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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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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倩 -【狂傲公子(皇城七公子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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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施貝珊和李玉萱盛裝打扮,來到大廳拱門,李玉萱一眼就見到程子昂坐在角落,驚喜的眸光在看見他和另一個美麗優雅的女人親密互動時,難掩黯然,但是依然強打起精神。

  「珊珊,妳瞧,是程公子,他來了。」

  「真的嗎?在哪裡?」施貝珊四處張望,面露驚喜。

  李玉萱指了指角落。「在那裏。」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施貝珊望過去,卻只見程子昂,「裴琦呢?怎麼不見裴公子?」

  「不知道,不過我們現在可以過去和程公子打聲招呼,順便問問他。」李玉萱邊說,邊拉著施貝珊走了過去。

  她們在程子昂的面前站定,李玉萱率先開口。

  「程公子,真高興看見你。」

  裴千琦站了起來,程子昂也只好跟著站起來。

  「李姑娘,施姑娘。」他淡淡的打招呼。

  「程公子,裴公子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施貝珊迫不及待的開口。

  程子昂看向裴千琦,她不自在的回望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這位姑娘是誰?怎麼會和你一起出現?我記得之前似乎沒有看過她。」李玉萱的眼眸充滿敵意,細細打量之下,覺得她有點面熟。「咦?她看起來有些面熟,好象是……」她驚奇的叫嚷一聲,拉著施貝珊的手臂,「珊珊,妳覺不覺得她和裴公子長得很像?」

  聽李玉萱這樣一說,施貝珊直勾勾的盯著裴千琦,「是呀!她和裴公子根本長得一模一樣,只差一個是男的,一個是女的,怎麼會?莫非……」

  裴千琦靈機一動,綻放溫柔笑靨,朝她頷首。「妳好,裴琦是我同胞兄長。」

  「你們長得好象喔!」施貝珊不疑有他,「那妳哥哥呢?」

  「喔!他有事,暫時離開了。」裴千琦反應極快的回答。

  施貝珊難掩失望之情。「是喔!真可惜。」

  相較於好友的失落,李玉萱眼下最關心的還是程子昂和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於是急切的問:「對了,程公子,你和裴姑娘怎麼會在一起?莫非是裴公子托你照顧她的?」

  程子昂特地伸出手,攬住裴千琦的肩膀,「不,她是我的未婚妻,這趟南下,我就是要來接她回京城的。」

  「你……你有未婚妻了?」李玉萱大受打擊。

  他頷首承認。

  「玉萱。」施貝珊擔憂的望著好友,握住她的手。

  李玉萱沒有望向她,俯首,故作堅強的說:「既然和你們打過招呼了,那就恕我不作陪,我還要去向施奶奶拜夀。」

  她甩開施貝珊的手,轉身,挺直背脊,抬高下巴,快步離開。

  既然裴琦不在,施貝珊也不想在這裏多做停留,於是淡淡一笑,對著程子昂和裴千琦點了下頭後,也跟著離開。

  裴千琦鬆了口氣,再怎樣,她也不想傷害施貝珊,能讓她這樣以為也好。

  程子昂低頭,以讚賞的目光望著她。「妳的反應真快,不愧是聰慧機智的裴軍師。」

  她連忙摀住他的嘴,緊張的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噓……小聲點。」

  他拉下她的小手,笑說:「即緊張,她們已經走遠了,我看,接下來妳就以我未婚妻的身分出現,免得麻煩。」

  「知道了。」

  這時,施庭吉突然擊掌,要大家安靜。

  「各位貴賓,請大家往中庭移動,那裏已擺了宴席,還請大家不要客氣,儘量享用。」

  說完,他特地低頭向身邊的總管吩咐了幾句,還朝程子昂和裴千琦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才轉身邀馬德久一起移駕中庭。

  總管走了過來,對他們彎腰點頭,客氣的說:「程將軍、小姐,大人交代,要小的請兩位上座。」

  「有勞總管。」程子昂的態度客氣而冷淡。

  於是總管在前頭領路,程子昂和裴千琦交換一記眼神後,手牽著手,一同跟上去。

  他們來到主桌,施庭吉和馬德久都站了起來。

  「程將軍,你和未婚妻感情真好。」施庭吉說。

  程子昂淡然頷首,裴千琦面帶笑容的朝他點點頭,然後在他的招呼下坐了下來。

  「大家用膳啊!」施庭吉招呼著。

  馬德久率先舉杯向在座的施老夫人敬酒,祝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其他人紛紛仿效。

  這時,樂聲飄揚,清亮的歌聲響起,一道窈窕修長的身影跳著曼妙動人的舞蹈,緩緩出現在中庭中央。

  眾賓客邊用餐,邊欣賞美妙的歌聲和舞曲,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

  「是她。」裴千琦看清舞者的臉孔後,驚訝不已。

  程子昂望著她,揚起戲謔的笑容,揶揄的說:「怎麼?有需要這麼吃驚嗎?她是藝妓,就算來這裏表演,也是正常的。還是妳在吃醋,所以很介意看到她?」

  她瞪他一眼,輕陣一聲,「少胡說八道。」

  子昂輕笑出聲。

  兩人恩愛的模樣,讓眾人側目,馬德久則是若有所思。

  壽宴進行到一半,施老夫人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席。

  施庭吉轉頭,和馬德久對望一眼。

  「珊珊、玉萱,時間不早了,妳們先進房去休息。」施庭吉說。

  施貝珊正要抗議,李玉萱善於察言觀色,知道施大人是想支開她們兩人,馬上握住好友的手,站了起來。

  「那我們先告退了。」

  李玉萱拉著不情不願的施貝珊離開。

  馬德久清了清喉嚨,望著程子昂,「程將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程子昂挑眉,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我知道你這趟南下,其實是肩負皇上所托,名義上是查訪糧食短缺問題,主要的目的是搜集本官是否意圖謀反的證據,對吧?」

  程子昂高深莫測的直視馬德久,緩緩勾起一抹冷峻、危險的笑容,語氣平板的說:「馬總督確實很聰明,也不枉我沒有小覷你。」

  「程將軍的意思,似乎已掌握到了有力的證據。」馬德久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卻暗暗惱怒他的沉穩與冷靜,刻意擠出笑容。「不過將軍真是好膽量,竟然帶著未婚妻直闖虎穴,難道不怕走不出去?」

  「馬總督是在威脅本將軍?」程子昂剽悍之氣盡現。

  「威脅將軍?本官豈敢!」馬德久笑說,「不過要定本官的罪,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要有足夠的鐵證才行,否則本官反參你一本,將軍也不會太好看。」

  「難道馬總督真的認為本將軍的能力只有如此?沒有十足的把握,會輕舉妄動?」程子昂冷笑的反問。

  施庭吉有了很不好的預感,他早就聽說程子昂是個有頭腦的將軍,而非魯莽的武夫。該死,他可不想就這樣玩完了,於是厲眼瞪向程子昂,語氣不善的對他嗆聲,「不管你手上握有什麼證據,你現在踩在我的地盤上,就算武功再了得,身邊還拖了一個累贅,終究不是我們的對手,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會有千百兵馬團團圍住你,你認為你還有勝算嗎?」

  程子昂神情狂妄的斜睨著他,冷笑一聲,「施提督,你真的認為本將軍會毫無防備就深入虎穴嗎?」

  施庭吉又欲發作。

  馬德久制止他,擠出笑容,「程將軍,你別和施提督計較,他只是太心急了。將軍,難道你不認為我們一心一意為國征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讓皇上穩坐江山,要是一個心情不好,就隨意安個罪名懲戒我們,實在沒道理?要不,你乾脆投靠我們,事成後,隨便你要哪個官職,我都答應你,如何?」

  程子昂嗤之以鼻,「你真的以為本將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

  馬德久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陰沉的說:「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和我們作對?」

  「是你們和朝廷作對,本將軍只是盡忠職守罷了!」話說得客氣,程子昂的表情卻是狂妄、不可一世。

  「不用再和他多說,德久兄,他還在我們的地盤上,怕無法制他嗎?」施庭吉氣惱不已,望向程子昂,恨恨的說:「你怎麼還敢用這麼狂傲、睥睨一切的目光看人?未免太囂張了吧?」

  程子昂揚起眉頭,嘲諷的回望他。

  氣氛霎時冷凝,但礙於賓客眾多,施庭吉也不好馬上派人抓住他們。

  這時,樂音停歇,一陣濃郁嗆鼻的香水味隨著空氣飄送到鼻腔,接著柳燕笑容滿面的走過來,在施庭吉的身邊坐下。

  「哎!大人,怎麼繃著一張臉呢?來,奴家敬你一杯酒。」她賣力的取悅施庭吉,那雙媚眼還不時飄向程子昂。

  程子昂拉著裴千琦站了起來。「馬總督、施提督,既然我們雙方沒有共識,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告辭。」

  兩人連袂離去。

  柳燕心生疑惑,但見馬德久和施庭吉臉色怪異,更是感覺奇怪。

  此時,施庭吉絲毫不避諱,憤恨的說:「晚一點,我就派人去殺了他們。」

  馬德久點頭,同意他的話。

  他們又討論了一會兒,柳燕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不等他們說完,她站了起來。

  「大人,奴家必須回去了。」

  施庭吉不耐煩的揮揮手,無心再應付美人。

  柳燕腳步急促的離去,拐過幾個廊道,出了大門,看見不遠處程子昂和裴千琦的背影,立刻追上去。

  「公子……」柳燕拍撫著上下起伏的胸口,順了口氣後,瞋瞪著他。「這幾天怎麼都沒來找奴家?」

  裴千琦繃著一張俏臉,瞪著程子昂。

  程子昂感覺好笑,「柳姑娘,這幾天我很忙,所以沒空去找妳,不過我要告訴妳,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要離開這裏了,請見諒。」

  他握住裴千琦的手,就要離開。

  柳燕邁開大步,攔在他的面前。

  「公子,沒想到你的身分竟是一個威武剽悍的大將軍,令奴家對你更加傾心,你怎麼可以翻臉無情呢?」

  程子昂瞪視著她,冷冷的說:「柳姑娘,我對妳無心更無情,何況我已有未婚妻,請不要再糾纏著我。」既然這件事已快結束,就毋需再應付柳燕了。

  柳燕聽出他拒絕的意思,很不能諒解。「公子,如果你願意接納奴家,奴家願意跟隨你走遍天涯海角,就算是當妾也行。」

  她看得出來他身邊的姑娘氣質出眾,恐怕家世也不凡,但這麼好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啊!

  「恕在下無福消受。」

  說完,他牽著裴千琦的手,越過柳燕,頭也不回的離去。

  柳燕不甘心,「姑娘,難道妳要眼睜睜的看著妳的男人被抓?」

  裴千琦停下腳步,轉身望著柳燕。

  「不用理她。」程子昂皺眉,不贊同的說。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裴千琦開口問道。

  柳燕走到他們的面前。「我聽到大人們的談話,知道一些事,情勢對你們很不利,如果妳能讓將軍收我為妾,我就幫你們度過此劫。」

  「我們自己有辦法。」程子昂插口。

  「就算你的武功再好也沒用,這裏是施大人的地盤,你絕對無法應付。怎樣?要接受我的條件嗎?我一定能保你們平安無事。」柳燕朝他露出嫵媚的笑容,意圖勾引他。

  程子昂很不結面子,拉著裴千琦就走。

  「你太過分了,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哼!我就看你們會有什麼好下場!」柳燕氣急敗壞的咒駡。

  *****

  回到畫舫後,裴千琦替兩人各倒一杯茶,坐了下來。

  「子昂,聽柳燕這麼說,看來馬德久和施庭吉打算殺你滅口。」

  「是這樣沒錯,韋霖那邊不知道調度得如何?還有,張達也還沒有消息。我看,我們先撤退。」

  程子昂端起茶杯,一口飲盡,解了渴後,旋即又站起來。

  「我們進去收拾包袱。」

  裴千琦跟在他身後。「那張達怎麼辦?」

  「以他的能力,絕對找得到我們。」

  他們進入房間,收拾包袱,程子昂還把費心搜集到的證據都收好,然後一同走出畫舫。

  夜深人靜,只有月色照亮他們的身影。

  「這麼晚了,我們要到哪裡去?」裴千琦問。

  程子昂擰眉想了一會兒,「先離開再說。」

  突然,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

  他握住她的手,沉下臉色,低聲咒駡,「可惡,他們竟然來得這麼快。」

  「什麼?」見他渾身緊繃,神情警戒,她慌張的問:「施庭吉派的人來了嗎?」

  「嗯,妳小心一點,來人武功不弱,我如果沒聽錯,後面還有更多人,不過在一百呎外。」程子昂最擔心的是不會武功的裴千琦。

  「我會小心,子昂,你不用顧忌我。」她深怕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這時,施庭吉帶著五個身著藍色勁裝的男人出現了。

  「給我殺了他們。」

  施庭吉一聲令下,五個男人瞬間包圍住程子昂和裴千琦,出手攻擊他們。

  程子昂一手攬住裴千琦的腰肢,小聲的說:「抱著我,不要鬆手。」

  她緊攬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就怕自己拖累他。

  程子昂動作迅速的出手,俐落回轉,時而跳躍,時而輕點,很快的,五個男人就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全都癱軟在地。

  他氣定神閑,冷冷的看著施庭吉。

  施庭吉瑟縮了下,不過還是抬高下巴,鼓起勇氣說道:「我可是有備而來的,就算你打敗那些人又如何?我有千百士兵,就算你的武功再高強,也沒有足夠的體力可以應付這麼多人。」

  他用力擊掌,千百個士兵有如雄蟻,瞬間湧了上來。

  施庭吉滿意的冷笑一聲,命令道:「大夥上,誰能殺了他們,本官重重有賞。」

  說完,他後退到一旁。

  眾士兵沒有遵從他的命令,一動也不動。

  過了一會兒,施庭吉發覺不對勁,臉色大變,怒吼道:「你們這些沒用的人,竟敢不聽我的命令,該當何罪?」

  張達豪邁的大笑聲破空響起,身影隨即出現。

  「施庭吉,這些士兵是我從浙江提督那裏調來的幫手,你那些士兵,早就逃得逃、投降的投降了,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那些士兵一瞭解程將軍是奉皇上禦令前來捉拿施提督,且兵力比施庭吉派出來的士兵還多,識時務的投降了。

  施庭吉臉色遽變,沒想到事情竟急轉直下。

  張達看著程子昂,「將軍,屬下來晚了,還請恕罪。」

  程子昂放開裴千琦,「不,你來得正好,把施庭吉抓起來。」

  「是。」張達領命。

  施庭吉眼看情況不對,轉身就要逃跑。

  「往哪裡逃?」張達大喝一聲,迅速坤出手,抓住了施庭吉的肩膀。

  施庭吉也會武功,縮肩轉身,和張達對打了起來。

  不過張達的武藝更勝一籌,很快便抓住施庭吉。

  「哼!看你多會跑?!」說著,張達轉頭看向程子昂,「將軍,現在要怎麼做?」

  程子昂還未開口,馬德久的聲音傳了過來──

  「程子昂。」

  然後他在自己帶來的兵馬重重保護下,坐在高挺的駿馬上,緩緩的現身。

  「德久兄,快來救我。」施庭吉挫敗的神色為之一振,眼神發亮,大聲求救。

  馬德久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定睛望著程子昂。「程子昂,我不會讓你破壞我精心規劃多年的許畫,今天你休想活著離開江蘇。」

  說完,他舉起手,兩邊大隊人馬頓時廝殺了起來。

  程子昂抓住裴千琦的手臂,將她推給張達。

  「好好護著她,我去抓馬德久。」

  他施展輕功,掠過眾士兵,來到馬德久的身前。

  馬德久的身手也不錯,立刻應戰,和程子昂纏鬥了起來。

  大戰幾十回合後,馬德久狡獪的退開,示意他精心培養的十大殺手上前,冷笑的看著他們和程子昂對打,等程子昂體力耗盡,他再坐收漁翁之利就成了。

  「不好,這樣對將軍太不利了。」張達看出端倪,暗叫一聲糟。

  裴千琦也看出馬德久的意圖了。「怎麼辦?張達,你快去幫他。」

  「我想去,可是我要保護妳。」他一臉為難。

  「你快去,不要管我。」她催促他。

  張達看了看周圍,還不時得出手,打退意圖攻擊他們的士兵。

  「不行,妳一點功夫都不會,要是妳有個閃失,將軍不會饒我的。」

  這時,施庭吉眼見張達要保護裴千琦,又要打退士兵,乘勢推了他一把,迅速逃開。

  「可惡,被他逃了。」張達低咒一聲。

  施庭吉指派士兵攻打張達,讓他無法追自己,然後很快的逃入人群中。

  裴千琦很難過,一點都不想成為他們的負擔,所以她四下搜尋一番,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大刀。「張達,你快去幫將軍,我跟在你後面。」

  張達眼看十大殺手輪番上陣,將軍一時之間也無法將他們殺了,而裴千琦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閃躲的動作十分靈巧。

  「好,妳跟在我後面,我們往將軍的方向殺過去。」

  「好。」為了程子昂的安危,裴千琦決定拚了,跟著張達奔向程子昂,途中還要不時揮舞手中的大刀,以嚇阻那些意圖阻撓他們的士兵。

  當他們順利的來到程子昂的身後時,裴千琦連忙開口。

  「張達,快去幫將軍。」

  由於裴千琦一路誤打誤撞的擊退士兵,把自己照顧得不錯,於是張達放心的足尖一點,飛身來到程子昂的身後。

  「將軍,這裏我來就行了,你快去對付馬德久。」

  程子昂頷首,「這裏就交給你了。」

  他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否則還沒應付完這些士兵,他們的體力早就耗盡了,正好讓馬德久撿便宜,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放心,沒問題。」

  程子昂的眼角餘光瞥見那嬌小的身影,左閃右躲,並沒有立即的危險,於是搜尋馬德久,然後施展輕功來到他的面前,和他對打了起來。

  馬德久雖也是一名武夫,且戰功彪炳,但和程子昂比起來,武藝卻差了一大截,沒多久,馬德久就屈居下風,作困獸之鬥。

  此時,一道宏亮的嗓音破空響起──

  「諸位兵將弟兄們,統統住手!」

  一下子,兩方人馬都頓住動作,望向聲音來源處。

  韋霖身穿戰袍,雖然風塵僕僕,卻威武莊嚴,右手高舉金黃雕龍寶劍,嗓音沉穩有力的說:「這是皇上御賜的尚方寶劍,可先斬後奏,要是你們再不住手,就別怪本副將對你們格殺勿論。」

  突然,四面八方湧現數千名弓箭手、數萬名士兵,所有的人都嚇傻了,除了張達調來的眾士兵歡呼叫好。

  馬德久和施庭吉帶來的士兵們眼見形勢比人強,且他們效忠的是朝廷和皇上,馬上棄械投降。

  整個情勢受到了控制,連馬德久都被程子昂制伏,交給張達。

  「子昂。」裴千琦終於放心,見他聽到自己的叫聲走了過來,於是露出甜美的笑容迎上去。

  突然,她的笑容信任,浮現驚恐,雙眸瞪大,不假思索的拔腿跑向程子昂。

  她的表情太奇怪了,程子昂覺得不對勁,頓時寒毛直立,當他想閃躲時,她用力的撞上他,令他措手不及,身形踉蹌,後退幾步,耳畔卻聽見張達的大吼聲。

  他下意識的摟住她,愕然瞪大的黑眸看見施庭吉那猙獰扭曲、帶著恨意的臉,最令他心顫的是施庭吉右手高舉著一把染血的小刀,他很快的低頭,見到佳人那蒼白無血色的臉龐。

  「琦琦……」他抖著嗓音呼喚她,伸出的手微微顫抖的撫上她的臉頰。

  他沒有理會施庭吉被張達揍得哀號痛叫的淒慘聲音,也聽不到周遭的任何聲音,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軟倒在自己懷裏的她。

  她的身體愈來愈冷,濕滑的大手按壓在她的背側,程子昂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慌與空洞,那緊揪心房的痛楚也愈來愈強烈,令他的呼吸困難。

  站在高處的韋霖很快的來到程子昂身邊。「將軍,快送阿琦到大夫那裏,這裏交給我和張達就行了。」

  程子昂繃緊下顎,不發一語,攔腰抱起她,施展最上乘的內力,疾速奔向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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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兩天一夜後。

  興揚酒樓的上等廂房裏,八角桌上擺著一個淨香爐,香爐焚香飄散在空氣中,上等檀香裏加入能令人舒筋暢骨的中藥粉,對受了刀傷的病患很有説明。

  裴千琦趴臥在床上,身上蓋著絲被,她除了一件襯褲外,其餘是一絲不掛的,因為上半身的胸房和背脊都纏上了一層厚厚的白巾。

  施庭吉那一刀由背後刺入,傷口很深,直透胸前,只差一點點就刺到心臟,十分危險,大量出血的關係,在大夫替她治療傷口時一直都沒有清醒,只是因為痛楚而無意識的呻吟著。

  她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十分虛弱。

  程子昂拉了張椅子坐在床畔,感到心痛。

  望著陷入昏迷的她,連眉宇都還微微皺著,顯示她有多痛苦,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撫上那皺折,雙眼始終停留在她的臉上。

  他的另一隻大掌緊握住她泛冷的手,溫暖她,喃喃的說:「琦琦,妳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這時,敲門聲響起,然後門被打了開來,張達和韋霖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來到程子昂的身後,看了眼依然昏睡的裴千琦,兩人互望一眼。

  張達輕咳一聲,「將軍,阿琦怎樣?還好吧?」

  程子昂鬆開她的手,轉而望向他們,表情凝重。「這兩天來,她睡睡醒醒,神智不是很清醒,幸而已無性命危險。」

  「這樣就好。」兩人都鬆了口氣。

  「對了,事情辦得如何?」這兩天,他都守在她的身邊,不敢稍離半步,所有善後的事都丟給他們去處理。

  「都辦妥了,請將軍放心,馬德久和施庭吉已被押在浙江提督府牢裏,等著押解回京,由皇上親自審理。」韋霖回答。

  「我寫兩封信給你們,一封派人送到鄰近小國,讓他們知道詭計已被拆穿,最好謹守分寸,否則後果自負。一封則請你們帶在身上,把馬德久和施庭吉押解回京後,轉呈給皇上。」程子昂站了起來,「張達,麻煩你去向掌櫃拿紙筆。」

  「將軍,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張達驚訝的問。

  「千琦失血過多,身體很虛弱,還不適合長途跋涉,我決定留在這裏陪她,等她身體好些,再帶她回去。至於馬德久等人回去受審一事,不宜拖延。」

  張達憂心的瞥了裴千琦一眼,點點頭,轉身走出房間,去要紙筆。

  「皇上還感念著馬德久曾忠心捍衛邊疆,所以下令押解他回去受審,否則只要你請出尚方寶劍,根本不用這麼麻煩。」韋霖說。

  因為通敵叛國其罪可誅,所以山東知府、揚州知府都已被尚方寶劍所斬,至於馬德久和施庭吉,皇上派人飛鴿傳書,表示要親自開堂審理,判定罪刑。

  程子昂瞄他一眼。「反正我已順利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至於後續他想如何,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在信裏我會請皇上將施庭吉交由我來處置。」

  他咬牙切齒,面色陰鷙,雙拳緊握,恨不得親手將施庭吉碎屍萬段,誰教他敢傷害他心愛的女人。

  沒錯,這次千琦受了如此重的傷,幾乎命在旦夕,才令他恍然大悟,他已深深愛上她,她的聰慧、美麗、機智……不管她呈現哪種風采,都令他著迷。

  當他意識到有可能失去她時,幾乎無法呼吸,每一個呼息都令他感到痛楚,害怕失去她,同時體會到前所未有的驚慌與揪心,如果這不是愛,那麼他不知道什麼才是愛了。

  韋霖望著將軍臉上那不曾有過的深刻情感,深受震撼,又瞥了裴千琦一眼,不禁如釋重負。阿琦,看來妳沒有白挨這一刀,妳的情確實已深深網羅住將軍這個鐵漢的心了。

  「將軍,紙和筆來了。」張達從門外走了進來,將紙筆放在桌上攤平,並幫忙磨墨。

  程子昂在桌旁坐了下來,開始寫信。

  不到一刻鐘,他就寫好兩封信,放進信封內,站了起來,連同之前那疊厚厚的信件和那本名冊一併交給韋霖。

  「你們兩人馬上出發吧!」

  「是。」兩人異口同聲。

  「將軍,你和阿琦要是回京,記得派人來通知我們兄弟倆。」張達說。

  程子昂頷首。「一路保重。」

  他們又望了他一眼後,轉身離開。

  *****

  三個月後。

  裴千琦坐在床上,面色紅潤,雙眼有神,穿著一襲紫色衣裙,長髮在男人的巧手下,盤了兩團髮髻,其餘秀髮被泄在肩上、背後,頸子戴著白色珍珠項鏈,雙耳戴上小巧典雅的珍珠耳環,活脫脫就是一個清新的美女。

  但她此刻雙手交抱胸前,嘟著嘴,像個耍賴的孩子,瞪向站在床畔的男人。

  「子昂,不管,我已經都好了,我要馬上下床,出發回京城。」

  氣死人了,她的傷口已經結痂,雖然有時還會隱隱抽痛,但大致上無礙,體力儘管沒有以前好,不過可以下床走動,他偏偏不讓她下床。

  自從不用再喝傷藥後,他每天端一大碗的補藥給她喝,還要她吃一粒增氣補身大力丸,吃藥吃到她都怕了。

  傷口結痂後,除了沐浴淨身外,她連三餐都在床上用,現在覺得好些了,他卻還堅持她不能下床,她當然要抗議囉!

  「琦琦……」程子昂溫柔的呼喚她的名字,用深情款款加上擔憂的眼神凝望著她。

  裴千琦知道自己嚇壞他了,才會讓他這樣捧在掌心,時時刻刻呵護著,深怕自己又發生什麼事。

  回想起這三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聽不到他說愛,沒想到一醒來,便聽到他示愛的話,令她驚喜萬分。

  他的溫柔、細心、體貼,在這三個月來展露無遺,讓她覺得就算當下死去也無遺憾了。

  拉回飄遠的思緒,她定睛望著眼前用深情手段希望她能乖乖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不覺莞爾,轉了一下腦袋,揚起狡黠的笑容,坐起身,然後整個人撲到他身上,緊緊攀著他。

  「昂……」她的語氣嬌嗔,眼神嫵媚,「人家被關在這間房裏,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好無聊喔!我們出發回京城了,好不好?」

  她揉合了嬌媚和純真的模樣令他心動,雙手抱住她緊貼的嬌軀,「妳真的都沒事了?」他伸手支起她的下顎,瞧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由得皺了皺眉。

  裴千琦用力點頭,大口呼吸。「嗯,是真的,我絕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因為好不容易明白你也愛我,我怎麼捨得讓自己發生什麼事?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可是我看妳的體力似乎還沒完全恢復耶!我不放心讓妳這樣奔波。」聽她這麼說,程子昂覺得心裏流過一股暖流,連說話的語氣都溫柔多了。

  裴千琦見他一臉擔憂,輕撫他攏起的眉頭,露出笑容,撒嬌的說:「我真的不想再被關在房裏了,不然我答應你,每天乖乖的吃藥丸,這樣好不好?」

  程子昂沉吟一會兒,「既然這樣,那我雇馬車載妳回去,時間雖然會拖得長一些,不過為了妳的身體,也只有這樣了,嗯?」

  裴千琦點頭。「嗯,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們一路玩回去,來的時候太匆忙,沒能好好在山東和天津玩一玩,乾脆玩夠了再回去,好不好?」

  望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他笑了,伸手點了點她的俏鼻,取笑道:「喔!原來妳急著出發,不是要趕著回京城,而是為了貪玩啊!」

  她皺了皺秀眉,大聲抗議,「誰說我貪玩了?一邊欣賞美麗風景,一邊培養我們的感情,又可以顧著我的身體,這樣一舉數得的事,有什麼不好?」

  「我覺得我們的感情很穩固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培養了。」他笑著逗弄她,就是不肯鬆口答應她。

  她噘著紅嫩的嘴唇,嘟囔道:「沒有人會說感情不需要培養,也不會嫌感情太濃密,難道你說愛我是安慰我?」

  程子昂俯首,吻住她紅豔的唇瓣。

  這個吻深入而濃烈,直到她喘不過氣,他才放開她。

  閃著笑意的黑眸凝視著她,他語氣寵溺的說:「妳呀!」伸手拍了拍她的俏臀,「還不快點下來,妳不想出發了嗎?」

  「耶!」裴千琦開心的大叫,迅速在他的唇上重重的印下一吻後,從他的身上溜了下來,轉了個圈,結果還未完全恢復的身子差點因暈眩而跌倒。

  「琦琦,不要用跳的。」程子昂連忙制止她,將她擁入懷裏。「妳呀!」

  裴千琦抬頭,迎上他擔憂責怪的黑眸,非但不感到難過,反倒有一絲甜蜜滲入心房,忍不住吐了吐粉舌,「別緊張,我現在不是沒事嗎?老、頭、子。」

  聽到她加重語氣說出最後三個字,他暴怒不已,「妳說誰是老頭子?嗯?妳是不是不想一路遊玩了?」

  「哎呀!別這麼計較嘛!」她衝著他露出諂媚的笑容,無辜的眨動明眸,「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要是繼續這樣叨念下去,小心有一天提早變成老頭子,這樣會和你英勇神武的將軍形象及狂傲公子的盛名不符耶!」

  他用力捏了捏她粉嫩多肉的臉頰,冷笑的說:「妳也不想想,我會變成這樣都是誰的錯?啊?」

  他知道這幾個月來自己是嘮叨了些,可是他也不想變成多話的男人啊!誰教這丫頭一點自覺都沒有,明明受傷了還不安分,總是趁他不注意時,偷偷把藥倒掉,要不就是溜下床,讓他片刻不得閒,現下竟然還嫌棄他,真是欠罵!

  裴千琦拉下他那只懲戒自己的大手,撒嬌的說:「哎呀!我知道你疼我嘛,別和我計較了,再拖下去,就要中午了,我們快點離開,好嗎?」

  程子昂輕哼一聲。

  她連忙放開他的手,轉身收拾包袱。

  須臾,手裏拿著兩個包袱,她笑吟吟的說:「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他接過兩個包袱,扶著她的手肘,護著她,走出房間,下樓來到熱鬧的酒樓大廳,結帳之後,找了輛馬車離開江蘇。

  *****

  他們在山東和天津各停留了約十天的時間,品嘗當地的美食,欣賞當地的風景,兩人的情感與日俱增。

  裴千琦快樂又幸福的度過每一天,接近皇城時,時間又過了大半個月,終於,他們在五天后回到皇城,程子昂迫不及待的帶著她回到銀月山莊。

  當天晚上,當家夫人柳欣馨讓人準備一桌酒菜,要替他們洗塵,同時也派人去請張達和韋霖一同前來。

  柳欣馨望著裴千琦,再望向程子昂,露出欣慰的笑容,耳邊聽著張達述說裴千琦是如何女扮男裝,耐心的待在程子昂身邊當了三年軍師……種種勇於追求真愛的事情,令她感動。

  握住裴千琦的手,柳欣馨慈祥、溫柔的說:「千琦,辛苦妳了,馨姨為妳感到心疼,不過還是要謝謝妳願意愛子昂,要不是妳,馨姨怕子昂要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了。」

  「馨姨,妳說得好象我沒人要,我的行情有這麼差嗎?」程子昂出聲抗議。

  「是呀!你行情好,只是無心無情,也不想定下來,你說,有哪個好人家的閨女願意嫁給你?」柳欣馨沒好氣的瞋瞪他一眼,「對了,我看應該儘快請媒婆去跟裴學士提親,千琦,我想,妳應該沒有意見吧?」

  裴千琦羞澀的低頭,默不作聲。

  看見心愛的佳人嬌羞的模樣,程子昂不舍的為她解圍,「馨姨,妳應該問我有沒有意見才對,問琦琦,她肯定不好意思說。」

  柳欣馨瞪他一眼。「我幹嘛要問你?你本來就不該有意見,人家一個才貌雙全的好姑娘委屈的跟在你身邊三年,尤其又被你吃乾抹淨了,你要是有意見,馨姨我第一個不饒你。」

  「是呀!將軍,什麼便宜都讓你占了,你本來就不該有意見。」張達笑呵呵的調侃他。

  「吃你的飯,少多話。」程子昂笑瞪他一眼。

  張達連忙做了個閉嘴的動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好了,就這麼決定,我讓媒婆上裴家提親,等日期定了,再叫其他兄弟回來參加你的婚宴。」柳欣馨開心的說。

  這時,總管慌張的衝了進來。

  「三夫人,宮裏公公帶了聖旨前來,要請二公子接旨。」

  柳欣馨詫異的望向程子昂。

  程子昂也感到疑惑,對著總管說:「讓他進來吧!」

  「皇上的消息還真靈通呀!你才剛回來,他馬上慎重其事的下聖旨,不知道皇上有什麼事?」

  柳欣馨這話可是說到眾人心坎裏了,每個人都附和的點點頭。

  公公在總管的帶領下走了進來,那雙銳利的老眼立刻見到了程子昂,有禮的向他行禮。

  一干人等全都跪地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念鎮國大將軍辛苦完成朕所託付之使命,特賜黃金十大箱、錦羅綢緞百疋,還有特予賜婚程子昂將軍與裴明華學士之女裴千琦,於三個月後成親,欽此,謝恩。」公公一板一眼的念完後,收起聖旨,「請將軍接旨。」

  程子昂謝過皇恩後,上前接旨,然後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跟著站起身。

  柳欣馨上前,笑說:「公公,要不要留下來吃完飯再回去?」

  公公用尖細的聲音回答,「不用了,我還得回去複命呢!恭喜你們,我先回宮去了。」

  「等一下,公公,皇上怎麼沒有知會我一聲就賜婚?他明明知道我要是不同意,絕對會抗旨的。」雖然皇上賜婚他很高興,尤其對象是裴千琦,可是他們在一起的事,皇上怎麼會知道?

  「喔!是裴學士特地向皇上提起的,他告訴皇上你和裴姑娘情投意合,這趟南下江蘇還偕同裴姑娘前往,皇上很吃驚,又叫來了張副將和韋副將,問明確實有此事,皇上就高興的批准反擬了聖旨。」公公據實以告。

  「是這樣啊!」程子昂顯得若有所思。

  公公在總管的帶領下,離開銀月山莊。

  程子昂沉下臉,「張達,你說,裴學士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張達瞟了裴千琦一眼,見她也是一臉迷惑,於是開口,「將軍,皇上宣我們去問話時,我就問過裴學士了,他說是阿琦的表嫂告訴他的,阿琦這三年在你身邊當軍師一事,裴學士早就知道了,一直很不贊同阿琦為你做這樣的犧牲,這趟又和你南下江蘇,無名無分的,所以他就請皇上替他女兒做主。裴學士說,請皇上賜婚這件事,他早就和阿琦談過,她也同意了。」

  程子昂身形一動,很快來到裴千琦的面前,「妳也知道這件事?甚至和妳爹商量過要請皇上賜婚?」

  裴千琦知道他動怒了。「子昂,你誤會了,事情不是這樣的……」

  「妳說,妳是不是和妳爹談過賜婚一事?」

  「子昂……」她知道他以為自己又欺騙了他,試著想要解釋。

  他卻不給她機會,暴怒的喊道:「說,是不是?」

  「是,我曾和爹商量過,不過我……」

  他緊握住她的肩膀,指頭甚至陷入她的肉裏,理智盡失。「原來一切都是妳的陰謀,妳算計好了一切,要是我沒有說要娶妳,妳還是會聯合妳爹讓皇上賜婚,怎麼算都是妳獲利,是不是?」

  「不是這樣的,子昂,你聽我說……」裴千琦蒼白著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看著他無情空洞的雙眸和輕蔑冷諷的神情,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他的信任。

  「滾!我不想聽妳說任何解釋,那只會讓我覺得妳虛情假意,我最恨人家欺騙和用心機,妳卻一再觸犯我的禁忌,妳第一次用愛來詮釋,那麼這次又要用什麼理由?愛嗎?」程子昂嗤之以鼻,神情哀戚。

  他用力一推,裴千琦踉蹌後退,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她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望著男人悲切哀痛而轉為木然的表情,忍不住淚流滿面,轉身衝了出去。

  她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因為他已認定了她的愛是虛假的,她接近他是充滿權謀與算計的,既然如此,她能再說什麼?

  「千琦……」柳欣馨驚呼一聲,瞟向韋霖和張達,示意他們安撫程子昂,然後追了出去。

  她可不能讓裴千琦傷心的離開,她相信她不是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只是太愛子昂了,要是不趕快把她留下來,等子昂頭腦清醒後,一定會後悔的。

  「將軍……」張達憂慮的開口,「是屬下不好,太多嘴了,才會害你誤會阿琦。」

  程子昂冷冷的瞄了他們一眼。「我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你們回去吧!」

  說完,他離開花廳,回到自己的院落。

  「張達,你太多嘴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會不知道嗎?」韋霖大聲罵他。

  「唉!我又不是故意的,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張達一臉愁雲慘霧。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看哪,我們再去找裴學士,把話問個清楚,才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韋霖說。

  「嗯,好主意,就這麼做,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

  *****

  在柳欣馨的勸說、慰留下,裴千琦暫時留在銀月山莊,等候時機再向程子昂解釋,勇敢的把幸福追回來。

  三天后,韋霖和張達帶著裴明華回到銀月山莊。

  裴明華知道他的行為讓小倆口感情生變,於是主動找上程子昂,向他解釋清楚。

  事實是裴明華說了謊,其實他在知道女兒為了程子昂女扮男裝三年的事情後,因為疼惜女兒,所以決定奏明皇上,請皇上替女兒主婚。

  裴千琦知道後曾經阻止他,因為她要的不只是程子昂這個人,還希望獲得他的心和愛。

  裴明華知道女兒的堅持,暫時按兵不動,誰知程子昂又帶著女兒南下江浙,接著傳回消息,她為了程子昂受了重傷。

  這下子身為父親的他,怎麼捨得女兒連個名分都沒有,又差點丟了命,一時按捺不住,就先一步奏明皇上要求賜婚,且在張達詢問時,隨口說出女兒也知道這件事,只是沒說出她曾經阻止,就讓張達帶回了錯誤的訊息。

  裴明華把話說完後就離開了,裴千琦得知這個消息,決定乘此機會去找程子昂,再次爭取自己的幸福。

  在柳欣馨的陪同下,裴千琦來到了程子昂的房間。

  當他見到她時,臉上的表情是冷漠的。

  「子昂,有什麼話好好談,這幾天為了你,千琦的身體有些不適,可能是之前受傷還未完全恢復,你多體諒她……」柳欣馨頓了下,發現程子昂擔憂的目光往裴千琦的身上瞄,偷偷笑了。「馨姨先出去了,不要為了自尊和面子錯失幸福,真愛不是隨手可得的,錯失一次,可是很難再尋到,知道嗎?」

  程子昂點點頭。

  柳欣馨滿意的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子昂。」裴千琦貪看著他的臉龐,幾天不見,他變得憔悴了,為情所苦所痛的痕跡在他身上展露無遺,也令她更有勇氣面對他。

  「妳……妳的身體沒事吧?」程子昂冷著臉、硬著嗓音問道。

  「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好多了。」裴千琦感動的望著他。

  程子昂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佯裝不耐煩的開口,「有什麼事就快點說。」

  眼看他的態度依然冷硬,她忍不住神情黯然,「我知道我爹來找過你,所以對這件事就不再多做解釋,只是你要氣我氣到什麼時候才肯再理我?」

  「妳也知道我在氣妳?」他揚起濃眉,嘲諷的說。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輕蔑的態度對我?其實我也很氣你。」裴千琦黯然的表情倏地一變,眼睛因為怒意而閃閃發亮。

  她的話成功點燃他的怒火,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她,質問道:「做錯事的人是妳,妳憑什麼氣我?」

  「之前我欺騙你的事,你已經原諒我了,而皇上下旨,又不干我的事,是你不問清楚,就急呼呼的捍衛你的自尊,你只覺得自己被我騙了,都不聽我解釋,而且我還沒質問你,你之前愛我,是說假的嗎?你這樣的行為也讓我懷疑,你究竟愛我什麼?你真的瞭解我嗎?否則怎麼可以輕易的磨滅我對你的愛?我都可以為了你不要性命,你還指責我虛情假意,難道我就不傷心、不難過?」

  她決定不再讓他以受害者自居,這只會讓這個狂傲的男人更加自負而得寸進尺,所以她要主動反擊。

  她振振有詞又條理分明的話令程子昂瞠目,他伸手抹了抹臉。「我知道自己說不過妳。」

  這幾天他也反復想過了,同時想起千琦是怎樣的一個女人,除了欺騙身分這件事,她一向坦蕩無偽,再想起之前相處的濃情與甜蜜,其實他是因為愛得夠深,才會覺得難堪,他太過狂妄孤傲的個性讓他的理智一下子被蒙蔽了。

  裴學士解釋的話,讓他更加相信自己的脾氣發得太過火了,但狂傲的個性加上這幾天她都沒有來找他,他拉不下臉去找她,就一直延宕到現在,也讓他的脾氣愈來愈差。

  見他不再說話,靜默的氣氛令她有些心慌。難道他還不相信自己?

  「子昂,難道你還在生氣?」

  半晌,他還是一直望著自己不說話,她黯然轉身。

  「算了,如果你真的這麼小氣,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她才剛移動腳步,他就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擁入懷裏。她愕然抬頭,正好望進他閃著深情愛意的黑眸。

  「你……你相信我了?」

  他頷首,「妳要到哪裡去?」

  裴千琦心底開心,卻故意嘟起嘴巴,「幹嘛故弄玄虛的嚇人啊?討厭。」

  「不嚇嚇妳,我怎麼會甘心?誰教妳讓我愛得這樣深!這幾天我也很不好受。」

  「活該!誰教你不來找我?!」聽見他的愛語,她笑得好甜。

  「我拉不下臉嘛!而且我以為妳又騙了我,一時無法承受,才會失去理智,對不起,害妳傷心。」程子昂不再冰冷無情,回復往常對她溫柔的態度。

  她輕哼一聲,嘴角卻掩不住笑意。「要是我爹不來解釋,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理我了?」

  「不會,其實我本來就在考慮要是妳再不來找我,那我就要過去找妳了。冷靜下來後,我知道依妳的個性絕不會這麼做,要不,當初讓妳爹請皇上賜婚就好了,何必吃三年的苦!」

  「你知道就好。」裴千琦笑開了臉,張開雙手抱住他,「子昂,以後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就算有什麼誤會,一定要好好溝通,好不好?否則這樣吵架既傷身又傷神,太划不來了。」

  「好。」程子昂笑著應允。

  「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幾句話,大部分都是你一個人在大吼,應該是你的脾氣要收斂點才是,不然我太吃虧了……」

  程子昂露出不悅的神情,發現她愈說開心,只好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躲在門外的柳欣馨和張達互望一眼,笑了。

  「看來我們這次真的可以大張旗鼓的辦喜事了。」她開心的說。

  「是啊!將軍根本就是愛面子又脾氣差,真是苦了阿琦,也只有她才會想不開,死心塌地的愛著將軍。」

  張達此話一出,只聽聞程子昂大吼一聲,他爽朗的大笑,趕緊溜走,免得將軍找他算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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