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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川上-【換魂記】《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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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 - 換魂記

如果你閉上眼許了個願,睜眼以後發現這個願望不但實現了,
并且還額外獲贈了一份禮物,你會作何反應?
我嘛,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先是狠狠咬一口手指确認其真實性,
然後狂笑三聲,連蹦帶跳,歡欣雀悅,
大叫:“蒼天有眼,我佛慈悲,阿彌陀佛,阿門阿門”。
這個願望嘛,就是,我穿越了。
這份禮物嘛,就是,我變成了男人。
咳,總之一句話概括之,我雖肉體穿越卻又與某男交換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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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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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5-30 00:07: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穿越又變性?

如果你閉上眼許了個願,睜眼以後發現這個願望不但實現了,并且還額外獲贈了一份禮物,你會作何反應?

我嘛,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先是狠狠咬一口手指确認其真實性,然後狂笑三聲,連蹦帶跳,歡欣雀悅,大叫:“蒼天有眼,我佛慈悲,阿彌陀佛,阿門阿門”。

這個願望嘛,就是,我穿越了。

這份禮物嘛,就是,我變成了男人。

咳,總之一句話概括之,我雖肉體穿越卻又與某男交換了靈魂。

當我從天而降,砸向一個什麽東西時,我心裏哀鳴不已,小命休矣。當身體的劇烈疼痛襲來,我睜開眼,看到了躺在二米開外的她。

我能看到我的身體,我死了?靈魂出竅了?可是,靈魂,也會痛嗎?靈魂不是應該飄浮在空中嗎?為何,我是半躺在地上?

沒等我想明白,我看到她動了一下,小聲呻吟。不會吧?我沒死?

我爬過去,湊近她,看到她皺着眉,一副痛不堪言的表情。

這種情況真詭異。我從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完全脫離自身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打量我自己。這個披頭散發,面色蒼白的女人,是我?

等到“我”睜開眼,看到我,似乎飽受刺激,張口結舌,艱難地舉起手指着我道:“你?”

還好,這聲音确實是我的聲音,我最感驕傲的柔軟婉轉如莺啼的動聽女聲。還好,“我”的眼睛黑白分明,就像亮晶晶的葡萄。咳,閉上眼的“我”是普女(普通女色),睜開眼的“我”總算和小姿(小有姿色的美女)搭點邊兒。

不是我自戀,其實,“我”還蠻耐看的。

我盯着她說:“我?”

天哪,這聲音是我發出的嗎?為何是把男聲?雖然這音色不錯,略帶磁性,渾厚有力,但是,我,難不成變身了?

我忙低頭,看到自己穿着灰金色長袍,長手長腿外加一雙大腳,我再摸摸,天,有喉結,還有小雞雞。

“我”看到我摸向雙股間的手,咬牙切齒地吼:“不準亂摸我的身體!”

“哦,這麽說來,這具身體是你的了?那,我們倆是靈魂互換了?”我站起來,自言自語:“千萬別讓我和豬八戒換了,希望是個帥哥。”

仍躺在地上的“我”一臉怒氣,質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何方妖孽!快把我換回去!”

看來,這位“仁兄”還沒搞清楚狀況。我蹲下,俯視着“我”答:“很抱歉,出現這種情況實非我所願,我又不是神仙,我可不知道怎麽換回去。”

“我”掙紮着坐起來,似乎受傷不輕。我暗樂,幸好換了副身體,否則現在疼得滿頭冒汗的人就是我。

哎呀,我來“我”去,說得我自己都暈了,就暫且稱我的肉體為“她”吧。

她拿眼瞪我:“你到底是誰?竟然擅闖王府!來人哪!”

稍頃,從外面沖進來兩個人,看到坐在地上的她吃了一驚,再走到我面前,恭敬地問:“王爺,您有何吩咐?”

哈哈,王爺!棒啊!我莫梨花這麽好運,竟然和某王爺換了身體。

只見她氣鼓鼓地恨不得拿倆眼珠子射死那兩個長了眼卻不知主子是誰的侍衛,咳,不是我自吹,“我”鼓着腮幫子生氣的樣兒還挺可愛。

我整整衣冠,端出王爺的架子,擺着冷臉訓斥:“狗奴才!你們是怎麽盡忠職守的,竟然讓王府裏闖進這麽一位女刺客,還不快給我拿下!”

那倆侍衛忙轉向她,拔出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恨恨地瞪向我,咬牙切齒地問:“你想怎樣?!”

我拍拍衣袖,微微一笑:“不想怎樣!只想和你和平相處,讓你認清形勢。現在,你可是任我宰割的小綿羊,所以,最好老實點,情況對你很不利哦!”

她沉下眼,腦中似乎在思考在權衡,片刻後,她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今天暫且饒了你!快扶本王起來!”

咳,看來,這個她仍然沒搞清楚狀況。

我沖二侍衛點點頭,其中一位把刀更逼近她的脖子,罵:“好大的膽子,竟然在王爺面前自稱本王,不要命了!”

她把“我”的臉氣得五顏六色,唉,好歹是我自己的身體,我也不舍得下令虐待。雖然這叫王爺的家夥一副臭脾氣的鬼樣子,可要在這王爺府活下去,我還得指望他多加指點呢!罷了,看在他現在頂着我的身體柔弱無力手無縛雞之力的份上,我就不刺激他了。

我逼近她,問:“莫梨花,你做個決定吧!你是答應做我小妾跟我享受榮華富貴呢,還是想以刺客之罪名變成孤魂野鬼?我數三下,只有一次回答機會哦,千萬別跟我玩矜持,這可是關系到你生死存亡的大決定。”

她臉上陰晴不定不斷變換着神色,我開始報數“一,二”,當數到“三”時,我刻意停頓,她終于開口,似下了莫大決心般,咬牙答:“第一個。”

我裝傻:“第一個?第一個是什麽嗎?刺客?哎呀,我記性不好,忘了。”

她臉色已近鐵青,咬牙再答:“小妾。”

哈哈,我就說嘛,生死關頭,誰會幹傻事嘛!

我狂笑三聲:“哈哈哈,莫梨花,你竟然也是貪生怕死之徒,你剛才不是很狂的嘛!”

算了,狗急了還會跳牆,我瞅她一眼,決定不再火上澆油。

我沖那倆傻侍衛揮揮手,道:“快來見過本王的新老婆,莫梨花。”

傻侍衛有點呆,沒反應過來這前前後後是怎麽回來,這刺客怎麽一轉眼就變成主子了。那個曾斥罵她的侍衛小心翼翼瞅她一眼,行禮:“拜見主子。”

她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罵:“胡二,你這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快滾!”

叫胡二的侍衛愣了,不明白這剛見了一面的新主子怎麽知道他的名字,可也不敢多問,連忙滾了出去。

等到又剩下二人,我把手伸向她,好笑地問:“哎喲,我的小娘子,難不成這地面這麽舒服,你怎麽賴在上面不起來?”

她冷笑,咬牙,叫:“還不快宣太醫進府給本王診治。”

我不慌不忙地問:“我怎麽好好的,什麽事也沒有?你可別在我面前裝柔弱。”

她咬牙:“那是因為本王有武功底子。”

我彎腰想拉她,又挨一頓罵:“你想讓本王落下殘疾嗎?快宣太醫。”

我笨笨地問:“怎麽宣?”

她怒了,一巴掌拍到地上,吼:“你故意整本王,是不是?給我宣太醫。”

人家确實不知道怎麽宣嘛!這破院子,咋連個丫環也沒有!

我連忙走到院子門口,看到那倆傻侍衛,叫:“快,快宣,宣太醫。”

等到太醫來了,我按指示把她放到軟榻上。這王爺也真能忍,都疼成那樣了,竟然一聲不吭,要是我,我早就哭天抹地了。

還好,只是一條腿一只胳膊脫了臼,安上後再塗點藥,休養幾日就無大礙了。

太醫來了又走,我踱來踱去參觀這屋子,這裏似乎是書房,難怪沒見到什麽丫環。

她的疼痛減輕了,可脾氣倒是更臭了。

當我從書架前轉身,看到她已從軟榻上坐起,正一瞬不瞬打量我。

我跳到她面前,用手摸一把她的臉,調戲道:“哎,小美人兒,怎麽?我很帥嗎?千萬不要愛上我咯!”

她嫌惡地別過下巴又開始咬牙,當她再轉過頭來,雖然看得出她極力壓抑情緒,可雙眼仍是掩不住的怒火狂燒:“說,你到底是什麽來歷?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所為何來?”

嘿,還敢這樣和我說話!

我閑閑地敲敲軟榻上的桌子,坐下,自顧自斟茶,喝一口才答:“要說本王嘛,名叫莫梨花,家在那遙遠的地方,失足誤落人間,要說所為何來,目前仍是未知。不過呢,現在你是本王的小妾,本王一定會寵愛你的,要乖哦!”

看她不說話,仍拿眼瞪我,我忍不住嘆氣。唉,想我莫梨花可是天天笑眯眯的哦,現在老看到自己生氣的樣子,我還真不習慣。

我搖搖頭,戳戳她腦門道:“喂,你不要老咬牙,好不好?你老這樣會習慣成自然的,要是害我變成暴牙妹,我就把你這臉毀了。”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我現在可是王爺!而你,來歷不明,我要是想保你呢,你就能順風順水和我一起吃香喝辣過上等生活,我要是不保你呢,你要麽成為階下囚,要麽流落街頭。當然,為了不讓別人發現我是冒牌的,最安全的選擇還是把你殺了滅口。”

“你敢!”

別老挑戰我的膽量,OK?

我惱火地伸手,不教訓教訓他,他就不知道我莫梨花的厲害。

嗚嗚,為什麽,他的靈魂都到“我”身上了竟然還有武功?點我xue,算什麽英雄好漢!有種,就和我靈魂單挑!

這世上還真有“葵花點xue手”這種東東。看《武林外傳》時,見那些人動不動就被點僵姿勢可樂,惹得我捧腹大笑。現在,輪到自己被點僵,我可笑不出來了。唉,就算我想笑,這臉部肌肉也動不了。

她端坐在軟榻上,開始審問。不,現在該改稱“他”了,我有自知之明,我可沒他那種冷氣質。

這會兒,他氣定神閑了,像我剛才那樣,自斟一杯茶,飲一口下肚,擡眼看我一眼,說:“我們,談談。”

哼,別看我被點僵了,我可不服,仗着現在是由我占着他的身體,我有恃無恐,罵:“小人!竟然使陰招!有種,你解了我的xue先!”

他放下茶杯,問:“你叫莫梨花?完全名不符實,本王實在看不出你有梨花的氣質。”

“那是你眼拙,審美水平有限!”

他不理我,繼續說:“你一點武功也沒有,竟然能入到我王府來,說,這府裏誰是你的同謀?你到這裏來,不會是真想給我當小妾吧?本王可不是說是個女人都有資格侍寝的。”說着,他低頭看看“我”的身體,搖搖頭:“本王随便一位妃子都比你漂亮比你有女人味,你,完全發育不良,實在不合本王胃口。”

狂妄!自大!臭屁!狗屎!

他從榻上下來,走到我面前,仰頭看我。剛才“我”要麽坐着要麽躺着,這樣猛不丁站起來,我才發現“我”好嬌小,而他的身體似乎很高大。

我看着“我”的臉,還是感覺很怪異。只見“我”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我,看得我發毛。

好半晌,他說:“莫梨花,本王怎麽看都覺得吃了虧。說,你是用了什麽辦法鑽到我身體裏的?”

我沒好氣:“尊貴的王爺,我還沒問你呢,你老倒是用了什麽方法鑽進我身體的?是誰先搶了誰的身體,那還不一定!”

“你以為你這具身體,值得本王搶嗎?”

“哼,我還沒嫌你呢,想你妃妾成群,鬼知道有沒有什麽爛屁股的隐疾。”

他又發怒了,大聲呵斥:“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本王,來人哪!”

我笑,幸好我的嗓子比較嬌嫩,這呵斥聲聽來完全不具威力。我好心提醒:“親愛的莫梨花,你還沒學乖嗎?難不成,還想讓侍衛再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這王府,可是我這王爺說了算。剛才侍衛既已知道她是我的小妾,沒我的命令,自然是不敢進來。

看到她洩氣的樣兒,我擊掌,大喝一聲:“胡二,還不快給我進來!”

很快,胡二沖了進來,狐疑地看看她,然後站到我面前把我護起來。

我樂啊,這具身體真像一塊令牌,我可要善加利用。

我笑:“親愛的莫梨花,不要這麽貪玩,快幫本王解xue。”

見他萬般不情願地擡手,在我身上點幾下,我立刻恢複自由。我拍拍他的臉,誇:“哎喲,我的小心肝兒,可真是淘氣!以後可別再和本王玩這種游戲,後果很嚴重的。”

我再對胡二揮手:“先下去吧,沒我的命令,不準入內。”

我坐回軟榻邊,決定收起玩笑之心,好好談判。畢竟,我不想害他的命,我還想活下去,而這王府似乎是個不錯的庇身之地,我可不想惹惱他。

我打定主意,沖他讒媚一笑,結果他見我這表情,竟然抖了一抖,咬牙:“不準這樣笑!本王從來不像白癡一樣發笑。你要是不想漏餡,最好演得像一點。”

我繼續笑,輕佻地拍拍他的小手:“哎喲,親愛的,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小妾,我就是你的相公,相公對你笑一下,你該偷樂才對,難不成你很喜歡犯賤很喜歡受虐?”

“你才犯賤!”

不要生氣,忍。

我再笑,伸出手指點點他:“親愛的,你真的不乖哦。本王不和你計較。現在,我倆可是命運共同體,同生死共存亡,所以,請放下芥蒂之心,與本王和平共處,OK?”

“你再自稱本王試試?”

OK,談正事要緊,這細枝末節的稱呼問題先按下不表。

“是,我偉大的王,我實話實說好了,我不是古人,你看我穿的衣服就知道了,我呆的時代大概距你有千百年,我也是莫名其妙掉到這裏,還莫名其妙和你交換了身體。但是,我保證,我不是壞人。你是王爺,有權有勢,大概認識些神婆神棍之類的人物,要是找到有法力的人,說不定能施法讓我們各歸其位。所以,在沒換回本尊之前,我們要形影不離,以免因為我說錯話辦錯事毀了你的王爺寶座。”

“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在威脅我?”

“喂!你當真是王爺?你不會是昏王吧?你長了副豬腦啊!這麽淺顯的道理,你難道想不明白?我們,我莫梨花,和你這什麽見鬼的冥頑不化的狗屁王爺,現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inthesameboat,OK?”

氣死我了!別怪我耐性用盡,他姥姥的,本姑娘莫梨花向來以脾氣暴躁聞名四裏。

他聽完我的咆哮,審視我一會兒,張嘴:“嗯,本王還是生氣的樣子更有魅力!莫梨花,本王就先應了你,你要是敢有不軌想法,小心我廢了你。還有,以後,不準笑!本王從來不笑!”

“不笑?你不會笑?還是不想笑?你是人嗎?是人怎麽會不笑呢?笑一笑,十年少,你懂不懂?”

“本王最痛恨的人就是啰嗦的人,所以,閉上你的嘴,讓本王清靜清靜!”

咳,任誰碰到這種“奇遇”,都會想靜下來想想。但是,我,還有一肚子問題沒來得及問呢,清靜,靠邊站先。

我搖搖正打算閉目養神的他:“哎,忘了問了,你叫什麽名字?多大歲數了?有幾個老婆?這是什麽國家?當王爺有什麽好玩兒的?要幹什麽事?你快說給我聽聽?”

他咬着牙睜開眼,氣呼呼地答:“本王是東來國的王爺,蒲桑榆,二十七歲,正妃一名,姬妾無數,你,還有什麽問題?”

“暈,你是種馬還是種豬?才二十七歲,就娶這麽多老婆?你床上功夫很厲害嗎?你一晚上要幾個老婆同時侍寝呀?你們群P?天哪,真淫蕩!你有幾個孩子?你幾歲開始玩女人的?有沒有逛過窯子?是家花香,還是野花香?”

“啪”一聲巨響,幾上的花瓶被砸到地上,他怒火沖天,摩拳擦掌,吼:“不想變成啞巴的話,就立刻給我閉嘴!”

什麽嘛,男人不都愛聊女人嘛,投你所好,你還生氣,真難侍候。算了,自己找樂吧。

他見我不再吭聲,滿意地瞟我一眼,躺下。

無聊!本姑娘很興奮,完全沒有睡意,這漫漫長日,如何打發嘛!初來乍到,也沒個說話的人,也不敢亂跑,以後天天和這脾氣壞過天的家夥綁在一起,真是折壽哦!

我百無聊賴地把書房的各個角落轉了一圈,最後看到一面大鏡子,從鏡子裏看到了他的臉。

還別說,難怪這家夥這麽拽,我敢說有一半原因是因為這張臉。一般來說,長相俊美之人,都是被寵壞之人。又帥又是王爺,想不變成“非正常人”都不可能。

我先對鏡子板着冷臉,嗯,挺帥。我再對着鏡子咧嘴笑,天哪,這笑可真恐怖,連我自己看了都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片。看來,這小子有先見之明,知道自己笑起來吓人,所以為了不生靈塗炭,只好變成絕笑人。

這臉蛋嘛,給個九十分,不知道身材如何?嘿嘿,男女構造到底有何不一樣呢?真是好奇啊!想我小時候一直被當成男孩子養,可因為少了個“把兒”,再怎麽養也不能變成“公雞”。現在好了,竟然讓我圓了當男人的夢想,哈哈。

我忍不住一邊唱“我不當大哥好多年”,一邊寬衣解帶。等到脫光光站在鏡子前,我看到那坨毛茸茸的男性象征,臉,紅了。

天哪,小雞雞我是見過的,只是沒見過小雞雞長大後的樣子。

天哪,好醜!

我側着身子看向鏡子,它怎麽不是很突起呢?不是說可以搭帳篷嗎?這軟趴趴的樣兒,實在不像帳篷。我捏捏它,這就是槍?大炮?不會是他老婆太多,使用過度,所以把它累病了吧?

我叉開腿,用手支起它,擺出撒尿的姿勢,嘴裏發出“噓”聲。

還沒等我“噓”完,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你,你在幹嘛!”

糟,被發現了。我心裏一慌,抓過衣服遮住重點部位,轉身,嘻皮笑臉:“嘿嘿,沒幹嘛,沒幹嘛,我學習學習,補補生理衛生課先。”

這個男人真得很愛生氣,哇,又抓狂了,民女好怕怕。

他抄起幾上的書本就砸過來:“該死的!快把衣服穿上。”

這動作這反應,可真“女氣”。

我忍不住想逗逗他,嘿嘿,反正現在是由我住在這身體裏,而他住的那身體也是我的,我怕什麽啊!

我躲過書本,扔掉衣服,大搖大擺走到榻邊,調戲道:“小娘子,來,讓本王玩玩兒你先!”

他揮着拳頭打過來。嘿,我雖然沒有武功,可也不是傻子,剛才一時大意被他點了xue,要是在同一條船裏翻兩次,我這具人高馬大的身體也就太不濟了。

我抓過“我”的拳頭,裝出色迷迷的樣子摸一摸再親一口,笑:“小娘子,你就從了本王吧!乖,本王一定好好疼你,來嘛,來嘛,搞一下下就好。”

他繼續咬牙:“莫梨花!你找死!不想死得很難看,就趕快穿上衣服給我本分點!”

真不解風情!唉,看來“我”對這具美男身體有很強的免疫力!

我退到一邊,挖苦他:“喂,你不是王爺嗎,你不是妻妾成群嗎?肉博戰也打了千兒八百回了,還有啥害羞的,裝什麽處男嘛,假清高!”

“你?!”

“我?我怎樣?哼,反正你的身體是我的,我的身體還是我的,你能奈我何?!”

“你不怕我找人糟蹋你的身體?”

“嘁,随你便!反正這身體現在由你住着,要是它受了傷害,倒黴的是你。不過,你可以試試。我想想哦,要是你變成小受,和男人恩愛一回,說不定性格會可愛很多,要是就此轉了性變成女人,那就更好了。哎,這裏最有名的青樓是哪家?本王把你賣進去當花魁如何?到時候你夜夜狂歡,又能爽歪歪又能賺銀子,可謂一箭雙雕!哎呀,你太有才了,這主意真不錯!”

平地一聲雷,榻上的小幾被他砸到地上,獅吼聲再現:“你給我閉嘴!”

唉,再這樣下去,“我”就真成母老虎了。那就閉嘴先。

他又吼:“還不把衣服穿上,大白天的,成何體統!”

穿就穿嘛,這麽大聲,也不怕浪費能量。

我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末了,坐到榻邊,實在忍不住好奇,問:“親愛的,你們古代人怎麽避孕啊?唉,沒有避孕套,到處打炮,是不是很不安全呢?你們這裏人最愛得什麽病?是梅毒?花柳?淋病?疱疹?陰虱?有沒有發現艾滋病?難怪古代皇帝都短命,八成是因為沒有采取預防措施而得了什麽不幹淨的病。哎呀,想想就覺得挺髒呢!你想想看嘛,你吃飯時,用筷子夾一下這個盤裏的菜,然後再夾一下那個盤裏的菜,這夾來夾去的,各個盤裏的菜或多或少都會粘一點在筷子上,真惡心,是吧?哎,你呢?打完炮,怎麽擦炮筒的?是單打完一個就洗一次澡,還是群打完了再洗?”

“閉嘴!莫梨花!你馬上給我閉嘴!”

嗚嗚,點我啞xue,小人!不能說話,好痛苦哎!不就問一下個人隐私嘛,至于這樣報複我?

開不了口,我只好哼哼。小氣鬼,喝涼水,打破缸,割破嘴,娶個老婆吊死鬼,生個兒子一條腿!舌頭不能動,我動鼻子總成吧。

“吵死了!不準哼!”

他“騰”一下又坐起來,使勁瞪我:“莫梨花,你故意的,是不是?看到本王發怒,你很開心,是不是?”

我無聊地踢掉鞋,坐到榻上,繼續哼哼:“你別睡了,我悶得都快變成一只鳥了。”

“麻雀!”

他重躺下,不理我的哼哼。我哼幾聲後,也覺無趣,學他往榻上一躺,閉上眼,找周公玩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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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處

小睡之後睜開眼,我呵欠連連,剛才做的夢可真奇怪,我怎麽那麽好運,怎麽可能相信那女人的話嘛!穿越時空?靈魂交換?太扯了吧!這種好事怎麽可能落到我這爛人身上。

沒錯,我是“爛人”,別人封的,我自己可不承認。我就是臉皮厚點,性子痞點,不遵守社會默認的道德規範點兒,我又沒殺人放火,我的人生自己想怎麽過就怎麽過,真不知道礙着那些吃飽了撐着沒事幹自己生活過得一塌糊塗卻愛拼命指異別人人生的鳥人們什麽事,竟然送給俺這可惜沒人愛的女子這麽高一頂“爛人”帽兒,可惡!

幸好,我莫梨花心理素質夠強壯,過自己的小日子,讓那幫鳥人爛嘴去吧!

我活了二十二年,差點以為自己被全世界鄙視的時候,竟然遇上一個超級喜歡我的花粉,這花粉名字中也帶一個花的名字,她是蓮來我是梨,花氣相投,終于讓我人到青年時遇到了知己。雖然不過才認識了個多月,卻讓我覺得似認識了半個世紀,那叫一個情投意合啊,如果早點認識她,我以前被鳥人們群攻造成的心靈創傷必能減至更低,我的自信也必能茁壯成長成參天大樹而不是萎縮成趴在地皮上茍延殘喘的枯草。

一大早,淳于蓮就來找我,神秘兮兮地說:“喂,阿梨,我今天是仙女,說吧,你有什麽無恥願望,只要說出來我都能滿足你。”

“嘁!仙女?!我還是王母嗫!”

“別不信!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能當一天仙女,你不抓緊時間,只能等明年了!啥都要趁早,快,許願!”

“屁!老妖婆!我說我也想像你一樣穿越時空,可以嗎?”

淳于蓮笑得賊眉鼠眼,點頭如搗蒜:“可以啊,可以啊!天意啊,沒想到你終于動了穿越念頭了,不枉我這一個月來費盡心機接近你。哈哈哈,馬上送你過去!”

我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我就說嘛,像我這種“爛人”怎麽會有人主動來靠近,原來她是處心積慮!嘿,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怎麽“演”下去,穿越?她還真以為她編的那故事能令我信服,就算有三胞胎證據,我也仍是懷疑,嘿,她那老公哪可能是古人嘛,騙她兒子還差不多!

只見蓮女掏出脖子上挂的玉佩,叫:“碧落,我準備好了,你那邊要做好接應哦,別說媽咪沒幫你,這次可是你欠我一個人情,以後,哼哼,要對媽咪有求必應。”

待她放下玉佩,淫笑着向我走來,嘴裏叽哩咕嚕地念:“阿梨,送你免費時空之旅一份,要善加利用哦,要幸福哦!”

沒等我來得及白她第二眼,她飛起一腳就把我踢了出去!

這女人,看着一副嬌弱樣子,這腳上功夫怎麽如此了得,我比她還高了一公分沉了一公斤呢!

我尖叫連連,該死的淳于蓮不會是哪個愛管閑事的鳥人的同黨吧,我就算再爛,也不至于“謀殺”我吧!

在我從樓頂墜下的過程中,蓮女的聲音輕快地飄下來:“阿梨,到了那兒,有困難記得去找我女兒碧落,切記切記!”

我再打一個呵欠,這夢可真是真實,一會見到蓮女,一定要踢她一腳,NND,竟然跑到我夢裏來踢我,別以為我醒來就把夢給忘了!

我翻個身,準備下床,結果一扭過頭來,看到我自己的臉正對着我,我着實吓得不輕。這一吓讓我徹底清醒,娘類,是夢還是現實,我終于分清了!

只見“我”一臉譏諷,帶着怒氣道:“莫梨花,你兩次把本王從榻上擠下去,你自己睡得卻像豬一樣!快,給本王起來!”

嘿,讓我起?憑什麽!我雙手雙腿張開,呈一個“大”字攤在床上,嘴裏叫:“你才是豬!誰讓你的面積這麽大,榻這麽小,能怪我?!想讓我背黑鍋,沒門兒!”

等聽到我的聲音,我才發覺這啞xue已解。以前看武俠小說中的描述,有的xue點了多長時間後是可以自行解開的,看來,這王爺對我下手不算重。

說到榻,我想起床,忙一骨碌爬起來。那啥王爺見我剛才還賴着不起,現在又火速爬起,有點想不通,瞪着眼問:“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花招?嘿嘿,王哎,你還真幽默,知道俺叫梨花,俺的啥都叫花招,P服P服!”

他站在榻邊,不接話,睨着我,靜觀其變。

“哎,王哎,不要這麽嚴肅嘛,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來,笑一笑。雖然你的臉笑起來很恐怖,但是我的臉笑起來可最美了。”

他仍一言不發,似乎認為“無聲”是制我的最佳武器。無所謂,就算沒人和我說話,我自己對着牆也能說三天三夜,那是我成為別人眼中的“爛人”後離群索居開發出來的超能力。

“喂,蒲桑榆,我有話對你說,你要是聽到了,就眨眨眼,OK?”

他坐回到書桌旁,抄起桌上的公文,批閱起來。

不眨眼沒關系,我就不信我說十句你會連一句都聽不進去,除非你是聾子!

“喂,蒲桑榆,既然我們現在都成這樣了,就要接受現實。以後,我暫代王爺一職,你暫代莫梨花一職。在人前,你要叫我王爺,我叫你阿梨。”

“你妻妾這麽多,我可不想在我沒回到現代前就被她們害死,雖然說我的身體由你住着,雖然說你有武功,可暗箭難防,為了保護我肉身的安全,以後我們要形影不離,同食同寝。”

“既然是王爺,你肯定公務繁忙,這些公務嘛,當然還是由你來做。為了不讓別人疑心,你得給我當貼身顧問,公務場合,你必須全程陪護。”

“哦,差點忘了一條。你是王爺,肯定會被皇帝召見,到時候只能我一人進見,那豈不是會漏餡。你趕快給皇帝寫個折子,就說突然有恙,需要靜養,請假兩個月。”

我見他低着頭飛快在公文上批閱,批完一個往邊上一放,很快邊上就堆成了一座小山,那全神貫注的樣子倒真讓我覺得我說的話他完全可以聽不見。

我打量着處于工作狀态的“我”,真想象不出我認真工作時的樣子會是這樣好看。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工作時會是什麽樣,沒有比較過,因為我還沒工作過。去年大學畢業後,我一直沒找到工作,仗着父母在一次飛機失事後留下的巨額保險,我就放任自己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結果,閑得久了,人越發好吃懶做讨人嫌,越來越符合“爛人”标準。

我踩着地上被他摔爛的花瓶和茶幾,走到桌邊,問:“王,我餓了,我要飯飯!”

他繼續裝聾,我的肚子配合我的喊餓聲也跟着鳴叫伴奏,他放下毛筆,擡起亮晶晶的眼睛道:“不要頂着我的身體做這麽女性化的動作說這麽女性化的語言!餓了,自己去宣!”

是哦,我現在是王爺,我說想吃飯,誰敢不讓我用膳?!

我沖着門口嚷:“胡二!進來!”

叫胡二的沖進來,恭敬站我面前,問:“王爺,您有何吩咐?”

我指指遍地狼籍,道:“找個人來收拾幹淨了,然後傳膳!”

待他走後沒一會兒,有個丫環進了書房,疑惑地瞅瞅我,又瞅瞅已從書桌旁坐回榻上的“我”,手腳麻利地拾掇起來。不愧是王府,連個丫環也訓練有素,沒一會兒的功夫這書房就恢複了原樣。

我悄悄問:“喂,她叫什麽名字?”

“浮雲。”

我叫:“浮雲!好!下去到賬房領五兩銀子賞錢。”

浮雲一愣,更疑惑地瞅瞅我,謝恩而去。

我也坐到榻上,等飯的過程百無聊賴,我只好沒話找話:“喂,蒲桑榆,你家丫環是不是都挺水靈的?這浮雲能進到你的書房來,肯定是大丫環吧?就像賈寶玉的襲人一樣?哎,你的開苞會是由她開的吧?”

見他仍不理我,我擡起手臂仔細辨認起來。以前在網上看過一個帖子,說有醫學書證明,在男孩子的手臂關節內側,往手掌方向大約一寸左右的地方,有一道類似于刀痕或手指甲劃痕的很明顯的線,那就是所謂的處男線。如果有過性生活,這條線就會消失,如同處女的守宮砂一樣。

不會吧?我驚問:“喂,蒲桑榆?你還是處男?你怎麽還有處男線?你不是妃妾無數嗎?難不成你ED?”

聽到ED,蒲桑榆終于憋不住了,又開始咬牙切齒:“你才ED!”

咦,難不成,他知道ED是什麽意思?

為了确認,我嘻皮笑臉:“嘻嘻,我誇你呢,你當我罵你啊!ED就是超級猛男的意思,你千萬別誤會!”

果然,他是知道的,他怒道:“少蒙我!ED是猛男的反意思!”

我再試探地問:“喂,那你可認識叫淳于蓮的女人?或者叫碧落的?”

聽到這兩個名字,他終于開始正眼看我,問:“你認識?”

“是我先問的你,你先回答我。”

“認識怎樣,不認識又怎樣?”

這人真別扭,直接答“認識”或“不認識”就行了嘛,最多三個字就OK,偏偏不正面答題,雖然他是王爺,可要是落到現代,估計連中考都過不了。

“認識的話,我們就有機會各歸其位。不認識的話,我們只好綁在一起了。”

說話間,浮雲帶着另一丫環端着飯菜走了進來,我只好裝出王爺的酷樣,端坐榻頭,待她們擺好膳,我點點頭道:“好了,都下去吧。”

看到浮雲又疑惑地瞅我,想她是王爺的大丫環,對王爺必定是了如指掌,為了避免漏餡,我叫:“阿梨,還不過來服侍本王用膳?別以為本王寵你,你就不把本王放在眼裏。”看到“我”不情願地下榻,我再對浮雲道:“浮雲,這是本王今兒剛納的小妾,以後對她要像對本王一樣,好了,你先下去吧,有阿梨服侍本王就好。”

等浮雲退下後,某位披着我人皮的王爺很自覺地無視我自顧自吃起來。有沒有搞錯,宣膳的人是我,先吃的人卻是他,雖然他是在用我的身體進行咀嚼下咽,但是,我莫梨花,還是感覺很不爽,無論怎麽着,現在我是這王府裏的表面大哥大。

我先是使勁瞪“我”,只是“我”似乎被傳染了我的厚臉皮細菌,竟然神态自若,雖然吃相斯文,可那速度卻是穩步前進。雖然我知道我的身體餓得快,可也不至于這麽餓吧!難不成換了個男人的高大靈魂住進去,我那嬌小身軀消耗能量的速度加快了?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我”終于掃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問:“你不餓?”

“餓,餓死了!你個豬,吃這麽快,給我留點!”說着,我伸出筷子夾住他對紅燒肉的進攻。紅燒肉可是我的最愛,他連着夾了好幾塊了,有沒有搞錯,難不成他也愛吃紅燒肉?

為了多吃點,我幹脆把紅燒肉整個端到我面前,用手護着道:“這是我的最愛,不準跟我搶!”

他放下筷子,很理所當然地說:“不是我搶,是你的身體在搶!本王向來只吃素,誰知道這手不聽使喚!”

我懷疑地道:“是嗎?男人只吃素?你騙人吧?你只吃素,那幹嘛膳房還專門做這一盤肉,難道就為了新進的小妾加的菜?只吃素,你身體還長得這麽有型有款有三頭肌,小樣兒的,故意這麽說想放松我的警惕然後和我搶肉吧!沒門兒!咱肉食動物要彼此相愛,知道不?嘿嘿,不過,以後,你盡管吃素,吃肉的活兒就由我來做,合理分工,合作愉快,YEAH!”

他見我大口吃肉的得意樣,好心提醒我:“長久以來不吃肉,小心油水太重,我的身體受不了。”

嘿,瞧他一本正經的樣兒,還想蒙我?!我不信!

等我吃飽喝足滿意地打了個嗝,我整個人又倦怠下來。

我問:“蒲王爺,你的床在哪兒,我要睡覺。”

他重又坐回書桌旁,繼續工作,聽我提出“睡覺”要求,一臉難以置信地看我:“吃飽了就睡,你是豬啊!”

天哪,聽聽這話,好現代!我越發覺得他是認識什麽現代人的,比如淳于蓮那妮子!

于是,我再問:“喂,蒲王爺,你到底認不認識碧落?還有那蓮妮子的老公宇文三綻,據說是個王子,而你是王爺,那他和你是什麽關系?哎呀,糟了,要是蓮妮子搞錯了把我送到別的時空而不是她老公的故鄉,那我到哪兒去找她女兒嘛!喂,這裏到底是不是什麽東來國嘛!你倒是說句話,不說話,你放個屁也好!”

哎呀,說到屁,我突然有了排便的欲望。肚子裏似乎隐隐在絞痛,不會吧,幾塊肉下肚,這麽快就有反應了?這具體可真是外強中幹!

這人的感覺就是奇怪,明明剛剛才有痛意,可一感覺到這痛意,這痛似乎就變得越來越痛,我,撐不住了。

當我擡頭看向“我”時,“我”臉上似乎有隐隐的幸災樂禍的笑意,哼,他的身體受苦,他很開心是吧,嘿,我的身體也有隐疾,到時候有你受的!

我抱着肚子站起來,問:“茅房在哪兒,快帶我去!”

他擡擡眉,重又低下頭對付桌上的公文,見死不救地說:“我很忙!”

“忙你個老人頭!你這小人,你要是不幫我,休怪我以後也對你袖手旁觀!”

他仍無動于衷,繼續無視我!

他姥姥的熊!別以為你這樣,我莫梨花就治不了你!大不了,我就地解決,還省得我走路了。

打定主意後,我笑:“嗨,蒲王爺,謝謝您的恩準。”

聽到我的笑聲,他終于又擡頭了。

我沖他一笑,開始寬衣解帶,中間還很糗地放了個屁,聽到屁聲,我沒臉紅,他倒先臉紅了,嫌惡地看我一眼,恨恨地離開書桌,扯着我胳膊往外走,邊走邊咬牙切齒:“莫梨花!你存心讓本王生氣!”

“能怪我嗎?自己愛生氣,和我有什麽關系?你看我,你都那樣對我了,我都不生氣!所謂大人有大量,小人常氣氣!”

原來,就在我從天而降的事發地點的五步開外就是茅房。他往那邊一指,不等我反應,扭身又回了屋。

這主人,真是不熱情周到!

不知道有沒有手紙。想這古代,不會是讓我用石頭或者樹葉擦屁股吧?

我狐疑地走進茅房,原以來會看到能讓人“腳踏長江兩岸,前面激光掃射,後面大炮轟擊”的白蛆蠕動的簡易坑,誰知道它竟如此幹淨,雖然不是馬桶,但也是白瓷墊底,有上下水裝置,可以把排洩物一沖走之。并且,這茅房,啊,不,該改名叫衛生間了,似乎剛薰過香,一種很好聞卻叫不出名的香氣,聞之令人頭腦清醒。

我只能贊嘆,不愧是王爺府,這茅坑水平比俺們現代的某些鄉野茅坑還先進!

我忙寬衣解帶,那啥到屁股門口現找茅坑的下場就是十萬火急時不待我。這古人的衣服怎麽這麽麻煩,要是照這解衣速度,便便早晚會被拉在褲裆裏。

我解來解去,火冒三丈,終于不耐地扯着喉嚨叫:“阿梨,阿梨,蒲王,蒲王——”

好半晌,他才施施然現身,皺眉問:“你又怎麽了!”

我恨恨地嚷:“快侍候本王更衣!這什麽破衣服,解不開,快,我要拉在褲子裏了!”

他臉上憋着笑,瞪着我的糗樣,終于靠近我,幫我解衣服,待最後一根帶子打開,我以最快的速度脫掉長袍和裏面的襯褲,毫不顧忌地以最快的速度當着他面蹲下“撲通撲通”。

“撲通”過後,警報解除,我緩過勁來,這才發現他抱着衣服站在我旁邊。

我問:“你不嫌臭,還不快走!”

他這才反應過來,把衣服往我頭上一罩,忙不疊掩着鼻沖了出去!

嘁,這王爺也沒見過什麽世面嘛,不過是排便場面而已,竟然呆成那木雞樣,少見多怪,誰不拉蛋筒冰淇淋嘛!

吃素就是好哦,看這排便速度可真是快啊,以後我莫梨花将不再受便秘之苦啦,哈哈,叫你小子還狂,讓便秘折磨你,哼哼!

我眼睛瞟到手紙,雖然手感不夠柔軟,但總比石頭樹葉強多了,看來這古代還不是很落後嘛!這東來國,什麽史書上也沒有記載,到底是哪裏嘛,蓮妮子也說不出所以然,她把我送到這裏,卻沒說何時接我回去,哼,等我在這裏玩膩了,我再去找碧落。

等我方便完畢,我看着這王爺的工作服,決定放棄,在“自己”家裏還穿得這麽板板正正,多不舒服啊,我要去弄件家居服換上。

我抱着衣服,光着兩條腿就走了出去,剛踏進書房,就聽到碗碟落地的清脆聲。不會吧,這浮雲這麽不禁誇,才賞她五兩銀子,這會兒就敢破壞府內財物?

只見浮雲面紅耳赤,頭使勁往下垂,恨不得把頭埋到胸腔裏以避免看到我這種衣不蔽體的尴尬場面。

蒲王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恨恨打量我,咬牙叫:“還不把衣服穿上!”

聽到看到他聲色俱厲,我心裏“撲”地一下,這王爺似乎真生氣了,好怕怕。

哎喲,都說古代女子都比較貞烈,這浮雲看到我半裸,不會上吊自殺或者剜掉自己的眼球吧?那樣的話,我豈不罪過。

我連忙好心解釋:“浮雲,我穿着褲頭呢,我沒全裸,你千萬別做傻事啊!如果實在不行,你要是不覺得委屈,我收了你當小妾好了!”

蒲王爺更怒了,拍着桌子站起來:“你給我閉嘴!”

我又說錯了什麽?浮雲臉漲得通紅,可就是不敢擡頭看我的不雅,見“阿梨”發飙,也不管地上碎片了,低着頭急走,很快逃離了書房。

嘿,沒了外人,我更不顧忌了。我把手上衣服往書桌上一扔,叫:“我不穿這個,給我找套柔軟簡單的衣服穿。”

“莫梨花!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

“誰讓你忍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嘛!你發作吧,我接着!WHO怕WHO!”

真不知道又哪裏得罪這易怒的王爺了!我不就是少穿兩件衣服嘛,至于如此暴怒!再說了,還想再給他收房小妾,這對他來說該是齊人之福,不感謝我倒好,還擺這臭臉,別以為我莫梨花落到你的地盤就好欺負!

哼!敢瞪我!別以為就你會瞪人,我也會!

終于,他敗下陣去,無奈地道:“先把衣服穿上。一會兒帶你去見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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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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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5-30 00:08: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共浴

當我看到碧落,我張口結舌。她是蓮妮子的女兒?雖然沒問過蓮妮子的年齡,可看她最多不過二十四五歲,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女兒?!難不成,她在這古代生下碧落後回到現代,這現代一年相當于古代的十年?暈。

碧落好笑地打量“我”,不時點頭,似乎對“我”的出現滿意得不得了,嘴裏還不住念叨:“嗯,媽咪不辱使命,還好沒辦砸。不錯,不錯。”

碧落親愛的,你千萬別認錯人啊,我,我這個穿着蒲王爺人皮的才是你媽咪的狐朋狗友!

“我”,蒲王爺擰着眉坐那兒任碧落審視完畢,問:“這是怎麽回事。”

碧落無辜地攤攤手答:“怎麽回事?我怎麽知道?我只知我媽咪會送個人過來,我哪知道你們會靈魂交換。這事兒,我也是生平頭一次遇到,且容我研究研究。”

“研究?要多久?我受夠她了!”

這是什麽話?受夠我?我還沒受夠你呢!

我忙拉住碧落,親熱地叫:“碧落,碧落,乖女兒,讓幹媽瞧瞧。果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你可比你媽咪那劣女美多了。不過,碧落,阿姨我可正享受着當男人的感覺呢,你千萬要多研究幾日,讓我在這具男體裏多住幾日,好不好嘛!”

碧落笑:“阿梨,你想當男人,我是知道的,哪個女人沒有生過試當一回男人的念頭呢,就比如我,我小時候也想當男人的,可惜一直沒有遂了心願,你倒是走了狗屎運,羨慕死我。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不一定能找出辦法讓你倆各歸其位。不過,能不能在誇我的時候,不要貶我媽咪,聽得我很不爽!”

“小樣兒的,還挺護母!不貶就不貶,那你慢慢研究,最好是研究個三五月,待我玩膩了這身子,你再學你媽咪把我一腳從某個高處踢下去砸向他,沒準就能換回去了。”

說完,我沖“我”勾勾手指,邪笑着叫:“阿梨,走,陪本王睡覺去。折騰了一天,本王累了,先陪本王沐浴。”

碧落笑着說:“阿梨,且慢。我有幾句話要交代王爺。蒲大,過來,說幾句悄悄話。”

“我”面帶不甘地随碧落走離我三五步遠,俯耳傾聽。也不知道碧落說了幾句啥,只見“我”的臉色似乎更陰郁了。看這表情,碧落的話對他來說似無利,對我來說,則似無害。

稍後,碧落揚聲拍拍“我”的肩,戲谑道:“阿梨,乖,要好好服侍王爺,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絡,拜拜。”

看她瞬間沒了身影,我吃驚不已,她這是什麽功夫,來無影去無蹤,好生了得!

看“我”咬着牙站那兒一動不動,我直接就略過他,走到外間對一個丫環道:“本王要沐浴,快去準備。”

看小丫環領命出去,我自得其樂地打量這王爺的寝室。這裏一看就是常年沒有女人入侵的單身漢的屋子,雖然布置得很奢華,可就是感覺陽剛氣十足女人味欠缺。

不過,從今晚開始,這裏将迎來第一位女人,莫梨花,也就是我,只是我現在是男兒身,權當我是反串好了。、

我東摸摸西看看,找到衣櫥,翻出了幾件布衣,看這樣式倒有點現代風格,莫不是碧落那丫頭設計的?不管了,以後我就穿這個,舒服是自己的,面子是別人的,我才不要為了別人的面子委屈自己穿難受的衣服。

等我準備好換洗衣服,我看到“我”仍站着沒動,于是喚他:“王哎,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快準備換洗衣服,一會兒洗了澡,咱卧談。”

看他仍一動不動,我了悟道:“哦,我懂了。你這裏沒女人衣服,唉,怪我大意。你告訴我,我明天該宣誰,讓他來給你做幾套衣服?今天嘛,你就湊合湊合繼續穿你以前的男裝吧。”

嗯,明天一定要記着叫裁縫給“我”趕制些古典華美服飾,嘿嘿,反正不是我受打扮的罪,我就拿“我”當洋娃娃裝扮裝扮過幹瘾好了。

看他還似泥塑般呆立不動,我驚了,上前推推他,叫:“喂,你別吓我!你的魂千萬別鑽進別人身體裏了。你要是魂跑了,我這身體長久不用會壞掉的,快,還魂還魂!”

他沒好氣地揮開我的手,悶聲道:“各洗各的!”

“想得美,沒得商量!你休想自個兒獨洗然後偷看我身體!”

“你以為我非得看才能知道你這身體有幾斤幾兩嗎!我的身體可是被你脫光看了兩回了,你不覺得這對我來說不公平嗎?!”

“怎麽,和我比這個,我是女人,你是男人,真想跟我比,我就宮了你先。”

“算了,我頭痛,不和你争。一起洗就一起洗。”

“這才乖!本來嘛,我那清白之軀,我本不想讓它被你這身體污染的,可誰讓你的靈魂是男人呢,我不看着你,誰知道你會不會亂摸亂看。”

“你在乎?找人糟蹋你身體,你不在乎,就算被我看看摸摸又能怎樣!”

“嘿,知道你不會讓人糟蹋,我還怕你亂講?只是,想到被你摸被你看,我心裏起疙瘩,怎樣,要不我先摸你這具身體摸個夠本,自慰一百回合先?”

“你敢?!”

看他又怒眼圓瞪要發火,我連忙閉嘴。算了,老老實實洗個澡,然後睡吧,這一天可真是漫長的一天,我就算是精力旺盛的鐵人,這會兒也該累了。

丫環進來說:“熱水準備好了,王爺可以沐浴了。”

我環顧一下四周,問:“好了?澡盆在哪兒呢?”

丫環愣了一下,問:“王爺今天要用澡盆洗澡嗎?”

難不成,王爺不用澡盆洗澡,那用什麽?

我瞅向蒲王爺,他沒什麽表情地瞥我一眼道:“你不要小瞧我東來國。流水,你先下去吧,我會服侍王爺沐浴。”

叫流水的丫環忙退了出去,臨走前有意無意地瞟了我幾眼,那眼神充滿了問號,莫不是她聽浮雲說了什麽,對我的變化有所察覺?看來,以後我要注意了。

我随蒲王爺來到沐浴室,哇,真會享受。這沐浴室至少有五十平米,有兩個池子,大池約二十平米左右,小池約五平米。

看到大池,我整個人都精神了,困意全消,興奮地吹個口哨,扒掉衣服跳了進去。我試着游兩下,還好,雖然換了身體,可這泳技仍在。待我在池子裏游了個來回後鑽出水面抹了抹臉上的水,這才想起忘了給蒲王爺蒙上眼睛。

還好,他比較矜持,仍衣裝整齊地站在池邊。我從池裏爬上去,他竟然紅了臉。這古人,真容易害羞,看自己的身體有什麽嘛,那他要是看到我的身體豈不是更羞了?

我好笑地看着“我”難得臉紅的模樣,沒想到我以旁觀者來看“我”,竟然發現了不少我以前沒發現的另一些個我。

“我”咬着唇,閉着眼,氣哼哼地道:“你是不是女人,你懂不懂男女有別,你,你……”

看他半天“你”不出來什麽,我打斷道:“既然你這麽自覺得閉眼,那我就不多此一舉給你綁眼罩了。下來吧,我幫你搓泥。”

聽到“搓泥”二字,他又咬牙:“莫梨花,你別告訴我說你不天天洗澡。”

“誰說的!我告訴你,蒲王爺,以後你要早晚都要洗澡,聽到了沒!還有,每次尿尿之後,要洗屁股,知道不?你們這裏又沒有軟的衛生紙,尿尿完不能擦幹,濕漉漉的,很容易生細菌,你要是害我得上什麽婦科病,我要你好看!還有,天天都要換內褲,知道不?你好好待我的身體,我也好好待你的身體,否則我們就兩敗俱傷玉石俱焚!你聽到沒有!跟你說十句,你連一個悶屁也不回應一下,你真是個悶紅薯!還愣着幹嘛,還不快脫了衣服下來洗澡,難不成讓我親自給你脫?”

我來時穿的是長褲和長袖襯衣,這簡單樣式如果換作是我,不用三秒我就能脫光,他倒好,磨磨叽叽,足足脫了五分鐘才脫光了站在我面前。

嘿嘿,看到我自己玉體婷婷立在我面前,要說不震撼那是假的,所以我有點明白當初我在書房脫光了站在鏡子前被他發現時他是什麽心情了,複雜哇,難以形容。

還別說,我的身材還不錯,雖然不至于豐乳肥臀,卻也是凹凸有致,我以前常嫌棄的B杯胸似乎也不像我以前想象中那般巨大,小巧可愛的樣兒就似水蜜桃,嘿嘿,由于皮膚一直白白的,膚色不深,所以乳暈也是淺淺粉粉的,咪頭微微上翹,哇,我越來越自戀了。看,我自己看自己,竟然有吞口水的沖動。啊,不對,這會看我身體的是他的眼睛,想吞口水的是他的嘴,天哪,他這具由我居住的男體竟然對我那啥。

我忍不住看看他這具身體的兩股間,還好,一切正常,我可不想受什麽刺激了。

我再看仍站在池邊不下水的“我”,忍不住諷刺道:“喂,蒲王爺,你想借你的身體多瞅我身體幾眼就明說,老杵那兒不動是什麽意思,下來!”

他閉着眼彎下身摸索着池邊伸出腿往池裏進,估計是以前他的長腿用慣了,所以第一次用我的短腿沒有量好池的深度,下水的瞬間竟然沒站穩,在他的臉即将撲進水裏的瞬間,我忙出手相救,把他拉起來的時候,兩具身體不可避免地親密接觸。

我感覺到“我”的皮膚,腦子中閃現“膚如凝脂”,然後感覺到這具男體似乎有了異樣,而他也感覺到了,他既羞且惱地掙開我,往池的另一邊走,靠近池沿,背向我,一動不動。

而我仍呆站着,一點一點感覺作為男人的奇特變化,震驚不已,天哪,我知道為什麽可以搭帳篷了。誰來救救我,天哪,這樣子能不能亂動嘛,會不會很痛嘛,嗚嗚嗚,人家第一天當男人沒有經驗,可不可以找個師傅問問先。那個對這具男體最了解的人這會兒正無地自容面池思過,我也突然不好意思打擾他。

似乎過了半個世紀,終于,這具男體又恢複了正常。我的感覺是,當男人的感覺,挺好的。

胡亂地洗完澡,胡亂地穿上衣服,胡亂地回到寝室,胡亂地蓋上被子,再胡亂地閉上眼睛假寐,這一連串胡亂的動作一氣呵成,連我自己都佩服我的高效。

沒辦法,一男一女裸裎相見泡在同一汪池水裏,縱使先前我覺得無所謂,可真實場景出現在眼前,我還是感覺太震撼,接受不了。罷了,他的身子被我看光摸盡在前,那我的身子就算被他占了什麽便宜,權作是給他當生理衛生課的人模教材吧。

我爬出池子的時候,“我”仍背着身子貼着池壁一動不動,估計他也是被震到了。唉,說來奇怪,那小子不是說妃妾無數嗎,怎麽可能仍有處男線?是那些妃妾不夠嬌美?可是這身體不過是接觸了一下我的皮膚,它就起了變化,難不成它只對我的身體有反應?哎呀,莫梨花,你真自戀哇,美得你,你以為你和他交換下靈魂就能和他這王爺譜一曲穿越之戀歌?當小妾是不是太作賤自己了!要不得哇,要不得!唉,看來不能用他的身子太久,免得日久生情,算了,玩幾天就從高處跳下砸他吧。只是,如果砸了他能換回身體,那能不能讓我穿越回去啊?死蓮妮子也不交代清楚!看碧落那陰謀樣兒,我怎麽感覺此行兇多吉少呢,她臨走前對他說什麽了,害他那麽一副爛表情?

原以為身體一挨上床,我就能呼呼入睡,哪知道這腦子裏的問號一個接一個洶湧而來,我越想越興奮,越想越精神,睡意全無,惱人!

我一古碌從床上坐起來,睜開眼看到床邊正站着“我”,許是他以為我已睡着,沒防備我會坐起來,接觸到我的視線,他立刻不自在地轉過身子裝作很忙碌的樣子擦拭頭發。

“喂,蒲大,你是鬼啊,沒聲沒息地就進來了,也不怕吓死我。”

他停下手上動作,咬牙叫:“不準叫我蒲大!”

“為何?碧落也這樣叫,怎麽沒見你說不準!哦,我明白了,原來你喜歡她!”

聽了這話,他再咬牙切齒:“胡說!你那腦袋裏除了男歡女愛外是不是裝的全是漿糊!”

“男歡女愛怎麽啦!食色,性也!”

見他煩躁地對付我的頭發,我可急了。我這頭直發可是好不容易保養出來的,完全可媲美洗發水廣告中的順滑黑亮效果,平時我百般溫柔呵護,到了他魂上卻被這樣粗暴對待,無法容忍!

我跳下床,抓過他手中的毛巾,叫:“喂,你會不會擦頭發!你看看,頭發都被你拽掉了!”

他使力毛巾再拽回去,威脅道:“你若再口放厥詞,我就把你這頭青絲一根根拔掉!”

“你敢!”

“莫梨花,你不妨一試!”

我揪着毛巾使力拽,他揪着毛巾絲毫不退讓,我從來不知道“我”的力氣竟然這麽大,難不成靈魂強大肉體也會強大?

我一個閃神,他松了手,我來不及收力,“吭哧”就往後仰,砸向床沿,倒了下去。在我撫着腰“哎喲”叫着重新站起來時,看到他斜着眼,嘴角隐隐有詭計得逞的得意。

“小人!還是王爺呢,竟然使這種下三濫手段!”

“對付小人,就該使小人手段!”

說完,他爬上床,往床中央一躺,舒服地呼口氣,無視我的存在,閉上了眼。

“喂,蒲大,頭發沒幹就睡會得偏頭痛的!你給我起來!”

他睜開眼,再叫:“我警告過你,不準叫我蒲大!”

“你不是老大嘛,剛才洗澡時你一碰我就大,不叫老大,難道叫老二?哦,是了,你有那麽多妃子卻還是處男,肯定是老是大不起來,美色當前卻享用不了,可憐哦。算了,不揭你傷疤,那就叫你蒲二好了。”

“我警告你,你再叫我蒲大或蒲二,我就點你xue,讓你僵一晚上。”

看他淩厲的眼神,我相信他會說到做到,忙噤聲。

可是,安靜是我的天敵!聽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蟲鳴聲,越發顯得室內安靜得令我窒息。我在室內來回走幾圈之後,還是不困,偷偷瞅他一眼,他倒似睡着了一般。都說古代沒有啥娛樂,古人一般早睡早起,可是我從現代到古代這一穿是有時差的,這一時半會可倒不過來。流水早被我揮下去歇息了,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唉,當王爺可真寂寞啊!難怪那小子一天到晚冷着張臉,原來沉默是日久天長的寂寞積累,想說話的時候沒人可說,到了後來就沒有說話的欲望了吧?唉,可憐,可憐哪!

我正長籲短嘆,忽聽床上又傳來怒吼:“莫梨花!你給我安靜!不想上床就坐好了別動,不準嘆氣,不準制造噪音!”

天助我也!終于,他主動開口了,我豈能放過。我忙嘻皮笑臉湊近床頭,讨好道:“喂,王爺,這麽一個春暖花月夜,這麽一個良辰美景好時光,你就這樣睡過去嗎?不如起來小酌一番,可好?”

“莫梨花,你個白癡,現在是盛夏!”

“哎呀,這個不是重點!起來嘛,喝點小酒,有助睡眠。”

“只要你保持安靜,本王很快就能入睡!你別得寸進尺,本王讓你睡在這裏,是看在本王身體的份上!你要是再搗亂,本王就讓你睡馬廄!”

“是,王,你厲害!你往裏睡睡,給我騰個地兒!”

看他不情願地讓出巴掌大地方給我,我老實不客氣地爬上床,用屁股使勁一拱,把他掀過去,大手大腳地撐開,誇張地學他剛才那樣舒服地呼一口氣,然後裝出打鼾聲“呼呼”起來。

雖然我閉着眼,我也能感覺到他周身的僵硬和怒氣,很快耳邊又響起他的怒吼:“莫梨花,本王睡覺從不打鼾,你給我閉嘴!”

我不理他,仍閉着眼,開始磨牙。

“莫梨花!!”

我睜開眼,對上他的怒視,貌似很無辜地叫:“王,你睡覺不打鼾不磨牙,那你幹什麽?流口水?放屁?夢游?”

“莫梨花!不要挑戰我的耐性!睡覺!”

我幸災樂禍地笑:“嘿嘿,王,你不會睡覺時就只保持一個姿勢到天亮吧?那多無趣啊!不過呢,今天晚上我保證你既會打點小鼾磨點小牙流點小口水。哎呀,你看看你,你鑽進我的身體,将享受多麽豐盛的人生,再瞧瞧我,唉,你這人這麽古板無趣,我呆你身體裏呆久了,會不會也變成你這樣的老迂腐!”

看他又咬着牙,我忙舉手投降:“是,是,我是莫梨花,這名兒雖然動聽,王你也不要老挂在嘴上,聽久了會聽覺疲勞。OK,我閉嘴,我睡,我睡,晚安。”

聽他重重地躺回去,重重地翻身,重重地煩躁地蹬了蹬涼被,我竊笑。這王爺,終于有點人樣兒了,當人嘛,沒有喜怒哀樂,那還有什麽樂趣嘛!我莫梨花可是樂善好施的大慈悲家,在我呆在王爺府白吃白喝之際,就順便改造改造王爺這“不驚不乍”的性格吧。

我幻想出各種版本的改造計劃,正想得美時,聽到身側傳來磨牙聲,在寂靜的夜裏,那聲音聽來有點吓人。過一會兒,又聽到猛吸口水聲,緊接着是咂巴咂巴嘴的聲音。安靜沒多久,小小的鼻鼾聲忽悠忽悠地響了起來。唉,我越發睡不着了。我這些怪毛病啊,即使換了個靈魂,那身體的本能還在,想改不易着呢。

我翻個身,面對着我的身體,對于這一天發生的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靈魂交換哪,說給誰聽,誰都會以為我在說夢話。明天醒來,會不會發現靈魂又歸位了?現在的感覺很奇怪,如果說他這具身體不是我的吧,我卻住得很自在。我雖然能看到四肢腰腹,但卻看不到臉,所以總覺得我還是以前的我。他穿着我的身體,我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姐妹,所以男女之間的禁忌,我也沒覺得有什麽可避諱。我雖然住着他的身體,可我還是我,他雖然住着我的身體,可看在我眼裏卻是另一個我,就似性格分裂後新生的我。唉,這種感覺,恐怕要用那句老套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來總結了,除非你親自和異性換一回魂,否則很難體會。

就這樣,我東想西想,終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當我被尿憋醒,我看到兩股間昂然豎立的那個“話兒”,似乎有持續不倒的氣勢。這個,人家要尿尿,這樣翻身下床,會不會弄斷它啊,誰來告訴我嘛!

我推推身側的“我”,喚:“喂,蒲大,哎,王,你醒醒,你醒醒!”

他剛睜開眼就不耐地問:“你又怎麽了?”

我指指下身:“王,我要尿尿,可是我怕我誤操作害你斷子絕孫,你快說,我該怎麽做!”

他掃一眼,臉“騰”地就紅了,惱怒地叫:“你對它做什麽了?不準玩它!”

“我無辜啊,天地良心,我一醒來就發現它自立了。快說,我能不能動彈,我怎麽下床,會不會痛啊,快,晚了我就小便失禁在床上了。”

他翻個身,澀澀地說:“翻身,下床,入廁,尿!”

我試着動動,還好,不疼,可又不敢大幅度動作,難得地溫柔起身,下地,只是褲檔裏多了個東西,小跑起來也覺礙腿,好不容易沖進廁所,掏出來,正琢磨着男女尿尿有何不同,這身體的本能就開始排放了。唉,大清早的,天蒙蒙亮,這廁所也幹淨得找不到蒼蠅,否則我也想試試鳥槍滅蠅的威力。方便過後,我想想在電視電影裏看到關于男人撒尿的片斷,學着抖一抖,結果不小心抖到衣服上,終于明白有些男人為何走起路來兩褲管騷風習習了,咳,真髒哪!我脫下褲子,扔到衣簍裏,又光着腿回屋,上床。

看到他仍面朝牆,我扳扳他,好心提醒:“喂,你老保持同樣姿勢,血液不流通,對身體不好的。”

當手碰到“我”的肩膀,唉,真舒服,有種久旱逢甘霖的滿足。他扛着勁不轉過身子來,我再把腿往“我”腰上一架,啊,真溫暖真令人放松。

這下,他扛不住了,踢開我的腿,坐起來,皺眉叫:“莫梨花,你有完沒完!”

我已無睡意,除了騷擾我自己,我還能幹嘛,當然要沒完沒了了。我笑:“王哎,我發現你的身體似患了皮膚饑渴症,我犧牲我的身體給你治病,你少擺臭臉好不好!”

“本王不稀罕!你老實呆着!天亮以後,你就試着從天而降砸過來,本王受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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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5-30 00:08: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禦封一品夫人

我站在三層樓高的白塔往下看,看到站在地面上的“我”,吸氣呼氣再吸再呼,反反複複N回,我都還是下不了決心,我不敢跳塔,我是膽小鬼怕死鬼。

站在下面的“我”早已不耐煩地嚷了好幾回:“莫梨花,你快跳!你砸我啊,你快砸我!”

不行!他長得人高馬大,為何要用他的大身體砸我的小身體?萬一把我的身體砸成了殘廢,我就算靈魂歸位,我還活什麽勁!

我回身,下塔,走向一臉怒氣煩躁莫名的蒲桑榆。他指指頭頂的太陽,忿忿地叫:“莫梨花,太陽都快正中了,你磨蹭什麽,快上去,跳!”

我沒種地坦白:“我膽小,不敢跳。你去跳。”

他似看穿我似地問:“你是不是害怕摔成殘廢?我有功夫,萬一情況不對,我會接住你。你要是站下面,我砸過來,你害怕地往旁邊一閃,我直接砸地面,你這小身體還能完好嗎?!”

哎呀,也是!老實說,我也沒勇氣眼睜睜看到近百斤的人砸過來,要是不躲,那我求生意識也太薄弱了。可是,如果我不躲,硬生生地扛住了,我沒外傷,那怎麽也能內傷吧?那該有多疼啊!不妥,不妥,這“砸人回魂法”的保險系數太低,還是另想它法吧。

蒲桑榆見我仍原地不動,惱火地把我拉到他站的位置,指着地皮叫:“好,我來跳,你呆好了,站着別動!”

當真站着不動嗎?

只見蒲桑榆身子一躍,輕輕飄上了白塔的二層,再一躍,就上了三層。哎呀,“我”今天穿了件白袍,飛躍的時候真像一只白蝶,好飄逸,什麽時候我莫梨花也能擁有這樣的身手!

上了三層的蒲桑榆,揮着手指揮我:“往前走一步,再往左一小步,好,你站着別動,我要跳了。”

我閉上眼不敢看,可是耳朵卻變得靈敏,當感覺到從上而下有風襲來,我還是本能地往後一跳,躲過了一砸。

如狂風過勁般的怒吼聲呼嘯而來:“莫梨花,你真是除了滿腦子的情色外,什麽用也沒有!”

“沒用就沒用,總比沒命強!”

“你還嘴硬!”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被點了xue,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氣得差點暈過去,他這不是來讨罵是什麽,簡直是不罵他難消我心頭之恨:“蒲桑榆,你個小人,破爛王爺,你沒臉沒皮沒心沒肺沒豬大腸,你欺負我沒武功,你算什麽男人,我要是變成殘廢,我就自殺,變成厲鬼也要找你索命!”

他甩一句“你連跳塔都不敢,怎麽敢自殺”,重又躍上塔頂,對準我這個目标,一躍而下。

無處可躲的我,只好悶哼哼地接住他這一砸。近百斤的身體砸下來,伴着身上如斷骨的巨痛,我帶着“我的身體為何不身輕如燕”的意識,倒了下去。

等我暈頭脹腦地清醒過來,看到我仍穿着他的大手大腳,再感受到胸口一陣陣的疼痛,我氣得又想罵人。只是這嘴一張,胸口就竄湧上來一股熱潮,我“哇”一聲就吐了,待看到吐出物竟然是鮮血,我就哭了。

別告訴我說我這會兒是男兒身,也別對我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鬼話,我的靈魂是女人,我就是要哭。

從我身上爬起來的“我”,看我吐了血,不在意地說:“一點小傷,哭什麽哭!”

敢情這會兒他的魂不在他身上,都吐血了還說是小傷,是不是被砸死了才叫大傷!

我越想越覺得他是故意的。看我不順眼,嘴上功夫不如我,想對我動手又顧男人面子,所以才想出這既讓我疼又讓我不占理的奸計,小人,破爛王爺!

我躺在地上,想到這幾年來的生活,壓抑了N久的眼淚就似洪水泛濫一般來勢洶洶,眼淚夾雜着鼻涕,以及喉嚨處滾動的硬咽,我哭得差點背過氣去。為了避免被淚水窒息,我一邊哭一邊擡起胳膊拭淚,只是每次擡起放下的動作都牽扯着胸口,疼痛似波浪般一次次襲來,最後我終于支撐不住,疼暈了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我已回到王府,躺在了王爺的大雲床上。床邊坐着的“我”,見我醒來,明顯松了一口氣,動動嘴唇道:“斷了根骨頭,養一個月就好了。你這假王爺再不醒來,我這真王爺就要再被當成刺客抓起來了。”

胸口隐隐作痛,我稍微動動身體,痛感就加強數倍。躺一個月不能動彈?這下可稱了他的意了吧,再也沒人騷擾他了吧?

慢着,那床邊站着的是誰?

怎麽穿的是我曾穿過的蒲王爺人皮?難不成,我的魂這次被砸到另一人身上了?那,我現在居住的身體是誰的?難不成,原來的二人靈魂交換變成了三人交換?

碧落突然從床的另一側冒出來,笑嘻嘻地看着我道:“被吓到了?蒲大這次是過分了點兒,害我們的阿梨差點變成活僵屍,他知道錯了,你就別計較了。我正在研制一種藥丸,一個月後差不多也做好了,到時候你們要是還沒換回各自的身體,我就喂你吃一顆,保證你吃了我的藥立刻就能回歸本尊。我發誓哦!”

“嗚,今天就把藥丸做好,行不行?趕快換回去,讓他來痛,我不要痛,嗚。”

我這邊哭得正傷心,那邊站着的蒲王爺的人皮卻“噗哧”笑出來,他拍着“我”的肩膀打趣道:“大哥,沒想到你也會哭,哭起來還蠻正點,頗有點梨花帶雨的氣質,哈哈哈。”

大哥?難不成,他是皇帝?這王爺和皇帝是雙胞胎?嗚,看這皇帝似乎很好脾氣的樣子,我當初怎麽沒和他交換靈魂啊,蓮妮子,你個死丫頭,你就不曉得讓我好過一點嗎!

碧落似看出我的心思,轉着眼珠道:“阿梨,真好,你果然符合我的審美觀,這麽有趣,我以後可不寂寞了。皇帝有鎖魂丸,所以你別想和他換魂。蒲大嘛,曾經患過魂游症,所以,你才有機會進入他的身體。好好享受吧,時日不多,以後你想換也不一定能換成了。”

這話,聽着,怎麽像是事先計劃好的?

我就說嘛,我莫梨花怎麽可能走狗屎運到既穿越又變身,陰謀!十足的陰謀!嗚,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聽到我的哀嚎,“我”又皺起了眉頭,又沖着我嚷:“莫梨花!你哭夠了沒有!病了也沒安靜的時候,給我閉嘴!”

嗚嗚,人家都成這樣了,還對人家兇!人家就是要哭,就要哭,非哭不可!

只是,我哭得越傷心,那床邊站着的皇帝似乎越開心!有沒有同情心!懂不懂手足之情!不要當着我的面笑得這麽燦爛,很欠扁!

我不敢動彈身子,只好拿眼睛狠狠剜着不識時務的皇帝,碧落好心地幫我拭淚,一邊拭一邊推皇帝:“黃花魚,收起你的笑臉,再笑下去,要引起民憤了!”

皇帝努力收笑,可當他瞥到“我”瞪着我無可奈何的樣兒,他的笑又再次釋放,心情好得不得了地拍拍“我”的肩叫:“大哥,你現在是女人,要溫柔一點,活潑一點,可愛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板着臉,會把你的身體吓壞的,你看你現在,讓你的身體哭成那樣,不厚道。要改!”

“我”回手對着他的腰就是一拳:“你就取笑我吧,總有一天我也有取笑你的時候!”

皇帝輕輕躲過“我”的拳頭,攬過碧落道:“為了你在王府的安全,我明天下旨封你為一品夫人,這樣就算你的身體再出狀況,這府裏的人也不會把你當刺客了。大哥,這段時間我就辛苦點,你休個長假,好好享受當女人的感覺吧。哈哈哈。”

看他和碧落相挽着離開,再看“我”又繃着張臉,這兄弟倆怎麽性格差異這麽大!

我和蒲桑榆已互瞪了半個時辰。我之所以瞪他,是因為他一直瞪着我,一言不發,一臉深思,瞪得我不明所以,既然他瞪我,搞得我好像是過錯方似的,我可不服,所以,我只好回瞪了。奈何我現在上半身不敢輕易動彈,唯一動得最靈活的就是我的眼珠子,否則的話,我早跳下床把他也砸成活僵屍了。

終于,他轉過身,往外走,連句交代也沒有。

這下,我可急了,讓我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不動,連個陪着說話的人也沒有,那不是存心把我往死裏整嘛!

我叫:“喂,蒲王爺,你回來!我被你害成這樣,你不說句對不起,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和你計較了,你怎麽能把我一人扔在這兒!你回來!”

他回身,面無表情地說:“我叫浮雲流水來陪你。”

“喂!那怎麽成!我要是想拉屎尿尿怎麽辦,我不管,我要你侍候我!”

“憑什麽!”

“你是我小妾!小妾!小妾!!!!”

聽我一連串的“小妾”冒出來,他不以為然,撇撇嘴道:“我現在可是皇帝禦封的一品夫人,你,目前奈何不了我。我就是不侍候你,你能怎樣?自殺吧!”

“好小子!你有種!!你,你要到哪兒去?”

“無可奉告!”

看他出了門,随後浮雲和流水走了進來。唉,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莫梨花是不能太認不清形勢,別以為住了人家的身體,就能掌握人家的靈魂。算了,雖然他是在這裏和我牽扯最深的一個人,但是,我莫梨花也不能除了他就沒法活啊!哼,就算是我躺在床上,我也要把生活打理得有滋有味。

我喚浮雲和流水坐下,讓她倆輪流給我講故事,越是野史我越喜歡。她倆一聽我說要聽故事,對視一眼,似在相互詢問我這王爺是怎麽了。

我咳一聲,理所當然地解釋:“你倆跟了我這麽久,也該知道本王一直以來都過分律己,生活被我過得灰頭土臉,經過這回的死裏逃生,本王我想明白了。生命如此脆弱,人說不定哪天就兩腿一蹬嗝屁了,本王什麽也沒享受到就這麽死了,簡直是太冤了。所以,從今天開始,本王要夜夜笙歌,要過酒池肉林的生活。哦,對了,你們要是不會說故事,就去把本王那些小妾們都請過來,本王今天要好好見識見識她們的本事。”

聽了我的長篇大論,浮雲和流水又對視一眼,那臉上的表情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我才懶得研究她們為何如此,不外是發現我這王爺和她們以前侍候的王爺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我揮揮手道:“還不快去,本王悶得很,難不成你們要謀反,要活活把本王悶死?!”

浮雲忙拉拉流水的衣袖,兩人同聲道:“小的不敢,小的這就去請她們來。”

看她倆似憋着笑出了門,從門外隐隐傳來她倆的笑聲。奇怪,我剛才說的話很幽默嗎?

看着窗外白花花的太陽,這會大概是正午時分。一大早就被蒲大揪到什麽白塔,連早飯也沒顧上吃,經這麽一跳一吓一痛,現在放松下來,我才覺出肚子空空,饑餓難耐!

好不容易看到浮雲領着幾個女子進了屋,我忙嚷:“浮雲,本王餓了,本王要吃剁椒魚頭和紅燒肉,想喝海帶豬蹄湯,再來個蒜茸炒油菜,兩碗米飯,快去備來。”

那幾位女子聽到我的大吼,都震了震,有個膽小的甚至往門口挪了挪。搞什麽嘛,我是你們“相公”哎,這麽怕我,那要是在床上,你還會不會侍候我啊!

看浮雲含笑而去,我沖着那個最膽小的道:“你,膽小鬼,過來,離我近點兒。”

那女子抖着嗓子問:“王,王,爺,您,叫我?”

我刻意變粗了嗓子叫:“除了你,還有誰最膽小?!”

她戰戰兢兢靠近床沿,我肆無忌憚地開始打量她。杏眼,瓜子臉,膚白眉黑,一副小家碧玉相。她偷偷瞟我一眼,又慌忙低下頭,肩膀開始微微抽搐,泫然欲泣。唉,雖然我明知蒲大板着臉的樣子看起來很兇,可也不至于把一位成年女人吓成那樣吧,太誇張了!

我忍不住咕哝:“喂,本王有這麽可怕?看到本王,你抖如篩糠,叫本王如何敢寵幸你!你,是哪家的姑娘?”說完,為了掩飾我對她的“無知”,我解釋說:“本王這麽多妾,分不清誰是誰,今兒個大家齊聚一堂,你們就挨個兒自我介紹,為了加深本王的印象,你們有什麽才藝就盡管耍來。要是哪個讨了本王的歡心,本王今天晚上就讓你們嘗嘗欲仙欲死的滋味。”

聽到我最後一句話,那幾位女子都紅了紅臉。嘿嘿,我立志要當“昏君”,接下來還不知道她們會有多臉紅呢!

膽小鬼怯怯地飛快瞟我一眼後低頭答:“小女如花,是百花樓的前任花魁。”

花魁?青樓裏的花魁?

“那,你是怎麽進王爺府的?我不太記得了,難不成是我和你春宵一度,被你銷了魂,所以就娶你進門了?”

如花臉又紅了,嗫嚅道:“如花在開門迎客的第一天晚上,被王爺以五千兩銀子買下,第二天被接到這裏,還,還未曾和王爺有過一度春,春宵。”

五千兩?買回來卻不用?浪費!

這時,流水也帶來了幾位姑娘,往這寝室裏一站,這屋子就顯得狹小起來。

我數了數,不得了,竟然有九位姑娘。

我問:“都到齊了?本王的王妃呢?本王都成這副模樣了,也不見你們來噓寒問暖,你們眼中還有本王嗎?”

一名紅衣女子答:“王爺,是您下令禁了我們的足,我們就算知道王爺身體有恙,也不敢出來看您。”

“禁足?你們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壞事,本王竟然禁了你們的足?本王怎麽不記得了?”

另一白衣女人答:“王爺,您貴人多忘事。我們被您買到王爺府,剛進府你就頒布了禁足令,你真不記得了?”

這麽變态?難不成這蒲王爺對青樓女子懷着不可告人的仇恨?人家呆在青樓,好歹也比禁足在王爺府強啊!

我很豪氣地道:“從今兒起,禁足令解除!你們要天天來陪本王解悶。誰要是讨了本王的歡心,等本王身子骨好利落了,本王第一個寵幸誰,到時候封妃封夫人的,和本王一起過上等生活,享下等情欲。”

哎喲,一得意就忘形,這說的話太露骨太離譜了。

看她們都明白了我的話,我又問:“哪位是王妃,怎麽還不來侍候本王?”

一藍衣女子走近我道:“王爺,您還念着王妃呢?她出家為尼了,不如讓我蘭香來侍候你。”說着,她坐在床邊,手撫在我的腿子,問:“王爺,你老躺着,血液不流通,身子會僵硬麻木,不如讓蘭香給你按摩按摩。”

嗯,真識相!

我滿意地點點頭,笑着誇道:“蘭香真乖,那就有勞蘭香了。你按摩我的下半身就行,我上半身疼。”

蘭香妩媚一笑,兩只手就在我腿上摸來按去,那個酥麻那個舒服哦。

看流雲端了飯菜進來,我沖着那站了一圈看呆了的妾們道:“還愣着幹嘛,快來服侍本王用膳!你們也知道了,本王的王妃位子現在可是空着的,你們還不努力表現把那位子搶到手?坐擁大奶名號,享受二奶待遇,這種基本道理還要本王詳細幫你們分析利害關系不成?!”

得了我的命令,妾們終于挪動了身子,端了小碟夾了飯菜,挨個兒走到我面前喂飯。看她們列隊前進,井然有序的樣子,與我先前設想的争風吃醋大打出手的場景全然不同。難不成,電視劇電影裏的古代衆奶們相互陷害彼此傾軋的戲碼在這裏不會上演?

直到我吃飽喝足擦了嘴,她們都安安靜靜循序漸進。喂飯的過程中,我得知這九位小娘子竟然全是這樓那院裏的花魁,難不成從青樓出來的女子,見多了男子,所以對任何男子都不會生出“獨享”的想法?在“共享”思想的支配下,所以她們不會吃醋,甘願做小,只求一方小天地的平安?還是說,今天是她們第一天和我這王爺相處,還沒發現王爺的魅力,在沒愛上之前,先觀察觀察?

我看這寝室裏一下子裝了十二個人,空氣無法順暢流通,并且凳子不足,她們也站了好久,于是我開恩道:“好了,今天就辛苦你們了。從明天開始,每天有三個人來陪本王好了。本王沒有三頭六臂,一下子九個人侍候,是資源配置不當。流雲,去拿張紙來,裁成九塊,三塊上畫勾,六塊上畫叉,以後你們每天來抓阄,抓到勾的就留下陪我,抓到叉的就等下回。”

抓完阄後,有人欣喜有人失落,看到她們的表情,我心裏樂。我就不信你們不會争風吃醋,且看我怎麽挖掘人性。

我正心裏撥着小算盤,這時門外進來了蒲桑榆。他看到一屋子裏莺莺燕燕,愣了一愣,厲聲道:“誰讓你們出來的!不是對你們說,你們要是不想出府就得一輩子呆在那院子裏不準出來嘛!”

紅衣女人斜睨她一眼,冷哼道:“你是哪位!王爺下令解除了禁足令,你難不成連王爺的命令也要違抗?!”

他冷冷看她一眼,轉向我問:“是你下的令?”

我得意地沖他眨眼:“是哇,正是本王。本王有一顆憐香惜玉之心。”

“哼,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亂!”

蘭香悄聲問:“王爺,她是誰啊?”

我清清喉嚨道:“來,來,來,都來見過本王的第十妾,莫梨花。她的來頭可不小,是皇帝親封的一品夫人,唉,這小妮子可是醋壇子,見不得本王和你們交好,以後你們見了她,有多遠躲多遠,免得被她算計。你們可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她是時刻想着欲除你們而後快,今兒早上還讓本王把你們全部趕出府,本王不從,她倒鬧起了小脾氣,還給本王擺臉色。不過,雖然她的名分比你們高,但是,你們比她來得早,她還是得叫你們一聲姐姐,她要是不懂這府裏規矩,你們可要好好約束教導她。本王就拜托你們了!”

很容幸,我又看到了咬牙切齒的蒲桑榆,他瞪着我,露出森森白牙:“偉大的王爺,你能不能安分點!”

嘿,誰怕你!我還沒找你算我這一個月癱在床上不能動的舊帳呢!

我也粗聲吼道:“大膽!莫梨花,別以為有皇帝給你撐腰,你就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你們這些當姐姐的,還不給我上,好好給我教訓教訓這個小騷蹄子!”

有幾個娘子蠢蠢欲動,可看到“她”兇悍的樣子,有點躊躇。

我繼續煽風點火:“怕什麽,你們以九抵一,我就不信教訓不了她!出什麽事,本王一人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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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爺的掌控力

好吧,我再一次承認,人家當了幾十年的王爺,那靈魂氣質不是裝的,即便是住進我那毫不具有威脅性的身體裏,他仍是那個令人駭怕的王爺。

只見他用那樣兇狠的眼神,挨個把小娘子們瞪一圈後,厲聲道:“還不快滾!”

那幫娘子就魚貫而出,膽小鬼吓得渾身哆嗦,連奔帶跑的樣子看了真令人心酸。唉,像她那麽膽小,在青樓裏怎麽活啊,難怪要賴在王爺府不出去呢。

我這邊廂同情完,想起件重要的事,忙揚聲叫:“喂,小娘子們,明天一早記得過來抓阄。”

我這一使力喊,因伸長了脖子,故扯得胸口又疼起來。

我一邊抽氣“哎喲”叫着,一邊縮回脖子。只見蒲大沖浮雲流水使了個眼色,那倆丫環一聲不吭就退了出去。我這王爺還沒死呢,這威信怎麽就形同虛設了,竟然連那倆丫環也倒戈了,他使的是什麽法子,這麽快就讓她倆這麽聽“我”的話?

他沖我走過來,看他那表情,不會是想趁着沒人來虐我吧?我這會兒可是板上魚肉,他要宰割起來,我還不是得閉着眼假裝很享受?!

我警惕地問:“你,你想幹什麽!”

他不回答,伸出手,三下兩下往我胸口點了幾下,我雖然沒有疼痛感覺了,可是,心裏的恐懼卻加深了。

我蹬着腿踢他,邊踢邊罵:“死變态,你想幹什麽,滾!”

他抓着我的腿,又點兩下,我的腿立刻麻木不舉,全身僵硬。

我死死瞪着他,叫:“你,你要是敢侵犯我,我,我,我就死給你看!”

他面無表情,掃我一眼,伸出魔掌,解開我的衣服,露出我的胸口,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鐵盒,剜了一坨綠色膏藥塗抹起來。

真是別扭的人!給我上藥就明說,還故意搞這種噱頭,吓死老娘我了。

看我明顯松了一口氣,他停住手上的動作,諷刺道:“莫梨花,沒想到你的膽大全是裝出來的!你的記性似乎也不太好,我這女兒身怎麽可能侵犯得了你。”

剛才我一糊塗,竟然就忘了我是男兒身,但是我可不承認,我叫:“王爺可真孤陋寡聞,你沒聽說過女人硬上弓嗎?”

他挑挑眉,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這身子以前是幹這個的。”

“你才是幹那個的!”

他繼續塗抹,又裝啞巴。塗完藥,他給我解了xue,這藥可真神奇,塗上後才一會兒,胸口涼涼的,一點也不疼了。這男人,嘴上壞,心地還蠻善良的嘛,剛才,難不成,他是去取藥去了?

我沖着他背影很真誠地說:“喂,謝謝。”

他頓了一下,既沒回頭也沒停下腳步,快到門口時才說了一句:“病了要多安靜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嘿,這道理誰不懂,只是執行起來有難度,尤其是對我這樣閑不住的人來說。不過,聽到他終于說了句中聽話,我忍不住想笑,也當真笑出了口。嗯,心情不錯,那就乖乖聽話,再睡會兒。

等我睜開眼,竟然一下子和“我”的眼睛撞個正着。“我”似是沒防備我突然睜開眼,似乎受驚得連眉毛都跳了一下,然後瞬間轉移了視線。

我可沒那麽好打發,我瞪着他叫:“趁我睡着了,竟然偷看我,說,有何居心!”

他不自在地答:“自己看自己也要有居心?”

“當然!你現在用我的眼睛這麽暧昧地看着你的身體,不可以!”

他“騰”一下就站起來叫:“誰暧昧了!”

“反應這麽激烈!心裏有鬼吧?”

他又開始握拳頭,咬牙切齒道:“莫梨花,別以為我剛對你好點,你就得寸進尺!”

“哎呀,王哎,你對我可真是太好了,好得無以複加天下無敵,謝謝,謝謝啊!”

“你!”

看他被我說兩句就沉不住氣拂袖而去,我開始後悔。好不容易兩人的關系有好轉趨勢,這下又毀了。唉,都怪他,幹嘛沒事那樣看人家,看得人家小心肝撲通猛跳了一下,跳得我胸口都疼了。

窗外昏黃,看來,我又睡到了晚飯時刻。來到這裏才幾天,我怎麽感覺似已呆了好多年,那曾經在我二十幾歲生命中出現過的二十一世紀的人與事全部變得面目模糊起來。時空的差異,可以讓人思想錯亂不知今夕是何夕啊。唉,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啊!

我正胡亂發着感慨,就見浮雲和流水端了飯菜進來。看她倆用小碟取了要喂我,我問:“我的一品夫人呢?叫她過來用膳。”

流水答:“王爺他已用過膳。”

這是什麽回答?

浮雲忙用手肘碰碰她,流水神色略顯慌亂地回過神來,“撲通”跪下道:“奴婢該死,奴婢一時說錯了話,請王爺恕罪!”

嘁,我說呢,難怪她倆對“我”這麽服帖,原來早已發現“我”才是真王爺,而躺在床上的我是假王爺!還虧得我裝那麽像,真是浪費感情。

既然如此,何罪之有,那我就不客氣了,從此不用裝相,就讓我原形畢露吧!

我笑嘻嘻地說:“起來吧!再不起,我就把你剝光了吃了。快喂我飯飯!”

流水怯怯看我一眼,脹紅着臉起身,給我喂飯。

我逗她道:“看你皮光肉滑,味道大概不錯,等本王好了,讓本王嘗嘗你,可好?”

流水正舀了湯往我嘴裏送,一聽這話,手一抖,湯一下子就灑在我的胸口,燙得我控制不了口中逸出的慘叫“啊”。

流水又忙不疊要跪下,浮雲似掩嘴偷笑,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蒲王爺冷哼一聲“活該”!

看他那拽樣兒,我氣不打一處來。我沖浮雲流水道:“你們下去吧,我親愛的一品夫人會把我侍候得服服帖帖的!”

待她們離開,我笑問“我”:“我偉大的王哎,你去而複返,是何意?難不成見我調戲別家姑娘,你心生了醋意?”

他又冷哼道:“看看你那蠢樣!自作多情!”

“是嗎?我這蠢樣可不就是你的蠢樣,你還真有自知之明。”

他瞪着我,約五秒後,冒出一句:“我看你健康得很,也不必人侍候了,生活自理吧!”

看他似又要離開,我忙“哎喲”叫起來,他又哼一聲,理也不理我就走了。還以為這人是嘴惡心善呢,原來是我會錯意。我剛才是真的“哎喲”,并不是裝的,那一勺湯可是貨真價實的滾燙哪!

我繼續“哎喲”,我倒要賭一把看看是誰的意志力更強。大聲“哎喲”不管用,我改小聲呻吟,這呻吟聲綿邈而幽長,時斷時續,連我自己聽了都不禁生恻隐之心,我就不信打動不了那家夥。

果不其然,他又現身了,我咧開嘴給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一臉委屈地說:“好燙好痛,快把剛才那藥再給我塗點。”

他面色憤憤,也不給我點xue了,擡手粗魯地解開我的衣裳,用手拿了毛巾使勁擦了擦傷處,再剜了藥膏使勁塗抹上去,末了再粗魯地把我衣襟合攏,擡腳又打算走。

剛才,雖然很痛很痛,我都皺眉咬牙忍住了,可看他又要走,我還是沒忍住,我叫:“那個,我,我要尿尿。”

“自己去!”

“我痛。”

“你是胸口痛,腿又沒有斷!”

話雖如此,可我就是想讓你侍候我。

當然,這話我才不會說出口,我又開始呻吟。

他惱怒地轉身:“莫梨花,你知不知道《狼來了》的下場是什麽?”

我無所謂地答:“知道,不就是無人來救坐着等死嘛!不過,我知道你不會丢下我不管的,是不是?嗚嗚,我在這裏無親無故,只能依靠你,你還這樣對我,嗚嗚,我要找碧落,我要回家,嗚嗚。”

“莫梨花,收起你的眼淚!”

不收不收,我這鱷魚淚可是餌,正等着你來就犯呢,你就陪我上廁所吧。

當然,最後以我的勝利告終。

我把大半個身子靠在“我”身上裝出很虛弱的樣子,看他不情願的攙着我,我就樂。小樣兒的,跟我鬥,我不欺負你我還欺負誰。

進了廁所,我以太虛弱站不穩為由,強行靠在他身上,掏出“小東東”,掃射。

我正射得起勁,他的怒吼聲又起:“莫梨花!你在幹什麽!”

“嘿嘿,射蒼蠅啊!你看,我一泡就能把它砸暈再淹死,馬力強大。哎,蒲大,你這裏是古代哎,廁所竟然這麽幹淨,我來了這兩天好不容易才看到一只蒼蠅,哎呀,不射簡直難以平民憤。”

“莫梨花!”

“是,殿下。”我一邊應,一邊把“小東東”抖一抖,然後問:“殿下,你尿完尿是要用手帕擦一擦嗎?還是像我這樣抖抖?我告訴你哦,男女大不同,你用我的身子尿完後,一定要用真絲手帕擦幹。”

“莫梨花!”

我把“小東東”塞回去,笑成一朵花,很乖地答:“是,殿下。我完事了,你要不要順便也方便方便,我可以從旁指導哦。對了,你今天早上大便時順利嗎?根據我的經驗,我一般上大號沒有一個小時連個指甲蓋也拉不出來,唉,你這裏沒有馬桶,是不是蹲得腿都要斷了?我上學時的學校廁所也沒馬桶,有一次蹲得我頭暈眼花,差點一頭栽進糞池裏,我建議你以後上廁所弄個掏空的四腳凳坐上。”

“莫梨花!”

唉,這人真沒趣,我不惜自爆隐私和他唠磕,他這一聲聲的呼喚不但不親切,反而越來越生氣似的。

我用我剛摸過“小東東”的手勾勾“我”下巴,一副無辜的樣子問:“親愛的,我又哪兒惹你生氣了?乖,扶我回去,咱覺覺,哥哥給你講睡前故事聽,好不好?”

他嫌惡地撥開我的手,推我一把,我一個沒站穩,差點就要栽進那死了一頭蒼蠅尚未被水沖走的一泡黃湯裏,還好我反應快,閃向牆,結結實實撞上去,胸口更痛了。

我多災多難的胸口啊,你的痊愈,屈指不可數!

回了屋,我逼着那個一直臭着臉的“我”服侍我洗了臉胡亂擦了身子,然後合衣躺下。

只是,我睡了一下午,困意全無,我瞪着眼看着床頂的紗缦看得眼都酸了,這身子又不能任意翻來覆去,長久保持同一個姿勢不能動對我來說是酷刑。身邊的“我”側着身子背對着我,呼吸清淺,明明沒睡着,卻死活不理我。

唉,真無聊,無聊得嘴裏都淡出個鳥來。

我用大腳丫子夾了夾“我”的小腳丫,他反射性地踢我一腳,我毫不氣餒,用大腳丫窮追猛打繼續夾小腳丫,玩“警察抓小偷”游戲。我玩得興起,哈哈笑起來,這一笑把身邊的他笑怒了,只見他一骨碌翻過身子面向我,又拿舊話威脅我:“老實點,小心我點你xue。”

我忙剎腳,讨好道:“偉大的王哎,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們倆開卧談會吧。王哎,你跟我一樣寂寞呢。你以前一人獨睡時,有沒有覺得特孤單特清冷?現在是夏天,應該好一點,但是到了冬天,被窩裏跟冰窟似的,自己鑽進去晤好久都晤不暖,第二天早上醒來腳心冰涼,真痛苦。不過,現在好了,以後我陪你睡,不過到了冬天,你要先上床給我晤被窩,晤暖和了我才鑽進去,好吧?”

他聽了這話也不給個反應,又扭轉身子背對我,只是動作比剛才要輕一些。看來,我說這話,他并不反感。

我繼續絮叨:“都說高處不勝寒,你這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衆目睽睽之中是不是特注意形象,是不是特擔心稍不留心就行差踏錯被人抓了把柄,是不是每天都活得緊繃繃得沒有一刻敢放松?我小時候以為自己總有一天也能出人頭地,也能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過了二十歲才明白,我不過是在底端營營役役的小螞蟻,頂端那麽高那麽遠,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領略不到高處的風景,沒想到蓮妮子那一腳竟然把我踢到王爺府,還讓我當了王爺。雖然我知道你變成女兒身是萬般不情願,可是我老實說哦,我變成男兒身,我好開心,感覺真有意思,似乎一個人生一下子分裂成了二個,比別人多賺了一輩子,哈哈。”

“哎,你別那麽嚴肅嘛!人生如浮游,朝生暮亡,什麽都是稍縱即逝,如果不能改變現狀,不如就調整自己來适應。如果我們永遠不能換回各自的身體,難不成我們之間一直劍拔弩張?曾經有這麽一句話,如果生活強奸了你,無力反抗,那就閉眼享受吧。咳,好像是這麽說的,也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總之就是說無論環境再惡劣,你都要努力讓自己更舒服點。”

“哎,你睡着了沒?嘿嘿,你昨天晚上睡覺時又磨牙又流口水,簡直和我一模一樣。嘿嘿,我是說你的靈魂住到我身體裏,是不是也會沾染到我的一些壞毛病?那我呆在你身體裏,會不會也沾染點你的壞毛病?哎,你有什麽壞毛病,說給我聽聽?你會不會在緊張和放松的時候都愛抖腿?你愛不愛挖鼻孔?你喜不喜歡掏耳朵?哎,我幫你換個發型好不好?你的頭發好長,好熱,我給你剪個板寸,如何?”

“哎,你用的什麽香水?古代有香水嗎?還是你的衣服裏放了什麽凝香丸?昨天我在你的身體上聞到這種香味,可今天這香味從你身體上消失卻從我身體上飄出來了。”

說着,我使勁嗅了嗅鼻子,這香味說不出來的好聞,一種定神的暖香。

“哎,難不成,你是香香王爺?你是從娘胎裏帶出的體香?現在這香味跑到我身體上了,是不是說明這香氣是附着在靈魂上的?嘿嘿,那你要是出汗的話,就真叫香汗淋漓了。哪天你帶我出去玩,我們去開滿花的山坡招蜂引蝶玩兒,好不好?”

“哎,你可真是個悶騷男。人家和你說話,你老不吭聲,你不會是在肚子裏回答我吧?我告訴你哦,我可不會讀心術,我也不愛玩猜心游戲,你要是有啥話可別悶在肚子裏悶臭了,對健康不利。嗯,你要學我,自己說痛快了,爽了,健康了,讓聽者痛苦去吧,哈哈。”

唉,我都這麽滔滔不絕地說了這麽猖狂地笑了,他怎麽還這麽安靜,真沉得住氣。

窗外的蟲子們又開始叫了,窗外的月亮也探頭了,可這瞌睡蟲的影子卻遲遲未現。

我似乎回到了童年的哪個夏夜,媽媽摟着我哄我入睡,那歌聲猶在耳邊,可媽媽卻已不在。我輕輕哼起來:“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棂啊,蛐蛐兒叫铮铮,好比那琴筝兒聲。琴聲兒輕,聲兒動聽,搖籃輕擺動啊,娘的寶寶閉上眼睛,睡了那個睡在夢中啊。”

哼了幾遍,我也沒了說話欲望,斂了聲,閉上眼。

好半晌,在我迷迷糊糊即将入夢鄉之際,我似隐約感到他又翻轉過身子面向我,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很強烈,我懶得睜眼,任他看,良久之後,他把我蹬掉的薄被輕輕蓋在我肚子上,又翻轉了身子面壁去了。

好小子,你把我好不容易勾引來的瞌睡蟲吓跑了,你倒又開始吱溜吱溜打小鼾流小口水了,叫我如何閉眼到天明!

第二天醒來,我睜開眼發現床頂的紗幔全垂了下來,我被包裹在其間,就似住在一個小小城堡裏,感覺好公主哦,啊,不,現在該說好王子哦。只是,看到身邊空空如也,“佳”人不知去向,我心裏竟有點小失落。

我稍微活動一下胳膊,相較昨天,這擡起放下的動作已不再牽扯得胸口疼。那藥可真管用。昨晚上感覺他似起來好幾次給我換藥,真是個做好事不愛張揚的怪家夥!

我撩起紗幔的一角,外面白花花的陽光一下子闖進來,刺眼得令人發暈。照這光的強度來看,我似又睡過了頭。

在外面收拾的浮雲見我醒來,忙侍候我梳洗。

我問:“我親愛的一品夫人呢?”

“王,哦,今早宮裏來人宣旨,夫人接旨後就進宮了,說中午在宮裏用膳,午後才回來。”

“搞什麽嘛,自己進宮享用宮宴也不帶上我。”

浮雲掩嘴偷笑,解釋道:“王爺,這王爺府的大廚和宮裏的一品大廚是兄弟,他們做的飯菜可是如出一轍,您想吃什麽,我吩咐他去做來就是,不差的。”

我這輩子吃得最好的飯菜就是老媽做的家常菜,他能做出來嗎?

唉,算了,懷念也要有限度,人死不能複生,活着的還是要賴活着,我要化思念為飯量。

“我想吃大餡餃子,要韭菜肉餡的。”

浮雲傻了眼,弱弱地問:“餃子是什麽?沒聽說過。”

“不會吧,你們古代連餃子也沒有?交子?扁食?或者,馄饨,有嗎?雲吞?抄手?貓耳朵?”

我報了一串名,浮雲搖了一串頭。她越說沒有,我越是想吃。待我把做法說一遍,浮雲這才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煮饽饽啊?王爺從來不吃面食。”

我奇了:“你們王爺不吃面食不吃肉,他是人嗎,我看他吃齋吃得都快成仙了。”

“王爺體質和一般人不一樣,油水太重他受不了,平時他最愛吃蘿蔔豆腐和白菜。”

“他是兔子嗎,天天吃不膩!那,我今天除了要吃煮饽饽外,我還要嘗嘗王爺的最愛。”

等我點完菜,我才發覺自己和浮雲聊王爺竟然聊了好久。浮雲也沒覺出什麽不妥,她似乎很自然地把我視為“非王爺”。

待浮雲離開,我撫着胸口在室內慢慢散步。那家夥說我斷了根骨頭,我怎麽沒發現斷在何處?只是胸口又紅又紫,八成是他砸下來時沖擊過猛造成的淤傷。說什麽要躺一個月,我看我再躺三五天就能痊愈了。說那麽重,故意吓我,嘴壞的家夥。

我還以為王爺最愛的菜是豆腐和白菜扔到一塊煮成一鍋湯呢,我看我還真是小瞧了這古代的素食文化。人家那豆腐啊,嚼起來肉感十足,連香味也是肉的香氣。這具男體對豆腐确實很愛的樣子,我竟然沒控制住它,讓它連幹三碗米飯,每盤裏的菜都被吃得底朝天。吃素不知道是不是對治便秘有好處。那他用我的身體吃素的話,我的便秘是不是就能治好了?

浮雲在我的強迫下也陪我吃了碗米飯,我邊吃邊和她聊,當得知這裏竟然有撲克牌時,我那個興奮就甭提了,這下可算是找到打發時間的利器了。想當年,我可是臭牌妙手,和誰當對家,誰就輸,結果後來誰也不跟我玩牌,可偏偏我的牌瘾還挺大,為此郁悶了好久,只得天天和電腦玩“升級”。嘿嘿,這些古人的牌技應該不如我吧,看我在這古代如何扳回一城!

只是,請原諒我,我又錯了,我不該老瞧不起古人,我還不如人家青樓女子。好吧,她們青樓女子是玩裏面的行家,我玩不過我認栽,可我竟然連浮雲也不如。剛才那丫頭還一副謙虛得要死的樣子,給我造成我會穩操勝券的錯覺,沒想到啊,真人不露相。

結果,我的臉被貼滿了“紙胡子”,樂得浮雲和另二個小娘子笑得合不攏嘴。我是輸者認罰,賭徒心理作遂,越輸越想贏,總想着把這臉上的胡子全用口水粘到她們臉上,結果我的如意算盤全部落空,到了後來,我除了兩只眼睛露在外面以外,整張臉連鼻孔裏也粘了胡子。

膽小鬼問浮雲和蘭香:“這都貼滿了,難不成要把眼睛貼上。”

蘭香和浮雲笑得前仰後合,拍着胸口叫:“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沒想到王爺也會變成這鬼樣,哈哈。”

她們笑得正歡,門口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是嗎?王爺的鬼樣可不單單是被你們嘲笑,要不要見識見識王爺的其它鬼樣?”

膽小鬼扔掉手裏的紙條,拉起蘭香拔腿就往外跑,我在後面喊:“明天記得早點過來陪我玩兒哦。”

浮雲很識趣的退了下去,蒲大走到我身邊,一把扯下我臉上長長短短的紙條,憤怒地扔到地上。

我怯怯地問:“我就玩會兒牌,又沒幹壞事,這麽生氣,何至于?”

他“倏”地轉身,指着我罵:“沒出息!丢臉!”

“我還以為我能贏古人呢,誰知道失了算。你牌技如何?要不,下回你幫我贏回來,我給她們貼一臉胡子。”

“你!玩物喪志!”

“我本來就沒什麽大志向,不玩也喪完了,還不如痛痛快快玩一場。”

“你!除了玩,還有什麽用!”

“嘿嘿,我雖百無一用,好歹這身體還能借用嘛。瞧瞧你,臉黑得像包公似的,人家說一白抵三俏,你黑成這樣,簡直是一醜醜兒。”

“莫梨花!”

“是,殿下。好了,別氣了,我不就是幫着你往親民路線上邁了一大步嘛,你要是不樂意,我不邁不就成了。哎,你和你皇帝兄弟是不是有什麽協議?”

看他虎着臉不吭聲,我繼續說道:“我看你兄弟輕松自在似懷柔高手,而你卻老神經緊繃似大棒莽夫,你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唉,治國難啊,哥哥,你受委屈了。”

“莫梨花!”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成嘛!啊,我再說最後一句,我現在能随意走動了,明天我要上街耍!你陪我!”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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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們玩日久生情吧

盡管我是軟硬兼施恩威并重軟磨硬泡死皮賴臉,蒲王爺的心仍如磐石般巋然不為所動,當然我的功力也不至于毫無斬獲。雖然不能明天去逛街,但是他答應我,五天後定陪我逛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外加城郊的十二名景二十四名勝。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簽字畫押,不準抵賴。

為了好好享受五日後的美景盛宴,我就乖乖呆在王爺府養傷。當然,我也沒可能閑着。在我的九個小娘子的伴游下,我将這王爺府的地形也踩了個七七八八。踩完後的感受就只一個字,累!真是的,沒事兒搞這麽大的規模作甚,光是每日打掃維護,再加上養一群等級分明各司其職的傭人,這一天的成本就夠人家平民百姓吃一年了吧?

我這想法自然是沒享受過上等社會生活的平民想法。這些出身青樓的小娘子在王爺府呆久了,心都高了,聽我發出這種感嘆,直贊我這假王爺是賢德英明。她們眼高帶來的一個副作用就是,平常的小家小戶的男人完全不被她們放在眼裏。在我的旁敲側擊中得知,她們都是由當朝皇帝頂着王爺的名諱買回來送給王爺的,無奈王爺對她們這樣的花花草草不感興趣,而皇帝又暗地裏下令她們不準離開,于是乎盡管王爺給她們銀子幫她們安排好今後生活想遣散她們,但天子腳下誰敢抗旨不遵,她們自然是聽皇帝的命令,王爺一怒之下就禁了她們的足。現在我頂着王爺的身份和她們尋歡作樂,她們變得越來越不怕“王爺”,只是對那位一品夫人頗為忌憚。

在我和小娘子們打得火熱之時,我的“一品夫人”卻窩在書房當“女強人”。皇帝都放他假了,他竟然還這麽工作狂,真不會享受生活。

白天見不到他,晚上他倒是乖乖回來和我同床。像他這麽寡言的人,想要激起他說話的欲望,我能使的手段就是讓他生氣。只要他惱了怒了要發作了,我們才能成功實現雙邊對話,否則我就只能“對牛彈琴”。當然,生氣也有疲勞的時候,相處越久,我花在令他生氣上的時間就越多。不知道是我的本事變弱了,還是他的抗怒能力加強了,總之今晚我都說了好幾簍子的話來調戲他了,他竟然仍不言不怒,背對着我負隅抵抗。

晚上吃飯時就見他臉色不太好,難不成病了?

我坐起來,扳扳他,他倔強地打掉我的手,我只得擡起身子湊近他,不看還好,這一看不得了,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其狀頗為痛苦。

我急了,忙拍他:“喂,你別吓我,你到底怎麽了,要不要宣太醫?”

他有氣無力地悶聲道:“閉嘴!別煩我。”

“看你連怒吼的氣勢都弱了不少,我豈能坐視不管。我去宣太醫,你忍着。”

我剛想起身,他惱怒地一把将我拽住,叫:“我說了,別煩我!”

“我不煩你,我去煩太醫!”

“站住!”

“喂,病了就要看醫生,從小沒人教你嗎!這麽大的人了,還怕吃藥打針?”

他頗有些鬧別扭的樣子轉過身叫:“我沒病。”

沒病幹嘛在大熱天還滿頭大汗?看他那樣兒,就算是真病了,也不會告訴我病因。不過,他這一出汗,這寝室裏倒真如我所料般香氣襲人。如果蜜蜂蝴蝶晚間作業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到這裏來集會。我伸手拭掉他額頭的汗,放到鼻子下嗅嗅,哎,真好聞。這麽多汗珠子蒸發掉太可惜了,不如收起來當香水用。這樣想着,我爬下床,找了個細頸小瓷瓶,又上床挨着他,把小瓶舉在他脖頸處接汗。

他猛地睜開眼,瞪着我問:“你幹什麽?!”

我朝小瓶努努嘴:“很明顯啊,我在接你的香汗。”

他咬牙道:“莫梨花!你沒見我現在不舒服嗎?”

“不舒服?是嗎?剛才還說沒病,又不看醫生,我還以為你很舒服呢!”

他深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似在壓抑胸中怒氣,複睜開後,眯着眼說:“莫梨花,我數到三,你把它拿開。”

我連忙移開小瓶,讨好地笑:“不要這樣嘛!你這汗流了也白流,不如便宜我,我不碰着你不就行了嗎,你不舒服,你繼續睡,我遠距離接汗,這總可以吧?”

“莫梨花!”

“好了,王哎,你不要搞得像更年期婦女一樣好不好,又不是月經不調,怎麽動不動就發脾氣,要學會控制,控制,control,知道不?!”

他似小媳婦一樣抓起薄被往頭上一蒙,叫:“滾!別煩我!”

小氣鬼,連點汗都不舍得貢獻,虧得我這有潔癖的人還想拿你的臭汗當香水使呢!

我憤憤地把小瓷瓶放在床頭櫃上,再憤憤地躺下,心裏暗自發誓,哼,你這樣對我,以後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主動理你這臭脾氣的王爺了!

只是,我這人有個怪毛病,那就是絕不帶着怒氣入睡,雖然說這世上沒有隔夜仇,這怒氣一隔夜到了第二天就會消彌于無形,可是它會嚴重影響睡眠質量,輕則一時失眠,重則一夜噩夢。

我盯着他可疑的後背不停尋思我今兒到底做了啥十惡不赦的壞事竟然讓他氣得病倒,思來想去沒有結果。

電光石火間,我想到了一個原因。為了确認,我偷偷擡起身子觀察了一下他,然後确定我的猜測是正确的。

于是,我問:“哎,蒲大,你是不是屁股流血了?是不是腰很酸肚子很脹,手腳冰涼,坐卧難安?告訴你吧,女人如果不愛說話,就容易痛經,所以以後你要配合我多說話,要不痛起來會要你的命!”

他終于開口了,斥道:“胡扯!這身體是你的,你話這麽多,為何還這般痛!”

哎喲,果然是大姨媽來了!笑死我!一個大男人的靈魂要飽受痛經之苦,哈哈,誰能有這樣的奇遇!

我好笑地碰碰他問:“喂,蒲大,你屁股流血了,你怎麽處理的?你屁股下面墊東西沒有?”

他不自在地扭扭身子答:“我又不是白癡,自然知道如何處理!你滾,讓我安靜呆會。”

好吧,看在你“大姨爹”來了的份上,我就不煩你了,我侍候侍候你。嘿嘿,要不,我趁着他還是女兒身,把他肚子搞大,讓他替我生個娃兒?哈哈,這主意不錯。

我想得美滋滋,屁颠屁颠爬下床,喚來浮雲,熬了點紅糖水,又找了個暖爐,讓浮雲去多備點月經帶之類的東西,然後哄他喝下,把暖爐放他肚上焐着。

見他這麽乖,我忍不住摟着他誘哄道:“哎,親愛的,如果你冷,就到我懷裏來取暖咯,比那暖爐舒服多了。”

他似将要面臨非禮的良家婦女般奮力掙紮,差點把暖爐掀翻,我忙松開胳膊,安撫性地拍拍他說:“親愛的,反應不要這麽大嘛,我們不玩一見鐘情,我們玩日久生情吧。嘿嘿,怎麽樣,親愛的一品夫人,要不要考慮為我王爺下個崽啊?”

“滾!”

“考慮一下嘛!我到古代游一圈,你這東道主總得給我準備一份紀念品吧?唉,我對男人沒興趣,但是對小孩兒卻非常有興趣,要不,你給我生一個,然後我離開這裏的時候可以帶一個古娃兒回去,嘿嘿,你說,這娃兒要是被我帶回去了,他到底該是我祖宗呢還是我孩子呢?”

“滾!”

“喂,蒲大,你有點創意好不!對我來說,不滾尚有一線生機,滾了将萬劫不複,所以,我不滾不滾就不滾!”

看他煩不勝煩得抱住頭,我當下決定不折磨他的耳朵,小人我改動嘴為動手。我學無尾熊的樣子摟着他,把頭壓在他的肩肢窩,深深吸口氣,哇,真好聞!

見他又要掙紮,我學他樣子威脅道:“要麽讓我摟一會兒,要麽讓你一晚上不得安穩,二選一!”

嗯,“佳人”在懷,心中如一馬平川般暢快。枕着他的香味,我的眼皮開始打架,我舒服得嘆了口氣,沉沉睡去。

女人會被“大姨媽”折磨得難受,沒想到男人的靈魂也會被“大姨爹”折磨得疲軟。

接連數日,蒲王爺由于失血過多一直處于虛弱狀态,倒是我越來越顯得生龍活虎精力旺盛。為了不引起他的憤怒,我只好陪他耗在屋裏消磨時光。因為,我對他說:“女人在這特殊的幾天,能躺着堅決不能坐着,能坐着堅決不能站着,否則的話,輕則血崩,重則不育。”他自然是半信半疑,可看我言之鑿鑿,姑且全信之。

我看看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我的肉體,這具女體難不成因為穿越了時空而水土不服繼爾月經不調?可是,據蒲大說,屁股就只流了五天血,昨天就幹淨了,可他為何仍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誰知道男魂與女體會不會排斥呢!我這女魂對男體倒是沒啥異常反應,但人和人是不同的嘛,何況是他這香香男人。

嘿嘿,香香男人的血也是香的咯,即使是從屁股裏流出來的廢血。當然,這是我偷偷摸摸嗅了後的結果,要是被那家夥知道我有這變态行為,八成又要蹦起來沖我咬牙切齒。好幾天沒見他惡狠狠地沖我嚷嚷,我還真有點不适應。

反正閑着也閑着,我就給他講我所在的世界的故事,講的最多的就是關于穿越時空的好來塢電影情節。

這會兒,我剛講完科學家對時間黑洞的看法,我碰碰他問:“碧落是不是知道那黑洞在哪兒?我是不是就是從那黑洞裏鑽出來的?她和蓮妮子是怎麽把我操作到這裏來的?你知道不?”

看他不吱聲,我又開始自我感慨:“唉,這真像一場夢。哎,你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嗯,等我夢醒了,夢境就會不記得了吧?這一刻感覺這麽現實,下一刻就會忘得一幹二淨,人的大腦可真奇特。哎,蒲大,你是真的存在呢,還是只是我的幻想?”

“白癡!”

雖然被罵,但好歹他今天終于開口說話了。

我又嘆了口氣道:“唉,我還是感覺像是一場夢,太不真實了。”

他不耐煩地叫:“對你說了這不是夢,最後一遍!”

“哎,你不要這麽兇好不好,說不定我一會兒就突然烏拉一下消失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聽他冷哼一聲,我頓時興致全無,情緒一落萬丈。薄情寡義的家夥!相處近半個月,沒有愛情,也該有點同志般的友情吧,竟然這種态度,未免太冷感了,讓我的小心靈瓦涼瓦涼的。

我越想越心酸,閉上嘴巴趴在桌上畫圈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床上的蒲王爺猛然轉過身,那轉身的速度又猛又快,差點吓我一跳。在我幾乎要跳起來的時候,他懊惱地看着我,叫:“你又耍我!”

“我哪有!”

“哼!”

莫名其妙!

嗯,等等,剛才他該不會是以為我烏拉烏拉消失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忙起身靠近他,打量他不自在地躲閃眼神,我忍不住笑起來。

他虎着臉問:“你笑什麽!”

“當然是笑你了!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小孩子脾氣!舍不得我離開就明說嘛,老說反話,小心狼來了!”

他別扭地轉過身子,輕哼一聲道:“胡扯!”

“是,我胡扯,我扯蛋,那,我走了。”

說着,我擡起腳就走。我故意慢慢擡起腳,再慢慢放下,好半天才走到門口,結果那家夥完全沒有預料中那樣出口相攔。

待我走出寝室,邁進外廳,那家夥仍三緘其口。算了,我也不自作多情了,還是出去走走吧。

我拖着沉重的腳步沮喪地踢着小石子,心裏不斷咒罵那個鐵石心腸的臭家夥,哼,等我回去後,我一點也不會想念你。

拐個彎,穿過回廊,就能走到前廳了,要不,今兒去問問碧落的回魂丸還要多久才能制好?唉,我不得不承認,我莫梨花似乎開始犯賤,似乎逐漸向喜歡那個臭家夥的邪道上走了。在還能自我掌控方向的現在,我還是哪兒來回哪兒去,免得在這古代徹底失了靈魂。

我胡思亂想地走,忽然一陣疾風吹來,我的衣袖被抓住了,後側方響起“我”的聲音:“你到哪兒去!”

聽到這把聲音,我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在我把希望的火苗即将撲滅的時候,那家夥就刮起了風又把火苗吹大了,讨厭!

我沒好氣地道:“要你管!”

“不準回去!”

聽他說出這四個字,我啞然失笑:“不準?你直接說不舍得我走不就行了嘛!你說不舍得,我就不走。”

他松開我的衣袖,轉身往回走,邊走邊咕哝:“不舍得你回去。”

我故意逗他:“什麽?沒聽清。”

他立刻轉身,站定,眯着眼咬着牙叫:“莫梨花,別得寸進尺!”

“我就是要得寸進尺,怎樣,怎樣!再說一遍會死啊!”

他瞪着我,最後擠出一句話:“我看,你還是走了的好!”

哼,別以為我不敢走!別以為我沒換回身體,我就非得賴在你這裏!我這就去找碧落,讓她把咱倆換回去!哼,到時候我真走了,八頭牛都休想拉住我!

我恨恨地快步走,到達另一個拐彎時,我忍不住悄眼回頭望,期待他會像剛才那樣追過來抓住我的衣袖,可是這次我失算了,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整個身影透出一股倔強和不屈服。

我剛進宮門,就見皇帝的一品侍衛張強往外走,他見了我,忙行禮:“張強見過王爺!皇上正在禦書房等您。”

難不成皇上能掐會算,他怎麽知道我進了宮?

我揣着疑惑進了禦書房,看到碧落和皇上正嘀嘀咕咕說什麽,見了我,碧落一臉欣喜地迎上來,笑:“阿梨,你來得可真巧,昨天晚上我剛煉好回魂丸,沒想到你今兒一早就尋來了,真是心有靈犀啊!”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說不出是喜還是憂,既想早點離開,又覺離開太早,矛盾滋味難以形容。

碧落見我不語,用胳膊肘頂頂我問:“怎麽?不想回去?別回去了,留下來陪我豈不更好?”

我甩甩腦中的雜念,問:“回魂丸呢,什麽樣的?”

皇上從書桌上拿起一錦盒,遞給我道:“喏,一共二顆,紅男綠女。”

我接過盒,打開,裏面果然是二粒丸,一粒紅色,一粒綠色,只是誰男誰女?

我苦惱地問:“我現在可是不男不女,這丸子要是吃錯了,會有什麽後遺症?”

碧落把盒蓋蓋上,說:“阿梨,我要提醒你的是,這回魂的過程一開始會很痛很痛,你一定要忍,忍得雲開才能現日月。因為這丸是強行将靈魂與肉體剝離開,可能在剝離過程中會讓你的身體少點什麽,但無傷大雅,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在你們回魂後再對你的身體施展修補術,保證讓你和來時一模一樣。”

“那到底怎麽吃?我是吃綠丸還是吃紅丸?”

“将一半綠和一半紅含在嘴中充分咀嚼後下咽,約半個時辰後産生功效,回魂過程根據各人體質不同會有長有短,短則數秒,長則數小時不等。”

回到王爺府,我就去了沐浴室。唉,最後一天擁有這具男體,我還真舍不得。神啊,請再多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好好摸摸看看這具美妙男體。人和人的關系,可以如此親密,又可以如此遠離。就如同我這樣看着摸着他的身體,卻又老是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我在大池裏游來游去,又在小池裏泡了半個時辰,終于依依不舍地穿戴整齊,随後吩咐浮雲流水去備美酒佳肴,為今晚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回魂之旅拉開序幕。

自我把那錦盒掏出來放桌上始,蒲王爺就一臉沉思地看着盒子不語,良久之後,他問:“你想好了?你确定你要靠吃丸回魂?”

我飲下一杯酒壯膽,放下杯子道:“我做好準備了!雖然我知道會很痛,但我不怕。來吧,一人一半,吃。”

說着,我咬掉一半綠丸,再咬掉一半紅丸,咂巴着嘴嚼起來,直到嚼得嘴裏稀爛,我才咽下肚,然後躺到床上。

蒲王爺仍坐在桌邊不動,我催促道:“你快嚼哇,嚼完了我們就各歸其位各過各的日子,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他不理我,把錦盒收起來,說:“不必了。你一人吃就夠了。”

“那怎麽行!碧落說要兩人一塊吃。”

“相信我!”

“鬼才相信你!你要是害我白痛一回卻沒變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我保證!”

看他斬釘截鐵的樣兒,諒他也不敢在這種大事上騙我。

“那你還愣着幹嘛,還不上來躺着。要是我一會兒靈魂出竅了,你不就近躺我旁邊,難不成還要讓我的魂追着我的身體跑!快!”

看他乖乖躺在我身側,我閉上眼。說實話,我心裏有點小緊張,不知道會不會靈魂懸浮在肉體之上,會不會親眼目睹靈肉分離的場面,哇,好期待。

也許是太緊張了,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強有力,“撲通撲通”的聲音有節奏地震動着胸腔傳到耳膜,血液似乎在血管裏急速奔流,也許是血液循環太快,我感覺全身開始發熱發燙,只是還沒有碧落所說的那種很痛很痛的感覺。

我腦袋很清醒地問香香男:“蒲大,有半個時辰了嗎?”

“早着呢。”

又過了一會兒,我再問:“蒲大,還要多久?”

“快了。”

時間老人拖着老弱病殘的腿慢慢悠悠往前走,我開始數數,越數腦子越糊塗,越數嗓子眼越渴,越數越想脫衣服,越數腦子裏出現越來越多男女交合的畫面,待我意識到哪兒不對勁時,我的大腦已無法控制我的手腳。

旁邊那位身上散發的味道就似催情劑,聞得我心猿意馬,直教我想要和那香味揉合在一起,合二為一。

等到我終于等來傳說中的“很痛很痛”,我立刻清醒過來。那是一種被貫穿的直上雲霄的痛,痛得我忍不住尖叫,尖叫出聲,我猛得眼開眼睛,然後看到一張近在眉眼間的男人臉,男人正閉着眼,滿頭是汗,眼角眉梢都挂着滿足,還有意識不清的迷糊。這個男人,對我的尖叫充耳不聞,對我的尖叫視而不見,他就似上了發條一般,在我的體內縱橫馳騁,而我在他全身心的投入中似乎也減輕了疼痛,伴随他的律動進入另一個回魂後的世界。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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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5-30 00:09: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回魂

自大腦變得一片澄明後,我就不斷做心理重建。莫梨花我雖然一直以來言詞間盡顯豪放,可實際上,我也不過是個未經男女性事的菜鳥,何況是在一種半夢半醒之間發生這種“閃失”(閃電失身),我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只是,這消化的過程中,腦子裏想的全是他那張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糊塗的臉。唉,婦人之仁,其實在我感到“很痛很痛”的時候可以喊“停”的,但是他那個表情讓我心軟,就由着他去了。

想想這整個事件,我越發覺得這是碧落搞的陰謀。并且,似乎他也變成了合謀者,要不他怎麽不吃那丸子呢,太明顯了,只有我這笨蛋才會上當。

罷了,事情既已發生,就當是和一古代帥哥發生了一夜情,醒了穿上衣服立馬閃人好了。

可是,那個向來天蒙蒙亮就起身的人,這會兒都什麽時辰了還躺着不動。也對,把姑娘我搞得渾身酸痛,他小子必定體力消耗不少,這會兒不多睡多補充體力,除非他是鐵人。

唉,怎麽面對他嘛!

是轉過身,拍拍他的肩膀贊一聲:“哎,小子,你技術不賴嘛,跟誰學的。”

還是,挂着兩行清淚揪着他的手泣道:“這位公子,這是人家第一次,你要對人家負責。”

再或者,很酷地用腳丫子踩在他的命根子上叫:“死流氓,竟然敢非禮你姑奶奶!納命來!”

傷腦筋啊傷腦筋,想來想去,似乎唯有贊他一聲比較符合我向來的風格。只是,贊了他,豈不明擺着告訴他我其實挺享受的?那他要是再來一次,怎麽辦?哎呀,再來就再來嘛,我接着享受。

我悄悄擡起胳膊聞了聞,嗯,他的那種香味還沒散盡呢,真好聞。這香味是不是催情香?一聞就心猿意馬,又讓我滿腦子充滿兩人交纏時的畫面。

好吧,我承認,我是色女,怎樣怎樣,有種就把我弄回現代去,哼!總之這次古代游,我是注定賺不到啥了。先是失了魂,好不容易把魂找回來了,又失了身。唉,除非,懷了孕,有了娃,算不算賺一個?

說到懷孕,我驚了。這裏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啥毓婷類事後補救的東東。那家夥折騰我一宵,雖然說大姨媽前後十天是所謂的安全期,誰知道他的小蝌蚪是不是比較壯。不行,要以防萬一。

我“騰”一下坐起來,“哎喲”就叫出了聲。他姥姥的,這老蠻腰跟要斷了似的。

待我撫着腰揉了揉,一轉身,看到他正睜着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瞅我,瞅得我面紅心熱,不禁有點着惱,斥道:“看什麽看,沒看過老娘光着身子!”

他還是不說話,長臂一伸,把我又拉倒跌到他懷裏摟着,我急了,叫:“松開!快給我弄藥來。”

他開口了,聲音略帶沙啞,問:“藥,什麽藥?”

“廢話!避孕藥啊!”

“沒有!”

“怎麽會沒有,以前看古裝片裏都有的,好像叫花紅湯的。你不弄,我找蘭香,她肯定知道。”

“你敢!”

“喂,蒲大,你要搞清楚,我的身體我做主,別以為讓你打了一炮,你就是我大爺!”

“莫梨花!”

哼,本姑娘不和你廢話,我自己去找去。我奮力推開他的胳膊,坐起來,準備穿衣。

我撈起一件,是破的,再撈起一件,還是破的,我怒極了,踢他一腳,罵:“死變态,你是用強的嗎,把我衣服都撕成這樣了!”

他躺着一動不動,掀着嘴皮子答:“死變态是你!你自己亂吃藥,欲火焚身受不了,自己把自己衣服給撕爛的,別想栽贓到本王頭上!”

“騙人!我怎麽不曉得!”

他把雙臂枕在頭下,斜眼看我,提醒道:“你不曉得?你吃了銷魂丸,如果能記得那才叫見鬼!”

“你明知道是銷魂丸,還讓我吃?!”

他一點不以為忤,自在地答:“是本王逼你吃的?本王可是親口問你是否當真要吃,你自願吃的。”

“那你怎麽不告訴我它們不是回魂丸!”

“你沒問,本王何必多嘴!”

“臭男人,你還有理了,看我不閹了你!”

我張牙舞爪地撲過去,他不躲不閃,任我拳腳相加。他不還手不還嘴了,我打兩下就消了氣。我氣喘籲籲住了手,他一躍而起,攔腰抱起我,撩開床幔,下了床。

從床幔鑽出來,耀眼的陽光刺得我頭暈,連忙把臉往他懷裏一埋,待臉頰接觸到他的皮膚,我才想起兩個人都光着身子。我忙掙着要下地,叫:“大白天的,你抱我到哪兒去,你放我下來。”

他不理不睬,兀自摟緊了我,我見反抗無效,只好重新把臉再埋回去,只求浮雲流水她們不要這個時候出現。

只聽到一聲輕微的響動,他走了沒幾步,我就被溫水包裹了起來。

進入水中,他放開我,說:“不想淹死的話就睜開眼!”

別扭的男人,不會好好說話嗎?!老這樣惡聲惡氣,人家把身子都給你了,你就不曉得溫柔點!我心裏突地湧出一股悲涼,站定,往外劃了二步,靠着池沿,背對着他,為自己失去的某些東西哀悼。是,雖然不斷對自己說,不過是層膜而已,無所謂,無所謂,可在心靈深處,還是有所謂。如果兩情相悅心心相印,或許會如飛蛾撲火般只求奉獻不求回報,可我和他的關系只是那麽淺淺薄薄的一層,不到半個月就被他吃幹抹淨,怎麽想怎麽覺得有點無法接受,所以最終我還是把自己設定為“受害者”。

我默默地撩着水洗着身子,在擡起手臂的時候,我才發現臂上多了個玉镯,顏色是很清透的綠,上面镂刻了一枚葉子和一朵花。這镯子和我的手腕吻合得非常好,我使了半天勁都沒取下來,我正往外拔得起勁,這時身後響起水聲,他靠近道:“別費勁了,戴上就取不下來了。”

我把腕子往後晃晃道:“人家一夜春宵值千金,你給我一破玉镯子就把我打發了。唉,不過,有總比沒有強。謝了。”

他抓過我的手,往後一扯,又把我扯到與他肌膚相貼,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氣,還有腕上的疼痛。

有沒有搞錯,我這受害者還沒發脾氣,你倒先撅尾巴撒潑了,王爺有什麽了不起!

看他那樣兒,我就火大,忍不住諷刺道:“怎麽?對本姑娘的玉體意猶未盡?要不,再來一炮,這回能不能給點值錢的物件?本姑娘要賣就賣個天價,我可不是賤貨!”

“莫梨花!”

他的手一用力,我痛得差點叫起來,可是人要有骨氣,這關鍵時刻要是輸了陣勢,以後我還怎麽在氣勢上壓倒他。我忍!你捏,我反捏!

我再怎麽使勁回捏,他眉頭也不皺一下,而我的手似乎更痛了,痛得我忍無可忍,終于抱起他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他立馬松了捏我的手,我繼續咬,嗚,肉感不錯。

只是,我咬得牙幫子都酸了,也沒見他給個反應,我無趣地把他胳膊一扔,擡頭就罵:“你不是人啊,你不知道痛啊!”

他看也不看那條被我咬了一排并帶着血跡的牙印,俯下頭來就吻住了我。

在那一瞬間,我心裏似有根弦被猛地撥了一下,生生地疼。我被這種猝不及防的悸動給震得心慌意亂,想要離開他的碰觸,向後仰着要擺脫他的唇舌追擊,無奈我忘了這水中形勢不利于穩定站姿,在我不斷後退他不斷追擊的情況下,我潰敗,在即将跌入水中時被他撈起,以更親密的姿勢和他相貼,而他的吻也更深入更火辣。我莫梨花的意志力很薄弱,沒一會兒功夫就腦子糊塗了,任他在唇上輾轉吮吸,直到嘴上猛的一痛,我忙睜開眼,奮力一推,可惜不但沒推開他,反而兩個人齊齊跌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

待我喝了幾口水被他撈起來,看到他嘴角竟然出現罕見的淺淺笑意,再加上滴噠着水的頭發,“性感”二字就蹦進了我的腦詞庫。

猶記得我當初頂着他的皮囊站在鏡前笑的樣子,那個笑可真比哭還難看,可這會兒看他的淺笑,竟然覺得如此迷人。難不成,靈魂影響肉體,沒男人氣質就笑不出男人的魅力?

他伸手把垂到我眼前的幾绺頭發捋到耳後,指尖劃過我的臉頰,我感覺腦門上的血“騰”一下就湧了上來,立刻燒紅了耳根。

我不自在地轉過身子,準備游開他的身邊,這個男人太危險了,我要是不逃,早晚會早一步掉進他的情眼裏。

他看穿我的意圖,手臂一攬,我就只能原地打撲通,他的聲音似乎也充滿了魅惑,只感覺他的指尖從我的脖頸一直劃到尾椎,酥酥麻麻的,呼在我耳邊的口氣也帶着他慣有的香味,他說:“昨晚運動過度,今天就不要戲水了,本王給你搓泥。”

什麽“搓泥”,該叫“揩油”才對!那雙手似着了火般,在我的後背上燃燒,泥沒搓下三兩斤,口水倒是讓我醞釀了一肚子。悶騷男發起騷來潛力驚人嘛!有培養前途!

換回自己的身體,再看他的身體,再也沒有姐妹感覺了,我是我,他是他,一清二楚泾渭分明。原本被我熟悉的男體,換了個靈魂,又變得陌生起來。以前只能從鏡中看到“他”的臉和身體,這會兒卻與這有溫度的男體肌膚相親,這種轉變讓我一時無法适應。再想這段時間由女變男又由男變回女,不過十幾天,卻有種前世今生般的時空錯亂感。真像一場夢,一場不願醒來的春夢。

什麽叫報應哪,我算是體會到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強勢這麽難以應付的男人!不過是穿衣戴帽的小事,竟然足足折騰了我一個時辰。

泡完澡出來,填飽肚子,我就被浮雲和流水按坐着梳妝打扮,他老神在在地坐一邊當監工,就似我以前對待穿着我人皮的他一樣。我當時讓“我”打扮,是因為可以困住他。他倒是有樣學樣學得快,困我的功夫登峰造極。浮雲用巧手好不容易挽好了我指示她的抓頭髻,他一句“不适合你”,我就又變回了披頭散發。流水給我畫好了桃花妝,他一句“太豔”,我的臉又得重新洗。女為悅己者容,但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為了他的愛好而容,累壞人!

終于,在我即将崩潰的時候,妝扮結束,我被他牽着走到大廳,廳裏站着一堆人,似等了頗長時間,見了我們個個兒臉上堆滿了笑容,看我就像看一塊肥肉似的,那探究的眼神讓我渾不自在。

阿骨打牽着我坐在主位,沖衆人揮揮手,道:“有什麽好東西都獻出來吧。”

一個胖子谄媚地笑:“王爺,我可是把我家祖傳了好幾代都不舍得賣的首飾都帶過來了,您可要多挑挑,包你有相中的。”

我對首飾可不感興趣,再一聽是好幾代的,忍不住哼道:“死人戴過的東西都敢往王爺面前獻,活得不耐煩了!有沒有新鮮貨!”

胖子忙沖身後的小厮招招手,獻寶似地打開一個木箱攤在桌上,自賣自誇道:“不是我鬼手吹牛,我打出來的飾品可是獨一無二的,夫人先看過再說。”

我掃一眼,一箱子的珠光寶氣,什麽珍珠,什麽黃金,什麽瑪瑙,什麽祖母綠,林林總總,看得人目眩神迷眼花缭亂。

我半天不做聲,阿骨打捏捏我的手問:“花花兒,難道沒一樣喜歡的?”

“沒有一見鐘情的。”

阿骨打沖胖子揮揮手:“先撤下去吧。”

胖子不甘心地叫:“這世上竟然還有看不中我鬼手做的飾品的?夫人,您要是這些都不滿意,說個樣子,我給你定做。”

我不感興趣地打個呵欠,學着阿骨打的樣子揮揮手道:“先撤了吧,以後再傳喚你。”

哎喲,這樣子不知道像不像慈禧,有權真好!

其它人見我這麽難侍候,先前看肥肉的眼神就變了樣。我懶洋洋地發話:“還有什麽寶要耍的,不妨一塊都獻了來。”

一位妝容精致的少婦走出來,道:“我們天繡坊帶來了幾塊獨家織造的絲綢,不知可入得了夫人的法眼。”

我看向她身後被展開的一匹匹絲綢,不感興趣。平時我最愛的就是棉布,雖然穿上易皺沒型沒款,但是舒服。這絲綢可是個嬌貴玩意兒,不适合我這粗人。

我問:“有什麽有特色的棉布土布沒有?有的話,哪天拿點布樣給我瞅瞅。沒有的話,就先撤了吧。”

少婦一臉失望地打算退下,阿骨打開口了:“第二匹、第四匹和第七匹的花色不錯,先給夫人量量尺寸,用這向匹布做幾件時下流行的服飾。”

少婦一聽,連聲應下,贊:“王爺可真是好眼力!”

我“嘁”道:“是嗎?你是說我這夫人眼光差了?”

少婦忙半蹲着身子叫:“民女惶恐!”

恐你個女人頭!看你盯着王爺笑得那般暧昧,我可沒見出一點惶恐樣兒!

阿骨打捏捏我的手,側過頭俯在我耳邊道:“花花兒,不要玩得太過火,注意形象!”

我小聲答:“好不容易可以玩玩權術,你就讓我過把瘾。”

我“咳”一聲,看少婦猛低下頭,我滿意地斥道:“我有這麽可怕嗎,竟然讓這京城第一繡女惶恐不安,這要是傳了出去,我這一品夫人的名聲豈不被毀了?”

少婦頭垂得更低了,小聲答:“民女不敢。”

“哪天敢了再來吧,撤了先。”

這兩個交道打下來,剩下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了,都低着頭,盯着腳尖,生怕看錯了地方被我逮個正着。

無趣!

把各家各戶的寶貝都看了一圈後,我無聊地直打呵欠。雖然我在現代時不富,可也見過不少做工精致的好東西,這些古代的奇珍異寶在我眼裏不過是一般玩意兒,引不起想要擁有的欲望。

阿骨打見我什麽也沒挑中,不禁好奇地問:“你到底喜歡什麽?”

聽他這樣問,多麽像古代為了博美人一笑而不惜傾國的昏君哪!而我,可能就是那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哈哈。

我瞟一圈那豎着耳朵聽的人們,挨個點着他們說:“我喜歡他們的眼珠,可以串成項鏈,黑白分明會很經典很漂亮。我還喜歡他們的小手指,剃掉肉,把骨頭鑽個孔串起來可以當腳鏈。我更喜歡他們的肉,可以做成叉燒包。”

說完,我“吃吃”地笑,而那些人卻都慘白了臉,看到他們害怕的樣子,我更是放肆地狂笑起來。

阿骨打揮揮手趕人:“今兒都撤了吧,不想被妖怪吃掉就跑快點。”

那些人轉瞬間沒了人影,我興奮地站起來,大搖大擺地踱起方步,沖着他叫:“喂,阿骨打,有權有勢可真好咯,我剛才像不像暴發戶。”

“花花兒,你把他們都吓跑了。”

“活該!誰讓他們要那樣看我!我讨厭對我有目的的人!”

“花花兒——”

我忙站住,喊“停”:“阿骨打,不準叫我花花兒!”

不過咬了他一口,我就有了個狗狗的名字。理論扭轉不了事實,我只好叫他“阿骨打”。被他搓泥搓得一時高興,我就哼了首阿牛的歌:“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頭,輕輕把你含在口中到天長地久。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頭,就算掉進臭水溝我也找回咬着走。”有幸聽我一展歌喉的某骨頭一下子就被我迷住了,看我的眼神分外溫柔起來,也不糾正我一口口叫他“阿骨打”,只是弱弱地問:“為何要加個‘打’字?”我回手拍了下他的光腚道:“不聽話就打!”就這樣,偉大的莫梨花變成了花花兒狗,鴨霸王爺則變成了阿骨打。

說來奇怪,不過是稱呼變了一下而已,卻連帶地改變了我和他的距離。不過是給他取了個類似“狗剩兒”的昵稱,他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不禁懷疑男人當真是“先性後愛”的。他,不會是愛上我了吧。雖然我很可愛,可也不至于這麽快吧。

他長腿一伸,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我,輕輕一勾我的腰,夾着我就走。雖然我骨骼輕奇,可像這樣動不動就被抱起夾起,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到這裏後天天吃素吃得瘦成了九十斤。雖然我很懶,有別人的11號交通工具可以代步我就不願動用我的11號,可是這樣被夾着一點也不舒服,我擰着他屁股叫:“阿骨打,放我下來,夾得我肉疼。”

他抖抖我問:“你有肉嗎?天天吃肉卻不見長肉,浪費!”

我再擰一下他屁股:“夾得我骨頭疼。”

“本王不嫌你硌得我骨頭疼。”

“快放我下來!”

“不放!”

“阿骨打!再不放,我就要開打了!”

他自顧自向前走,我就不客氣地蹂躏他的屁股,又掐又擰又拍又捶。

突然,他猛地一停步,我以為他要放下我,卻聽得蘭香調侃的聲音響起:“王爺,蘭香尋了你半天,原來你在這兒軟玉溫香抱滿懷呢。”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約了蘭香要看她們九位娘子跳集體鋼管舞,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

不等我開口,阿骨打冷冷地“哼”一聲道:“找本王作甚?”

“王爺,怎麽了?我們氣死人不償命的夫人又惹你生氣了?走,蘭香帶你開心去。”

蘭香來拉他,他甩開她吼:“滾!”

看蘭香愣在當場紅了眼圈,我心中不忍,想掙紮下地,無奈他的胳膊一點沒放松,我只得出言安慰:“蘭香,你先回去吧,呆會兒我去找你。”

蘭香把小嘴一撇,“哼”一聲道:“不必。”

唉,好不容易建立的友誼,瞬間瓦解。

他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夾着我前行,我擰擰他:“喂,阿骨打,對女人要溫柔點,懂不懂!不要傷女兒家的琉璃心!”

他又打鼻孔裏哼一聲:“她自找的!”

“喂,阿骨打,你會不會也對我吼讓我滾?如果有那一天,你能不能不要吼得像個兇神惡煞,看得聽得令人膽寒。”

是,見識到他對女人的無情,我不禁想像自己被棄如敝席掃地出門的悲慘樣子。唉,人家的今日難保不會是我的明日。人生得意須盡歡,趁着現在還受寵,不如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好歹也曾煙花絢爛過。哎,我的小妾心思越來越明顯了。

他不言語,繼續前行,經過水月庵時,我又掐他一把,問:“阿骨打,你大老婆真出家了?是不是你太冷血,她覺得跟着你不如跟着佛,所以棄你而去?你和你大老婆上過床沒有?我是不是你第一個女人?哎,昨天晚上,你到底是清醒的還是迷糊的?我們倆是什麽時候交換的?哎,你要是以前沒碰過女人,你怎麽知道怎麽嘿咻?連皇帝都去過青樓,你也去過吧?你哪天帶我也去見識見識?你們男人在一起會不會交流什麽房中術?哎,像你們這樣的皇家身份,你和皇帝見面時聊什麽?聊不聊馬車?女人?八卦?聽說你還是京城四大美男之一,誰評的?另外三大美男是誰?是你們圈子的人嗎?哪天介紹我認識認識?聽說有個叫風晴的将軍,他很懂憐香惜玉呢,你該向他多多學習。又是将軍,又帥,又溫柔,又邪氣,又有趣,哎,他比你受女人歡迎吧?他結婚沒有?”

終于,他放下我,臭着臉惡狠狠地說:“休想!”

真開心!我踮着腳捏捏他臉蛋,再拍拍,笑成一朵花:“我們的阿骨打吃起醋來真可愛。不過呢,做一個好男人是要付出努力的,你要是不服,就向我讨教,我保證努力把你調教成人見人愛的好男人,到時候有人來搶,你可別跟人家跑了。”

他扭轉頭,背着我,望向天邊的夕陽。被玫瑰紅的晚霞妝染的天空成了烘托他的背景,我在他後背上讀出了濃濃的寂寞和孤獨,情不自禁上前,摟着他的腰,用臉貼着他後背,然後聽到他說:“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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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5-30 00:10:0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王爺的娘

其實,阿骨打這個男人還是蠻好的,雖然有時候脾氣臭一點,尚可忍受。他不多言,但沒關系,用得着動口的地方就由我出馬好了。在我以為,像他這樣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只有被人照顧的份兒,沒想到他那麽細心,照顧起人來一套一套的,不會說一堆花花綠綠的話,直接以行動表示,做了好事還怕給人造成心理負擔,往往板着張臉以命令的口氣讓人接受他給予的好。

這幾天,他帶我游遍了京郊的名勝景區。曾聽誰說,看一個男人好不好,就跟他一塊去旅游吧,如果旅游時不吵架不生氣,回來後就嫁給他吧。我這人向來嬌貴,怕吃苦,出去旅游一定要吃好睡好,否則不但自己肉體遭罪還連帶得讓陪同人員心靈遭罪。不過呢,堂堂一王爺要是連一京郊游也安排不妥當,那也未免太沒出息了。只是,我沒想到他會如此周到,周到得讓我簡直不敢想象以後脫了一品夫人的頭銜後是否還能過回平民生活,那啥“由奢入儉難”嘛!

這個男人,真的,好香啊,人的體味真的是附在靈魂上的。他的香味幽幽的暖暖的,聞到他的味道,總讓我想起昏昏黃黃的燈光,靜谧的,安心的。為了沾染上他的香味,我總想粘着他膩着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貼着他讓他把我也熏香香。

對于我的投懷送抱,他不像最初那樣排斥。或者說,自我和他發生“一夜情”後,他終于開始視我為女人了,時不時目光灼灼地看我,時不時趁我粘他時親我。他真的很香,所以我無法抗拒,兩個人經常什麽話也不說,只是親來親去,親着親着就忘了時間。

結果,景沒游多少,兩個人老窩一塊膩歪去了。

這會兒,躺在柔軟舒适的馬車裏,我又被他親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推開他,他的嘴又湊過來,我用力抵着他的胸口才找到機會開口說話:“阿骨打,不準再親了,再親就把我丁香小舌的味蕾都親得失靈了!”

他一邊“嗯”一邊又用嘴來覆我,看他撅着嘴眯着眼一副犯迷糊的樣兒,我忍不住笑起來,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他的左右兩半唇,捏成肉夾馍形狀,然後湊上去用牙齒細細密密地咬。

不是我色情,是我饞肉。這男人為了治好我的便秘,嚴格控制我的食肉量,天天跟着他吃素,吃得我做夢都夢到在啃肉骨頭。相較于我的毫無原則,他顯得就太有原則太意志強悍了。我向來随性慣了,想吃什麽吃什麽,想喝什麽喝什麽,養生那玩意兒在我眼中是老頭兒老太才講究的事兒,可栽到他手裏,只得任他安排,不能吃太鹹,不能吃太油,不能吃太多肝啊肺,要多喝水,多吃蔬菜和水果。這些基本常識對我來說是耳熟能詳的,可是真要我執行起來,難。不過,多了他這個大棒獨裁者,我只得乖乖聽令,否則只能像現在這樣被他親得暈頭轉向,原因是我偷偷偷吃了一塊牛肉幹被他發現了。

吃不了牛肉幹,我吃你的香唇肉。我咬,我咬,我咬你個唇無完膚。

他吃痛地推開我,無奈地拿出牛肉幹,掏出最小的一片,像喂小狗似地喂我道:“我是為你好。”

我使勁嚼着牛肉幹,一邊嚼一邊盯着他手裏的小碗,可憐兮兮地乞求:“這麽薄薄一片,含在嘴裏就化了,再來一片,最後一片,好不好,好不好嘛!”

他收起小碗,拉我枕在他肩上,閉目躺下說:“睡一會兒,晚上我們吃魚炖豆腐。”

“可是我現在就饞!你知不知道接吻要消耗大量能量,你老親我,把我都親得肌無力了,再不給我補充能量,我怕我見不到你說的那個什麽開滿花的山坡了。”

他不為所動,擡起手擦擦我嘴角的口水:“沒關系,你沒力氣爬山的話,我抱你上去。”

“再抱我就長你身上了,也不嫌累。”

“我願意。”

“我想吃肉。”

“不行!”

看他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我缺肉好幾天積累下來的煩躁情緒就冒了頭。我撐着他的胸口坐起來叫:“我不搞了,我要回去。在這裏連塊肉都吃不上,活着還有什麽勁兒!”

他仍不為所動:“說好了明天才回去。”

“哼,我說的是我要回現代!我不要呆在你這古代了。”

嗯,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這幾天雖然感覺很開心,可是被他管手管腳管肚管胃的管個沒完,難免有抱怨情緒。

“別老拿回去威脅我!你以為你想回去就能回得去?!”

“我去找碧落,她有辦法。”

他聽了這話,竟然笑了,很誇張地笑了:“花花兒,你一點心眼兒也沒有,怎麽能活這麽久!如果要讓你回去,又何必把你弄來?!”末了,他神色一凜,咬着牙說:“這輩子你都休想再回去!”

其實,關于回不回去的事兒,我已想明白了。反正在那個世界,我沒什麽親人,沒什麽牽挂,四海皆為落腳點,不回去也不會有人為我肝腸寸斷日思夜念。其實,我已決定留在這古代不回去了。可看他一副吃定我的樣子,我就來氣。不會好好說話啊!不會哄哄我啊!剛才還親得我雲山霧罩,不過一轉眼,他就變成了冰山男,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都說帝王無情,果然!

我的犟驢脾氣也上來了,坐離他一米遠,叫:“你以為你能困住我一輩子嗎?!告訴你,別以為你拿幾個破香吻就能綁定我的一生!”

他怒了,緊握着拳,咬着牙吼:“莫梨花!”

我就說嘛,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怎麽可能在短短數天內轉變成體貼男,我肯定是發春發糊塗了。

我回吼:“蒲桑榆!”

你的聲音勝在渾厚,但我的聲音勝在尖銳,穿透力比你強,你再吼一聲試試!

吼完沒多久,我就後悔了。多麽好的一個豔陽天,多麽好的一個出游日,我怎麽這麽想不開,竟然為了一片牛肉幹而使兩人陷入僵局,說出去簡直丢死人!可是,憑什麽非得我讓步?!

我偷偷瞟一眼,他一直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僵坐在馬車的左上角,而我則坐在馬車的右中間。先前彌漫在馬車內的暧昧悠閑氣息早散盡,此刻充斥在內的是緊張的極度冰寒。

馬車停下的時候,胡二在車外說:“王爺,溪谷到了。”

他撩開車簾瞅一眼,越過我下了車,然後向我伸出手,不言不語。

我就當他伸出的手是示好的橄榄枝,連忙抓住,再不借着梯子往下爬,那就太辜負這韶華秋光了。

他攬着我的腰,把我抱下馬車,冷着張臉,自顧自準備往前走。

我使勁拽着他的手,嘻皮笑臉地沒話找話:“嘻嘻,阿骨打,這地方好美啊,連名字也好聽,溪谷,這裏有小溪嗎?”

擡眼望去,我們正站在兩山相夾的腹地,山壁上開滿了紅的白的黃的蘭的紫的無名小花,更美的是,好多蝴蝶從山谷裏飄出來,一群群,一簇簇,似儀仗隊般向我們迎來。

他看我一眼,捏緊我的手,說:“抱緊我。”

我暗樂,連忙聽話地摟住他的腰身,忽然之間,我們騰空而起,他竟然會飛檐走壁,帶着我在這開滿花的山壁上攀岩。我根本沒看清岩上哪裏有落腳點,他卻一步一步飛了上去。在我們往上飛的同時,我看到那一隊隊蝴蝶尾随而來,似乎有焦急之色。

多奇怪啊,這些蝴蝶似乎有人性似的。多奇幻哪,這場景就似小說裏虛構出來的。

待我們躍上山頂,那裏站着個慈眉善目的銀發老奶奶。

她滿目含笑着說:“臭小子,我這些蝴蝶跟了我這麽多年,每次你來,她們就争先恐後去迎你,完全忘了我這主人的存在。你這招蝶的本事跟誰學的,今兒個可要跟婆婆我好好解釋解釋。”

話音剛落,那群蝴蝶也湧了上來,鋪頭蓋臉地向阿骨打裹去,看在我眼裏,就似有千萬個吻吻向阿骨打的眼耳口鼻,看得我火冒三丈。

我揮着袖子就開始撲打蝴蝶,一邊打一邊罵:“小浪蝶,再親,再親一把火燒了你!”

下一秒,蝴蝶們就轉了方向,齊齊向我湧來,這次湧來的可不是親密氣,我明顯地感覺到她們的怒氣。

眼見着她們似箭一樣夾着厲風襲來,我心裏直叫“邪門”,躲無可躲,我只得以最快的速度甩開袖子把臉包個嚴實。

在我包住臉的同時,阿骨打的冰冷聲音響起來:“你們要是敢,就試試!”

婆婆笑起來,那聲音似銀鈴一般:“好了,姑娘們,別鬧了。以前你們都攻不下來冰山一角,現在這冰山已被占領,你們更是沒機會了,還不給我乖乖呆着去!”

我從袖子的縫隙往外看,那些近在眼前的蝴蝶悻悻地收起戰鬥姿态,似洩了氣的皮球般懶洋洋地聚到了婆婆身後。

婆婆走到我身邊,拉下我的袖子,說:“來,讓婆婆仔細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竟然把我們冰山都給融了。”

我朝冰山努努嘴:“婆婆,冰山還在那兒杵着呢,我本事不夠大,什麽也融不了。”

婆婆笑得更歡了,朝冰山擠擠眼道:“婆婆的老眼利着呢,我說融了就是融了,不準和我争。”

我忙拍馬屁:“是,是,婆婆好像神仙哦,有一雙洞悉人間的慧眼,阿梨我眼拙,沒有婆婆的預見能力。為了讓婆婆的預言成真,阿梨我從今往後要加倍努力進行融冰活動。”

“你個貧嘴丫頭,幾句話就叫婆婆喜歡上你了。榆兒,先帶阿梨去谷裏轉轉,婆婆給你們做飯去,一個時辰後開飯。”

冰山男得令,帶着我向山谷走,後面跟了一群蝴蝶。

我惱怒地罵道:“快滾回去!當蝴蝶不是挺好,幹嘛要學着當什麽燈泡!二人世界,你們懂不懂,滾!滾!”

可惜,蝴蝶聽不懂人話,像小媳婦似地縮在阿骨打身後裝可憐,越發顯得我似惡女。我怒火中燒,繞到阿骨打身後揮舞着袖子驅趕她們,可惜我勢單力薄,趕走了這只,趕不走那只,最後我把火氣都發到阿骨打身上,捶着他罵:“看你平時道貌岸然,沒想到這麽會招蜂引蝶!”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嘴邊狠狠咬一口,痛得我跳腳,在我跳起來的同時,他把我攬進懷裏,恨恨地吻,吻得又狠又霸氣,似要把我揉碎嚼爛嵌進他的身體裏。我可能是受虐狂,他越是這樣狠狠的,我越覺得他對我是有愛的,所以即使嘴上很痛很痛,心裏卻很甜很甜。

待重新睜開眼,那些礙眼的蝴蝶早羞得躲了開去,映入眼簾的是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口還有他的氤氲香氣。他捧着我的臉,用額頭抵住我額頭,下命令:“以後不準再氣我!”我讨價還價:“你以後不準吼我,你一吼,我的小心肝兒都要碎了。”“好。”“還有,你以後能不能對我溫柔點,向人家段譽學習學習。”“段譽是誰?”“我前男友,他老叫我神仙姐姐,對我可好可溫柔了,如果不是穿越到東來國,我們早結婚了。”“你敢!”“哼,你要是再對我兇,我就回去和段譽結婚,再也不理你。”“你敢!”

那些見風使舵的蝴蝶似乎聽到我們的對話,又慢慢聚攏來,我沒好氣地戳戳他胸口:“快把這群浪蝶趕走。如果需要我引舌進洞的話,我很樂意配合的!”

他還在為“段譽”生氣,我只好張開嘴,撅向他,眨巴着眼催促道:“來嘛,來,來玩親親,氣死她們!”

溪谷真像仙人谷,或者說,它根本就是仙人谷。

聽阿骨打說,這谷裏的花兒都是在修煉中的花精靈,那些蝴蝶也是在修煉中的蝴蝶仙子。她們在這谷中要修煉千年才能擁有人形,能促使她們成形的重要元素就是這谷中的溪水。溪水就像一般的山泉那樣清甜,在我看來,并沒什麽與衆不同之處,可阿骨打說這溪水是天河裏的神仙水。

享用完婆婆做的完美素餐,阿骨打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一路上,有花香滿徑,有螢火點燈,還有他掌心裏的溫度,我又有種做夢似的感覺。

我忍不住撓撓他手心,小聲問:“阿骨打,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走在天堂裏?好虛幻哦!”

他捏住我不安分的手答:“傻瓜。”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色撩人的關系,他這“傻瓜”二字竟讓我有受寵溺的感覺。罵我,是你愛我的方式嗎?如果是,你盡情罵我吧。

“阿骨打,如果這真的是夢,你醒了後,會不會忘了我。”

“不會!”

“這麽肯定?我可不敢保證哦。”

“你敢!”

“喂,阿骨打,你不要老說敢不敢好不好?老挑戰人的勇氣,被逼急了,我可是什麽都敢的!”

“你敢,試試!”

我忍不住翻白眼,心裏默念,哼,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試試會有什麽後果。

進了一個大花圃,我算是開了眼。原來,任何地方都分等級的,即使是這修仙的溪谷。這個大花圃被分成了一個個的小格子間,每個格子間裏都只有一朵花。如果說白天在花谷見到的野花是群居在露天宿舍的話,那這兒的花是住在高等社區的私人公寓裏。

阿骨打領我走到編號為零零七的格子間,我在裏面看到了夜來香,我終于知道阿骨打身上的香味是什麽味兒了。

阿骨打很溫柔地碰碰夜來香的花瓣,說:“娘,我帶花花兒來看你了。”

娘?!他叫一朵花為娘?

阿骨打接收到我眼中的訊號,避開我的視線,問:“花花兒,如果我是妖人,你怕不怕?”

我摟着他,頭枕在他胸口深深吸一口氣,罵道:“你才是傻瓜!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身上這味道,我才受得了你的臭脾氣。只要你不是人妖,我才不怕。我現在得意都來不及呢,想想看,這世上有幾人有幸能擁有像你這麽與衆不同的妖人呢,羨慕死她們!”

“花花兒——”

“嗯?”

“花花兒——”

“說!”

“我——”

“王哎,你好久沒說本王了,你啥時變得這麽吞吐了,說吧,只要不是趕我走,說啥我都聽。”

“花花兒,我想——”

我等了半天沒下文,只好擡起頭問:“到底想怎樣!”

看他扭捏的欲言又止樣,我腦中騰地閃出色情畫面,不會是想和我那個吧。想那個就那個嘛,還要問問我,一點不水到渠成。只是,在娘面前那個,不妥吧?

我勾下他脖子湊近他耳朵嘀咕:“阿骨打,雖然我也有點想那個,可是我們不要在露天搞,我怕小蟲子,地面又潮濕又硬,不如床舒服,我們回房間再搞。”

“莫梨花!”

哎喲,夜半吼聲,吵死人了!

難不成,我又說錯話了!

他無奈地仰頭望天,深呼吸後面向我:“我說我想娶你為妻!”

“不就是求婚嘛,搞得似有難言之隐,怎麽,難不成娶我為妻很為難你!我告訴你哦,雖然我不是你的王妃,好歹我也是禦封的一品夫人,你要是敢賴帳,試試!”

“花花兒,不準曲解我的意思!”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是什麽意思,還害得我好像是急色女似的。”

“你不是?!”

“都是你害的!都怪你太香!”

“莫梨花,你的嘴不想消腫了是不是?”

又來了,又威脅我!說不贏我,就只會咬我!嘿嘿,不過呢,他以為他咬我是懲罰我,我卻覺得那是獎賞。

我一臉賤樣地笑:“是,你說對了,嘻嘻。來,你咬我吧,你要是不咬,你就是小狗!”

我又擺出“引舌進洞”的姿勢,挑釁地眯眼看他。

“死丫頭!”

他像扛麻袋一樣扛起我,走出花圃,走進婆婆給我們安排的小花屋,把我放到花床上,開咬。這一咬下去,可就沒完沒了沒盡頭了,直咬得我頭暈目眩神魂颠倒,不但大唱“ROOM”之歌,還真切體驗了不借助銷魂丸的銷魂之旅。

瘋狂過後,我聞着他身上的香氣,忍不住貼着他蹭來蹭去,想沾點他的香汗當香水。

他又被我逗笑了,還是那樣的淺笑,笑得我心都抽緊了。

他幫我擦擦額頭的汗,學我的樣子擡起手放到鼻下聞聞說:“花花兒,我也喜歡你的味道。”

“什麽味兒?”

“甜的。”

“騙人,汗水是鹹的。”

“不準犟嘴!”

“好,好,你是偉大的王,你說是甜的就是甜的。哎,阿骨打,那個,吃銷魂丸那次,我們是怎麽開始的?你,你當時是清醒的嗎?”

“我又沒吃,當然是清醒的。”

“可是,後來,我們換回身體,你的身體是吃了的。”

“傻瓜!那顆丸子怎麽能控制得了我的靈魂。”

“那,你是從那時候就開始喜歡我了?”

“你說呢?”

“我要你說。”

“傻瓜。”

這個男人真不是示愛高手,你就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嘛。問他什麽,最後他總是說我是傻瓜。我才不傻呢,我只是想讓你親口說給我聽!

第二天醒來,已是豔陽高照,身邊空空,我心裏突然一陣恐慌,胡亂套上衣服,沖出小屋,大聲喊:“阿骨打——”

“阿梨,你醒了?昨晚累壞了吧?你倒是睡得香呢!”婆婆調侃地暧昧地笑:“咳,可憐了我這溪谷的花兒們,她們可是一宵沒睡,豎着耳朵聽了一晚上牆角,還有這些蝴蝶,到了現在她們還蔫着呢。為了懲罰你們制造噪音,我讓榆兒去瀑布那兒挑水去了。唉,年輕人就是體力好哦,想我老太婆年輕時候也這樣不分白天和黑夜。好了好了,看你魂不附體的樣兒,婆婆就不纏你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順着這小溪往上走,看到瀑布就能見到榆兒了。”

我難得臉紅地聽婆婆打趣完,忙沿着小溪往上走。越往上走,水聲越大,然後我看到了瀑布,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氣勢,倒真像天河。瀑布之下是一圓形的水潭,水潭有一缺口,從那缺口流下去的就是供花兒們飲用的溪水。

阿骨打蹲在水潭邊,披散着頭發,手裏拿着細頸長瓶灌水,好像天仙。陽光照在水面上,波光鱗鱗,那波光在他身上閃來閃去,不時閃過他那張不複冰冷的臉,我心裏漲滿了感動,感謝蓮妮子那飛來一腳,感謝這場穿越,感謝他的存在讓我的生命變得完整。

阿骨打回頭看到我,放下手中的瓶,站起身,走近我扶我坐下,問:“你上來做甚?累不累?還有幾瓶就灌完了。”

我拉他坐下,說:“那就一會兒再灌。來,我給你梳頭。”

他的淺笑又浮上嘴角,還有眼角,他一邊喚着“花花兒”一邊咬我的嘴角咬我的耳垂。我笑着享用男色,醉倒在他的香風裏。

良久,他才放開我,我笑着拍他:“阿骨打,你的色男潛力越來越強了,要控制,OK?來,梳頭。”

他只是笑,然後把一把黑發遞到我手裏。我用手指當梳子,先把他頭發梳順,然後細細地開始編四股辮。編好後,我把我腰間的紅絲帶抽出來綁住辮尾,打了個大蝴蝶結。最後,我把辮子垂在他胸前,讓他照照清澈的潭水,笑問:“阿骨打美娘子,快看看,漂不漂亮。”

“死丫頭!把蝴蝶結拆了。”說着,他動手就想扯掉蝴蝶結,我忙抓住他的手,笑:“不準拆!再多綁會兒,要不,我不理你了。一會兒下去再拆。”

他又笑,不再堅持。我捏捏他的嘴角,贊:“阿骨打,你這樣笑,好迷人。以後要天天這樣對我笑。”

“好。”

“傻瓜!”

看他又要膩歪過來,我忙推他:“好了,快去灌水。我來幫你。”

“不同的瓶要裝不同的水,不能裝錯了。你等我,一會兒就好。”

看他全神貫注灌水,我忍不住随着他彎腰俯身伸手灌水擡手起身放瓶的動作而将他鎖定。莫梨花,真的戀愛了,竟然眼裏只有他只有他了。我嘲笑着自己,卻一點也不願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直到,我看到了彩虹。

以前出去旅游時,也曾在瀑布邊看到彩虹,只是那時的彩虹離自己很遠,這會兒在離我一步之外的距離看到這麽清晰的彩虹,真是太奇妙了。我動動屁股挪了一下就坐進了彩虹裏。

我沖阿骨打叫:“阿骨打,快看,我像不像彩虹妹妹?”

阿骨打一擡頭,看向我臉色大變,他大吼一聲:“莫梨花,快給我出來!”

可惜,當時的我只顧唱着“虹彩妹妹嗯唉唉喲,長得好那個嗯唉喲”,完全沒聽出他聲音裏透出的惶恐和焦慮。

待他扔下手中的瓶,極速向我沖來時,我才發現,一切都晚了。幾乎是在一瞬間,他驚慌的臉,黑色的麻花辮,紅色的蝴蝶結,還有那瀑布,那波光,那個世界,以眨眼的速度略過,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霧氣,還有沉沉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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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5-30 00:10:3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回到現代

我腦子清醒後,我有種很不詳的預感。當我聽到廣播聲,我的預感應驗了。

廣播裏的鄧麗君在深情地唱: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将會是在哪裏?

日子過得怎麽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許認識某一人,

過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會不會,

也有愛情甜如蜜?

任時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別讓我離開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總有那麽一首歌,會讓人淚流滿面。總有那麽一個人,會讓人肝腸寸斷。而我的那個人,我是否從此只能夢中見?或者,這場穿越當真不過是夢一場?

我摸着腕上的玉镯,咬着大拇指,生生地疼,疼得我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在镯子上。

待我找到公園管理處給蓮妮子打電話,那邊響起的驚詫聲驚天動地:“阿梨,阿梨?!你怎麽回來了?你在哪兒?你不是該在東來嗎?發生什麽事了?”

我确實不是在做夢,我确實去過東來。

待蓮妮子見了我,看到我紅腫的眼睛,聽我講了事情經過,也百思不得其解。她掏出玉佩喊了無數聲“碧落”,也沒見有任何回應,不禁也憂心忡忡。她把我強行押到她家住下,信心百倍地說無論如何會把我送回去,讓我耐心等待。

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年半,我的兒子都快一歲了。

回到現代沒兩天,我就開始孕吐,這算不算是買椟還珠以小換大?我真像外星人,到別的星球發生一段戀情,卻不得不返回自己的星球,而孩子是我外星之旅的禮物。

自孕吐開始,我的身上開始有香氣,那香味和阿骨打身上的一模一樣,尤其是在晚上,那香氣包裹着我,總惹得我眼淚濕了臉濕了枕頭。

懷孕七個月,孩子就迫不及待要出來陪我。原以為會是個孱弱的早産兒,沒想到竟然是個健壯的小家夥。生産的當天晚上,整個産房都彌漫着夜來香的香氣,小家夥似乎知道心疼我似的,沒怎麽折騰,很順利就出來了。看到小家夥的眼耳口鼻,我的眼淚又是洶湧而出。是上天在可憐我嗎,所以給了我一個幾乎是他老爹翻版的寶寶。不但五官像,連表情也像,更像的是身上的香氣。

蓮妮子一直和碧落聯系不上,我等得已快絕望了。我有時候想,有寶寶陪我就好,回不回去也無所謂了。每當這樣想,晚上我就做亂夢,夢裏的阿骨打惡狠狠地瞪着我嚷:“莫梨花,你敢!”

最近,我家隔壁搬來一個男人,他家養了條狗,名字叫花花兒。每當聽到他喊“花花兒”,我就心跳加速,以為是阿骨打叫我。我有時候盯着他看,忍不住犯嘀咕,他會不會是阿骨打的來世?可是,他為何長得一點不像阿骨打?性格也不像。這個鄰居總是一臉溫和地笑,每次遇見我,總愛逗寶寶。有次,我問:“你是不是叫阿骨打?”他一頭霧水,搖頭說:“我不是少數民族的。”我經常帶着寶寶去公園玩兒,時不時會遇到正遛花花兒的他。一來二去,我們就熟了。

寶寶剛六個月的時候就會喊爸爸了,經常跟在三胞胎的後面喊三綻“爸爸”,每次聽到他叫“爸爸”,我就心酸。寶寶是個非常善解人意的小家夥,他感應到我對“爸爸”二字的反應後,再也不說那二字,即使是在看圖識字時看到“爸爸”的圖像,他也會裝作沒看見,自動略過去,然後偷偷擡起大眼睛瞅瞅我,觀察我是不是有異樣。他這小花樣,我豈會不懂,他這樣貼心,只會讓我更心疼更心酸。別人家的寶寶要兩三歲才能說會道,而我的寶寶九個月大的時候已會說“媽咪要乖哦”之類的話。我以為只要有了這絕世好寶貝,有沒有阿骨打,是可以慢慢适應的。不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藥嗎?

我推着小車帶寶寶去我穿越回來的那個角落附近轉悠。我心底還是存着小小的希望,或許有一天,他也會像我一樣從彩虹裏穿越到這個公園來,如果上天垂憐。

鄰居又在喚“花花兒”,看到我,問:“莫小姐,有看到我家的花花兒嗎?這小家夥一天到晚精力旺盛東奔西跑,真不讓人省心。”

“如果她知道回家的路,玩累了她會回家的。”

他在我身邊的空位上坐下,和我聊天氣。我順着他的話題,漫無目的地東拉西扯。不知道為什麽,寶寶不喜歡這鄰居,每次鄰居逗他,他都擺着臭臭的小臉,有時候甚至揮着小拳頭打他。這會兒,寶寶氣鼓鼓地瞪着鄰居,蹬着小腿要從小車裏下來。我抱他下來後,他小大人樣兒地走到他面前叫:“離我媽咪遠點!否則,我爸爸會要你好看!”

鄰居不生氣,笑着說:“好啊,把你爸爸叫來,我讓他給我好看。”

小家夥叉着腰,指着他鼻子,放話:“好,你等着!”

看他邁着小腿雄赳赳往前走的小樣兒,我哭笑不得,忙跟在他後面喚:“蒲松齡,你不要亂跑,陪媽咪安靜呆會兒。”

小家夥鼓着腮幫子抗議:“莫梨花,不準叫我蒲松齡!人家才不要寫鬼故事!叫我蒲蒲男!”

“名字是由父母取的,你怎麽能剝奪老娘我對你的命名權!”

“誰讓你給我起這麽爛的名字,明顯是偷懶!我要讓爸爸給我改名叫蒲蒲男。”

這小家夥怎麽了?今天提爸爸提了好幾遍了,也不顧忌老娘我這顆思夫的心了。

“行,只要你能把爸爸變出來,你想叫什麽名兒都行!”

“好,莫梨花,這可是你說的,不準出爾反爾!”

“小屁孩兒,不準對老娘我直呼其名,叫我媽咪!”

“哼,媽咪真難侍候,你不是挺愛聽我叫你莫梨花嘛!”

“莫梨花是該你叫的嗎?!”

聽到這突兀插進來的男聲,我的脊梁似被抽了一鞭子。不會錯,就是這個聲音,這個魂牽夢萦的聲音。他,來了,是不是?

我不敢回頭,小家夥倒是老實不客氣地回頭,只見他瞪着大眼睛撅着小嘴上下打量一番那人,最後有點生氣地叫:“爸爸,你怎麽這麽晚才來接我們!再晚,媽咪就要改嫁了!”

“她敢!”

我還是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他就消失了。還有,我現在整個是一孩子他媽,樣子好醜,他會不會認不出我。

小家夥牽着我的手,想拽着我走,我站在原地,雙腳似有千斤重,然後小家夥說:“爸爸,媽咪哭了。你快過來哄哄她嘛。”

那人也站在原地不動,小家夥生氣了,甩開我的手,叫:“爸爸,你要是不哄,我就去叫段叔叔。”

“你敢!”

伴着一陣強風,他飄到我面前,我在淚眼朦胧中終于看到了那張我在夢中描摩過無數次的臉。只是看到他的頭發,我忍不住笑出聲。

被他抱起來的寶寶,揪揪他辮上的紅色蝴蝶結說:“爸爸,你這樣子好娘娘腔,害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聽了這話,我更想笑了,我摸着那辮子問:“阿骨打,這一年多來你難道不洗頭嗎?讓我聞聞,臭了沒。”

他躲着我,站在我三步外說:“不準聞。”

“哦,看來果真是臭了。”

小家夥在他懷裏扭來扭去,說:“媽咪,一點也不臭。媽咪,你騙人,爸爸身上沒有我身上的味道,你鼻子失靈了。”

他聞言,臉色變了變,我上前一步,他退後一步,終于我怒了:“蒲桑榆,臭男人,站住,讓我聞聞!你要是再往後退,我就消失給你看!”

他咬着唇,別過臉,看着別處,說:“如果我身上沒有你喜歡的味道了,你還會跟我走嗎?”

聽到他聲音裏濃濃的不确定,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沖上去對着他一頓拳擊,大聲罵:“傻瓜!你個大傻瓜!你是因為這個才這麽晚來找我的?你這頭古代的沙文豬!”

小家夥不識趣地插嘴問:“媽咪,你哭的樣子才像豬嗫!爸爸帥,不像豬!”

“閉嘴!沒見老娘這會兒在發飙嘛!”

“爸爸,媽咪脾氣這麽爛,你怎麽受得了她。不如我們合夥休了她,好不好?”

“你敢!”幾乎是異口同聲,三人同時說出這二個字。小家夥翻翻白眼道:“原來媽咪是盜的爸爸的口頭禪。”

“花花兒,他當真只有一歲?”

我沒好氣地翻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他是你的種,敢否認,你試試!”

他用拇指抹掉我挂在臉上的淚,嘆氣道:“花花兒,你更瘦了。”

“廢話!你要是生一個磨人精,你也會瘦。你都不幫我,害我這麽辛苦。”

“我們再生一個,我幫你。”

“想得美!”

“花花兒——”

小家夥插嘴:“媽咪,我想要個妹妹。”

“花花兒,二比一,我們回東來國生。碧落懷孕十二個月,生了對雙胞胎,她靈力恢複了,我這才能來接你們。走,我們回去。”

“太突然了。我還沒收拾行李。”

小家夥又插嘴:“媽咪,我就是行李,帶上我就好了。我們快出發吧。”

“可是……”

小家夥嚷:“媽咪,你不會是舍不得段叔叔吧!”

“是那個叫段譽的叔叔?”

“喏,就是那邊那個和狗玩兒的叔叔。他說他要和你單挑。”

我受不了地擰小家夥的耳朵:“小屁孩兒,這麽小就會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

“爸爸,你看媽咪,她為了別的男人要打你兒子。”

“莫梨花!”

“阿骨打,你身上的味道都轉移到你兒子身上了,以後我和你兒子睡。”

“莫梨花!”

下一秒,我被他攔腰抱起成麻袋樣夾在他腰上,他叫:“兒子,抱緊爸爸的脖子,我們回家了!”

一年後,我又生了個女兒。女兒半歲的時候,我說取名叫“蒲公英”,蒲蒲男那小子說:“好難聽,你要是敢取這名兒,我以後不保護她。”

他老爹說:“你敢不保護她,試試!”

蒲蒲男撅着小嘴,往我懷裏鑽,一邊鑽一邊說:“媽咪,我頭好痛,人家病了,今天晚上人家要和你睡。我今天晚上會香噴噴哦。”

“蒲蒲男!”

“媽咪,爸爸沒我香,他還敢兇我!”

“活該!媽咪今天晚上和妹妹睡。你和爸爸睡。”

“我不!”聽他倆同聲說不,再看他倆如出一轍的表情,我笑:“活該!誰叫你們要我生妹妹的!”

唉,一下子多了二個小魔頭,我簡直沒時間和親親老公親熱,看老公欲求不滿的暴躁樣兒,我愛莫能助。

阿骨打接收到我眼中的同情,氣呼呼地指着蒲蒲男命令道:“今天晚上你負責保護妹妹!要是有個閃失,明天我就送你進宮!”

小家夥一聽,氣焰一下子弱了,嘟着嘴叫:“就知道欺負我!又和媽咪偷偷躲起來造人,讨厭啦,我不要弟弟妹妹了!”

我這當媽聽自己兒子說這話,我臉上無光,我板着臉教訓道:“小屁孩兒,這些話誰教你的!”

“還能有誰,是蒲蒲風那小子了!他說他爹地和媽咪老偷偷躲起來造人,害他現在成了大哥,要疼二個弟弟一個妹,他很不爽。我不要像他那樣有那麽多弟弟妹妹,我要爸爸媽咪只愛我一個。”

蒲蒲風是碧落的小鬼靈精,他和蒲蒲男湊在一塊盡搗亂,都是令人頭疼的孩子。

看他撅着小嘴的委屈樣兒,我笑得不可自抑,哄道:“乖,我們家的蒲蒲男比蒲蒲風運氣好,你只有一個妹妹,媽咪愛你,妹妹也會像媽咪一樣愛你。你好好照顧妹妹,好不好?就一個晚上,好不好?”

“不好!嬸嬸也是這樣哄蒲蒲風的,結果還不是又生了一個,你們大人就愛騙我們小孩兒。”

阿骨打怒了,夾起我就走:“花花兒,不要和他廢話。蒲蒲男,把妹妹照顧好了!”

嗚嗚,很抱歉,我痛心疾首,我不該不聽我兒子的話,因為,那晚之後,我又懷孕了,即使是我吃了碧落給的避孕藥。當然,後來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避孕藥,我被耍了。

從此,我過上了豬一般的下崽育崽的性福生活。這種生活還不賴,我喜歡。祝每個看我的故事的人也都像我一樣幸福快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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