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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驛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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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真昕-將錯就錯巧姻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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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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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4:58:00 |只看該作者


密室里,女子面罩一層黑紗,令人瞧不清真貌。

在女子身前,跪的是一個年歲約莫三十上下,面貌陰騖而削瘦的男人。

「今日傳你是奉太後懿旨,太後要你去殺一人!」

「何人?」

「高天國的皇後。」

男人瞧住了女子,沒有答話。

沒有人不知道,太女寧真是太後欲掌權而一手提攜的王儲;而她與太後為親母女,更是天下皆知。

迸語有雲,「虎毒不食子」。

想不到蕭太後比虎更毒!

「怎麼?不敢答應?」女子口氣略顯嘲諷。

男子仍不語。

「這次還是老價碼?」女子問。

半晌——

「加半!」男子簡短地回道,神情冷酷而堅定。

面紗之後,女子勾起了笑。「這是訂銀,你請過目。」她遞過一張銀票。

男子面無表情地瞥過一眼,收下銀票。

「這回要多久時間?」女子問。

「七日內回你消息。」

女子滿意地點點頭。

送走了男子之後,她走入門後的密道,並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再出現時,她已身在一個華美的房間。

房中只有蕭氏一人,由她略顯不快的神情表示她已等候多時。

女子一見蕭氏,立即摘下面紗——

正是蕭氏心月復玉蟬!

「如何?」蕭氏輕問。

玉蟬點點頭。

「要多久能成?」

「七日。」

爆中一向耳目甚多,兩人只能小心地簡短對話。

蕭氏聞言,點點頭。「勞你費心了。」她端過茶碗,輕呷了口。

「能為太後分憂是玉蟬之幸。」背叛蕭氏之人皆難逃其毒手,就連那冒牌的寧真丫頭都無法幸免于難,更何況是她這個宮女。

蕭氏勾起笑,擱下茶碗。

「你說,她走了之後,哀家該提拔誰為王儲呢?」她閑適地問。

玉蟬何等機伶,當下回道︰「回太後,奴婢以為此事不急在一時。」

「是嗎?」

「那朝政怎麼辦?不早一日決定王儲,哀家一日不能心安哪!」

「回太後,立王儲為大事,須小心為上,朝政暫交由太後您打理,不也一樣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說的倒好听!」蕭氏似笑非笑地。

「奴婢句句出自肺腑。」

蕭氏目光閃了閃,斂起了笑——

「一切就等七日後的消息了。背叛哀家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瞧著蕭氏驟然陰沉的面孔,玉蟬的心不禁縮廠下,微微地發寒。

打從寧真回到慈和宮起,便教李野軟禁在房中,不得踏出門外一步。

除此之外,門外亦有侍衛看守,嚴禁所有人探規,服侍寧真起居的就只有丁香一人。

寧真並不理怨!

如今她只希望月復中的孩子可以平安出世,就心滿意足。

出牢第四日之時,寧真在李野指示下上太廟祭祖。

祭袒這一項儀典為歷代皇後有孕時的一項傳統,即使李野對寧真冷淡疏離,但仍舊沒有免俗地要她完成祭袒的儀式。

「娘娘,看來王上十分重視娘娘月復中的孩兒呢!」丁香在為她梳頭的時候開口說道。

寧真卻沉默依舊。

丁香瞧在眼底十分擔憂,真的很怕她又變回從前那個少言寡歡的樣子。

出了皇城,寧真坐在十人抬的轎子上,兩旁圍觀的百姓多得幾乎要擠散了侍衛所守的封鎖線。

畢竟這是皇後首度如此接近百姓,人人皆欲爭賭她傾城的風采。

皇後弒君之消息雖傳遍了大街小巷,然而當眾人真的瞧過她之後,卻又被她獨特的清純所吸引。

正所謂相由心生,她面貌如此清妍可人,怎麼瞧都不像會殺人!不多時,大隊人馬出城漸遠,百姓漸少。

寧真雙目始終盯住李野坐在前頭的背影,未曾稍移。

她多希望他可以回過頭來看看自己……

哪怕一眼也好!

倘若時光可以倒流,她就是死也不會在酒中摻毒呵……

驀地,一道黑影疾掠而來,直往寧真座轎——

來人黑巾罩面,手持長劍,在凌空越過眾侍衛之後,疾往寧真刺過來!

「有刺客!」

在侍衛騷動之時,丁香尖叫起來……

李野亦在這一瞬回頭——

四日交接的一刻,寧真的心揪了下,滿眼只有他一人!

她太鎮定了!

莫非有詐?

就在刺客微一猶疑的瞬間,另一道身影疾掠而來,及時擋下刺客劍勢!

刺客劍尖轉而刺中來人胸口——

侍衛們見狀紛紛群起而上。

刺客一個倒翻躍開。

見良機已逝,他決定先月兌身。

就在侍衛追捕而去之時,寧真和丁香這才瞧清了倒在血泊中的人,竟是靳安?!

他居然為寧真檔下這致命之劍!

寧真走下轎子,和丁香來到靳安身前——

「你何苦……」她蹲。

「娘娘……還記得你曾……問過卑職的問題嗎?」他的臉因為受劍傷而痛苦地扭曲。

寧真怔了怔,緩緩點頭。

「那麼……這就是……卑職的答覆……」那夜,她為了他向李野求情,他才能逃出宮,這是他欠她的。

而他一向不欠人情!

依他跟隨蕭太後多年,他知道蕭氏絕不會放過背叛她命令之人,因此一得知皇後要出宮,他就暗暗跟隨,保護皇後。

「你明知我不是——」

靳安打斷她。「皇後,為你舍命……是卑職……心甘情願!」

緊接著,靳安合上雙眼昏了過去。

「你振作點……」丁香扶住他身子喊。

「來人。」

「卑職在!」

「送靳護衛回宮醫治。」李野下令。

「遵旨!」

很快地,侍衛們扛起靳安火速送他回宮。

寧真仰起臉,正好對上李野目光——

「擺駕回宮!」語罷,他轉身就走,沒對她說上一句。

「不上太廟祭祖了嗎?」她在他身後開口。

「你想遠逆寡人決定?」他停下腳步,冷冷地回頭。

「不,不是——」

她話未說完,李野便冷哼一聲,袍袖一甩,邁步而去。

「娘娘,上轎吧!」丁香道。

寧真直到坐上了轎,仍渾無所覺……

因為她不敢去感覺!

她怕自己承受不了那種痛——

椎心的痛!

「啟稟王上,皇後遣人傳旨,請王上移駕慈和宮一趟。」內官通報。

李野微一沉吟,回道︰

「擺駕慈和宮。」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何要見他,但在冷怒的表象下,他仍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是想見她的。

也許,付出的感情不是想忘就可以輕易忘記。

到了慈和宮外,寧真已跪迎在門口。

「臣妾見過王上。」

有那麼一瞬,李野幾乎要一如往日伸手去扶起她!

但他還是忍住了!

她的背叛已教他的心蒙上了冰雪。

「有孕之人不宜長跪,你不知道嗎?」冷漠的俊顏底下,其實藏著恨起自己仍關切她的惱怒。

寧真抬起頭,怔怔地不知所措。

她為待罪之身不是嗎?

倒是一旁的丁香立即扶起了寧真。「娘娘,王上是心疼您呢!」娘娘一向不易與生人親近,為了讓她服侍皇後,她因此得以離開大牢,由此足見王上對娘娘仍舊有情。

真的嗎?要累積多少感情才能換來心疼的感覺?

瞧著他冰一般的冷銳黑眸,寧真幽幽地回道︰「謝王上。」他關心的只是她月復中孩兒吧!

寧真既歡喜又為自己悲傷。

她不敢奢望他待她一如從前,但求每每目光交會的時候,他眸中的冰冷會隨著時日而逐漸消散。

「皇後為了何事要見寡人?」李野仍立于門外。

他並不打算久留于此。

「不知道靳護衛他——」停了停,寧真在他凌厲的注視下默然無語。

她的話再一次桃起他記憶中的怒火,她驀然領悟到這一點。

李野一雙黑眸微微地眯起——

「你很關心他?」他面不改色,冰冷地問。

她遲疑片刻。「靳護衛縱有千般過錯,但畢竟救了我和月復中皇兒一命,臣妾希望王上饒過他一命!」

「就算寡人有心留他一命,也得看上天肯不肯幫忙。」頓了下,李野繼續說道︰「太醫已為他診治,但他傷勢不輕,挺不挺得下來,連太醫也沒有把握。」

若非念在靳安救了皇後,保了他子嗣的份上,他怎會為了一個曾經刺殺他的人請來太醫診治。

聞言,寧真不由得輕鎖黛眉,美顏浮起淡淡的憂色。

落在李野眼底,卻勾起他無以名狀的薄怒!

「找寡人來,只為了問靳安的事?」

「靳護衛舍命救我,臣妾不該關心地嗎?」她迎上他冷冽的眸,心中沒有一絲愧疚。

她願意相信人性本善,善惡之間只有選擇而已!

而她選擇背叛蕭氏,忠于對夫君的感情,她相信靳安本性也一樣不壞!

「知道嗎?倘若你能全心全意待寡人,寡人亦甘心為你舍命。」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只是如今一切為時已晚!」說完他轉身就走。

曾經,他以為自己得到了真愛。

也許他是看錯人了!

眾人立于門外恭送李野遠去。

當丁香回頭,卻見寧真皇後已淚流滿面。

「娘娘……」

「你說,我是不是天生就沒有福分呢?」是她配不上他呵!

丁香瞧住她,心好酸好酸……

七日之後,靳安由深深淺淺的昏迷狀態中首度完全醒來。

服侍的宮女見狀立即讓內官前去通稟。

不多時,李野來到了靳安床榻之前。

靳安原本合上的雙眼在听見腳步聲之後而睜開——

兩人對峙著……

「你有什麼話要告訴寡人嗎?」

靳安瞧住李野,仍不發一語。

「是什麼人指示你刺殺寡人?」

靳安仍舊保持緘默。

李野眸光暗了下來,轉身要離開。

「不是皇後!」靳安的嗓音在這一刻傳了過來。

李野轉過身,再次盯住他,等待他進一步解釋。

「皇後是個很單純的人,絕非王上所想那般歹毒。」說完,他輕輕咳了起來。

「你要說的只有這些?」李野面無表情地問。

「王上想知道卑職受何人指使並不難,但盼王上看在卑職舍命保皇後月復中皇嗣的份上,答應卑職一事。」

李野眸光閃了閃。「說!」

迎著他陰楮難測的目光,靳安開口道︰「主使卑職之人是蕭太後,皇後不過是個可憐的傀儡,她始終不願對王上不利。」

「寡人憑什麼相信皇後是無辜的?」

「皇後在王上將喝酒的前一刻打落您手中的酒杯,難道還不能表明心跡?」他在外頭听得一清二楚。

「那只能代表她曾經試過要背叛寡人!」

「因為皇後身不由己。」

「寡人不信她真會背叛自己的娘親。」深思的黑眸里閃著異芒。

靳安欲言又止……

他不能輕易泄露皇後的真實身分,因為那攸關著她一生的命運,必須由她自己來決定。

「卑職可以用性命發誓,皇後絕對無心要害王上。」

「真的?」話起的同一刻,李野忽地從袖中送出一刀,直抵靳安頸際。「寡人可以立刻送你歸西。」

靳安直視著李野,無懼地回道︰「不論卑職是生是死,都改變不了皇後無心弒君的事實。」

四目對峙良久……終于,李野緩緩收回了匕首。「倘若你所言為真,那麼你豈非也背叛了蕭氏?」黑目透出凌厲。

「卑職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那一夜寧真皇後為他向李野求情,如今她有了危難,他無法置之不理。

也許,這就是回報吧!

李野不再逼問,轉身大步離去。

所有的疑問就讓時間來釋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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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21 04:58:01 |只看該作者
也許是靳安的一番話起了作用,李野對寧真的態度有了轉變,如今他每一天都來到慈和宮。

這一日,丁香剛走出廊外就遠遠地瞧見內官之旁的李野——

「娘娘,王上來了!」丁香忙來到寧真身邊,拿起梳子替主子打理一頭烏絲。

「用不著費心了,丁香,這樣就很好了。」說著,她取下丁香手中梳子,起身到外頭迎駕。

寧真知道他來是為了月復中的孩兒,絕非為了她!

面對不再喜歡的人,即使對方再如何妝扮自己,也于事無補。

丁香在主子身後嘆了口氣,隨即跟到了外頭跪迎王上來臨。

「全都退下!」李野照例下令,他向來喜歡單獨和寧真相處。

當周遭只剩下自己和李野的時候,寧真總是高懸著一顆心,同時保持著沉默。

「你坐!」李野輕輕地開口,一雙深沉的黑眸直盯住她,目不轉楮。

他估量的注視令寧真不由得緊張起來,這是他接連三日的探視里,頭一回開口和她說話。「王上,臣妾不——」

「坐!」這一次,俊顏起了微怒。該死的!她還要他怎麼做?連這點小事都要拒絕。

寧真這才緩緩地坐了下來。

他一貫予取予求……

兩人沉默半晌——

「靳安的傷勢如何?」寧真打破沉默。

「怎麼?寡人一來,你就只能問起不相干的人嗎?」他薄怒地道。

旁的女人一見到他,莫不極盡能事地討他歡心,唯她不在此列!

懊死!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她一點也不知道,為丈夫盡心是妻子的義務?

李野的心一如打翻了五味壇子,各種滋味攪和在心底,卻辨不出酸甜苦辣。

寧真一怔,隨後道︰「靳護衛救了臣妾,問起他也屬常理,王上何須動怒?」她的嗓音不大,卻鏗鏘有力,字字敲人李野心版上。

她倒看出了他的不痛快!

「他的傷勢雖重,但一條命算是保住了!」李野遏下醋勁,面無表情地回答。

寧真瞧住他,遲疑了會兒,開口道︰「臣妾可否前往探視?」

李野一雙黑眸頓時透出銳利之色——

「倘使寡人不允呢?」他徐徐地開口。

「臣妾只是想向他道謝!」她答。

迎著她澄澈的眼眸,李野終于問了一句——

「在你心底,難道沒有寡人的存在?」

寧真半垂下眼回避他的銳利眸光。

她最看重之人便是他……然而,她卻不敢告訴他自己只是個樵夫的女兒,和他的尊貴相差廠十萬八千里……

對她而言,他像天上的龍,而她怎麼也配不上。

「你說啊!」他薄怒地上前捉住她的手。

到了這時候她還能沉默如舊,她不明白他愛她愛得幾近瘋狂了嗎?哪怕是她對他只有一絲絲的感情也會令他欣喜若狂!

他李野大概是天底下最傻的男人,竟執意在一個女人身上傾注所有感情。

自古以來帝王皆風流多情,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

然而,遇上她之後,六宮粉黛盡失色,他的心竟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懊死!他真恨自己不夠絕情。

「王上……求求你別這樣……」寧真輕聲哀求。

瞧著地水氣氤氳的雙眸,一股因她而起的愛憐再次佔滿了他的心。

終于,他松開了手,一顆心隱隱地作痛。

他和所愛的人,彼此竟無法交心……

她一定恨透了他吧!

「讓丁香陪你去探訪靳護衛吧!」他淡淡地丟下一句,隨即轉身大步而去。

「王上!」她喊住他。

李野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謝謝你!」

「……知道嗎?其實你我之間根本不該如此!」說完,他再度邁步而去。

寧真心底的波瀾卻久久不能平靜。

今天過後,他還會來嗎?

雖然明知自己配不上他,她卻無法欺騙自己想見他的心!

再見靳安時,他已能夠坐起身,一見寧真和丁香到來,掙扎著要下床行禮——

「坐著就行了。」寧真忙上前道。

「多謝娘娘!」

「我才應該向你道謝。」停了停,寧真續道︰「倘若你果真為我而死,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保衛皇後是卑職的職責,即便有危險也萬不能退縮。」靳安答得雲淡風輕,甚至有淡淡的笑意。

這是他頭一回卸下心防和她說話,只忠于一個主子的感覺十分輕松暢快,再也不必兩面做人!

「無論如何,謝謝你救了我和月復中孩兒!」寧真誠心地道。如今這未出世的孩兒已是她在世上僅有的至親,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底一片慈愛。

「蕭太後還遣人送密文予你嗎?」丁香掩上門問道。

靳安搖搖頭。「此番我為救皇後而險送命,相信蕭太後已明我心意。」

「真的沒有關系嗎?」寧真有些擔心地問。

蕭氏和她真正相處不過半年多,她卻明白蕭氏是個為達目的不揮手段之人。

「皇後不必過分擔心,卑職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靳安淡道。

寧真瞧住了他,不由得在心底長嘆……

她何德何能,竟得他和丁香如此效忠?

往後,她是不是更該利用上天賜予她的地位來造福更多人,才對得起這一切?

寧真暗暗發誓,倘若可以,她一定做一名仁德兼具的皇後,來幫助百姓。

人夜之後,李野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總是難以人眠。

不知道為什麼,靳安那一席話始終深烙在他腦海里……

弒君真非她本意嗎?

想起寧真那雙水一般澄澈的明眸,他的心告訴自己,有這樣眼神的人絕不會背叛自己的夫君!

下一刻,他由床上一躍而起,直往宮房外而去。

「王上、王上……這麼晚了王上擺駕何處?」內官追了上來。

「寡人要上慈和宮去見皇後,爾等不必跟隨,寡人想給皇後一個驚喜!」深更半夜的,他不想擾了寧真幽夢,只想去瞧瞧她,告訴她自己已經不怪她了!

語畢,李野大步而去,腳步是從未有過的輕松。

他深深相信,寬恕別人的過錯之後,自己會更快活!

很快地,他獨自來到慈和宮外。

早在守門宮女福身之前,李野便低聲阻止她們發語——他要一個人靜靜地去看寧真,不受任何打擾。

爆女們皆會意而噤聲,個個面帶微笑。

她們已經有很久一段時間沒見王上入夜之後來了。

李野推開房門而人——

棒著屏風,他可以隱約地瞧見內室里點了一盞昏黃的燭燈。

下一瞬,一道黑影閃了下,燭火倏地熄滅!

李野一征,直覺地搶上前去,入了內室——

「什麼人?!」他大喊一聲,雙眸直掃向寧真床榻。

黑暗中,白光閃了閃,一柄長刀直往寧真床鋪方位砍去……

「不……」李野在這危急的一刻,傾手抄起桌上的銅制燭台迎上前去,及時格開了這一刀。

寧真早已被驚醒,嚇得蜷縮在床榻角落。

刺客是蕭氏所派,他並不因李野出現而停止自己的任務,反倒更迅速地刺下另一刀。

李野目光尚未完全適應黑暗,卻要再度面對刺客的侵襲,而他手中唯一可以抵御的,僅有那個一只手臂長的銅燭台。

然而,他武學根底扎實,即使合上雙眼也能听音辨位,因此在面對刺客的致命襲擊時,尚能招招對上,避開無情的刀鋒。

只是刺客武學修為亦不低,刀刀致人于死的攻勢漸佔上風…

眼看著李野就要落敗而中刀……在這一瞬,他忽地一腳踢翻了桌子,發出轟然巨響,在深夜里格外教人心驚!

外頭的侍衛立即循聲而來——

刺客同樣教此舉而略為分神,慢下攻勢,李野趁勢挑下他手中之刀……

原以為可以就此結束刺客侵襲,豈料此人早有所備,在長刀落地的同一刻,他袖中暗器便朝寧真皇後射去……

李野腦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便撲身擋下了暗器。

侍衛們在此刻破門而人,圍住了刺客。

刺客不甘被擒,飛身竄出窗外,卻沒料到弓箭手早已候在外頭,待他一出,即教亂箭射中而亡!

侍衛手中的火炬照亮—了整個房間,也照映在李野臉上。

寧真挨近了躺在血泊中的他,渾身如風中的落葉般抖著……

「快傳太醫!」丁香和內官同聲道。

寧真抱住李野,讓他靠在自己大腿上。

這一刻,沒有人敢發出聲,四周靜得仿佛連她落淚的聲音都可以听見。

寧真的淚一滴一滴淌在李野雙眸緊閉的臉上。

她不要他死呵……

驀地,她手上的指環燦出一瞬的光芒,隨即隱沒。

寧真呆了呆。這是……

李野卻在此時睜開了雙眼。「莫哭……」他想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卻在剛抬起手之後又重重落下。胸前的創痛比不上心底因她而生的痛!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寧真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熱淚滾燙的臉頰上。

「告訴寡人……在你心底……我究竟是什麼?」他低啞地問出了口。

寧真緊盯住他,說了一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話——

「王上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

李野笑了!

雖然僅止于唇角微微地牽動,但他心中的滿足卻如波濤般洶涌……

他不會死!

為了她和孩子,他會拼了命地活下去!

當太醫們趕到之時,李野已再度合上了眼。

然而,不止息的生命力卻透過心底的愛而源源不斷,漫遍了周身……

一年後

馬車里,李野和寧真相對而坐。

打從半年前蕭太後教親王們暗中謀弒之後,她仿佛解下了多年的挪鎖,體驗到真正自由的滋味!

從今以後無論金陽國由何人繼承王位,都不再與她有任何關系!

望著懷中的皇兒,寧真忍不住升起淡淡的驕傲,這孩子像極了王上!

沒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兩人步下馬車——

「這里就是王上要給臣妾的驚喜?」她望著四周重重的山巒起伏,忍不住有種莫名的熟悉。

李野勾起了笑,將孩子抱到一旁的丁香手里,拉起寧真往山坡上走。

未幾,眼前出現了一幢木造的房舍,房前站著一對年約五十上下的夫婦。在夫婦身邊尚有兩女三男,一伙人目光全凝聚在寧真身上,神情激動——

「王上……他們是……」

「是你的家人!」

寧真盯住李野。「主上……早就知道臣妾的身分?」她在下馬車之後就隱約想起,此地像是她夢中的故鄉。

「我要的,只是一個你,不管你是何身分都無法抹去這一點!」他深深地望人她明眸里。

早在她和靳安在花園對話的那回,他便已知道她不是金陽國的刁蠻皇太女!

但,這又有何干系呢?他多慶幸老天爺賜給他眼前的這一個寧真!

寧真淚盈于睫……

「去吧,大家等著和你團聚呢!」李野推她上前。

寧真點點頭。「謝謝……」

「快去吧。」

這一回,寧真含淚朝家人走去……

李野瞧著地背影,一股幸福再度緩緩流人心田。

他知道,這一生他將永遠呵護著她,他深深知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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