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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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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淩瑋 -【誤上賊船(四色環之一)】《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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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為什么不能是你?

  也就是說,他喜歡她雖然是沒有道理的,但對他而言卻是最理所當然的?

  嗯……她喜歡他這個答案。

  雖然他這手段使得有點卑鄙狡猾,不過在最後關頭上,她其實已經暗許了他,有點不顧一切的,明知很快的她就要面臨左右為難的局面,但她還是想寬貸自己,放縱一下。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是他,這個讓她第一次見面就流口水,第一次聽他說話就想踹死他的男人。

  該死的竟讓她心動了!

  現在可好,她還要回去嗎?

  若是讓澤濱知道她這趟不僅無功而返,還賠上了清白的身子,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讓這兩個人碰上了……澤蘭渾身突然竄過一陣陰寒,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唉~~幹脆別回去了,就讓德島的鄉親父老們以為她任務失敗,葬生在大海裏算了;可是,為什么她第一個想到的辦法,不是遠遁讓藍森玉永遠找不到自己?而是這種無情無義、置德島不顧的爛法子?

  一定還有其他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要她好好的想一想……

  突然,腦袋遭到無情的襲擊,澤蘭吃痛地掩頭痛呼,一抬眼就見到雙手擦腰,瞪著老眼站在她面前的劉佬。

  「你這丫頭失了魂啦?怎么我叫了這么多聲你都沒反應?」

  「你……」她瞄向劉佬手上拿著的暗器。「這裏又不是廚房,你拿著那東西做什么?」

  「這湯杓的握柄壞了,我拿上來讓那些小夥子修一修。」劉佬說著便拿杓子在空中揮了兩下,癟嘴的樣子似乎不太滿意修繕的成果。

  「既然修好了幹嘛不回廚房?還拿著那種兇器逛到我這裏來做什么?」痛死了,頭頂上肯定腫了一個包。

  劉佬不屑的一瞥。「我收到你要的信號了。」

  她馬上傻眼。「信……信號?!真的?什么時候?」

  「昨晚。」

  「昨……我怎么沒發現?」

  「哼!是誰這幾天都跟男人在艙房裏鬼混的?要等你發現?等死喔!」

  「喂!說話好聽一點。」在這個臭老頭面前,澤蘭覺得連臉紅都是多餘的。

  「好聽?我還有更難聽——」

  澤蘭馬上打斷他,她又不是沒見識過他的毒舌。「慢著!這樣就好,我是很識時務的。」

  死老頭!最好別有栽到她手上的一天,要不然一定讓他好看!

  「是怎樣的信號?」

  「先是紅色的長炮,然後是三個白的再一個黃的短炮,那是啥意思?」

  「確定?沒看錯或是記錯?」

  她的懷疑惹惱了老人家,就見劉佬抓起大湯杓又要往她的頭頂敲下來。

  「慢慢慢!且慢!我只是求慎重,小心駛得萬年船嘛,是暝?劉佬。」

  湯杓停在半空中。「那你是打算如何?」

  「嗯……讓我想想,你說是先出現紅色長炮,那就是說隔天要行動了,而你是昨晚收到信號的,這個隔天就是指今天……」澤蘭秀眉輕蹙,想不到這么快就要面臨這個難題,太快了,她根本無法思考。

  「再來是三個白的,那就是指今晚三更,至於那個黃色短炮……就是接頭的方式。」

  「什么方式?」

  「抱歉,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臭丫頭!」湯杓落下。

  還好澤蘭早有防備,漂亮的閃過。「嘿!暗算失敗。」

  「死丫頭,今晚別失敗就好。」劉佬雖氣,但眼底倒是帶笑。「今晚你若是命大逃得了的話,勸你有多遠躲多遠……怎么?你那什么表情?舍不得走了?」

  澤蘭面有難色。「他會怎么想呢?我答應他不走的,藍森玉不會放我走的。」

  「是他不放你走,還是你自己不想走?」劉佬冷哼道:「就是怕主上不放你走,我們才要這么偷偷摸摸的;但,若是你自己不走的話……我勸你最好三思而後行,事已聖此,今晚你的夥伴們就會出現在這片海域上,你可以想想到時官兵遇上賊的情況會有多么緊張刺激。」

  「我當然知道!」只是當初她逃跑的意念強烈,而現在卻是大不同呀!

  她承認自己是舍不得,她想留下來,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如果藍森玉真的有他說的那么認真的話,如果可以讓她無後顧之憂的話……她要留下來。

  看出了澤蘭的猶豫不決,劉佬只好下重藥。「你啊!真的以為憑你一個臭丫頭,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嗎?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主上這趟除了滅豐島之外,還有另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捉拿海狼,你也見識過蒼莨海戰船的厲害了吧?既然豐島已經滅了,海狼還跑得了嗎?」

  「但藍森玉承諾過……」澤蘭忽然又想起,藍森玉承諾過什么?他只有明明白白的表示過他要她的決心;但對於海狼,他一直持保留的態度。

  他一直不把她當成海狼的代表,他要一個真正的海盜來跟他談判。

  問題是,他能為她退讓多少?

  想起他對豐島的毫不留情,她動搖了。

  「主上不會饒過自己的敵人的,尤其海狼早已犯了眾怒,他必須給臣民一個交代。」

  「海狼從不殺人。」她發出不平之鳴。

  「財物的損失和社會秩序的破壞就足以定罪,最重要的是,海狼傷了蒼莨王的尊嚴,他豈能讓這種破壞王在他眼皮子底下逍遙自在?」

  「那、那我們退出蒼莨海域。」

  「有何不可?只要你們過了今晚還有命的話。」

  「臭老頭!你是什么意思?」火了。

  「等著瞧吧!如果你不介意你那些夥伴們為你死在莫將軍手上的話,你就盡管留下來吧!主上要抓海狼是勢在必行,有你在他手上,還怕海狼不出現嗎?不信?今晚就可以見真章,等你發現莫將軍的紫色海神號出現在你那群夥伴面前時,你可別哭給我看,這張網可是主上和莫將軍特地為海狼鋪的,還怕你不乖乖進網嗎?」

  澤蘭瞪著他,眼底滿是不信。

  「隨便你,反正今晚三更前我會想辦法纏住主上,時間一到你最好上甲板等著接應,否則你會後悔莫及。」劉佬說完便氣衝衝的離開。

  澤蘭完全搞不懂這個老頭子到底有何目的?

  告訴她藍森玉和莫奇之間的糾葛的人是他,勸她順從藍森玉的人也是他,他的態度有時像是要把她推進藍森玉的懷裏,有時又恨不得她遠離藍森玉,現在到底又是怎樣?

  她要相信誰的話?

  藍森玉警告她莫奇是個危險人物,而劉佬的意思是莫奇早已暗中盯著她,目標是海狼?至於劉佬所說的那張捕捉海狼的網,是否是藍森玉和莫奇一起織羅的,她不敢肯定。

  因為私心底下她寧願劉佬是別有用心的,那她至少不會敗得那么多,就算慘敗在莫奇的紫色海神號手下,她都不會那么心痛;但……輸在藍森玉的陰險狡詐下,她會痛不欲生……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不過,不管哪一個才是真的,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見到莫大將軍要閃遠一點。

  *  *  *  *  *  *  *  *

  三更天,澤蘭坐在艙房內瞪著正悠哉遊哉品茗的藍森玉發呆。

  這是哪門子的調虎離山計?為什么這個男人現在還在她面前?這個劉佬真是不能信任!明明說了大話要幫她絆住藍森玉的,結果咧?

  這位大爺從用過晚膳後不僅沒離開艙房一步,還拉著她在榻子上滾了幾回,現在正處於中場休息時間。

  在她終於下定決心,要先保住夥伴們的安全跟他們回去德島之後,她實在很怕面對藍森玉的溫柔,那會更令她躊躇不前的。

  「晚了,你還要上去吹風嗎?」他滿足的啜飲一口百合烏籠,視線在她身上溜了一圈。

  「我、我沒事上去做啥?都這么晚了說。」

  「哦?那你現在是怎樣?把禦寒的外衣套得扎扎實實,連硬底靴都套上腳了,今晚又不會特別冷,這樣穿著睡……不覺得痛苦嗎?」

  「呃……我是想等你喝完這壺茶後,再到廚房幫你泡一壺,所以就先準備著了。」心虛的幹笑幾聲。

  「我連這一壺都喝不完,不用提下一壺了。」他意態悠閒的放下手中的茶碗,瞅著她,嘴角眼底突然帶滿笑;那笑,澤蘭太熟悉了,尤其在經過這幾晚的調教之後。

  「如果你真的這么怕冷的話,我可以馬上讓你暖和起來。」

  澤蘭馬上像被針扎到跳了起來。「不,我、我其實是肚子餓了想到廚房下碗面吃的,你要不要?還是要改喝桂花烏龍?」

  「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沒機會讓藍森玉下手,房門突地被人狠敲了幾下,然後是劉佬的聲音響起。「主子,上面有點事要請您來定奪。」

  藍森玉一臉的掃興,而澤蘭則因得救而吁口氣,心情卻是復雜的。

  「別亂跑,我馬上回來。」他丟下話,轉身離開。

  而還杵在門邊的劉佬則乘機給澤蘭使個眼色,那意思是只有他們兩人才能意會的——行動開始。

  *  *  *  *  *  *  *  *

  藍森玉一上甲板就覺得今晚很不對勁,說不上來,但長年磨練出來的敏銳和警覺心讓他知道一定有事發生。

  他不理會劉佬的叫喚,極目往海上望去,今晚有風,所以破浪聲更顯得嘈雜了點,但隱約間他似乎聽見一陣陣浪頭拍打船身的聲音,不是他們的船,他肯定。

  可是放眼望去,附近海域除了這艘被徵用為假海狼的海戰船之外,再無第二艘船影,這正是讓他神經緊繃的地方。

  夜空中有雲,雲遮住了月光,讓整片海域更昏暗、更神秘難懂。

  太暗了,船上的風燈能照明的範圍有限,尤其他擔心的不是船上的情形,而是船外……

  剛想到此,突然一聲強烈的爆破聲傳來,船身跟著劇烈的搖晃起來,不需要他指揮調度,所有船員已經訓練有素的動員起來,很快的就找到事發原因。

  「底艙一個火藥箱爆開了,把船底炸了一個洞,屬下已經命人下去補救,應該不會影響戰船的作戰能力,但短時間內是無法行進的。」老麥快速報告調查成果。

  「很好,你下去督導,把火藥爆炸的原因找出來。」

  這一聲爆炸來得突然,加上之前他嗅到的不尋常氣氛,他肯定今夜絕對不會太安寧;果然,風帆鼓動之聲逐漸明顯,他循聲望去,就見到暗夜中,一抹巨大的陰影正緊緊的靠上來,他一見便知那是一艘體型不輸給這艘海戰船的船只。

  那船顯然是夜襲的高手,他竟然直到兩船相近咫尺才發現它的存在,再見到它船上淡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光線,藍森玉才恍然大悟這艘船能在黑夜中行駛又不被敵人察覺的原因,是因為它上頭的風燈全給人罩上了精心設計的圓拱形罩子,使光線不會往上流泄,只照在船上狹窄的範圍內,所以能成功的讓船在黑夜中隱形。

  確實有點本事,這久仰大名的海狼。

  藍森玉在心中暗自喝採一聲,為這久等的對手感到興奮不已。

  正要呼喝老麥等人備戰時,眼前見到的景象令他驚愕,瞬間發狂。

  他見到一抹輕巧的身影從船艙底層竄上來,並且毫不猶豫地往那艘海狼船前進,那是他怎么都不會錯認的身影,剛才他還摟在懷裏驕寵的小小人兒,他記得自己明明囑咐過她別亂跑……

  該死!她休想就這樣從他眼前跑開!

  「澤蘭!」他狂喝住她,叫聲驚醒所有人,包括那個妄想逃開的人影。

  澤蘭驚恐地轉身面對他,似乎沒想到他人會在眼前。

  「別走!你忘了你自己答應我、承諾過我的事嗎?」他怒瞪著她,想要望進她的心底,他付出了這么多,還是得不到她的真心嗎?

  「不,我當然記得,我只是……」

  沒有機會讓她把話講完,另一把聲音從海狼船上傳來。「小蘭快過來,我找你很久了,快跟我回去。」

  是澤濱!澤蘭驚喜的轉身呼叫,「澤濱!我在這裏!」

  澤濱?藍森玉的臉頓時冰寒,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讓她離開。「澤蘭!澤蘭……聽話,過來我這邊,別讓我失望。」

  「藍……我只是回去一趟,讓我回去……」她語帶懇求。

  「不,我絕不允!過來。」他語調輕柔的哄她,但那雙眼,卻是讓澤蘭不進反退的主因。

  他生氣了,並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雖然他極力想壓抑,但她就是知道。

  「我不是要離開你……」

  他向她伸出手,直勾勾地瞅著她,沒有轉圜的餘地。「過來,別讓我說第四次,要不然我不保證我的怒氣不會殃及無辜。」

  另一邊的澤濱又催道:「小蘭,你還在蘑菇什么?大家都在等你一個,別壞了大事。」

  是的,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拖累其他人,她得走,必須走。

  澤蘭毅然決然的背轉身,這舉動惹火了藍森玉,他甚至已經在央求她了,她還是沒有回心轉意……

  痛苦和憤怒在心口翻涌而上!

  他絕不容許自己被人這樣無情的背叛,他會討回公道,不計較任何手段。

  「女人,你讓我有想殺你的衝動。」

  他咬牙切齒的怒言傳入澤蘭耳裏,更逼她走得義無反顧,但她剛跨前兩步,便看到澤濱臉色驚惶的叫喊,她反射性地掉回頭望去,只見到藍森玉鬼魅般地追她而來。

  「笨蘭!快跑啊!」澤濱狂喊。

  她是真的呆住了,她看過他狠起手來殺人的模樣,但現在他狂亂又憤恨地撲上來的模樣,揪緊了她的心弦,她動彈不得。是她把他害成這樣的嗎?她感受到那份被背叛的不信和悲傷……

  就在藍森玉即將攫住澤蘭時,一抹迅捷的人影已經趕到,恰好拉開呆愣的澤蘭,卻也替她擋了這雷霆萬鈞的一爪,霎時,就聽見可怕的骨節錯落聲,澤蘭血色退盡,一臉慘白。

  「正道!你沒事吧?」

  正道的肩膀被藍森玉的虎爪抓個正著。

  「走!」正道沒空安撫澤蘭,順勢又把她推開一丈遠,離船舷更近了。

  「想都別想!」藍森玉在放開正道的肩膀之前,又狠厲的使勁扭轉,下定決心廢掉他這一只手。

  「不,別傷正道!」

  「能傷他的是你,你的決定牽連著這些人的命運。」藍森玉威脅道。他只要她留下來,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沒關係!

  「我——」

  「別聽他的,小姐快到少爺身邊去。」正道咬牙忍痛,蓄勁在另一只手,待話一說完便向藍森玉回擊。

  兩人身體倏地分開後,馬上又各自躍起,在空中交錯,拳腳氣勁交擊聲不斷。正道本來已是一個少見的高手,但他受傷在先,所以在藍森玉無情的攻勢下只能勉強防守。

  「正道,一號警報!」澤濱的聲音突地又響起。

  澤蘭剛要回頭看向澤濱,一道強勁的氣流已經劃過她的面門,朝廝殺的兩人射去。

  這「一號警報」正是澤濱的拿手好戲——飛羽箭,那是一種無人能躲的勁箭,上面灌滿澤濱的真氣,力道之強足可穿墻碎石,若要硬擋必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千萬不要傷了他!澤蘭猛地驚覺發生了什么事,心急地轉回頭看向藍森玉時,人已被急速竄來的正道摟住,正道摟著她往海狼號退去。

  她慌忙地掙扎著,想要找空隙看清楚藍森玉的情形,好不容易在正道肩上探出頭,頓時心痛得無以復加。

  「不——他受傷了,正道,放我下來!我要看他傷得如何?快放我下來!」她哭嚎道。

  她見到藍森玉貼著主桅站著,神情陰狠,臉色更是沉鬱森白,他直直地望著她,像是一輩子都不會移開眼神。他的腿上正插著那枝箭,箭矢幾乎盡沒入他的腿肉,只剩下尾端的白色箭羽,整個人連箭被固定在主桅上,腥紅的血布滿他整只腿,沿著傷肢流到地板上。

  「快放我下來!我要留下來照顧他,我不走了,正道,我求求你,我要留下來……我要留在他身邊……」她死命的捶著正道,哭著、吼著。

  她不知道會把他害得這么慘,她必須要救她的夥伴啊……對不起……她會留下來……她會一輩子陪著他的,不會背叛他,不會讓他孤單……

  「小姐,請別為難屬下。」正道咬著牙,忍著被她捶痛的傷口,如果不是澤濱的飛羽箭相助,這一次他們很難脫身。

  「我要留下來……求求你,讓我留下來……」澤蘭淚水流個不停。他一個人好孤單,她要留在他身邊,永遠當他的醜奴也不要緊。

  「小姐……」正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兩個在幹什么?!快跳過來啊!」澤濱嚷道。

  「少爺……」正道的頭更大了。

  突然,海狼船上一名負責了望的水手從了望臺上吆喝過來。「報告頭兒,前方出現可疑帆影,正往我們這邊接近中。」

  是莫奇!

  澤蘭驚慌失措起來,她怎么會忘了還有這么一號人物,正等在暗處窺伺他們?

  再看向藍森玉那裏,他身旁已經圍上了老麥等人,人群中看不到他的身影,但她知道他不會有大礙,現在問題最大的是海狼號的危機,他們絕對打不過莫奇的紫色海神號,她沒有別的選擇了。

  「走吧!」澤蘭紅著眼眶,咬著唇道。

  再沒有遲疑,正道立刻摟著她翻躍過船舷,回到海狼船上,澤蘭壓下百轉千回的心緒,勉強自己揚聲發號施令。

  「揚帆起錨,所有投石機、火油彈準備待命,火銑隊各就各位,大夥打上十萬分精神迎戰我們海狼船最強的對手,這是一場硬戰,事關我們海狼船往後幾十年的營生和一輩子的榮辱!聽著!海神號是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的,這一趟有死便無往,我們就讓他們看看叱吒東南海域的海狼船真正的本事,看看到底誰強誰弱!我敢打賭,最後夾著尾巴逃跑的絕不會是我們的海狼船!」

  她的慷慨激昂成功的激起大夥的鬥志,一呼百應下,海狼船呈現前所未有的亢奮激情,所有的同伴都視死如歸,決定背水一戰。

  海狼船要擊退紫色海神號全身而退,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最大的成就無非是兩敗俱傷,不過還好他們最信賴的「海狼」在最後一刻回到船上來了,激起了所有人的信心。

  接下來,真的要各憑本事了。

  海狼船正加速離開藍森玉的海戰船,突地一聲狂嘯震得所有人耳膜發疼。

  「澤蘭——」藍森玉瘋狂的嘶吼道。

  那凄厲的聲音狠狠撕碎了澤蘭的心,一聲壓抑不住的嗚咽逸出她的唇,她死命地咬住下唇。

  站在船尾,她直視著即將和她錯身而過的藍森玉,看著他揮開身邊所有的人,不顧腿上的箭鏃,齜牙咧嘴的往前挺進,每一寸都移動得艱辛,那枝貫穿他腿肉的箭,就這樣直挺挺的深入他的體內,他往前進一寸,箭就往裏退一寸,腥紅的血流得更多、更驚人,老麥等人驚惶失措的想制止他。

  藍森玉又揮開他們,終於完全見不到那枝白色的箭羽,他咬牙使勁跨前一大步,終於脫離那枝箭的禁錮,箭矢完整的留在那枝主桅上,箭頭深入五寸有餘。

  藍森玉不理會身上不斷竄出的鮮血,雙眼火一般的直視著海狼船上的澤蘭,船速驟增,兩人漸離漸遠。

  他再也看不到她了……他終於失去她了……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人想要就此消失在這世間。

  他看到澤蘭雙唇蠕動,知道她在道別並且道歉,最後,有幾個字從她嘴裏輕輕淡淡的逸出,距離太遠他看不清楚……因為他的視線被她眼角滴下的淚攫住,她哭了,哭到淚流滿面,雙肩顫抖。

  為什么要哭?這不是她的目的嗎?遠離他。

  「別哭啊,寶貝。」藍森玉輕言喃語,眼神深深地鎖著她的身影。

  她得到她要的結果了,為什么哭成那樣?哭得他心酸……

  哭得像對不起她的人是他。

  那他呢?他該找誰哭訴?她到底要他怎么做?留她,她不肯;現在讓她走了,她又這樣……教他見了難受。

  「別哭了,不知道我會心疼嗎?」他慘澹的嘆了口氣。

  有那么一刻,澤蘭覺得藍森玉會不顧一切縱身躍上海狼船來抓她,明明知道那對大夥有多危險,但她心底竟有一絲期待變成那樣。

  看著他流血、氣憤、掙扎著脫離哪枝箭矢,都讓她心痛如刀割。

  她好抱歉,想上前擁著他,安撫他那沒有幾個人受得了的氣焰;但他們之間有距離,並且不斷拉開中,這就是現實。

  她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到他身邊了?澤蘭哽咽到無法呼吸。

  她對他感到很抱歉,那他呢?

  莫奇果然如劉佬的預言出現了,明顯得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蓄意的安排,這張網,果真是他和莫奇所織羅的嗎?

  在這張巨網之外,她真是個被他騙得暈頭轉向的笨蛋嗎?

  但即使如此,她……不想離開他……

  他現在在想什么?想她會怎樣死去?想她怎么會笨得不知棄暗投明,只要拋棄這一整船的海盜就行了?

  但她不行啊!就是不行,這些夥伴們全是她的家人,沒有熱愛德島的他們,就沒有神秘莫測的海狼,更沒有讓他發誓不放手的澤蘭。

  除非能在這中間找到緩衝點,否則他們無法在一起。

  別了……

  她用手背抹去了狼狽的淚痕。

  不能再想他,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莫奇的攻擊之下全身而退。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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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戰鼓急鳴,兩只船頭已經相距不到百來丈,能先發制人者必佔致勝先機。

  澤蘭冷靜的看著前方來勢洶洶的海神號,她知道所有夥伴的眼光全落在她身上,他們正全神貫注地等著她發號施令,等待她估算出來那一擊必中的契機。

  「澤濱,你的飛羽箭能擊碎海神號的主桅嗎?」

  澤濱站在她身邊,遠眺敵艦。「距離太遠,威力會減弱,況且海神號的主桅用的是比一般戰船還要粗的硬實木,很難一蹴功成。」

  「把所有左舷炮臺搬到甲板上作為主攻火力,如果當兩船交會時海狼號還沒有沉的話,我們就要靠右舷炮臺來保命,到時兩方的火力都會集中在一起,那將是一場混戰,距離近、目標又清楚,傷亡損失也最嚴重,能不能撐過這一劫就靠那一瞬間了。」

  「都聽你的。」在這緊要關頭,澤濱給予絕對的信任。

  兩船又接近數十丈,海狼船上也應澤蘭的命令準備就緒。

  「他們的船速顯然比我們快一些,要是讓他們啣尾跟著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看是要半途攔截還是追上德島,全看他們高興了。」

  「我知道,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海神號動不了。」

  那就是說,這一仗不只要贏,還要大勝?澤濱訝異地看著澤蘭。

  可是,他們贏得了嗎?對方可是在海上從沒吃過敗仗的莫奇,而海狼過去之所以無往不利,全是因為來去無蹤、神秘莫測的航行手法,對上這種硬底子的海戰船……澤濱不想滅自己人威風,不過這是整體戰力的比試,海狼確實比較吃虧。

  要是情況允許的話,他情願找莫奇單打獨鬥,鬥個你死我活都沒問題,他就是喜歡那種刀鋒底下舔血的刺激生活,如果能讓他擺脫所有束縛,一個人去江湖上闖蕩的話才真是過癮,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所以他在等著,等他跟小蘭約定的時間一到,等到他滿十八足歲,他就可以離開德島逍遙自在了!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讓自己活下來!贏不了的仗他也要給它打贏!

  「行了,全體備戰,準備……」澤蘭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心底警惕自己絕不能比對方慢半拍。

  就在她正開口要號令進攻的同時,一聲長嘯從後方傳來,破空劃過天際,極速往前方的海神號推進。

  「是箭?火油箭!」澤濱也盯著那流星一樣的火箭看過去。

  「射中海神號的主桅了!」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全忘了要進攻。

  然後是轟然一聲巨響,那著火的主桅被炸斷成兩截,海狼號上更是歡聲雷動。

  「小蘭,快下令進攻啊!這是好機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一戰我們贏定了!峰回路轉,想不到老天這么幫忙,這次勝利女神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小蘭,你真是我們的勝利女神。」

  澤蘭沒有回應,只是瞪著前方正努力滅火的海神號,隱約間她看到上頭站著一個倔傲不屈的人影,她猜是莫奇。

  真是久違了。

  而莫奇像是正直視著她,但她明白他眼中看的不是她,而是海狼船後方另一艘船上的某一點——藍森玉。

  澤蘭不敢回頭,怕這一回頭又起了留下來的念頭,她全身僵硬得不敢妄動分毫,心卻翻涌沸騰,鼓噪不已。

  藍森玉竟然還是打破了誓言,為了她?不管是不是真為了她,她都當是了,這臨別贈禮真的是好大啊!心坎裏又是甜蜜又是苦楚,她真的對不起他,看來他和莫奇的梁子會越結越深了。

  「那枝火油箭上頭肯定不簡單,可能裝了火藥之類的東西,這東西要是能讓底下的人好好研究再量產的話,我們海狼號就天下無敵了——當然,還是要再加上我這個神射手才行。」澤濱興高採烈地說著。

  「咦?怎么還不下令開戰?小蘭,你嚇傻了嗎?要快啊!」他推推動也不動的澤蘭。

  「停火,在我有下一個命令之前,全船戒備。」她終於有反應,卻是這種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咦?為什么?我們贏定了,為什么不打?」澤濱跳腳。

  「是啊!我們是贏了,既然已經贏了,為何還要打?」她淡淡開口。「見好就收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她不要再跟藍森玉當敵人了。

  「喂!這是成名立功的好機會哩!豈可放過?」不依、不依。

  「夠了,我們是賊,哪來的功名可立?若不乘這個機會息事寧人,往後就等著被全蒼茛的海戰船隊盯吧!」

  「不要!說什么我也要過去挫挫莫奇的銳氣,你們誰都別攔我!」澤濱緊盯著越來越接近的獵物,準備兩船一近就飛過去大鬧一場。

  澤蘭怎么會不懂這個大小孩?基本上,澤濱和藍森玉的個性是很接近的,差別只在於澤濱的胡鬧是明目張膽的;而藍森玉則是壓抑使然,在他沉穩內斂的外衣下,偶爾一個胡鬧就能搞得大家人仰馬翻;但兩人都像是愛鬧脾氣的小孩。

  不過,有時她會懷疑,到底哪一種個性才是藍森玉原來的樣子?是乖巧的好寶寶受不了沉重的皇室壓力,才突變成怪小孩?還是原來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王,久經調教後才成為老成持重、能掌大權的民族之光?

  想知道……

  唉!想不到這么快就在想他了,兩人的距離甚至還沒拉遠,仍在同一片海域上,只要她回頭,說不定還看得到他的人。

  又嘆了一聲,澤蘭瞥見成功潛到澤濱身後的正道,他身上的傷已經緊急包扎完畢,正守在一旁待命。

  她微一頷首,正道馬上應命行事,如風般的指法點上澤濱肩背上的穴道,惹來澤濱憤恨的吼叫。

  「該死!你們又來這一套!臭澤蘭,你就只會跟我玩陰的!有種放馬過來,我發誓有一天一定要把你丟到海裏喂魚!」

  澤蘭又一個指令,馬上有熟悉暗號的手下過來,把無法動彈的澤濱扛進底艙,鎖起來。

  從大夥熟悉的行動看來,這種情形應該是時常發生。

  「唉!連恐嚇人的話都那么像。」都是要把人丟進海裏喂魚。聽起來真懷念。

  「小姐在說什么?」正道一臉的不解。

  「不,沒什么?」

  陰魂不散哪!隔不到幾眨眼的時間竟然又想起他——不,她腦海裏根本滿滿的都是他,這輩子是不可能忘的。

  心上不知何時已被他綁上一條線,平時沒有知覺的:但當兩人距離一遠,那股緊扯的力道便能扯痛人,越遠越緊,越緊越痛,痛到無法呼吸。

  這下子,她慘了。

  *  *  *  *  *  *  *  *

  海狼已遠遁,藍森玉站在甲板上,看著受創的紫色海神號靠著兩張副桅撐滿帆航行過來,等不及拋下錨,一個氣勢不凡的男子便已拔身而起,風行一般飛躍上來。

  等他一站定在藍森玉面前,所有人除了藍森玉以外,全跪下來單膝迎接。

  「莫大將軍好大的陣仗。」

  「想不到我莫奇這輩子吃的第一場敗仗,竟是主上所賜。」莫奇表面雖然不動聲色,但知他者全都明白他正隱忍著怒氣。

  「好說,這是本王的榮幸。」

  「主上破了自己對屬下的誓言,這一筆帳如何了?」咬牙切齒,任誰見到藍森玉這種耍皮的嘴臉都會含恨而終。

  「好,我現在就給你一個交代。」

  藍森玉爽快的轉身,抬手這退所有手下。「所有人聽著,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插手阻止。」他側身斜睨冷眼旁觀的莫奇。

  「我和莫大將軍有點私事要私下解決,你們可以看、可以聽、更可以吶喊助陣,就是不準打擾我們『相親相愛 ;當然,這件事誰敢傳出去,誰就準備離開海戰船隊——帶著滿手被打下來的牙齒。」

  沒有人敢應和,但藍森玉已卸下身上所有會礙事的飾帶、短褂,而對立的莫奇也噙著冷笑丟下身上的佩劍和符令,一副「你自找死路」的表情。

  老麥等人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兩位主角已經開打了,憑這兩位身負武功絕學的高手的功力,隨便出個絕招都會要人命,現在是怎樣?其他人難道真的不阻止嗎?

  就在老麥等人忐忑不安,不知該跟著一起死,還是假裝沒看見時,戰圈中的兩人已經越打越起勁,連臟話都罵出口了。

  「我早就看你這張老臉很不順眼了!今天一定要奉送你一邊一個黑輪!你不用客氣,帶回家慢慢享用!」

  「腿上帶傷的死狗別亂吠,下半身流那么多血是怎么玩來的?葵水突然來了嗎?看起來真教人心疼。」

  「去你媽的!我讓你莫家絕子絕孫!看我的絕招,探花龍爪手!」藍森玉陰險的將虎爪抓向莫奇的下陰。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連女人都當了,小人行徑當然也要展現一下,我會體諒在心的。」話雖這么說,他的行徑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朝人家的下陰處狠踹。

  「好小子來陰的!看我的霹靂剪子手!」說著便伸出兩指朝莫奇的雙眼插去。

  「賤招也敢使出來?看我的莫氏鐵頭功!」

  老麥等人全傻成一堆石像,面對當今兩位絕代高手如此「高難度」的對決方式,一時無法面對現實。

  這是打架沒錯,但打的不是武功招式,而是像兩個不會武功的年輕小夥子在街頭扭打火拼一樣,你來我往沒錯,卻不會你死我活,只是挂點彩倒是免不了的。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呵呵呵~~趕快擦掉冷汗。

  「你他媽的為個爛女人也敢跟我反目成仇?你也真有種!」行功至此,藍森玉懂得適時發難。

  「爛又如何?是我的女人你插什么手?當王很屌嗎?我的女人你也敢動?剛才還敢炸我的船!你一定要這么唯我獨尊才爽嗎?」

  「拷!連你自己都知道那女人爛了,為何這幾年來還跟我鬥氣?」

  「我生氣!」

  「氣啥啊?大爺。」藍森玉用力揮一拳到他右眼,包準黑一圈。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不用你自作聰明多管閒事,你讓我覺得自己很孬。」

  「你是很孬啊!」找上那種爛女人來當寶。

  「媽的!」莫奇踹一腳在藍森玉那張讓人咬牙切齒的臉上。

  一旁觀戰的老麥等人差一點歡呼出聲,因為這是眾人多年來一直都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感謝大將軍替他們完成了。

  「我有說錯嗎?那女人自以為是天仙下凡,我只是不懷好意……聽著,我坦白我是不懷好意故意勾引她——敢踢我腳筋?!你等著,我一定讓你好看!」飛踢過去。

  「你話太多。」聽眾也太多,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他當然要滅口。

  「哼!我偏要說,那女人被我小小勾引一下就暈頭了,還要求我立她為妃,否則她寧可回你那兒當大的,也不要在宮內做小的,我聽後當然要給她大大恥笑幾聲,笑到她無地自容。」

  「所以她才會跳水自殺?」他可以想像那種羞憤難當的感覺,這個姓藍的整人時是不留餘地的,有時太過火連他都想弒君,更別提臉薄的姑娘家,死了還幹脆一點。

  「是啊!我真的把人家給笑死了。」很不怕死的再狂笑三聲。

  「藍森玉!我揍死你!」發狠了。

  「莫將軍,手下留情啊!請節制一點,屬下們知道機會難得,很難控制報仇雪恨的情緒,但請記住,蒼莨不可一日無王啊!請避重就輕、避重就輕。」老麥在一旁滅火,但不知怎么搞的,聽起來比較像是在火上加油。

  「你沒救她?」莫奇兩手猛扯藍森玉的雙耳。

  「人家要死,本王當然順從民意,何苦讓個可憐人繼續在這世間苦海浮浮沉沉?想走的就讓她安心的走吧!」阿彌陀佛。

  「哦?那剛才那女人想走,你又何必拉拉扯扯?沒骨氣!」

  「澤蘭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全都是爛女人。」哼!

  這次藍森玉沒有鬥嘴的心情,雙手灌滿氣勁,拳拳生風,結結實實的招呼過去,莫奇冷哼著接招,場內龍爭虎鬥看得旁人目不暇給。

  「來真的了,快架開!」老麥趕緊發號司令,一夥人全撲上前分成兩組,各自抓抱住兩位主角的手腳,費了好大的勁才拉住他們。

  莫奇看著藍森玉冒火的眼,心中無限悵然。這小子沒救了,只希望他別像自己一樣跌得太慘。

  「不打了,我要回去了。」莫奇輕松一擺,就震開身上的人球。

  「還不滾!」藍森玉根本不用動,一個眼神就嚇跑所有人球。

  「別忘了把老劉帶走。」

  「你一直都知道他是我放在你那裏的暗樁,並且也善加利用?」莫奇回復面無表情的風格。

  「結果把他逼得兩面不是人,墻頭草兩面倒,這次算是被他暗算了,船底還被他炸了一個洞。」此仇不報他就不姓藍。

  「這種兩面人我也不敢用,你留著吧!你的嘴比較挑,劉佬的廚藝不錯。」假慷慨。

  「都不要?那就把他丟下海去喂魚吧!」

  「慢!慢慢慢!」劉佬馬上衝出來跪地求情。「主上請手下留情啊!至少我還知道到哪裏找那丫頭。」

  「哼!女人全是麻煩。」莫奇不以為忤。

  「是啊!我就是愛我的小麻煩。」嫉妒死你!

  *  *  *  *  *  *  *  *

  據通報,海巡隊在暗礁處找到一只破碎的小舟,又在附近淺灘上發現一個可疑人物,現在已抓回堡內接受澤濱的審問。

  這種事在德島根本是常有的事,只因德島周圍環繞著大大小小的暗礁,只要是不熟悉附近海流的漁夫,一靠近了就很難全身而退,幸運的便像這個被抓的人一樣,漂到德島被人救起,不幸的話就是人舟覆滅。

  也是因為這樣,德島附近成了船只不敢靠近的神秘禁地,所以德島上的副業才會神秘到無人知曉,就算官兵想追查也不敢冒險進這片暗礁。

  「哈哈……真是這樣嗎?」

  澤蘭還沒走進議事廳,就聽見澤濱的大笑聲。奇怪!這人不是每次逮到機會,就一定要把落難的漁夫嚇得半死,寧可再跳進水淹死也不要上德島;但這次似乎不太尋常……

  又是一陣爆笑聲後,澤濱意猶未盡的道:「有沒有搞錯啊?真是這樣?你再說些別的來聽聽!快!」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轉進廳內,眼前的景象差點讓她跌倒。

  她看到廳內坐了一大群人,老的少的年輕的,男的女的不男不女還在肚子裏的,全都有!這是……裏民大會?

  最讓她不敢置信的,是坐在正中央被人當偶像團團圍住的那個男人,臉上正挂著迷死所有雌性畜生的媚笑,看著所有人崇拜的目光,他一律回以一副「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也很受不了我怎么會長得這么帥」的表情;不過當他一見到她的出現,那發亮的眼神,就像見到娘——見到心怡的姑娘一樣。

  藍森玉?!

  他他他……怎么會在這裏?又是怎么找上這裏的?

  「小蘭,你來得正好,你看姊夫竟然找來這裏了!沒被淹死在暗礁裏,真是太厲害了!他剛才還說了一大堆行走江湖的奇事,實在太精採了!你也一起來聽!剛才說到哪了……」

  「你剛才說什么?你叫他什么?」澤蘭瞪眼打斷他的興致盎然。

  「娘子,怎么見了我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可是費了千辛萬苦才找到這裏的,你一點都不感動嗎?」藍森玉可不會讓她有機會忽略他,親熱的喚起她的注意。

  「你、你叫我什么?!」

  「娘子。」叫幾次都沒問題。他笑咪咪的。

  「我們又沒有成親!」澤蘭氣炸了。

  「但夫妻間該做的全都做了,成親只是遲早的……」

  「你們還沒成親?!那你剛才是在誑我嗎?我還乖乖的喊你姊夫哩!還有你們……你剛剛說什么該做的全都做了,又是什么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你們真的還沒成親嗎?」澤濱首先發難。

  「沒有!」這點澤蘭強烈澄清。

  「那你還跟他做那么多?」澤濱暴跳如雷。

  「我哪有跟他做很多?」澤蘭睜眼說瞎話。

  「夠多了,娘子。」藍森玉涼涼的補充說明,順便打碎她的妄想。「要我把我們在愛之船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詳細敘述給眾親朋好友們聽,你才要認罪嗎?」

  眾人猛點頭,一副願意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胡扯!我才沒有……」澤蘭臉上飛紅。

  「真是學不乖,」藍森玉無奈地搖頭。「要我告訴所有聽眾,你右胸下有顆小巧可愛的紅痣?還是你後臀上有片淡青的胎記?或者這些都不足以證明什么?那我只好透露你最怕我在你耳邊吹氣,那會讓你全身發軟,然後就任我擺布了;不過我比較喜歡挑逗你其他的敏感部位,像是胸前可愛的乳蕾,輕輕一碰就要嘟起嘴來跟人撒嬌;但我最愛的還是你腿間柔軟甜蜜的——」

  「鏘!」一聲茶碗碎地聲傳來,一名老者不堪如此刺激的內容,心跳超速,被人抬出去急救。

  其他人則是暗恨精採內容被打斷,全部面紅耳赤、粗喘連連的等著待續。

  「夠了,我從小和這雙胞姊姊洗過很多次澡,你說的那顆痣和胎記我都知道,至於其他的,我暫時不予追究。」澤濱吶吶的緩衝場面。

  「多謝舅子成全。」

  不理澤蘭羞答答的抱怨和抗議,澤濱權充一家之主,把這門早熟透了的親事訂下。「很簡單,你剛才說你們藍家在蒼莨都城內是大戶人家,跟皇室交情頗深?」

  「深不見底。」藍森玉輕描淡寫帶過。

  「那好,我的條件是——讓蒼莨王把他的藍色海神號借我玩三天,我就無條件讓你把小蘭帶回家,附送惡名昭彰的海狼船一艘!」

  「成交!」

  咦?怎么這么爽快?這條件應該不是太簡單才對啊!澤濱驀地啞口無言,不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竟把親姊就這么賤賣出去。

  藍色海神號是蒼莨王的代表耶!哪有他說了就算的?

  而澤蘭則是氣得差點昏厥。「你這個白癡!」

  「娘子,該回家了。」藍森玉心滿意足地笑了。

  呵呵~~乖乖回家當他的醜奴兒。

  誰教這舅子實在太小看他了,就算要他把海神號給他玩三年都沒問題,三天算什么?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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