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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水漾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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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芃羽] 盲女奇緣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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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0:47:46 |只看該作者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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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吻得難分難捨,雷掣急速地吸吮著她那兩片總是讓他心亂的唇瓣,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頭,像是要把她融進自己體內,免得她又逃走般狂吻著她;連讓她喘口氣的時間也不給,拚命地想籍著纏綿的吻來化去心中被她挑起的疙瘩。

  安以樂顫抖地迎向他,閃電在物她!她驚喜得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或許,他並不討厭她吧!

  也或許,他也有點喜歡她?只要一點點就好!

  時間似乎停頓了,他們的感覺也都被來勢洶洶的慾望淹滅,連什麼時候進到房內,躺到床上都不知道。當雷掣稍微喘息地擡起頭時,才發現安以樂已躺在他身邊,上衣的釦子已全開,豐美的身軀若隱若現地撩動地所有的感官。

  他喘口氣,再次握住她迷人的唇瓣,手探進衣內撫摸著她高聳尖挺的雙峰,他想要她,猛烈得連他自己都吃驚。

  安以樂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他忽然改變態度,不過她不在乎,不管他是不是基於生理衝動才吻她,她都願意被他堅實的雙手擁著,有一種被裹在安全地帶的真實感,這是她這些日子來心中最平靜的時候。

  她愛他,老天!她真的愛他!

  「閃電」她迷濛地喊著他,嘴唇脹紅,眼光迷離。

  「叫我雷掣。」他吻著她雪白的頸肩,聲音低沉得足可撼動人心。

  「雷掣?」她摸著他的臉,想用手看他的長相。

  「我的名字。」壓抑過久的情火在他的四肢百骸亂竄他再也沒有力量控制自己,只能籍者碰觸她嬌美的肌膚來化解胸口的熾熱。

  「雷掣」她喜歡這個名字,非常適合他。他一定長得倔傲又高大吧?她暗暗猜想,頭一次對他的臉孔感到好奇。

  他抓過她的手,吻著她的手心,輕啃著她的擡頭、鼻中充斥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他的氣息變得濁重不穩;對她的渴望節節逼升。

  「我停不下來了....我要你....」他的手往下移,沿著她的曲線遊走,一件件衣服被揭開,不久她便不著寸縷地躺在他懷裡。

  這是夢吧?雷掣也糊塗了,只有在夢裡,他才能這樣恣意地探索著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安以樂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她只想成為他的,想在黑暗的世界抓住一個真實的東西,她不會後悔,只要雷掣要她,她就把所有給他。

  雷掣脫掉自己的褲子,火熱的身體壓上了她,握住她有點驚慌的手,唇輕輕地含住她小巧的乳尖。

  「啊一」她低吟了一聲,每一條神經都被不知名的快感揪住。

  他有如老手地挑起她的反應,懵懂的她不知如何承受這一波波的激盪,只能全身軟綿綿地被他的唇佔領每一個地帶。

  雷掣的手來到她的腿間挑弄著,直到她嬌喘不休,難捺地扭動著,才緩緩進入了她。

  她被一衝刺痛悼得清醒過來。推著他厚實的胸膛,慌亂地叫著:「雷掣...」

  他沒有停止,反身將她攬在身上,攫住她的唇,不停地吻吮著她,以舌挑開她的口,用一種極親暱的萬式吻她。

  她在適應了他的存在後。驚呼變成了呻吟,然後,她感受到雷掣的身體正微微地在放電,麻醉的觸覺刺激著她的身體,那電流似乎叫醒了她全身每一個細胞,要她用全部的精神去感受他的擁抱,要她降服在他無所不在的熱情之中。

  終於,兩人在節奏中攀上高潮,雷掣狂喊一聲,她只覺得四週響起火花的麻啪聲,一陣光芒乍現之後,他們才從雲端慢慢降落,從天堂回到人間。

  男人與女人都是用這種方法「做」愛的嗎?安以樂在疲憊得閉起眼睛時這麼想,癱在香掣身上,她再也沒有力氣尋求答案,沉沉睡去。

  雷掣卻在事後清醒了過來,他愣得地看著身邊嬌柔如小鳥的安以樂,忽地驚慌得瑟縮了一下。

  老天!他竟然對她做了這種事!

  只不過由一個吻開始,就變成這種局面?

  他爬梳著頭髮不知道等她醒來後該如何面對她,他會不會利用咳她對他的感情來宣洩慾望?

  不!果真如此,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在一層層的面具卸下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她在他心中的份量。從他開始擔心她到見不到她就狂亂不安來看,他也中了愛情的毒了!

  為什麼他獨獨對一個眼盲又無依的女人動???心,為什麼他就是無法討厭她、恨她?難道真像幻夜神行說的、她是他命定的戀人嗎?

  慢慢撐起上身,他抵頭看著安詳入睡的安以樂,這是他第一次看她睡著時沒有皺眉,那信賴的表情像個項圈圈住了他,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拴住了。

  導盲犬嗎?他自我嘲弄地揚了揚眉,歎了一口氣。

  忍不往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際,他伸手撫著她纖細的背,不再抗拒一波波襲來的睡意,整於睡著了。

  翌日,安以樂醒來後,覺得自己光溜溜的腰被人圈住,有點慌亂,一時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然後她憶起了雷掣喚她的種種片段,一股燥熱燒上耳根,她怯怯地將他的手拿開,伸出手輕輕沿著他的耳鬢開始撫摸,揣想他的模樣。

  他的臉頰光滑柔韌又有彈性,前額的頭髮很長,可能會遮住他的眼睛。他的眼會是什麼樣子?以他的個性,應該是細長的眼形吧。鼻子呢,又高又挺。而嘴唇—一地的唇弧度一定很美,只可惜他不帶笑。

  她在他的左頰上摸到一道長約八公分的疤,心中驀地一驚,手就忽然被握住,她嚇得想縮手,卻被握得更緊。

  「你—-」她臉紅地想下床,卻被他攔腰抱住。

  早就醒來的雷掣睜開綠幢盯了她好久了,他知道她在「看」他,她在想像他的長相,看著她沉醉在愛中的柔美,他卻感到無比的心痛。

  「想著我嗎?」他低沉地問。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說什麼。

  雷掣忽然坐起,拉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你『看』吧。」

  她跪在他對面,手大方地摸索著他性感的眼、耳、鼻、唇當她再次碰到那道疤時,他的手覆上她,冷冷地說:「這個傷,是十歲時我母親送我的禮物。」

  「為什麼?」她愕然地問。

  「她恨我。恨我的超能力,她認為我是惡魔之子....」他的聲音有不易察覺的痛苦。

  「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她生了你,不是嗎?她又心疼又不解。

  「我母親是個華僑,貧困交迫時被我父親哄騙結婚。我父親已經五十歲了,我媽才十八歲就生下我,她後來發現自己的丈夫是個會使電力的詭異男人;而且....經常會虐待她,她一氣之下殺了他,帶著我逃走。她對我忽冷忽熱,愛恨兼具,不過基本上對我還不錯,可是當地發現我也遺傳了我父親的能力時,她就瘋了,發狂地追殺我,要不是找逃很快,那一刀不會只是劃在我臉上,而是插進我的心臟……」他把他的遭遇輕描淡寫地說一次。

  生長在和諧快樂家庭中的安以樂實在難以想像他的身世竟會這麼坎坷,圓睜著的眼睛聽著聽著就滴下了眼淚。

  「你在替我傷感嗎?」他擡手拭去她如星光的淚珠。

  她搖頭不語,終於瞭解他討厭女人的原因了。

  「所以女人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可怕的動物,能不碰就別碰,因為你們翻臉比翻書還快,愛只不過是塗在嘴上的蜜,其實心裡都藏著刀……」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臉頰,開始摩裟著她細嫩的肌膚。

  「你這是以偏概全,也有女人只要愛上一個人就會永遠死心塌地的……」她急急辯解。

  「哦?你是要告訴我,你例外?」他挑起一道眉,淺淺一笑,但嘴邊並無暖意。

  「我……我是真的……愛你,永遠不變……」她羞澀地說出這句話。

  雷掣的手僵了一下,不由分說他將她拉進懷中,惡形惡狀地笑說:「少用這麼肉麻的詞彙說話,別以為和我上床就是我的女人,也別指望我會拿愛報答你,上床這碼子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痛快就好,其他的,最好別扯進來。」他說完就狠狠吻住她的唇。

  或許是看不見的關係,安以樂聽出他話裡的痛楚與吻中一絲絲掩藏得很好的溫柔,因此,她不但沒有推開他,反而將他抱得更緊。

  他在怕他自己,此刻她忽然明白他利如刀的嘴裡所吐出的話都只是一種偽裝,他只是在保護一顆曾經受傷、也禁不起再一次摧殘的心。

  輕輕推開他,她再度摸著他的臉,認命地說:「放心,我說過不會賴著你,你根本不用防著我,因為我不會像你母親一樣傷害你,我會一直愛著你,直到你趕我走……」

  雷掣沒想到她會心平氣和地說出這種話,她包容的臉上洋溢著聖潔的光輝,照進了他冰封的心地。

  「是嗎?」

  「是的。」她嚴肅地點點頭,雖然心很痛。

  「你是個呆子。」他低啞地說著,再度擁她人懷,索取她所有的一切,並沉溺在她深摯如水的柔情裡。

  當激情結束,雷掣雖然冷酷依舊,但他對安以樂的態度有了些微的轉變,他主動幫她清洗身體,罩上衣服,然後沖杯咖啡、煎兩個蛋給她吃。他不再隱忍著自己的情緒,除了一樣不多話,他變得溫和多了。

  安以樂不敢想大多,對他的這些照顧視為思寵,她邊吃著放置在她面前的蛋邊微笑說:「這樣好像在家吃早好,我媽她常常煎蛋給我和妹妹吃……」

  雷掣沒有接話,他第一次看到她發自內心的微笑,讓他的心暖了起來。

  但安以樂才說完,微笑便凍結在臉上,她眼睛慢慢睜大,修地雙手拍在桌上,大聲地說:「我想起來了!」

  「什麼事?」雷掣皺了皺眉。

  「磁片!爸爸最後三篇稿子是用電腦打成的,因為我妹妹對結尾很有興趣,所以我爸爸在送稿之後曾經存了另一張磁片給她。」她興奮地說著。

  「你妹妹將磁片放在哪裡?」雷掣立刻間。

  「可能在她的書桌,或是書包,我得回去找找著。」她說著便慌張地想站起來。

  「我去就好。」他按住她。

  「不!我比較清楚我妹妹的習慣,她很會藏東西,我去找比較快。」

  「好吧!我陪你去。」他擔心海曼會發現她的行蹤。

  於是兩人匆忙回到安家,雷掣一下車就先觀看房子四週的安全性,才讓安以樂下車進門。

  「以悅的房間在樓上第二間。」她扶著樓梯扶手上樓。

  雷掣安靜地跟在她身後。

  走進妹妹的臥室,她從抽屜找起,但依然找不到,雷掣看她焦急摸索的模樣,也著手幫忙找尋。

  「抽屜裡沒有這類東西,別找了。」他皺皺眉說。

  「等等,床上是不是有個貓王的背包?」她忽然問。

  雷掣走到床邊翻找,果然看見一隻印有貓王人像的背包。

  「有。」他拿給她。

  她在背包中翻出一張水藍色的小磁片,高興地拿出來說:「這裡!應該是這個。」

  雷掣將特地帶出來的筆記型電腦打開,插進磁片,馬上叫出一則檔案,那的確是三篇安浩寫的稿子。

  「我看到了,裡頭有你父親的最後三篇稿子。」他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敲打著鍵盤。

  「上面怎麼說?』她好奇地問。

  「和我推測的一樣。只不過,在最後你父親明白地點出那個『作亂行動』是一個滲透在人類之中的外星人所設計的,他的目的是要在人類世界中奪權,等行動成功再聯絡更龐大的同族入侵,繼而佔領地球……」要不是看過海曼的真面目,他一定會認為安浩的故事只是個科幻童話。

  「真的是這樣嗎?爸爸真的以妹妹的點子編出這篇致命的故事……」安以樂除了驚異,還能如何?就為了這篇小說,她的家人被殺,這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還有後記,你父親在書後寫道,根據他的觀察,地球上早已有非人類生物存在,他們以人形混在人群之中,讓人難以分辨,企圖以某種方式讓人類陷入自亂陣腳的危機,然後趁人心惶惶之時,取而代之。」

  她聽得傻了,喃喃地說:「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這只是我爸的想像力而已,沒想到會被他蒙對了…」

  雷掣沉吟了一下,「海曼威爾一定是看了報紙連載的小說,愈來愈不安,你父親在書中以政要為主角似乎在影射他,尤其『作亂行動』的臆測幾乎百分之百與事實相同,換做是我,我也會以為事跡敗露,只好殺人滅口。」

  「仔細想想,羅傑會主動約我,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或許他接近我只是在打聽我家的一切…」她真笨!還對一個別有居心的人愛慕許久。

  「沒錯。

  「而爸爸…居然會因為這篇小說惹怒了海曼,埋下殺機。」她替死得不明不白的家人感到難過。

  「現在他唯一想除掉的,應該是知道真相的你和我了。」雷掣關上電腦,已有了應戰的心理準備。

  「既然如此,我們該不該把這件事公開?」她握緊拳頭,忿忿地說。

  「無憑無據,你怎麼揭發名氣與地位都高高在上的威爾議員?」他倒不認為需要揭開海曼的真面目。「我認為消滅他是比較俐落的方法。」

  「消滅?可是他不是很厲害嗎?你才被他傷過。」她擔憂地說。

  「那一次是我不知道他的底細,大意受傷,但下一次,我會完成你的『希望』,替你報仇。」他將電腦收好,自信地說。

  「但是…」她不想讓他去冒險,雖然她的希望不變,但一想到他有可能對付不了那個外星人,她的胃就頻頻抽緊。

  「放心!到目前為止,我還沒砸過靈力俱樂部的招牌。」他淡淡一笑,信心十足。「走吧!這裡不宜久留,我相信海曼的眼線一定佈滿了整個紐約,他不把你找出來不會罷休的、」

  跟著雷掣走出房子,安以樂只能將不安藏在心底,找出兇手的事是由她起頭的,她就得把它完成,只是,這件荒唐的殺人事件究竟會如何收場,她也沒有答案了。

  「找到安浩的女兒了,先生。」海曼的手下前來向他報告。

  「她躲在哪裡?」海曼陰沉著臉問。

  「市中心一幢摩天大樓的頂樓,有人看見她和一名男人在那裡出入。」

  「那不會直接把地抓回來?」海曼一拳擊在桌上。

  「那個男人很厲害……而且聽說那幢大樓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圍住,一般人進不去。

  「哪有這種事?」海曼怒眉一掀,斥為無稽。

  「真的!那裡的管理員說,頂樓是個禁地,沒有路可以上去,一般的電梯只能到達一百四十八樓,上頭的兩層樓屬於私人地帶,從來沒有人上去過。」手下提起這幢詭異的大樓似乎有點敬畏。

  「蠢貨,那是那個男人故意設下的防線,一定有通道可以上去。」難怪他動用人脈找尋安以樂都毫無所獲,原來那個帶電的小子將她藏在那個鬼地方!海曼氣得將雪茄按熄。

  「可是…」

  「算了,我現在不只要安以樂的命,連那個保護著她的小子我也不放過!」海曼冷冷地笑著。

  電話鈴聲在此時響起,他順手接起,調整好音調才說:「喂?」

  「威爾先生嗎?你要找的人剛剛從安家離開,往市中心而去。」來電的是海曼收買的一個警員,他在安家附近看到了雷掣和安以樂,因而急忙通知海曼。

  「是嗎?太好了,謝謝你,錢會匯進你的帳戶。」他微笑地掛上電話,對著一旁的手下說:「逮到了!」

  「那您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把上次被我帶回的那個黑女人的屍體從冰庫拿出來。」他指示道。

  「那個女律師?」

  「沒錯!她可是個好武器啊!」他嘿嘿地笑,眼中紅光乍閃。

  這招殺人留皮的招數真是好用,十多年前他侵入海曼威爾體內之後,就發現人類的軀殼是個很好的寄生物,除了可以吸人血與霸佔外殼,他還可以用藥物控制他們的行為,命令他們,指使他們,完全隨他高興。他如法炮製地把另一個夥伴塞進海曼的兒子羅傑身體裡,兩人共同執行「作亂行動」多年,如今眼見他逐漸掌勢,偏偏殺出安浩這個程咬金,害得他寢食難安,只好派人將他及他有可能知道內情的家人殺掉,以除麻煩。但對人類女性有著貪婪慾望的羅傑卻壞了他的好事,這傢伙的色心讓安以樂有機會來找碴,真是該死到極點了!

  現在被電極傷得半死的羅傑得到處罰,該是他帶罪立功的時候了。他大笑地按鈴叫人將羅傑也擡到位於地下室的研究室,然後興奮地搓手走下樓。

  葛蒂的屍體和羅傑分別放在兩張手術台上,海曼遣走了所有的人,開始操作著一台機器,頓時一道紅光射入羅傑的眉心,海曼低喊:「我替你換個軀殼,羅傑。現在,你給我滾到這個黑女人身上去!」

  一頭畸型的獸影忽地從羅傑的身體冒出,然後被吸進葛蒂的體內,幾秒鐘後,葛蒂泛青的臉上眼睛睜開,嘴角浮現笑意。

  「現在可舒服多了,海曼。」她的聲音還是粗壯的男聲。

  「你現在是女律師葛蒂,我要你去將安以樂引出來,將她帶到這裡,我會讓整個紐約都停電,等著那小子自投羅網。」海曼命令道。

  「停電?」

  「是的。我如果猜得沒錯,沒有電,那個小子就沒有超能力了,到時,要殺他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那安以樂就交給我如何?』羅傑舔了舔嘴唇。

  「看看你自己吧,羅傑,你現在這副德行是辦不了事的!」海曼冷笑。

  「媽的!你讓我變成女的?這等於將我閹了一樣!」好色的羅傑低頭看著自己女性的身體,氣炸了。

  「這算便宜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你的罪行等回以特拉星再交由大帝判決,現在去辦好我交代的事。」海曼冷哼一聲。羅傑是個白癡,等到沒有利用價值時,他會親手了斷他。

  「是。」一聽到大帝的名字,他就不敢造次了。

  「等麻煩全都除去,明年我準備競選總統,等我順利地掌握這地球上的強國,再引起各國的紛亂,看著人類自相殘殺,之後,我將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把地球奪下,到時,這裡就是我的天下了。」海曼高聲大笑,仿如勝券在握。

  「你的天下?」羅傑心裡一陣不爽,海曼該不會忘了他們來地球的目的了吧?他們的故鄉以特拉星瀕臨爆炸毀滅邊緣,所以才派遣許多偵察部隊在宇宙中搜尋適合的生存地點,好讓大批以特技星人移民。但是,自從海曼侵入人體,當上議員之後,他的行徑就變得奇怪了。

  「呢……我是說,我們以特拉的天下。」海曼自覺說溜了嘴,立刻解釋。

  「你最好記住我們到地球來的真正目的。」羅傑雖然好色,不過他對以特拉大帝的忠誠依然沒變。

  「當然,我們責任重大,所以更不能浪費時間。這裡空氣足,人血又豐美,是最適合我們居住的地方了,我們一定得奪下來!」海曼五指握拳,得意地笑著。

  「嗯。」羅傑點點頭。看來他是多慮了。

  「那還不快去?我已經等不及要吸乾安以樂的血,並且和那個叫閃電的男人過招了。」海曼大聲催促。

  「是。」羅傑倏地消失蹤影,辦事去了。

  海曼對著牆上一張星際圖上的紫色星球狂笑,以特拉爆不爆炸早已不關他的事,他要的是在這個世界稱王,成為獨一無二的領袖,誰都不能來分一杯獎,就算以特拉大帝也不例外。地球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等大功告成,羅傑也別想活著,他會是統治地球的唯一一個外星人!

  美夢即將實現,海曼對自己設計出來的「作亂行動」露出滿意的笑容,不過,在他高興之前,他得先除掉一些自以為能與他對抗的愚蠢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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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0:48:27 |只看該作者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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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掣和安以樂開著車子往回家的路上疾馳,車子正從高速公路轉下,經過一片林區,一個女人倏地從路邊衝出來,他緊急地將車子煞住,車子轉了三百六十度才在路邊停下。

  不明所以的安以樂抓住座椅,急呼道:「怎麼了?」

  「好像撞上人了……」雷掣覺得有異,下車觀察。

  安以樂也要下車,卻被他喝止,「你別下來!」

  「但…」撞到什麼人?她的心抖了好幾下。

  雷掣走到路邊,沒看見什麼人影,正狐疑間,就發現一個女人不知何時已站在安以樂圍邊,低頭看她。

  「以樂開門……」

  安以樂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愣了半天,才驚叫;「葛蒂?」

  「以樂....」

  這是葛蒂的聲音!安以樂呆了幾秒,想也不想地就打開車門下車。

  「別出來!以樂!」雷掣發現那個女的竟是死去的葛蒂,無法言喻的恐慌悄然地攫住他,他朝著以樂大喊,拔腿追了過來。

  安以東下車,伸出手找尋著葛蒂,她的手在半途被接住。葛蒂緩緩將她拉到身邊,低聲說;「以樂,我一直在找你,你跑到哪裡去了?」

  「真的是你?葛帶?你沒死?」她高興得淚淌出了眼眶。

  「我」葛蒂正要解釋,就被雷掣打斷。

  「放手!你到底是誰?」他怒斥地要帶回安以樂。

  「我就是葛蒂,你這個騙子把以樂藏起來,還騙她說我死了,真是個居心不良的傢伙!」葛蒂擋在安以樂身前直瞪著他。

  陰鬱的眼瞳,鐵青的臉,還有那沙啞中有點奇異的聲調,雷掣敢肯定這個人絕不是葛蒂,她早就死了!

  「你不是葛蒂,她身中數槍致命,不可能存活。」

  「我還活著,這一切都是你故作玄虛弄出來的。以樂,這個叫閃電的人是個道道地地的騙子!你被他騙得團團轉。」她緊抓住安以樂的手,不願放開。

  「葛蒂,你在說什麼?雷掣騙我?」安以樂糊塗了。

  「根本就沒有靈力俱樂部,他是為了騙你的錢才虛構這個地方,你千萬不能相請他。」葛蒂繼續灌輸她錯誤的訊息。

  「閉嘴!你是海曼派來的嗎?」雷掣警覺地問。

  「誰是海曼?我才不認識,我是來帶以樂走的。」她抓著安以樂往後移動。

  「別這樣,葛蒂,讓我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安以樂方寸全亂了,她該不該相信葛蒂的話『!

  「跟我回去我再告訴你經過,你不能再和這個騙子在一起了」她話聲剛港,一道電波擊中她的手,痛得她不得不放開安以樂的手。

  「以樂,快過來!」雷掣大吼。

  「但??夾在中間,安以樂霎時無法分清楚孰是孰非。

  「她是個行屍走肉,她不是葛蒂,她已經被海曼控制了!」雷掣大步地跑過來,伸手就要將她帶離葛蒂身邊。

  「胡說?別聽他的,以樂,你難道寧願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也不願相信我?葛蒂將她按進懷裡。

  「葛蒂,你聽我說」安以樂才一開口,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那種氣味正是羅傑身上才有的發酵味。他急急站住,驚疑地道:「這味道......你....你不是葛蒂,你是.....羅傑?」

  「哼!瞎子果然聽力和嗅覺都比較發達,你還很敏銳嘛,安以樂。」假扮葛蒂的羅傑知道再也瞞不過,恢復了原有的男聲,立刻將安以樂扯過來,手指化為尖刀狀,直指著她白皙的頸項。

  「以樂!」雷掣還是慢了一步,發出電光,想幫助安以樂擺脫扶持,不料羅傑早防著他這一招,拿安以樂當擋箭牌,致使雷掣電波發出一半又急忙收回。

  「哈哈哈!這招不錯吧?沒想到這個黑女人的軀殼還這麼好用,你們人類還真愚蠢哪!」羅傑發出粗嘎的笑聲。

  「你們—一過分!」連葛蒂的屍體也不放過,安以樂悲憤交加地大罵。

  「現在我可以交差了。」他雙手圍住她,一步步後退。

  「別想逃!」雷掣引電流要對付他,可是這裡是林區,電力微弱,他的靈力只能使出三分之一,要阻止有絕緣能力的外星人逃走似乎不太可能。

  「嘻嘻,這裡的電力不夠你使用,想救她,就到威爾議員的住所來吧!」羅傑放聲怪笑,挾帶著安以樂在雷掣面前消失。

  「以樂」雷掣嘶聲喊著,一顆心隨著安以樂的消失被痛苦啃蝕殆盡。

  果然是海曼威爾幹的好事!焦急之餘,隨之而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憤怒,雷掣奔向跑車,以狂野的速度往海曼的住處疾馳。

  三十分鐘之後,他來到了海曼的豪邸,正午時分,天空陰霾,大門完全敞開,一副恭候他多時的架式。他跳下車,筆直走進偌大的花園,在一處噴泉之後,海曼威爾正氣定林間地坐在一張鏤花鐵椅上,安以樂就在他身邊,小臉蒼白而驚慌,羅傑與八個手下則排成一排站在他身後。

  「歡迎歡迎,你來得好快啊!閃電。」他咬著雪茄,笑得邪門。

  雷掣臉色嚴峻,一雙綠眼精湛地盯著眼前披著人皮的異星怪物,什麼話都沒說。

  「安小姐,你的忠狗來救你了。」海曼湊近安以樂,以嘲弄的語氣笑說。

  「雷掣?」安以樂微傾著耳朵,似乎想確定雷掣是否真的來了。

  「你真笨,威爾先生,整個事情都是你自己鬧大的,要是你不急著殺了安浩,現在可能還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錯就錯在你太心急又太緊張了,才會在看到安浩的小說後以為他知道了什麼內幕,就動手殺人,結果,你看看自己惹出多少事端?若非如此,安小姐又豈會找上我們靈力俱樂部來對付你。」雷掣沒有回答安以樂,知道她平安他就鬆了一口氣,他得全神貫注地對付海曼,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那些手下。

  安以樂聽見雷掣的聲音,勇氣立刻倍增,她告訴自己別害怕,報仇的時機來臨,她應該高興才對。

  「你說什麼?」海曼沒料到雷剪去冒出這些話,怒火漸升。

  「你不承認嗎?從安浩被殺到現在,你不但沒有得逞,反將自己暴露出來,這種蠢事,也只有像你們這些四不像的異星怪物才做得出來。」雷掣故意要激怒他,以便找機會救出安以樂。

  「哼!你們懂什麼?安浩的聯想力太豐富了,為除後患、我必須殺他!至於會搞成這麼麻煩,最主要還是安小姐的原因吧?」海曼不懷好意地看了安以樂一眼。「是你不認命才逼得我不得不出手!」

  「我為什麼要認命?你們憑什麼到地球來撒野?為什麼不回到你們自己的地方?我的家人在一夕之間喪命,全都是因為你這個怪物!」她痛聲斥罵,激憤不已。

  「為了我的目的,死一些地球人又有什麼關係?一旦我成了地球的霸主,所有的地球人類都將成為我的奴隸!」他猖狂地獰笑著。

  站在後面的羅傑聞言臉色一變,細長的眼瞪著海曼的後腦。霸主?海曼想自己稱王?

  「你別妄想成為什麼霸主了!你只是一隻外星來的人蟲而已。」雷掣反唇相譏,臉上有百分之百的不屑。

  「你—一」海曼被他侮辱的言詞激怒了,他冷哼一聲,將安以樂扯到他懷中,舌頭往她臉上一舔,「真是美味,我已經忍不住想吸乾她的血了。」

  「啊!」安以樂噁心地幾乎嘔吐出來,她掙扎著想避開他滿口的發酵味道,又氣又怕。

  「放開她!雷掣被他輕薄的舉動惹得冒火,這只骯髒的怪物竟敢碰安以樂,他會用電把地烤焦!

  「哦,生氣了?你喜歡這個女的嗎?那好,我就在你面前把她吸成骷髏—-」海曼陰笑著從口中吐出他那條血紅的長舌,在空中不停地抖動。準備插進安以樂的嘴裡。

  「住手!」雷掣在這一瞬間突然慶幸安以樂看不見,否則她一定會被眼前的景象嚇死。

  「哈哈哈.....先讓我的手下陪你玩玩,消耗你的能量。給我上!」海曼說完便喝令身後的手下對付雷掣。

  雷掣雙手伸平,企圖以電力對付他們,但是當他要吸收電源時,赫然發現方圓數公里之內毫無電力。

  這是怎麼回事?他心中一凜,有不太好的預感。

  「怎樣?沒電了吧?你就像個靠電池才能動的機器人,現在我讓這附近十公里內的地帶全部停電,等於拿掉了你的電池,看你如何再逞英雄!」海曼太佩服自己的聰明瞭,忍不住狂笑。

  「雷掣!」安以樂聽他這麼說,擔心不已,果真如此,雷掣不就只有挨打的份?

  的確!沒有電,他等於失去可借用的強大能源,雷掣沒想到自己的弱點會被看穿,愣了好幾秒。

  海曼的手下沒放過這個機會,一擁而上,朝他猛攻。雷掣雖失去電力,但非凡的身手對付這些嘍囉仍綽綽有餘,只見他一個旋踢,幾記揮拳,那幾個大漢紛紛倒地痛號,敗陣下來。

  「是有幾下子。只可惜,你會累死!」海曼手一揚,那些原本氣喘吁吁的人又生龍活虎起來,好像剛才的痛擊完全沒有作用。

  「你控制了這些人?」他明白了,這些人早已被海曼操縱了。

  「只要一點點藥,你們人類就會乖得像狗一樣。」

  「混帳!」雷掣怒吼一聲,立刻迎戰再度圍攻而來的人偶,他心知肚明,再這樣耗下去,他不僅救不出安以樂,連自己也會喪命。

  「安小姐,你看不見真是可惜啊!你請來的男人正在搏命演出,這種精采畫面,你怎能錯過?」海曼用舌頭將她的脖子圍住,舌尖還不停地觸著她光潔的臉。

  「放開我!」她驚惶地發抖著,這充滿黏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雷掣看到這一幕,氣得一口氣打倒兩人,衝到他們面前。

  海曼身形微晃,將安以樂拖到另一邊,同時喊道:「羅傑!」

  羅傑不太情願地出手擋下雷掣的攻擊,他掏出一把槍,惡狠狠地道:「去死吧!閃電!」

  一發子彈朝雷掣的胸膛射來,他連續三個後空翻躲開,再迅速地踢掉他手裡的槍,伸手接住,在眨眼間就抵住羅傑的腦袋。

  「放了她,不然我就轟掉他的腦袋!」雷掣威脅道。

  海曼看見羅傑被擒,也不緊張,一逕笑瞇瞇地說:「殺啊!他對我已經沒有用了!」

  「海曼!你……」羅傑驚愕地瞪著他。

  「他是你的同伴,你不管他?」

  「同伴?再也不是了。我的計劃他太清楚了,要是他告回以特拉星,那我不就慘了。羅傑,我的兒子,你就乖乖地死掉吧!哈哈哈!」海曼仰天大笑。

  「你這個背叛者!」羅傑氣得身體開始變形,他揮破葛蒂的外表,再也不隱藏自己的原貌,露出一個畸型的三角頭和六隻觸角。

  雷掣放開了他,讓他自己去對付海曼。

  海曼見羅傑撲向自己,舌頭放開安以樂,從腰間取出一把銀槍,朝羅傑射出一道紅光,將他的肚子開了一個大洞。

  「啊……」羅傑驚恐地瞪著他,斷續地說:「死光…槍?你……居然……拿這個……對付我……」

  「這是你從以特拉星帶來的武器,現在用這個殺了你,很有趣吧?」海曼笑著又將槍塞回腰間。

  羅傑在幾秒鐘內就爆裂身亡,墨綠色的液體濺得四處紛飛。

  雷掣利用那些手下出神的時間,奔到海曼面前,伸手抓向他的喉嚨。他有直覺,舌頭是這個外星怪物的致命點,上次他的電波打進他口裡,他就痛得尖叫,可見要收拾這傢伙,得從他那噁心的長舌下手。

  但海曼的身手更快,他在瞬間隱身,帶著安以樂消失蹤影,這是他最擅長的隱身術。

  雷掣凝神地分辨著他躲藏的位置,不敢稍有差地。

  「以樂,跟我說話!」他想到個好主意。

  「雷掣!」安以樂立刻回答。

  在左邊!

  「繼續叫著我!」他又退。

  「雷掣,雷掣…」安以樂雖然不懂,但她還是一直喊他。

  雷掣憑聲音找到海曼移動的方向,他倏地向左後方一個點踢出腳,把隱身在那裡的海曼踢個正著。

  「媽的!」海曼跌倒在地,一把將安以樂丟向那些手下,「這女人真礙事,看牢她!」

  那八個人架起安以樂,退到一邊。

  海曼現身後,冷笑著說;「現在,讓我親手來解決你!」

  「來啊!」雷掣挑釁地揚起頭。

  海曼然地隱身,繞到雷掣身後,大叫:「我在這裡!」

  雷掣一轉身,迎面被海曼撒下的一團煙霧罩個正著,他閃避不及,吸入了一點嗆鼻的味道,猛地咳了起來。

  「雷掣,你怎麼了?」安以樂焦急地問。

  「我沒……」才說兩個字,雷掣就覺得眼前的景像在變,天空不知何時飄來烏雲,然後閃電交加,雨絲開始滴落……

  「雷掣!」安以樂的聲音聽起來好遙遠。

  地瞪著週遭一片黑暗,心底深處的一個封閉的記憶慢慢打開,他看見了母親!

  這是幻覺!他警告自己,千萬別被海曼的伎倆騙了,但是,這情景太逼真又太熟悉了。

  這是母親要殺他的那一幕!

  他母親拿出一把刀,喃喃地說了一堆話,然後朝他刺了過來,他覺得左頰一陣刺痛,心也痛得仿如要裂開。

  為什麼他會陷在這份痛苦的回憶裡?為什麼?他不得不跑,母親追著他不放,雨下得好大,把他全身淋濕,母親美麗的臉猙獰得有如鬼魅,她瘋狂地追他,刀子毫不留情地在他身邊揮動,他驚慌地跑著,擴大叫:「不要!不要殺我!」

  四週黑漆一片,他跑到死巷,無處可逃,一回頭,母親正慢慢地接近他,高高舉起刀子,就要向他刺落……

  「不要——」他尖叫著,一記閃電從天而降,劈在他的上方,他伸手引電,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電充沛地流他的體內,他想也不想地對準母親,一道強光射向她的軀,一個爆破聲音乍響,他昏了過去,而他的母親——化為煙塵。

  「不!不!」重新經歷這一幕,他那鐵了十多年的心結硬生生被扯開,讓他再一次親眼目睹他母親的死亡。

  她不是拋棄了他,她是被他……殺了!

  「不——!」他的痛化為一聲淒厲的號跳,響徹雲霄。

  安以樂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但被他的哭聲嚇得。心亂如麻,她拚命想掙脫束縛,大聲地喊著:「雷掣!你怎麼了?雷掣!」

  「他陷在自己的幻覺裡了,不過呢,這個幻覺是以他內心最黑暗的事為媒介,刺激他去迴想。呵呵,你們人類就是這點好控制,只要一點點藥,脆弱的心都不堪一擊。」海曼得意洋洋地看著跪倒在地上的雷掣,這世界根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雷掣,醒來!雷掣!這是海曼的陰謀,雷掣……」安以樂只能不停地呼喚他,希望能將他叫醒。

  「別叫了,我就讓他帶著他的痛苦死去好了,這算是我送他的臨死前禮物,哈哈哈……」海曼說著拿出死光槍,對準了他。

  「你想做什麼?你……不要!」恍惚間,安以樂的眼睛躍入了海曼拿槍對著雷掣的畫面,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那些人的手,衝向雷掣,並且推開了他。死光槍的光束射空,海曼低咒一聲,再次瞄準。

  「雷掣,醒來!」畫面消失,她又看不見了,只能扶起雷掣,抱住他。沉在自責與痛苦深淵的雷掣遠遠地聽見她的聲音,他震了一下,是以樂!她在呼喚他,他想起了她買的「希望」、她的無助,以及她對他的……愛。

  摹地,力量在他心中湧現,他不能陷進去!他是來救她的!

  他不能讓她受半點傷害!

  就在他意識漸漸清醒時,海曼獰笑地說:「你的血我要了,至於那個男的,死吧!」

  死光再次朝雷掣射出,一切就要結束……天空中的雲層變厚了,使原本就陰蟊的天氣變得更加暗沉,一聲聲悶雷由遠而近,然後,天際出現~道閃電。那記閃電頓時將雷掣從混飩的惡夢中打醒。

  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回應著天空傳來的電氣,那股熟悉的靈力又回到他身上,他只覺得全身再次充滿活力。

  他睜開眼睛,正巧對上向他直射而來的死光。手裡的電在零點~秒內形成電球,急速地從他掌心竄出,擊偏了那道死光,死光光束分成好幾道,射向海曼和受他操控的手下。「啊!」一聲聲慘呼,那些手下一個個倒下。

  海曼倉皇失措地逃開,對局面的轉變一時無法接受。怎麼才一眨眼,這小子又活回來了?

  「雷掣?」安以樂急忙喊道。「我沒事。」他扶起她,忽然好想將她擁進懷裡。「你剛才……」她抓住他的手,全身仍止不住發抖。

  「我剛才只是去鬼門關繞了一圈又回來。」他冷冷一笑,將她推開。「現在,該是我和這隻怪物算算總帳的時候了。」

  「要小心……」她好怕他會像剛才那樣掉進海曼的陷阱。"別擔心,他雖然讓這裡停電了,但是,老天可不受他指使!」雷掣笑著走近海曼。

  雨下得更大了,夾雜著隆隆的雷聲,就像在鳴奏著死亡進行曲。

  「哼!算你走運,要不是那該死的雷電。你早就死了!」海曼氣自己功虧一簣,天空竟在這時下起了雨。

  「那是老天在怒吼,他對你的作為生氣了。」雷掣笑著伸手,天上一道又直又長的閃電直接擊上他的身體,一陣陣麻哩作響,他渾身置在金色的電流之中,遠遠看去像是他上一圈金光,有如天降神兵,威風凜凜。

  海曼倒退幾步,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他知道再背著這副人類軀殼已沒有用,於是大喝一聲,由勝到肚子裂出一道縫隙,那畸型的三角頭和觸鬚蠕動地探出來,一條又長又紅的舌頭掛在嘴上,全身佈滿褐色鱗片,在雷雨中更增三分陰氣。

  「你的樣子真醜!」雷掣眉頭一皺,批評地說。「你們人類更醜!」海曼怒吼著衝向他,六條伸縮自如的觸鬚襲向他的雙腿。

  雷掣往上一躍,閃開了他的偷襲,繼而發出一道電波切斷他的三條觸鬚。

  「哇!」海曼痛得往後~退,破口大罵;「你找死!」「像你這種難看的生物想統治地球,少作夢了!」雷掣毫不畏懼地反擊,針對他的大嘴進逼。海曼擋得有些捉襟見肘,他知道雷掣一引電上身要對付他就難了,正沉吟間,瞥見消生生站在雨中的安以樂,決定拿她當擋箭牌,於是隱身消失,偷偷塔到她身後。

  雷掣感受到他的氣出現在安以樂身邊,飛快地阻擋在她身後,反手回擊。海曼一個閃躲,利用長長的觸鬚將安以樂絆倒,快速地將她抱離雷掣的保護圈,再現身用剩下的觸鬚將她整個人纏住。「雷掣......」安以樂驚駭得說不出話來,背後粗重的喘息聲和噁心的氣味讓她反胃,而緊緊纏繞在她身上的那些滑溜得像蛇的東西又讓她全身戰慄。"放開她!」雷掣焦灼地瞪著他。

  「怎麼樣,這樣一來你就無法使電了吧?你只要發電打我,恐怕這個安小姐也會因觸電而燒成灰哦!」海曼笑著躲在安以樂身後,吐信著長長的紅舌。

  「你……」雷掣也怕自己的電波傷到安以樂,他不能再讓母親的事在她身上重演。

  「啊哈!沒轍了吧?再發射啊!來啊!」海曼的舌頭放肆地在安以樂的臉上摩挲著。

  「別管我!快殺了他!」安以樂忽然大叫。「什麼?」雷掣心中重重一沉。

  「我說過,要是我妨礙了你,就連我一起殺了。反正我只求報仇,活不活命都不重要了!」安以樂知道他在躊躇,可是,要是這樣就放過這個怪物,不知道還有多少入會死在他手裡。

  「以樂......」雷掣根本做不到。「你這女人給我閉嘴!」海曼用舌頭打了她兩巴掌,觸鬚將她的脖子勒得更緊。

  「啊......」她覺得胸口快沒氣了。

  「住手!」雷掣大喊。

  「下……下手吧!雷掣......別忘了我的「希望』......」

  她困難地把話說完。

  雷掣猶豫了,他以前從未碰見這種情況。「你最好別亂來,乖乖地受我~槍!」海曼碎然地拿出死光槍射中他的左腿。

  雷掣悶哼一聲跪倒,手裡已聚著強大的電流。「雷掣......我。我這條命當尾款......你拿去吧!」她痛苦地說出這句話。

  「看不出來你還挺心軟的嘛!」海曼哈哈大笑,看他們被牽制得這樣痛苦,他覺得太有趣了。

  雷掣從不知道自己也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女人而遲疑,以前不管辦什麼事,他都是案子第一,人命第二,只要能完成任務,他會毫不猶豫地排除其他的干擾與障礙。但現在,眼看著案子就要了結,安以樂卻落入敵人手中,他該怎麼做呢?他若是以強力電流擊中海曼,那她勢必無法倖免,如此~來,等於他親手殺了她一樣,如同他殺了他母親......

  「雷掣......快......我的希望就是......殺了他!」等事情結束,雷掣勢必會離開,到時,她與死又有什麼分別?與其要在後半輩子過著黑暗又痛苦的日子,那她乾脆隨著家人去,也省得讓雷掣為難。

  雷掣舉起了手,直盯著安以樂。

  任務與感情,孰輕孰重?他自問著,然後,十多年來的訓練讓他選擇了前者,沒辦法,他的使命是替僱主得到『希望』。

  「你捨得連她也殺?」海曼驚道。"為什麼捨不得?」他陰騖地反問。「她……她是你的僱主……」

  「任務至上,靈力俱樂部的會員認事不認人!」雷掣眉心一攏,手中爆發出強大的電力。"那我會先勒死她!」海曼大聲警告。

  「動手啊!我怕傷到她是因為這件工作的尾款她還沒付,不過,你剛剛也聽到了,她要把命給我!」他的話冷得讓人打顫。「那我先吸乾她!」海曼焦慮地把安以樂的頭按住,舌頭伸向她的嘴。雷掣怒眼一瞪,雙手撐開,兩道極光衝向海曼,海曼立刻抓起安以樂頂在身前,由她承受了那兩道光芒,她在波光擊中的一瞬間,只覺得整個人投進一片光海中,刺痛從皮膚的每個毛細孔中扎進來,在她心臟地帶彙集,她連痛都喊不出來就昏死過去。

  這時,雷掣緊接著揮出一記電流,由上而下灌進海曼的三角頭項。"哇啊!」海曼痛苦地縮回觸鬚,張口吶喊。

  說時遲那時快,雷掣衝到海曼面前,一把攬過被電擊得失去知覺的安以樂,一拳帶著電光狠狠打進海曼的嘴裡。

  只見海曼的舌頭被切斷,身上鱗片—一剝落,全身由裡而外開始鼓脹,他兩眼暴睜,一直抖動。

  雷掣反身一踢,抱起安以樂,向後躍開,三秒後,海曼就爆裂而死,墨綠色血液四散紛飛,沉落在雷雨交加的花園裡。

  這個荒唐的事件終於結束,但雷掣卻比死還要難受,先前的冷靜已化為烏有,他低頭看著奄奄一息的安以樂,將她緊緊抱住,轉身奔出海曼威爾的豪宅,直接上車,將她載往靈力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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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0:49:47 |只看該作者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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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雷掣全身濕淋淋地抱著安以樂衝進靈力俱樂部的時候,總管和其他會員正好都在,他們瞠目地看著從來不為任何人擔憂焦慮的雷掣,竟以一種幾近哀號的聲音狂叫:「快救她!」

  雀利兒跳了起來,衝到他們面前,難以置信地道:「天!安以樂……怎麼會這樣?」

  「帶她上樓。」總管只擡頭看了她一眼,就往二樓走去。

  雷掣抱著她跟在他身後,將她放在一間白色房間的床上。這裡是總管的工作室,他們每一個會員都曾因辦案受傷,在這裡接受過總管的治療。

  在靈力俱樂部,總管的地位最模糊,有時他就像他的名字般,是俱樂部大大小小雜事的總管,有時他又像四個會員的老大哥,有權指示他們辦事,基本上,他就像一道謎一樣,總是讓人搞不清楚他的來歷,端著一張不問世事的平靜臉孔,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背心。十多年來,他永遠都是雷掣從小看到他時的四十來歲模樣,不曾變老。

  雷掣他們並不介意他的來歷為何,因為在這裡,每個人的背景身世都不重要,他們會聚在一起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靈力!是這份凡人所沒有的力量將他們結合在一起。

  而總管的靈力正是——醫療。

  他走近安以樂,盯著她看了幾分鐘,才轉頭對雷掣說:「你傷了她?」

  他的臉微微變色,才點點頭。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劫數…」總管體諒地搖搖頭,好像發生的事他全看過一樣。

  「雷掣,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怎麼會把她弄成這樣?」雀利兒退進房裡,生氣地質問。

  「為了順利完成她的希望。」他的心比誰都難過,但在那個時候,他別無選擇。

  「別責怪他,雀利兒,我想這是安以樂要他做的,而且我們一向不都是『任務優先,不談感情』的嗎?」幻夜神行悄然走進來,身後跟著冷觀。

  雀利兒一怔,不談感情,但如果心不受控制地戀愛了呢?他們也是人啊!

  「奇怪!平常人受到這樣的痛擊肯定活不了了,為什麼她還撐得住?」總管摸摸下巴,覺得奇特。

  「會不會……她也有靈力?」幻夜神行突然說。

  「嗯?」總管的眼睛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光彩。

  「幻夜,別開玩笑了,她若有靈力,為什麼還得來找我們幫忙?」雀利兒瞪了他一眼。

  「很難說,有人的靈力較弱,自己感覺不出來。」幻夜看著雷掣,發現他從剛剛就一直盯著安以樂,沒有說話。

  「是有可能……」總管輕聲地說,伸手檢查安以樂的情況。「你們都出去,我幫她看看。」

  幻夜拉著雷掣出去,雀利兒和冷觀也感染了他的陰霾,心情降到谷底。

  雷掣來到總部,拿出一瓶酒就往口裡猛灌,希望能沖掉內心的焦躁與不安,把梗在胸腔裡的那股酸澀化掉。

  「她不會有事的,雷掣。」幻夜神行坐在椅子上,開口安慰他。

  「你怎麼知道?」他上半身撐在吧台上,神情委頓。

  「因為我尾款還沒收啊!你說過,這筆尾款由我來取。」幻夜神行輕輕一笑。

  「她已經付給我了。」雷掣語氣中有著致命的冷漠。

  「哦?是什麼?」

  「她的命!」他又灌了一大口酒。

  「你接受這個當尾款嗎?」幻夜神行若有所思地盯著

  雷掣沒說話,他其實不要她的命,他只要……

  「如果是這樣,那她的命應該是我的。」

  雷掣倏地轉身瞪著他。為什麼他偏偏要在他最煩的時候來擾亂他?

  「算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了,就當我幫你一次忙好了。我要她的命也沒用,又不值錢,還是還給你吧。」幻夜神行聳聳肩。

  「雷掣,你以後會照顧安以樂嗎?」雀利兒拿出最近迷上的紙牌,開始在桌上排著。

  「不,若是她能活著,等她好了,我會送她回去……」雷掣低頭說著,前額的發蓋住整張臉孔。

  「為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她嗎?為什麼不把她留在行身邊?」雀利兒最氣不過他的表裡不一,明明很愛,卻又不說。

  「我會傷了她!如果哪一天我控制不住我的力量,說不定我會像今天那樣……把她殺了。」他將頭埋進雙肘之中。

  「你不會的……」雀利兒嚷道。

  「我會,因為我就是這樣殺了我母親!」雷掣緩緩擡起頭,轉身面對其他三人。

  雀利兒和冷觀全都怔住了,只有幻夜神行早就知道他的心結,靜靜投以同情的眼光。

  「什麼?」雀利兒不能相信這種事。

  「你確定嗎?」冷觀也覺得不可思議。

  「是的,我恨了我母親這麼多年,到最後才發現我根本沒資格恨她,我這雙手沾滿了罪孽,還有什麼資格愛人?」他笑了,但笑的樣子比哭還讓人心惶。

  「雷掣…」雀利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是為了防衛,雷掣,你母親在想殺你的時候就已經瘋了。」幻夜神行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他們四個人,大概只有雀利兒最幸福了,她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從小到大被呵護倍至,從來不懂這些人性陰暗的一面;而冷觀和他自己,不也嘗過各種辛酸?

  「說不定我不僅遺傳了我父親的靈力,還感染了我母親的瘋病。」雷掣自嘲地冷笑。

  幻夜神行和冷視對著一眼,都沉默了,雀利兒則低頭排著紙牌,悶不吭聲。

  一個小時後,總管來到總部,推開門就說:「她已經沒事了,不過,最好有人能照顧她,她現在還很脆弱。」

  雷掣什麼話都沒說,逕自走出去。他很親眼看她活過來才能安心。

  白色的房裡,安以樂安靜地躺著,她的外表已經恢復原狀,看起來你沉沉入睡的睡美人,外傷在總管的靈力下已消失。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她無邪的臉孔可能會一輩子都烙在他心上,再也抹不去了。

  想起第一次在靈力俱樂部看見她時,她就坐在大廳的一個房間內,清麗出塵的五官與溫婉典雅的氣質讓人不自覺地將視線流連在她身上,那天,他一點也沒想到他的僱主會是個這麼年輕的女人。

  那時,他第一個直覺就是「麻煩」!

  女人都是麻煩,年輕漂亮的女人更是個大麻煩,若再加上「眼盲」,那根本就是特大號超級大麻煩!

  像這種超級的麻煩,他早就知道一沾上就再也擺脫不了。

  果然,看他現在陷進了什麼兩難的情境,在愛與不愛中找不出平衡點,在捨與不捨間理不出頭緒。

  他該把她怎麼辦呢?

  任務終結,一拍兩散,是以往的慣例,他辦完事收完尾款就回靈力俱樂部銷案,從此與僱主之間再無瓜葛,甚至再也不會見面。靈力俱樂部從來不會有重複的客人上門,這裡是一個磁場中心,是靈力開創出來的空間,唯有會員才能自由進出,一般人在來過一次後就再也找不到人口了。可是此刻,他卻有股想把她留在身邊的衝動,他怎能放任什麼都看不見的她回到她的世界一個人過日子?讓她一個人處在那個充滿危險與罪惡的人間……

  但是他也明白??還是不會將她留下,因為他是個付不起愛情的男人。

  就讓他在城市的一角,默默地守護她一輩子吧!

  俯下身輕吻她的唇,他無言的溫柔都留在她身上,然後走出房間,去電腦室將她的委託案註銷。

  三天後,安以樂醒來,她不安地欠動著身體,正疑惑自己此刻身在何處,就聽見總管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安小姐,你醒了。」

  「總管先生……」她好訝異,她…沒死?

  「叫我總管就好,你的傷大概快復原了,再過幾天就可以下床走動。」總管平穩的聲音非常溫和親切。

  「我……我不是……」她想起雷掣那兩道撞擊在她身上的電光。

  「你被雷掣的電流擊傷,是他帶你回靈力俱樂部治療的。」總管解釋著。

  「雷掣……」她心中一緊,好想見他。

  「雷掣現在不在,他去辦點事,待會兒會回來。」總管瞭解地看了她一眼。

  「哦。」她閉起眼睛,忽地又張開,「那個怪物海曼

  「他已經死了,警方大概發現事態不尋常,整個案情不敢公開,已交由聯邦調查局的人員將現場封鎖,海曼的事大概又要列為機密檔案了。」總管笑著說。

  「這麼說,我的『希望』算是達成了。」她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替家人報了仇之後心情為何還是振奮不起來。

  「是的。」

  「那尾款」

  「由雷掣決定,你再和他談吧。」總管淡淡一笑。他們可有得談了。

  又過了三天,安以樂才「見」到雷掣。她早已經可以下床走動,精神和身體都慢慢恢復,當她正想著往後要如何過下去,雷掣就走進她的房間,手裡拿著一些文件。

  她已經訓練得憑味道就能分辨來人是誰,雷掣的氣息她最熟悉,淡談煙草味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電流」波動,所以他一進門她就揚起笑臉,高興地喊:「雷掣!」

  「你已經康復得差不多了,該是回去的時候了。」他一進門就這麼說。

  她的笑容僵住,一瞬間,一顆心跌到地獄去了。

  回去?回哪裡去?

  「你的事已結案,不能再繼續逗留在這裡,我送你回去。」他牽起她的手,走向房門。

  「回……回去?」她困難地擠出這句話,終究還是得和他分別。

  「我已幫你處理好所有的事,原有的房子已經賣掉,我在紐約市區幫你挑了一間一樓公寓,進出方便。房東是一對中年夫婦,答應會照顧你,還有,你父親的財產和所有證件都從葛蒂那裡整理出來,你可以再找個律師幫你。」他不帶感情地說出這些話。

  「你都…替我安排好了?」淚在眼眶中轉了轉,又流回胸口。她不能哭!這個結局她早該想到,是她自己承諾,他要她走,她絕不會纏著他,可是……這比死還痛苦的痛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的。」他盯著她蒼白的臉半晌,才撇過頭去。

  「那…真是謝謝你了……」她用乾澀的語調道謝。

  「還有,總管說你的眼睛根本沒毛病,你是因心理上的障礙而不願看見東西,現在仇也報了,你應該可以看得見了。」

  「我知道。」她早就知道她的眼睛沒事,但海曼死了,為何她還是陷在黑暗中?

  「過去的事別再沉溺,這樣未來的日子才不會太難過。」他拉著她走出靈力俱樂部,上了車,駛向她的新家。

  一路上她都沒說話,靜靜面對著車窗,心裡被淚滑過的地方全都嚴重灼傷。

  雷掣將車子停在一幢清幽雅致的公寓前,扶她下車,進入那間看起來小巧又溫馨的房子。

  在帶著她熟悉了每一個角落之後,他拎起大門的鑰匙送給她,「那…我走了。」

  他要走了?就要走了?

  安以樂驚慌地睜大眼睛喚道:「雷掣…」

  他站定,回頭看她。

  「尾款……我還沒付……」她咬著下唇。

  「你已經付過了。」他再不走,就會走不了了。

  「我付過了?」什麼時候?

  「你這條命是我的了,所以要好好活著。」他說完就要離去。

  「不……雷掣!」她忍不住衝上前從後面抱住他。

  他眉頭蹙緊,倏地回過身摟住她,再次將她纖柔細緻的身體擁進懷裡。

  「把靈力俱樂部的事忘了!把我忘了!」他把頭埋進她的秀髮中,沉重地說。

  「不!我愛你!我愛你!愛你」她還是哭了。

  他捧起她的臉,瘋狂地吻住她的唇。

  她反手抱住他,好想永遠依在他懷裡。即使他不說,她也知道他對她並非無動於衷,他的吻中有太多的感情了,那裡頭和她一樣有痛苦與不捨。

  他花了許多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擡起頭說:「和我這種人在一起不會有快樂的,我的工作奇特,不會在一個地方久留,甚至我的靈力不知不覺中會傷了身邊的人,我不適合你,以樂,去找一個值得你信賴的人陪你過日子吧。」

  「不!除了你,我誰都不要!」她也摸著他的臉,倔強且堅持。

  「別傻了!」他低喊著。

  「我會等你,永遠等你,我不只命是你的,人和心都是你的,我不在乎你的工作,不在乎你的靈力,我只想陪著你。若是.....若是你還要我,若是你不嫌我麻煩,就把我帶走。若是你想通了,就來帶我走吧。」她篤定地說著,臉上的淚海足以將他溺斃。

  「你……」他的心被擊敗了,無言以對,只能低下頭攫住她的唇瓣,從她口中找到溫暖他的熱力與芳香。

  兩人的心在這一刻相融在一起,他們都不想放開對方,只願時光就此停住,讓他們化為石人。

  雷掣從激盪中漸漸清醒,他推開她,再看她一眼才說:「再見。」

  「雷掣!」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住。

  他毅然地轉身走出去,走入蒼茫的夜色裡。

  「我等你!」她大喊地跪倒在地。是的,她會等他,等他認清愛的真貌,等他願意相信愛,敢去愛…

  她會永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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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3 10:50:16 |只看該作者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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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後,安以樂適應了新的生活,她回到學校上課,繼續修藝術繪畫課程。她的眼睛還是看不見,為此,她改修了一門雕塑課,學習捏造各類物品以及人像。

  在一次作業製作時,她憑記憶塑出一尊人頭,剛稜的臉,凌厲的五官,當作品完成時,她的同學與老師都吃驚地問她:「這是誰?好帥啊!這是你自己想像出來的人嗎?做得真棒啊!」

  帥嗎?她不知道自己捏出的人像長得如何,就像她一直都在黑暗中想像雷掣的模樣,但聽到大家的話,她萌生了一股強烈的慾望。

  她想看!好想看他!想看看自己捏塑出來的雷掣是河長相!

  然後,就像奇跡似的,她在一夜夢中與雷掣相擁之後,一醒來就看見璀璨的陽光隔著窗簾灑進窗欞,照映在那尊得到「A+」的作品上。

  她杵了近十分鐘才相信這一切不是夢幻,眨眨眼適應了睽違已久的光線,她興奮地跳了起來大喊:「我看得見了!看得見了!看得見了!」

  叫嚷了許久,她才奔到那尊塑像前面,蹲下身,伸手摸著那張只記憶在手指觸感中的臉孔。

  這就是雷掣嗎?

  她屏息地看著心愛的人,被那栩栩如生的臉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他原來是這麼的俊!一開始,她還以為他是個粗魯又難看的男人哩,老是冷冷的,連說句話都會利得割傷別人的心。誰知道,他居然會有一張磁力十足的臉孔…

  看了許久許久,她激動不已地捧著塑像,輕輕地在塑像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我的眼睛看得見了,你會來找我嗎?雷掣…」

  人像沒有回答,一如雷掣本人的冷漠。

  安以樂閉起眼睛,倒在床上痛哭失聲。或許她再也等不到他了,在這個世界上,在她周圍,沒有人知道靈力俱樂部的事,她的心事只能對自己說,讓自己反覆在思念中獨自嘗著孤獨的滋味。

  眼睛看得見了,但日子還是一成不變,同學和老師替她的復明高興,她卻更憔悴了。她的心病,再也無藥可醫。

  一星期後,藝術學系的學生在市區的一家藝術中心舉辦成品展示會,她的塑像也參加了這次的展覽,一展出,她的作品就贏得許多的讚賞眼光,大家對這等人頭像都很有好感,前往觀賞的人群絡繹不絕。她為了怕雕塑被損毀,每天都到藝術中心去陪著她的雷掣,那份緩卷之情連不知情的人都不禁喟然在心。

  在展覽的最後一天,她照例在塑像邊守著,忽然聽見從外頭傳來一陣陣低呼,參觀的人潮慢慢地打開了一條路,她奇怪地擡起頭,盯著背著光走過來的那個人影,呼吸愈來愈急促,心臟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

  雷掣冷酷的險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也難怪參觀的人會驚呼,他和那尊人像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令人意外的是他那雙冰冽的綠履,暗灰色的塑像根本顯現不出他本人眼睛的色彩。

  安以樂呆掉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在心裡???斷地喊著:他來了!他來了!

  雷掣沒有理會圍觀的群眾,他一身的黑衣,還是那麼的瀟灑冷峻,但是,當他與安以樂面對面時,剛硬的嘴角忽然化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他伸出雙手,靜靜地等著。

  上帝啊!謝謝你!安以樂眨眨眼,把眼眶邊快樂的淚水擠掉,然後毫不遲疑地撲進他堅實的臂膀之中。

  「雷掣!」她深情地喊著。

  「我來接你了,以樂!」他緊緊擁住她,覺得自己這幾個月來就像個行屍走肉的大傻瓜!為什麼要浪費這些時間去尋找一個早就知道答案的題目?他愛她啊!就這麼簡單,不是嗎?

  「你要我了?」她笑臉中帶著淚水。

  「是的,再也不放開你。」他一直暗地裡保護著她,也發現她的眼睛復明瞭。那天躲在人群中看見她抱著他的塑像走在街上,一臉的悵然,他的情感就再也隱藏不了了。沒看過他,她竟然能將他的模樣塑得分毫不差,那份激盪深深擊中他的心扉,久久無法釋懷。

  他還能放著她不管嗎?能嗎?

  「我可以跟著你嗎?」

  「可以,你也是靈力俱樂部的一員了。」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是我老婆了!」他笑著吻住她,說不出有多麼想念她的一顰一笑。

  當他決定要來接安以樂時,總管只是微笑,淡淡地對另外三個人說:「嘖,怎麼俱樂部最近好像紅鸞星動哦?你們最好當心,別也像雷掣一樣,被愛神的箭射中了。」

  這句話驚得雀利兒又擠命排紙牌替自己和冷觀算命,幻夜神行則絲毫不受影響地相適而笑。

  雷掣對於終於認清自己的心而高興,他主動來接他的女人,不再逃避對她的愛。

  安以樂閉起眼睛,心滿意足地依在他懷中。這半年多來,她經歷了許多奇怪又詭異的事,她不敢相信這段奇遇竟是以這種方式收場,也不相信她因此走進了雷掣的靈力世界,從此與他廝守。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或許,在許多地方,還有更精采的事等著她去挖掘呢!她相信只要跟著雷掣,她就會發現更多新奇的事物,她期待著…。

  謝謝光臨靈力俱樂部,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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