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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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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賀蘭真 -【花心吾狼】《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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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廳里,商老爺坐在主位上,喝口熱茶才輕咳開口。"霜兒,爹有件事要告訴你。"

商寒霜淡淡的瞥他一眼。"爹請說。"

"爹昨日已答應臨城劉家的提親,決定將你嫁過去──"

"老爺,這事我怎麼不知道?"被請來的段薇,驚詫的打斷他的話。

"三娘,這是我請爹先瞞着你,要給你一個驚喜。"商霞露為父親回答。

"只怕是驚不是喜。"段薇沉下臉,冷聲道。

"薇薇,劉家是個大戶人家,雖說霜兒嫁的是五子,但那年輕人人品不錯,配得起霜兒,你不用擔心。"商老爺安撫臉色不豫的段薇。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霜兒不會喜歡他。"

"三娘,你的話就不對了,妹妹還沒見過劉公子,又怎麼知道她會不喜歡劉公子?更何況夫妻不都是成親后再培養感情,我相信她嫁過去一定會過得很好的。"商霞露笑着打岔。

"若真要嫁娶,也該長幼有序,論理也是霞露先嫁。"段薇望着女兒事不關己的模樣,心中更急。

"可是被採花大盜指名的人不是我啊!"商霞露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道。

"霜兒有蕭護衛保護,誰都接近不了她。"

一聽到母親提起耶律翰,商寒霜身子微微一震,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浮起一抹慍怒。

"是,別的男人是不能接近她,但……"商霞露眨眼,故作憂慮說:"三娘,又有誰來保護妹妹,不被蕭護衛接近呢?"

"蕭護衛人品不凡,如果他們有了感情,我也不反對。"段薇輕笑,揚眉看着商霞露氣惱的樣子。

"三娘,我們商家莊是大戶人家,即使妹妹只是你帶着嫁過來的女兒,但也是喚着我們家的姓,事關我們商家莊的名聲,怎麼可以讓她隨隨便便,嫁給一個沒名沒勢的護衛?"商霞露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段薇。

"那若霜兒不姓商,是不是就能不用背負商家莊的名聲、顏面?"段薇冷冷的說。

她的話當下教商霞露臉黑了一半。

"薇薇!你在說什麼?霜兒是我的女兒,自然姓商了。"商老爺知段薇外表柔弱,實則剛強,連忙打圓場。

"老爺,霜兒向來有主見,她不會同意這門親事,請老爺退了這門親事吧!"

"這……霜兒,你的意思呢?"商老爺猶豫不決,轉頭看向自進大廳就一言不發的商寒霜。

"我知道了。"她抬眼看向商老爺,起身撫了撫衣裙,淡淡的應了一句。

"霜兒,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商老爺不解的問。

"這事隨爹的意思做吧!"

此話一出,段薇由椅上站了起來叫:"霜兒,你怎麼能答應呢?你真的不顧自己的感受?不顧他嗎?"

商老爺愣愣的看着愛妾,問道:"薇薇,你說的他是指誰?"

"沒什麼,娘只是為我着急,口不擇言了。"她淡淡的回了繼父的話,再移眸看向母親,露出笑容道:"放心,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霜兒,你到底想做什麼?娘不能眼睜睜看你做傻事!我不答應!"段薇衝上前握緊女兒的手,心急如焚。

商寒霜反握母親的手道:"不要擔心,一切都會順利。"

"對啊!一切都會很順利。"商霞露本來最擔心她會拒絕,卻沒想到她竟然合作的答應這門親事,樂得她的眉眼都笑了開。

只要將她給嫁出去,那個蕭翰就變成自己的掌中之物,跑也跑不了。

"爹,我看為防萬一,這親事要快些進行,十天後的初七是個好日子,就讓妹妹出閣吧。"為免夜長夢多,商霞露立刻轉向父親提議。

"十天後?這太趕了吧?有很多事情會來不及準備。"商老爺皺眉搖頭,商家莊嫁女,怎麼也不能寒酸丟了臉。

"你放心,只要我們肯多花些銀兩,絕對能如期準備好,不會丟了商家莊的面子。"

"這不是我說就算數,還須問過劉家的意思。"商老爺仍是緊蹙著眉。

"爹,打鐵要趁熱,我怕時間拖長了,會生變數。"她在父親的耳邊小聲說,順勢瞥了一眼商寒霜。

商老爺心中何嘗不覺怪異,深思后,點頭道:"我知道,我會和劉家商量后再做定奪。"

商寒霜冷淡的看着在一旁咬耳朵的商霞露,嘴角揚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

商寒霜允婚的消息如晴天霹靂,劈得耶律翰發狂。

他衝進商寒霜的清水軒,卻只看見正在一旁整理書本的柳兒。

柳兒一見怒氣沖沖的耶律翰,神經立刻緊繃,戒懼的看着他。

"她呢?"耶律翰繞了一圈沒見到人,又急又氣的瞪着柳兒質問。

"小姐她……她不在!"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不在,我是問她人現在在哪裏?"

柳兒才要回話,就聽到阿祿在門外嚷着。"公子,公子,不好了!"

耶律翰不理會阿祿的叫喚,一雙利眸仍盯着柳兒。"快說,她去哪了?"

"小姐剛和老爺啟程到臨城去了。"柳兒瑟縮一下,老實的回答。

本來她也要跟着小姐去,但小姐卻叫她留下來整理東西。

臨城?那不是她要結親的地方?

耶律翰愈想愈心慌,急忙問:"她去臨城做什麼?"

"這……"柳兒吞吞吐吐的,不敢說話。

"快說!"

"小姐要去臨城拜見未來的公婆。"柳兒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

"她做什麼?她竟然敢做出這種事!"耶律翰只覺頭上像被人用一棒子打中,氣急敗壞的大吼。

柳兒被他怒吼的模樣,嚇得捂住耳縮在牆角。

"公子!"阿祿沖了進來。

他也聽人說了商寒霜要嫁人的事,一想到主子的反應,便急忙找了來,果然在門外就聽到主子的怒吼。

"公子?怎麼會這樣?二小姐真要嫁人嗎?"

若她嫁人,那主子豈不是失戀了?

柳兒看着莫名其妙蹦出的阿祿,對他朝着耶律翰大喊公子更覺疑惑。

"我絕不會讓她嫁人,除了我,她誰都不能嫁!"耶律翰陰沉的綳著臉,咬牙切齒的一字字道。

"公子,你想怎麼做?"

"做我早該做的事。"他陰惻的道。

阿祿聞言一愣,繼而咧嘴笑,只差沒有放聲歡呼。

主子終於要行動了──

"阿祿,我們走。"耶律低吼一聲,轉頭大步走。

"蕭護衛,你要對小姐做什麼?"柳兒顫著聲叫。

耶律翰未曾回頭,阿祿好心的為柳兒解惑。"我們公子要去帶二小姐回去。"

"回去?回哪去?"

"自然是回公子家羅!"他大笑一聲,轉身追上主子。

"回家是回哪啊?"柳兒被他的笑嚇得牙齒打顫,連忙向三夫人報訊去。

有人要搶小姐啦!

坐在馬車內,商寒霜雙手疊放在膝上,神色自若的看着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

商老爺不安的看着繼女,總覺得她態度自在的有些怪異,而且她提出和他一起到臨城的主意更是讓他詫異。

本來,到未來夫家去拜望公婆也不是不行,只是十天後就要嫁入劉家的人,有必要這麼做嗎?

"霜兒,再過一個時辰就會到達臨城,你真的答應這門親事?"諸多的疑慮,使得他不得不再三詢問。

商寒霜淡笑道:"女兒都已經跟着爹上臨城,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嗎?"

"可你娘似乎不想你嫁人……"

"該嫁就嫁,娘明白的,更何況若我不嫁,那誰要嫁呢?既然爹都答應這門親事了,說什麼我們也不能毀婚,丟爹的面子吧?"她輕笑道。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爹是擔心你才會讓你嫁人,否則爹還想留你在身邊一段日子呢。"

是啊,只要那個人不來,她絕對會二話不說的出嫁去。

她正想着,一陣踏踏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沿路捲起漫天煙塵。

護送馬車的護院見着這光景,全部嚴陣以待,互相大聲提醒。"有快馬接近,大家注意,保護老爺、小姐。"

商寒霜眸中閃過一絲光芒,斂眉低垂著臉,隱藏浮上嘴角的笑意。

商老爺聽得車外護院緊張的叫囂聲,整個人心驚膽跳,就怕會有什麼意外。

"哎哎!早知道就該叫蕭翰跟來,可你偏偏說不用,若真是什麼盜賊,該如何最好?"

"他來了也沒有用。"她淡笑道,對車外劍拔弩張的氣氛毫不在意。

"怎會沒用呢?他的武功好……"

"咦?是你們?"車外護院明顯鬆口氣的聲音,打斷商老爺的話。

商老爺推開車門向外看,一見來人是耶律翰和另一名護院,吁了好大口氣。

"蕭翰,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屬下聽說二小姐要到臨城去,身為貼身護衛,又怎能不去呢?"耶律翰陰霾的眼眸越過商老爺,直射向坐在車內的佳人。

"是啊,我也這麼想,只是霜兒不肯讓你知道,不過你來了,我也安心不少,你就護送我們到臨城去吧。"商老爺下車笑道。

"我是很想,但恐怕不行。"

他勾起唇,陰森的笑容讓商老爺一怔。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會讓二小姐嫁給別的男人。"他抬起下顆,盯着商寒霜道。

"你對霜兒……"

"她是我的人,誰也搶不走。"耶律翰撇唇懶懶的宣告。

"放肆!憑你這個小小的護衛,也敢打我女兒的主意?"商老爺這才恍然,氣怒的吼道。

"錯了!我進商家莊當護院,就是沖着她來的。"他糾正商老爺的話。

"你、你究竟是誰?"商老爺瞪着他問。

"我最誰?我想二小姐最清楚,是嗎?寒霜。"他輕柔的聲音夾雜着怒氣,氣她為了報復他而答應劉家的親事。

商寒霜抬眼看他,淡淡道:"你是誰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你怎會不知道,你太清楚我全身每一處,不是嗎?"他說的曖曖昧昧的,惹得眾人瞪眼抽氣。

"霜兒,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和他……"商老爺撫著胸口驚叫。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她依舊雲淡風輕的回道。

"你以為把我們的事撇得乾乾淨凈,就能讓我死心放手?可惜,我耶律翰從不知何謂放棄!"他瞪着她,忽地由馬背躍入馬車內,.伸手攫住她,瞬息之間,他已帶着她回到馬背上。

"你做什麼?放開霜兒!"商老爺只覺眼前一花,再定睛就看見繼女被他抱在懷裏。

"蕭翰!快放開二小姐!"眾護衛不意會有此變化,連忙大喝。

"採花大盜向來不會失手,商寒霜是我的人。"耶律翰高踞馬背,俯視眾人揚聲笑。

"採花大盜?是你……"

商老爺嚇得面無血色。

"採花帖上的名字不是我。"

商寒霜冷冷的說。

"既已錯認,我寧願錯到底!"他摟緊她的纖腰,咬牙道。

"來人!快救小姐!快!"商老爺迭聲大喊,霎時一群人湧上前。

耶律翰一蹋馬腹,馬兒揚蹄嘶叫一聲,逼退眾人,他一拉繩,馬兒立即調頭往反方向放足狂奔。

阿祿笑嘻嘻的朝着眾人叫:"不用迫了!你們不是我們公子的對手!二小姐做定我們公子的妻子了!"

說罷,他一調馬首,緊追上去。

兩道煙塵如來時般疾速消失。

"還發什麼愣!快追啊!"商老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眾人才紛紛躍上馬背追逐。

"一定要把人給我帶回來!"

商老爺兀自吼著。

如果商寒霜被採花大盜劫了去的消息傳出去,教他這張老臉要往哪擺?

更傷腦筋的是,那劉家丟不起失了媳婦的臉,決計不會善罷干休啊!

輕輕鬆鬆甩開追逐的護院,耶律翰將她帶往他們在宋境內的秘密住所之一。

得知她要他嫁的鬱氣糾結在胸中,無法抒發的感覺教他見着她,忍不住怒氣滔天的吼道:"你可惡!你可惡!你怎麼能對我做出這種事!"

商寒霜眼觀鼻、鼻觀心,像尊木雕充耳不聞。

她不動不答,將他當空氣的舉止,更刺激他失去素來的自在、瀟灑,直抓着她的肩搖晃。

"你說話啊!"

商寒霜淡淡的看他一眼道:"放我離開。"

"休想,這輩子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他像燙著似的鬆開手,氣怒的瞪她。

"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

她撇唇道。

她無所謂的態度像桶冰水,將耶律翰滿腔的怒氣全澆熄了。

他煩躁的來回踱步,半晌才走到她面前,擁緊她長嘆道:"我道歉,我知道我傷了你,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能用嫁別人來懲罰我,那不公平!"

"公平?用這種採花帖來戲弄女人,就公平嗎?"她冷笑道。

"說到這個我更冤枉,採花帖是我師父下的,我們只是遵師命行事,並不是我們自己願意的。"

"哼!你們師父會想出這種事,看來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商寒霜思及此,對他的師父自然沒有什麼好感。

"這……別人或許可以這麼說,但你不行。"

商寒霜推開他,揚眉冷聲問:"為什麼我不行?"

"這個理由,不該由我告訴你。"他別過頭,閃躲她的目光。

"不該是你,那該是誰告訴我?"她眯起美眸,狐疑的問。

"要不要讓你知道,該由三夫人決定。"

"我娘?"商寒霜心猛地一沉,想起耶律翰的師父寫給娘的信。

一個大遼皇子的師父,堂堂的國師,怎會寫信給娘?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什麼時候認識的?

她瞅着他,看着他露出少有的不安神色,問道:"我娘和你師父認識是嗎?"

耶律翰看着她,點頭承認。

"他們是很多年的朋友。"

"朋友?什麼樣的朋友?"她再問。

"你不要問我,問三夫人吧。"

"不!我要你告訴我,你師父和我娘究竟有什麼關係?"她一步步逼近他,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寒霜。"

"不要騙我,更不要再瞞我,告訴我事實真相。"

沉吟良久,耶律翰終於投降,輕聲道:"師父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商寒霜盯着他好半晌,然後出乎他預料的,她既無得知親生父親的喜悅,也沒有因師父利用採花帖讓她受到傷害而怒,只是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笑得傾城傾國,卻也笑得莫名難測。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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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公子,二小姐到底是在想什麼啊?"阿祿忍了兩天,最後終於忍不住跑來問主子。

耶律翰懶懶的睨他一眼,沒什麼笑容的說:"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她被公子擄來這幾天,不氣、不吵、不鬧,感覺就是很怪。"阿祿搔搔頭老實回道。

"她在冷戰。"耶律翰無奈的笑。

冷戰?阿祿皺起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她知道我的身份和任務了。"知道阿祿不了解,他這個好心的主子只有說的明白些。

"哦!原來二小姐在生氣公子騙她的事啊。那她說要嫁人也為了氣公子?"他略為一想才恍然大悟,這才明白本來好好的兩個人,怎麼會一下子就吵到二小姐要嫁人。

"哼。"一說起這事,耶律翰還是一肚子的不滿。

如果他沒有去追她,她是不是就真的嫁人?

阿祿察言觀色的能力,在這一、兩個月內突飛猛進,馬上改了個話題。

"公子,我聽說商家莊派了很多人手在找我們,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啟程回大遼?"

耶律翰不感興趣的扯扯唇,他早知道商老爺會派人追捕他們。"怕什麼,那些人我不放在眼裏。"

他才不想用擄的將商寒霜擄回家,而是要她心甘情願的跟着他回去。

"可是據說迫我們的人之中,有一位武藝高強的江南神捕駱靜,公子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扛南神捕?名號挺大的,就不知本事如何?"耶律翰撫著下巴,腦子又開始轉動。

"能叫神捕,應該是有些能耐。"阿祿回道。

耶律翰忽爾揚起狡詐的笑容,為了商寒霜而抑鬱不樂的心情,瞬間豁然開朗。

"阿祿,明天你去準備一輛馬車,選只溫和的牝馬,我們慢慢的晃回大遼。"

"公子,這種時刻你還有心情遊山玩水?"阿祿不可理解的低叫。

"不只遊山玩水,我還要你將我們預備走的路線傳出去,務必要讓那個神捕知道我們的消息。"耶律翰輕鬆的笑。

阿祿一副主子得了失心瘋的模樣瞪他。"讓那個神捕知道,不就是引他來追捕我們嗎?公子,你……是不是和二小姐吵得失去理智?"

"你什麼時候瞧過我失去理智?"他揚眉笑。

"怎麼沒有,你知道二小姐要嫁人時,就……"阿祿心直口快的說。

"嗯,就怎麼樣?"耶律翰語音微微上揚,笑得親切無害。

"就、就很果斷的追了來。"阿椽隨即見風轉舵。

耶律翰橫睨了護衛一眼,輕哼了一聲。

阿祿見他沒有生氣,忍不住又說:"不過公子,你放消息出去,若是二小姐被他們救了回去,那可怎麼辦?"

"我不會讓她被人從我手中帶走。"他勾唇淡笑,輕輕的一句話,包含了絕對的驕傲與自信。

"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將二小姐平安帶回大遼就夠了,若是遇上他們,免不了打殺一陣,要是傷了二小姐,那……"最心疼的還不是你。阿祿聰明的沒有將最後的話說出來。

"關於這一點嘛,我決定到時候寒霜由你保護,若她有一丁點的閃失,我就唯你是問。"

耶律翰露出白牙,笑得輕鬆愉快,可阿祿卻已一臉死白,要他保護商寒霜,那還不如讓他去殺敵來得好。

"公子──"他的哀嚎在耶律翰掃來一記冷眼時,戛然而止。

"你擔心什麼,到時由我禦敵,你不過是護着她不讓人接近,身為大遼皇子的貼身護衛,難道還搞不定這點小事?"

一聽見主子要親自衝鋒陷陣,他的臉更是毫無血色,要是主子有個萬一,他更是萬死不足以贖罪啊。

"千萬不可,公子,你最金枝玉葉,怎麼能夠和人打殺……"

"不能嗎?那這南下的一路上,到底是誰在不斷的打殺來着?"耶律翰眼角微微抽搐,沒想到他這個護衛腦子不好,連記性也不怎麼行。

要時血色又猛地沖向阿祿的臉,他羞愧的低下頭,囔嗜道:"是公子。"

"好了,廢話少說,你做好我交代的事就是,另外,有人追趕我們的事,不要讓寒霜知道,明白不?"耶律翰懶得跟他磨菇,揮揮手就要他下去。

"是,屬下明白。"阿祿垂首應聲,恭敬的躬身後,退了出去。

商寒霜絕對是個合作的"囚犯",她不吵、不鬧,只是用一雙眼,冷漠的看得耶律翰發瘋,看得阿祿心驚膽跳。

望着庭內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商寒霜知道她要被移囚了。

其實在耶律翰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心情可是很好。在乍知他的欺瞞而衍生的怒氣消退後,對他的感情逐漸安撫了受傷的心。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顧一切的將她"搶"走。

即使她是個聰慧、冷靜的女人,不可避免的還是需要愛人以行動,表達對她的感情,而不只限於口頭上千百次的說愛。

不過,她還不急着告訴他,她已經原諒他的計劃、他的任務、他的勾引,反正路途還遠著,而她不是以德報怨的女人。

"二小姐,請上車。"阿祿對未來的主子,一點都不敢怠慢。

商寒霜打量他一眼,突然問:"你是那個兩次拿刀抵着我的黑衣蒙面人吧?"

阿祿心兒一抖,不敢否認。"是屬下。那一日誤傷二小姐,請二小姐恕罪。"

"算了,皮肉傷罷了。"她問只是想釋疑,不是為了追究責任。

"謝二小姐。"其實誤傷她,他也是百般的不願,因為主子那天一掌,打得他痛了好些天才復原。

她隨意掃視四周,不見耶律翰,不自覺的暈眉,在阿祿的扶持下上了馬車。

馬車外表雖樸素,但馬車內卻鋪着軟墊、靠枕,還有一張小茶几,上面置放水果、點心、茶酒,像似準備郊遊踏青,而非長途旅行。

商寒霜靠着窗口坐丁下來,才掀起窗廉,耶律翰就上車了。

"你不騎馬?"她有些詫異他會舍馬就車。

"我怕你會寂寞,所以陪你坐車。"他綻放迷眩人的笑容,希望她看到能心軟些,但她移開目光,根本看也不看他燦爛的笑臉。

耶律翰失望的嘆了口氣,卻不知商寒霜早被他的笑容,震得心頭小鹿亂撞。

"你要帶我去哪裏?"商寒霜直到心跳和緩下來,才開口問。

"我們會沿着河流向北走,最終的目的地是大遼。"他深深的凝視着她,眸色溫柔而疼寵。

商寒霜的臉在他注視下開始發熱,別過頭看着窗外,遮掩自己的臉紅。

耶律翰抑鬱的看着她側身不理會他,心情落到谷底。

緊繃、沉室的氣氛,瀰漫在小小的空間里,耶律翰發出哀嘆道:"寒霜,你真打算一輩子都不原諒我?"

商寒霜斜睨他一眼,輕哼一聲,沒有回話。

"我真的很抱歉瞞着你,但說實話,我不後悔聽從師命前來。"他自動挪移到她身邊,緊貼着她說。

她柳眉輕佻,瞪着他道;"不後悔?"

"當然不後悔,若我沒有來,豈非錯過你?我真的不能想像沒有你的日子,那會是一場災難。"他認真的點頭,說的話似甜言蜜語,又誠懇的讓她心動。

"花言巧語。"雖是淡淡一句輕嗤,耶律翰卻聽出她的心軟,喜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

她微徽掙扎着想抽出自己的手,可他死命握著不放,她只有放棄掙扎,任由他握著。

耶律翰眉飛色舞的凝視着她嬌美的側顏,知道她的怒氣已經稍微消退了,就等著那些好事者出現,他就能一舉攻破她的心防和怨懟,重新得回她的愛。

傍晚時分,馬車趕不及到達鎮上投宿,耶律翰遂下令在路旁的林里過夜。

營火生起,阿祿忙着將準備好的乾糧遞給主子,然後在另一頭安靜的吃着自己的晚餐。

夜晚的微風吹得火堆劈哩啪啦作響,其間隱隱夾雜着在草上急馳的腳步聲。耶律翰濃眉一揚,嘴角微揚。

終於來了,希望來的不是個沒用的角色。他的心中暗自祈禱。

"阿祿,小心護著二小姐。"他朝阿祿一點頭,阿祿立即將不知所以的商寒霜帶到一邊,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四周動靜。

"怎麼回事?"商寒霜望着闐黑的林子,不安的問。

"有人靠近。"阿祿低聲回道。

"不知是哪位朋友,請現身一晤吧。"耶律翰目光灼灼的盯視着一個角落,笑着發聲。

"沒想到閣下的耳力如此靈敏,佩服佩服。"一名眉清目秀的黑衣女子,緩緩的從黑暗中步出。

耶律翰沒想到出來的會是位姑娘,但見她手持一柄古劍,腰上系著一枚方形令牌。"不知姑娘何故跟着我們?"

"受人之託而來。"黑衣女子嚴肅的道。

"姑娘是受商家莊之託而來?"

"沒錯,為了尋回商姑娘。"黑衣女子的眼瞄向商寒霜。"商姑娘請放心,令尊請我來救你回去。"

"姑娘好大口氣,你以為你能打敗我?"耶律翰一臉自信。

"駱靜從不誇言。"

"駱靜?你是江南神捕?"耶律翰一怔,他萬沒想到江南神捕,竟會是個年輕女子。

"江南神捕的名號,只是朋友謬費。罷了。"她笑得有點見腆。"如果閣下能將商姑娘交還在下……"

商寒霜一聽見她是江南神捕,立即柳眉緊皺,沒想到繼父會請動六扇門內的公僕來尋她。

"不可能。"他笑着搖頭拒絕。

駱靜沉下臉,望着他道:"那麼,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不需要留情。"他巴不得她能盡全力,怎還會要她留情。

"得罪了。"駱靜話剛落,劍影立即化做銀光攻向耶律翰。

耶律翰對她迅雷般的動作一驚,更為她如漫天飛花的劍術一震。

耶律翰手中無兵器本已吃虧,更遑論此女的劍法高妙出乎他的想像,三十招之後,他已是捉襟見肘,閃躲的有些吃力。

商寒霜只覺眼前兩條人影飛來往去,完全不知現在情況如何,而阿祿則是冷汗直滲。

"怎麼回事?他沒事吧?"商寒霜一顆心揪在半空,着急的問。

"公子手上沒有兵器,現在是處於下風。"阿祿握緊拳頭道。

"那你快給他兵器啊!"商寒霜再也裝不出冷臉,又急又氣的叫。

"兩名高手過招時,稍一分心都會致命,絕不能隨意出聲。"阿祿也想幫忙,只恨自己幫不上忙。

商寒霜看着那糾纏成一團的黑影,只能咬唇握拳,什麼也不能做。

倏地,兩道人影分向兩方後退,駱靜手上的劍尖朝下,劍上血花下墜。

耶律翰站得挺直,但手臂上已有一道深深的傷口,商寒霜一見他負傷,早已腦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的衝上前,擋在他的身前對駱靜怒喊:"住手!"

耶律翰怔愣的看着她護著自己的舉動,眸中光芒驟閃,嘴角悄悄的上揚。

哎!這招苦肉計果然有效,他這一劍沒有白捱。

駱靜詫異的看着應是被"挾持"的商寒霜,像只發怒的母獅,護著"綁匪"耶律翰,一時間迷糊了。

"商姑娘,我是來救你的……"

"我不需要你救,請你離開。"商寒霜氣怒的瞪着她。

"啊?可是你爹……"

"我是心甘情願跟他走的,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來救我。"

耶律翰嘴角的笑弧愈加明顯。

駱靜瞧著護衛著耶律翰的商寒霜,了悟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幫你轉告你的意思。不好意思,傷了你。"

"姑娘不用在意,這只是小傷而已。"他現在高興的都快飛上天了,哪裏在乎這點小傷。

駱靜微微傾首,轉身又沒入黑夜。

商寒霜在她離開后,連忙撕下自己的衣袖,小心的按壓在他的傷口上,眸里浮起水氣,悶悶的說:"你打架怎麼不帶兵器呢?如果她那一劍,傷的不是手臂該怎麼辦?你真當自己是刀槍不入嗎?"

阿祿急忙送上刀傷葯,在瞧見耶律翰腰上的軟劍時叫道:"軟劍……"

"軟劍沒有帶在身上,是一大失策。"耶律翰大聲的截斷他的驚呼,笑着瞪向他,阿祿接收到主子的目光,趕忙噤聲退了開。

"以後身上要帶着兵器,否則哪天你吃虧了,我……"

"你怎麼樣?你會為我心疼?"他低頭看着她蒼白、擔憂的小臉。

商寒霜抬頭瞅他,嗔道:"誰心疼你,我是心疼我自己。"

"我住在你心裏頭,你心疼自己,當然就是心疼我了。"他伸手摟住她,乘機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她紅了臉,不再板起臉裝生氣。看到他受傷,她就好像是痛在自己身上,所有對他的怨嗔全都化為烏有,只想用力抱緊他,不讓他受絲毫的傷害。

"算了!再氣你、惱你,也只是和我自己過不去罷了,我不想再自殘了。"她輕輕的一句話,霎時化開他心中的大石。

耶律翰長吁口氣,如釋重負的說:"寒霜,我謝謝你的寬容,也謝謝你的心甘情願。"

商寒霜凝望着他,輕撫着他的臉道:"我也謝謝你的不後悔。不過,有件事希望你要答應我。"

"你說,我一定做到。"此時此刻,不管她有千百個要求,他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我要你放棄大師兄的位置。"她瞅着他道。

"為什麼?"

"為了爭奪大師兄的位置,你們將女人當作達成目的的棋子,這事我一直不能接受,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參與爭奪這個位置,讓我們的感情不摻雜任何的利益,好嗎?"

"好,我答應你。"他毫不考慮的答應。

反正他對大師兄的位置,本來就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不願屈於其他兄弟之下,現在有了她,其他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能讓她高興,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真的?"她沒想到他這麼簡單就答應她的要求。

"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他用力抱緊她,就算扯痛傷口也不肯放鬆。

商寒霜輕笑着靠着他,低喃道:"我愛你。"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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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大遼皇宮

遠遠看到國師出現,阿祿頭皮開始發麻,尤其前頭商寒霜的冷哼,更教他的頭隱隱作痛。

回到大遼也幾個月了,商寒霜在前些日子,正式成為他的主子之一。

她對每個人都和顏悅色,溫和有禮,引得皇上、所有皇子及僕從們的喜愛,可偏偏對國師就是冷著一張臉,彷佛終年不化的冰山。

國師對自己得到如此不同於他人的特別待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原本還以為是因為他的採花帖得罪了她,但事情都已過了這麼久,再大的怒氣也該消了吧?

最後,他只能將一切歸因於兩個人天性不合,相見不如少見,少見不如不見。

時間久了,眾人對他們這一老一少不對盤的事,也就習以為常了。

直到半年後,耶律翰決定為師父指點迷津。

"師父,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不要說,我沒興趣聽。"自從他娶了那丫頭,開口閉口不離親親老婆,想來一定又要對自己說,他那冷麵愛妻的事了。

"是件秘密,你不想聽?"他知道師父好奇心最旺盛了。

秘密?國師耳朵倏地拉長。

"不,就算是秘密我也不聽。"他揚起頭,一副堅決不從的模樣。

他才不想聽見任何關於那個,見着自己總沒好臉色的小丫頭的秘密。

"你真不聽?"

"說不聽就不聽。"

"算了,雖然這秘密和師父也有關係,不過,如果你不想知道就──"他哦了一聲,不再勉強的直接放棄努力。

"慢著!"國師拉住轉身欲走的徒弟。"你說這秘密和我有關?"

"是啊,還是切身有關的大事,不過師父不想聽,徒兒就不說了。"

"慢慢慢。皇子徒兒,你說的秘密是什麼啊?"和他有關,那他能不知。

"師父想聽?"

"想。"

"不後悔?"耶律翰吊他胃口似的故弄玄虛。

"聽個秘密有什麼好後悔的,你快說。"

"好,那徒兒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耶律翰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桃花眼內跳躍着得意。

他在國師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國師像被閃電劈著,臉瞬時黑了一半。

"你……你……"

難得看見師父結巴,他臉上的笑意更深。"師父,別緊張,慢慢說。"

國師狠狠吞了口口水,抓過徒兒的衣領低吼:"你說的是真話?"

"是的,絕無虛言。這是你的那位'故友',親口告訴我的。"他眼兒閃著狡猾的算計。

"她……她知道她是我的……"國師臉色又由黑轉白,口齒又開始不清了。

"很不幸,她知道。"

難怪,難怪她瞧著自己的眼神,總是冷得像冰,又銳利似箭。

"嗚……嗚……女兒啊,爹來了……"國師不顧形象的飛奔而去,邊跑口中還邊泣喊著。

望着師父的背影,耶律翰眨眨眼笑得好不開心,同情地揮手道:"師父,你這個女兒可是很無情的,請千萬珍重,不要被她的冷言冷語中的,受內傷而回啊。"

嘿嘿嘿!

師父的採花帖可讓他受了不少的苦,雖然最後娶回了心愛的女人,但這被人耍弄的賬,總要清一下吧。

父皇是一國之君,他不能說什麼,所以師父,他的老丈人,只好委屈一點了。

他抬頭看天,真是個天清氣朗的好日。

勾起惡意的笑,他決定去看好戲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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