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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轉眼過了一個月,宋珞淳的思緒仍陷在落寞中。
雖然他臨行前兩人並不愉快,但宇文凜畢竟是要上戰場殺敵,沒與他道別,當面叮囑他要萬事小心,她心里就是不踏實。
因為情難自禁地懸念著他,這些日子她總是神思恍惚、腳步虛浮。
因為察覺到自己過于慵散,幾乎要怠忽職守了,她只有勉強提振起精神,穿廊過院察看府中狀況。
未料她的腳步才來到宇文凜的寢院前便發現,有數名工人扛著磚、抬著土直往他的院落而去。
她這才想起,宇文凜說過,他想將寢房修建擴大。
想到那間房將來要住著他與他的妻子,宋珞淳心里又是一陣難過,突然瞥見,某個工人抱著一棵樹,身旁則有個王府的僕役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
由她的方向望去,工人與僕役臉上的表情極為謹慎,讓她不由得好奇地盯著那棵樹。
那棵樹瞧來像梅樹,也不知是什麼名貴的品種,才需要人如此細心呵護著,她心里正納悶之際,僕役見著她,立刻趨步上前問︰「淳兒姊,這棵梅樹確定是種在王爺的寢院嗎?」
宋珞淳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疑問愣住了。
原來真的是棵梅樹,只是……成貴為什麼這麼問?她已經搬離王爺寢院了,梅樹是不是要種在這里,應該不歸她管啊!
「你……什麼意思?」
被她一頭霧水的模樣反問了句,成貴尷尬地撓了撓頭。
「王爺臨離府前把府中工事的監管工作交給奴才,還說有問題就找您問,尤其是這棵梅樹,一定要問過淳兒姊的意思才能種下。」
宋珞淳被宇文凜的決定給弄糊涂了,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曾對他說過,想在寢院園中一隅種上紅梅的事。
他當時允諾,若她由老家帶來的梅枝最後沒長成,他會為她植上一片紅梅林,讓她的思鄉之情能有個寄放之處。
他還記著當時的承諾,所以才讓奴才問過她,要將梅樹種在何處嗎?
心微微發燙,她的語氣有些發顫。
「那棵梅樹……是紅梅嗎?」
成貴頷首道︰「是紅梅。听說王爺為了從宜縣把這棵紅梅安然運回京,耗費了不少工夫。」
宋格淳猛然一震。
「你、你說什麼?!」
成貴皺起眉擔心地瞅著她,不明白向來心思靈巧的宋珞淳今兒個是怎麼了?為何一直重復他的話?他心里雖覺得奇怪,卻還是將方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仔細將成貴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听得分明,她不確定地問︰「紅梅是由宜縣來的?」
「是啊!王爺也不知由哪兒打听來的消息,說是宜縣有處曾失火的書院,有片美得不得了的紅梅林,所以差請人回舊地察看,找著了在大火中幸存的紅梅。為了確保紅梅沒事,王爺還重金禮聘京城里的花先生特地走了趟宜縣,瞧了它的狀況,確定紅梅沒事,才帶回京里來的。」
花先生是京城出了名的花木之醫,年紀雖輕,醫術卻了得,諸多已病將枯的名貴花木到他手中,泰半可起死回生。
那神妙手藝及仙風道骨的謫仙模樣,曾讓京中未嫁閨女趨之若鶩,無不借故想一賭花先生風采。
她听說花先生並不好差請,就算有錢有銀、有權有勢也不一定請得動他,但宇文凜不但請到他,還讓他走了趟宜縣。
她左思右想,怎麼也想不通宇文凜如何在短時間內辦成這件事的。正因如此,她強烈感受到他的心意。
原來……他是如此費心費神,如此重視、牢牢記住她說過的話……
見她眼眶泛紅,成貴摸不著頭緒慌了手腳,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做錯什麼,連忙迭聲道歉。
「淳兒姊,對不住、對不住……」
瞧他急慌的模樣,宋珞淳急忙忍住淚道︰「沒事、沒事。那棵梅樹就栽在王爺院落里的園子吧!」
他心里有她,將來瞧著那棵梅樹,應當也會想起她才是。
「知道了。」
成貴點了頭,領著工人趕緊將梅樹種下。
宋珞淳原本想好好瞧瞧那棵老家幸存的梅樹,卻又礙于工人們還在院子里施工,所以沒能靠近,心下想著,待工人休息了,再過去瞧也不遲。
心思一定,她回到自己的院落,思念宇文凜的同時又想到,在他離去那日,似乎還交了本卷宗給她。
她當時沒心思去瞧,之後又忙著遷出,搬到府中另一個院落,她壓根兒忘了那本卷宗的存在。
憶起這件事,她的心跳得有些快,在宇文凜為她費心尋老家紅梅、帶回府中植種的貼心舉止下,她不免認為,那本卷宗絕不簡單。
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卷宗,映入眸底的第一眼,她整個人震撼不已地僵在原地。
那是宜縣知縣在三年前新上任時,重審的一件案子。
受害者為宜縣夫子宋笥勤,一家四口因夜半祝融導致三死一傷的案子……卷宗里有案發經過、目睹縱火者的打更人供詞、宜縣賭坊該年的帳冊……以及縱火者招供的劃押書。
宋珞淳沒辦法細看所有內容,只是激動的抱著那厚厚一疊卷宗,癱軟地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明明有證人知曉這場讓家人枉死的大火,是賭坊的挾怨報復,衙門不肯受理辦案——這是她在三年前某一夜,靠在他懷里訴說的遺憾。
當時她只是為了找到一處宣泄的出口,喃喃說著那段過往夢魘,他同樣記下了,放在心頭,用他身為罄郡王的身分,為她調查真相,替她的家人討了個公道。
想著家人得到遲來的公道,想著他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她哭得不能自已,心中除了感動,只有感動。
她何其有幸,身分如此尊貴的男人竟這般厚待她……他怎麼能為她做這麼多事……怎麼能啊!
她內心有滿腔的激動熱情想同他訴說,偏偏他遠在沙場,瞬時,對他的濃濃愧疚再度涌上心頭。
就算他要娶霍如晴又如何?
就算她不能成為他的正妻又如何?
在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之後,宋珞淳突然明白,沒有什麼比與他在一起更重要,她還計較什麼名分!
此刻她只求能留在他身邊,當側室也好、丫鬟也罷,她這輩子認定他了,只想用一生來回報他的深情!
宋珞淳堅定地想,卻因為哭得太激動,一口氣梗在胸口,怎麼也提不上來。
她痛苦地張著嘴、塢著胸口想開口喊人,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能吸到的空氣愈來愈少,跟著眼前一黑,她暈了過去,思緒陷入無止盡的黑暗中。
風蕭蕭,遼闊的天地間,我軍大獲全勝的歡呼聲,伴隨著勝利的號角,回蕩再回蕩,直到震得人耳膜脹痛。
確定我軍取得勝利後,宇文凜感受眾人亢奮的情緒,欣慰之余卻也深感痛心。
這一場戰爭他得到許多人生未曾有過的寶貴經驗,也失去太多。
在戰場上,為了捍衛疆土、為了保命,他不得不揮劍取人性命。
所謂的勝利,其實是由一條條性命換來的。
思及當年他無心害得胡福送了命,他愧疚難安,心里的罪惡感,更是深深地揪住他的心,讓他無法感受到勝利的喜悅。
可喜的是,這場仗雖然花了足足三個月,卻比想像中還早結束,此時他唯一的想望便是見宋珞淳!
在戰場上,他沒有一天不想她,想著她若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後,是否會歡喜感動,是否思念著他,像他思念她一般?
積累的情感讓他歸心似箭,卻也明白,跟著大軍凱旋回京,總會再耗上個把月,他是不是該先捎封家書報平安?
正當思緒混亂起伏之際,有名士兵為他送來京中急信。
心一凜,他忐忑猜想會不會是皇奶奶鳳體微恙?急急拆信一看才知,的確是皇奶奶派人快馬送上前線的。
原來她已得到戰勝捷報,才放心將宋珞淳病危的消息送來。
迅速掃過信中簡單幾行字,宇文凜捏縐了信,心里有著慌懼與深深的不解。
離京前他知道她似乎染了風寒,但並不嚴重,怎麼才過了三個月,竟有這麼大的變化?
心煩意亂之際,他便請命先行回京。
大軍既已完成任務,加上狀況特殊,霍威武立即允了他回京的請求,並將身下可日奔千里的坐騎暫借予他。
雖然他十分贊賞宇文凜,也樂于從聖命將女兒嫁給他,但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知道宇文凜早心有所屬。
早些年在邊關時,霍威武听過不少他的負面傳言,眾大臣就怕自家閨女許給這樣一個閑散王爺。
沒想到才短短三年,他的改變令人刮目相看,尤其這段時日相處下來,他更是對他完全改觀。
幾番試探過他才知,早在三年前就有個識貨的女子偷走宇文凜的心,讓他深深為她傾倒。
如果他將唯一的心肝女兒嫁給他,豪氣萬千的女兒能爭得過宇文凜心里的女子嗎?
「多謝將軍。」
霍威武拍了拍他的肩叮囑。
「保重!咱們京城再見。」
宇文凜頷首,迅速回營收拾行裝後,快馬離開扎營處,心中不斷祈求上天不要帶走他心愛的女子!
半個月後,日夜兼程趕路的宇文凜終于回到京城。
休養了好一陣子的福如嬤嬤因為宋珞淳病倒,重新執掌管事一務,得到消息後,立刻匆匆上前迎接主子。
一見著王爺平安歸來,福如嬤嬤激動不已地咽了嗓音。
「王爺,您總算回來了。」
「好好伺候那匹馬。」把將軍借他的千里寶馬丟給下人處置後,他難掩忐忑地轉向福如嬤嬤問道︰「淳兒怎麼樣?」
「佛祖庇佑,淳兒已經度過最危險的時刻,但身子還是虛弱得很。」
他松了口氣,全身緊繃的思緒在瞬間松懈下來。
見他一臉疲憊,福如嬤嬤接著說︰「王爺要不要先去梳洗一下、休息片刻再去見淳兒?」
他知道自己風塵僕僕,不但發亂、臉髒,身上還有汗有塵,是該梳洗一下再去見淳兒比較妥當,但……
「還是先讓我看她一眼吧。」
知道兩人心系著彼此,福如嬤嬤也不敢多加阻撓,跟著一同前往宋珞淳的院子。
行走間,宇文凜一臉憂心。
「是染了風寒未愈所造成的?或是染了什麼急癥,怎麼會這麼嚴重?」
埃如嬤嬤嘆了口氣。
「自從淳兒三年前滑胎後,身子骨一直不好,王爺你離京沒多久,也不知是不是被府里的工事沖煞到,竟暈倒在房里。接下來便是高燒不退,奴才沒法兒,只好稟明太後,讓御醫過府來問診。」
听著福如嬤嬤的話,宇文凜猛地頓住腳步,腳上沉重的鐵靴在青石磚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滑胎?!意思是……」
瞧主子驚詫的神態,福如嬤嬤愣了愣。
「淳兒沒告訴王爺,三年前滑胎的事嗎?」
王爺獲釋回府那日,小倆口甜蜜的關在房中大半日,事後見主子臉色沉郁卻一直掛心宋珞淳的事,她一直以為主子已經知道那噩耗。
僵在原地,宇文凜震驚得幾乎要站不住了。
「這件事……淳兒從沒對我說過……」
訝異他居然不知曉這麼重要的事,福如嬤嬤皺了皺眉、嘆了口氣,才娓娓向他細述那日的經過。
「三年前,在皇上決定將你圈禁那日,淳兒求我帶她進宮去求皇上,讓她見你一面。因為皇上有意懲治,又認定你會犯下大錯是淳兒所造成,因而沒允她。她卻不死心,硬是要請太監再通傳一次。」
想起那日的驚心動魄,福如嬤嬤的臉色不由得蒼白了幾分,語氣哽咽不已。
「那一夜雪下得很大,我和淳兒說,皇上的決定無人能駁,她卻哭著說,沒見你一面她怎麼也沒辦法安心,堅持要在雪中等……孩子……就是在那一夜走的……」
埃如嬤嬤的話讓他的雙耳嗡嗡作響,淳兒曾懷了他們的孩子……但孩子沒了……
而他真是天底下最混帳的男人!居然還會以為她不在乎他,甚至為了她沒想方設法進宗人府看他而怪過她……
瞧宇文凜大受打擊的模樣,福如嬤嬤拉起他的手安慰道︰「唉!都過去了,這件事沒有誰是誰非,你就等淳兒養好身子,請求皇上允了這門親事,給她名分,再努力把無緣的孩子懷回來就好了。」
宇文凜為這接二連三的消息心痛不已,費了好大工夫點了點頭才擠出一句話。
「嬤嬤,我進去看看她。」
「就瞧一眼,若她睡著就別吵醒她,御醫說她得好好休養。」
「知道了。」
他應了聲,一進屋,看著躺在榻上的縴弱女子,宇文凜心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散在枕上那一頭青絲有幾綹落在頰邊,將她的臉襯得好小、好白……
宇文凜來到榻邊,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被她手心冰冷的寒意給嚇到了。
他急急探了探她的額,確定她仍有鼻息,才稍稍安心地松了口氣,如果上天在這時帶走她,他一定會瘋掉、一定會恨死自己!
模模糊糊感到有一雙又大又溫暖的手牢牢握住她的手,宋珞淳由深沉的睡眠中醒了過來。
雖然她渾身無力,還是硬撐開眼皮,想瞧瞧握住她的人是誰。
當眸底隱隱約約勾勒出心愛男子的輪廓,她眼眶一熱,視線變得模糊。
「王爺……我在作夢嗎?」
听見那氣若游絲的聲音,宇文凜強抑下內心的激動,嗓音嘶啞溫柔地開口︰「沒有,不是夢!我平安歸來了。」
看著熟悉又懷念的身影映入眼中,宋珞淳內心激動沸騰,滿腔滿腹的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卻搶先一步滾落。
驚見她的眼淚,他焦急地慌聲問︰「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搖搖頭,勉為其難地抬高手,摸著他曬黑、長出短髭的俊臉說︰「沒有……沒有不舒服,只是淳兒……淳兒很想見王爺……有很多、很多話想對王爺……說……」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帶著淚光的眸底盛滿柔情。
「來日方長,有什麼話等你康復了再說。」
「不!讓我說……求你……讓我現在說……」
上一回她來不及向他多說什麼,他就跟著大軍離開京城。
之後明白他為她所做的事,她情緒過于激動,身子撐不住了,才會暈了過去,不爭氣地病到現在。
她懊悔極了,真怕這一次再不說,他又會接獲什麼任務離京去。
宇文凜原本就心疼她,被她軟聲一求,心更是軟得一塌糊涂。
「好,你說,我在听。」
她眼底水霧泛濫地望著他,顫著唇道︰「謝謝你。」
千言萬語最後只化做三個字,卻也是包含無限情意,與萬般滋味的三個字。
明白她為何謝他,宇文凜執起她的手,無限愛憐地輕吻她的手。
「為我最愛的娘子做這麼一點小事,不算什麼。」
這一刻,曾受過的苦都不算什麼了,因為他身邊有她,一個真心真意傾盡生命愛著他的女子,他的人生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听到那兩個字,她無法不問︰「娘、娘子……」
他堅定深情地開口。
「待大軍凱旋歸朝,皇上應該會按功封賞,本王會稟明皇上,什麼封賞都不要,只要你當本王的妻,只要你一個人。」
「那……霍小姐……」
「那是皇上的意思,我從沒說過要娶她。」
太多美好的事一股腦兒涌來,宋珞淳恍惚了,這下子更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可是……王爺不是命人擴建寢院……」
「不擴建寢院,我們怎麼住?更別說將來有了孩子,更是需要多些空間,不是嗎?」
他說著,忍不住輕捏她的鼻,嘆道︰「我不說,原是想給你驚喜,又以為你不想嫁給我,才會賭著氣……」
她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許久才意會過來,很多事因為他沒說,所以她自己誤會了。
「我沒有……」
「現在我知道了。」
宇文凜唇邊揚起一抹幸福無比的笑,他起身想吻她,卻又猛地僵頓住不動。
她不解地看著他。
「我很臭,還是回去梳洗一下再過來陪你。」
她虛弱地扯了扯唇,難得撒嬌地軟聲道︰「真的好臭,但我不介意,我要你陪我,別走。」
說著,她真的緊緊拽著他的手不放。
「好,我不走,就留在這里陪你。」略頓,他有些為難地開口。
「不過進門前,嬤嬤交代我別吵你,要讓你好好休息,她若知道我沒走,不知會不會叨念我?」
宋珞淳微微笑,心頭暖得發燙,在這里,她得到愛與溫暖,上天其實待她不薄浮!
在兩人靜靜凝視著彼此,緊握對方的手,不願再錯過每一秒時,有道不自在的聲音打斷了甜蜜的靜謐氛圍。
「王爺萬福。」
宇文凜瞥過臉瞅了不速之客一眼,表情頗不悅。
「什麼事?」
「奴、奴婢要來給淳兒姊淨身喂藥。」
說著,幾個捧著水盆拿著布巾的丫頭跟在她身後魚貫進入屋里,瞧著那陣仗,他不假思索道︰「把東西放下就出去。」
一時間沒能理會主子的意思,丫頭傻愣愣地瞅著他。
「啊?」
「以後,淳兒的事全由我接手。」
他這話一落下,宋珞淳不得不開口。
「王爺……您在說什麼啊?」
原本凌厲的目光回到她身上,瞬間變得溫柔似水。
「讓我伺候你,直到你身子完全康復……還有變胖變壯為止。」
宋珞淳傻了,幾乎要以為他是在說笑。
「你為我們宇文家受太多苦了,值得讓我寵你,寵你一輩子也不嫌多。」
「王爺……」
心湖因為他的話泛起一圈圈甜蜜的漣漪,宋珞淳又忍不住為此刻的幸福掉眼淚,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傻瓜,我愛你。」
心里漲滿對她的憐愛,他再也顧不得自己臭得要命,傾身去吻她的唇,在她耳邊傾訴綿綿愛語。
瞧到這邊,丫頭已完全了解狀況,紛紛識趣退了下去,知道王府過不久應該就要辦喜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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