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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了見的 "愛"
我連「再見」都來不及撕開，
就被你最後那抹笑
直接銼成肉泥——
像有人把砂紙貼在心跳上，
一扯，
整顆心就翻成血絨。
月臺風大，
我把所有力氣拿去按住
那團想從喉嚨爬出來的「別走」，
結果它回頭咬我，
咬到聲帶都骨折，
我只能吐出啞掉的碎骨，
再假裝那是祝福。
火車啟動的0.3秒，
時間被拉成生鏽鐵絲，
一圈一圈
勒進頸動脈——
我親眼看著自己的脈搏
被拖成長長的紅線，
一路綁在你遠去的車尾，
像綁一隻
即將被放生到地獄的風箏。
原來「送走」是這種味道：
金屬混著胃酸，
在胸腔鏽成一整罐鐵釘，
每次呼吸
都聽見釘頭刮過肋骨的聲音——
喀啦、喀啦，
提醒我那裡曾經住過一個人，
如今空得能聽見回音摔碎。
我試過用失憶去愛你——
把日子倒進絞肉機，
讓血絲順著排水孔離開；
可半夜只要眨一次眼，
你就從黑暗裡長回來，
像黴菌，
一瞬間爬滿整副肺葉，
我咳出的每一口空氣
都帶著你的孢子，
在房間裡
開成看不見的花，
毒得我
連哭都只能流出花粉。
所以求求你——
把我種成你的噩夢吧：
讓我在你夢裡腐爛成沼澤，
讓你每一次掙紮都沉得更深；
如果恨能讓你呼吸，
就讓我的名
在你喉間化成一顆釘，
吞不下，拔不出，
一輩子
鏽在你的軟顎。
而我也會在
沒有你的經緯度裡，
繼續把生鏽的鐵絲
往心口纏——
纏到最後，
那裡只剩一小坨
被時間擠乾的血渣，
形狀恰好
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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