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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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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菲兒 -【PK野蠻王子(愛情童話番外篇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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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9-20 00:05:0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王洛堯這輩子從來不曾感到這么絕望過。

    與宛瑜相識,進而相戀以后,他以為他已經得到全世界的幸福,卻沒想到命運再一次的捉弄他——

    宛瑜失憶了!

    她識得她的同事,識得她的朋友楚沅沅,甚至記得從小到大的種種,唯獨忘記了他!

    有關于“王洛堯”的一切就像離奇失蹤的檔案,在她的記憶中呈現一片空白……不,並不全然是空白,她的記憶遺忘了他,但是她的身體沒有!當他靠近她的時候,她會莫名的緊繃起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畏懼、戒備地看著他。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為什么……”王洛堯將額頭抵在病房外的牆上,痛苦而不甘地握拳槌擊,直到把自己的指節捶出血絲。

    “堯!”江震強硬地拉住他,制止他這種近乎自殘的舉動。“冷靜一點!”

    他和王洛堯認識這么多年,從沒見過他這樣情緒崩潰,他一向是冷靜自持的!

    “我不要冷靜!你要我怎么冷靜!?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為什么又怕我了?我不要她怕我!該死,我不要她像以前一樣畏懼我啊!”王洛堯絕望地嘶吼。

    “堯,這只是暫時的,她腦中因撞擊而產生血塊,血塊正好位在大腦海馬回的部分,使她的大腦記憶區——”江震忽然住了口,因為他發現不管他怎么解釋,王洛堯根本就聽不進去,他現在正沉浸在絕望的深淵里自暴自棄,于是他決定改變作法。

    “堯,我們安排宛瑜住院觀察三天,三天后她若不願跟你回去,我可以安排她住進特等病房,讓她在我的醫院里安心的休養。”

    王洛堯蓦地轉過身,雙目噴火地怒瞪著江震,像是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必須跟我回去!她是我的妻子,我絕不會把她一個人留在醫院里,我會帶她回家,親自照顧她!”

    “這我當然知道,問題是她自己沒有身為王太太的自覺啊!”江震殘酷的提醒他,“你也看到她今天對你產生的反應了,要是她跟你回家,天知道她會發生什么事?她現在最好避免無謂的刺激,以免病情適得其反!”

    “你認為我會刺激她?”

    “坦白說……對,我是這樣想的,放你和她在一起,對她沒有好處。”

    王洛堯一把揪起江震的衣襟,“把這句話給我吞回去!”

    “為什么?我是實話實說。”

    說完這句話,江震有被揍的覺悟。

    而王洛堯果然沒讓他失望,狠狠朝他的下巴一拳揮過去。

    江震悶哼一聲,踉跄后退兩步,背脊撞上白牆。

    靠,好痛!他出手真狠!

    江震站穩腳步,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絲,硬著頭皮故意激他:“你對我發脾氣有什么用?她怕你,這是鐵铮铮的事實!”

    “我會讓她想起一切,我會讓她不再懼怕我!”說完這一句,王洛堯怒極地揚長而去。

    呼,成功了!江震不由露出微笑。

    與其放他自憐自艾,不如激怒他,讓他從絕望中走出來,瞧,成效很好不是嗎?

    想到這,江震不由加深了笑容,不意卻扯動了口腔的傷處,痛得他倒吸一口氣。

    “嘶……要命!可惡的王洛堯,要扁人也不挑一下地方,居然打我的臉,這下有三天不能去把妹了!”

    ******

    “宛瑜。”

    聽見王洛堯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距離之近,使她不由驚跳一下。

    “什么事?”她怯怯地問。

    從醫院回到“家”后,就只剩下她與王洛堯單獨相處,這讓她緊張莫名。

    看著她有如驚弓之鳥,王洛堯的目光黯了。

    他知道她只是暫時的失憶,可是她的反應仍是將他刺傷了,但他又能怎樣?她已忘了他,現在他只能忍受最深愛的妻子,用陌生而畏怯的眼光回視他。

    “喝杯牛奶,你和寶寶都需要補充鈣質。”他將杯子遞過去。

    “……好。”

    宛瑜接過杯子,當他的手無意間撫過她的指,她仿彿被刺到般,猛然縮回手,整杯牛奶就這樣打翻在地板上,杯子破了,玻璃碎片四濺。

    “對不起,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宛瑜低呼一聲,就要伸手去撿拾地上的碎片。

    “別動,不要撿!”王洛堯大聲喝止她,“坐回沙發,離那些碎片遠一點!”

    宛瑜被他吼得面無人色,只能乖乖地縮回沙發,看著他帶著壓抑而憤怒的神情,處理地板上的狼籍。

    宛瑜既自責又沮喪,打從今天自醫院返家,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就處在極度緊繃的狀態。

    所有人甚至是正式文件,都證明了她是王洛堯的妻子,王洛堯的每個朋友都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倆有多么相愛,甚至已經有了愛的結晶,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來,她唯一記得的,就是當王洛堯接近她時,下意識反應出來的壓迫感。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了,她只記得自己仿彿作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有個巨大的黑影在追逐著她,她像是被選上的獵物,不管她跑得多快,總是甩脫不了。

    她看不見那個黑影確實的樣貌,但是她認為那就是王洛堯。他有一雙銳利、不知放棄為何物的堅毅雙眸,就和夢里的黑影一模一樣。

    如果王洛堯真是她的丈夫,並且如別人說的他們那樣相愛,為什么她不但記不起來,還對他懷抱一種恐懼?

    宛瑜怎么也想像不出自己與王洛堯的婚禮,更想像不出他們兩人竟共同擁有一個小生命!

    清理完地板,王洛堯陰郁地望著蜷縮在沙發上的宛瑜。

    他知道他不能對她發脾氣,但是他真的有種沖動想捉住她、搖醒她,問她他究竟做錯了什么,要這么懼怕他?

    破王洛堯這樣盯著看,宛瑜感覺自己仿彿成了美洲豹的獵物。

    怎么辦?她真的沒辦法承受王洛堯給她的壓力,在醫院時她應該更堅定的拒絕他才對,否則像現在這樣,該怎么相處下去?

    “宛瑜。”他再一次叫她。

    宛瑜抬起蒼白的小臉,眼睛望向他之后又急急逃開,“我很抱歉……”

    “不要說抱歉,我只要你告訴我,你究竟在怕什么?”王洛堯在她面前蹲下,強制將她轉向別處的臉轉向自己,“看著我,告訴我,我讓你覺得可怕嗎?你在害怕我會傷害你嗎?”

    “傷害”兩字再度使她想起那個夢境,而王洛堯身上有一種迫人的獵人氣質,也許這就是她對他感到害怕的原因。

    她垂下眸子,嗫嚅著:“我不知道……”

    可惜這不是王洛堯能接受的答案,他有些動怒了,“什么叫做不知道!?你難道連對自己的感覺都不明白嗎?”

    她又搖了搖頭,這次連話都不說了。

    王洛堯蓦地放開她,挫敗而躁怒地在她面前踱步。

    老天!他究竟要怎么做?他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喚回過去的宛瑜?

    王洛堯冒火的神情讓宛瑜幾乎想逃走,但她的足尖才堪堪點地,王洛堯馬上就發現了,在她來不及跑開之前便一把捉住她。

    恐懼在她體內炸開,宛瑜終于受不了的放聲尖叫,拚命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

    王洛堯痛苦地將掙扎不休的她壓進懷里,寧可承受她的拳打腳踢也不放手。

    “宛瑜!你究竟怎么了?你為什么這么怕我?你要我怎么做才不再怕我?告訴我,我該拿你怎么辦?我該拿你怎么辦?”

    宛瑜無法回答,因為下一秒,她因為太過激動,在王洛堯的臂彎里暈了過去。

    ******

    宛瑜在深夜時分醒來,陌生的環境使她有一瞬間的緊繃,但是當她發現房中只有她一個人時,那緊繃的心情馬上就放松下來。

    還好,王洛堯不在這兒。

    宛瑜知道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他沒有真正的傷害過她,但她就是莫名的怕他。

    王洛堯長得並不可怕,事實上,他長得非常好看——瘦長的臉型,方正的下巴,一雙左右飛揚的劍眉,鼻梁挺直,嘴唇寬而薄……他有一張充滿貴族氣息的臉龐,但他的雙眼卻不是溫和無害的,那是一對獵人似的眼睛,銳利、嚴峻、危險並具有威脅性,似冰封的深潭,望不見底,讓人無端產生一種敬畏感。

    每當他用這樣的一對眼睛望著她時,她就下意識的想要逃開。

    所有人包括沅沅與那個江氏醫院的年輕院長,都說她和王洛堯“恩愛甚笃”,如果他們真的這么相愛,她怎么可能會遺忘他?自己究竟是怎樣與他相戀、結婚,甚至懷有兩人共同孕育的寶寶……這些重要的事,她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忽然,她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宛瑜連忙閉上眼睛裝睡,因為她知道,進來的人除了王洛堯,不會再有別人了,而她還沒准備好面對他。

    他來到床邊,宛瑜感覺床沿微微地下陷,並且嗅到他身上有著沐浴過后的清爽氣息,她也感覺他正就著柔和的床邊小燈注視著她,那亘古長久的凝視,使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然后,她感覺自己唇上一熱——他吻了她!

    宛瑜驚跳而起,根本忘記自己在裝睡。

    “醒了?”王洛堯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弄。

    其實他早就知道宛瑜已經醒了,相處了一年,他們曾是最親密的人,他熟悉她的所有表情與反應。

    她不願意張開眼睛,表示她不想面對他,也不想被打擾——這想法令他無法忍受。

    宛瑜紅著小臉看著他,這才發現王洛堯頭發微濕,穿著深藍色的浴袍,從微敞的衣襟交叠處,還可以看見他結實誘人的胸膛。

    她連忙別開視線,感覺自己連耳朵都發熱了。

    “這么晚了,你……不去睡覺嗎?”她不自覺的絞弄被子。

    “我的床在這里。”

    宛瑜瞠大雙眸,他的意思該不會是……

    “你要在這里睡?”她失聲道。

    “我說了,我的床在這里。”他站起來,當著她的面脫去浴袍。

    雖然他穿了棉質長褲,但那健美的體魄還是讓宛瑜“刺激”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可、可是……我以為你會到別間……”

    “這是我的床,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睡這里。”說著,他鐵青著臉掀被上床,關掉床頭燈然后背對她。“睡覺!”

    宛瑜被他的怒氣嚇住,但更讓她不安的是他就躺在她身邊,就算他是背對自己,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還是可以感應到他的存在。

    宛瑜戰戰兢兢地在他身邊躺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挪動身體到離他最遠的床邊。

    王洛堯不是死人;就算是背對她,他還是知道宛瑜在做什么——她正盡最大的努力離他遠遠的。

    王洛堯強忍住即將沖口而出的髒話,他告訴自己她現在情況特殊,要有耐性!可是當他發現她偷偷摸摸的想要下床時,王洛堯再也沒辦法裝聾作啞。

    就在宛瑜腳尖碰到地板的瞬間,蓦地一只有力的大手將她扯了回去。

    “啊!”她低呼。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她發現自己被王洛堯壓在身下。

    “你想去哪里?”他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更具危險性。

    “我……”宛瑜緊張地舔舔唇瓣,慌亂地尋找借口:“我睡不著,我怕我翻來覆去會妨礙你睡覺。”

    “如果你睡不著,我們可以做點別的。”

    說完,他的唇隨即堵上她的。

    宛瑜嚇壞了!他的吻和剛剛不同,既不溫柔也不僅止于禮,這次的吻是如火焰般的侵略,好像要將她焚燒殆盡。

    “不要!”不管宛瑜怎么左閃右躲,他總是能准確的捕捉到她的唇。“不要……求求你別這樣……”

    但王洛堯置之不理,他已經受夠了!

    不管他怎么做,她還是怕他、躲他,每次他對她溫柔,但她給他的回應總是令他心寒。

    那個甜蜜可人的宛瑜到哪里去了?那個了解他、用愛情救贖了他的妻子到哪里去了?他該怎么做才能喚回她?他不知道啊……

    他將對命運的怒氣轉嫁到宛瑜身上,他粗暴地吻她、撫弄她,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恐懼與顫抖,但是他不想停止,他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

    當宛瑜發現她的乞求、抗拒完全沒有用之后,她終于不再抵抗,緊閉著眼睛准備承受他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

    “宛瑜?”

    當王洛堯發現她忽然靜止下來,他以為她又暈過去了,連忙捻亮床頭燈,他才發現她閉著眼躺在他的身下,默默地流著眼淚。

    她的眼淚把他擊倒了。

    王洛堯迅速放開她,從她身上撐起自己。

    宛瑜一察覺他放開她,她馬上拉起被子卷住自己,側躺到床的另一邊,不住地發抖。

    “宛瑜,對不起……”他伸出手,想要拂去她的淚痕,但是當她發現他的手掌是那么靠近她時,她將自己更縮進枕頭,眼睛閉得更緊。

    她的反應,逼得王洛堯不得不縮回手。

    “你放心,我不會再那么做了。”他苦澀地說。

    宛瑜聽見了,可是她沒有說話——她還未從害怕中平復過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怕我,但我從來就不想傷害你,以前不會,以后也不會。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向你證明這一點。”

    說完,王洛堯離開了床,走向門口,將房間留給宛瑜。

    聽見開門的聲音,宛瑜終于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他走了。

    她應該感到慶幸,甚至應該要覺得開心,但不知道為什么,他離去之前對她所說的那番話,字字句句都像根針,扎痛了她。

    ******

    “堯,我的天!你臉色難看得簡直像個鬼!”

    王洛堯婚后的第一次聚會,德睿一見到他,馬上就被他難看至極的臉色驚得目瞪口呆。

    “謝了!”王洛堯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宛瑜的傷勢沒有比較好嗎?”董世緯馬上往邵宛瑜的方向猜,他太了解王洛堯,知道他的失常一定與妻子有關。

    “只要一天就好,拜托不要讓我聽見“邵宛瑜”三個字。”王洛堯咬牙低吼,同時狠狠啜了一口高咖啡因的Espresso。

    要不是今天管家劉媽會陪著宛瑜,他根本無法放心離家一、兩個钟頭。想起這一個月以來緊繃的相處模式,不單是宛瑜,連他都覺得快要窒息。真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眾人面面相觑,然后遠離暴風中心王洛堯,以江震為中心聚成一群。

    “怎么啦?堯怎么像吞了炸藥似的?”德睿小聲的說。

    “你不是說宛瑜已經出院?我還以為她的傷勢好多了,難道我們想錯了?”董世緯用詢問的眼神望向江震,“阿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江震露出一抹苦笑,然后用最簡短扼要的字句,將宛瑜失憶的事告訴他們。

    “居然有這種事!?”德睿開始同情王洛堯了。如果今天角色互換,換成是他的妻子祈又寧忘了他,他不知道承不承受得起這種打擊。

    “宛瑜怎么會無緣無故從樓梯上摔下來?”董世緯覺得事情不單純。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宛瑜是個穩重的女孩,加上當時已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不大可能是因為匆忙而失足……不過這種事也很難說,也許她那天特別不舒服也有可能。”江震道。

    德睿深思片刻后,問:“她在哪里被發現的?”

    “在敦煌藝廊附近的教堂。”當警方訊問救護人員時,江震就在一旁,所以他對來龍去脈很清楚。

    董世緯皺起眉,“教堂?我記得宛瑜不是基督徒,她怎么會無緣無故跑到教堂去?”

    “這也是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會不會是遇見什么熟識的人?”德睿忽然靈光一閃。

    “如果是,那么那個人為什么不在宛瑜摔下樓梯后、救護車到達之前,陪在她身邊?對方報案之后就一走了之不是很奇怪嗎?”董世緯反問德睿。

    他的反問讓所有人找出了盲點。

    “因為他可能就是凶手!”站在他們身后的王洛堯已聽見了一切,他握緊了拳頭,自責自己竟忽略了這個線索。“該死!為什么我當時沒想到?”

    “堯,你知道最初是誰打電話報案的嗎?”德睿問,“我記得那間教堂很小,位置不是很好找,有可能報案者就是把宛瑜推下樓梯的人。”

    “我想警局那邊會有通訊記錄。”王洛堯掏出手機,正想撥電話給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官,沒想到他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王洛堯順勢按下通話鍵,“喂?”

    “王先生,我是劉媽,”劉媽在電話那頭驚慌失措地大叫,“不好了!太太趁我做晚飯時,擅自開了車庫的車出去了!”

    王洛堯呼吸一窒,“她有沒有說要上哪去?”

    “沒有,原本她在客廳看電視,然后趁我不注意就跑出去了!”

    “該死!”他不該離開她的!

    “出了什么事?”江震忙問。

    “宛瑜跑走了,還開走我停在車庫的那部骨董跑車!”

    “那又怎樣?說不定她只是開車兜兜風……”

    “宛瑜有駕照,但是從沒有上路過!”王洛堯低吼。

    “老天!”其他三人也馬上起身,跟著王洛堯出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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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9-20 00:05:2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摔下樓梯之前,最后見到的人是誰了——

    是宋至剛!就是他把她推下樓梯的!

    天啊!原來是宋至剛,為什么她一直想不起來呢?她夢里的黑影,對她咆吼、伸手要捉她的人並不是洛堯,她怎么會把洛堯和宋至剛搞混呢?他們的體形雖然相似,但是洛堯從來不會傷害她呀!

    宛瑜抓著方向盤,腦中一片紊亂。

    原本她坐在客廳看電視,然后某一個頻道播出台灣新星攝影師系列報導,宋至剛的作品和他的面孔一出現在電視上,電光石火之間,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片段一一閃現,接著她便什么都記起來了!

    是宋至剛將毫無防備的她推下階梯的!而她居然把宋至剛對她造成的陰影,移情到洛堯身上!?

    只要想到自己是怎么躲避他、怎么傷害他,她就好想哭!

    天!她好恨自己!她怎么能這樣對待一個深愛她的男人?

    她一定傷透了洛堯的心,她每一抹恐懼的眼神,每一個逃避的動作,還有當他觸摸到她時的激烈抗拒……她真不知道他怎么承受這一切?她根本不值得被他所愛!

    想到這里,淚水幾乎模糊了宛瑜的視線,她抬手將眼淚抹去。

    不!她不能再等了。

    她要去找宋至剛,她要他道歉,並且從今以后離她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她要與他說清楚,她已經不再欠他什么了,如果她心中對他還存有一點點的眷戀的話,在他將她推下樓梯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什么都不剩了。她只是不明白,至剛怎么能那么歹毒,在他得知她已經有了身孕的時候,還對她痛下毒手!

    宋至剛的殘酷,使宛瑜打從心底發寒。

    天!如果寶寶有了什么差錯,她要如何面對自己、面對洛堯?這個孩子是他倆的愛情結晶,是他們心坎的一塊肉,倘若因為這樣失去了,她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

    她一度以為宋至剛才是最適合她的男人,但洛堯對她付出的一切,才讓她明白了什么是無私的愛!宋至剛的自私與洛堯恰成反比,但過去的她卻一直拒絕去正視,甚至在她失憶的期間,還遺忘了他的愛,一味恐懼他、躲避他……

    她想起有幾次洛堯只要稍稍靠近她,她就緊張得不已;要是他伸手碰了她,她就會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起來。

    洛堯怎么能忍受這些?

    面對妻子的遺忘已經夠苦了,他怎么還能承受她對他的懼怕?

    宛瑜將心比心,在體會洛堯的心痛與無助后,眼淚更是掉個不停——

    其實,對他最殘酷的人,是她啊!

    不行,她要先去找洛堯,她要抱住他,在他懷里忏悔,懇求他的原諒,用一輩子的愛來贖罪,她要告訴他,宋至剛再也不能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今生今世,她愛的人是他……

    忽然,宛瑜感覺車身一震,車子忽然熄火了。

    “怎么回事?”她再次發動車子,可是沒用,車子拋錨了。

    宛瑜四下望了望,剛巧這時候路上沒有人車,更糟的是——她拋錨在平交道上!

    宛瑜倒抽了一口氣,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她發涼的背脊。

    天啊,車子怎么會在這時候拋錨呢?她若不趕緊把車移開,要是有火車經過,那可就不只是一屍兩命而已了……

    宛瑜不敢再想下去,她像瘋了似的拚命發動引擎,但是車子就是不動!

    就在這時候,平交道的警示燈蓦地轉紅,警钟當當當地響起,兩旁的柵欄慢慢降下。

    火車要過來了!這個認知讓宛瑜差一點要暈過去。

    “拜托!動呀,求求你快動吧!”宛瑜不停地轉動鑰匙,一顆心提到喉嚨口,渾身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

    當王洛堯趕到的時候,看見宛瑜把車停在平交道中央,他整個人驚得魂飛魄散!

    她想自殺嗎?

    她就這么痛恨跟他生活在一起,非要一死以求解脫嗎?

    王洛堯的心髒一沉,仿彿失去了所有的支點,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感覺如此絕望過!

    “宛瑜!不要這樣!”王洛堯探出車窗,瘋狂地對她鳴喇叭,放聲大喊,“算我求你,快離開那個地方!”

    聽見洛堯的聲音,宛瑜閃電般地調過頭——是夢嗎?居然是洛堯!她沒想到在這么危急的時候,他居然會出現在她面前!

    宛瑜降下車窗,驚慌地回頭對他高喊:“堯,我的車拋錨了,它動不了!”

    拋錨!?

    那一瞬間,王洛堯腦中仿彿有顆核彈爆炸,幾乎把他炸成碎片。

    “那你還待在車上做什么?該死的,快下車啊!”他已經聽見火車過來的聲音了!

    宛瑜拚命搖頭,“我不能把車丟在這里,這樣會讓火車出軌,殃及無辜!”

    王洛堯快發瘋了!他知道宛瑜絕不會為了保命而自己逃走的!

    該死的!他該怎么做?王洛堯,快想辦法,快想啊!

    有了!

    “宛瑜,將車子放空檔!”

    王洛堯朝她吼完,腳下同時踩住油門,他開著黑色積架撞斷柵欄,朝骨董車沖過去。

    他加足馬力,用積架的車頭頂住骨董車的車尾,一吋一吋地將車子頂離平交道。

    而在這時候,火車已經距離他們不到一百公尺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宛瑜發現車子又能發動了,她馬上踩下油門,撞斷另一邊的護欄,飛快駛離平交道。

    成功了!

    王洛堯心一寬,原以為已經脫離險境,卻沒想到積架的車尾尚未駛離危險區域,當火車如箭般急馳而來,擦撞上王洛堯轎車的車尾,那巨大的沖力將車子撞翻了過去——

    “不——”

    宛瑜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眼淚迸流而出。

    她親眼看著洛堯的積架像電影情節一樣翻覆,輪胎朝上的飛滑出去——

    天哪!他出事了嗎?他出事了嗎?

    宛瑜用發顫的手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朝翻覆的積架奔過去。

    然后,她看見一縷鮮血從洛堯的額角流淌而出——

    ******

    江氏醫院急診室外,江震正在安慰眼淚流個不停的宛瑜。

    “他沒事了,他的X光片和電腦斷層掃瞄都顯示他沒有內出血,也沒有骨折,每個前來會診的醫生都覺得他能生還真是奇跡。”

    宛瑜臉色蒼白,身子仍克制不了的顫抖著。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想起看到他的那一刻,那刺目的紅扎得她目盲。

    “對,因為他撞傷了頭,身體也有多處擦傷和割傷,不過該縫的傷口都縫了,該包扎的也都包了,這說明了堯畢竟是血肉之軀,絕不像他的外表那樣百毒不侵。”

    江震還有心情開玩笑,但是宛瑜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歎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一個淚流滿面的女人。“宛瑜,盡管放心吧!我說他可以回家休養,那就一定沒有問題。不管怎么說,堯可是我的死黨啊!”

    有了江震的再三保證,宛瑜終于稍微放了心。

    宛瑜走進嘈嚷的急診室,將王洛堯帶出醫院。

    洛堯看起來很糟,白襯衫上處處有破損及血跡,手和腳處處是傷,額頭因為縫合傷口而包著繃帶,他的臉色不太好,但是他注視著她的目光炯炯,幾乎可以說是凌厲的。

    他們搭計程車離開醫院,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宛瑜怯怯地將手伸過去,想握著他的手,給他一些力量,但是當她才一碰到他,王洛堯立刻就挪動身子,和她保持距離。

    宛瑜沮喪的垂下頭,她知道他是為什么生氣,應該的,就算他會為此恨她一輩子,她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回到家,劉媽馬上關切地迎上來。她也是在接到宛瑜的電話之后,惴惴不安的等到現在,親眼看著有如親人的洛堯回來才放下心。

    “王先生,你一定餓了吧!早上我炖了鍋雞湯,我端一碗給你好嗎?”

    “不用,我不餓。大家都折騰了一天,你可以回去了,別讓你的家人擔心。”說完,王洛堯頭也不回的走進房間,甩上門,誰也不理。

    劉媽從沒見過王洛堯這么冷漠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劉媽,抱歉讓你擔心了,我看你先回家吧!我會照顧他的。”

    劉媽注意到宛瑜對王洛堯不再懼怕,忍不住吃驚地問:“你的記憶……”

    “是,我什么都想起來了。”宛瑜勉強一笑。

    “那太好了!這下我總算可以放心回去了。有什么需要隨時打電話給我,不管多晚都沒關系。”

    “謝謝。”

    送走劉媽后,宛瑜來到洛堯的房間前。

    他為了不使她害怕,這陣子都獨睡在主臥房旁邊的客房里。想起他這陣子以來的包容,她心頭一酸,再度陷入自責當中——

    直到現在,宛瑜還是無法想像自己竟然用那樣殘酷的態度,對待這個愛她至深的男人。

    很快地壓抑住心中的難過,她輕輕地敲敲門。

    “堯?”

    有半晌,里面沒有傳出聲音,宛瑜有些擔心,迳自開了門闖進去。

    一打開門,她看見洛堯正坐在床沿,赤裸著上身,用濕毛巾擦拭著擦傷處處的身體。

    當他看見她闖進來,他的目光微眯。

    “你是誰?”他冷聲問。

    “什么?”宛瑜嚇了一跳,心髒一窒,緊張地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反問:“堯,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應該要記得你嗎?”他忽然將毛巾丟開,從床上站起,雙眸因憤怒而發亮,“我原以為我娶了一個愛我的女人,但是她卻把我忘記了!”

    “對不起,堯,我真的很抱歉!請你原諒我……”她心急地朝他走過去,想觸摸他,但是王洛堯卻不領情。

    “滾開,不要碰我!”

    “堯!”她哀懇地喚著,眼眸中泛起淚光。

    “收起你的眼淚,別以為我會因此心軟!”他撿起地上的毛巾走進浴室,對她的淚視若無睹。

    她傷害了他,現在他不會再原諒她了!

    宛瑜將臉埋進攤開的雙手中痛哭失聲,無法自已。

    忽然,她聽見浴室里傳來一聲巨響,她先是全身一僵,然后趕緊沖進浴室。

    “堯?”宛瑜一進浴室,就看見洛堯蹲跪在洗手台邊,攀著水槽,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

    “堯,你還好嗎?你哪里不舒……”她抹去他的汗,這才發現他額頭不尋常的熱度,她倒抽了一口氣,“天啊,你在發燒!”

    難怪他脾氣這么暴躁、臉色這么蒼白!

    宛瑜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同時拍拍他的臉頰,“堯,醒醒!你得幫我,我一個人沒辦法把你扛上床啊!”

    洛堯聽見她的話,努力地支撐起自己,讓宛瑜攙著他回到床上。

    宛瑜好不容易將他安置上床,他頭一沾枕,立刻便昏睡過去,再也聽不見宛瑜擔憂的呼喚。

    ******

    在好好的睡過一覺之后,洛堯覺得自己又像新的一樣——雖然外表看起來一團糟,但是至少精神好多了。

    宛瑜失憶的一個多月以來,他幾乎沒有好好的睡過覺。

    夜晚,雖然他們不同房,但是他總害怕宛瑜會趁著他睡著后逃走,所以他強迫自己每兩、三個小時就要確認宛瑜是不是還在房間里。

    白天,他幾乎把工作帶回家,會議則透過視訊舉行,若萬不得已一定要進公司,他也會挑劉媽在的時候,而且絕不在公司待超過兩小時。

    長期下來,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吃不消,但他無法停止這么做,因為與其失去宛瑜,他寧可犧牲睡眠。

    他沒有賴床的習慣,當他眼睛睜開,腦子隨即跟著清醒,接著他馬上就起身。

    一坐起身,他便看見趴在床沿,一手還緊握住他的宛瑜。她微側著小臉,柔和的燈光映出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她哭了?是因為擔心他嗎?上次她像這樣握著他的手,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大概是上輩子吧!久得他都想不起來了。

    那一瞬間,柔情從洛堯的眼底掠過,他輕輕的抽回手,想下床去為她取一條毛毯,但是當他一抽回手,宛瑜馬上震顫了一下,驚醒過來。

    “堯?”眼睛都還未睜開,她就急著呼喚他。

    “我在這里。”

    洛堯的聲音穩住了她慌亂的心,她松口氣,露出笑容。

    “你還好嗎?”她探出手,摸摸他的額頭,“太好了,總算退燒了。”

    洛堯拉下她的手,臉上毫無笑意。“你一個晚上都在這里看顧我嗎?”

    “因為你發燒了……”

    不等她說完,洛堯低咆:“就算是那樣,你只要讓我吃下退燒藥就可以回房去了,難道你忘了肚子里還有小寶寶嗎?你在這里看顧我,要是換你累倒了怎么辦?”

    雖然明知王洛堯的凶惡是出自關心,但她仍然忍不住紅了眼眶。

    “堯,你要一直對我這么凶嗎?”

    洛堯一時啞然。

    宛瑜眨著眼睛,努力不要讓眼淚掉下來。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諒的事,你這么生氣也是應該的,可是……你能不能等到康復以后,再來跟我算帳?就算……”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的把話說完:“就算是你想要跟我離婚,我也……我也……”

    宛瑜說不下去了,她別開臉,終于放任淚水奔流。

    “宛瑜!”她哭泣的模樣使洛堯的心痛了,他大手一伸,將她抱進懷里。“你在想什么?你怎么會以為我打算跟你離婚?”

    宛瑜坐在洛堯的腿上,靠著他,但聲音仍舊哽咽:“因為……你那么生氣,而且討厭我碰你——”

    “宛瑜!”他摟緊她,抬起她充滿淚痕的小臉,吻去她睫毛上的淚珠,然后低啞地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婚,連一次也沒有。”

    她瞠大淚眸,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但是我傷害了你!我甚至還忘了你、懼怕你……只要想起過去這一個月我是怎么對你的,我就覺得好抱歉,我幾乎無法原諒自己!”

    “我的確對你感到生氣,而且是氣得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才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更不能離婚。”王洛堯將自己的臉貼在她淚濕的鬓邊,那姿態說不出有多憐惜,“我是個很會記仇的男人,所以我要你用一輩子來補償我,你要給我更多孩子,讓他們吵得我再也想不起那些令我生氣的事,如果你做得到,我就原諒你。”

    宛瑜聽到這里,大眼終于流露出一絲笑意,心中洋溢著滿滿的感動,她發出一聲低呼,然后緊緊地攀住他的頸項,主動仰首吻住了他。

    洛堯笑著回吻她,抱著她轉身,將她柔軟的身軀覆在身下,用他的身與心,對她訴說永世不移的愛意。

    黑夜過去,黎明來臨。

    宛瑜擺脫了暗夜的惡夢,在洛堯的懷里沉沉入睡,在他的懷抱里,此后再也沒有什么能令她感到害怕。

    她在他的臂彎中尋到了天堂。

    ******

    好多年后的某一個星期日上午,宛瑜收到一個越洋包裹。

    “誰寄來的?”洛堯端了一杯咖啡從廚房走出來,來到宛瑜身后,俯身在她臉頰上輕吻一下。

    “不知道,我不記得我有朋友住在德州。”

    “拆開來看看。”

    宛瑜打開包裹,里面是一幅裱框起來的黑白相片,相片的構圖,有三分之一是高遠的天空,三分之一是綠色的大地,三分之一是歐洲地中海式的小屋。

    “好漂亮……”宛瑜低呼,驚艷之情溢于言表。

    洛堯一看見那張照片,俊容立刻沉下。

    “這是“家園”,宋至剛的得獎作品。”

    “你知道?”宛瑜詫異。

    “當然,這家伙可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剌,他將你從樓梯上推下來的那筆帳,我都還沒跟他算呢!”洛堯冷冷地瞥了照片一眼,問道:“他都已經在美國結婚了,還寄照片給你做什么?”

    宛瑜忍笑的看著丈夫吃醋的模樣,偎進他的懷中道:“堯,別這樣,這可是他的道歉呢!”

    “道歉?”

    “是啊,他將這張照片送給我們,表示他將“家園”該有的溫馨寧靜歸還給我們,此后他對我們只剩下祝福。”宛瑜含笑地舉高那張照片,“這是個最棒的禮物,我們該把它掛在哪里呢?掛在房間好嗎?”

    “休想!”洛堯懲罰似的摟摟懷中的嬌妻,“這張照片只能掛在玄關!”

    “你呀,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宛瑜無奈地笑歎。

    “小心眼、霸道、蠻橫、不講理……還有沒有?”洛堯的唇貼在她的唇上,“這些年你罵我的詞匯越來越豐富了,看來我得好好改進才行。”

    “怎么改進?”

    洛堯將咖啡杯往桌上一擺,隨手抽掉她手上的照片往沙發一扔,然后打橫抱起她,彎彎的俊眼中滿是笑意。

    “這個嘛……我們回房間去,我再慢慢地說給你聽。”

    宛瑜聽了,不由赧紅了俏顏,很輕很輕地捶了他肩膀一記。

    洛堯仰首而笑,他的笑聲充滿了陽光與幸福。

    今天是他們兩人的“相愛紀念日”,而此刻是他這輩子最富足的時候,只因他擁有了心愛的妻子,活潑搗蛋的一兒一女,以及滿滿的愛。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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