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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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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采兒]搖滾新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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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07:39:33 |只看該作者
第09節


  「你憑什麼跟我要人,就因為我昨天下午在家睡大覺?」

  原本處於挨罵地位的唐歡雅終於按捺不住了,站上沙發跟對方破口大罵。

  「女兒呀!你好狠的心,說走就走,也不怕媽媽傷心。嗚……」宋信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

  「結婚不到半個月,你就敢對我大吼大叫,算什麼嘛!我是出了歪主意,但是誰教你們的鬼樂團不肯收女生,我為了幫欣雅才騙你啊。」於婉嵐提高音量替自己辯白。

  「你可以跟我商量啊!」也許我們為了欣雅會破例讓她加入,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莫盧試著和妻子溝通。

  「啊!欣雅,你這不孝女呀!竟敢就這樣拋下母親一走了之。嗚……」宋信華像是不甘示弱似地大哭特哭。

  在一旁的劉玉貞和汪健夫不曉得要如何安慰這傷心欲絕的女人。他們發現愈安慰愈糟糕,乾脆閉嘴坐到一邊等她自動停止。

  「她是你妹妹耶!難道你都不關心她的安危嗎?你也睡得太沉了吧?!」昨晚沒接到人的汪傑,因為一夜沒睡加上擔心,一臉的疲憊不堪、一雙眼睛也佈滿血絲。

  昨天五點多,他來到唐家欲接欣雅一道去飯店參加父母的結婚喜筵,沒想到只有睡眼惺忪的唐歡雅前來開門,不見自己要找的人。

  原以為欣雅是出門購物,應該不用多久便會回家,然而他從昨晚等到了今晨還是不見欣雅,只好打電話尋人,連剛新婚的雙親都被找來了。他不禁擔心是不是自己愛的告白嚇跑了心上人。

  「我能不能到欣雅房間看看?」他平息了自己的怒氣,向唐歡雅提出這項要求想再找找看欣雅何以離家的蛛絲馬跡。

  「請便。不過結果如何,別再對我出氣。」唐歡雅口氣不悅的警告他。她都找了幾百遍啦,也不見任何的線索、跡象。

  唐歡雅覺得自己真夠倒霉,不但睡眠不夠,累得要命不說,整個晚上又成了箭靶,被屋裡的一群人審問;一位接一位,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對上了她,害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到現在還空著肚子挨餓;這些不人道的迫害全拜親愛的小妹所賜,等她回來定要她付出代價不可。

  「乾媽,別再哭了,欣雅會回來的。」於婉嵐撇下丈夫不管,挨近宋信華身旁安慰著。她不想再跟莫盧爭辯了,免得吵到最後會以離婚收場。

  「小嵐哪!」宋信華見到自己的乾女兒不免又淚眼汪汪,馬上仆倒在於婉嵐懷裡尋找慰藉。

  唐歡雅也認為母親應該哭夠了,遂上前說道:

  「媽,別再哭了,欣雅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她一會兒便回來了。」

  像是印證唐歡雅的話,門鈴很夠意思的響了起來。一時屋裡的人全屏氣凝神地望向大門。汪健夫立刻示意站在玄關處的邵丕業開門。

  門一開,邵丕業配合著張嘴,說出令大家失望的答案:「是個男的。」

  宋信華隨即「哇」了一聲,繼續她的表演——超級天下第一的「淚腺發達術」。

  「你要找誰呀?這位先生。」邵丕業當起門僮,詢問這位探頭探腦的陌生人。

  「我找唐小姐,謝謝。」

  「這兒有兩位唐小姐,不知閣下要找的是哪一位?」無聊透頂的邵丕業跟訪客玩起來了。

  「呃……我……」

  「忘了告訴你,一位唐小姐正在失蹤期間,所以不便接客。」邵丕業的答話像極了古代妓院的龜公。

  「失蹤?!你是說她失蹤了,怎麼會失蹤了呢?去找了沒?什麼時候的事?是不是被歹徒綁架了?報警了嗎?有消息嗎?還是……」他緊張的抓住邵丕業的肩膀,問了一堆的問題。

  原本止住哭泣的宋信華,一聽到「綁架」兩字,便又忍不住的啜泣悲鳴,害得一屋子的人又苦不堪言。

  邵丕業的肩膀像是要被來人抓碎了,痛得哇哇叫。「這位先生,你是唐欣雅小姐的朋友嗎?能不能別那麼激動,本人的肩膀快廢啦!」

  瞧見被自己抓住的人扭曲痛苦的臉,他才意識到太過於衝動,隨即鬆開了雙手,為自己的無禮道歉。

  「不好意思,你有沒有受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你也關心欣雅,才會緊張成這副德性。」邵丕業不計較的說。

  「你剛剛說的是欣雅,不是歡雅?」他希望自己沒有聽錯,於是再求證一次。

  邵丕業也被他弄糊塗了。「你要找的到底是誰呢?」

  「唐歡雅。我是她醫院的同事,敝姓邱。」他有禮的自我介紹,來人正是邱乃賢。

  因為唐歡雅從今天開始輪到跟診,而且碰巧排到骨科,邱乃賢今早接獲通知後,心中竊喜極了,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有門診;然而他高興地待在看診室等唐歡雅來上班,卻左等右等不見人影。他擔心的以為她在上班途中發生意外,急忙找人代班,自己跑來一看究竟。

  邵丕業瞧他心急如焚的模樣,便不再為難他,讓開身請他入內。「進去吧,不過她現在不好惹喲,你小心為妙。」「謝謝你。」道聲謝,邱乃賢毫不遲疑地走進去。

  「你還說找了幾千遍、幾萬遍,怎麼會沒發現這呢?」從欣雅房裡出來的汪傑,揚了揚手上的一張紙條,用不悅的口氣質問唐歡雅。

  唐歡雅二話不說的抄起紙條看了看,鬆了一口氣後問汪傑:「你在哪兒找到的?」

  「床底下。」

  「那可不能怪我,誰會想到床下找呢?」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是嗎?然而我卻在那兒發現了這重大的線索,事實證明你這當姐姐的根本就不關心自己妹妹的安危。」汪傑不客氣的批評唐歡雅。

  「你……」她氣炸了,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他說話。「你沒有資格批判我。」

  汪傑以不屑的口吻說道:「你這樣粗心大意實在不配當護士。」

  「汪傑,你——」她氣得咬牙切齒,說不出話來反駁他。

  「這位先生,你這麼說就太過分了。歡雅是我見過最認真、細心的好護士,你不該污蔑她對這份職業的熱愛及付出。」邱乃賢插話道。

  汪傑的注意力轉移到陌生人身上。「你是哪位?喔,她的男朋友啊,難怪護著心上人。」

  「你別亂說!」唐歡雅凶巴巴的否認,隨即又以埋怨的口氣對邱乃賢吼道:「誰要你多嘴,真雞婆。」

  「我說的是實話啊,在醫院你是大家公認的好護士,這是無庸置疑的。」

  汪傑不想聽他們小兩口拌嘴,便閃到宋信華身邊去,向三位長輩報告唐欣雅的去向。

  「你到我家幹嘛?有事嗎?」唐歡雅不給好臉色的問道。「呃,沒事。」邱乃賢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有事。對,有事。」他忽然又記起來了。

  唐歡雅瞪了他一眼,不耐煩的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請你想清楚再回答好嗎?」

  他聽話的猛點頭,卻不敢開口,只是盯著唐歡雅。

  「你專程到我家就為了看我的臉嗎?我一夜沒睡很難看,滿意了吧?」她被邱乃賢瞧得火大了,沒好氣的直吼他。

  「不,你不難看,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用醫生的專業口吻給她建議,心裡十分擔心她的健康。

  唐歡雅不服氣抬高下巴,倔強的反駁他:「別把我當成病人,我是護士,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你太多事了。」「我是關心你才……歡雅,你怎麼了?歡雅——」

  邱乃賢未說完就看見唐歡雅在沙發上搖搖欲墜,他顧不得是否躍禮,伸手抱住快要倒下來的人兒;而唐歡雅知道有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托住自己後,便毫無畏懼的昏了過去。終於獲知唐欣雅去處的宋信華和其他人等才剛放心而安靜下來,竟又因為唐歡雅的昏倒再次混亂成一團,個個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地在客廳到處亂撞,中間還夾雜著女人高分貝的哭叫聲,像極了一部災難片。

  一睜開眼,唐歡雅發覺所待的地方,是自己最為熟悉的工作場所——醫院,不同的是自己的立場換了,從照顧病患的護士變為躲在病床上挨針的病人。她忽然感到好笑極了,忍不住便笑出聲來。

  「你醒啦,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聽見唐歡雅的笑聲,邱乃賢如驚弓之鳥般的自椅子上彈跳起來,擔心地問道。

  「就你在這兒呀,我媽呢?」她向四周瞄了瞄,不見其他人的身影。

  「伯母她先回去休息,明早……呃,不,是大概待會兒回來吧。」現在是凌晨三點半,也就是說唐歡雅從昨天早上昏睡到第二天的清晨,那麼久的時間令邱乃賢憂心不已。

  「是你送我到醫院的、你一直等到現在、你整夜都沒睡!」全是肯定,唐歡雅難免有些感動跟內疚。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會不會感到頭暈?」邱乃賢關心的只有眼前的她。

  唐歡雅搖頭笑著說:「現在我的精神好得很,不過你看起來卻很糟。」

  「對不起。」他看了看自己有些邋遢的模樣後,不好意思的道歉。

  「對不起?你跟我說對不起幹嘛?」她雙眼圓睜,感到莫名其妙。

  「我的不修邊幅讓你看了不舒服,所以我道歉。請你再忍耐幾個鐘頭,等你家人來照顧你時,我一定馬上離開。」他低聲下氣的賠不是,像是唐歡雅的奴僕似的。

  而唐歡雅見他這唯唯諾諾的態度,不免怒氣油然而生。「邱乃賢,你是不是男人呀?為什麼在我面前總是一副忍氣吞聲、委曲求全的孬種樣,我討厭這樣的男人。」

  「你別生氣了,萬一又昏倒了可不好。你躺下休息,我到病房外守著,有事叫我。」被罵得狗血淋頭的邱乃賢反而更加溫柔體貼地對待唐歡雅。

  面對沒有脾氣的木頭人,唐歡雅縱使有再大的火氣吵不起架來,沒轍的猛捶床墊消氣,看著邱乃賢離去的背影又有些許的不忍,連忙喊住他:

  「喂!我沒趕你走,你又何必自作主張的到外面去。」

  「我不想惹你生氣,所以……」他的語氣有如罪孽深重的犯人,自知罪不可赦。

  「你一定要站那麼遠跟我說話嗎!是不是我有傳染病,你害怕被我給傳染?」她餘氣未消的吼他。

  邱乃賢無言地挨近床邊,站得筆直的不敢隨意亂動,生怕自己的一個小動作會惹來唐歡雅的不悅。

  一個提高警覺的站著,一個氣焰高張的瞪著,兩人便如此耗下去。她正準備下床時,被站在床尾的邱乃賢給制止了。

  「你別亂動,要什麼告訴我便行了,點滴還有半瓶呢。」

  「就是因為點滴吊太多,所以我必須解放啊!」她白了他一眼,便走進洗手間去了。

  五分鐘後,唐歡雅走出洗手間,卻不躺回床上,反而走出了病房。

  邱乃賢見狀直接追了出去。

  「怎麼?你不站衛兵了呀?」在等電梯的唐歡雅故意嘲弄追來的人兒。

  邱乃賢焦急的跟進了電梯,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去哪兒關你什麼事。」她執拗的跟他唱反調,目的就是想要看他發脾氣。

  一片靜默,他又不說話了,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唐歡雅,臉上也沒有一絲的怒意,看樣子要讓邱乃賢生氣是比登天還難了。

  「原來你是肚子餓了。」看她買了一大堆食物,邱乃賢才恍然明白。

  唐歡雅沒等店員結完帳,便迫不及待地先吃了飯團,接著開了一盒鮮奶和一個三明治。她真的是餓壞啦,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先填飽肚皮再說。

  「小姐,一共是兩百一十七元。」店員念著收銀機上的數目字,謹慎的盯著眼前的女客人,擔心她會吃了不付帳。「麻煩你跟那位先生要,我現在沒空。」唐歡雅努努嘴,要店員去找邱乃賢付款。

  「我來付。」邱乃賢掏出皮夾付了帳,順手提起一大包的食物和唐歡雅走出便利商店。

  「為什麼不讓我幫你買回去,卻要親自走一趟?」他不喜歡如此見外。

  「我想透透氣,順便欣賞清晨的街景;況且你也不清楚我愛吃些什麼。」她停在醫院門口前的階梯上,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和裡頭的大廳。

  邱乃賢瞄了眼袋中的食物,默默記住了食物名稱,都是一些速食類、可暫時裹腹的產品。

  「別廢神去記,我很善變的,而且我的胃口可刁了。」她意有所指的警告邱乃賢。

  他卻只是笑了笑,正色道:「一個人的胃口再怎麼刁,總是要吃飯的,香噴噴的白米飯我可是吃不厭呢。」

  唐歡雅眼神一亮,詫異於他的能言善道:「不賴嘛,你滿會說話耶。為什麼之前像呆頭鵝似的,連一段話都說不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你面前,我的舌頭和牙齒便不聽使喚,總是相互打架,連腦袋裡的中樞神經系統都跟我作對、相繼罷工,使得腦子一片空白。」邱乃賢不知不覺話多了,也善於表達了。

  「那是我的錯嘍?」她佯裝生氣,鼓起了雙頰怒瞪邱乃賢。「是我長得很恐怖?還是你當我是瘋婆子?」

  邱乃賢拚命搖頭不敢回話。他知道自己又說錯話惹唐歡雅生氣了,都怪他聽一句讚美的千方百計便得意忘形,而導致自己的出言不遜。

  沒聽見邱乃賢的聲音,唐歡雅明白他又不說話了,因此她想挫一挫他動不動就閉嘴的好修養。

  「怎麼?又成了啞巴啦?你這樣怎能追得到女孩子呢?更別說想追我了,我最討厭如此懦弱膽小的人,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如何讓女生有安全感咧?」

  「安全感和男子氣概並非用說的,而我也不是膽小懦弱的人,我只是不想讓這紛擾的社會再多添些爭吵和不安。」語畢,他順著台階席地而坐,抬頭仰望微亮的天空。

  唐歡雅跟著他坐下,大方的將頭靠在邱乃賢肩上,悠悠的開口問道:「你的溫和個性是遺傳,還是靠自己修身養性來的?」

  「我出生在黑道世家,看多了打打殺殺、舞槍弄彈的血腥場面,使得原有的暴戾之氣在我父親被暗殺那一天,全部消弭於無形;我痛恨所有刀口下討生活的幫派組織,因此我狠下心逃離了家庭,我不想步上父親的後塵。」他痛苦但沉穩的述說著自己的故事,這塵封在他內心深處的難堪往事。唐歡雅靜靜的聽著,沒有被邱乃賢特殊的身世嚇壞,反而讓他輕易地擄取了芳心,她開始有些喜歡他了。

  「我原先想當警察的,可是黑白不兩立,我無法做到六親不認、大公無私,只好轉而做救人一命的醫生,救救那些遭黑道找上的無辜百姓。也許你說得對,我是懦弱膽小而怕事。」他忽然沮喪了起來。

  「那怎麼行呢,人家才開始想讓你追,你就打退堂鼓了,那我算什麼?豈不是沒人要了。」她調皮的抱怨,慧黠的雙眸眨呀眨的。

  邱乃賢頗感驚訝的回頭注視唐歡雅,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即換上黯然無神呆滯眼神。

  「你又怎麼了?」他前喜後憂的矛盾表情令她不知所以。

  「知道我的身世背景後,你更不可能會喜歡上我的,所以別開我玩笑了。」他絕望。

  「喂!邱乃賢,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是不可能喜歡你,不過……」她停頓了會兒,讓他面對自己時才繼續未說完的話:「本姑娘有可能愛上你喔。」

  他聽完後卻傻在那兒,呆愣的樣子引起了出門運動民眾的圍觀,直到一位老伯伯喚醒他時,才發現身旁的唐歡雅早已不見芳蹤。他趕忙跑進醫院想再次確認自己並非作夢,而聚集的人群因無戲可看便自動解散消失。

  自從唐欣雅離家出國唸書後,汪傑便成了失魂落魄的遊民似的,整日無精打采、失意喪志,連最愛的樂器跟歌唱都無法令他振作起來。他的生命像是被唐欣雅給一併帶出國了。

  「汪傑,瞧我帶了什麼來給你?是唐欣雅寄來的賀年卡咧,不過收件人是我老婆。」莫盧興奮的聲音從屋外傳來,真是名副其實的「人未到聲先到」。

  「莫盧,你要死啊!動作那麼快作啥?內容不能給汪傑瞧見,他會傷心的。」後頭緊追而至的是名孕婦,也就是於婉嵐。

  然而她的警告終究是慢了一步,卡片早已被汪傑拿在手上,仔細地一字一句的深記腦中。

  「你還好吧?」於婉嵐關心的問道。

  「他高興還來不及呢。」不知情的莫盧還在沾沾自喜,得意得不得了。

  於婉嵐送了一記白眼給他,沒好氣的反問道:「內容寫些什麼你看了嗎?你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就是寫些祝賀的話嘍,有什麼好緊張的。」一副自以為是的表情,莫盧還不知事態嚴重。

  「對呀,那你又何必急著送來給汪傑看呢?蠢蛋。」於婉嵐氣得齜牙咧嘴。

  汪傑將卡片放回信封再交給於婉嵐,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悅;相反的,他還比之前的表情多一點笑容。

  「別怪莫盧了,他是為我好。謝啦!好哥兒們。」

  「你瞧,汪傑向我致謝耶。」莫盧對妻子邀功。

  於婉嵐愣住,感到不可思議。「你是因為這打擊太大了,所以腦筋有點給它——怕代?」

  「我像嗎?」汪傑笑著反問。

  「不像,反而是從前有活力的汪傑回來了。」莫盧開心的捶了好友胸膛一拳。

  「汪先生,您當真沒問題?」於婉嵐不相信男人被心愛的女人拒絕了還能若無其事的開懷大笑。

  「老婆,我看是你有問題吧?人家開心得很,而你卻直問他有沒有問題,到底是誰有問題呀?」莫盧被自個兒的老婆給弄糊塗了。

  於婉嵐再丟一記白眼給老公。「你懂什麼呀?!」

  「欣雅要我別等她,我可以不用聽話吧?況且兩年很快就過去了,她總要回來的,到時再將她追回來便是,何必緊張呢;只要她不在國外嫁人,我畢竟還是有希望的。」汪傑一派輕鬆自在,沒有讓唐欣雅的幾句話給嚇壞了。

  「但是她要我再幫你介紹女友,而我也覺得你應該試著交往其他不同類形的女孩,可以比較看看誰更適合你。」於婉嵐同意唐欣雅的建議。

  「你已經介紹欣雅那樣優秀的女孩給我了,所以不必再麻煩了。」汪傑婉謝了於婉嵐的提議。

  「那兩年的歲月你打算白白浪費嗎?」她好奇汪傑在這段時間要如何度過身邊沒有情人的日子。

  「這就不勞大嫂費心了。」汪傑瀟灑的回答。「我父親的事業等著我去幫忙接手呢;這期間我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要想談戀愛也很難。」

  莫盧失望的咕噥著:「那也沒法玩音樂了。」

  「你還想玩哪?孩子都快出去了,奶粉、尿片用樂器玩得出來嗎?」

  現實生活裡的問題,於婉嵐時時刻刻都要對莫盧耳提面命一番。

  「不如這樣,幸好咱們兩人所學相同,何不你來助我一臂之力,晚上還能繼續經營副業,因為我也難以放棄音樂。」汪傑的提議令好友笑逐顏面。

  「汪傑,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你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為了報答恩公,我一定要乾妹妹嫁給你。」莫盧拍著胸脯保證。

  於婉嵐故意挑丈夫的語病。「你乾妹妹是哪位呀?我怎麼不曾聽你說過呢?」

  「是欣雅啦。」他急忙道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欣雅何時成了你莫盧的乾妹妹,我為什麼不知道?」於婉嵐故意找自己老公的碴。

  「老婆,欣雅是誰的乾妹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的孩子將來不愁吃、不愁穿。」莫盧極力安撫老婆,那諂媚的表情比得上星期五餐廳裡的午夜牛郎。

  「瞧你這副德性還真夠噁心的,給我離遠一點。」她受不了丈夫的怪腔怪調,使力把他推開。

  汪傑被莫盧夫婦倆給逗笑了,同時他腦海裡也幻想著一幅美好的畫面——欣雅懷孕的樣子肯定比於婉嵐還要漂亮,而他臉上的幸福笑容不會比莫盧少。

  「這裡讓給你們培養感情,我出去走走,請自便。」

  「你去哪兒?汪傑!」莫盧喊著早已不見人影的好友。

  汪傑吹著口哨往附近的書店走。他要開始以情書攻勢來擄獲心上人的芳心,要欣雅明白他的愛之堅、情之深;這一生他汪傑要定唐欣雅了。

  唐歡雅從不曉得骨科門診的病人多得有如電影院前的大排長龍。手腳骨折的、頸椎彎曲的不在少數,而一些上了年紀又彎腰駝背的長者來就診的也大有人在;尤其近年來骨質疏鬆症越加嚴重,大半的婦女前來檢測骨質密度,因此門診人數比其它各科要多得多了。

  忙了一整個上午,看了將近百位的病人,終於喚進最後一名看診的女人,唐歡雅總算可以吐口大氣。她的工作只是拿拿病歷,偶爾幫忙邱乃賢幫病人換藥、拆線,就算忙不過來,還有實習護士在一旁接手簡單的工作;儘管如此,她都累壞了,但是邱乃賢面對百來位病人,臉上依舊笑容可掬、溫和親切,一點疲憊的神都沒有,真是打心底服了他。

  「邱醫師,我的肋骨到底有什麼問題?為什麼我總覺得呼吸不順暢?」女病人嗲聲嗲氣,撫著自己胸前,嬌弱無力的問著邱乃賢。

  唐歡雅對這個女病人印象深刻,自她在骨科跟診數天,幾乎見她天天報到,而且每回皆排在最後一位,看完診卻賴著不走,經常拉著邱乃賢問東問西,哈拉個沒完沒了。

  「你大概是心理因素,因為你的肋骨根本沒有什麼問題。」基於醫師的職責,邱乃賢老實的答覆女病人。

  「邱醫師,請你再瞧仔細,不可能沒有問題的。」女病人不死心,雙手急切的握住邱乃賢的左手要他再看得清楚些。

  「又來了!」實習護士鄙夷的自鼻孔中哼氣。

  「學妹,你認識她呀?」唐歡雅在一旁小聲的問,她很好奇這女病人到底想做什麼。

  「學姐,你不知道她啊?不會吧?」她瞪大了雙眼,一副學姐「孤陋寡聞」的表情。

  唐歡雅聳聳肩反問:「怎麼?我有必要知道她的一切嗎?」

  「我明白了,你是第一次在骨科跟邱醫師的診,難怪你不曉得。」她一臉「不知者無罪」的表情。

  「我是第一次跟邱醫師的診沒錯,可是骨科其他醫師的門診我跟過不下數次,可是我卻不曾見過這女病人。」唐歡雅不明白同為骨科門診,為何生意相差甚多。

  「邱醫師醫術高超不說,待人親切隨和、不亂發脾氣,加上人又長得英俊帥氣,因此掛他門診的病人特多,尤其以女性病患居多。那個女的看病只是幌子,主要是藉機親近帥哥。」實習護士把自己所知道的內幕轉述給學姐聽。

  唐歡雅聽完後不發表任何感想,只是靜靜的打量起邱乃賢。他帥嗎?她在心中問著自己,隨即便搖頭否定了。邱乃賢並非帥,而是長得順眼罷了。

  邱乃賢自X光片中怎麼都看不見何處有異狀,再次以確定的口氣告知女病人結果:「你的肋骨每根都完好如初,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不會吧?我感覺會痛耶。」女病人一再強調自己有病。

  見邱乃賢不發一語的低頭查看病歷,而女病人也大膽的直盯著他的俊容。唐歡雅不禁有些氣惱的站在一邊怒瞪著那女人,此時門診裡安靜無聲,氣氛有些詭譎怪異。

  突然女病人說了一句令在場其他三人瞠目結舌的話:

  「邱醫師,你乾脆觸診好了,我不介意的。」說著,她便自行解開上衣鈕扣,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這不太好,而且也不需要。」邱乃賢面紅耳赤地阻止女病人持續的動作。

  「但是不脫的話,你怎知哪兒出了毛病呢?」她不善罷甘休。

  實習護士見狀,故意大聲的對唐歡雅問道:「學姐,今天幾度啊?感覺好冷啊。」

  「十六度耶。」唐歡雅瞄了一眼溫度計。「聽說今天寒流過境,難怪學妹會感到冷嘍。」她的音量不小於學妹。

  「不過有些人不怕冷,真厲害。」學妹意有所指的嚷著。

  「對耶,邱醫師大冷天在冒汗呢,身體很強壯咧。」唐歡雅蓄意嘲諷邱乃賢,很氣他不乾脆的態度。

  「是不是我們餓肚子的關係?都快要兩點了,我們還沒吃午飯,好可憐喔。」她猛對學姐眨眼,示意兩人合作趕走花癡病人。

  眼看那騷女人已把衣服脫得只剩內衣了,唐歡雅卻聽不見邱乃賢出聲制止,只好出言提醒目瞪口呆的木頭醫生了。「邱醫師,你再看下去就要噴鼻血啦!邱乃賢醫師。」

  這一聲「河東獅吼」終於叫出回應來,邱乃賢急忙拿起病歷遮掩雙目,並且溫婉的對女病人建議道:

  「這樣好了,我替你轉診婦產科,下午有門診可以詳細檢查,骨科是沒問題了。抱歉,你慢慢穿衣服,我們下班了。」

  「別著涼啦,這位小姐。」實習護士假意的關照一聲女病人,之後拿起病歷走人。

  走出診療室的唐歡雅臉色難看地不發一言,邱乃賢則尾隨在後。

  「歡雅,你餓了我明白,可是病人有問題沒解決,我這醫生也不好急著要吃飯,你應該能體諒才對。」

  直往前走的唐歡雅突然停下腳步,急轉回身,但邱乃賢煞車不及,因而兩人抱個滿懷。頭一回他們如此親近,使得雙方不免有些許的尷尬,頓時彼此的心跳聲像打雷般響徹雲霄。

  「我生氣並非耐不住餓,我經常忙得忘了吃午飯,早習慣了。」唐歡雅退開一大步,使兩人之間有點距離。

  「那你氣什麼呢?」邱乃賢還不知死活的問一句。

  「對呀,我氣什麼咧?」這個白癡!唐歡雅翻著白眼,想氣也氣不成了。

  「沒氣就好,我們吃飯去,你想吃什麼?」

  「隨便。」她不挑食,不過現在她急於清楚一件事。「你跟那位女病人很熟?」

  「只是病人,如此而已。」簡單扼要的回答。

  她斜睇著邱乃賢。「是嗎?」

  「是呀。」他不解歡雅懷疑什麼。

  「可是你愛看她寬衣,而且看得目不轉睛。」唐歡雅指控他的罪證。

  「不,我是目空一切。」邱乃賢幫自己澄清。

  「為何不加以阻止?」她就是氣這一點。

  聽她醋味十足的口氣,邱乃賢笑了。「因為想印證一件事。」

  「證明你對波霸有反應!」大色狼。唐歡雅氣死了,想不到邱乃賢表裡不一,自己所托非人。

  「錯。」他喜歡看她噘著嘴、為了自己而打翻醋罈子的俏模樣。「歡雅,我努力了那麼久,終於看見你會因為別的女人覬覦我而爭風吃醋了。」

  「邱乃賢!你……」想在破口大罵,反而被吻住了雙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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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07:40:56 |只看該作者
第10節


  「叮咚!叮……咚……」

  大門一開,只見莫家三口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外,臉上掛著招牌笑容,使得接收到的人不覺一股寒意直襲全身,禁不住一陣哆嗦急著將大門關上,但總是遲了一步。

  「汪傑,你的待客之道差勁透了。」莫盧半個身子夾在門外,一半在屋內抗議道。

  「對於你們這家子用不著太多禮。」汪傑眼看無法阻擋,索性放手了。

  莫盧身上壓力一除,便推開大門好讓後頭的妻子進屋,自己則快速放下重量不輕的行李。

  「你也不想想好歹你兒子在我們手上,不看僧面,佛面也挺可愛的,不是嗎?」莫盧逗弄著老婆懷裡的小男孩。

  「我兒子?!這小孩哪一點像我啦?要栽贓之前請先瞧瞧孩子的長相。」汪傑抵死不承認自己有兒子一事。

  「可憐的小官,你爹反悔了,他不要你嘍。」於婉嵐抱著小兒子假意地哭訴。

  一歲半的莫官配合度滿高的,原本嘻笑的小圓臉隨即一皺成了苦瓜臉,面對著汪傑哭喊。

  「爹爹,抱抱。」童稚的嗓音發出連串單字,可愛極了。

  每回碰上撒嬌的莫官,汪傑通常只有妥協的分,不過今日他必須狠下心來,免得又被莫官的父母給利用了。「爹爹不想抱抱。」

  「你不抱我兒子可是會後悔喲。」見汪傑不上當,莫盧改用威嚇。

  「時間過得真快,兩年期限不到,有人即將回來耶。」於婉嵐語帶玄機的自言自語。

  汪傑豈會不知莫氏夫婦話中有話,還故意吊他胃口,目的便是要他自願答應他們的要求。每次總來這一套,唉!誰教自己必須在於婉嵐那兒得到唐欣雅的隻字片語呢。欣雅也真夠狠的,不直接回信給他,總要藉助於婉嵐之口,間接送消息讓他明白她在美國的概況。

  「這次要多久?」剛毅強硬的臉部線條頓時鬆垮下來,汪傑無奈地問道。

  「不久,一個月而已。」莫盧神情愉悅的表示。

  於婉嵐在一年前製作了出國競賽的電視節目,由於收視率太好了,主管樂於支持,因此這回要遠渡歐美錄製。趁此機會,於婉嵐便帶著莫盧一遊,補度蜜月。

  「你敢蹺班?!不擔心我炒你魷魚嗎?」汪傑鐵青著臉問道。

  「嘿!嘿!老兄這回休年假,上司無話可說。」莫盧毫無懼怕之色。

  汪傑只有苦笑。「你們就忍心讓我帶個娃兒上班,真是好兄弟呀。」

  「放心,會有人幫你的。」於婉嵐好心送他一件禮物。「明晚抱著你的兒子去接機吧。」

  「看樣子我應該感恩才對嘍?」汪傑陰霾的臉上終有了一絲陽光。

  「感恩就免了吧,兒子多疼些便是。」於婉嵐將兒子轉手,甩了甩髮酸的雙臂。

  莫盧上前親親男孩且不忘吩咐:「官官要聽爹爹的話喔,明天你娘會帶糖糖給官官吃喲。」

  「媽咪!爸爸!爹爹!糖糖吃吃!」莫官興奮的亂喊一通,也不曉得明不明白自己在喊些什麼。

  「不知你娘有沒有移情別戀?別叫得太早。」此話是汪傑說給自己聽的。

  「你就這麼不相信你自己跟欣雅嗎?」於婉嵐指責缺乏自信的男人。「甭擔心了,咱們的Lucky小官會助你一臂之力。」

  汪傑一聽更是蹙緊雙眉,苦不堪言。「這小傢伙別給我惹麻煩,我就偷笑了。」

  「你怎能如此小覷兒子呢,哦——小乖乖。」莫盧心疼的摸著兒子的頭,一臉捨不得的表情。

  「小官,你自私的父母為了玩樂,不惜扔下幼小的你,這樣狠心的爸媽不要也罷。」汪傑存心不讓莫氏夫婦安心出國,也好平衡一下自己的不快。

  莫盧被老友的一席話弄得更是不捨兒子了,試著跟老婆商量。「嵐,咱們……」

  「啊,快趕不上飛機了,快走吧!」於婉嵐搶先一步拿起行李並拖丈夫衝出汪傑家門。要不如此,心軟的莫盧肯定走不了;汪傑也真夠厲害的,竟利用兒子來突破他們夫妻的心防。

  「小傢伙,你也真不是蓋的,眼睜睜目睹爸媽跑路,你竟然沒有哭叫吵鬧,還欣喜萬分的直拍手。唉!一家三口全是怪胎,希望將來我兒子不會像你這麼絕情。」

  汪傑就這麼對著莫官說著一大堆話,其實他是在撫平自己緊張的心情。他日夜牽掛、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要回來了,但令他擔心的是,欣雅是否會回到自己身邊呢?

  機場大廳燈火通明,猶如大白天的景象,但早該入睡的莫官卻活力十足,邁著不穩的小腳步在寬敞的空間連走帶跑地玩得不亦樂乎。

  但是汪傑就不同了,全身癱在出入境大廳的椅子上,瞌睡連連、直打呵。昨晚高興得睡不著。而今天不但要忙公事,還要帶體力過剩的小傢伙,簡直要了他的命;自己累壞了不打緊,最怪的是女秘書被嚇壞不干啦,害他火大得想砍殺在外逍遙的莫盧和於婉嵐。

  「糖糖、娘娘、糖糖。」小男孩一見女性旅客便狂喊這兩句,可愛的小臉讓人想偷摸幾下。

  「小官,不要亂跑,來爹爹這裡。」汪傑半瞇著雙眼叫著見人便喊娘的莫官。

  莫官還算聽話,馬上便往汪傑所坐的地方走,一古腦兒爬上椅子上坐好,且學著汪傑閉目養神。但不到三十秒又睜開那清澈無邪的大眼睛,發現自己腳上的小鞋不見了一隻,隨即張開嗓門大叫。

  「爹爹,鞋鞋丟丟,鞋鞋掉掉。」

  「好,爹爹找找,噓!」汪傑邊安撫吵著要鞋的兒子,邊抬眼搜尋四方是否有鞋的蹤跡。

  找到鞋子正要往前拿取,剛巧被一位入境的旅客拾起。不約而同的兩人對上了,汪傑起身有禮點頭致謝,而旅客也不失禮的親自上前奉還。

  兩人走進一看,汪傑才發現拾鞋之人是位女性,只不過中性裝扮加上俏麗短髮和一副黑鏡,讓人難以分辯是男是女;可是鼻子以下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極了他盼了兩年之久的人兒。

  「弟弟,你的鞋鞋。」她直接蹲下身子幫小孩穿上,卻不與大人說話。

  「謝謝娘娘,糖糖。」莫官竟然又向陌生人要糖了。

  「好,給你。可是我不是娘娘,要叫我姨姨。」她從背包裡掏出巧克力給眼前嘴巴特甜的小孩。

  汪傑抱起莫官,希望這位小姐能對著自己的面講話,而不是只跟一歲半的兒童相互童言童語。

  「小姐,謝謝你。」

  「沒什麼。你兒子啊,好可愛。」女孩還是繼續和小孩玩著,根本不正眼瞧汪傑。

  「你是回國還是探親?或者是到台灣遊玩的?」汪傑小心問話,不敢大膽造次,萬一認錯人可不是好玩的。

  「都是吧,弟弟叫什麼名字啊?」她握著莫官的小胖手,興趣濃厚地問道。

  滿嘴巧克力糖的莫官口齒不清的回答:「呱呱,巧呱。」

  「你叫巧瓜呀,好怪的名字,你取的嗎?」她覺得有些好笑,便改問身邊男子。

  汪傑也忍不住開口大笑。「不,我絕不會替自己的小孩取如此爆笑的名字。」

  「不過你兒子偏偏就叫巧瓜,也許這名字對你這為人父的有深遠的意義吧。」她明白的頻點頭。

  「這孩子姓莫,單名官字,叫莫官。他滿嘴塞滿了你給的糖,所以發音不正確、標準。大家叫他小官或官官。」汪傑仔細的解釋給女孩子聽。

  「原來是這樣啊。」女孩臉部線條倏然放鬆不少,雖然不明顯,卻教汪傑盡收眼底。

  「啊,我該走了,拜拜。」她拉起行李且向著渾然忘我的莫官道別。

  看著女孩走出一公尺的距離後,汪傑才急著喚了一聲:「唐小姐,請留步。」

  女孩停住了,慢慢轉過身,再緩緩的摘下墨鏡,接著俏皮對著汪傑露齒一笑。

  「嗨!汪大哥,好久不見。」

  眼前的欣雅比兩年前的欣雅漂亮和成熟多了,而且全身上下充滿了自信,不再是往日內向害羞的小女孩;畢竟到國外喝過洋墨水後,思想跟外表皆大大的改變。

  一時之間,汪傑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癡癡的望著眼前的大美人。

  「汪大哥,你是來接朋友,還是要出國?」唐欣雅眨著靈動的明眸,詢問呆愣在原地的汪傑。

  「你瞧我的樣子像是要出國嗎?」他指了指在耳上扭動的小孩。

  唐欣雅瞭解的笑著點頭。「朋友接到了嗎?」

  「你說呢?」陌生感不再,汪傑也調皮起來。

  「那就回家吧,小官想睡了。」抽出一張面紙為滿嘴巧克力的莫官擦臉。

  「有朋友跟你一道回來嗎?」他指了指身後,有點擔心地問道。

  唐欣雅饒富趣味地看著汪傑反問:「你希望有呢?還是沒有?」

  「你知道我的答案。」充滿情意的雙眼誠懇地望進她的眼中。

  「小官睡著了,我們趕緊回家吧。」她將手上的外套覆蓋在小孩身上,避免著涼。

  「我的車在對街,一塊兒過去吧。」他們已經走出機場大廳,往車場方向前去。

  「要不要先送你回家?還是讓我先抱小傢伙回去?」上了高速公路,汪傑即徵詢唐欣雅去處。

  唐欣雅瞄了瞄儀表板上的電子鐘,十點五十五分。心想母親和歡雅早睡了吧,又看了眼在自己懷裡睡不安穩的莫官,即作決定。

  「先讓小官回家睡吧,沒有床很難受的。」

  「這小子睡飽了,我明天又慘啦。」專心開車的汪傑苦歎道。

  「宛嵐姐也太狠了,竟將那麼小的孩子丟給你,自己跑去玩樂。」唐欣雅替汪傑感到不平和抱屈。

  汪傑卻笑了。「誰教我有求於她呢。」

  「對不起。」她心虛的低頭道歉。「不是我不回信給你,而是不想給你製造麻煩。」

  「麻煩已經夠大了。」他指著醒過來的莫官。「小官,不許哭喔,哭了就不可愛嘍。」

  睡不好的莫官已經開始扁嘴了,因為汪傑的警告又不敢哭出來,只能咿咿啊啊的表現不滿。

  「官官乖喲,睡覺覺喲,乖乖睡,小寶貝……」唐欣雅哼起搖籃曲,哄著情緒不穩的莫官。

  不一會兒,小孩就再度入睡。汪傑用讚賞的眼神瞧著唐欣雅慈愛的臉,不覺出了神。

  「汪大哥,綠燈了。」後頭的車主按了喇叭,她只好出聲喚汪傑回神開車。

  終於下了高速公路進入市區,不夜城的台北依然人車擁塞、熱鬧非凡,唐欣雅有些不習慣。

  「不急著回家見伯母?」汪傑還是關心地再問一次。

  「我媽不曉得我回國,況且我忘了帶禮物。」她面有愧色且眼神閃爍不定。

  「宋阿姨不會介意有沒有禮物的,你回去她就很開心了。」汪傑失笑,欣雅怎麼會這樣不瞭解自己的母親呢。

  「我媽要的禮物非同小可,萬一她也沒收到,你應該很清楚後果吧?」她痛苦萬分的蹙緊柳眉。

  記起兩年前的夜晚,汪傑用苦笑代替回答;但是他不免好奇宋阿姨要的是何種禮物,為何欣雅會如此害怕?

  「什麼禮物像是會要了你的命似的?我很想知道答案。」

  「這……」要她當著汪傑的面說出禮物的真正意思,實在令她羞於啟齒。

  「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幫得上忙。」他鼓勵唐欣雅,並以肯定的眼神示意他會不顧一切的幫她。

  唐欣雅歎了一口大氣,硬著頭皮道出始末。「到了國外一星期後,我撥了通電話回家報平安,媽哭著罵我沒良心,居然敢不告而別,一再要我供出離家的原因。」

  「是我太心急才逼得你……對不起。」汪傑責怪自己過於莽撞,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不能怪你,是我對自己沒信心。」她安慰著汪傑,再繼續未完的話:「媽罵我笨蛋,說有人要還逃走,不懂得好好把握,故意拿喬;既然如此,回國時就給她帶個女婿當禮物,否則別想進家門一步。」

  「也許宋阿姨說的是氣話,你怎麼當真。」汪傑認識事情並不是太嚴重。

  「我媽還有但書,她怕我矇騙她隨便找個男的充當夫婦,所以立下回國就馬上結婚的條件要我遵從。你看,在這種情形下,我根本不敢回家。」唐欣雅喪氣地低垂螓首,有家歸不得的她進退兩難。

  「那就請你男朋友到台灣一趟,問題不就解決了。」汪傑很不是滋味地說著。

  「要是有的話,我何必在這兒跟你廢話。」明知道她心裡只有他一人,偏偏汪傑還故意試探,她不覺說話大聲些,備感委屈。

  「對不起,我只是希望從你口中證實我還是有機會的。」汪傑如釋重負,一反剛才眉頭深鎖的愁容,笑得有如春風拂面。

  唐欣雅斜睨著樂不可支的汪傑,不滿的說:「高興什麼!你的機會要看我給不給咧,高興得不嫌早嗎?」

  「我們打個商量,如何?」心中早有盤算的汪傑,一臉的自信跟歡笑。他終於苦盡甘來,將要美夢成真了,這都得感謝宋阿姨。

  「為什麼我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她狐疑地瞪著汪傑,卻又明白有哪裡不對勁。

  「拜託,先開門,小傢伙好像要醒了。」他提醒欣雅先進屋,好讓小官睡下。

  花了半小時,才哄睡吵著要洗澡的莫官。這小娃兒才不到兩歲,就有潔癖似的,直嚷著沒洗澡不能睡覺;雖然會說的話不多,卻能清楚表達自己要洗刷乾淨才上床,任他們大人怎麼哄就是不妥協,固執得像頭牛。

  唐欣雅認為莫官的愛乾淨是遺傳自於婉嵐,而汪傑則說莫盧的硬脾氣在小傢伙身上展現了。

  到客廳坐定,唐欣雅便逡巡房子一遍。汪傑搬離了從前的小公寓,住進這棟三層樓的透天花園洋房。

  「來,咖啡。」汪傑衝上兩杯咖啡,決定今晚和欣雅秉燭夜談。

  「你不用睡覺啦?」唐欣雅接了一杯喝著。

  汪傑眼中的熱情替自己驅逐了瞌睡蟲。「你想我還睡得著嗎?」

  唐欣雅也感受到汪傑渾身上下的情意,正在快速傳遞至自己體內。怕自己無力抵抗而淪陷,她只好趕緊轉移話題。「汪大哥,我們先繼續剛才的問題好嗎?你答應過要幫我的。」

  汪傑搖頭糾正她,說道:「不是幫你,而是條件交換,你能接受嗎?」

  「條件?說來聽聽,你可不要強人所難喔。」唐欣雅願洗耳恭聽,但是無法馬上點頭答應他。

  「我也不願強人所難,所以先徵詢你的意見,你認為行得通,咱們再討論下去。」汪傑有君子氣度說著。

  唐欣雅點點頭又聳聳肩。「說吧。」

  「欣雅,你還愛我嗎?」他用低沉的嗓音問過,眼睛充滿著柔情和蜜意。

  天哪!又來了。唐欣雅慌張失措,手心直冒汗、心跳加快,雙頰酡紅且眼神迷離,微啟紅唇吐出自己的心底話:「離開了兩年,對你的愛是有增無減,像中了毒般戒不了。」

  汪傑倒抽一口大氣,隨即勾起唐欣雅的下巴,讓她面對著他,再低下頭覆上自己的雙唇,重溫兩年前那甜蜜的滋味和永遠忘不了的悸動。

  此時無聲勝有聲,汪傑輕柔捧著唐欣雅的臉,從額頭、眉毛、鼻子、嘴唇一路烙下他長久的相思愛意。當他吻至欣雅的耳垂時,他停在那兒低語著:「這一次才是我倆的初吻。」

  「不對呀,初吻早在……」唐欣雅滿臉通紅地住了口,不敢再說下去。

  「之前的統統不算,因為我吻得不自在、不暢快。」汪傑有些委屈地抗議。

  「為什麼?一樣是我的嘴呀,還分滋味?」她搞不懂。

  「那時候你是男的,我吻得多彆扭啊。」他照實說出自己當時的心。

  「那你還一直偷吻我。」唐欣雅對此也有所不滿,指控著汪傑的罪行。

  看欣雅氣鼓鼓的,紅唇翹得老高,汪傑忍不住便趨前來。「吻癮」又犯了。

  「不行!」唐欣雅阻止了前來索吻的狼嘴,坐直身子正色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失去甜頭的汪傑,只好不情願的退開,坐到另一張沙發上,臉龐帶笑地回話:「你的唇讓人三不五時想一親芳澤,否則會很痛苦難過的。」

  「這麼說,你只是愛上我的唇,不是愛我這個人嘍?」唐欣雅的臉上微有慍色。

  「不是,我承認之前是因為你的唇,但是後來卻被你的人深深吸引,也被你對我的崇拜深受感動,最後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了。」他解釋著,態度誠懇的,不容欣雅有絲毫的懷疑和任何的不信任。

  唐欣雅不禁動容,淚珠撲簌簌地滑落下來。她激動地撲進汪傑的懷裡,自動將唇獻上,不再遲疑猶豫;因為汪傑愛她,而她也愛汪傑。

  直到他們雙方都氣喘吁吁,差點缺氣休克時,汪傑才適時拉開兩人的距離,給彼此能夠呼吸且澆熄各自體內的情火,免得難以控制的情況下慘遭慾火焚身。

  「你這下可以回家了吧?」汪傑環著欣雅的肩挪揄地道。

  「你說呢?」唐欣雅不作正面回答,調皮地反問。

  「親親,爹爹,娘娘,親親。」莫官竟然又醒了。

  汪傑和唐欣雅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只好將小傢伙抱起來,再耐心地哄他睡。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咧,總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喝咖啡提神吧。

  「幸好我們沒有演出兒童不宜的戲碼,要不然很難對宛嵐姐交代。」唐欣雅吐吐舌,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放心,等那齣戲上演時,我會下令清場的。」汪傑語氣曖昧地對唐欣雅說道。

  「不跟你說了,沒正經。」唐欣雅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看汪傑。

  「怎麼辦?我又想吻你了。」他湊近唐欣雅耳畔柔聲地告知。

  唐欣雅抬眼斜睨他,搖頭說道:「暫停,我這可不是免付費嘴唇,哪由得你想吻便吻。」

  「那我付費總行了吧?」汪傑不罷休,硬是想吻上去。

  「吻小官吧。」說完,唐欣雅一溜煙往客廳跑,只聽見莫官在叫著:「爹爹,親親、親親。」

  早晨七點三十分,宋信華正是好夢方酣之時,擾人清夢的電鈴聲欲罷不能地鳴叫,吵得宋信華想假裝沒聽見都不行,只好黑著一張臉,顧不得形象地前來開門。

  「早安!伯母。」邱乃賢一進門便鞠躬行禮。

  「宋阿姨,早!」汪傑也隨後跟進門。

  沒睡飽的宋信華不吭氣地回瞪那兩位不速之客,打著呵欠坐在沙發上,口氣不悅的說道:「歡雅到醫院裡、欣雅還沒回國,兩位有事嗎?」

  「我和歡雅……」

  「欣雅在我……」

  汪傑和邱乃賢今天不約而同地上唐家,想必是為同一件事吧。真是英雄所見略同,目標皆是唐家女兒。

  「一個一個來,免得我聽不清楚你們說些什麼。」宋信華睡眠不足的臉更臭了。

  邱乃賢跟汪傑彼此對看一眼後,汪傑伸手說道:「邱兄先請,我不急。」

  「謝了,我等會兒有門診,承讓了。」邱乃賢感謝汪傑的體貼,對他會心一笑。

  「看樣子,你們是來找我的,而不是我的女兒們。」宋信華瞧眼前的陣勢,便瞭然於心。「說吧。」

  「我想請伯母答應將歡雅嫁給我。」邱乃賢一臉認真誠懇。

  宋信華聽完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地望向汪傑。「那你呢?」

  「我……宋阿姨,您大概已經猜到晚輩心中所想的,而且欣雅她已經……」話說到一半被硬生生地截斷。

  「你等欣雅回來再說,況且你一臉的疲憊不堪、雙眼佈滿血絲,說的話有待再次確認,改天睡飽一點,咱們再詳談。」宋信華隨即打了回票,令汪傑滿臉尷尬、扼腕不已。邱乃賢一聽同伴的要求被駁回,便頓時失去信心,即刻起身想告退了。「伯母,我看……」

  「坐下。」宋信華喊住想逃的女婿,怒瞪他一眼。「緊張什麼?我都還未講話咧。」

  「我失禮了,那伯母的意思是汪傑……」邱乃賢面紅耳赤地等著未來岳母的宣判。

  宋信華對邱乃賢露出是笑容,一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的表情,說道:「我答應你,不過找個日子請你父母來提親,才不致失了禮節。」

  「伯母,我父母親都不在了,該如何是好?」他為難地據實以告。

  「那就請個媒人吧。」宋信華也不嗦,反正只圖個形式。

  「謝謝伯母成全。」邱乃賢由衷地感激。「我得到醫院了,告辭。」

  「啊——」宋信華打了個大大的叮欠,想回房睡回覺,卻瞥見汪傑還坐在原位,只好停下腳步問道:「汪家小子,你還在呀?」

  「宋阿姨,我話還未說完咧,怎能離開呢?」像是吃了苦瓜似的,汪傑一臉的委屈。

  為什麼邱乃賢的婚事說得如此順利,而自己的卻困難重重,難道是因為父親的關係,宋阿姨故意刁難?

  「有話快說,我還想補眠,否則令尊贊助的節目會開天窗的,損失可要由你賠,我一概不管喲。」自己說了一大堆,卻要汪傑快說。

  「欣雅昨晚回國了,但是她不敢直接回家,因為……」汪傑未說完,發言機會再度被奪去。

  「她沒帶回夫婿。」宋信華不用猜也明白,自己女兒的心事她會不知道嗎。「好了吧,這下還有誰要呢!真是笨哪!」

  「我要的,我一直都在要她的,從沒改變。」他急著表明。

  「那就請你雙親提親吧,請便。」這次真的可以好好睡了,宋信華懶得送客,獨自往房裡走去。

  「宋阿姨,欣雅可以回家了嗎?」汪傑再次問道,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怎麼宋阿姨對欣雅不聞不問呢?兩年不見了,竟然不會急著見女兒,真是奇怪。

  「這並不奇怪,因為我媽還在生氣,誰教我不告而別,嚴重地傷了她的心。」聽完汪傑的描述,唐欣雅滿臉的愧疚跟不安。

  「今天還碰上有志一同的邱乃賢,他也是去徵求宋阿姨的意見,想娶你姐為妻。」汪傑想到早上和邱乃賢不期而遇就感到好笑。

  「真的?!」最近常聽歡雅在有意無意中提到他,語氣裡不免多了些甜蜜和幸福的味道。

  汪傑點頭,但有點不以為然地嗤道:「他比我幸運多了,宋阿姨似乎喜歡他多一點,立刻便答應將歡雅嫁給他。」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她知道自己的出走惹來許多禍事。

  「不怪你,或許我老爸也該負一半責任。」汪傑心疼地摟著心上人。

  「傑,你會寵壞我的。」第一次直呼汪傑的名字,唐欣雅不好意思地躲進他的胸膛。

  「欣雅。」汪傑低頭尋獲嬌艷的紅唇,便情不自禁地吻上它。所有的千言萬語皆比不上這個吻來得有效且值得,在此一吻中,兩人決定了他們的終身大事。

  「告別演唱會何必要我們上了年紀的老人參加叱?這不是擺明了折騰老人家嘛!」汪健夫邊抱怨邊步入前排貴賓席,右邊是妻子劉玉貞,左邊是未來的親家母宋信華。

  「就當作一次新的經驗,順便也開開眼界。」到底是節目主持人,宋信華就較能接受。

  「對呀,聽不懂也不要緊,反正大家來幫孩子們捧個場,算是聊表心意啊。」劉玉貞也敲著邊鼓,想緩和丈夫的情緒。

  唐歡雅卻取笑汪健夫。「汪伯伯您應該很開心才對,有兩位絕世美人陪伴您一同欣賞演唱會,不好嗎?」

  「你這丫頭就愛消遣汪伯伯,真該捉來打打屁股才行。」汪健夫的不快就在唐歡雅一句玩笑話給消弭於空氣中了。

  忽然四週一片寂靜,原本嘈雜的歌迷全都自動地安靜下來。負責串場的主持人走到台前,宣佈演唱會就要開始,也一一的把「傑」樂團團員介紹出場,台下主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久久不絕於耳。

  「想不到咱們兒子那麼出名,簡直像是超級巨星。」看著舞台上認真演唱的汪傑,及台下幾近瘋狂的觀眾,汪健夫終於感受到兒子的名氣之大。

  「你從不看電視,當然不明白自己兒子的斤兩嘍。」劉玉貞嘲笑身旁的丈夫孤陋寡聞。

  宋信華卻嫌惡的對女兒說:「怎麼一大堆女生叫著欣雅我愛你,她們是同性戀嗎?歡雅。」

  「唉呀,這叫惺惺相惜嘛。」唐歡雅敷衍母親道。

  「傑」樂團唱完兩個小時便暫停,由汪傑代表向歌迷致謝詞:「睽違了兩年,以為你們早就忘記了『傑』樂團,沒想到歌迷朋友竟沒有棄我們不顧。非常感謝大家今晚的蒞臨捧場,希望『傑』樂團永存於你們心中。再見了,最最親愛的歌迷,再見!」

  汪傑的感性告別一結,唐欣雅、邵丕業和莫盧走上前,謝謝所有支持他們的朋友。

  「安可!安可!安可!……」

  熱情的歌迷們同心齊力地扯開喉嚨,希望再一次將他們的偶像喊回台前,欣賞最後一次的表演。

  終於在吶喊聲中,邵丕業和莫盧走了出來,但最受歡迎的另外二人卻沒有現身,令眾人感到不解。

  「請各位稍安勿躁。在下有件喜事要宣佈,請大家安靜聽我說。」

  邵丕業一聲令下,全場鴉雀無聲。

  「今日是『傑』樂團的告別演唱會,雖然令人有些難過,但是卻有一件喜事可以和各位分享,那就是主唱汪傑訂在今天這偉大的日子舉行婚禮,希望大家能給予他全部的祝福,好不好啊?」

  「好!」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跟喝彩;不過汪健夫和劉玉貞卻是目瞪口呆。

  「現在我們先歡迎新郎出場。」莫盧接過麥克風叫道:「汪傑先生!」

  新郎踏著穩健且愉快的步伐走了出來,還是一身的皮衣皮褲,只是左胸前多一小束鮮花。

  「恭喜你們了。」宋信華笑吟吟地向汪健夫和劉玉貞道賀,想不到汪傑來這一套。

  「接下來歡迎新娘出場。」邵丕業拿回麥克風宣佈道:「唐、欣、雅小姐。」

  台下一片驚呼聲,大伙議論紛紛、竊竊私語,使得場面頓時鬧哄哄的,有如菜市場一般。

  唐欣雅一出場,大家便安靜下來,因為她換上了牛仔短裙,露出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也別上新娘胸花,並接過邵丕業遞來的麥克風。

  「我抱歉欺騙了大家,可是為了愛汪傑,我情願得罪你們也無怨無悔。」

  真情的告白換來大家的原諒和祝福的掌聲。汪傑和唐欣雅當眾擁吻,也結束了這令人難忘的演唱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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