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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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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沈韋 -【笨匪搶妻(搶花轎終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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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6 00:05: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五天後,本該寧靜祥和的「福報村」陷入混亂當中。

  翟虎子萬萬想不到當他帶著整車生活用品回來時,迎接他的除了村人們歡天喜地的歡呼聲外,還有那個女人已經離開的消息。

  他整個人氣炸了!不!該說是氣瘋了!他氣得蹦蹦跳、氣得呱呱叫,氣得快把整座村子給掀了,還是止不住滿腔怒火。

  「那女人怎麼能連聲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

  翟虎子像一簇狂燃的火焰,在眾人面前飆過來又飆過去。忠心耿耿的黑子跟在他身後忿怒地對眾人汪汪大叫。

  抱著所需用品的村人們頭昏腦脹,看著他風風火火咒罵咆哮,一旁一棵倒霉的大樹擋著他的去路,在他揮拳怒吼後應聲而斷,眾人嚇得瑟縮了一下肩頭,慶幸自個沒擋著他的路,不然誰曉得他會不會也把擋路的倒霉鬼給劈成兩半?

  「有打招呼啊……」有人不怕死,小聲反駁。

  火大的翟虎子如風般飆到說話的人面前,居高臨下危險地半瞇著眼。「她什麼時候打的招呼,老子怎麼不知道?」

  「那個……因為你人不在村裡……」男人用力吞嚥了下口水。

  因留守在村裡,同樣有接收到冉芷凌辭別消息的黑子不好意思再跟柱子大聲咆哮,雙耳帖服,嗚嗚叫了兩聲,意思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跟每個人都打過招呼,唯獨漏掉老子了?」聞言,翟虎子的火氣燒得更旺了。

  「是……是這樣沒錯。」嗚……好可怕!好可怕~!

  凌厲的目光掃向黑子,只見黑子心虛用前爪擋著雙眼,沒膽要主子接受事實。

  虎王發出震天響的怒咆。「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故意漏掉老子,老子非宰了她不可。」

  「虎子哥,人家想走就讓她走啊!你何必這麼生氣?」春桃不喜歡他的在意,要知道當冉芷凌離開村子時,她開心到只差沒放鞭炮大肆慶祝了。

  「老子沒有同意,她憑什麼走人?」就算冉芷凌已經有了未婚夫,就算她的心裡沒有他,就算他嫉妒得快要發瘋,就算這幾日他刻意避開她,可他心裡非常明白,他跟她不會就這樣算了。

  她是他的,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不想放手。

  春桃委屈地紅了眼眶,不滿地抿著紅唇,可為了不使翟虎子反感,不敢吼出心裡的不快。

  「他奶奶的!這女人究竟上哪兒去了?」他揮舞著雙臂,想不出到底該上哪兒逮人。

  「那個……她去找她未婚夫了。」有人小聲說著。

  此時,黑子已經夾著尾巴躲到一旁去了。

  聽力甚佳的翟虎子箭步衝到說話者面前,緊盯著那人問:「你怎麼知道?」

  「我們……全部的人都知道,是金花嫂說的。」抖著聲、縮著肩,就怕會被發瘋的老虎一口吞下。

  銳利的黑眸掃向在場所有人,想確定是否每個人都知道她要去找她那個腦滿腸肥、腰纏萬貫、可惡欠揍的未婚夫。

  所有人接收到他無聲的詢問,有志一同的點頭,同時揚起討好的笑容,他們雖然是幹土匪的,但膽子一點都不大,被他這樣狠瞪,晚上可是會做噩夢的。

  「他奶奶的!」翟虎子咒罵了聲。

  果然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女人找她的未婚夫去了,唯獨他不曉得。等等!她該不會故意趁他不在無法阻止,便趕快收拾行囊腳底抹油留了。

  可惡!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那個可惡的女人就在眼前,他要掐死她!

  村裡的人看著他捶胸頓足、抓發嘶吼,面面相覷,總算看出端倪來。

  「虎子該不會是喜歡上芷凌姑娘了吧?」有人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看起來的確實那麼回事。」

  「不過人家已經有未婚夫,他再怎麼喜歡人家也沒用啦!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可不是?」

  眾人當他不存在,交頭接耳討論者。

  「有未婚夫又怎樣?老子為啥要死心?你們該叫她的未婚夫死心才對!」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的翟虎子發出爆吼。

  「可是,人都走了,你也不曉得該上哪兒找人不是嗎?」現實是殘酷的,他得面對現實。

  「不曉得又如何?老子就算翻遍每一寸土地,也會把她找出來。」反正他就是不懂什麼叫死心,他跟她牟上了。

  「不!」春桃無法置信的抱頭大叫,這和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虎子哥該在那個女人離開後就對她死心,為何仍執迷不悟?

  「虎子哥,她不值得你浪費時間去尋找,她若將你放在心上,根本就不會離開不是嗎?」她拉著他的手臂,希望能夠阻止他。

  「她有沒有將老子放在心上,老子完全不在乎,只要老子有將放在心上就成了。」急吼吼的聲音,說明了冉芷凌對他的重要性。

  「嗚……虎子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春桃心都碎了,她用盡心機,終於趕走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可不是想的來這樣的結果。

  翟虎子不理會春桃的淚眼相求,忿忿就要整裝上路,深信無論天涯海角,終究會讓他找出那個折磨他的女人。

  與祖母待在屋裡,為芷凌離去哭了好幾天的小彩虹,聽見翟虎子的怒咆與誓言,光著腳丫嗚嗚咽咽跑出來,抱著他的大腿哭叫:「虎子哥,你一定要把芷凌姐姐帶回來,嗚……」

  芷凌姐姐就像親娘一樣待她好,她真的不願與最愛的芷凌姐姐分開。

  「彩虹丫頭,你放心,我這個做爹的一定會把你那個沒良心逃跑的娘給揪回來。」翟虎子彎下腰抱起小彩虹,對她起誓。

  哼!在彩虹病著的那一晚,她自告奮勇當了彩虹的娘,還要他當彩虹的爹,他們已是一家人,她不能不認這筆賬!

  「嗯。」有了他的保證,彩虹安心地將小臉埋在他這個爹的頸窩,繼續悲傷流淚。

  春桃聽他自稱他與冉芷凌和小彩虹是一家子,腳步顛了下,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起,已知不管她再怎麼從中作梗,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意。

  「可憐的虎子為了一個不要他的女人發瘋了!」有人感歎搖頭。

  再也看不下去的翟火頭踱步到恨得咬牙切齒的翟虎子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翟虎子火大地甩開他的手怒咆:「別再說要老子死心的廢話,老子跟她耗定了!不找出她,誓不為人!」

  「我知道她的未婚夫住在哪裡。」與翟吉人常混在一塊兒的翟火頭淡淡說道。

  簡短的一句話帶來極大的威力,讓盛怒中的猛虎立即消了大半火氣,像只乖巧的小花貓喵嗚一聲,漾起討好的笑容。

  山西,嚴府。

  一路風平浪靜來到嚴府的芷凌從未婚夫婿嚴釋策口中得知所有事情的始末。

  冉家之所以會慘遭橫禍,竟是因他而起,同樣在山西為鹽商的申家,一直對嚴家虎視眈眈,意圖併吞嚴家,傷害嚴釋策兩兄弟,卻始終無法得逞,便將惡意動到了冉府上。

  在駭人心魂的那一夜,頂替她的雙雙被殺手打成重傷,若非嚴釋策及時趕到,雙雙已香消玉損。

  雙雙為了讓殺手誤會,特別穿上嚴釋策送給未婚妻的那襲薄如春霧、淡入晨煙,織就著栩栩如生彩蝶雙飛的阮煙羅,也因此,嚴釋策認定身受重傷的雙雙就是她,將雙雙帶回府裡悉心照料,還與失去記憶的雙雙相互傾心。

  雙雙能夠遇到心上人,對芷凌而言是悲劇發生後最好的事,儘管那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可,她欠雙雙的是在太多,不論怎麼還都還不起,再則她的心已經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壓根兒沒與他共諧白首的打算。

  只是傻雙雙顧忌她,認定愛上嚴釋策對她是背叛,不願鬆口承認已愛上嚴釋策,逼的她不得不要求嚴釋策遵守婚約娶她為妻,好借此逼出雙雙的真心。

  至於嚴釋策,她是怨懟的,畢竟若不是他,她爹娘至今仍活得好好的,可她又很疼愛雙雙,期望雙雙能得到幸福,是以她僅對嚴釋策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別讓她爹娘枉死,務必替她死去的爹娘向申家討回公道,而他也爽快答應了。

  事情都快獲得圓滿解決,照裡說她該幹到開心,但她笑不出來,她的心思全被那個不要她、胡亂送花給春桃的臭男人所佔據,在來嚴家的路上,她不僅一次想要回頭找他,可自尊不容許她那麼做,與其天天看他對春桃噓寒問暖,不如瀟灑離開好些。

  在嚴府西廂房外陰影中,站了一名高大偉岸的男子,他正是立馬趕來的翟虎子,為了不驚擾任何人阻擋他搶走芷凌,他可是小心翼翼潛入嚴府,以高超的輕功足不沾地在各個院落尋找,最後讓他西廂房找到這日思夜想的女人。

  「他奶奶的,這嚴府的守衛未免太多了,鐵定是姓嚴的為富不仁,怕人上門尋仇才會這樣。」

  「哼!像那種腦滿腸肥又為富不仁的奸商,最好識相點,別死纏著老子的女人,不然休怪老子對他不客氣。」雙手不住發揮,很想拆了姓嚴的骨頭,居覬覦他翟虎子的女人,簡直是不要命了。

  風塵僕僕的他就著偷推開的門窗隙縫,看見了換上一襲大紅嫁衣的冉芷凌,在熒熒燭火照耀下,她美得如夢似幻,緊緊抓住貪婪的視線,心撲通、撲通快速跳躍,就快要躍出心口。

  他移開視線,撫著心口,低咒:「該死!她穿得這麼美,假如被姓嚴的看見,豈不是會讓姓嚴的更加不肯放手?」

  「不成,老子決不能讓姓嚴的得逞!」她是屬於他的,永遠都屬於他,姓嚴的休想染指她。

  他心下有了決定,黑眸在黑暗中亮的出奇,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光是想像當姓嚴的發現未婚妻不見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他就開心的想仰天大笑。

  西廂房內的芷凌試穿完大紅嫁衣退下後,騙雙雙穿上。

  「很好看,果然適合。」她繞著轉瞬間成了新嫁娘的雙雙轉圈,滿意地頷首。

  「小姐,我還是覺得穿在小姐身上與穿在我身上不一樣。」穿上嫁衣的雙雙深覺不甚妥當,拉著身上嫁衣,想要退下來。

  「恩……你說的不錯。」她裝模作樣深思了會兒,同意雙雙的話。

  雙雙見她同意自己的看法,心想她可以把身上這襲嫁衣退下了,免得更添心裡的悲傷。

  芷凌開心拍手做出結論。「你穿起來比我好看太多了。」

  「什麼?小姐說反了吧?」雙雙錯愕不已,今夜小姐真的好怪,明明試穿嫁衣的人該是小姐,怎麼穿著穿著,就換她穿了,不論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對。

  「沒有說反,你穿的確是比我好看,你就接受這個事實吧。」唉!想到要將天真善良的雙雙雙手奉送給嚴釋策,就覺得好捨不得。

  「小姐,你就別說笑了。」

  「我說的可是實話,沒跟你說笑。」她一直在心裡盤算著,不管雙雙有多抗拒成人對嚴釋策的感情,她都會想方設法逼雙雙不得不承認。

  雙雙無奈地看著非常認真的芷凌。「小姐……」

  主僕二人輕聲交談,芷凌快樂地逗著帶著傻氣的雙雙。

  熒熒燭火突地遭人自外打滅,房內登時陷入一片黑暗,輕巧細微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開門聲響起。

  翟虎子如賊般摸入房內,健臂火速捋住穿著大紅嫁衣的女人,一手摀住她粉嫩嫩的唇瓣,以免她出生求救。

  所有動作輕巧利落一氣呵成,不帶半點聲響地退出臥房,且順道帶上房門。

  人一得手,興奮的翟虎子快樂地帶著人想馬上出府去,待出了嚴府後,管懷中的女人會多生氣,怎麼責備他,他都歡喜接受。

  「火怎麼滅了?是被風吹的嗎?」房內的芷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裡摸索著。「雙雙,你在哪兒?」

  得不到半點回應,她再次出聲呼喊:「雙雙,你怎麼不回答我?」

  仍舊得不到回答使她慌了,整個人痛跌在地。「好痛!」

  芷凌強忍著雙膝與手肘傳來的痛楚,爬起身開門到外頭找人幫忙。

  儘管臂彎裡夾帶了個拚命掙扎的女人,可依然不影響矯健的身手,翟虎子雙足點地,起落飛躍。

  猛地,一個收勢不及,與巡夜的守衛照了面,他惱怒地罵了聲:「該死!」

  「什麼人在那裡?」自從確認申家三番五次出手後,嚴府一入夜就會派遣大批護衛四處巡視。

  護衛提燈發現有人闖入,且腋下還夾抱了名女子,就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見女子身上所穿的大紅嫁衣,立刻揚聲大喊:「有刺客!刺客抓住冉姑娘了,快來抓刺客!」

  「他奶奶的,老子都還沒把人給帶出府,叫這麼大聲,是存心不讓老子離開時嗎?」算了,要打就來吧!反正他滿腔的怒焰正待發洩,這些人正好可以讓他好好宣洩一下。

  被摀住嘴唇的雙雙咿咿嗚嗚老半天,始終喊不出半點聲來,後來想到她有尖銳的牙可以咬傷對方,馬上張口就咬。

  「啊!可惡的臭娘們!老子就知道你恨不得能馬上嫁給姓嚴的,老子偏不讓你稱心如意!」翟虎子氣吼吼拍打了腋下女子的臀部一記。

  這可惡又缺心少肺的女人,也不想想他為了她特別跑來,竟然還咬他,枉費他對她的真心真意。

  「啊!好痛!」雙雙被打了一記屁股,倍感羞辱漲紅了臉。

  「知道痛就別給老子亂動,否則有你好受的。」翟虎子低吼,結實粗壯的雙腿狂奔,遇見攔截的嚴府護衛,便毫不留情揚腿踢翻。

  他所引起的騷動,讓嚴府上下所有人都趕來救人,包括嚴家兩兄弟。

  此時芷凌也衝了出來,乍見翟虎子出現在此,使她又驚又喜,即使止住步伐,退至轉角,想看看是否能聽到他真實的心聲。

  痛苦不堪的雙雙拚命掙扎。「你放開我!」

  「你這女人是沒看見我正在忙嗎?這時候還我添亂,是打算讓老子栽在姓嚴的手上?老子告訴你,不管姓嚴的是否有金山銀礦,一窮二白的老子也不把他放在眼裡。」腋下的女人不肯乖乖聽話,翟虎子再打她屁股一記。

  翟虎子如虎般的怒吼聲傳進芷凌耳裡,令她唇角揚起一抹輕巧淺笑。

  他為了她而來,是否表示他並不是那麼在意春桃?他的心裡一直有她,她真的可以這樣想嗎?

  太多的不確定、太多的猜疑,使她無法自信滿滿地走出暗處,讓他看見其實他抓錯人了。

  護衛們不讓翟虎子有機會將人帶離嚴府,大隊人馬悶聲趕至,很快就將翟虎子困在中心。

  「太過分了!你不要再打我了!」被莫名痛打小屁股的雙雙火了。

  嚴府家丁們手上的火把將西廂房照得如同白晝,讓高大的翟虎子無所遁形。

  「快給我放開她。」幹到西廂房,相貌俊雅的嚴釋策發現心愛的雙雙被捋,右掌張了又握,忿怒的雙眼已浮現殺意。

  嚴家守衛與家丁見到主子出現,恭敬退開。

  已成為困獸的翟虎子不僅毫無畏懼,且將腋下的女人夾抱的更緊。「老子偏不放!」

  炯炯有神的黑眸上下打量眼前這名與芷凌定親的男人,看來是他誤會了,眼前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腦滿腸肥,反而俊雅得讓他自慚形穢。

  等等!他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就算嚴釋策和芷凌站在一塊兒像金童玉女又如何?他可以肯定姓嚴的絕對沒像他愛芷凌愛得那樣深。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銳利的眼眸如利刃定在他身上。

  心下不痛快的翟虎子,帶著強烈的第一挑釁道:「對!老子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倆成親,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芷凌渾身一震,翟虎子坦率直接的宣言,撼動了她的心,使她產生勇氣悄悄踏出一步,渴望他能再多說些。

  頭昏腦脹的雙雙忍不住辛酸插嘴。「我們沒有要成親。」

  「女人,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嫁給姓嚴的?」翟虎子聽腋下的女人親口說沒有要嫁給嚴釋策,開心地將她放到身邊站好,這一放,讓他大感不解。「咦?你是誰?」

  雙雙扶著歪了一邊的鳳冠,看著一臉疑惑的男子,滿頭霧水問他:「我是翟雙雙,你又是誰?」

  「我是翟虎子,我不認識你。」奇怪,剛剛他明明在房外將那女人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且還看見她身穿大紅嫁衣,怎麼抱出來的人變成另一個不認識的女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認識你。」

  嚴釋策的弟弟嚴釋文左右來回看著兩人。「所以你們兩個相互不認識?」

  「不認識!」雙雙與翟虎子異口同聲。

  翟虎子傻乎乎看著雙雙的模樣,逗笑了芷凌,他就是太急著捋走她,並沒有仔細看清楚,才會不小心抓錯了人。

  「這個傻瓜。」她話中不僅帶著笑意,更帶著濃濃的愛意。

  一點也不精明,帶著傻氣,性情直爽有這厚實肩膀可以依靠的翟虎子,讓她很喜歡、很喜歡。

  「你不是申家派來的殺手?」嚴釋策步上前不著痕跡地將雙雙護在身後,以防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子使詐,突然出手傷害雙雙。

  「申家?誰?」翟虎子搔了搔頭,不記得自己曾認識過任何一個姓申的人。

  怪了,那個女人跑哪兒去了,為何會不見蹤影?他得回房再找一遍才對。

  嚴釋文怪聲怪調。「那你究竟是誰?」

  「我是翟虎子啊!」他不是已經報上過名號了,這人是耳背嗎?幹嘛再多問一次。

  嚴釋策冷聲冷調問:「你既然不認識雙雙,那為何挾持她?為何又口口聲聲說不讓我和她成親?」

  「呃……那個……我……好像……犯了一點小失誤。」翟虎子不好意思羞紅了臉。

  「什麼失誤?」雙雙壓不住內心的好奇。

  翟虎子尷尬地看著她。「就是把你誤以為是另一個女人,剛才打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哪!」

  翟虎子不提還好,一提讓雙雙又想起小屁股挨了兩記的事,她漲紅了臉,直覺護住小屁股。

  嚴釋策危險地半瞇著雙眸。「你打了她?」

  「都說了是誤會嘛!」翟虎子打哈哈。

  嚴釋策突然出拳痛擊翟虎子的腹部,他自知理虧佯裝痛彎了腰,並未還手。

  「住手!」情急關心的芷凌俏臉刷白,衝出阻止。

  見到心上人出現,翟虎子臉上有掩不住的喜悅,急吼吼大聲嚷著:「女人!你躲到哪裡去了,我明明有聽見你的聲音,為何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穿大紅嫁衣的人變成另外一個人,你何時學會變戲法了?」

  芷凌沒好氣地轉身面對他,一字一下以食指用力點著他的胸膛。「我哪會變戲法?是你笨,綁人之前也不看仔細點才會綁錯人。」

  想到他居然特別摘花送給春桃,滿腔怒火如熊熊烈焰又冒上來,讓她心底直泛酸。

  「我……我一時急了,根本就沒想那麼多。」翟虎子被她凶狠的模樣給震懾住,她很少這麼凶,讓他當場乖得像只小貓兒,想要賴在她身旁討好的喵喵叫。

  「打從我認識你以來,就沒看你用過大腦,我懷疑你的大腦根本就是裝飾用。」用力的戳戳戳恨不得將他的胸膛戳出個洞來,看看他的真心在哪兒。

  「既然你這麼瞭解,就不要說出來,我……我會被大家取笑的。」翟虎子故意皺眉裝痛,節節敗退。

  唉!為什麼這裡人這麼多?害得他沒辦法馬上將她擁入懷中,唯有老天爺才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粉嫩嫩如花瓣的唇瓣、永遠帶著淡淡幽香的髮絲,以及如雪般的肌膚,凡屬於她的一切,皆教他癡戀不已。

  戳累的手指終於放下,多情的水眸波光流轉,狂熱炙燙的黑眸,隱藏許多沒有說出的渴望,教她的心為之沸騰,想要不顧一切投入溫暖寬闊的胸膛,但是還不行,還有許多事,她等著他親口告訴她。

  正當兩人深情凝望之時,翟虎子突然聽見翟雙雙說芷凌視他為意中人,喜歡著他,讓他喜出望外地抓著她的雙臂。「女人,那個假新娘說的可是真的?你喜歡我是嗎?」

  「你耳背了嗎?雙雙說的是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並不是說我喜歡你。」心事被當眾大咧咧說出來,教芷凌羞紅了臉,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住在其他院落,聽見芷凌遭殺手挾持的翟吉人與許金花夫婦匆匆趕來,見到總人口中的殺手竟是翟虎子,大吃一驚,萬萬都想不到他們離開了之後,翟虎子竟會追過來。

  「翟虎子怎麼會來?」翟吉人不解,低聲問著妻子。

  「我也不曉得,他明明是待在村子的啊!難不成他是追著小姐來的?」一直不願他們太過接近的許金花,見到他們兩親密地站在一塊兒,頭痛欲裂。

  「可是……可是……」咦?他真的耳背聽錯了嗎?那個丫頭明明是說芷凌喜歡他沒錯啊!

  芷凌美眸用力一蹬。「不要在可是了。」

  天老爺!每個人都盯著他們看,讓她羞窘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哦!」看出她的羞怯,翟虎子有些得意,想著她肯定是喜歡他的,不然不會雙頰泛著迷人的紅暈。

  快昏了的許金花苦口婆心勸著:「小姐,你要想清楚啊!」

  焦急的翟吉人則直接用吼的:「還想什麼?根本就不用想,小姐不會喜歡翟虎子,絕對不可能!」

  「女人,你聽!他們都說你喜歡我,你還不承認,你要嫁個姓嚴的,根本就是存心想氣死我。」翟虎子聽見他們左一個苦勸回頭,右一個直接否認,更加確定她心裡是有他的。

  不管翟吉人與許金花多反對他們在一起,他都不會輕易打退堂鼓。

  「我才會被你給氣死,並不是每個人都說我喜歡你好嗎?」她嬌嗔地跺著腳。

  嚴釋策看出她羞於讓事情攤在眾人面前,揮手讓護衛們全部退下。

  「那小姐和嚴釋策……」雙雙想著,小姐既然有心上人,是否小姐和嚴釋策就可以不必成親了?

  芷凌轉頭看著雙雙,吐露實情。「我根本就沒有嫁給他的意思。」

  「什麼?小姐怎能不嫁給姑爺呢?」許金花的頭更暈了,巴不得自己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

  翟吉人怒瞪這不請自來的翟虎子,這翟虎子平時當土匪攔路打劫就算了,今兒個居然變本加厲,搶起人家的未婚妻來,未免也天過分了。

  翟虎子開心得拍手大笑。「哈!我就說姓嚴的不適合你嘛!你這倔強的女人夠聰明,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可是小姐在籌備婚禮時不是很樂在其中嗎?」雙雙眨了眨眼兒,著實不懂。

  芷凌歎了口氣,搖頭輕笑,走到雙雙遇嚴釋策面前。「傻雙雙,我那是為你籌辦的哪!你真以為我不瞭解你的心事嗎?既然你喜歡嚴釋策,為何不敢坦白說?雖然我和嚴釋策有婚約,但那是父母之命,我不是非嫁他不可。」

  「小姐……」雙雙感動得熱淚盈眶。

  「雙雙,我先前所說,所做的,全是為了逼出你的真心,我真的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冉芷凌執起雙雙的手,鄭重地交託到嚴釋策掌心。「你會好好對待雙雙吧?」

  「我以我的生命保證。」嚴釋策看著她的雙眼,對她許諾。

  「假如被我發現你虧待我的好妹子,我絕對饒不了你。」芷凌對他撂下狠話。

  嚴釋策下巴揚了揚,指著如守財奴護守著她的翟虎子。「你有那麼高大強壯的護衛,我相信你絕對有辦法讓我生不如死,但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知道就好。」見威脅已達成效力,芷凌滿意頷首。

  「這……這到底是?」許金花看著歡喜的女兒,再看看燦笑如花的小姐,還有英氣逼人的姑爺,站在姑爺旁的雙雙是那樣開心,更甚者還有如神諦般守護著小姐的翟虎子,面對這兩個彼此情投意合的年輕男女,她真能狠得下心再拆散他們?

  還有小姐,她似乎是真的很喜歡大而化之的翟虎子,在九泉之下的老爺夫人要的就是小姐能夠得到幸福,倘若小姐能在翟虎子那兒得到幸福,又未嘗不可?

  有著相同想法的翟吉人也同意女兒與嚴釋策的婚事,不再反對。

  「既然你們說好不成親了,我可以帶我的女人回家了嗎?」翟虎子急著想帶回心愛的女人,越想越覺得她不能在此久留,誰曉得她會不會突然改變心意,未免夜長夢多,他還是快點帶走她才是上上之策。

  「誰是你的女人?」芷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除了你還會有誰?」翟虎子說的理直氣壯,果然這女人想來個翻臉不認人,他才不會讓她得逞。

  「哼!你真敢說,那春桃呢?」算賬的時間到了,她惡狠狠地瞪著他,他不把春桃的事交代清楚,休想她會跟著他。

  滿臉納悶的翟虎子搔了搔頭。「春桃?她怎麼了?」

  「她怎麼了?該說你怎麼了才對,你不是摘了整籃的花送給她嗎?若不是對她有意,你何必大獻慇勤。」她惱地重重踩他一腳。

  翟虎子吃痛抱腳,單腳跳啊跳。「噢,女人,你踩人。」

  她漾著甜的膩人的笑容糾正他。「不,我踩得是一頭笨熊。」

  「你又胡亂說老子是頭熊,假如老子真是頭熊,那讓熊擁抱、親吻,甚至摸遍全身的你豈不是怪人?」哼!他明明長得人模人樣,全村的人都說他帥比潘安,她怎麼可以惡意造謠?

  「你小聲說!」所有親密情事被他口無遮攔說了出來,讓她羞得不敢看任何人。

  「老子敢作敢當,為啥要小聲?」說穿了,他是巴不得所有人都聽見,如此大夥兒就會知道她屬於他,不會再來跟他搶。

  芷凌惱怒地伸手捶了他一拳,不需他轉移話題。「你還沒說為何會送春桃花。」

  「噢,那個呀,因為她說她娘很喜歡那種粉紅色的小花,她採不到,就央求老子幫她采,所以老子就幫她採了!」不過是採了一藍花送給春桃的娘,這女人幹麼這樣斤斤計較?

  「什麼?春桃說那花是她娘要的?」

  「是啊!」

  芷凌想不到自己會被春桃騙,不禁氣惱自己太傻,居然會相信春桃的片面之詞,假如他沒追來,她豈不是要抱憾終生?

  想到自己被嫉火沖昏了頭,竟蠻橫地用手指戳他,還踩他捏他,就覺得很對不起他,她心疼地揉揉他的腰際,不好意思讓他知道,她被春桃騙了。

  翟虎子不曉得她為何突然改變態度,不過他很喜歡她已柔軟的小手揉撫他的腰際就是。「女人,你還沒告訴老子,你為何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村子?」

  他嫉妒地看著不遠處正和翟雙雙情話綿綿的嚴釋策,哼!儘管姓嚴的很是想不再覬覦他的女人,可是他看姓嚴的仍然覺得很礙眼。

  「我有婚約在身,福報村始終不是我的家,我能不離開嗎?」打死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笨的上了春桃的當。

  「誰說福報村不是你的家?別忘了你自願當彩虹的娘,還硬逼老子當彩虹的爹,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你這個當娘的沒心沒肝撇下孩子跟丈夫成何體統?」換他狠狠教訓她。

  明明他和彩虹是那樣需要她,她卻說走就走,實在是太沒良心了。

  「那是彩虹病了,哭著找爹娘,我才會……」

  他雙臂盤胸,挑了挑眉。「做人要說話算話,連孩子都騙,你豈不是比老子這個土匪還壞?」

  「那你呢?你還沒說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被他將了一軍,讓她嘟起粉唇,逼問他的真心。

  「老子來追逃妻。」他一點也不害臊,且是刻意放大音量,要讓所有人都聽清楚。她心裡有些高興,卻又有點悶悶的,他們之間還缺少了最重要的三個字,她怏怏不樂地別過臉。「我又不是你的妻子。」

  他眉心攢緊,以拇指和食指板正她的臉,直視著對她的眼道:「老子說了,不許你賴賬,要知道為了追你,老子一路快馬加鞭趕得半死,你卻不肯認賬,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你,你又沒說我對你有何意義,我為何要認賬?」可惡!他為何不爽快的說出那三個字?

  「你這女人平時不是很聰明嗎?怎麼會不知道你對老子而言比性命還要重要?」怪了,他都表現得那樣明顯,她怎麼會笨得看不出來?看來她的腦子才是裝飾用的。

  「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快說啊!快說啊!她等得焦躁不安,很想乾脆替他說出那世間最美麗的三個字來。

  「老子怎麼會沒說?老子三不五時就跟你說,你是老子的,老子永遠都不會放手不是嗎?」這女人是不是太遲鈍了?

  她氣得拍開他那雙鉗制住下巴的手。「那不算!」

  「你究竟要老子怎麼說才肯認賬?」他快被逼瘋了,她就乾脆痛快說出來不是很好嗎?不用他想破頭猜了老半天,仍然想不出她到底要什麼。

  算了,她投降,她委屈的瞇著他,嘟著嘴小聲說:「你不說我愛你,要我如何認賬?」

  他萬般憐惜地輕捧著她的小臉,低著她的額輕喃:「傻瓜,老子當然愛你啊!如果不愛你,老子何必眼巴巴追過來?如果不愛你,老子又怎麼會嫉妒姓嚴的嫉妒到快發狂?」

  總算讓她等到了!芷凌開心地伸出藕臂勾著他的頸項,曾經忐忑不安的心,因他的話兒服服帖帖,心頭像有成千上萬隻蝴蝶正翩翩振翅。「我也愛你,傻瓜。」

  能獲得她的愛,遠比搶了一堆金銀珠寶更教他興高采烈,他的聲音因喜悅顯沙啞。「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她笑吟吟輕合上眼,踮起腳尖,獻上紅唇。

  翟虎子不客氣地盡情掠奪專屬於他的甜蜜,他終於真真切切得到她了,無須再擔心隨時會有人搶走她。

  老天爺畢竟待他不薄,賜給他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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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軟玉溫香抱在懷,翟虎子濃情蜜意徹底吻完心愛的可人兒後,下巴心滿意足地放在她散發著幽香的髮頂。

  芷凌擁著他結實的腰桿,唇角揚起美麗的弧度,傾耳傾聽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正當兩人沉浸在醉人的幸福中時,猛地自暗處跳出一群蒙面黑衣人破壞這動人的一刻。

  「能拿下男人項上人頭的,重重有賞!」為首的蒙面黑衣人大喊。

  其餘蒙面黑衣人聞言大喜,不管誰是誰,先舞著刀劍取得在場男人的項上人頭再說。

  芷凌受到驚嚇,嬌軟的身子更往堅實的懷抱裡縮。

  「他奶奶的,這群人夜裡不睡覺,跑到別人家來作啥亂?」翟虎子見這陣仗,大掌迅速一扯,將心肝寶貝護到身後。

  芷凌自他身後探出頭來,忍不住譏諷:「你都能在這夜裡跑到別人家裡綁新娘了,他人為何不會再夜裡到別人家作亂?」

  「要不是為了搶回你這牙尖嘴利的女人,我何必這麼辛苦?」不過辛苦是值得的,他順利搶到屬於他的新娘,嘻。

  「如果後悔了,你大可回『福報村』去,我可沒攔著你。」她皺擰著挺俏的鼻尖,說著違心之論。

  「真要回去也得帶上你才行。喂!姓嚴的,你顧你的女人、我顧我的女人,咱們各自顧好,明白嗎?」翟虎子對站在不遠處的嚴釋策放話。

  他就怕嚴釋策打著打著,忽然學人家逞英雄,多事要保護他的女人,一個弄不好,讓她誤以為嚴釋策豪情萬丈,偷偷改變心意,那可不好。

  「翟兄儘管放心,嚴某已心有所屬,絕不會跟你搶。」嚴釋策欣然同意。

  「無奸不成商,誰曉得你這個奸商會不會想來個左擁右抱,事後不認賬……」翟虎子可不敢太大意,且對他的一聲翟兄可不敢太大意,且對他的一聲翟兄,感到非常刺耳。

  黑衣殺手招招狠辣,企圖借由今夜的刺殺行動,挽回已失的聲譽。

  「這些人,很可能與那一夜殺了我爹娘的是同一批人。」芷凌咬著唇瓣猜測道,每一個人都蒙了面,實在讓人無法看清模樣。

  「是嗎?好!讓我來為你報這殺父殺母大仇。」一聽她這麼說,翟虎子神色為止丕變,他絕不容許有人欺負他的女人,膽敢動她,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下手兇猛,如同下山的猛虎,招無虛招,快、狠、準擊中衝向他的黑衣人,黑衣人當場冷汗涔涔抱著心口跪倒在地。

  躲在他身後的芷凌不敢看這打打殺殺的場面,雙手緊抓著他的後背,閉上眼。

  兩名黑衣人見翟虎子不好惹,乾脆前後夾攻,一人將目標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冉芷凌身上,要攻他個措手不及。

  「他奶奶的!竟然想對老子的女人下手,你們是不要命了嗎?」翟虎子發現他們的意圖,怒火中燒,一個旋身抱起身後的人兒,雙腿飛踢,將不知死活的兩名黑衣人重重踹飛,分別撞上大樹與廊柱,眼冒金星軟軟倒下。

  忽然像只彩蝶翩翩飛起,教芷凌不禁睜開眼驚呼了聲。

  「別怕,老子不會讓你摔著。」黑亮的眼眸對她閃爍著滿滿笑意。

  「想不到你的武功這麼厲害。」她還以為他只懂三腳貓功夫,看來是她太小看他了。

  「女人,老子還有許多事你不曉得,所以你得牢牢緊跟在老子身邊,才不會錯過。」他對她笑裂了嘴,得意地傾身偷得一吻。

  她故意不以為然地輕哼了聲,眼角瞥見他身後有名黑衣人正拿劍要攻擊他,嚇得尖叫提醒:「小心你的背後!」

  翟虎子頭也不回,忽地將她往上拋,轉身抓住刺向他的黑衣人右腕,就在對方驚懼凝望著他時,右腕已被他運用巧勁打斷。

  被往上拋飛的芷凌,寬大衣袖翻飛,宛如翩翩彩翼,在她尚來不及驚呼尖叫時,翟虎子高大的身形已向上竄分,健臂摟住纖細的腰肢,低笑看著嚇白了臉的佳人。

  挺直好看的鼻尖輕抵著她的,吃吃發笑。「女人,老子嚇著你了嗎?」

  「你這個瘋子!居然把我往上拋,假如沒接到我怎麼辦?」粉拳惱怒地捶著他的胸,完全不敢想像沒被他接著的後果。

  「老子的確是個為你發狂的瘋子,你放心,若沒這點自信,老子怎敢將你隨手一拋。」他哄著,完全不在意她的叮咚粉拳。

  兩人瀟灑落了地,黑衣人知道他功夫了得,害怕得不太敢接近。

  西廂房的打鬥聲與喊叫聲驚動了嚴府已經退下的守衛紛紛趕到,見到闖入的殺手,二話不說加入打鬥行列。

  本已節節敗退的黑衣人,在守衛們加入後,更是潰不成軍,被圍困在中心作困獸之鬥。

  為首的黑衣人幾番掙扎叫囂,仍是逃脫不了被生擒的命運,他怨恨地瞪著嚴家兩兄弟。

  經過一番打鬥,翟虎子臉不紅氣不喘,大掌擺在芷凌的纖腰後,看著已然投降的黑衣人。

  「就這樣投降了?是不是太孬了?老子還沒使出大絕招呢!」他毫不遺憾地說著。

  芷凌挑了挑眉。「大絕招?」

  他已經打得虎虎生風,讓她大開眼界,真不知他所謂的大絕招又會如何教她歎為觀止。

  翟虎子戲謔地朝她擠眉弄眼,故作神秘。「很厲害哦!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他的自吹自擂逗笑了芷凌,她佯裝受不了地搖了搖頭。

  嚴釋策與黑衣人談話的聲音,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力。

  「那一夜血洗冉府也是出自你之手?」

  「不錯,正是我。」為首的黑衣人並不否認其惡行。

  聞言,血色自冉芷凌嬌嫩的臉龐褪去,悲忿與憎恨同時湧上心頭,她一個箭步衝上,揚手重摑他一巴掌,怒罵:「你這惡徒!我爹娘與你無冤無仇,你竟然下如此重的手,你可還有良知?」

  翟虎子迅速移動,如守財奴緊守在她身後,站得傲然直挺的身軀散發出無言的警告與威脅,要對方不得輕舉妄動。

  「要怪就怪你爹娘,誰家的親事不好訂,偏要和姓嚴的定親,才會惹來滅門之禍!」為首的黑衣人嘴巴仍不知死活地將過錯推到她身上。

  「做了這麼惡毒的事,竟然還有臉在責怪別人。」冉芷凌火冒三丈,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令她發了瘋似地對他猛踢猛打。

  每打一拳、每踢一腳,就想到無辜慘死的爹娘,當他痛下毒手時,是不是也在心裡冷冷嘲笑她那無力反抗的爹娘?

  翟虎子偏頭欣賞她打人潑辣的模樣,嗯,怒火奔騰的她看起來猶如一朵怒放的薔薇,美得教他激賞,深邃的黑眸為她炙熱燃燒。

  「小姐,我幫你。」同仇敵愾的雙雙加入她的陣營。

  「女人,你打得太輕了,要不要我代你出手?」翟虎子支手撫著下巴認真思考,其實她可以打得更好。

  為首的黑衣人礙於架在脖子上的刀劍,以及用充滿殺氣眼神警告他的男人,無法反擊,被兩個小姑娘的花拳繡腿打得狼狽不堪。

  「不必,這筆血債,我要親自討回。」打得氣喘吁吁的芷凌拒絕翟虎子伸以援手。

  「可惡的壞人,你狠心殺了老爺、夫人,還有府裡其他不相干的人,還出手襲擊我和釋策,你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雙雙痛斥。

  「死在他手中的人多不勝數,像他這麼惡劣的人,咱們根本無須對他手下留情。」芷凌恨不得扒他的皮、卸他的骨。

  「小姐說得對極了。」雙雙打得香汗淋漓,大力贊同小姐的說法。

  芷凌和雙雙使勁全力拚命的打,將為首的黑衣人打得鼻青臉腫。

  為首的黑衣人想到自己武藝高超,竟被打成這樣,怒火攻心,氣得顧不得架在脖子上的刀劍,揮舞著雙手要挌開兩個小姑娘,一個大動作卻讓一封信自懷裡掉出來。

  嚴釋策眼尖發現,彎腰拾起。「這兒有一封信。」

  芷凌與雙雙聽見嚴釋策撿到一封信,兩人停下手,圍到嚴釋策身邊,急著想知道裡頭的內容。

  唯獨大字不識幾個的翟虎子雙手環胸,摸了摸鼻子,故作傲然姿態,沒湊上前去一探究竟。

  在大夥兒期盼的目光下,嚴釋策讀出信函內容,原來那是申家主子的親筆信,裡頭清楚嚴明要重金買下嚴釋策與嚴釋文的項上人頭,且前金後謝的金額都寫得清清楚楚,最後落款不僅有申家主子的親筆簽名,還用上了印。

  聽完信上的內容,發現握有最強而有力的物證,父母的大仇終得報,芷凌激動熱淚盈眶。

  翟虎子發現她情緒激動難平,走到她身邊,與她十指緊緊交扣,用頭輕輕推了下她的頭。「女人,能報仇是件開心的事,你怎麼反而哭了?」

  要知道,看她流淚,遠比他被砍了百刀、千刀,更教他痛徹心扉,他惡狠狠瞪著為首的黑衣人,起了為她痛宰對方的念頭。

  為首的黑衣人感受到自她身上傳來源源不絕的殺意,全身抖個不停,嚇得完全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她用頭輕輕撞了下他的頭,哽咽著聲道:「難道你沒聽過喜極而泣嗎?」

  「老子沒那麼文縐縐。」他自我解嘲,咧嘴一笑,又用頭再輕推了下她的頭。

  「是啊,你可是直來直往的真漢子,對吧?」她輕笑,很喜歡他的真性情。

  「沒錯!老子就是這樣。」曾經對她有許多不確定,可是在瞭解她的真心之後,他不再有所懷疑,豪邁地朗聲大笑。

  襯著爽朗笑聲的是銀鈴似動人的嬌笑聲,情投意合的兩人,已撥雲見日。

  正當他們決定以書信當物證、黑衣人當人證報官時嚴府總管匆匆來報,說是府內的護衛帶著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欽差大臣雷大人同行歸來,使他們免去一番功夫。

  芷凌急忙要去見雷大人,訴說父母的冤屈時,右腕突然遭人拉住,她回頭一看,便見愁眉不展的翟虎子。「怎麼了?」

  「你忘了我是做啥買賣的,這欽差大臣我見不得啊!我先去躲躲,晚點再來找你。」這次他來的目的是要帶她回去,可不是要來和欽差大人捉對廝殺。

  「你進我房裡避一避吧。」芷凌不希望他離自己太遠,有任何結果,她都想要第一個和他分享。

  聽見她邀請自己進房,他笑得宛如偷了腥的貓兒,用手肘推了推她的手臂,笑得非常曖昧。

  她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就只是避一避。」

  「你確定?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好失望啊!他想做的絕不僅止於進房避避這麼簡單。

  「不用考慮了,我非常確定!」她回得斬釘截鐵,狠心斷絕他的癡心妄想。

  翟虎子故意大歎了口氣,沮喪地垂下雙肩,像個哀怨的小媳婦兒委屈地瞟著她看。

  她嬌嗔地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轉,風情無限。

  翟虎子見狀,情慾波動,低吼了聲,健臂猛地攬過纖細的腰肢,低頭狂暴地封住粉唇,恣意呵疼一番,才意猶未盡放人離開。

  酡紅著臉的芷凌不好意思讓欽差大人久候,捂著熱得發燙的雙頰,害羞地快步追上。

  深夜裡,已獲得雷大人親口允諾要為爹娘討回公道的芷凌,慢慢踱步回房。

  她深深地吸了口在夜裡更顯清新的空氣,自這段日子以來背負在肩上沉痛的悲傷與怨懟,總算獲得公理與正義,她深信雷大人絕不會放任申家逍遙法外。

  當她回到西廂房,尚未推開房門時,門已被人自裡頭打了開來,總是纏繞在心頭左右她喜怒的魯男子正輕鬆地雙手環胸,依著門框咧開嘴對她微笑,她情不自禁回以一笑,笑彎的水眸有著濃濃的愛意。

  「欽差大人怎麼說?」翟虎子急於知道結果。

  倘若欽差大人敷衍她也不打緊,反正已經曉得是誰在背後搞鬼,他有的是辦法讓對方後悔自己曾經來到這個世上。

  「雷大人說會替我爹娘討回公道,雷大人是言出必行、剛正不阿的好官,我相信他不會辜負我的期望。」

  「不打緊,倘若欽差大人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老子會替你辦妥當。」他側過身讓她進房。

  芷凌微微一笑,相信他會的,甫踏進房內,旋即被滿室綻放繽紛燦爛的各色花朵所包圍,鼻間亦嗅聞到花朵散發出的馨香,她驚喜不已地正要轉身時,身後即探出一雙健臂,將她牢牢困鎖在懷中。

  翟虎子的下巴輕抵在她的肩頭,嗓子低啞帶著誘惑。「喜歡嗎?」

  她用力點頭,心跳飛快,像是蝴蝶振翅拍擊。「我很喜歡,不過你是從哪裡摘來這麼多花?」

  羅漢床上、窗邊、多寶格上、小几上,甚至連上方的懸樑都擺滿了花,讓她宛若置身於花園,他是如何在短短的時間內辦到的?她完全無法以言語表達此刻的喜悅。

  「姓嚴的家裡花園很大。」

  「那滿園的花不就都被你摘光了?」她被眼前的美景給樂昏了頭,才會想不到他是從花園裡把花摘過來。

  「沒有全部都摘光,開得不夠漂亮的,老子還懶得摘呢!況且老子輕功了得,摘花不過是小事一樁。」他可是很挑的,並非來者不拒。

  她格格嬌笑,舒服地倚在厚實的胸膛,輕輕搖晃。「明天大夥兒醒來,一定會被快光禿禿的花園給嚇壞。」

  「老子才不管他們。」此舉不僅是為博得美人歡心,更是給嚴釋策的小小警告,他希望嚴釋策能好好看管住自己,不論時間過了多久,都不許改變主意、妄想與他搶人,否則下一回被摘的就不是花園裡的花兒,而是姓嚴的腦袋瓜。

  「哪!老子送了你整屋的花兒,你不會再吃醋了吧?」

  「呃?」芷凌一怔,羞紅了臉,對他竟能看出她在吃醋一事感到意外。

  「你也真是的,春桃的娘年紀都大得可以當老子的娘子,老子摘一籃花給她,不過是尊敬長輩,與摘花送你是兩碼子事,你明白嗎?」原本他還沒想那麼多,後來在摘花時仔細回想她問的話,倏地發覺當時她的口氣很酸,這才知道她不高興了。

  哎!她真是個愛胡思亂想的小女人,他和春桃的娘能有什麼?可別忘了,他的心上人是她啊!

  她差點被口水給嗆死,揚高了聲:「你是說我在吃春桃的娘的醋?」

  「可不是,瞧你有多傻氣。」他好笑地以長出短髭的下巴輕摩著她嬌嫩的頸窩。

  「我真不曉得你是從哪一點覺得,我在吃春桃的娘的醋。」扎人的短疵,弄得她頸窩發癢,她縮著脖子一邊閃躲,一邊又想和他更加貼近,矛盾得很。

  「無論老子怎麼看就是這麼回事,所以,女人,你就不要再害羞了,老子答應你,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他非常義氣地向她保證。

  嗯,她好香,香到他想要一口將她吞下,嘟起的嘴逐吻了下細緻的頸側,銷魂蝕骨。

  她嬌吟了聲,柔若無骨的嬌軀更加往後貼向他,恨不得融入他體內,讓寬闊堅實的胸膛永遠守護他。

  翟虎子很想繼續纏吻下去,最好是能吻得兩人意亂情迷、慾火焚身,然後就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徹底翻雲覆雨,衝上雲霄。

  「好,那換我來問你了。」酡紅著臉,一手輕推開他不斷造次的嘴巴,轉身面對他。

  情慾瀰漫於黑眸間,他茫然不解問:「問我什麼?」

  「你典當玉珮那天究竟是在發什麼火?為何不把話說清楚就掉頭走人?」她雙手插腰質問,要知道他不清不楚的走人,可是傷透了她的心。

  「就……那個……」他害羞地搔了搔頭,答得支支吾吾。

  「說清楚!」

  「就老子覺得你對姓嚴的戀戀不捨,才會硬是要老子去把玉珮贖回來,老子心裡不痛快,當然就走人啦!你老實說,你要老子把玉珮贖回來,是不是心裡有那麼一丁點記掛著姓嚴的?」他的話充滿酸意,倘若她說是,那麼今晚大夥兒又有得忙了,反正他正嫌方纔那一架打得不夠過癮,拿姓嚴的再練練拳頭也不賴。

  「誰說我記掛他了!我當時不是告訴你,你被當鋪的老闆騙了,是你一直聽不進去,我會急著要你取回玉珮,是因為那塊翡玉銜尾螭龍不止值十兩。」

  「不然值多少?二十兩?」當時他氣紅了眼,哪會注意那麼多。

  芷凌遺憾地對他搖了搖頭。「不止。」

  「那到底是多少?不會是一百兩吧?他奶奶的!」

  「價值連城。」

  「……所以,老子真的被當鋪老闆給騙了?該死!老子非得拆了那間當鋪不可!」一聽見那塊破玉價值連城,他氣急敗壞。

  芷凌輕撫著他的心口,平息他滿腔的怒火。「算了,別去找他了,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天,當鋪老闆肯定不會認賬,這件事就是告訴你,不要胡亂吃飛醋,要心平氣和聽我說。」

  翟虎子仍是不開心地咕噥著,覺得自己被人當傻瓜給騙了。

  她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柔聲安撫。「好了,別氣了,下回小心點就好了。」

  她就喜歡他的胸無城府,要他與人玩心機,無疑是是扼殺抹滅真實的他,她不要。

  他接連索取好幾個溫柔帶著愛意的親吻,才撫平滿腔怒氣,讓他不再對此事耿耿於懷,不過當鋪老闆那兒當然不會就這樣算了,他會擇日登門拜訪,讓當鋪老闆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纏綿細吻手,他抵著她的粉唇低喃:「女人,老子有些話要跟你說。」

  「你說。」突來的正經,讓她不自覺緊張起來。

  「你應該很清楚,老子不僅一窮二白,連大字也不識幾個,比不上家大業大的嚴釋策,他擁有大把錢財可以讓你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老子一輩子也沒辦法像他一樣。」

  「……所以?」他不會是想說他們不適合在一起吧?假如他真敢這麼說,她一定會狠狠痛打他一頓,讓他往後連想都不敢想。

  翟虎子握緊她的手,目光灼灼說道:「儘管老子沒法請僕婦來照顧你,不過你可以盡情使喚老子,不管是要老子上刀山或是下火海,只消你吩咐一聲,老子馬上為你辦到。」反正他皮粗肉厚,完全不怕吃苦。

  她輕撫他傻氣卻執著的臉龐。「傻瓜,除非我不要自己的丈夫了,不然怎會忍心讓他為我上刀山下火海?」

  「所以你會心疼我?」怎麼辦?他好高興,高興到想大翻跟斗了。

  「當然會。」她答得毫不遲疑,正因為會心疼他,正因為深愛著他,他的一言一行才會讓他對她造成莫大影響。

  聞言,翟虎子開心得把她擁進懷中。「老子有一大家子要養、要照顧,你會不會不開心?」

  「福報村」全村的人都是他的家人,一般姑娘聽見有那麼多人要養,肯定會嚇得落荒而逃,不曉得她會不會因此覺得需要在考慮一下?

  「我失去了爹娘,已經沒有家人,你正好送我一大家子,讓我重新擁有家人,嚴格說來,是我佔了便宜。」

  她笑吟吟地說著。

  聽她這麼一說,翟虎子的氣焰可就高漲了,他驕傲地昂起下巴。「可不是,你真的是佔了大便宜,連女兒都不用生,就有現成的女兒纏著你喊娘,你實在是太幸運了。」

  她佯裝抱怨捶了下他的胸口。「瞧你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

  「老子是山中猛虎,高興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他嘿嘿得意地笑著。

  她揶揄地踮起腳尖,輕咬了他的下巴。「你確定自己真是山中猛虎,而不是只會虛張聲勢的小花貓?」

  他以非常邪惡、充滿暗示的口吻對她說:「女人,不要隨便質疑老子的男子氣概,惹惱了老子,老子可是不介意當場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男子氣概有多威猛。」

  「你這人真的是……」

  「說中你的渴望?」翟虎子馬上接話。

  「不跟你說這個了。我問你,彩虹好嗎?」全村最教她掛心的人就是小彩虹,她和小彩虹已有了深厚的感情,離開小彩虹,不僅讓她心痛,更讓她深深自責。

  「不好,她非常想你,都哭紅了雙眼,不只她想你,黑子也想你想得緊,反正這裡的瑣事已經處理完,咱們明兒個就上路回家吧。」等帶她回到他的地盤,他才不會患得患失。

  「我和黑子沒啥接觸,它怎麼可能會想我。」他這個謊編的誇張了點,實在難以說服她。

  「誰說不會?黑子是老子養的狗,你書讀得多,難道沒聽過心意相通嗎?老子都想你想得快瘋了,黑子當然也會想你想得快瘋了。」他說得理直氣壯,完全不承認自己編得太誇張。

  食指輕輕刮搔他的臉頰。「瞧你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真不害臊。」

  「本來就沒啥好害臊的,你還沒答應老子,明天就和老子回家?」他轉頭張開嘴,含住她的食指,火熱勾纏吮吻。

  「明天不行。」雖然熱辣的的吮吻使她心跳加速、熱血沸騰,可她斂定心神,縮回食指搖頭拒絕了他。

  「為什麼?」她的拒絕,讓聚攏的眉心緊皺得都可以假死蚊子了。

  「我違背爹娘的意思不嫁給嚴釋策,總要當面向我爹娘稟報吧?加上雷大人應允為我爹娘討回公道,這些事都得讓他們知道才對。」

  「沒錯,你說得對極了,老子這真正的女婿,你也該好好想岳父岳母大人介紹介紹。」嘿!如此一來,他的地位就鞏固無虞了。

  「你真要陪我去?」她故意這麼問。

  「當然是老子陪你,不然你想要誰陪你?」他故作凶狠,威脅她不許找別的野男人作陪。

  「除了你,還會有誰?傻瓜。」雙臂探出,輕輕鬆鬆勾住他的頸項,壓下他的頭,在他的唇上飲下輕若蝶翼的一吻。

  「很好。」她的話令他開心不已,擁著她,毫不客氣地加深這一吻,不許她隨便敷衍了事。

  一無所有的他,憑著死纏爛打、硬是蠻幹,終於抓到了屬於他的幸福,懷中的女人是他的最愛,他會傾盡所有,用生命守護她,扞衛他們的愛情。

  依靠在懷中的芷凌,眉眼間寫滿濃濃的幸福,她在乎的從來就不是要過著錦衣玉食,有著僕傭前呼後擁的生活,她真正想要的,僅只有全心全意的愛戀。

  這份渴望,她在翟虎子身上找到了,雖然有時候他有點傻氣,有時候又會惹得她直跳腳,但更多時候他會逗得她開懷大笑,只要和他在一起,粗茶淡飯也成了山珍海味,她相信九泉之下的爹娘會同意她的決定。

  幸福,降臨在熱情擁吻的兩人身上,不再有猜忌、誤會,未來迎接他們的將是多到會溺死人的甜蜜。

  幸福,滿滿,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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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一年後——

  金燦的陽光灑落在平坦寬廣的大道,四下儘是鳥語花香,芳草萋萋,這裡美麗平靜得就像是人間仙境。

  可名落孫山的陳生帶著書僮小四沮喪地垂下雙肩,對四周美景視而不見,這已經是他第六年落榜,盤纏用盡的他開始懷疑自己能有幾個六年可以浪費。

  「少爺,這裡好像……」書僮小四縮著身子,緊張地左右張望,雖然四周的景致已截然不同,但他若沒記錯,這裡應當就是去年他們赴京趕考時,遇上盜匪攔路打劫,最後被一隻黑狗叼去盤纏之地。

  當時被黑狗搶去銀兩的兩人,落魄到一路販售字畫當旅費,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到達京城,現下光是回想,都會熱淚盈眶。

  「好像什麼?」陳生懶懶地挑了挑眉,盤旋在心中的仍是今後該何去何從這個大問題,此番回去肯定會遭受無視奚落,心靈飽受創傷打擊的他,不以為自己承受得了。

  「總之這裡不是個好地方,咱們還是快點離開的好。」小四謹慎地左右望了下,深怕下一瞬間會有一群扛刀扛劍的土匪跳出來,尤其是為首那個長得像頭大熊凶狠的男人,光想就讓他腿軟。

  悲春傷秋的陳生感歎地搖頭晃腦。「世間這麼大,竟沒有我陳生容身之處,悲夫!」

  遠遠的,身穿下擺繡了一頭栩栩如生猛虎、藏青色衣袍翟虎子,身邊伴著趾高氣昂的黑子,一人一犬,大搖大擺朝兩人走來。

  「完了!他們又出現了。」小四一看心都涼了,連想拔腿就跑的力氣都沒有。

  「什麼又出現了?」陳生不解地順著小四驚恐的目光望去,這一望記憶立刻回籠,嚇得他差點屁滾尿流,終於瞭解先前小四為何會要求趕緊離開,若說京城是他的傷心之地,這裡就是他魂飛魄散之處。

  怎麼辦?怎麼辦?他是不是要倒地裝死?

  反正他們的盤纏所剩無幾,這土匪大王與土匪惡犬要就全給他們吧,他可不想再被刀架在脖子上,太恐怖了。

  「好。」小四硬著頭皮拿出荷包,乖乖雙手奉上。

  翟虎子看有也不看那乾癟癟的荷包一眼,大掌推開瘦弱的小四,直接揪出恨不得能飛天遁地的陳生,拎著他的衣服問:「你是書生?」

  陳生嚇得上下排牙齒拚命打顫。「是。」

  「讀了很多書?」翟虎子將他上下左右都打量過一遍,看起來是軟弱了點,但並不討人厭,勉強接受!

  「是讀了一些。」陳生不曉得他為何不直接拿荷包走人,反而問起問題,礙於怕被他一拳打死,陳生是有問必答。

  「肚裡有很多墨水?」

  「應該吧……」陳生試著對他露出討好的笑容。

  「好,就你了,走。」翟虎子改揪他的衣襟,往村裡帶。

  「什、什麼?土匪大王,小生實在不明白您的意思,可否說清楚點?」什麼叫就他了?莫非是指要殺了他?不好吧!他已經連考六年都沒上,夠慘的了,還要殺了他,還有沒有人性?

  小四緊張得不知道該跟上,抑或是選擇背叛主子,趕緊逃跑。

  黑子踱至他身邊,清涼地叫了聲,小四嚇得雙腿打直,連忙跟上,再也不敢動逃跑的念頭。

  「村裡的學堂缺個夫子,你來得正好,就由你來當夫子教大夥兒讀書識字。」

  「可是小生並沒有答應啊……」陳生的抗議非常虛軟無力。

  「老子有沒有問你要不要,你答不答應關老子屁事?」翟虎子睨了他一眼,才不管陳生要不要當夫子,反正他已經作出決定。

  「是……是。」陳生被他這麼一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不敢吭聲。

  翟虎子帶著他進入屋舍羅列整齊、四處種植漂亮花草的「福報村」。

  「福報村」已今非昔比,從前是窮到不得不全村的男人一塊兒當土匪,現下則是每個村民都過著富足安穩的生活,再也無須擔憂三餐沒有著落。

  一年前,他與芷凌祭拜完她爹娘回到村裡後,有一天,他想起當初她摔下山谷,兩人在山谷下的甜蜜情事,為了重溫舊夢,他帶著她再回到山谷,沒想到歪打正著,竟讓他們發現山谷裡蘊藏豐富的金礦。

  於是他決定金盆洗手,再也不當土匪,號召全村男人到山谷裡開採金礦,以採得的金礦改善生活、重建破敗的屋舍,又遵照芷凌的意思,蓋了間學堂,讓她可以教導孩子們及所有想要學習的大人們讀書識字。

  他與芷凌在這裡成了親,認彩虹的奶奶為娘、小彩虹為女兒,四個人正式成為一家人,日子美好得讓他連在夢裡都大翻觔斗。

  只是近來隨著芷凌的肚皮一天比一天還要大,他眉頭也愈鎖愈緊,不忍再看她疲累的當大夥兒的夫子,於是決定找名夫子回來代替她,沒想到才剛踏出村子,就讓他遇到了書生,這根本就是老天爺特地送來的禮物,他當然得好好把握。

  走在後頭,小四緊張地東張西望,發現土匪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土匪村,反而像是富足和樂的村落,心裡暗暗吃了一驚。

  翟虎子帶著陳生來到傳出讀書聲學堂外,開心地在門邊大聲嚷嚷:「娘子,你瞧我給你帶回什麼。」

  教書教到一半,大腹便便的芷凌轉頭看見丈夫手裡揪著一個男人,愣了下。「你帶個男人回來給我做什麼?」

  「不是帶男人回來給你,你的男人有老子就夠了。你仔細看清楚點,他是個書生,也就是說他書讀得不少,可以當夫子。」呸!呸!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瘋,怎麼會帶男人回來送她。

  陳生驚愕的眼對上貌美如花、氣質出眾的冉芷凌,再抬頭看向粗魯不文、草莽性格的翟虎子,不論他怎麼想,也無法想像他們倆是夫妻。

  不配!完全不配!

  一定是因為這土匪大王正好缺妻子,在路上瞧見美若天仙的姑娘,便二話不說硬是把人搶來當壓寨夫人,就像他一樣,連個反對的機會都沒有,嗚……他非常同情眼前的女子。

  「他看起來不像是你請回來的。」芷凌放下手中的書冊,走到他面前,輕輕拉開他的手,要他別再揪著陳生的衣襟。

  「哎!老子跟他是在路上遇到的,他也沒說不要啊!」

  陳生聽他睜眼說瞎話,想要大聲反駁,偏又怕他錛大的拳頭朝自己招呼過來,唯有啞巴吃黃連。

  「這位公子,我家相公做事粗枝大葉,若有得罪,請多多見諒。」光看陳生滿臉委屈,就知道是他強迫了人家,芷凌噙著如花般美麗的笑靨,替他道歉。

  「沒、沒關係。」醉人的笑靨迷倒了陳生,他害羞得紅了臉。

  翟虎子發現陳生為她的美貌傾倒,寫滿怒氣的臉龐在他面前放大,散發出不悅的訊息。

  「別這樣,你會嚇到人家的。」芷凌輕捶下了丈夫。

  愛妻的翟虎子咕噥了聲,站直起身,暫時放過陳生。

  她笑吟吟地直視著陳生問道:「想來公子定是學富五車,不曉得公子是否願意試著教導大家?」

  水亮明眸不著痕跡地掃向小四背負的書箱,眼前這名倒霉書生不曉得有多少真材實料,得先試上他一試,若是教得不好,她只好要丈夫請人離開了。

  「好,小生萬分願意。」陳生簡直是為她著迷了,想都不用多想,直接點頭答應。

  想要離開的小四,看見主子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差點沒摔倒,怎麼會這樣?他一點都不想待在土匪窩啊!

  緊張帶點羞澀的陳生取過書冊,站在前方,當他展開書頁開始為學堂裡的孩子們講解時,臉上的神情為之丕變,變得神采飛揚、自信滿滿。

  坐在前頭的彩虹與大毛等其他孩子,全部好奇地張大眼看著新來的夫子。

  芷凌拉著丈夫的手到最後面並肩坐下,聽陳生授課。

  翟虎子沒好氣地對著妻子小聲抱怨:「女人,你不該對那小子那樣笑的。」

  哼!她笑得他心都發酸了。

  「我一直都是這樣笑的,好了,你快點認真聽講,假如你書背得不如彩虹好,你這個當爹的可是會被女兒笑話。」纖纖玉指指向陳生正在講解的部分,要他專心。

  「唉!知道了。」翟虎子歎了口氣,乖乖上課。

  要到學堂和孩子們一塊兒讀書識字是他自己的意思,畢竟她爹曾在朝為官,且是翰林院的侍講學士,他是不曉得那是什麼,不過聽說是滿肚子學問,他不想讓其他人覺得她嫁給他太可惜,是糟蹋了,所以便決定努力學習,不期望自己能和去世的岳父一樣滿肚子墨水,但至少也要看得動信才行。

  芷凌一手輕輕撫著隆起的肚腹,一手緩緩伸過去,與丈夫十指交扣,再輕輕地移到肚皮上,一同感受掌下的小小生命,幸福的笑容始終不曾自唇角退下。

  溫熱的掌心與隆起肚腹下躍動的小生命,溫暖了翟虎子的心房,讓他當場服服帖帖,他笑揚了唇,不再計較她是否對陳生笑得太過美麗迷人。

  其實讀書對他來說一點都不苦,為了她,他願意上刀山下油鍋,讀書算什麼!

  炙熱的心熱切期待,當她發現他不僅會寫兩個人的名字,還會降滿腔情話寫成信送給她時,她肯定會高興得水眸綻放寶石般璀璨閃耀的光彩。

  今晚!就是今晚!

  她會為他展現美麗。

  他則為她展現努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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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8-6 00:07:00 |只看該作者
搶花轎   沈韋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沈小韋已經把【搶花轎】系列給做了完結,原本預計這是兩本的小系列。

  可是當沈小韋寫《丫鬟奪愛》寫到中間時,突然想到,翟雙雙代替冉芷凌和嚴釋策湊成了一對,那逃走的冉芷凌怎麼辦?

  心地善良的冉芷凌也該要有人來愛她,撫平她的傷痛才對呀,於是帶點傻氣又直率的翟虎子出現了。

  誠如翟虎子在書裡對冉芷凌多說的,他沒有萬貫家財,也沒有傲人的學識,唯一有的就是深愛她的心,直來直往的他,愛她的方式也很簡單,凡是他所擁有最好的東西,他絕對是二話不說獻給女主角。

  這樣傻氣又真誠的男主角很難不打動女主角的芳心,況且對冉芷凌而言,是否擁有富裕的物質享受,根本就不是她在乎的,她要的就是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所以他們兩人最後能走在一起。

  頭一回寫像翟虎子這樣傻氣的男主角,沈小韋寫得很高興,也很喜歡他,所以寫到欲罷不能,又不小心給它爆字數了。

  嗚——親親小編編,我知道收到爆字數的稿子會讓你在編排方面大費心神,不過請你委屈點,忍忍就過去了,相信我!

  話說,沈小韋所上的MV舞蹈課,因為某些原因上到十二月初便停課了。

  讓沈小韋默默的悲傷,沈小韋真的很喜歡這堂課,老師活潑有趣外,同學們也都相處得很融洽,就這樣突然宣告結束,要人如何不感傷?

  心情鬱悶的沈小韋打電話給好友,跟她說起這件事時,想不到好友竟然來了這麼句:「啊?老師終於放棄你了嗎?」

  沈小韋在電話那頭尖叫抗議:「才不是啦!是因為沒有教室的關係,又不是我……」

  好友壞心暗示:「可是你們的健身房不是在你去上課沒多久就關了嗎?」

  「它要關門倒閉也不是我的錯呀,而且不是我去上課沒多久就關門,是過了好幾個月才關,再加上它要關門的那一段時間,正好是我忙的昏天暗地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踏進健身房一步,所以,它的倒閉完全與我無關。」

  嗚……沈小韋好無辜,健身房要關又不是偶的錯,偶真的是無辜到想下場六月雪來喊冤了。

  好友補上一句:「可是你不覺得是你帶塞嗎?」

  當場沈小韋化身為酷斯拉,噴火加怒吼:「帶~塞~的~不~是~我,我~其~他~的~課~都~上~得~很~好~~~~~」

  假如好友就在面前,相信她已經被沈小韋的獅吼功給震暈,暈了之後,再被沈小韋用冷水潑醒,再對著她狂吼一遍,如此反覆七七四十九遍,才得以洗刷沈小韋的冤屈。

  唉!唉!只能說適合自己又離家近又不會突然倒閉的健身房好難找啊,希望短期內出現這麼一間符合沈小韋要求的健身房,呵!

  突然想到明年就是建國百年,沈小韋下一本書寶寶問適逢百年,真是可喜可賀。

  新系列、新氣象,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o^

  最後,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要幸福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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