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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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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柚心 -【俏奴兒有理(虎妻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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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8 00:10: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轉眼過了一個月,宋珞淳的思緒仍陷在落寞中。

    雖然他臨行前兩人並不愉快,但宇文凜畢竟是要上戰場殺敵,沒與他道別,當面叮囑他要萬事小心,她心里就是不踏實。

    因為情難自禁地懸念著他,這些日子她總是神思恍惚、腳步虛浮。

    因為察覺到自己過于慵散,幾乎要怠忽職守了,她只有勉強提振起精神,穿廊過院察看府中狀況。

    未料她的腳步才來到宇文凜的寢院前便發現,有數名工人扛著磚、抬著土直往他的院落而去。

    她這才想起,宇文凜說過,他想將寢房修建擴大。

    想到那間房將來要住著他與他的妻子,宋珞淳心里又是一陣難過,突然瞥見,某個工人抱著一棵樹,身旁則有個王府的僕役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

    由她的方向望去,工人與僕役臉上的表情極為謹慎,讓她不由得好奇地盯著那棵樹。

    那棵樹瞧來像梅樹,也不知是什麼名貴的品種,才需要人如此細心呵護著,她心里正納悶之際,僕役見著她,立刻趨步上前問︰「淳兒姊,這棵梅樹確定是種在王爺的寢院嗎?」

    宋珞淳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疑問愣住了。

    原來真的是棵梅樹,只是……成貴為什麼這麼問?她已經搬離王爺寢院了,梅樹是不是要種在這里,應該不歸她管啊!

    「你……什麼意思?」

    被她一頭霧水的模樣反問了句,成貴尷尬地撓了撓頭。

    「王爺臨離府前把府中工事的監管工作交給奴才,還說有問題就找您問,尤其是這棵梅樹,一定要問過淳兒姊的意思才能種下。」

    宋珞淳被宇文凜的決定給弄糊涂了,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曾對他說過,想在寢院園中一隅種上紅梅的事。

    他當時允諾,若她由老家帶來的梅枝最後沒長成,他會為她植上一片紅梅林,讓她的思鄉之情能有個寄放之處。

    他還記著當時的承諾,所以才讓奴才問過她,要將梅樹種在何處嗎?

    心微微發燙,她的語氣有些發顫。

    「那棵梅樹……是紅梅嗎?」

    成貴頷首道︰「是紅梅。听說王爺為了從宜縣把這棵紅梅安然運回京,耗費了不少工夫。」

    宋格淳猛然一震。

    「你、你說什麼?!」

    成貴皺起眉擔心地瞅著她,不明白向來心思靈巧的宋珞淳今兒個是怎麼了?為何一直重復他的話?他心里雖覺得奇怪,卻還是將方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仔細將成貴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听得分明,她不確定地問︰「紅梅是由宜縣來的?」

    「是啊!王爺也不知由哪兒打听來的消息,說是宜縣有處曾失火的書院,有片美得不得了的紅梅林,所以差請人回舊地察看,找著了在大火中幸存的紅梅。為了確保紅梅沒事,王爺還重金禮聘京城里的花先生特地走了趟宜縣,瞧了它的狀況,確定紅梅沒事,才帶回京里來的。」

    花先生是京城出了名的花木之醫,年紀雖輕,醫術卻了得,諸多已病將枯的名貴花木到他手中,泰半可起死回生。

    那神妙手藝及仙風道骨的謫仙模樣,曾讓京中未嫁閨女趨之若鶩,無不借故想一賭花先生風采。

    她听說花先生並不好差請,就算有錢有銀、有權有勢也不一定請得動他,但宇文凜不但請到他,還讓他走了趟宜縣。

    她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通宇文凜如何在短時間內辦成這件事的。正因如此,她強烈感受到他的心意。

    原來……他是如此費心費神,如此重視、牢牢記住她說過的話……

    見她眼眶泛紅,成貴摸不著頭緒慌了手腳,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做錯什麼,連忙迭聲道歉。

    「淳兒姊,對不住、對不住……」

    瞧他急慌的模樣,宋珞淳急忙忍住淚道︰「沒事、沒事。那棵梅樹就栽在王爺院落里的園子吧!」

    他心里有她,將來瞧著那棵梅樹,應當也會想起她才是。

    「知道了。」

    成貴點了頭,領著工人趕緊將梅樹種下。

    宋珞淳原本想好好瞧瞧那棵老家幸存的梅樹,卻又礙于工人們還在院子里施工,所以沒能靠近,心下想著,待工人休息了,再過去瞧也不遲。

    心思一定,她回到自己的院落,思念宇文凜的同時又想到,在他離去那日,似乎還交了本卷宗給她。

    她當時沒心思去瞧,之後又忙著遷出,搬到府中另一個院落,她壓根兒忘了那本卷宗的存在。

    憶起這件事,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在宇文凜為她費心尋老家紅梅、帶回府中植種的貼心舉止下,她不免認為,那本卷宗絕不簡單。

    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卷宗,映入眸底的第一眼,她整個人震撼不已地僵在原地。

    那是宜縣知縣在三年前新上任時,重審的一件案子。

    受害者為宜縣夫子宋笥勤,一家四口因夜半祝融導致三死一傷的案子……卷宗里有案發經過、目睹縱火者的打更人供詞、宜縣賭坊該年的帳冊……以及縱火者招供的劃押書。

    宋珞淳沒辦法細看所有內容,只是激動的抱著那厚厚一疊卷宗,癱軟地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明明有證人知曉這場讓家人枉死的大火,是賭坊的挾怨報復,衙門不肯受理辦案——這是她在三年前某一夜,靠在他懷里訴說的遺憾。

    當時她只是為了找到一處宣泄的出口,喃喃說著那段過往夢魘,他同樣記下了,放在心頭,用他身為罄郡王的身分,為她調查真相,替她的家人討了個公道。

    想著家人得到遲來的公道,想著他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她哭得不能自已,心中除了感動,只有感動。

    她何其有幸,身分如此尊貴的男人竟這般厚待她……他怎麼能為她做這麼多事……怎麼能啊!

    她內心有滿腔的激動熱情想同他訴說,偏偏他遠在沙場,瞬時,對他的濃濃愧疚再度涌上心頭。

    就算他要娶霍如晴又如何?

    就算她不能成為他的正妻又如何?

    在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之後,宋珞淳突然明白,沒有什麼比與他在一起更重要,她還計較什麼名分!

    此刻她只求能留在他身邊,當側室也好、丫鬟也罷,她這輩子認定他了,只想用一生來回報他的深情!

    宋珞淳堅定地想,卻因為哭得太激動,一口氣梗在胸口,怎麼也提不上來。

    她痛苦地張著嘴、塢著胸口想開口喊人,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能吸到的空氣愈來愈少,跟著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思緒陷入無止盡的黑暗中。

    風蕭蕭,遼闊的天地間,我軍大獲全勝的歡呼聲,伴隨著勝利的號角,回蕩再回蕩,直到震得人耳膜脹痛。

    確定我軍取得勝利後,宇文凜感受眾人亢奮的情緒,欣慰之余卻也深感痛心。

    這一場戰爭他得到許多人生未曾有過的寶貴經驗,也失去太多。

    在戰場上,為了捍衛疆土、為了保命,他不得不揮劍取人性命。

    所謂的勝利,其實是由一條條性命換來的。

    思及當年他無心害得胡福送了命,他愧疚難安,心里的罪惡感,更是深深地揪住他的心,讓他無法感受到勝利的喜悅。

    可喜的是,這場仗雖然花了足足三個月,卻比想像中還早結束,此時他唯一的想望便是見宋珞淳!

    在戰場上,他沒有一天不想她,想著她若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後,是否會歡喜感動,是否思念著他,像他思念她一般?

    積累的情感讓他歸心似箭,卻也明白,跟著大軍凱旋回京,總會再耗上個把月,他是不是該先捎封家書報平安?

    正當思緒混亂起伏之際,有名士兵為他送來京中急信。

    心一凜,他忐忑猜想會不會是皇奶奶鳳體微恙?急急拆信一看才知,的確是皇奶奶派人快馬送上前線的。

    原來她已得到戰勝捷報,才放心將宋珞淳病危的消息送來。

    迅速掃過信中簡單幾行字,宇文凜捏縐了信,心里有著慌懼與深深的不解。

    離京前他知道她似乎染了風寒,但並不嚴重,怎麼才過了三個月,竟有這麼大的變化?

    心煩意亂之際,他便請命先行回京。

    大軍既已完成任務,加上狀況特殊,霍威武立即允了他回京的請求,並將身下可日奔千里的坐騎暫借予他。

    雖然他十分贊賞宇文凜,也樂于從聖命將女兒嫁給他,但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知道宇文凜早心有所屬。

    早些年在邊關時,霍威武听過不少他的負面傳言,眾大臣就怕自家閨女許給這樣一個閑散王爺。

    沒想到才短短三年,他的改變令人刮目相看,尤其這段時日相處下來,他更是對他完全改觀。

    幾番試探過他才知,早在三年前就有個識貨的女子偷走宇文凜的心,讓他深深為她傾倒。

    如果他將唯一的心肝女兒嫁給他,豪氣萬千的女兒能爭得過宇文凜心里的女子嗎?

    「多謝將軍。」

    霍威武拍了拍他的肩叮囑。

    「保重!咱們京城再見。」

    宇文凜頷首,迅速回營收拾行裝後,快馬離開扎營處,心中不斷祈求上天不要帶走他心愛的女子!

    半個月後,日夜兼程趕路的宇文凜終于回到京城。

    休養了好一陣子的福如嬤嬤因為宋珞淳病倒,重新執掌管事一務,得到消息後,立刻匆匆上前迎接主子。

    一見著王爺平安歸來,福如嬤嬤激動不已地咽了嗓音。

    「王爺,您總算回來了。」

    「好好伺候那匹馬。」把將軍借他的千里寶馬丟給下人處置後,他難掩忐忑地轉向福如嬤嬤問道︰「淳兒怎麼樣?」

    「佛祖庇佑,淳兒已經度過最危險的時刻,但身子還是虛弱得很。」

    他松了口氣,全身緊繃的思緒在瞬間松懈下來。

    見他一臉疲憊,福如嬤嬤接著說︰「王爺要不要先去梳洗一下、休息片刻再去見淳兒?」

    他知道自己風塵僕僕,不但發亂、臉髒,身上還有汗有塵,是該梳洗一下再去見淳兒比較妥當,但……

    「還是先讓我看她一眼吧。」

    知道兩人心系著彼此,福如嬤嬤也不敢多加阻撓,跟著一同前往宋珞淳的院子。

    行走間,宇文凜一臉憂心。

    「是染了風寒未愈所造成的?或是染了什麼急癥,怎麼會這麼嚴重?」

    埃如嬤嬤嘆了口氣。

    「自從淳兒三年前滑胎後,身子骨一直不好,王爺你離京沒多久,也不知是不是被府里的工事沖煞到,竟暈倒在房里。接下來便是高燒不退,奴才沒法兒,只好稟明太後,讓御醫過府來問診。」

    听著福如嬤嬤的話,宇文凜猛地頓住腳步,腳上沉重的鐵靴在青石磚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滑胎?!意思是……」

    瞧主子驚詫的神態,福如嬤嬤愣了愣。

    「淳兒沒告訴王爺,三年前滑胎的事嗎?」

    王爺獲釋回府那日,小倆口甜蜜的關在房中大半日,事後見主子臉色沉郁卻一直掛心宋珞淳的事,她一直以為主子已經知道那噩耗。

    僵在原地,宇文凜震驚得幾乎要站不住了。

    「這件事……淳兒從沒對我說過……」

    訝異他居然不知曉這麼重要的事,福如嬤嬤皺了皺眉、嘆了口氣,才娓娓向他細述那日的經過。

    「三年前,在皇上決定將你圈禁那日,淳兒求我帶她進宮去求皇上,讓她見你一面。因為皇上有意懲治,又認定你會犯下大錯是淳兒所造成,因而沒允她。她卻不死心,硬是要請太監再通傳一次。」

    想起那日的驚心動魄,福如嬤嬤的臉色不由得蒼白了幾分,語氣哽咽不已。

    「那一夜雪下得很大,我和淳兒說,皇上的決定無人能駁,她卻哭著說,沒見你一面她怎麼也沒辦法安心,堅持要在雪中等……孩子……就是在那一夜走的……」

    埃如嬤嬤的話讓他的雙耳嗡嗡作響,淳兒曾懷了他們的孩子……但孩子沒了……

    而他真是天底下最混帳的男人!居然還會以為她不在乎他,甚至為了她沒想方設法進宗人府看他而怪過她……

    瞧宇文凜大受打擊的模樣,福如嬤嬤拉起他的手安慰道︰「唉!都過去了,這件事沒有誰是誰非,你就等淳兒養好身子,請求皇上允了這門親事,給她名分,再努力把無緣的孩子懷回來就好了。」

    宇文凜為這接二連三的消息心痛不已,費了好大工夫點了點頭才擠出一句話。

    「嬤嬤,我進去看看她。」

    「就瞧一眼,若她睡著就別吵醒她,御醫說她得好好休養。」

    「知道了。」

    他應了聲,一進屋,看著躺在榻上的縴弱女子,宇文凜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散在枕上那一頭青絲有幾綹落在頰邊,將她的臉襯得好小、好白……

    宇文凜來到榻邊,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被她手心冰冷的寒意給嚇到了。

    他急急探了探她的額,確定她仍有鼻息,才稍稍安心地松了口氣,如果上天在這時帶走她,他一定會瘋掉、一定會恨死自己!

    模模糊糊感到有一雙又大又溫暖的手牢牢握住她的手,宋珞淳由深沉的睡眠中醒了過來。

    雖然她渾身無力,還是硬撐開眼皮,想瞧瞧握住她的人是誰。

    當眸底隱隱約約勾勒出心愛男子的輪廓,她眼眶一熱,視線變得模糊。

    「王爺……我在作夢嗎?」

    听見那氣若游絲的聲音,宇文凜強抑下內心的激動,嗓音嘶啞溫柔地開口︰「沒有,不是夢!我平安歸來了。」

    看著熟悉又懷念的身影映入眼中,宋珞淳內心激動沸騰,滿腔滿腹的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卻搶先一步滾落。

    驚見她的眼淚,他焦急地慌聲問︰「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搖搖頭,勉為其難地抬高手,摸著他曬黑、長出短髭的俊臉說︰「沒有……沒有不舒服,只是淳兒……淳兒很想見王爺……有很多、很多話想對王爺……說……」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帶著淚光的眸底盛滿柔情。

    「來日方長,有什麼話等你康復了再說。」

    「不!讓我說……求你……讓我現在說……」

    上一回她來不及向他多說什麼,他就跟著大軍離開京城。

    之後明白他為她所做的事,她情緒過于激動,身子撐不住了,才會暈了過去,不爭氣地病到現在。

    她懊悔極了,真怕這一次再不說,他又會接獲什麼任務離京去。

    宇文凜原本就心疼她,被她軟聲一求,心更是軟得一塌糊涂。

    「好,你說,我在听。」

    她眼底水霧泛濫地望著他,顫著唇道︰「謝謝你。」

    千言萬語最後只化做三個字,卻也是包含無限情意,與萬般滋味的三個字。

    明白她為何謝他,宇文凜執起她的手,無限愛憐地輕吻她的手。

    「為我最愛的娘子做這麼一點小事,不算什麼。」

    這一刻,曾受過的苦都不算什麼了,因為他身邊有她,一個真心真意傾盡生命愛著他的女子,他的人生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听到那兩個字,她無法不問︰「娘、娘子……」

    他堅定深情地開口。

    「待大軍凱旋歸朝,皇上應該會按功封賞,本王會稟明皇上,什麼封賞都不要,只要你當本王的妻,只要你一個人。」

    「那……霍小姐……」

    「那是皇上的意思,我從沒說過要娶她。」

    太多美好的事一股腦兒涌來,宋珞淳恍惚了,這下子更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可是……王爺不是命人擴建寢院……」

    「不擴建寢院,我們怎麼住?更別說將來有了孩子,更是需要多些空間,不是嗎?」

    他說著,忍不住輕捏她的鼻,嘆道︰「我不說,原是想給你驚喜,又以為你不想嫁給我,才會賭著氣……」

    她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許久才意會過來,很多事因為他沒說,所以她自己誤會了。

    「我沒有……」

    「現在我知道了。」

    宇文凜唇邊揚起一抹幸福無比的笑,他起身想吻她,卻又猛地僵頓住不動。

    她不解地看著他。

    「我很臭,還是回去梳洗一下再過來陪你。」

    她虛弱地扯了扯唇,難得撒嬌地軟聲道︰「真的好臭,但我不介意,我要你陪我,別走。」

    說著,她真的緊緊拽著他的手不放。

    「好,我不走,就留在這里陪你。」略頓,他有些為難地開口。

    「不過進門前,嬤嬤交代我別吵你,要讓你好好休息,她若知道我沒走,不知會不會叨念我?」

    宋珞淳微微笑,心頭暖得發燙,在這里,她得到愛與溫暖,上天其實待她不薄浮!

    在兩人靜靜凝視著彼此,緊握對方的手,不願再錯過每一秒時,有道不自在的聲音打斷了甜蜜的靜謐氛圍。

    「王爺萬福。」

    宇文凜瞥過臉瞅了不速之客一眼,表情頗不悅。

    「什麼事?」

    「奴、奴婢要來給淳兒姊淨身喂藥。」

    說著,幾個捧著水盆拿著布巾的丫頭跟在她身後魚貫進入屋里,瞧著那陣仗,他不假思索道︰「把東西放下就出去。」

    一時間沒能理會主子的意思,丫頭傻愣愣地瞅著他。

    「啊?」

    「以後,淳兒的事全由我接手。」

    他這話一落下,宋珞淳不得不開口。

    「王爺……您在說什麼啊?」

    原本凌厲的目光回到她身上,瞬間變得溫柔似水。

    「讓我伺候你,直到你身子完全康復……還有變胖變壯為止。」

    宋珞淳傻了,幾乎要以為他是在說笑。

    「你為我們宇文家受太多苦了,值得讓我寵你,寵你一輩子也不嫌多。」

    「王爺……」

    心湖因為他的話泛起一圈圈甜蜜的漣漪,宋珞淳又忍不住為此刻的幸福掉眼淚,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傻瓜,我愛你。」

    心里漲滿對她的憐愛,他再也顧不得自己臭得要命,傾身去吻她的唇,在她耳邊傾訴綿綿愛語。

    瞧到這邊,丫頭已完全了解狀況,紛紛識趣退了下去,知道王府過不久應該就要辦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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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18 00:10:29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暮春三月,紛落的雨絲如牛毛,天地萬物似蒙著層淡淡的薄紗,陷在迷蒙的氛圍里。

    遠遠的,一輛馬車在宜縣郊區停下,沒多久,一個身形偉岸的男子先撐了把油紙傘下了車,另一手扶著個美少婦下馬車。

    在少婦的繡花小鞋要踏上被雨水染濕的泥地時,男子不放心地將她輕推回馬車。

    宋珞淳一臉不解地望著丈夫。

    「怎麼了?」

    認真地打量著愛妻許久,宇文凜才開口。

    「我還是覺得讓我抱著你比較妥當。」

    兩人剛成親後沒多久,宇文凜原本想帶著妻子回宜縣祭祖,但卻發現妻子懷了身孕,不宜長途勞累。之後他被調任兵部,對軍務不甚熟悉的他終日忙得焦頭爛額,祭祖的計劃因而硬生生延了整整兩年。

    今年,龍鳳胎被福如嬤嬤帶進宮與皇太祖母小聚天倫,他向皇上告了假,這回鄉祭祖才得以成行。

    聞言,宋絡淳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

    「下著雨,你得撐著傘,怎麼抱我?況且咱們是去祭墳,真讓你抱去,成何體統?」

    成親後宇文凜保護她的程度,夸張到幾近病態。

    尤其在經歷過她臨盆那日,宇文凜急得差一點將產房給拆了,搞得產婆以及一旁待命的御醫、奴才們個個神情緊繃,如臨大敵的體驗後,她與福如嬤嬤一致認為,宇文凜病了。

    這寵妻的毛病堪稱全朝之冠,就算被宮中親人拿來茶余飯後消遣,他依舊我行我素,將他兒時被驕寵的任性發揮得淋灕盡致。

    「有何不可?宋家祖先們瞧我如此珍寵你,會含笑九泉,況且在這荒郊野外,誰來笑話咱們。」

    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讓宋珞淳哭笑不得,不知該氣他,還是為他如此珍寵她而歡喜。

    她紅著臉輕嗔,態度堅持。

    「不管如何,我就是不願如此。」

    知道她的王爺夫君縱寵她,宋珞淳愈來愈懂如何逼他就範,與他耍起任性來,絲毫不將他高高在上、不容褻瀆的尊貴身分放在眼底。

    宇文凜早知道這一點,在當年她還是個小丫頭時,她就敢板起臉對著他說道理,如今就算他擰起眉沉下臉,也沒能嚇到她,討到半分甜頭。

    鐵錚錚的大丈夫再怎麼強,最終還不是成為妻子指尖的繞指柔。

    他哀怨地嘆了口氣,嘴角卻是揚起沉浸在幸福的柔笑。

    「那抱你下馬車總行了吧?」

    雨人為了要抱不抱的事爭執實在奇怪,宋珞淳讓步地頷了頷首,才讓他給抱下馬車。

    讓駕車的奴才在車上候著,宇文凜勉為其難讓妻子撐傘,一手提著滿滿一籃祭品,一手挽著妻子的手,腳步踽踽往山上而去。

    「你該要德正幫忙提祭品上來的。」

    行走間,偎靠在宇文凜身旁,宋珞淳發現,她雖然撐著傘,卻因為與丈夫的身高差距,他的大半肩頭露在傘外,被綿綿細雨打了一片濕。

    「沒事拽個礙事的人跟在身後,咱們怎麼好好說話?」

    難得把家里那兩個小毛頭丟給皇奶奶,他只想爭取時間與妻子溫柔纏綿。

    宋珞淳怎麼會不明白他話里意味深長的意思呢?嫩臉微微暈紅,她惱嗔了他一句。

    「你沒個正經。」

    他低笑著將唇貼在她耳邊輕語。

    「本王現在已經很收斂了,真正不正經的事,晚些關上門,咱們再好好研究。」

    靶覺他暖熱的呼息拂過耳畔,宋珞淳一張臉赧得更徹底,羞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瞧妻子紅著臉的嬌顏,他情難自禁地將她緊緊攬進懷里,萬分感慨地輕喃。

    「淳兒,有了你,我的人生才得以圓滿啊!」

    他不敢想像,如果上天沒將她送到他身邊,放蕩閑散的罄郡王最後會有什麼下場……

    如今有她、有兒有女,日子雖平淡、安穩,他卻萬分珍惜此時的美好。

    這一刻他感到滿足,自己是世上最得意的男人!

    她心滿意足地靠在他強壯溫暖的懷抱,仰頭望著他英俊深情的臉,彎唇甜笑。

    「我記得王爺說過,我們心里有相同的傷痛,所以注定要在一起。所以淳兒的人生,也因為有王爺才得以圓滿。」

    「是啊!」

    他回應,接著低下頭深深凝視著她,看見自己映進她水澈的眸底,心里漲滿說不盡的甜蜜與喜悅。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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