久,但也許是她跟母親一向不親,所以她對母親的老家也毫無印象。

然後,他們再走了一趟當年「妖姬」朱倩住的回春堂,也已人去樓空了……

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安東尼歐安慰顯得落寞的妻子。

翌日,兩人即趕往北京參加大清皇朝的喜事。

而各國出席的使節賀客果然多,這場盛大隆重的婚宴也讓人大開眼界,大清國的確是個富庶豐裕的強國……

「奇怪?那個人好像我家小姐……」也參加了這場皇家婚禮的林嬤嬤突地站起身來,看著遠遠的坐在另一頭的一名身穿大紅紫綢緞宮廷洋服的少女。

「葉霜嗎?」雍容華貴的俄國伯爵愛莎夫人連忙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名少女還真是一個晶瑩剔透的大美人,黑頭發、黑眼楮,但一臉騷樣,身上的低胸宮裝暴露出一半的白皙胸脯,還似乎刻意的將柔軟的胸脯壓擠身旁坐著的一個看來沉著但又明顯的壓抑著怒火的俊俏洋人,他褐發碧眼,一身騎士軍服。

能應邀前來觀禮的,就不是個普通人物……

「你確定嗎?葉霜是個知書達禮的千金大小姐,但她此刻的衣著及行為……」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好像’,但她的臉真的很像,她從小喝我的女乃水長大的,我不會看錯,但她不會這個樣子的,她是個金枝玉葉,她……」雞皮鶴發的林嬤嬤覺得她應該就是小姐,但又不確定。

但這會兒看到那名俊俏的軍官冷峻著一張俊顏,一把拉住小姐的手,氣沖沖的將她拖離位置隨即沒入觀禮的人群中不見蹤影後,她跟愛莎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起身追過去,沒想到一出了正廳,一眼就瞧見那個男人將看似葉霜的女孩壓在草地上狂吻。

安東尼歐貼著葉霜的唇瓣,喃喃笑道︰「好啊,我才在想你今天怎麼想穿洋服了?原來你是故意穿暴露的低胸禮服,好在我耳畔說些挑逗的噯昧話語,讓我欲火焚身,對不對?」

她一逕的笑著,沒有否認。

他再給了她一記深吻,「這是正式的外交場合,下次別這麼調皮了。」

「不要,誰叫你變得那麼嚴肅!」

「我代表德國,代表國王來送一份祝幅,難道可以跟你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他磨蹭她的鼻頭一下,「下次不準再這麼做了,不然,我就將你當場吻得告饒。」

「誰怕……咦……騙人!」她的視線突地越過他,看到站在廊柱旁瞪大眼楮看著她的林嬤嬤!

安東尼歐皺眉,「騙人?你居然懷疑你丈夫的吻?」

她傻傻的推開丈夫,緩緩的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女乃娘,但她不敢叫,她怕這一叫,那個幻影就消失了。

安東尼歐也站起身來,困惑的看著她,「葉霜,怎麼了?」

「葉霜……他喊她葉霜!」愛莎錯愕的眨眨眼,看著在一旁顯然也听到這聲帶點洋腔,但的確是中文「葉霜」發音的林嬤嬤。

「霜兒?」林嬤嬤的眼眶盈聚了淚水。

「女乃娘!」葉霜淚如雨下的奔向林嬤嬤,兩人緊緊相擁,哽咽得不出話來。

真的是好大的驚喜?

四人在亭台上坐下聊了許多,而葉霜也從林嬤嬤跟愛莎口中知道了好多的事。

代替她出洋的朱倩已成了俄國的伯爵夫人,而大清十二阿哥玄綸的福晉凱瑟琳居然就是愛莎的小女兒,朱倩的小泵。

這命運的安排怎不令人驚嘆!

在小聚之後,葉霜在丈夫的支持下,決定留在中國尋找母親的下落,林嬤嬤也決定跟著她,但也應允在找到夫人後,會到俄國去看看愛莎一家人,還有朱倩的小寶寶。

兩個多月後,皇天不負苦心人,葉霜找到了母親,但她已皈依佛門……

此時,愛莎坐在溫尼伯莊園的前院里讀著葉霜寄來的信,她的懷中抱著大兒子艾魁克跟朱倩生的小娃兒,看著字里行間最後一段寫著葉霜、安東尼歐跟林嬤嬤將搭乘東方美女號來俄國莫斯科探視他們……

她開心的笑了,看看懷中的小娃兒,再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腦海閃過往在中國的凱瑟琳,還有為了一幅名為「聖女」的果女畫像,而跳船到另一艘前往荷蘭的船的小兒子杰恩。

不知道他在異國是否也有一場正在進行中的奇遇情緣?像他的哥哥、妹妹,還有差一點成為她媳婦的葉霜……

「夫人!夫人!不好了,小少爺回來了!」

「回來了?」她眼楮一亮,但馬上困惑的問︰「回來了為什麼不好了?」

她抱著小娃兒站起身看著一邊急著翻身下馬背,一邊還喘著氣兒說話的老總管。

「小少爺在碼頭那里跟著一個中國女孩起了爭執,他居然摑了小女孩一個耳光,還叫他的幾個朋友幫忙拿繩子將小女孩的手腳綁起來!」

「什麼?!」她錯愕的瞪著他。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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