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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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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席 -【北極星戀曲(鬼驚一族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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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默默觀察了幾天後,鐘荷有些明白這個社區的運作方式,和住戶的行為模式,雖然偶爾還是會被嚇得魂不附體,但也漸漸習慣了。

在這段適應的時間裏,她趁機替鬼驚社區做了防火檢查,發現這裏不只是防火系統齊全,連防震、防水、防土石流,都做得非常好,令她不禁要豎起大拇指。

至於耿昂,她刻意保持著距離——每天按時躲在房間裏聽他出門、回來的聲音,其他時間,則讓自己保持忙碌。

問題在於,耿昂每天下班回來,總要她和他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發呆——總之,她必須在他的視線內。

她故意要讓自己忙到沒空想起心中洶湧卻註定傷心的愛意,他卻刻意纏著她,讓她無法安頓自己的心,也無法對他保持應有的距離。

若有似無的疏離是有的,那令他慍怒,也令她難受,只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阻止自己更喜歡他的方法。

不是沒想過要一走了之,找不到出口是理由之一,無法下定決心是其二,去與留的煎熬懸在心口,令人不得安寧。

不跑,難道要更親近嗎?她覺得自己做不到,他們之間有層無形的隔閡,讓他們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

咫尺與天涯又變成心上另一種折磨。

“雖然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但距離卻好像天與地那般遙遠。”

今天傍晚,她打定主意不陪耿昂散步,他卻在說出這句話後,充滿侵略性的吻住她。

她的腦中一直亂烘烘的,清醒時的最後一個印象,是他吻住她時,那炙人的唇舌和惑人的溫柔,然後,她再次清醒,是在她的床上,赤裸的全身浸在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潮中。

“你也受不了彼此的距離,嗯?”耿昂低喃,精壯的胴體發出耀眼的光芒。

距離令人心焦,他想要確定地擁有她,一天比一天渴切。

他吻著她的小嘴,大手輕輕掃過凝脂般剔透的乳房,讓鐘荷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吟。

“呵……”她驚喘。

“我要你為我燃燒。”他得意地輕笑一聲。

嘴唇不放鬆的從她修長的脖頸、喉頭,一直吻到胸脯,鐘荷禁不住這火熱的刺激,整個人弓成一道優美的曲線,小巧的乳房不自覺地挺起。

“嗯……”鐘荷低喘著,她心情和身子因他而暗潮洶湧,激動不已。

“哼哼。”他輕哼,以一種輕快愉悅的節奏。

鐘荷迷蒙的雙眼對上他帶笑的眼眸,一顆心瞬間醺然了。

被他這麼溫柔的凝視,就算傷心而死,也沒什麼不好。她心上瞬間飄過這種想法。

伸出雙臂,她柔柔地圈住他的肩,讓彼此的體溫互相熨燙,心跳互相鼓動。

“很好,我喜歡熱情的新娘。”耿昂由衷地讚美。

耿昂細細地吮吻那突起的右乳尖,用舌頭挑弄,再用牙齒輕輕啃咬。

“喔……”鐘荷輾轉呻吟,身子伸展出非常優美的曲線,濛濛醉眼癡癡的瞅著他。

耿昂毫不猶豫地開始進攻優美芬香的左乳房,另一隻手則輕輕捏弄右乳房,直到鐘荷羞臊地嬌喘吁吁。

他一邊吻著她的乳房,一邊輕輕愛撫著那修長的腿,然後順吾小腿向上栘動。

“嗯……”鐘荷的呼吸越來越急,身體也越來越熱,身子底有股難以形容的浪潮在四處遊走。

“這麼美麗細緻的你,是我的。”耿昂滿意的凝視滿臉酡紅的她。

“啊!”當耿昂的手摸到鐘荷敏感的大腿時,她突然全身—緊,驚叫出聲。

身子底猛地襲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驚得她顫慄連連。

“沒關係,會很好的。”他耐心地、反覆地用舌尖輕舔著那滑潤的頸項,像愛撫一件心愛的珍品。

“呵……”她輕籲一口氣,身子卻不能自已地震顫起來。

“放鬆,對,放鬆。”他小心、輕緩地將指尖滑入那早已分泌出汁液的小徑,唇舌則綿綿地吻著她微啟的唇。

“啊!”那不適感讓鐘荷擰起眉心,指尖忍不住陷入耿昂的肩胛裏。

“你好緊……”汗水不斷自耿昂的額頭泌出來,向來以自製力自豪的他,正面臨空前的考驗。

那緊窒的甬道因異物入侵的不適而縮緊著,熾熱的絲帛觸感從指尖傳來,幾乎要將他逼瘋。

長指忍不住頻頻進出,她誠實的身子竟隨之款擺律動。

“嗚嗚……”鐘荷為難的瞅著他,她不明白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奇怪。為什麼心口這麼熱,身子這麼癢,那令人害羞的地方,這麼空虛?

她的身子自作主張地抬起,朝他貼近……噢,好羞人。

“再多一點?”他輕輕一笑,欣賞她熱情敏感的反應。

他幾欲瘋狂地朝那滑潤熱情的甬道再擠進一指。

“喔……”鐘荷驚叫一聲,身子瞬間癱軟如泥,身子漫上一層薄汗。

“疼?”他輕問,氤氳雙眼凝視她,另一隻手的拇指輕撫那性感的唇。

癢。鐘荷下意識地伸出舌頭來舔舔唇,無意中舔到他的拇指,竟毫不考慮地吮入嘴中。

“啊……”那細微而震人的感受,將耿昂辛苦把持的理智驅逐於千里之外,他狂野地撤出長指,抬起她的粉臀,將壓抑多時的亢奮驀然沖入甜美的甬道。

“啊!”熱淚驀然從眼眶飄出來,鐘荷僵直得連動都不能動。

失控的耿昂瘋狂地吻她、揉掐她的身子,激狂的在她體內衝刺。

“啊……”鐘荷疼得全身痙攣,連聲音都暗啞,“停……快停上……”

她想推,卻怎樣也推不動他;想踢,卻疼得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豈料耿昂什麼都聽不到,只想盡情地往那熾熱甜美的甬道剌入,需索更多快感和滿足。

“嗚……嗚嗚……”

直到耿昂將火熱的種子釋放,才聽見鐘荷的哭聲。

“怎麼了?”他停下退出的動作,驚慌的問。

這才看見她滿臉淚痕,紅唇又腫又脹,雪白的身子佈滿斑斑紅痕,淩亂的頭髮讓她看起來像殘破的玩具。他心中悚然一驚。

“走開,離開我……”鐘荷啞著聲音喊,傷心欲絕。

這整件事的發生,像個令人措手不及的惡夢。

“對不起。”耿昂倉皇的道歉,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

“走開,你這個強暴犯!”鐘荷胡亂的推他、扭動身子,想自他的身下掙脫。

他的道歉令她想原諒,但又有那麼絲不甘心。

“不。”她的扭動讓依然停留在她體內的亢奮蠢動,他倒抽一口氣,制住她的身子,更費力的壓抑那驚人的欲望,“我不要你視這件事為強暴事件。”

他們是兩情相悅,不是那勞什子強暴。

“不然是什麼?”體內那滿脹的感覺令她駭然、驚懼,“不,不要了……”她哭嚷,蹬動雙腳,想停止那可怕的接觸。

“噓,”他按住她的身子,“剛才是我太急了,我保證這次不會再弄疼你。”

他親吻她,她卻發狠地咬破他的唇。

“沒有這次了,你出去、離開我!”鐘荷淚眼滂沱的推拒,她太害怕、太害怕了。

“噓……”他制住她甩動的頭,定定地凝視她受傷的神色——他的急躁對她造成了怎樣的傷害?“我發誓會疼惜你、善待你,讓我們慢慢來。”

鐘荷甩開頭,對他完全沒辦法,被她咬破的傷口怵目驚心,令她陣陣心疼。

耿昂強自壓抑下腹部的欲望,輕輕地吻她、慢慢地挑起她的欲望。

“呃……”不知是那動作太溫柔,還是身子的感覺蘇醒,—股致命的酥麻直沖腦門。

“有感覺了?”耿昂仔細地觀察她的表情和反應,身下的動作不曾梢停。

“嗯……啊……”鐘荷的小嘴不堪負荷的喘著氣,身子裏似乎有什麼折磨著她。

好熱,她不自覺地喘著熱氣,不知哪來的癢息泛滿全身,心口的熾熱難以負荷。

“覺得怎樣,好嗎?”耿昂不疾不徐地問。

他運用各種技巧,令她發出饑渴的呻吟。

“嗯……”她無法回答,氤氳的水眸無言地瞅著他,露出—種祈求的表情,身子不期然弓起,將耿昂更深地裹住,需索最原始的想望。

“啊!”那簡單的動作嚴重衝擊耿昂的理性,緊繃的臀部情不自禁地壓向她。

“啊……”鐘荷發出銷魂的吟哦,粉臀也性感的款擺起來

“唔……嗯……”想要更多一點。她的眼神洩露這樣的訊息。

“一點都不疼了,對不對?你的身子其實渴望接納我的,對不對?”他心疼的問。

“唔……”熱淚從眼眶進出,揭示無可否認的答案。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不對?”他慢條斯埋的動,慢條所理的問。

他想要她,也希望她一如他的渴望,最好她永遠不想從他身邊離開。

“嗚……不……不知道……”她什麼都無法思考,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和緩對她造成前所未有的折磨,她忍不住啜泣著款擺粉臀。

“為什麼不一口答應呢?”壓住她蠢蠢欲動的臀,漫不經心的問、漫不經心的動。

“求……求求你……”她可憐地噙著淚水哀求,身子被逼得快爆炸。

“求什麼呢?你答應跟我永遠在一起吧。”他趁機逼她承諾。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要一個承諾,承諾一種相守和永遠。

“答……答應……”鐘荷焦躁的甩頭,焦灼的欲望快把她逼瘋了。

“很好。”耿昂讚美一句,全力貫穿她的身子。

“喔……啊——”前所未有的愉悅穿透背脊,鐘荷瘋狂地發出滿足、悅耳的吟哦。

“舒服嗎?”耿昂終於放任自己再次在她美麗的身子裏,尋找更完美、更銷魂的接觸,只是這次,他比之前更清醒,更懂得控制自己。

“舒……舒服……”鐘荷的腦中進出美麗的火光,全身浸淫在一種刻骨銷魂的激情中。

“想更舒服?”他激越地翻轉她的腰,換個更貼合的姿勢,將彼此逼向天堂的入口。

“嗯……”鐘荷無法回答,只能饑渴地隨著他的律動而律動,

耿昂再也忍不住,將所有力量與熾熱的種子,一次又一次地送入她美妙的體內。

“啊——”高潮排山倒海而來,鐘荷驚呼一聲,承受不住地昏了過去。

耿昂伏在她身上,細細地親吻她,品味著尚留在彼此體內的餘韻。

她是他的,而她也愛他,這些事,終於回到應有的軌道了。

他們終於走到世界最近的距離了,他用雙臂摟緊她,心裏有空前的滿足。

鐘荷在作夢,夢境裏很苦,怪獸把她踩碎了,又把她拼湊起來;把她撕碎了,又讓她恢復原狀……很痛苦,又好像很甜蜜;好像塵埃落定了,又好像仍浮在空中。

轉眼間,她看見自己懸空站在斷崖上,想往後退,卻被—股無形的力量推向前,然後,急速下墜——

她驀然驚醒。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床組、窗簾,和薄薄的陽光,好像那場夢和昨天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的,她松了一口氣,心情卻同時墜落到苦悶的深淵。

房內與之前的每個早晨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不同的是地上有她散亂的衣服。其他呢?耿昂連一絲氣味也沒留下。

也許昨夜只是一場夢。鐘荷勉強撐起身子,被單滑下來,露出她身上殷紅的指印——就算她想騙自己,也無法自圓其說了。

心裏泛上一股空前的孤單和苦澀,加上身子的酸疼,讓她瞬間覺得苦不堪言。

他昨夜睡在她身邊嗎?她沒有感覺。

他昨夜對她說過甜言蜜語嗎?她沒有聽到。

他昨夜溫柔嗎?起先也許是的,但後來的痛楚,讓她又怨又侮,最後他又百般刁難……

他害她像個蕩婦……呀,都是他的錯。鐘荷害羞的把頭埋進被子裏。

他……他是不是對她蕩婦般的行止感到厭惡,才一言不發離開的?她忍下住要這樣想。

他離開的時候,足不是像連續劇裏演的那樣,毫無眷戀的穿好衣服,拍拍屁股就走出房間?

從此他會不會對她棄若敝屣、把她打入冷宮?她愈想愈難過、愈無地自容。

她不要看見他那種表情,更不要自取其辱,這裏已經沒有地留下來的餘地了。

鐘荷忍住身上所有不適,撿起床下的衣服穿上,覺得自己最好在他回來前離開。

才下樓,管家就迎上來。

“小姐,您的早餐,是昂少爺特地吩咐的。”管家恭敬的說。

昂少爺今天一早出門前特別吩咐,要準備所有小姐愛吃的東西,更要準備補品給小姐補身子。

看得出少爺的心情很好,他們當然也跟著高興。

鐘荷點點頭,走進飯廳。

她不敢問耿昂有沒有留話給她,因為怕結果令她傷心。

鐘荷打開管家端來的瓷碗,一陣香氣撲鼻,是人參雞湯。

“怎麼……”鐘荷詫異的問,管家從來沒為她準備過這個。

“是主人吩咐的,主人說小姐太虛弱,需要補一補。”管家躬身回答。

“謝謝。”鐘荷道聲謝,開始喝湯,腦袋瓜同時也轉了起來。

他是真心對她好呢?或者只是慰勞她?說不定他想用這碗雞湯打發她……那她豈不比妓女還不如?

她胡思亂想,想得心頭亂糟糟。兩滴滾燙的眼淚滴落雞湯裏,激起小小的漣漪。

她吸吸鼻子,把只喝了兩口的湯推開。

他只是想贏得賭注而已——她是他賺取五倍酬勞的工具,利用完了就隨手丟棄;他對她好只是情勢所逼,根本沒有所謂的真心;他對她根本是不屑一顧……腦海自動浮起一幕幕傷人的畫面,令她柔腸百折。

她的心情好糟,糟得連一秒鐘都過不下去。

“小姐,湯不合您的口味嗎?”管家惶恐不已,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辜負主人的期望。

“不……”鐘荷搖搖手,哽咽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受夠了,受夠這摧天毀地的折磨,受夠這患得患失的胡思亂想,更受夠這椎心之痛!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這和過去那個水裏來火裏去、自信滿滿的火警監定長,簡直判若兩人。

不要再過這種日子!她決定要振作,決定恢復以往的自信和獨立。

而耿昂是她所有問題的來源!

她要離開他,拒絕讓他再成為自己的問題來源、煩惱中心。唯有如此,她才有好日子過。

鐘荷毅然的擦擦眼淚,離開飯桌。

“小姐?”管家惶然的望著她。她像做了什麼天大的決定似的,令人緊張。

“沒事,我想出去走走。”唇角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

“要不要找人陪著小姐?”管家擔心的問,他心中有很不好的預感。

“喔,不用,就在附近走走。”她要去找出口,在自己改變主意前,離耿昂遠遠的。

“那……小姐慢走。”管家不敢再說什麼,只好讓鐘荷走出大門。

這幾天來,鐘荷已經把社區摸熟了,出門時,總忍不住要多看看那美麗的建築物和精心設計的風景,但現在她的方向只有一個——樹林,她相信那裏是出口。

“阿姨、阿姨,你要去哪里?”才拐過一個彎,之前把她當鏢靶的兩個小孩就活潑的向她跑來。

“要去樹林。”鐘荷回答,希望他們不會又要找她玩什麼嚇死人的遊戲。

“樹林?那是機密重地喔,連我們都不准去的。”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說。

“我知道,因為那裏是出口,所以才這麼機密。”鐘荷理所當然的。

“不對啦,出口不是在樹林那裏。”小孩似乎知道鐘荷在想什麼了,“阿姨要找出口做什麼?”

他們當然不是真熱心,而是為自己那一千萬——耿昂與她的事,全族上下已經賭得沸沸揚揚,熱烈關切她的動向是每個人的新樂趣。

“當然是要出去。”出口不是用來進出的嗎?這小孩問什麼蠢問題?

“阿姨想去找昂嗎?”小孩天真的問。

“當然不是,我要趁他回來前離開這裏。不如這樣吧,你們帶找去找出口。”

“好啊、好啊。”小孩子們愉快的答應。

雖然有賭輸一千萬的風險,他們仍覺得玩捉迷藏很刺激。

兩個小孩熱心的帶鐘荷尋找出口,一路上碰見的其他人,都投以興味的表情——賭注,當然是為了看好戲。

而這其間,不想輸掉賭注的人,已經偷偷打電話給耿昂了。

“這裏這裏。”於是兩個小孩帶著刺激又興奮的心情,引鐘荷來到寫著“鬼驚一族”的大石旁,“這條路直走就可以出去了。”

“好,謝謝你們。”望著那條無限延伸的大馬路,鐘荷又猶豫了。

只要走出這裏,她就離開這個地方,就見不到耿昂了,這樣真的好嗎?

不行,她要找回自己,不要再過那種患得患失的日子!她嚴峻抗拒心中的猶豫。

硬著頭皮,決定不理會心裏抗議的叫囂,大步跨出鬼驚社區,離開這裏!

她邁開大步,往大馬路上走去,不管心情愈來愈沉重,眼眶愈來愈熱。

為了不讓人找著,她一走上大馬路,就往樹林裏鑽,她不想又被耿昂找著,重回那種煎熬了。

耿昂心神不寧。不知為何,他比平常更放心不下鐘荷。

一個早上,他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給管家,得到的回答部是“小姐還沒起床”,那令他安心,卻又有絲掛心。

她還好嗎?身子受得住嗎?起床後會不會胡思亂想?昨夜說的話,都算數嗎?他難得領受惴惴不安的滋味。

他承認自己昨夜太粗魯急躁,但那是因為她太好太美,再來就是壓抑在心底的情感——誰也不知道情況怎麼變成那樣的,當時他心中只有一種不滿於現狀的憤然。

這些日子來,他心中不斷?喊著——接近她、更接近她;擁有她、更擁有她!

若不是許平放婚假去了,他根本只想寸步不離地待在她身邊。

“你要結婚了?”那天聽到這消息,他有幾分驚訝。

結婚這名詞,對他而言是例行事情之一,但現在竟成了他在意的事——也許是因為他有了一位新娘之故。

“嗯,她終於答應嫁給我了。”談到“她”,許平臉上煥發動人光采,“我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很想大聲昭告全世界。

“她很好?”耿昂有些明白他的感覺,但又有些疑惑。

“她不會作飯、做事笨手笨腳、有點任性、有點小孩子氣,長得也不漂亮,但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只要在她身邊,我就會覺得自己好幸福!”

耿昂但笑不語。不好明說“這樣的女人,根本一無可取”。

“所有人都說我們不配,她也一再自卑抗拒,但我就是愛她呀!愛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許平深深沉醉在愛河裏。

“現實生活跟戀愛是不一樣的。”耿昂淡淡的說。

“沒錯,但我們已經做好克服一切的準備,只要攜手同心,相信沒有做不到的事。”許平非常有信心。

“她哪里吸引你?”他很想弄清楚,談戀愛的人,互相吸引的原因。

“雖然仔細想想,她好像一無是處,但她的每一點都吸引我,我喜歡和她在一起,因為她讓我感覺到溫柔和幸福。”

許平的話聽來虛無縹緲,但耿昂好像有些懂了。

當許平說到“喜歡和她在一起”這幾個字時,他的腦海裏只有鐘荷的影子,只想把她捉到身邊來,時時刻刻守著她。

他終於擁有她了,終於瞭解那種“她每一點都吸引我”、“喜歡跟她在一起”的心情……他的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心裏溢滿甜味。

而且她是他的新娘,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他而言,這點再確定不過。

他期待她為他披嫁紗,成為他新娘的那一天。

鈴——手機鈴聲驚擾他腦海中美麗的畫面。

“昂,你打賭一個月內要追到的人跑了。”打來的是某個不想輸錢的人。

“搞什麼!”這個消息像一棒打中耿昂的痛處,“人呢?”

“離開社區了。”

“搞什麼!”耿昂甩下電話,丟下等一下要開的重要會議,沖回去找人。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們不是相知相許了嗎?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鐘荷死心塌地的守著他?!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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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耿昂一焦急地駕車奔出公司,躲在暗處的拉克就知道機會來了。

盤據在附近這麼久,等的就是這樣的機會。

他仔細想過,一舉把這棟大樓炸為平地,可能是殺北極星的好方法之一,但如果沒成功,就等於和尚跑了廟,要再找到他,恐怕有如大海撈針。

再說,炸平大樓,根本不足以威脅他,所以,他要等更好的機會。

直覺告訴他,眼前可能就是最好的機會,能讓向來從容自若的人變得這麼急躁匆促,肯定有重要大事——而這重要大事,極有可能是他的機會。

他迅速地在大樓內幾個早就計畫好的地點安置定時炸彈,又快速地追蹤耿昂而去——要毀北極星的產業太簡單了,但這並不夠,捉到讓他爽快交出東西的把柄,才是要務。

雖然上次被耿昂所傷,又讓鐘荷從槍口下逃離,拉克並不是省油的燈,他只是在等待機會而已。

耿昂把車子開得很快,但他拉克也不差,他甚至還能邊開車,邊監聽早就暗中裝在對方車上的監聽器。

果然,耿昂邊開車,邊撥電話。

“管家,鐘荷在不在?”

“出去了?去哪里?”

“散步?去找找看,剛才有人告訴我,她離開社區了,方圓百里內都找找看,—定要把她給我找回來。”

雖然拉克來自別的國家,但殺手最重要的本事就是學習能力,這段時間待在臺灣,他已經略懂中文,耿昂的話,他起碼聽懂八分。

“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果然被他藏起來了。”拉克推測。

車子開了很久,開出了熱鬧的市區,開往偏僻的郊區,拉克不敢跟得太近,刻意保持應有的距離。

這時監聽器傳來電話鈐響的聲音。

“找不到?任何角落都沒找到?該死的!等我甩了後面那倆車,就回去找。”

“被發現”對拉克來說,根本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沒想到他到這時才想甩掉他。

果然耿昂的車子開始在郊區的巷道裏鑽來鑽去,拉克自然也不弱,總是用盡一切法子跟著,當然,車尾的監視器也幫了不少忙。

沒多久,監聽器裏又傳來一陣手機鈴聲。

“什麼?大廈發生爆炸?”耿昂在暴吼,“仔細把火場處理好——”

然後就是耿昂的詛咒。

“該死的,居然在這緊要辟頭出事,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傢夥!?”鐘荷的事已經使他焦頭爛額,想不到又有敵人來攪和。

拉克一陣得意,大廈在他設定的時間內爆炸,耿昂手忙腳亂之餘,必暴露弱點,到時他就有機可乘。

耿昂猛打方向盤,把車子開往另一個方向。

“管家,鐘荷的事就由你處理了,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他的心情愈來焦慮了。

拉克趁機開車去撞耿昂。

耿昂連忙整肅精神和戰鬥力,以牙還牙。

兩輛性能優異的跑車在黃土路上廝戰,揚起漫天風沙。

“拉克,你夠了,別太過分!”耿昂無心戀戰,車頭一偏,把一樣東西丟進拉克車裏,隨即呼嘯而去。

拉克警覺的跳車快逃。

車子發生一陣不大不小的爆炸之後,劈裏啪啦的燒起來?

拉克倒也不急,反正耿昂終究得回北極星大廈,現在只要找到他要找的那個人就行了。

正當他試圖找找有沒有路過的計程車可搶時,幸運的看見從不遠處樹林裏探出頭來的一個女人。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亂闖亂跑、被爆炸聲引出來的鐘荷

不等她的頭縮回樹林裏,拉克就身手矯捷的欺到她身邊。

“他在找的就是你?”他揪著鐘荷的頭髮,知道自己終於走好運了。

“啊!”鐘荷嚇了一大跳,抬頭看見拉克,才知情勢很不妙。

老天,她怎麼這麼命苦,連半分鐘好日子也沒有。鐘荷簡直要向老天爺抗議了。

“跟我走!”拉克不管鐘荷聽懂了沒,拖著她就走。

“好痛,你要帶我去哪里?快放開我!”鐘荷沒命的喳呼,手腳並用的想掙脫拉克,只是頭皮太痛太麻,讓她的掙紮絲毫發揮不了作用。

“走!”拉克也不管她的叫嚷,看見轎車開過來,就擋在馬路中央,硬把裏頭的人全部揪出來。

“進去!”他把鐘荷塞進車子,然後把車子開往自己的巢穴。

“放我出去!”鐘荷用力撞車門,就恨自己力量不足。

老天,她怎麼這麼倒楣,前腳才離開鬼驚社區,後腳就碰上拉克?還是她根本就不該離開?

“做什麼?”拉克毫不客氣的把她往內甩,她一頭撞在擋風玻璃上,疼得淚眼。

“拉克,你敢綁架我,小心不得好死!耿昂一定會找來,把你撕了喂老虎!”鐘荷欺身上去搶方向盤、拉煞車杆,又用手捶他、用腳踹他,除了擾亂他之外,順便一報胸中之怨氣。

“閉嘴!”拉克狠狠的掐住鐘荷的脖子,兩眼進出的冷芒,像要把她當場掐死。

“呃。”鐘荷?吸一口氣,驚懼得眼珠子快掉出來。

她的喉嚨痛得要命,令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脖子會被他扭斷。

“再吵,我就把你殺死!”拉克放開手,同時也給了她一個耳光。

鐘荷跌回自己的座位,眼冒金星,腦中轟轟作響,什麼都無法思考,雖然聽不懂拉克的話,但也沒氣力和精神掙紮了。

如果耿昂在這裏,一定不會讓拉克動她一根寒毛的!她又想念起耿昂來了。

他絕對有辦法治拉克,絕對能把他打得屁滾尿流,絕對能把她自這恐怖的惡人手中救走……嗚,她怎麼這麼笨啦?在鬼驚社區住得好、吃得好,又沒人敢欺負她,她為什麼要跑出來?

反悔了,她反悔了啦,她還是情願躲在耿昂的羽翼下,至少他眼一瞪,就沒人敢多看她一眼。

她要想法子跳車,逃回鬼驚社區,回到耿昂的羽翼下。鐘荷偷偷尋找逃跑的機會。

就在她苦思不著逃跑之隙時,車子突然緊急煞車,兇神惡煞般的拉克下車,把鐘荷扯出車外。

鐘荷膽怯的打量四周,這裏荒涼得像隨時會出人命的廢墟

“給我進去!”他把她往一問破屋子裏推。

“不要!”鐘荷不願意,拔腿就往外跑。

“該死!”拉克手一伸,就扭住鐘荷的手,把她拽回來。

“放開我!”鐘荷沒命的掙紮,手腳並用的往他身上招呼,卻非但無法自他的鐵爪下脫逃,反而更惹得他發狠。

“該死!”拉克邊詛咒,邊拉她的頭往牆上撞,撞得她四肢無力、七葷八素。

“耿昂一定會找你算帳的,他不會放過你……”鐘荷虛弱的吼,堅持耿昂一定會來救她。

拉克惡狠狠的撕破她身上的衣服,取幾條布條來將她的手腳綁住,“再囉嗦,就把你的嘴也封起來。”他嘎聲恫嚇。

鐘荷被綁得像蝦米一樣,全身動彈不得,只剩一張嘴可以自由活動。

“你會遭到報應的,耿昂不會饒過你,他一定會找來,一定會……”鐘荷還沒說完,就被踹了一腳。

“你就說給他聽吧。”拉克掏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說了幾句後,把它湊到鐘荷耳邊。

“耿昂——耿昂——”慌亂中,鐘荷不知道自己聽到什麼、說了什麼,只是沒命地朝手機裏喊耿昂的名字。

“他如果無法趕來……”拉克恐怖至極的邪笑著。

鐘荷?打個寒顫,全身抖顫不停。

她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呼喚著——快來,耿昂,快點來!

耿昂朝拉克丟出炸彈後,仍不放心的沿路直飆回鬼驚社區——他要去找鐘荷,說不定,他會在某條路上,遇見迷路的她。

他不是不把公司失火的事放在心上,是他相信長久以來受他訓棟的員工,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應付這種狀況。

車子在鬼驚社區唯一的往來道路上來回狂奔,他舉目四望,什麼也沒看見。

“鐘荷!”他不信邪的把車子停在路旁,往茂密的竹林裏大喊,渴盼能有奇跡出現,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振翅驚叫的飛鳥。

“鐘荷!”他每往前開一段,就把手圈成筒狀,朝竹林內?喊,但回答他的,仍只有一波波的失望。

她為什麼要跑,難道是因為昨夜的事?那個笨蛋!她知不知道他會有多擔心?有什麼事,難道不能等他回來再說嗎?

她讓他擔心,擔心得要命,她成了他唯一的弱點,任何人掌握她,都足以威脅他、使他發狂。

該死,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讓她落入別人手裏。

“昂。”迎面而來的,正是那兩個愛玩捉迷藏的小孩,兩張臉笑嘻嘻的,好像做了什麼好事似的。

“人是你們放走的?”耿昂挑著眉,不悅的問。

“呵……”兩個小孩露出傻笑,“我們到樹林裏去找找。”

老天,昂怎麼料事如神呀!照昂那嚇死人的臉色,他們再不快跑,恐怕小命就葬送在這裏了。

“回來。”原本只是隨口問問的耿昂,這下子更確定了,“真是你們兩個的傑作?她有沒有說為什麼要離開?”

“阿姨只說要趁你回來前,快離開這裏。”小孩囁嚅地說著,就怕一不小心英年早逝。

“然後呢?”耿昂淡淡的問,眉宇間全是“不給我從實招來,要你好看”的銳色。

“阿姨還說……”小孩們嚇得連話都講不清楚,耿昂的神色好像非要逼出什麼不可似的,讓他們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講點什麼,才不會遭殃,“說她不想嫁。”

“就這些?”耿昂又問,神態已經沒有方才的銳利,取而代之的是受傷神色。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從來就不打算屬於他,從來就不打箅把自己留在他身邊,把心交給他!

“嗯。”小孩們肯定的點了下頭,拔腿快溜。活命重要,管他話是真是假。

耿昂感受到一股莫大的痛楚,從心深處冒出來。

難道她對他,一點眷戀都沒有?昨天的話跟熱情都是假的?

不,他不相信她是這種人,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只能不斷的這麼告訴自己,才能安撫那顆疼痛的心。

“鈐——”手機鈴聲響起。

“喂?”

“總裁……”公司的主管來的電話,用意下外是請他回公司坐鎮。

“我知道了,馬上回去。”他煩悶的掛斷電話。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誰把腦筋動到他頭上來,只是此時此刻根本不想去料理那個無聊的人。

許平不在,他無論如何還是得回去坐鎮指揮。

於是,他無奈的上車,把車子開回公司。

烈火把北極星大廈團團包圍住,整棟大樓陷在火海裏。

“有沒有人員傷亡?”耿昂詢問員工,雖然猜得到結果,他還是要問問,聊表心意。

“沒有。”幾個主要幹部回答。

在耿昂一次又一次的訓練下,北極星的員工對災難培養了準確的直覺。

消防車一輛又一輛接著來,拚命把水往大樓裏灌。

並不是失火就一籌莫展,北極星的各級主管早就練就一套因應措施。

“請各主管把主要業務報告上來。”

主要業務大都早巳上軌道,他們很快就報告完畢。

“今天你們的工作,就是探訪、慰問下游企業,把每家公司的設施、業務、行政得失、未來動向寫份報告呈上來,愈詳細愈好。”

“是。”主管們開始分工合作,所有人很快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工作分配完時,火還沒全滅。

“去吧。”支散公司主管,他最想奔回去找鐘荷。

頑強的火舌不斷地自大廈裏竄出來,但耿昂並不著急,比起鐘荷的安危,造價幾億的辦公大樓,根本不值得在意。

就在他想走人時,手機響起。

“喂?”不是管家的來電,他興趣缺缺。

“我送給你的禮物,還滿意嗎?”是拉克的聲音。

“哼。”耿昂一點跟他扯淡的心情都沒有。

“還有更好的禮物呢。”

耿昂的心上掠過一陣不妙之感,手機那端傳來一陣痛苦的低鳴,熟悉的聲音令他全身揪緊。

“是誰?是不是鐘荷?”耿昂覺得那顆焦急的心幾乎跳到侯頭來了。

“是……是我,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離開社區,不該……”鐘荷的聲音令人心疼。

“告訴我,你在哪里。”耿昂的聲音拔高。

“我真的……”

鐘荷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拉克接過。

“如果要她活命,就拿東西來換,否則,每隔一個小時,我就交給你一件她身上的器官,第一件,應該是她的眼睛吧。”拉克陰惻惻的說完,狠狠地收了線。

“鐘荷,鐘荷!”回答他的,只有手機的嘟嘟聲,還有最後那幾聲撕心裂肺的呼喚。

該死的,又是拉克那該死的混帳東西!他真後悔當初沒有把他—起解決掉。

耿昂氣得想砸手機洩恨,不過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法,隨即撥出—串號碼。

“給我查剛才那通電話的發話地點。”在這個科技昌明的時代,這件事沒有任何困難。

耿昂丟下被火吞噬的大廈,開車疾駛而去。

鐘荷很害怕,就算不完全聽得懂拉克的話,光是看著猙獰的拉克,就讓她覺得很恐懼,尤其拉克還不時對她威言恫嚇。

“只剩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如果他還沒來,這雙美麗的眼就會跟你道別。”看著她的恐懼,拉克有嗜血的快感。

“他一定會來的。”鐘荷喊。

拉克不斷重複這些話,她不想聽懂也不行。

“然後呢,再過半個小時,如果他又沒來,就變成你的耳朵離位,嗯,還是先卸下你的鼻子好了,不不不,拿你辛苦的舌頭……”拉克愈說愈得意。

“不,你不能那麼做,他一定會來的!”鐘荷嚇得膽子快破了。

“不對,現在已經過半個小時了,應該先拿下你一顆眼睛。”拉克奸笑著朝鐘荷逼近。

“不行,不可以!”鐘荷用盡一切方法,把頭往內縮,把臉埋住牆角,不讓拉克動她分毫。

她該一直躲在耿昂的羽翼下,不該貿然走出鬼驚社區,不該心存離開他的念頭……她錯了,她現在知道自己多麼愚蠢無知了,但是來得及嗎?

耿昂會來救她嗎?來得及嗎?嗚……

“既然你不打算貢獻眼睛,不如就先拿耳朵開刀吧!”拉克說著,魔手往鐘荷的耳朵欺去。

他愛看弱者發出無能的尖叫,那大大滿足他嗜血的天性,

“不要!”鐘荷嚇得放聲尖叫,“救命,救我——耿昂,救我……”

“不,照我看,直接拿你的人頭去,比較省事。”拉克的手無頂警地撫上鐘荷的頸項。

“啊!”鐘荷嚇得大叫,全身一陣驚懼的痙攣,她縮到更角落。“嗚嗚……”她的聲音很快就因恐懼而沙啞。

“沒錯,就這麼辦,反正殺手沒有信用這兩個字。”拉克用手刀在鐘荷顫抖的頸子上比劃一下,“從哪里下刀比較痛苦呢?”他冷笑著。

“你希望我一槍轟掉你的腦袋,還是打斷你的脊椎?”

這個聲音傳進來時,讓拉克嚇一大跳,卻讓鐘荷燃起了希望。

“耿昂!耿昂!”鐘荷沒命的?喊。

拉克一手扭過她脆弱的脖子,戒慎恐懼的望著聲音的來處。

“把槍放下,否則她就沒命。”拉克朝空氣喊。他手中握有王牌,不怕他詭計多端。

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快就找來了,北極星真不愧是北極星。

“該放下的是你。”聲音又換了方位。

“出來,北極星,現身!”本來滿懷自信的拉克,此時心裏開始發毛。

想不到他居然來這一套。可惡!他覺得自己的勝算,在慢慢消失。

“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扭斷她的脖子。”拉克發狠的威脅。

“耿昂……”鐘荷嗚嗚咽咽,痛苦不堪。

只可惜情況非常人所能預料,數出這數字的不是拉克,而是耿昂,他的槍正指著他的後腦勺。

“你……”拉克大吃一驚,耿昂幾時欺到他身後,又幾時拿著槍指著他,他竟然都沒有發覺!

“放開她。”耿昂咬著牙命令。

該死的,膽敢傷害他的鐘荷,他得付出昂貴的代價。

“不,放下你的槍。”拉克跟他耗上了。

他以命賭這女人的重要性,只要他顧慮這女人,他就有機會,反正橫豎是一條命。

“放開她!”耿昂激動的吼。

該死,拉克居然以這種自殺的方式要脅他。

拉克猙獰一笑,在手上使勁,逼出鐘荷的慘叫。

“啊!”鐘荷痛得淚眼汪汪。

“該死的!”耿昂憤然地丟開手中的槍,雙手平舉與肩同高,退出一步,“你滿意了?放開她。”

拉克小心的把他重要的肉票拉過來,另一手取出手槍,卑鄙無恥地朝耿昂射擊。

在這麼近的距離內,即使出現奇跡也救不了耿昂——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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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啊——啊——啊——”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鐘荷發出一串驚天動地的尖叫,仿佛中彈的是她自己。

怎麼會這樣?古人說:邪不勝正,難道是假的?耿昂怎麼能死?他不是壞人,怎麼會死?

尖叫中的鐘荷跌到地上,卻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有心裏那深深的絕望,和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

“啊——啊——”眼淚與尖叫同時飆出,以最深沉的悲憤向天地控訴。

天啊,她願意替耿昂死,如果可以,她寧願死的是她!

“耿昂——耿昂——”她有好多話還沒對他講,連她最深最真的心事,都沒告訴他,他怎麼甘心就這樣棄她而去?“耿昂!”

鐘荷傷心欲絕,隱約中,覺得有人除掉她手上、腳上的束縛。

“不要碰我,你這個殺人兇手,你為什麼不連我一起殺?你殺了他,叫我怎麼活著!”鐘荷扭動身子,掙脫他人的觸碰,恨恨的吼。

“我怎麼可能殺你?”沒人知道她那句話,令他多感動。

熟悉的聲音傳進耳膜時,鐘荷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拾起頭來,眼淚也同時湧出來。

她不敢置信地看看站在面前的耿昂,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拉克,驚詫得不知如何反應。

“你……他……”老天,難道是她精誠感動天了嗎?

“我說過,這世上沒有人殺得了我。”耿昂扶著滿臉驚詫的它,亮亮手中的掌心雷。

在拉克扣動扳機之前,他已經解決了他。

“那個槍聲,其實……耿昂!”鐘荷無心再采究其他,一頭撲進耿昂懷裏。

他沒有死,他沒有死!這是老天最大的恩典,她今生別無所求,這樣就太足夠了。

“幸好你沒死,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拚命向天祈求,如果可以的話,讓我也隨你而去,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論天堂或地獄,我都想跟你一起走……”

“別說傻話。”耿昂愛憐地撫撫她的發,用雙臂摟緊她。

她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捨不得她有任何損傷,更捨不得地死去。

“我說的是真的。”鐘荷伯他不相信,兩行熱淚兀自洶湧,“我好後悔私自亂跑,好後悔沒安心棲息在你的羽翼下,好後悔沒聽你的話。”

耿昂拍拍背安慰她,絮絮叨叨的她真是嚇壞了。

“不要討厭我,不要看不起我……”那是她最怕的事,口口聲聲說要找回以往的自信,全是因為害怕自己在耿昂眼中,不是個完美的女人。

“沒有人會討厭你,也沒人會看不起你。”她怎麼會有這種不安?是不是誰又對她說了什麼?“是不是誰又亂造謠?”讓他知道,非撕了那人的嘴不可。

“沒有人,沒有人亂造謠。”鐘荷惶然的搖搖頭,“你會看不起我嗎?你會討厭我嗎?”她在意的是他。

“誰說我會討厭你?”還說沒人造謠,他真想去撕爛族裏的那些大嘴巴。

“你不會討厭我嗎?你不會覺得我是蕩婦就看不起我嗎?真的嗎?”她不安的?問。

她要一個明確的答案,就算結果會被他討厭,她也能死心

“原來讓你這麼不安的是這個。”耿昂捧著她的臉,他的女人這麼不安,算來他也有錯,“你為我展現熱情,我怎麼會討厭呢?我巴不得能見識你所有的熱情。”

“這麼說,你一言不發的離開,不是因為看不起我?請管家做雞湯,不是為了打發我?”熱淚湧上了眼眶。

“別亂想,我每分每秒守著你都來不及,怎可能讓人打發你?”她就是為這些怪念頭吃這堆苦嗎?“以後不准再自己胡思亂想、亂行動了,你如果有個閃失,我會心疼而死的。”

“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鐘荷埋入他的胸口,希望他永遠都不把她推開。

“我是世上最強的殺手,本來沒有任何弱點,但現在你變成我最大的弱點了,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他擁緊她,像擁著至愛的珍寶。

“那你……愛我嗎?”鐘荷翹首問出心裏最在意的話。

“傻問題。”耿昂低語。

愛只是一個字,而他打算用一生來陪著她、守著她,那個簡單的字怎麼比得上他的心?

“那你是不愛我了?”她的心好疼。愛只是一個字,一個簡單的音,他連說也不願意嗎?就算是誑她,她也會甘心受騙啊。

“等我們贏了耿鈺後,我要用那筆錢,買一座風光明媚的小島,跟你一起生活在那裏,或許我們會有孩子,可以打一場沙灘排球。”他逕自說著,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他不適合幻想,但這樣的畫面清晰的浮現腦海,嘴角也隨之浮上笑意。

鐘荷愣了一會兒,驚訝了。

“你是說……”

他的未來計畫裏有她,她不只是他贏得五倍酬勞的工具,也會—輩子跟她在一起?熱淚又沖進了鐘荷的眼眶。

“剩下的錢,或許我們可以去環遊世界,住遍每家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或者哪里也不去,在這裏把耿鈺嘲笑至死。”

鐘荷想努力把眼眶中的熱淚眨回去,可是他愈說,她眼中的水霧就愈多。

“這兩件事都大快人心,不過,最棒的是——能跟你在一起。”耿昂甜甜蜜蜜的說著,這實在不適合殺手,但又何妨,他心裏就是這麼甜蜜啊。

“我……我以為我只是你贏得賭注的工具。”鐘荷又哽咽出聲。

“不,你從來都不是工具。”耿昂急急把她擁進懷裏。

賭注是個起頭,那個起頭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你會不會贏了錢之後,就把我甩開?”鐘荷需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會。”他耿昂向來一諾千金。

“可是你是殺手,說不定有一天會被殺……”一想到這裏,她就泣不成聲。

“為什麼擔心這個?”這世上殺得了他的只有兩個,一個已經死了,一個還沒出生。

“如果你死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鐘荷連想都不敢。

“我不會被殺的,因為我還要跟你一起活到白髮蒼蒼,坐在搖椅上看夕陽。”他輕搖著她。

這個傻女孩,就為這種事擔心?

“那……我們來得及贏這場賭注嗎?”鐘荷羞怯的問,其中的含義他懂。

離一個月的期限,只剩不到幾天了。

“你的意思是……”耿昂忍不住想聽她再講一次。

“我說……”鐘荷的臉紅了起來,“你還要娶我嗎?”聲音細如蚊鳴。

“我當然要娶你,我早就要娶你了。”沒什麼比這更讓耿昂興奮了。

他要娶她,早已不是因為賭注,他想看她穿白紗,想看她成為他的新娘,想永遠跟她在一起。

“真的喔?”鐘荷羞怯一笑,心中那些不安,瞬間塵埃落地了。

“我們接下來要為婚禮而忙碌,你說這是真是假?”耿昂興奮地吻她。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最漫長、最驚險的一天,同時也是最驚喜、最值得紀念的一天。

婚禮緊鑼密鼓的展開來,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邊的花記得要換,布幔也要換一下,那盆草,快把它拿開”輸了賭注的耿鈺成了婚禮的總負責人。

“耿鈺,這是你的帳單。”忙得人仰馬翻的當兒,耿昂把—張清單遞給耿鈺。

“什麼?這麼多?”耿鈺接過帳單一看,上頭列著耿昂的五倍酬勞,比他所預估的還要高。

“那是利息。希望你趕快準備好,因為我們結完婚後,就會向你要那筆錢。”他和鐘荷要到太平洋去買個小島安居。

“知道了。”可惡,為了看耿昂的好戲,害他輸了那麼多錢。

不過,那出好戲,還挺值回票價就是了。

婚禮熱熱鬧鬧的展開了,當天除了是大啖流水席的好日子外,更是要錢的好日子。

“一千萬、一千萬。”手伸得長長的人比比皆是。

“好啦、好啦。”心不甘情不願的人,也比比皆是。

“早說吧,我一定會贏的,這世上沒有昂做不到的事。”

“少臭屁,如果不是拉克太弱,昂恐怕得上閻王殿去要新娘。”

“就算到閻王殿,昂也會把新娘要回來。”

“這點我相信,昂的能力,可以摧毀數十個地獄天堂。”

“你們別嚼舌根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說點好話來聽聽吧。”

正在說話的當兒,西裝筆挺、英俊又瀟灑的耿昂,挽著身穿白紗,不勝嬌羞的鐘荷走過來。

“好話是當然要說的,祝兩位福如東海。”

“沒錯沒錯,壽比南山。”

“謝啦,我們會把這兩句,暫存到過生日。”耿昂搖搖頭,與他們碰杯。

耿昂早就不冀望從鬼驚一族的人嘴裏,聽到什麼好話。

“可不是要祝你生日快樂,我們的意思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子孫滿堂、金榜題名、五世其昌、寸草春暉……”

“夠……夠了……”這些人狗嘴裏真是吐不出象牙。

“不是啦,我們的意思是,要長命百歲,才能子孫滿堂,個個金榜題名,五世其昌,不愁吃喝。”勉強把這些兜不在一起的句子湊起來,倒還說得通。

“原來如此,謝謝你們的美意,但我的意思呢,是各位既然贏大錢,何不一人捐一成,來當我們小倆口的蜜月基金?”

耿昂是商人,說多少好話,都沒有金錢來得實際。更何況,這些人會贏錢,也是因為他們倆。

“呃……”眾人傻笑。

“既然大家好像不太願意,我們不結婚了。”

“願……願意,當然願意。”贏九百萬,總比輸一千萬好。

“心甘情願?”耿昂挑挑眉。

“心甘情願。”眾人齊露白齒。

“這才對嘛,有好事當然要同享。”耿昂又揚手與大家乾杯,這場賭注中,他是最大的贏家。

鐘荷一逕露著甜甜的微笑。有這種老公,別說一輩子,恐怕十輩子也不愁吃喝,

漫長而辛勞的結婚典禮終於結束了,他們高高興興的度蜜月去。

蜜月一度大半年,耿昂與鐘荷,在南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上,過著悠哉的生活。

碧海藍天、波光粼粼中,耿昂劃著小船,與鐘荷一同漂蕩在海天一色中。

“昂,這樣的日子,真好。”鐘荷朝耿昂笑。

一手在綠波中撩動,鐘荷感到前所未有的閒適與聿福。

“你喜歡就好。”耿昂回以微笑。

他這輩子原本就什麼都不缺,現在,生活更因為有她而更充盈。

“之前拉克到底找你要什麼?”這件東西,差點害她丟下小命,不弄清楚怎麼行?

“一個足以遙控世界最強大武器的按鈕,而那件武器,足以毀壞十個地球。”

“什麼?”鐘荷吃了一驚,小船也隨著她的驚顫晃了一下。

“遙控器我喂了貓,至於那件武器,現在正躺在百慕達三角州底,大概已經被魚啃光了吧?”

“我發現我的老公,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鐘荷露出驕傲的表情。

“到現在你才知道?”耿昂笑著回答。

他了不起的地方,多得不得了。

“原來你那麼臭屁不是沒有原因的呀。”

“那當然。現在我發現,我的能力又多了一項。”耿昂曖昧的笑笑。

“是什麼?”這世上還有什麼他做不到的事?

“那就是使你生下我的小孩。”耿昂有說不出的得意。

“生小孩是女人的實力。”鐘荷不服氣的嚷著。

“是是是,那我們快回家,增加你展現實力的機會如何。”

“你怎麼老是想這件事啊?”鐘荷羞紅了小臉。

“因為這是我倆共同的實力啊。”耿昂奮力把船往岸邊劃,口中還哼著動聽的曲調。

他們一點都不懷疑,這個小島上,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和一群孩子。

全書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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