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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巴塞隆拿24:51:29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在安立奎的私人飛機上醒來的容朝安和楚綺瑗,當他們迎向巴塞隆拿的瀲灧陽光時,心中幸福的感覺,並不會輸給醒在蜜月套房裏的邢笠維和芮筱嫣。
在海關出關口迎接的人們,包括警政署長本人和兩位高階官員。由於時差的關係,當安立奎的私人飛機降落機場時,當地時間才剛過早晨八點鐘,但是為了確保一行人能夠迅速順利通過海關,他們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在海關等候。
出了海關后的第一件事,是安立奎帶領着容朝安等人,前往他在機場免稅商店區里的「ZORO」分店。
他的突然出現,着實讓四名剛打開店門的店員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的等著不常露面的年輕總裁做「臨檢」,但是安立奎只是要替沒有帶任何行李的容朝安和楚綺瑗挑些衣服,也告訴來接機的官員們不必客氣。
半個小時之後,安立奎的客人們手上都拿着三、四個提袋走出店門,除了傑克,他一件衣物也沒挑,直說他是在執行勤務中,不便做這些事。
倒是左紹華故意糗傑克道:「早知道我就把我的大皮箱帶來,做一次汰舊換新,不該把它留在台北。」
安立奎只看了楚綺瑗一眼,就知道她的尺寸,他親自替她挑了許多新裝,要不是她不好意思的教他停手,他可能會替她把店內的每一款設計都各拿一件。
容朝安拎着因安立奎的慷慨而意外得到的豐收,情不自禁的想起海關人員在他通關時職業化且習慣性的問他有什麼東西要申報,那時他手上只帶着他的筆記型計算機,覺得寒酸之餘,他還聯想到一件歷史上的逸事:百年前英國知名劇作家奧斯卡?王爾德,第一次訪問美國時告訴海關人員,他只有「天賦」需要申報。
「唉!」容朝安不由得輕嘆一聲。當宅男就是有這種「秀才不出門,能在網絡知道天下事」的好處,連百年前的作家,他都知道對方曾經說過什麼話。
不過,現在他有了依偎在他身邊的楚綺瑗,他寧願從此以後不再碰計算機,只跟她一起走這條很長、很長的幸福之路。
「你在嘆什麼氣?」楚綺瑗挽住他的臂彎笑問著。
「那是飽食之後像打嗝一樣的嘆息。」容朝安瞅着她,眼中儘是狡黠的笑意。
「我想起昨天晚上……」
「噓!」楚綺瑗制止他說下去,羞人答答的說:「幸好我們沒有把人家飛機上的SPA弄髒……」
機場外,安立奎早已安排好兩部一模一樣的黑色平治加長禮車等着他們,傑克和左紹華同坐一部,容朝安和楚綺瑗則隨同安立奎坐上另一部。
車子上路后,安立奎馬上帶着歉意說:「不好意思,我剛才和那些官員一直在說西班牙話。警政署長告訴我,我的那五幅畫已經在昨夜全部運走了,還派了四輛警車護送,怕中途被人搶劫。朝安,我們現在還剩多少時間?」
容朝安立刻從背袋中拿出筆記型計算機,他一掀開計算機屏幕,上面馬上顯現出那排懾人的倒數計時數字。
「我一直沒有關機。」容朝安解釋著。「我們大約只剩二十四小時。」
安立奎有些忐忑不安,聲音沙啞地道:「警方的人在神聖家族教堂那裏查了一夜,幾乎把教堂上上下下全都捜索過了,但是並沒有找到定時炸彈。剛才我要上車時看了下傑克和紹華,他們兩人都似乎顯得神色凝重。」
「那是因為東方A到現在還沒有跟他們聯絡。」容朝安雖是平鋪直述的這麼說,但也不禁開始緊張起來。「二十四小時,我真不知道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做的事?每一秒跳過去,我們的希望就越渺茫。」
楚綺瑗為了激勵士氣,故作輕鬆的說:「別這樣,你們應該對神秘的東方A有信心一點。」
安立奎已為眾人訂了位在市中心加泰羅尼亞廣場上的五星級飯店,但是似乎每個人都有個共同的想法——先直奔神聖家族教堂再說。
神聖家族教堂23:15:28
容朝安和楚綺瑗對這座聞名國際的教堂有着同樣的第一印象——它看起來真的滿丑的,尤其正門上方奇形怪狀的雕像,就好像未乾的水泥被大雨淋過一樣,或是被火燒融了一半。
傑克迫不及待的要開始觀察附近的地形,丟下一句,「我去到處看看。」
左紹華也馬上附和道:「我也去,不過,我們最好兵分兩路勘查比較好。」
安立奎則善盡地主之誼,帶着容朝安和楚綺瑗從外面開始參觀,一邊倒背如流的介紹著教堂的結構和歷史。
「這座教堂在一八八二年動工后的第二年,就換了建築師,由當時年僅三十一歲的安東尼?高第負責,他花了四十三年的時間在這件工程上,最後甚至乾脆搬來教堂里住,一直到一九二六年的一天,他從外面回來時要過街,意外發生車禍而死。
「教堂的外觀上,一共有十八座高塔,代表着耶穌基督的十二門徒、福音的四位作者、聖母瑪莉亞和耶穌基督,最高的塔高達一百七十公尺……」
在要進入挑高六十公尺的正殿之前,安立奎虔誠的先用手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然後拿起頸上戴着的白金十字架,靠在唇上輕吻一下。
楚綺瑗看着只穿黑色服飾的安立奎和他那從不離身的十字架,覺得他看起來像一名修道士。
然而也因為安立奎獨特又一成不變的裝扮,一直潛伏在教堂里的恐怖分子阿魯汗一眼就認出了他。
阿魯汗立刻拿起手機快速按了一串號碼,然後以巴基斯坦話朝接聽的對方說了一句,「他們找上門來了!」
阿魯汗早已作了決定,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讓這件任務順利完成,當這座被回教徒視作「邪教」教堂之一的建築物倒塌時,這將是讓他名留青史的最高傑作!
LaRambla人行大道19:33:07
位於加泰羅尼亞廣場旁的這條巴塞隆拿最聞名的人行步道上,隨時都有上千名觀光客在這裏流連。
他們或是一路觀賞著街頭藝術家的各種表演,或是走進賣明信片和紀念品的攤販「流動店」里,買些巴塞隆拿的回憶好帶回家,腳酸了,口渴了,肚子餓了,這裏也有無數小咖啡館臨時攤位;而在人行大道外的兩旁隔着馬路,還有跟LaRambla大道一樣延伸數公里長的數百家商店,一路通到海港旁的餐館、夜店和購物中心。
在安立奎熱情招待的午餐之後,左紹華和傑克的流動電話同時接到東方A的來電,並且表示每隔半個小時會通話一次。
這回,容朝安和楚綺瑗並沒有同步接到東方A的電話,據傑克說,是因為東方A希望他們這對情侶能乘機好好享受一下巴塞隆拿的陽光,不要他們有太多的心理壓力。
午餐之後,容朝安和楚綺瑗決定兩人一塊去逛街。
他們在人行大道上閑逛,從頭走到尾之後,容朝安突然說:「我怎麼可能沒有心理壓力?我肩上背着的筆記型計算機上,有一個要命的時鐘正在倒數計時,而明天早上九點鐘過後,一座蓋了一百多年的教堂會倒下去……」
楚綺瑗非常了解他的心情,因為她也有同感。
兩人停在遊客熙來攘往的步道上,楚綺瑗緊緊的抱住容朝安,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再一次聽着他的心跳,心裏卻想着,他們周圍的陌生人群里,不知有多少人今天會去參觀神聖家族教堂,而那些人都不知道,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看見這座大教堂聳天矗立。
楚綺瑗的心情突然變得複雜,她抬起臉來看着容朝安,心中帶着些欷吁,但又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提議道:「走吧!我們再去看一次那座品味獨特的教堂?」
容朝安欣然同意,兩人隨即在馬路旁攔下一部計程車。
二十分鐘之後,他們在教堂外的地下鐵站出口旁下車。兩人手牽着手,沉默無語的加入那列等著買票的長龍。
兩人第二次造訪神聖家族教堂,挑高六十公尺的正殿裏,到處架滿了高高的鷹架,地上也四處散放着又大又笨重的大理石塊,供石雕家當場丈量尺寸,在現場雕塑之後,組成正殿的牆壁、廊柱和多角拱門的裝飾。為了節省空間,有些大理石甚至兩、三塊迭在一起,周圍則是以紅繩圈圍出遊客可以通行的步道。
容朝安和楚綺瑗在正殿裏瀏覽著內部已經部分完成的莊嚴拱門,和廊柱外表裝飾的石雕,遊客能自由走動的範圍其實很有限,而且現場還有一群工人正在埋頭苦幹。
楚綺瑗想登上那代表耶穌基督的高塔,她和容朝安捨棄那座特設的電梯,寧願爬那數百階的螺旋形樓梯,當兩人氣喘吁吁的到達塔頂時,他們知道並沒有白費工夫,因為塔頂視野遼闊,可以俯視眺望整個巴塞隆拿。
從高塔回到正殿之後,他們兩人仍依依不捨的來迴流連,但是教堂在傍晚六點鐘就要關門,他們不約而同的有種「人生苦短,但是快樂卻更短暫」的悵然若失感。
最後,正殿內的遊客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三、五個人。
楚綺瑗向容朝安說:「讓我們在正殿裏再繞一圈吧,算是朝聖巡禮。」
容朝安摟住楚綺瑗的肩膀走着,楚綺瑗則攪住他的腰,兩人的心情都顯得格外沉重,腳上也像綁了鉛塊般,步履緩慢。
當兩人經過一堆大理石石塊時,楚綺瑗倏然停住腳步。
「等一等!你聽見了嗎?」
「聽見什麼?」容朝安一頭霧水的問。
「來!我們走回去再走回來試試看!」
「綺瑗,你在幹什麼?教堂就快關門了。」
不過,容朝安還是乖乖讓楚綺瑗拉着他手臂,兩人踱回去幾步,又踱了回來,在一來一回之間,每次他們經過那三大塊堆在一起的大理石時,只要屏氣凝神,就可以清楚的聽到一種電波干擾的聲音。
「是從我的筆記型計算機發出來的!」容朝安瞪大了眼。
「還有,那堆大理石塊底下也發出一樣的聲音!」
為了證明,楚綺瑗甚至拿過容朝安的計算機背袋,像鐘擺一樣在大理石塊前晃動,電波干擾的聲音果然不斷的互相呼應着。
容朝安只愣了半分鐘,接着馬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手指微顫的撥著傑克的電話號碼。
「傑……傑克,我想,綺瑗和我找到定時炸彈了!」
和傑克通完電話之後不到五分鐘,容朝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以為是傑克打來的,只響了一聲他便立即接聽,急促地道:「喂,傑克?」
「不,我是東方A。」一道計算機合成的機械聲音傳來。「你剛才告訴傑克,說你的筆記型計算機會跟埋定時炸彈的地點互相電波干擾?」
「對,沒錯。」容朝安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想,那是我計算機上和那顆定時炸彈上的倒數定時器的電波。」
東方A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說,「你說對了,是從倒數定時器上發出的電波沒錯,但是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埋在那裏的並不是一顆定時炸彈。」
「什麼?!我、我不明白!」容朝安不禁蹙起眉頭。
「你現在不必明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比定時炸彈還要棘手。傑克和其它人會馬上趕過去,看來,明天我得親自處理這件事。」
「啊?!」這下容朝安顯得更加驚訝。「你現在人在巴塞隆拿?你是說,你要親自出面處理?」神秘的東方A要露面了嗎?
但是,東方A並沒有回答容朝安的問題就切斷了通話。
神聖家族教堂08:31:47
此刻已是凌晨,但教堂前的鋼鐵雕花大門仍開着,鐵門外的馬路上停了幾部大型貨車和起重機,數十名工人正忙碌的進進出出,而教堂周圍也一反平常的燈火通明,附近幾棟老舊公寓樓房的窗口上,不斷有好奇的居民探出頭來看,甚至有人朝着工人們大聲叫罵三字經,怪他們在這個時候還動工,擾人清夢。
傑克在教堂內坐鎮指揮,跟他在一起的還有警政署長、教堂建築工程委員會的代表,以及放心不下的安立奎。
隔着馬路,對街的小廣場上,左紹華陪着容朝安和楚綺瑗站在地下鐵車站的出口旁,三個人都鮮少講話,靜靜看着眼前忙亂的一幕。
容朝安和楚綺瑗後來才知道,他們在教堂正殿內看到幾塊大理石塊堆得很高,倒不完全是為了節省空間,而是方便石雕家在現場雕刻一座需要用到兩、三塊大理石的巨大雕像,等完成之後,先一塊一塊的移到要安置的地方,再組合起來。
據安立奎說,每一塊大理石塊大約重八十到一百公噸,搬運移動時需要以起重機等機械輔助,才能完成任務,現在工人們需要把已經放置在教堂里的大理石一塊、一塊的慢慢搬出來,在操作的同時,還得格外小心,避免破壞了那些已經完成的廊柱和牆壁部分,讓整個過程顯得更加緩慢。
工人們已經賣力工作了五個小時后,一共才搬移出七大塊大理石塊,容朝安和楚綺瑗都納悶着,還需要搬動幾塊大理石,才可以看到底下那顆定時炸彈,或者是據東方A所預測的,那個「不是定時炸彈」的東西?
這時,傑克和安立奎同時出現在教堂門口。兩人穿越馬路,朝對面走來的一路上,傑克一直在講著電話。
容朝安迫不及待的問道:「找到了嗎?」
安立奎沒作聲的點了點頭。
傑克講完電話,合上折迭式手機后,說:「我剛跟東方A通完電話。東方A和警政署長的看法一致,我們不可以輕舉妄動的取出那東西。」
「取出?」左紹華接着問道:「你是說,那東西埋在地底下?」
傑克顯得有些不耐煩的瞅了左紹華一眼,但仍很有耐心的慢慢解釋道:「埋在接近地面的地基里,用水泥固定住,上面蓋了一塊薄水泥板。建築委員會的人說,上個星期工人們才在教堂正殿裏移動過大理石塊,可能不小心正好把石塊堆放在上面。」
容朝安問了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警方的爆破人員沒有辦法移開它?」
「是可以取出來……」說着,傑克頓了一秒。「等等,我見過那張臉!我從來不會忘記每一張我見過的臉!」
眾人同時朝傑剋死盯着的方向望去,在馬路的另一邊,靠近教堂的另一個地下鐵出口附近,一名男子正鬼鬼祟祟的朝他們這裏窺視着。
傑克朝那名男子大聲吼道:「喂,你!站住——」
見狀,那名男子急急奔下通往地下鐵站的樓梯。
在教堂外一共有四地道下鐵出入口,傑克朝左紹華和容朝安丟下一句,「你們兩個分別從另外兩個入口下去!」
傑克一說完,就朝方才那名男子跑下去的入口狂奔而去。
安立奎止住正想行動的容朝安,急急地道:「你在這裏陪綺瑗,守住這邊這個出入口,我跟紹華下去就好!」
左紹華低聲嘀咕,埋怨了句,「我最討厭跑步追人了。」
說着,他拔腿就跑向比較近的一道樓梯口,安立奎別無選擇,只好像傑克一樣奔過馬路,封住另一個地下鐵出入口。
楚綺瑗和容朝安忐忑不安的守在原地,她忍不住問:「萬一那個人真的從這道樓梯跑上來怎麼辦?」
容朝安把筆記型計算機的背袋交給她背着,兩眼直盯着地下通道,一邊安慰着她說:「別怕,好歹我也是當過兵的!」
當地下通道傳出兩聲槍聲時,容朝安立即護著楚綺瑗蹲下身,隨之而來的是一些地下鐵乘客的尖叫聲,以及從四個出入口分別奔出來的乘客們。
容朝安和楚綺瑗繃緊神經等了幾分鐘之後,傑克和左紹華持槍押著那名陌生男子走出地下鐵,同時,安立奎也上氣不接下氣的從對街的出入口走出來。
「這個人……就是阿魯汗!」傑克喘著氣向容朝安道。
留着短八字鬍、巴基斯坦籍的阿魯汗,看上去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斯斯文文的像個尚在就學的大學生。
左紹華邊喘著氣,邊苦笑着說:「這小子竟然有種回來監視他埋在教堂里的『傑作』,但是他今晚走狗屎運,錯過了最後一班地下鐵!」
容朝安再也捺不住性子道:「傑克,你還沒告訴我,他埋的『傑作』究竟是什麼?」
左紹華搶在傑克開口之前回答,故意說中文氣傑克。
「那是一個導航器,今天早上九點鐘后,將會有一枚洲際巡曳飛彈從某個地方發射,然後一路循着這個導航器的方向飛來。如果我們現在破壞了導航器,很可能就馬上啟動了那枚巡曳飛彈!」
阿魯汗雖然聽不懂中文,但是他似乎知道左紹華在說什麼,而且留着小鬍子的薄唇上有着一抹得意的笑。
容朝安心一沉,終於明白為什麼東方A會說這件事比定時炸彈更棘手。
他無力的說,「看來這會是個最漫長的一夜,也將會是我這一生中最難熬的八個小時。」
最後的審判00:04:59
因為擒獲了恐怖分子阿魯汗,容朝安等人在警察局待到凌晨三點多,才回到下榻的飯店,但是每個人都了無睡意,眾人又坐在飯店大廳里聊了一會兒,才各自回休息。
回到房間后,容朝安和楚綺瑗的心情都和其它人一樣,他們都不明白東方A最後那句話是何道理——
就讓飛彈發射吧!
容朝安和楚綺瑗和衣相擁躺在床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互相訴說着心裏的擔心,之後才合眼假寐。
早晨七點鐘,兩人已經起身準備就緒,下樓和其它人會合,共進早餐,八點鐘一到,安立奎已神色凝重的坐在黑色轎車裏,在飯店門口等待他們。
一行人抵達神聖家族教堂時,便注意到教堂的大門上掛了一塊公告,上頭寫着「今日關閉,暫停參觀,工地危險,請勿靠近」。
教堂四周的道路都已經被警方封鎖隔離,人車皆不準進入,而且有無數警察在此維護秩序。
容朝安和其它人在教堂對面的小廣場和警政署長及教堂相關人員會合,每個人都靜默無語的看着對街的教堂高高的矗立着,空氣中瀰漫着令人透不過氣來的緊張氣氛,尤其看到在附近待命的消防車和救護車隊,更加令人心驚。
楚綺瑗緊緊抓住容朝安汗濕的手,忍不住低聲道:「我們接着是會見證到東方A的奇迹,還是眼睜睜看着這座大教堂夷為平地?」
容朝安勉強說了句安慰的話,「我們每個人都已經儘力而為,現在只有聽天由命了。」
容朝安的筆記型計算機就擺在安立奎的轎車車頂上,每個人都是又怕看,又不得不看着那一排正在倒數的數字。
最後五分鐘了……
這時,除了傑克之外,其它四名會說中文的人同時聽到他們的手機響了起來,大家也都馬上知道這是東方A獨特的聯絡方式。
容朝安接聽時率先開口:「東方A,你人在哪裏?」
東方A計算機合成的聲音,在一片轟隆隆的聲音中不疾不徐的傳來。
「再過十秒鐘,八、七、六……抬起頭來,我就在你們上面!」
傑克隨着四個人一起抬頭望向天空時,一架先進的F-35「閃電二號」戰鬥機,挾著巨大撼人的火力,從教堂上方低空飛過。
一向最多只表現出似笑非笑表情的傑克,這時突然哈哈大笑的歡呼著,「喔呼——太酷了!」
嚇眾人一大跳的是,隨即有另一架同型的戰鬥機緊追在後,第二次以強勁有力的引擎聲將大地震撼得評評悸動。
「各位,在我後面的,是西班牙皇家空軍里最卓越的戰鬥機飛行員,禿鷹!」
正在聽着手機的四個人,同時聽見東方A改用英文跟另外那名飛行員通話。
「禿鷹,你準備好了嗎?」
「是的,東方A!一切就序!」
「最後一分鐘!倒數……」東方A說道。
容朝安和其它三人同時看向車頂上的計算機屏幕,那最後倒數的六十秒似乎跑得特別快。
51、50、49、48……
警政署長頻頻拿手帕擦著額頭上流個不停的汗水;教堂的工作人員這時全都跪在地上,手在胸口畫十字,然後兩手伸開,掌心朝上,每個人望着蔚藍的蒼穹,開始喃喃祈禱。
「禿鷹,我偵測到一枚洲際巡曳飛彈,從北非摩洛哥的山區發射出來!預計擊中目標時間,六分三十八秒!」
「我也看到了,東方A!」
「禿鷹,飛彈交給你了,我去北非繞一圈!」
「沒問題!」
接着,東方A改以中文向聽着手機的四個人說道:「各位,Iamwatchingyou(我在看護你們)!先失陪了!」
通話結束后,四個人同時凝視着萬里無雲的晴空,兩架戰鬥機以優美驚人的弧度分別飛往兩個方向。
楚綺瑗喜極而泣,噙著淚水含笑轉頭向容朝安說:「誰說北非地區太貧窮?誰說摩洛哥沒有恐怖分子?」
六分鐘后,警政署長接到禿鷹回報的電話,表示巡曳飛彈已在巴塞隆拿外海的空中被摧毀。
又過了十分鐘,在場的每個人的流動電話皆同時響起,東方A傳來捷報,北非摩洛哥恐怖分子的秘密基地挨了他四枚飛彈,已在熊熊烈火中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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