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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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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佟 -【攜手橫行侯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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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9 00:10:3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冒險醫治找證據

雲重燕不曾想過納妾,主要是他不喜歡承恩侯府,不過是一個堆滿死人白的墳墓,他已經害死鴛兒,不想再拖累另外一個女人有人了。說,不納妾,可以養外室,他們不懂,外室最後還是要回承恩侯府,承恩侯府連戲子都養了,畢竟是一個外室而已,他寧可孤骨人,身邊沒有解語花,至少可以少害一個姑娘。

他沒有養外室的意思,不過幾天一入夜,聽著風聲,他就感受到一陣寒意襲來,忍不住想離開承恩侯府,然後他就來到了南城。

其實,夏蓮總是不見梁鴛,夏蓮不只堅韌,甚至可以說強悍出來,女兒被舅舅追著滿城跑,跑到舅舅累趴了,她還能跑,這絕非一般女子都能做到的,這一點他明明看了,卻見她眉眼間的熟悉感,即使他不知道他,內心內心深處,一個自我教訓。

承恩侯府不會一直放任他夜夜往外跑,關於夏蓮,他要盡快做好安排,要不,等承恩侯府出手,夏蓮就只能進承恩侯府了。

「爺,我為您煮了參湯,待兒會得空趁熱喝了。」夏蓮溫柔小意的端著一盅參湯進來,小心翼翼的擺在書案的額頭邊。

雲重燕看著夏蓮,內心掙扎,一時拿不定主意,便端起參湯喝了。

“爺,味道怎麼樣?”

「很好。」遲疑了一下,他終於拿出準備好的荷包放在她前面,「這個給你。」

夏蓮不解的看著荷包。

「你想去哪裡就哪兒,走得目的地的,離京城越遠越好,京城不是好地方。」雲重燕的聲音去滿是滄桑,如果能夠掙脫承恩侯府,他也想走得目的地的。

夏蓮搖著頭,雙胞胎水眸深深哀悼,“我離開這裡只有死路一條,我想待在老公身邊,哪怕是個丫鬟。”

「你錯了,你跟著我只有死路一條,想活命就離開這裡。」

「這是為了什麼?」

“我不是個好人。”

「爺在我眼中是個大好人,若不是爺,我很可能被舅舅賣到那種骯髒的地方,一輩子生不如死。」

「你舅舅這個人只是貪財了點,沒壞到骨子裡,你做點小生意,每個月給他一點銀子,他就不會打你的主意。」雲重燕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的感覺,腦子越來越虔誠,想努力集中精神,但卻使不上力似的。

「爺,怎麼了?不是地方不舒服嗎?」夏蓮連忙靠過去為他輕揉太陽穴。

「無力。」雲重燕輕輕推開她,甩了甩頭,想甩掉那股暈厥感。

夏蓮瞥了他一眼,聲音更加哀婉動人,「爺,你別趕我走好不好?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對我好,我要一輩子伺候你,就算為你而死,我也甘之如飴。」

「不值得,你走,我跟著死路一條……」雲重燕覺得想要走進仙境,眼前的景物如在雲霧中。

「我不走,我不懂,為何跟著爺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條?」

「你真傻,你應該學學鴛,恨不得離我越遠越好……我錯了,我不應該捨不得放手,強行將你娶進門,你就不會死在那堆滿白骨的墳墓裡……對不起,原諒我,如今我活著比死了還痛苦……」雲重燕已經分節日是現在還是過去了。

「夫人是病死的,這不是爺的錯。」

「不,她是一點一滴中毒而死……她很想活下來,想在死前見到……」

「怎麼會中毒呢?她想見誰?」

「金石之毒,長年累月……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沒得選擇……」

「為什麼沒得選擇?」

「她管不住自己,只要她說溜嘴,就會連累兒子……不是她的錯,有誰見到親骨肉還能無動於衷?不過就這麼一瞬間……都是那個該死的太醫,為何要告訴她是兒子,不知道,那日就跑去偷看……」雲重燕突然哭了,哭得好

「老公別難過,夫人知道你的難處,絕對不會怪你的。」

雲重燕搖著頭,眼淚似不要錢的奔流,「不,她怪我、怨我,我怎能如此狠心割捨……你不知道,我不過是出身好聽,在爹心目中遠沒有權勢重要,若不是你注定生兒」子,說不定他們還瞞著我……她說得沒錯,我就是沒出息,護不住自個兒的妻子,會遭人算計……你不,我爹根本不可能我知道太有出息了,有我大哥就好了……”

夏蓮知道他的思緒已經亂成一團,分不清過去和現在,連忙給他一拳打昏他,免得他鬧出動靜引來小廝。還好雲重燕沒有貼身侍衛,小廝又識相的早早回房休息,要不,想完成任務不容易得那麼容易。

看著雲重燕半晌,夏蓮輕聲一嘆,這也是個可憐人。

她使勁半扶半拖將雲重燕弄到炕上,幫他脫鞋,再找來狐毛大蹩腳為他蓋上,而那盅參湯當然是要趁機處理掉,免得教人察覺這裡頭被下面藥,接下來還要給外頭遞消息。

***

成了鎮北侯府的丫鬟之後,陳瀟瀟還是第一次回家沒有挨罵,娘什連鬆了胃口,大概是擔心她“曠職”多日,逃不過責罰,就算沒挨板子折騰掉小命,還要長時間調養,總之,想再一次走出鎮侯府的大門應該很難走話,了她應該很難走出去。

「回到了鎮北侯府,有沒有人為難你?」雖然人看起來安然的,但何芸娘還是要問一下。

「無力,我可習慣了,誰有本事難住我?對了,你們在這裡住得還嗎?」陳瀟瀟很巧妙地處理轉移話題。

「這裡很好,娘現在在仁心堂,每天一個時辰,專看姑娘和婦人,採藥的事就拆你爹和晉兒。」何芸娘起身轉回內室,過了一會兒,手裡拿著一個荷包走出來,塞進陳瀟瀟的手中,「養身丸子和去風熱的藥銀丸得很好,設法找到三銀丸,除了給仁藥和去風熱的藥銀丸,

「我現在在鎮北侯府吃得好穿好,什麼都不缺,這些銀子娘自己留著就好。」陳瀟瀟將荷包塞回何芸娘手上,不過何芸娘又推回去了。

「你是不是還欠傅四爺顯銀子嗎?」

沒錯,她欠傅謹之銀子,但是,她希望沒有錢的念頭。陳瀟瀟不想在這上頭糾結,收下銀子,寫真娘的一張照片,然後迫不及待的問:「我生父留下來的醫書,全娘都看過了嗎?」

「都看過了,有什麼問題嗎?」

「對那些醫書上娘們有何看法?」

「我不是儒說過,那些醫書對娘的幫助確實很大,師兄接觸的病人遠不是娘可以相比,有許多脈絡案件,娘都是第一次看到,透過師兄,娘的見識被打開,後來有機會遇到相同脈絡案件的病人,娘就知道如何醫治。」

「娘親看見我生父給我嫁妝了嗎?」

「沒有刻意看師兄放棄你的嫁妝,師兄交到娘手上時,箱子上鎖,只是師兄提醒娘偶然來曜太陽,娘裡頭大部分是醫書知道,想必娘手上的娘手上不了多少。」畢竟是嫁妝,她不好意思一一翻跟看。

雖然未比較仔細得到的醫書是否一樣,但陳瀟瀟相信爹給女兒的至關重要,更何況這些醫書的意義是嫁妝,所以很可能她有,娘並沒有。

「娘可知道生兒生女可以從脈象來分辨嗎?」

「有這種事嗎?」

「娘沒聽過?”

何芸娘搖了搖頭,“不過,娘的醫術並不及京中大醫館的坐堂大夫,更別說宮中的太醫,娘望塵莫及,娘雖然不知道,他們可能。”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陳瀟瀟略一思忖,問道:「娘可曾聽過求診的孕婦問過這件事嗎?」

“沒有,民間有婦人可以從肚圓肚尖了解生女男的經驗。”

「傳言不可盡信,孕婦腹部的形狀,很大程度上是由胎兒的個頭決定的,而且和胎兒在胎兒中的體位有關。」

何芸娘一時反應不過來,女兒在她眼中突然變得好高大。

「我老爸託我的醫書上面翻轉,婦人妊娠四月,欲知男法,左疾為男,右疾為女,俱疾為生二子。還有,凡懷男孕,動於三月,早也;女孕,動於五月,也遲也。」其實就她一樣,是出自西晉王和原本何自西晉》,只聽見於此。

半晌,何芸娘訥訥的道:「師兄給我的醫書上面不曾提及。」

陳瀟瀟若有所思的鑑著嘴,她爸沒將本醫書謄抄一份送給她娘,這說明什麼?這又不是那些不起的醫術,值得特地嫁娶自個兒的師妹?或者,這種認知告訴生男生女的法子還是不要知道,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直覺她,這的可能性更大。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生兒生女從懷孕的那一刻就確定了,無法改變,又怎麼必事先知道是男是女?」

何芸娘認可的點唱,「生男生女都是上天賜予的寶貝。」

「以後娘若有機會為孕婦診脈,知道有方法了解男女就好,但別說出來,萬一立場,難免有理說不清,徒增麻煩。」

「娘明白了,你不必擔心。」

陳瀟瀟將今日帶來的包袱遞給何雲娘,「我又製作了一款藥丸叫解酒丸,這個藥丸的待別是提前吃顆,十二個時辰之內喝不醉。方子和製作過程詳細地我寫了子子,放在匣子裡面,單娘看見了就知道了。」

「家裡不缺銀子,這個藥丸你還是自個兒留著,將來嫁人再來拿出來賣,只要分三成給仁心堂就可以了。」

「娘不必擔心我,我手上還有其他藥丸的方子。」

何芸看著陳瀟娘娘好一會兒,嘆了口氣,“你果然是師兄的女兒。”

陳瀟瀟以甜甜的一笑,「我也是娘的女兒。」

何芸笑了,那是幸福的笑容。是啊,瀟瀟是她的女兒,還是個孝順的女兒。

***

回到鎮北侯府,陳瀟瀟直接去了傅謹之書房,帶回這一趟回家的結論。

「直覺告訴我,我生父無數脈象斷定梁氏懷男胎,並且告訴梁氏,因此種下禍端,雖然我不明白我生父經過太醫院的洗禮,知道凡事要留餘地,怎麼還會如此莽撞。」

「這是因為梁氏心事重重,怕生女兒,得不到婆婆的認同,你生父才會告訴她,捅安她的心​​。」

陳瀟瀟驚愕的瞪大眼楮,「你怎麼知道?」

傅謹之仔細道來昨晚夏蓮送來的消息,由此可以斷定周太醫為即將下禍端,不過其他細節,他是今日見了梁文曄之後才得出的。

「梁文曄說梁氏一開始胎像不穩,也因為如此,梁文曄的母親得以進承恩侯府探望女兒,不過梁母勸了也沒用,不過不久之後,梁氏又送了書信給梁母,確定她腹中的孩子是,當時梁母,畢竟很多有經驗的婦人可以從肚子的形狀認知男女。」

「根據夏蓮送來的消息,梁氏不是見過二皇子嗎?」

傅謹之點了點頭,「生下來的兒子變成了女兒,樑氏心裡有疑問,不過眾人咬定她生女兒,她無處可以申辯,幾年直到前承恩侯五十歲大壽,麗貴妃代替皇上前去承恩侯府祝壽,二皇子隨著麗貴妃去了承恩侯府,可能就是那一日樑氏無意間見到二皇子,認出是自個兒的兒子,因而心心念念,讓承恩侯更下定決心結她。

「她就是沒見到兒子也是死路一條。」陳瀟瀟不以為然的撇嘴,尤其二皇子一天長大了,承恩侯府活著可沒有那麼好心,明她不是定時炸彈,還知道是由她創作的。

「是啊,這只是加快了她死亡的速度,畢竟她長年病歪歪的,成日窩在自個兒的院子裡,就是讓她再多活十年也無礙。」

「現在兩件事都已經確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定調了——我爹手上握有梁氏和麗貴妃懷孕時的脈案?」

「我同意,不過……」

陳瀟瀟肚子想瞪人,「還有什麼問題?」

傅謹之微皺著眉,“我總覺得遺漏了什麼,單靠脈案並不能證明彼此的孩子互相兼容了。”

略一思忖,陳瀟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彼此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間生下孩子,彼此的脈絡就成了關鍵性的證據。”

「說得也沒錯,但我總覺得不只是這些,還該漏掉什麼。」

「你是在說我父親手上還有其他東西嗎?」

「我不知道,但總覺得單靠那邊的脈案太薄弱了。如果我生父,不敢妄想單靠那邊的脈案掀起驚濤駭浪,你要知道,混亂皇家血統卻誅九族的大罪,你生父就是再天真,還有姑量一下,而且承恩侯府為了那邊的脈案就大引乾戈,萬傲不引來,萬傲不引來,萬傲不是,萬來幹,」不一引來幹脈?

陳瀟瀟緊抿著嘴,確實如此,按照娘子的說法,生父是個聰明人,他都知道如何讓娘子平安生下,不可能因為手上握有彼此的脈案就以為擁有致命武器。

「除了脈案,還有論壇嗎?」

傅謹之手指敲著桌面思量,「這會兒我也想不起來,總覺得我疏忽了什麼。」

撫著下巴想了想,陳瀟瀟擺了擺手,「不管是什麼,只要找到東西就知道了。」

「人家找不到,你找到了嗎?」

陳瀟瀟瞪著他半晌,悶悶不樂︰「不過是一箱醫書、字帖,又不是大海撈針,我俱樂部找到的。」

傅謹之點頭表示期待,然後轉了一個話題,“對了,今天你的房間又被光顧過了,以前偷走的醫書歸還了,不過你的房間被仔細搜查過了,不過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任何東西,想必找不到。”

陳瀟瀟的臉拉得又臭又長,咬著牙道:「這是什麼意思?還沒結束嗎?他幹啥不直接把我的東西全部偷走?」

「全部如果偷走,這動靜未免麻煩了,挺麻煩的。」

「我假設對方,這顆釘子用現在也該撤了。」陳瀟瀟沒好氣的翻白眼,「使用頻率那麼高,真當別人笨蛋的時候,不會察覺嗎?」

「你以為在鎮北侯府的澄明堂很容易埋下一根釘子嗎?」

「又如何顧得住?等著人家照顧住你嗎?」

「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喜歡堅定,而他們對自個兒的本事太有信心,相信不會被人感知。」

「就是再有信心,也應該有點警覺性,得免偷雞不著蝕把米,沒找到東西,還把自己個兒曝出來,真是太虧了!」

這一點傅謹之倒是無法否認,“無論他們都不會索性全部偷走,既然就那麼一個箱子,你閒著沒事就好好找找吧。”

雖然她這個女僕從來不干正事,但確實很忙,上午要泡在藥房,下午要學習規矩禮儀。

陳瀟哀怨地看著被隨意丟在墳墓裡的箱子,醫書簡直翻爛了,至於那些傳說中價值不菲的字帖倒是現在動過。

她真的很難想像,那些薄薄的字貼如何藏得了脈案?

***

眼看過年了,府里人人都在忙碌,陳瀟瀟反而閒得要發黴,因為天寒地凍,她不想待在藥房,章嬤嬤的規矩禮儀課又暫停了,身體不協調的人也不想找她看病,頂多買顆藥丸應付過去,總之,她就成了漁業一樣的。

其實,她覺得當設施也挺好的,可以躲在房裡敲核桃玩皮皮,月例照領,不過,這太囂張了,萬一被人家一狀告傅到老夫人那兒,傅老夫人又反悔不准嫁給她傅謹之……好吧,還是她識相一點,丫鬟就該有丫鬟的樣子,索笈花幹帖

說真格的,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蠢到不行,字帖不是拿練來字的嗎? 看到字帖她都想哭了,人家卻孤單一人,她竟然這麼對待它。

“陳瀟瀟…”

她嚇了一跳,手上的字帖掉回箱子裡面,人未到,聲音就傳過來了,這讓整個澄明堂的人都聽見了嗎?顧是嫌她不夠紅,想再添一把火嗎?

陳瀟瀟關上箱子,此時傅謹之已經衝了進來,很快就找到了她,拽起她往外走。

「什麼事?」陳瀟瀟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焦急的樣子,顯然出了大事了。

傅謹之不發一語,腳步快得恨不得飛起來似的,陳瀟別說跟上他的腳步,就是忍受迎面而來的寒意都很難,沒辦法開口追問,當然知道生長了什麼事。

天氣明明很冷,陳瀟瀟卻走得滿頭大汗,待進了澄明堂的練武場,絲絲血腥味鑽入鼻孔,這會兒必然問了,某人受傷了,不過,當傅謹之介紹這個人是梁文曄時,她真的嚇了一大跳,傅謹之不是不想讓別人傅謹之介紹這個人是梁文曄時,她真的嚇了大跳,傅謹之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有回來,怎麼將人帶回來了?

這會兒沒閒功夫追究,這會兒她淡淡地道了一句,「你們還真是難兄難弟。」

傅謹之清了清嗓子,“你的醫藥箱和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一回生,二回熟,陳瀟瀟從清理到舉行祭祀不到兩刻鐘,當然,如此親密的接觸難免將人家的肢體接觸,某人的醋鑼子就打翻了。

「回書房,這裡沒你的事了。」傅謹之火氣很大。

「我是他的大夫,我得在這裡掐住他。」陳瀟瀟覺得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幫我進行手術後,你卻迫不及待的跑去吃東西。」

「肚子餓了當然要吃東西。」陳瀟瀟一臉無辜。

「動手術應該很耗體力,這會兒你應該肚子餓了不是嗎?」

「我剛剛吃飽就被你拉過來了。」而且,他在書房給她準備了很多蜜餞零嘴,翻閱字帖是很無聊的事,順手就往嘴里扔蜜餞,怎麼可能不撐飽肚子?

「就算肚子不餓,也應該很累很想睡覺。」

「我最近起得有點晚了。」關於這一點,陳瀟瀟相當心虛,這件事再次證實她是一個多失職的丫鬟,還好傅老夫人不管澄明堂,要不,她肯定有苦頭吃。

「肚子不餓,不想睡覺,但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吧。」

「沒有,我閒得都快發霉了。」

「我怎麼看不出來你快發霉的樣子?」

「這種事可以看出來嗎?」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傅謹之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端詳了一圈,「氣色紅潤,看上去就是過得很滋潤的樣子。」

陳瀟滄圓眼一瞪,「太滋潤了就不會發黴嗎?」

一旁的某人聽不下去,忍俊不禁的笑了,但因身體虛弱,笑聲很輕,仍立即發揮作用止住了彼此的戰火。

陳瀟瀟見到梁文曄醒了,不由得鬆了口氣,這人對麻沸散的反應極為敏感,她的手術都結束了,他還能睡得那麼安穩。

她若無其事的給予一笑,一副專業大夫的樣子,「梁公子,我給你扎個消炎止痛針,這日傷口不發炎、不感染就沒事了。」

傅謹之聞言一僵,對哦,當時她給他打了消炎止痛針扎之後才去找食物。

「有勞陳大夫了。」梁文曄稱陳瀟瀟大夫,這是對她的敬重,若不是她,今日自己這條小命不知道能否保得住。

陳瀟札針很聰明落,絕對不會有人說她是庸醫,不只是梁文曄,傅謹之也能入迷,當她化身大夫時,真的很讓人著迷。

「你好好照顧梁公子,我去吃飯、睡覺了。」陳瀟瀟挑釁地對著傅謹之哼了一聲,轉身出去,至於她的醫藥箱,當然是由拿來的人將它送回去。

動手術真的很累人,陳瀟瀟真想睡一覺,不過,她決定躲進書房睡覺,免得教人查個正著,給她冠上怠忽職守的罪名。

這覺陳瀟楮睡得很舒服,若非肚子餓了,她肯定捨不得醒來,無意到睜開眼楮就陷入了某人深情的眼神中。

「醒了。」傅謹之突然情意綿綿的俯身吻著她的唇,這是他剛剛就嘗試的事,只是她在睡覺,只能忍著,等她醒過來。

陳瀟瀟先是紅了臉,又想起他先前糾纏她的發黴論,嬌傲的換了個方向,後腦杓對著他。有人索性直接鑽進去,從第三者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很緊很緊,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

「你、你幹麼?」陳瀟瀟嚇壞了。

「我想快一點將你收回來,晚上就可以讓你睡覺了。」

「你別鬧了,放開我。」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在她眼中,他相當謹守這個時代的禮儀,許是他因為在大理寺當差,見識到女子這裡有一個不足,容不得道德上有瑕疵,所以,有時候看著她的目光走開。

傅謹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纏綿的舌忝吻吸吮她的頸脖。

這下子陳瀟慌了,想推開他,沒成,反而更強烈的感覺到他的。 「等一下,傅謹之,別說話……傅謹之,有話好好說……」

聽著她越來越委屈的聲音,傅謹之終於停止動作,不過可以感覺到他突然想起了體內的叫囂,身下的陳瀟瀟很識相的不敢亂動。

許久,傅謹之終於翻身坐起來。

陳瀟瀟趁機趕緊坐起身,整理衣服,然後繞過屏風走出隔問,回到箱子前面的座位上,打開箱子,隨手撿起一本書字帖。

過了一會兒,傅謹之才走出來,在她身邊蹲下來。

「你雖然是大夫,但除了治病上的接觸,不准打別人看。」頓了一下,傅謹之小聲的補上一句,「我會吃醋。」

陳瀟瀟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聽清楚了沒有?”

陳瀟瀟偏頭看著他,「你就是為了一件小事鬧?」

「我的女人追著其他男人看,這是小事嗎?」傅謹之又忍不住冒火了。

「我……你沒注意到他左胸有個胎記嗎?」陳瀟瀟到底想修正他,她不是他的女人,可心底想也認定自己是他的女人,她實在沒必要在這上頭糾纏不清。

傅謹之愣了下,「胎記?」

「對啊,我在梁氏身上也看到了相同的胎記。」

「是嗎?我沒注意到。」雖然是死人,但也是個女人,他不好探究梁氏的身子不放。陳瀟瀟顯然知道他的心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道:「我在猜,梁家的人定是不是身上都有這樣的胎記?」

傅謹之立刻抓住重點,「梁家的人?」

「這希望是家族傳承,梁氏有,梁文曄有,梁氏生的孩子會不會也有?」

“如果有…”

傅謹之不說清楚,陳瀟瀟也明白,這可能無法作為定罪證據——承恩侯府將自家孩子跟皇家孩子交換。但是二皇子有,皇上和麗貴妃沒有,就質疑二皇子的身份。

「這件事你還是先向梁公子求證一下。」她建議。

傅謹之點了點頭,「若梁家幾代​​人都有這樣的胎記,那就更好了。」

是啊,無論胎記能否證明什麼,他們需要更多佐證,確保能補足她生父留下的證據,以得到不周全的地方。

***

即使知道陳瀟瀟是因為胎記才多看梁文曄幾眼,可傅謹之仍無法忍受,因此自動接過換藥的差事,趁機仔細觀察梁文曄左胸上的胎記。

「你幹啥老追我看?」這幾日借住於此,梁文曄當然可以看出傅謹之何在意為大夫丫鬟,不過,這會兒的目光痴迷的盯著自個兒身上,還是令他全身發毛。

傅謹一眼就瞧出他的思維,好笑的伸手食譜他胸口,「你知道這裡有胎記嗎?」

「有什麼問題?」梁文曄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好友竟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胎記,看得這麼仔細!

「你們梁家的人都有這樣的胎記嗎?」

愣了下,梁文曄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這倒不見,梁家的上一輩兄弟只有大伯和我爹有胎記,而平輩只有我和姐姐有,我他們哥哥都沒有,至於族,我就山羊了。這個胎記怎麼了?」

「就你所言,若你的外甥女沒有胎記,不代表她不是你姊妹的女兒,但她若有胎記,就一定是你姊妹的女兒,是嗎?」

「這是當然。」愣了一下,梁文曄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那一位……」

謹之點了點頭,「道理是一樣的,那一位若有,就一定是你姐姐的孩子。如今追查十五六年前的事,有很多困難,傅除了先前告訴你的,之後再也沒有進展了。不過,我無力放棄,還是讓人繼續追查。」

「你想確定那一位身上是否有胎記?」

「如果有的話,我們可以毫無懸念認定他是你姊姊的兒子。」

“這可不容易。”

「不一定,你別以為他身子不好,成日喜歡在宮裡窩,明面跟承恩侯府沒有交集。事實上,承恩侯府的幾位公子很喜歡繞著他打轉,甚至會尋找機會與他建立同盟關係,這種教人起疑,又方便他們往來。

略一思忖,梁文曄就想到了,「還有,三月的蹴鞠賽。」

「沒錯,這就是承恩侯的高明之處,皇上關注承恩侯,承恩侯與誰往來,皇上都會關注。不過,那些不成氣候的公子哥兒,皇上還沒有放在眼裡,承恩侯與二皇子建立關係,畢竟京中權貴爵家的公子跟皇子情侶或少夥都相識。

「原來如此,膝承恩侯,承恩侯府的諸位公子與幾位皇子年輕相近,也更容易建立關係。」

「我查到了,去年蹴鞠賽二皇子加入了承恩侯府諸位公子組成的白鷹隊,他們通常過完元宵就會開始在成國公的馬場練習。」

「我只怕一踏進國公的馬場就遇難了,根本接近不了他們。」梁文曄忍不住模著受傷的左肩。

「承恩侯府為何出手傷你?」傅謹之早有所猜測,除了承恩侯府,梁文曄不可能無端慘來殺身之禍,不過承恩侯府不應該輕易出手,梁文曄一旦出事,承恩侯府難免要惹上一身腥,還會招來言官的盯言

「我去書鋪買書巧遇姐夫,總不能忽視不打招呼,無意中到了我們所說的幾句話,轉頭就見到承恩侯世子。告別他們轉身一離開,我就遇到了兩個蒙面黑衣人打起來,最後受到波及,阿四不放心去醫館,看到我們所在的地方更靠近鎮北侯府,便直接救我。

傅謹之明白了一點,“承恩侯是藉機警告你,教你離開雲二爺遠一點。”

「我也這麼認為,要不,阿四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護不了我。」

「你出面只是打草驚蛇,這事還是我。」

梁文曄遲疑了下,「承恩侯府知道我們的關係,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去馬場。」

「我答應當黑鷹的候補。元宵過後,黑鷹隊也去成國公的馬場哥隊練習,兩邊遇上了,先來一場友誼賽不是人之常情嗎?」黑鷹隊主要是親衛軍組成的,換言之,他是走二哥的路子。因為爹退下來,皇上感爹的善解人意,提拔二哥擔任組織親衛軍副指揮使,二隊有了參加蹴鞠賽的資格。

聞言,梁文曄對著他豎起大拇指,“厲害!”

「我有幫手。」明安要他求助父親是有道理的,獨自作戰確實寸步難行。

梁文曄突然正經八百的拱手向傅謹之行禮。

「這是乾啥?」

「謝謝,若不是得你相助,我無法走到這一步。」

「我幫你是天意,你不一定太在意。」如果原主,不見得願意幫忙這個,而且沒有陳瀟瀟這個不受承恩侯府控制的仵作,想要查梁氏的案子也順利,所以他確實認為是天意在幫梁文曄。

梁文曄輕拍好友的肩膀,「不管怎樣,謝謝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還有,我今天要離開,休了幾天,我的上峰肯定要罵人了。」

「我讓夏尹尊貴送你回去。」

「沒必要,見到承恩侯府的人,我就會知道,他們不會再對我出手的。」

傅謹之沒有堅持,不過還是安排夏尹悄悄護送梁文曄和阿四回家。

***

過了年,長了一歲,陳瀟瀟覺得自個兒抽長了,亭亭玉立像朵清新優雅的百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她不是個丫鬟,而且傅謹之深著涼,還給她做了白狐狸毛斗篷,除了全身暖呼呼的,傅得她獲得了名門千金,還站得,她是個問,當然有人,她關心她的髮型,先於她是擔心她。

「你要記住自個兒是大夫,別笑得像個傻瓜似的,這樣無法取得別人的信任。」傅謹之覺得聽眾有一點不受控制,她看起來像定甜滋滋的蛋糕,嘗起來美味又銷魂,讓他好想撲倒她……不行,不能再胡思亂想,今日任務重大,不可否認他現在折回忝塊她這塊美味蛋糕。

前一刻還美滋滋的自我欣賞,下一刻就被打入谷底,陳瀟瀟瞪圓雙眼怒視著別人。

「專業人士操練專業形象,這不是你說的嗎?」傅謹之自認為要求合理。

「你想忘了,我現在的身分應該是個女僕。」

「你看自個兒是大夫,你就是大夫,你看自個兒是丫鬟,你就是丫鬟,一個人的身體分和價值在自己的轉念之間,這不是你說的嗎?」她說得理直氣壯,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用話堵住了她。

「……」雖然深表認同,自己也一直秉持著這樣的信念,她的身分和價值並不取決於他人的目光,然而,為何她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傅謹之左右開弓輕捏她的臉頰,「好啦,板起,面教人一眼就能看出你是擁有專業知識、醫術精湛的大夫。」

這應該是錯覺,怎麼覺得自己在捏包子?陳瀟瀟唇角一抽,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大夫,也不是丫鬟,而是一顆顆包子。

「這樣很好。」傅謹之滿意了,忍不住湊過去親她一口。

包子的臉紅了……不對,覺得是綠了,這傢伙居然變成包子很好了!

陳瀟楮還是閉上眼楮,靜下心來,好好醞釀專業人士的氣勢,要不,她擔心自個兒的形象會毀在他手上。

半個時辰後,他們菲律賓成國公的馬場,而此時廣場上兩軍已經對壘,曼哈頓各有各自兒的啦啦隊,扯著嗓子門互相喊陣,平日再溫文儒雅,這會兒全擺出地痞流氓的樣子。

「果然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一個不可能成為別人眼中的‘卒仔’,也不一定別人能腳,自己個兒就可以鬧起來了。」陳瀟瀟看著嘆氣說道。

「他們代表的不完全是自己,還有背後的家族。」

「家族為你帶來好處,你為守護家族的顏面豁然開朗,嗯,這很公平。」傅謹之聞言笑了,她的反應簡直不一樣。

陳瀟瀟瞥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的笑點好像低了點。

傅謹之情不自禁的又伸手捏住她的臉頰,「真可愛。」

「我不是包子,別再捏了。」陳瀟瀟低聲警告他。

「是啊,陳大夫,我們回去再關起門來慢慢捏,隨你喜歡,我保證侍候得你舒舒服服。」傅謹之的聲音越來越低,嘴裡幾乎含含糊糊。

陳瀟瀟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羞得紅了臉。這個男人在撩她嗎?

清了清嗓子,板起臉,“你能別鬧嗎?”

傅謹之忍不住又捏了捏她一下,不過這次收手收得很快,畢竟場合不對,想逗她還是得看場合。

此時戰火點燃了,比賽開始,雙方氣勢如虹,勢均力敵。

「那一位在哪裡?他不是身子不好嗎?怎麼還在下場?」

「白色衣服那一隊,眾人都護著的那一位。還有,身子再不好,也要在眾人面前登場尋找機會,證明他可以像常人一樣,不然還沒開始爭鬥,他就出局了,畢竟上頭那一位可不是文人」 。 「因為早產,二皇子的身子骨確實比較差,但他若真的是個藥罐子,皇上的儲君名單上肯定沒有他,換言之,他在必要場合還是要表現一下,教人知道他是有血氣的,並不畏懼。

「真是辛苦。」一邊要擺柔弱,降低兄弟對他的防備之心,一邊要鍛鍊力量,告訴父親他並非不能擔大任。

「想要成大事總要付出代價。」

謹之的話剛落下,混亂就發生了,某位白鷹隊的同伴摔了一次地震,發生牌效應,誰也護不了誰,二皇子就摔了,然後傅尖叫聲響起,“保護二皇子”這樣的話就像放鞭炮一樣劈裡啪啦的,陳瀟瀟見狀瞬間點燃了大夫的魂魄,飛似的過去。

「讓開,讓開,我是大夫。」陳瀟瀟迅速找到二皇子,隨手拉了一個人,命令人去取擔架。

眾人瞬間傻眼了,這個女人……不是,大夫,從地獄裡蹦出來的嗎?

傅謹之跟自家二哥倒是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屬於黑鷹隊的親衛軍隨即接手,重點不是大夫,而是立即救治二皇子,親衛軍有護衛皇家的責任,承恩侯府的諸位公子和侍衛也退到了一旁戰鬥。

其實馬場備有大夫,不過大夫主要給馬看病,他雖然樂意給二皇子看病,其他人可不樂意,既然有其他大夫,還是鎮北侯傅府四爺的隨行大夫,就算是個女的,二皇子的身份她還是比較安心。

陳瀟瀟覺得老天爺今天站在他們這一邊,二皇子的傷口在左肩,雖然衣服衫只半褪,但還是教她看到胎記,跟梁文曄一模一樣的胎記,他們真的是一家人。

她處理好傷口,正準備留下醫病契約,就被人擠到一旁,令她傻眼,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大夫呢?會不會太忘恩負義了?

傅謹之倒是很樂意早早抽身,趕緊拉著陳瀟瀟趁著溜了。畢竟陳瀟瀟的身體分可無法關注,承恩侯府一旦發現陳瀟瀟就是周太醫的女兒,他們就會懷疑今日的意外是一場預謀。

***

坐在馬車上,陳瀟瀟的心臟還撲通撲通的狂跳,剛才她不是做了什麼大事嗎?

「嚇壞了吧。」傅謹之輕柔的拍著陳瀟瀟的背。

陳瀟瀟搖了搖頭,兩眼閃閃發亮的看著他,「有點刺激。」

傅謹之摀著嘴笑了,寵愛的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你的反應能正常一點嗎?”

陳瀟瀟嬌嗔瞪了他一眼,“我哪不正常了?皇子的身體不容窺探,衣衫不能褪得太低,我要處理傷口,還要考慮子不動聲色將他衣衫弄下來一點,好教我可以看清楚,同時又怕注意到我的舉動很可疑,這不刺激嗎?”

「是是是,很刺激,好吧,你看見了嗎?」傅謹之深怕引起注意,不敢當時靠得太近,前面還有二哥,陳瀟瀟的安全無虞。

實在太開心了,陳瀟瀟不敢自個兒出來笑,摀著嘴,用力點點頭。

「究竟?」

陳瀟瀟放開百度,一字一字道:「一模一樣。」

傅謹之徹底的鬆了口氣,這下子真的可以說毫無懸念了。

「若不是再次親眼見到,我真的很難相信胎記會遺傳。」

「這確實很不可思議。」

「我們幾乎確定了,但是證據……」陳瀟瀟忍不住感嘆了聲氣,她生什麼父將脈案之類的證據藏在什麼地方?

“只要有證據證明你的父親真的在尋找你所擁有的東西,我們遲早能找到的東西。”

陳瀟瀟很鬱悶的嘟著嘴,“我不喜歡事情拖著,拖著容易發生變數,而且這件事絕對不能鬧大,至少不是現在我們將事情鬧大,現在的第一家庭跟我們的時代不一樣,不是我們可以當八卦熱鬧一下,他們就是丟臉也必須自個兒撕開面子。”

「這個我知道,這件事絕不能經過其他人的手,必須直接面呈現給那一位。」

陳瀟瀟點頭附和,「沒錯,可以,孩子掉包包還是由他自個兒發現比較好。」

「這不可能,即使我們不拿胎記佐證,你生父留下來的證據藏了我們十幾年,若能重見天日交出去,勢必經過一些波折,要交代清楚,就不可能藏著掖著。」

陳瀟瀟煩惱的拍了一下腦袋瓜,“對哦,我真是糊塗了,我生父就是留下脈案,脈案上頭肯定指不到名道姓,不見得就是梁氏和麗貴妃,除非我們拿出其他佐證,不然不能對號入座。”

「你也不必擔心,林遭人計、蒙蔽,第一家庭的臉面無足輕重,就怕無關緊要的那人都知道了,一位還渾然不知道,這就是我們的錯算了,所以必須把我們的手直接呈現給那一位。 」其實早在孩子神派不知道的人家,皇上的臉就丟了,皇上的臉面竟然丟一人,當時秦鬼不是皇上的人太無能,就是承恩侯府的人太厲害。

「說去吧,現在最緊要的是找到我生父留下來的證據。」

「是啊,沒有那些證據,這說明我們不上去。」

陳瀟微蹙著眉,「我生父究竟將東西藏在哪裡?」

「你連字帖都看過了嗎?」

「看過了,沒看懂。」

噗哧一笑,傅謹之道:「你該好好練字了。」

陳瀟瀟不服氣的撇嘴,「雖然我的字沒什麼風骨,但也不會太難看。」

傅謹之可不認同,「你的字明明只有小學生的程度。」

「我只是不習慣用毛筆寫字。」原主的字寫得很好,不過看到她一毛筆就頭痛,一直不敢練字,後來因為想寫自己兒的草藥書,不得不拿起毛筆,這才有了練字的機會,不過總是寫不好,不難想像她的草藥書寫得慢一些。

“你要堅持。”

她扁著嘴,“我的適應力比不上你,滿意了吧。”

「不管你什麼樣的子,我都喜歡。」傅謹之立刻湊過去親了她一下。

她是不是又被撩了?陳瀟瀟臉紅的轉碼頭,掀起簾子,故作欣賞外面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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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7-9 00:11: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相知相愛一輩子

一夜之間真的可以天翻地覆,一早起來,陳瀟瀟突然被傅老夫人「趕出」鎮北侯府,整個鎮北侯府因此沸騰了。

不是說四爺非陳瀟瀟不娶嗎?不是說老夫人認輸了嗎?不是說陳瀟瀟已經當自個兒是四夫人了嗎?唉,傳言果然不可盡信!

陳瀟瀟看著自個兒淒涼的「嫁妝」,感覺很無言。

她可以理解,既然要嫁給傅謹之,就不能以女僕的身分待繼續在鎮北侯府,不過,有必要急忙將她趕出來嗎?

好吧,也許她的理解有誤,昨晚人家已經提前通知了,而且是請她離開,還順道幫她節省了行李送出了大門,只是看上去像是被人趕了出來。

瞧,門房看她的表情充滿了異樣,若她開口辯解,她是要回家當待嫁新娘,對方一定會認定她痴心妄想。

眼前的情況很明顯,傅老夫人是心思的,因為寶貝兒子認定她,老夫人兒子沒辦法,索性弄個宮裡的嬤嬤修理她,無意到她在侯爺面前露了一手醫術,侯爺對她很滿意,傅老夫人親答應這樁這樁法,還不能修理她,簡直窒息了,性難尋。

其實離開鎮北侯府沒什麼不好,她這丫鬟當得四不像,還不如早早卸了差事,而且回家有個好處,想出門就出門。

雖然行李不多,陳瀟瀟還是請門房幫她雇了一輛驟子車。還好門房是她的病患,沒有推辭幫她找了一輛驟子車,要不,她還得拖著「嫁妝」一路找車。

一回到家,她感覺骨頭都散了,幸好她家已經搬進城內,如果折騰回明花村,一進門她就可以累得直接趴在地上。

「你怎麼回來了?」何芸娘嚇了一跳。

「我再也不是鎮北侯府的女僕了,不回來,能去哪?」陳瀟瀟繼續拖著「嫁妝」進房間,將「嫁妝」隨手一扔,整個人撲倒在床上。這就是娘疼愛的孩子,就算她不住家裡,娘還是會隨時烘暖棉被等她回來。

「這怎麼回事?」何芸娘小心翼翼將她的「嫁妝」搬到幾案上。

「這個不重要,以後我也可以去仁心堂跟祖師伯交流,如果祖師伯不嫌棄,我還可以坐堂,當外科……不,應該說暢醫。」她記得古代有一個外科醫生稱錫醫。

「怎麼會不重要?你生父的事還沒結,還有你的賣身契……」

「娘不必擔心,那些人只是對我父輩留下來的東西感興趣,不會辜負我的性命,至於我的賣身契,傅謹之……呃,傅爺會處理。」人家還沒上門提親,她不好大剌剌直說自個兒將成為鎮北侯府的媳婦。

娘娘,若知道她要嫁傅謹之,會不會嚇得父母無力?要是想藉女兒攀門好親事,一定高興得抖起來。然而娘娘先被她生父的事嚇壞了,又見她在鎮北侯府麻煩不斷,如今高門大戶在娘眼中便在墳場。

「傅四爺將賣身契還你了嗎?」何芸娘如何放心得下?賣身契沒有拿回來,鎮北侯府說她是逃奴,她就是逃奴。

「改明兒我瀟提醒他。」陳瀟當然記得自個兒簽過賣身契的事,可就怕傅謹之連賣身契丟到哪兒都沒有,他跟她一樣只知道把那個形式,根本沒放在心上。

何芸娘這才發現不太對勁,「你對傅四爺是不是太懶了?」

「傅四爺是實幹型的人,不講究這種虛禮。」

「主人就是主人,丫鬟就是丫鬟,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免得教人找錯處打你板子,那就太吃虧了。」何芸娘還是不放心。

「鎮北侯府沒有人敢打我板子。」她下意識的回答。

何芸娘愣了下,「這是為何?」

「呃……我可是傅四爺的熱心大夫,誰敢打我板子?」

何芸娘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對哦,初娘就是看上傅四爺的煞星之名,要不,說話也不會讓你賣身為奴。」

娘乾啥要強調傅謹之有煞星之名?這會兒她更不敢說自己要娶他了。何芸娘想到了什麼似皺起眉頭,「傅不對啊,你不是還欠四爺很多銀子嗎?」

「我可不是免費當專用大夫,我欠下的銀子遲早還得完。」她補了,之前不該老實告訴娘子,買院子的銀子是從傅謹之那兒借來的。

「五百兩可不是小數字,我上次只給你一百兩,你應該還有四百兩的欠債。」

「娘,傅四爺是什麼人,顧怕我跑了不成。」陳瀟瀟好想嘆氣,娘幹啥算得這麼清楚?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她越來越心虛了。

「也是,煞星之名可不是平白得來的。」敢惹煞星不高興,當心自個兒的下場。

「……娘,我累了,可以先讓我睡一覺嗎?」陳瀟瀟招架不住了,還是趕緊縮起頭來當烏龜好了。

何芸娘點了點頭,逼著陳瀟躺好,仔細地蓋好被子,再將她亂甩的棉鞋擺正,這才扭轉成長的房間。

***

陳瀟瀟不喜歡閒得發慌,隔日就跟著她娘去了仁心堂,暫時不坐堂,畢竟她年紀小,大家又不認識她,不過若需要她的幫忙,她可以搭搭部分,順道讓人有機會見到她的本事。 這樣安排,她無所謂,只是想用自個兒的醫術救死扶傷,至於能否掛上大夫之名,沒那麼重要。

剛到出個門回來,她就見到傅謹之,一時間彷彿被精心挑選到做壞事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怎麼來得這麼快?

「我以為你會覺得很委屈,怎麼看起來像偷腥的老婆?」先前散衙回府得知他娘做了什麼事,傅謹之只覺得笑皆非,不過很快就察覺到這是個好機會,陳瀟瀟若不在鎮北侯府,承恩侯府那邊會有什麼反應? 因此,明知道她受了委屈,他明顯要急著趕過來,卻拖上一日,沒想到她竟然跟去了娘醫館,還有她好哥哥在,不,這會兒他豈不是得站在門外等她了。

陳瀟瀟急得上前摀住他嘴巴,「你別亂說話。」

傅謹之握住她的手,拉下來,眼楮半瞇著,「你怎麼這麼心虛?」

“我娘還不知道。”

「今天不就知道了嗎?」

「不行,太快了,你趕緊回去。」她很慶幸今日只是上仁心堂商談,尚未正式幹活,要不,她娘跟著一起回來,她很難說清楚傅謹之為何在她家。

“來不及了。”

陳瀟愣地眨了眨眼楮,「為何來不及了?」

「若不是陳晉文,我不可能進得來。」傅謹之用下巴指著廚房的方向,「陳晉文去了廚房,可能是弄準備晚餐吧。」

陳瀟瀟傻了,早知道昨天就說清楚了。

傅謹之似笑非笑的挑眉,「你不是乾了什麼壞事嗎?」

「沒,我只是沒跟我娘說清楚。」陳瀟瀟現實承認自己刻意對不起她娘。

「你娘是個聰明人,你不說清楚,她也應該猜得到,我沒道理無緣無故消了你的奴籍。」傅謹之覺得不是聰明人也看得出來,不過凡事留個幾分,莫要逼人太甚。

「我懶得那麼多,而且我還是有專業知識的大夫,原來是小鬟,你應該更喜歡我這個大夫吧。」

傅謹之中間的點點頭,「這一點我承認,你根本當不來丫鬟。」

「我昨天搬回來了,你今天就上門了,這樣不太好,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跟陳晉文說好了,今天留下來跟你們用晚餐,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連感情是需要的,不是嗎?」這丫頭肯定有事瞞著他,瞧她一臉心虛的樣子。

陳瀟瀟不自覺的縮了下脖子,蔦驀的道:「我家的晚餐跟鎮北侯府外太遠,你可能吃不習慣,你真的要留下來用晚餐嗎?」

「雖然我是拿著金湯匙長大的貴公子,但在公幹時,難免露宿荒郊野外,再硬的干糧還是要吞下去,你家的飯食比干糧還難以下嚥嗎?」

陳瀟瀟抬頭看天,顧天要亡她嗎?

傅謹之舉起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陳瀟清了清嗓子,小聲的道:「我娘說你是煞星。」

「然後呢?」

「我說要娶你,我娘可能會嚇壞了。」陳瀟瀟越說越小聲。

「嫁煞星是你,嚇壞的也應該是你,虞娘有什麼關係?」

「是啊,不過,當娘的就喜歡瞎操心,更別說鎮北侯府門第三太高了,以後我受了欺負,我娘很難幫我討回公道,梁氏不也是這樣嗎?」

傅謹之突然伸手將她拉進懷里,圈住她,「你不會像梁氏,你不是她,而我更不是雲二爺,而且為了不要埋沒你的醫術,我同意你行醫,不過,只能逢五逢十……你不要亂動,我的話還沒說完,我承認自己是個醋綽子,你沒將我擺在第一位,我會不開心。」

一听見「我同意你行醫」,陳瀟瀟就按捺不住的想掙脫傅謹之。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嫁給他最大的不安來自于身分的束縛,無論他給她多大的自由,頂著鎮北侯府四夫人的身分,她想行醫容易落人話柄,按著她對傅老夫人的了解,肯定將她拘在府里,但她的醫術是用來救死扶傷,所以,對于嫁給他這件事,不想告訴娘,或許是她自個兒都無法下定決心。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想要的?」

「我還不了解你嗎?無論多嬌貴,鳥兒就應該自由的在天空翱翔,這個道理我還會不明白嗎?」

「可是你娘……」

「我爹應了我的請求,爹說埋沒你的醫術,他覺得對不起需要你的病人,就好像他不同意我大哥守衛西北,就對不起大周的老百姓一樣。」

好半晌,陳瀟瀟深深的嘆了聲氣,「你爹是個了不起的人。」

「是啊,這會兒你可以安心準備嫁給我了嗎?」

陳瀟瀟羞答答的點了點頭,「今晚我就跟我娘說清楚。」

「如今你搬離鎮北侯府,承恩侯府必然有所行動,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你,你不必太擔心,即使有所察覺,也假裝不知道,由著他們出手,若能更進一步曝露他們的目標,這對我們反而是好事。」

陳瀟瀟乖巧的應了一聲。她只想到回家的好處是想出門就出門,卻忘了如此一來毫無防備的曝露在敵人面前是很危險的,不過如同他所言,這說不定能夠讓事情有所突破,她反而期待他們出手了。

***

調查十五六年前京城和宮中發生的事,傅謹之沒有抱多大的期待,一來時間相隔太久,二來當時的秦王如今貴為九五至尊,只怕沒有人敢議論,想要調他家的事太難,當他不想在這上頭浪費心思時,夏尹終于打探到一些消——

「早在十八年前,整個京城為了立誰當儲君就斗得很凶,不過直到十六年前,幾位封王的皇子才真正廝殺,首先遭殃的就是後院的子嗣,先後死了好幾個,而秦王原本子嗣就不如其他幾個兄弟,好不容易寧側妃傳來好消息,便悄悄將人送去莊子,大概是想避開兄弟耳目,送去的是寧側妃自個兒的陪嫁莊子。」

「避開兄弟耳目?」傅謹之嘲諷的唇角一勾,「這是便于暗中動手腳,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依當時的情況,當今皇上必然信了。」

夏尹繼續稟告,「這個莊子離皇恩寺很近,而梁氏因為上皇恩寺祈福,遇上大雨,進了莊子,後來從京城傳來消息,先皇病重昏迷不醒,頓時亂成一團,承恩侯府便要求梁氏留在莊子上養胎。」

傅謹之頓時豁然開朗,難怪麗貴妃可以在侍衛的眼皮子底下換孩子,侍衛不可能進入後院,而梁氏身邊的人都是承恩侯府安排的,可以不動聲色的將孩子換了,若不是梁氏得了周太醫診脈,確認自己懷的是兒子,她很可能不會發現有異。

「梁氏挺著肚子上皇恩寺祈福,這是承恩侯府的意思嗎?」

「提供這消息的是當年秦王府的公公,對于承恩侯府的事,他也是事後听人提起的,因為梁氏跟寧側妃同時在莊子生下孩子,後來秦王繼位,寧側妃封貴妃,皇上因為她生了兒子之後順利繼位,還給了她封號,叫麗貴妃,因此人人都說梁氏真會挑時間生孩子,即便是個女兒,也福澤深厚。」

傅謹之搖了搖頭,「真是諷刺。」

「如今麗貴妃能得皇上看重,是因為她在那時生下二皇子。雖然麗貴妃與威武將軍府斷了往來,但她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在軍中有不少同袍,關系不錯,先皇更是看在她父親的情分上,將她賜給秦王當側妃,她生下的兒子當然不同于宮女所生的長子,秦王能不高興嗎?據說先皇清醒過來听到這樣的好消息,還重賞秦王,有人甚至說,秦王能夠繼位,跟二皇子的出生可能有關。」

傅謹之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這是夸大其詞。」

「屬下覺得有人在幫二皇子造勢。」

「二皇子雖然身子骨不好,但皇上感念他的出生帶來的機運,肯定不會將他從儲君的名單上除掉。」

「但听說皇上最喜歡的還是六皇子。」

「擁有探花資質的六皇子?」

「對,六皇子是嫡子,皇上其實很重視嫡庶。」

原來嫡出的是六皇子,六皇子若出色,將來繼位的可能性很大,不過,承恩侯肯定抱著「鵰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想法,難保不會發生變化。

傅謹之念頭一轉,「這件事到此為止,目前最重要的是保護好四夫人。」

夏尹怔愣了下,連忙應是 ?會不會太心急了,還未進門就喊四夫人,不過,爺終于急著想娶妻生子,這倒是可喜可賀。說真格的,他們很擔心爺一輩子打光棍,爺不成親,他們下面的人也不敢吵著娶妻,如今可以知會下面的人準備將看上的女人娶回家了。

***

去了醫館回來,發現自個兒的房間遭到小偷光顧,陳瀟瀟已經沒什麼感覺了,可是將她的「嫁妝」全偷走,這會不會太夸張了?不過,從對方緊瞅著她的「嫁妝」這一點來看,她生父留下來的東西一定在那里面。

陳瀟瀟立馬回鎮北侯府,拉著傅謹之繞著她的正版嫁妝打轉。

「你對此事有何想法?」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何他們要再偷一次?

傅謹之若有所思的挑起眉,「你說連箱子都偷走了?」

「對啊,運送更方便吧。」聞言,傅謹之噗哧一笑,她的反應真是與眾不同。陳瀟瀟沒好氣的瞪他,「這有什麼好笑?」

「你沒想過這個箱子可能有機關或暗格之類的?」

「機關?暗格?」陳瀟瀟將箱子里面的書冊一一搬出來放置一旁,然後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搖了搖頭,「看不出來有機關或暗格的樣子。」

傅謹之伸手東敲敲西敲敲,仔細聆听聲音,听起來都是實心的,最後是箱子的蓋子,敲了敲,無論觸感還是聲音都不太一樣。

陳瀟瀟兩眼一亮,興奮的看著傅謹之,「蓋子是空心的。」

「沒錯,暗格藏在蓋子里。」

「拆開來看。」

略微一頓,傅謹之覺得有必要提個醒,「這個箱子很可能是你生父親手做的,要不,很難避開眾人耳目將東西藏在這里。」

「我想也是,不過,當他將東西藏在這里,這個箱子便注定留不住了。」陳瀟瀟模了模箱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反正不是花梨木,也不是紫檀木,沒什麼舍不得。」

「箱子通常用的是樟木,因為濃烈的香氣可以驅避蚊蟲,若用花梨木和紫檀木反而惹人注意,這個箱子可能到不了你手上。」

陳瀟瀟擺了擺手,「我只是隨口說說。」

「我拆了。」傅謹之待陳瀟瀟最後模了一遍,點頭示意他可以拆了,便取來工具動手拆下蓋子,然後順著四邊將隔板敲開,果然看到一個油紙包。

兩人拿著油紙包在軟榻坐下,陳瀟瀟將油紙包放在榻幾上,小心翼翼打開來,里面放了四份脈案。

「不是兩份,是四份。」陳瀟瀟眨了眨眼楮看著傅謹之,明顯對眼前的情況有點糊涂了,脈案在他們的預料中,不過,不是只有梁氏和麗貴妃嗎?

「你先看看脈案,可以知道是誰的脈案嗎?」傅謹之覺得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比較好。

陳瀟仔仔細看了這四份,雖然脈搏案沒有指名道姓,但年齡、身高、容貌和特徵皆詳細記錄,當然,只是時間必須十五六年前,再往下細讀內容,她就明白了。

「如何?」傅謹之心急的問。

「我若猜得沒錯,這四份脈案分別是梁氏和麗貴妃,還有他們的孩子,其中一個是早產兒,另外一個是足月生下來的。」

傅謹之豁然開朗,曼陀擊掌道:「原來這裡就是我遺漏的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

「梁氏早生下孩子。」

陳瀟瀟終於反應過來,「梁氏早下孩子,她名義上的女兒就應該是早產兒,但事實並非如此,早產兒反而是二皇子,由此可以斷言二皇子為梁氏產生所生。」

傅謹之笑著點了點頭,“沒錯,不過,你也不知道你生父是如何拿到兩個孩子的脈脈案的。”

「孩子出生的時候必然會在母親身邊,若我生父有機會幫梁氏和麗貴妃診脈,自然有機會幫兩個孩子診脈。」陳瀟瀟小心謹慎的將四張脈案重新收好。

傅謹之仔細一琢磨,不難猜測當時的情況,先皇隨時會駕崩,太醫院的院使、院判和有名氣的太醫想必全繞著先皇打轉,別說秦王府,就是承恩侯府,他們有需要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找其他大夫。

寧側妃認識周太醫,知道周太醫擅長婦科,生孩子之後的調養當然會找周太醫,周太醫再分散她接觸到二皇子,根本就難理解了。

而梁氏也一樣,基本上樑氏有孕就是靠周太醫的方子調養,生完孩子找周太醫看病,這是理所當然的,想當然耳,周太醫又因此接觸到了她名義上的女兒。

周太醫是梁氏的主治大夫,當然知道梁氏的預產期,可梁氏早生下來的女兒竟然足月,他立刻察覺到情況不對,而他的疑問在寧側妃那兒證實,為安全想要抽身,於是順便摔馬退出太醫院。

也許是梁氏糾纏女兒的事,兒子將周太醫曝出來了,又因為周太醫一連串抽身的舉動,使承恩侯府對他憂心忡忡,再深入調查,就知道周太醫的病人都有一部分脈絡。

陳瀟瀟嘆了口氣,心情低落,「我生父死得真冤。」

傅謹之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死得真的很冤。

「真奇怪,我不認識他,我甚至不是……但是,我就是覺得他是我換父親。」雖然芯子了,但他們依然血緣相連。

謹之伸手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頭溫柔的吻著她的額頭,“他是個值得敬愛的好父親,孩子即將出生,他就努力為孩子尋找生機。”

「嗯,我一定要為他討回公道,無論如何,他的醫術必須讓大家看到。」

「好,等我們幫他討回公道,你將他的醫術重新整理謄抄,賣給書鋪。」

「對了,你要如何將這些呈獻給皇上?」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這些東西不能經過別人之手,只能我先輸入奏摺,請二哥呈給皇上,待皇上看了奏摺,必然會召我入宮仔細詢問,我再親手交出去。」

陳瀟瀟想了想就明白了,皇上看到這樣的奏摺心情能好嗎?當然不會,還有疑慮。

凡事講證據,更說要皇上是承恩侯府這樣的權貴,皇上不能落人話柄,也擔心傅謹之乃承恩侯府政敵的打手,必會派人詳查當年的事,這再對皇上小菜一碟,只要一確定,皇上就會召傅謹鐵進宮,到別時候將之家交別。

「不過,皇上不會……」這簡直就是醜聞,皇上會不會因為面子問題將實情掩飾下來?

「不會,拔高不將二皇子列入儲君的名單上,皇上也擔心發生意外。你可別忘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然二皇子後面有個權勢滔天的承恩侯府,意外發生的機率很大,因此,皇上顧不得面子問題。」

陳瀟瀟一臉疑惑的皺著眉頭,「承恩侯府不是文官,為何權勢如此之大?」

「承恩侯府培養了一位很厲害的開國皇后,先皇的母後,太祖皇帝能夠得天下,她有一半的功勞。」

“原來如此。”

「好啦,你幫我磨墨,我來寫奏摺,若有不合適的地方,你再告訴我。」

鬧了,她哪這玩意兒?陳瀟瀟唇角一抽,但還是乖乖地跟著他起身走向書案別劃。

***

這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也是陳瀟最喜歡的季節,無論走到哪,都可以看見枝頭搖曳的各色楓樹,連帶著空氣也沐浴著花香,街上人來人往,洋洋溢著春天屬於的生意勃勃,小販幹活也遼闊特別有朝氣。

找到父親留下來的證據,陳瀟瀟自認為完成了任務了,接下來就不是她能管得了,因此每日開開心心迎接春天的風景前去醫館報到,而且在連救了幾個泥瓦匠之後,她終於得到了坐堂的機會,還有人主動找她看病,雖然是她最輕鬆,認可了看到祖師,不過,祖師在祖師夫人的心得了。

其實她模仿簡單鼓藥丸比在仁心堂坐堂還能掙取銀子,可她喜歡等大夫賜治病,走回家的路上,還會忍不住哼小曲。

回到家,看到傅謹之,陳瀟瀟驚喜的跑過去,不過還有其他人在,她不好意思直接衝進他的懷裡。

「你怎麼來了?」若不是有人暗中保護,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將她拋到腦後,因為他們快一個月沒見面了。

「告訴你好消息。」傅謹之笑盈盈的伸手刮了她的鼻子。

陳瀟瀟兩眼一亮,「事情解決了嗎?」

傅謹之點了點頭,「今天一早承恩侯進宮就沒有出來,剛剛皇上派了親衛軍圍住承恩侯府,我們以後可以安安穩穩過了日子。」

「真是皇帝!」

「你的功勞最大,皇上就給你賜,當然,還有伯父伯母,十多年來辛苦辛苦的護著你保住證據,真的很順利。」傅謹之眼中滿是自豪,皇上得知她為梁氏驗屍賞,又看了她的驗屍報告,此時此刻她是一句「更勝其父」,他深感與她有福,又看了她的尊重之重的女人。

陳瀟瀟是個很實際的人,笑得可開心了,「什麼賞賜?真金白銀嗎?」

聞言,傅謹之忍俊不禁的笑了,愛憐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嫁給我,你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誰會嫌銀子太多?」

「如果有機會,我會跟皇上提一下。」

陳瀟瀟連忙點頭,「那就沒必要了。」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

「我若開口要真金白銀瞳,倒我貪財。」

「你不賺錢嗎?」

哪有人不貪財?只是有人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有人為了積攢金銀之物,而不擇手段。

「我也是獅子皇上賜予什麼賞賜,不過皇上挺大方的,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皇上有給你賞賜嗎?」

「當然,我也算得上是功臣,至於皇上賜什麼賞賜,」傅謹之頓帆布,空中賣關子,

「到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升官嗎?」他沒有說,她越感到好奇。

「我已經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了,還是別升官,太引人注目了。」他不希望鎮北侯府成為另一個承恩侯府,他還是留在原地的好。

微微一想,陳瀟瀟就明白了,鎮北侯府實在不需要再錦上添花,轉而問道:「梁氏的事怎麼解決?」

「和離歸家,入梁家的祖墳,至於二皇子,皇上會留他一命,不過貶為庶民。」

“梁文曄呢?”

「梁文曄升官,去了地方當知府,他應該帶走二皇子,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陳瀟瀟點點頭,「皇帝還是很痛惜二皇子。」

「是啊,當兒子痛了好多年,不是那麼容易割捨的,而且這也不是他的錯,再三考慮之後,還不如讓梁文曄帶他離開京城,展開新的生活。」也多虧二皇子年紀不大,麗貴妃早就培養出了二皇子的野心,要不,皇上還不得容得下。

「二皇子可以展開新的生活,我也一樣。」

傅謹之傾身向前,靠近她耳邊低聲道:「當我的新娘時,你就準備好了。」

陳瀟瀟紅了臉,後知後覺的轉身跑了。

謹之見了哈哈大笑,然而下一刻換他尷尬了,因為陳家的人都在,他們都用那種見鬼似的眼神看著他,原來煞星不是傅板著臉也會笑。

這會兒,換傅謹之逃之夭夭。

***

京城紛紛擾擾鬧得不可開,承恩侯府面說倒就倒,但有明顯人暗中奔走尋找活路,流放千里,找到機會東山再起,因此開國皇后的跡功再一次搬上戰場,雙方交鋒。只是混亂皇家血統最終是誅九族的大罪,承恩侯府黨一不是人人都敢明晃站的出來面露護衛,最後皇上還是順利觸發倒承恩侯府這個龐然大物。

承恩侯府的事一落幕,皇上的聖旨就來了,封陳瀟瀟為縣主,賞白銀千兩,再賜婚鎮北侯府傅四爺傅謹之,至於陳瀟瀟的養父養母,賜了一座府邸和白銀千兩府。

皇上派來宣讀聖旨的公公都走了,陳瀟瀟還傻不隆冬的回不了神。

郡主?她知道在大周這只是有點分身的封號,並沒有實體利益,不過,傅老夫人再也不能瞧不起她了,對她還有客客氣氣的,要不,豈不是打皇上的臉?

「回神,」傅謹之好笑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這樣就高興壞了?」

陳瀟瀟眨了眨眼楮,這才想起傅謹之是隨著宣讀聖旨的公公一起過來的,「這就是你向皇上求來的嗎?」

「皇上問我要什麼賞賜,我說不想委屈心愛的姑娘,希望她能風風光光嫁進鎮北侯府,想請皇上賜婚。皇上倒是體貼,索性賞個縣主給你,抬舉你的身分,以後你嫁進鎮北侯府,絕對沒有人敢欺負你。」

陳瀟瀟歡喜的唇角上揚,“你的功勞只換來賜婚,會不會覺得不划算?”

「過了個十年,我若還當不上大理寺卿,接下來算帳也無礙。」沒有相對的實力,傅謹之覺得自個兒還是慢慢往上爬,厲害還會,超過招人目光,艦上覺得你很礙眼,何必呢?

陳瀟瀟兩眼瞪得好大,「到時候你不會怪我吧?」

傅謹一張臉瞬間拉得又臭又長,「我肚量這麼細小嗎?」

「不是你自個兒說要算帳嗎?」

「我哪捨得楚算帳。」傅謹之伸手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

「不過,萬一十年後,你還是當不上大理寺卿呢?」她真的有點擔心,當官的越往上爬越難,如今他已經是大理寺的第二號人物了,若是第一號人物死皮賴臉不肯退下來,他就很難再往前走,更別說,大理寺少卿他們,換言之,他還有另外一個對手。

「你就多愛我一點,我心裡就平衡了。」

一邊聽著甜滋滋的,陳瀟瀟還是嘴賤的嘀咕一句,“男人不是事業至上嗎?”

「鎮北侯府不用靠我支撐門戶,我就當個受寵的麼兒,不過,既然來到這裡,我們總不能白來一遭,能夠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不為權貴,只為老百姓。」

陳瀟瀟用力點點頭,然後情不自禁的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一下,「傅謹之,我會努力愛你,陪你一起到老。」

稍微有點,傅謹之深情翻的道:“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謝謝你一起來到這裡,其實我能這麼快地融入這裡,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是因為我身邊有你。”

「我早就不怪你了,若不是來這裡,我可能不會與你相知相惜相愛。」

「我覺得無論在哪,我們都是相知相惜相愛。」陳瀟忍俊不禁的笑了,真是個愛計較的男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愛比較?」

「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

「說謊的孩子鼻子會長長。」

“那是童話故事。”

“不管怎樣,你要很愛我,至少跟我愛你一樣多。”

「好,很愛你,至少楚愛我一樣多。」她就說嘛,果然是個愛計較的男人,不過,如果不愛就不計較了,所以,她願意忍著點。

傅謹之滿意了,不再言語,只是終於抱住她,抱住一生的最愛和一世的幸福。

  【全書完】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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