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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顏] 追緝你的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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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3:55:1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楔子

  “她是誰?”

  低沉磁性的聲音來自一位元冷峻的男子,向來慣有的寒眸破天荒起了熾熱的光芒。從來不信“一見鍾情”這種幼稚詞句的唐煌,火熱地盯著眼前的女子,在他不置信的眼瞳中,映照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那容顏是那麼地扣人心弦,撥動他向來冰封不動的凡心。

  “她是……”身旁的人事主任推了推眼鏡,急忙翻著人事資料。今兒個難得董事長親自大駕光臨。視察公司業務,熟記百名員工的他也不免捏一把冷汗,不知何時出現了這麼個生面孔,急得他細找名冊。

  在身旁助理的提醒之後。人事主任恍然大悟,畢恭畢敬地回答。“報告董事長,那個女孩不是本公司的員工,只是來送便當的小妹而已。”  

  “送便當的小妹?”唐煌火熱地盯著那個勤奮地分配便當的女孩,冷酷的外表下蘊涵著悸動不已的心,她的笑好美,雖然沒有錦衣華服,卻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質!那股氣質吸引住他所有的目光。

  “她是‘老饕’便當店老闆的女兒。高一學生,平常幫她父親送便當到公司裏來。”

  “便當店的女孩,才高一的年紀。”沒再多問什麼,唐煌繼續視察業務。他向來心思難測,不輕易讓人看出他的想法,冷峻的面孔透著莫測神秘!沒有人不對這位俊傑的董事長抱持著敬畏!難得董事長大駕光臨。不趁此時努力表現自己的人是呆子。隨侍一旁的主管,戰戰兢兢地跟著他。  

  簡短的視察結束,直到所有人離開會議室,只留下他以及向來忠心不二的助手石桐時!他對石桐開了口。“我要那女孩所有資料。” 

  不須明說,多年的默契使得石桐自然猜到老闆指的是誰。

  “那位送便當的女孩。”  

  “從出生到現在一切有關她的資料,钜細靡遺,一字不漏。”

  石桐甚是納悶,根據以往老闆選女人的經驗,不明白老闆何以命他調查那位平凡的女孩,石桐深思地看著他。

  唐煌回以挑釁的目光,那是禁止別人探索的警告,危險而冰冷。

  “你照辦就是。”  

  “遵命。”收斂起目光,石桐鞠了個躬退出辦公室。

  唐煌倒了一杯酒,來到玻璃窗旁倚著窗柱,以王者之經俯瞰整個臺北市。他是不可一世的商業饉子,擁有國內外三十幾家企業,產業上百億。這幾年,唯有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之中才能挑起他的野心,不過,適才他在那女孩身上竟也起了相同的野心,實在不可思議,生平第一次有女人挑起他的狂熱,對方甚至不是什麼成熟嫵媚的女人,還只是個含苞待放的女孩而已。

  冷酷的臉龐浮現出熾熱的情感,他很清楚地感受到她撥動了自己冷硬無情的心,即使名模美人、紅豔女星,甚至富家千金,都不曾讓他有這種心情。她的笑顏怎麼也揮之不去,唐煌很清楚,他要她非常堅決而肯定。玻璃反射出來的一雙黑合眼眸,逐漸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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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3:55: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爸!不是叫你要休息的嗎?又不聽話了。”向來婉約柔美的嗓音,因為擔憂而禁不住輕斥著,—張板起的面孔掩不住天生的清麗。

  而那個在現場被逮到的老爸!正心虛笑望著出落得越加美麗的女兒。

  轉眼之間,依柔已經大一了,上了大學,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幫忙父親辛苦經營的便當店,她平時更代替死去的母親照顧唯一的弟弟,做個負責盡職的好姊姊。

  “家強!怎麼又讓爸爸跑來做事,不是要你看好爸爸的嗎?”

  “我勸過了,老爸硬是不聽。”小男孩轉頭向父親抗議。“看吧,害我被姊罵了。”  

  “自家人,有什麼關係?”老爸搖著頭笑道。

  “爸,醫生說過您,心臟不好不能太勞累,怎麼‘又’偷偷跑來。”

  依柔插腰地質問。

  “難得的禮拜天,你和弟弟應該好好去玩玩,反正我平常也休息夠了,動一動才不會生銹。何況,你和碩彥不是有約會。”

  “我又沒答應。”在櫻桃小嘴的臉頰,染上了一層紅暈。

  “去吧去吧!年輕人就是要享受青春。好好談個戀愛,你是大學生了,要好好把握,碩彥那男孩懂事又穩重,老爸很欣賞他。”

  “對呀!姊,人家碩彥哥常常來店裏義務幫忙,一下修水管,一下換燈管,都是敲敲打打的,圖的就是能和你約會,你沒給人家酬勞,至少陪他吃頓飯慰勞一下嘛!”

  “要你多嘴!像個大人似的,臭小子,要當家還得再等個十年。”

  弟弟不服氣地抗議。“我已經是國中生了,別老把人家當小孩子,我力氣大的很,沒有我你們很多事還沒辦法做呢!”小弟一臉不服氣,他最討厭被當小孩看,恨不得能快些長大,賺錢幫助家計。

  “好了,快去打扮打扮!準備約會吧!”父親催促道。

  “不是約會。”她更正道。“只是讓他載我去圖書館查資料,學校作業要用的。”

  “順使約會有什麼關係,別辜負人家的好心。”老爸朝她使了個眼色。  

  依柔往門外望去,正好碩彥走了進來。“伯父、小健,你們好。”

  一位斯文俊秀的大男孩,恭敬有禮地向他們請安,而溫柔的眼光最後停駐在佳人的容顏上。

  依柔臉紅地轉頭。碩彥追了她—年!而她始終沒答應他,面對這麼柔情的眼神,她不是不明白,不是不喜歡他,其實她心底對他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在單親家庭裏,身子不好的父親及尚在求學的弟弟,需要她付出更多的心力,加上從前感情的不顧遂,使她刻意與碩彥保持著距離。

  看著羞澀的女兒父親露出會意的微笑,和兒子兩人聯手催促,將窈窕淑女推向君子,要兩人快快離去。  

  依柔再三叮嚀父親不准太勞動,才帶著一顆不安的心。

  碩彥將依柔載到了大圖書館。依柔為了準備後天的歷史報告,必須到圖書館查閱許多資料。她堅持碩彥留在車上等她,為了專心。也因為害羞於他那深情的眸子,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而掉入了愛情漩渦裏。

  依柔找了一堆書。抱著厚重的書本走向借閱櫃檯,無巧不巧地又在書櫃的上層第二格發現了一本書。如果她不那麼逞強,應該先將懷裏的書本放下,但是她錯估了自己的能耐,只見她單手抱著十幾本書。

  努力踏起腳跟,伸長手往上夠。但不管如何努力,就是差那麼一點點。

  好不容易拿到手,突然一個不穩,讓手裏的書往下滑,也害她失去了平衡。眼看自己就要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

  卻出乎預料地,沒有預期的疼痛,因為她跌入一個懷抱中,至於書本,理所當然全散落一地。

  “對、對不起!”她慌張地抬起頭。意外地迎上一對犀利的俊眸。

  那是—張五官鮮明的男性臉龐,黑濃的劍眉以及—雙深速分明的眼,而那雙眼正盯著她瞧。

  “你沒事吧?”唐煌嘴角浮起溫柔的笑意。

  “沒、沒事,謝謝!”意識到自己在不認識的男人懷中,她趕緊離開了。

  他為她拾起地上的書本。

  “謝謝……”真是丟盡臉了,早知道她就不要那麼逞強,更慘的是,她發現自己弄髒了對方的西裝。

  “你的……衣服髒了。”

  “沒關係,西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摔傷,很慶倖我經過的正是時候。”低沉磁性的聲音,語氣中似乎有著寵溺。依柔總覺得他話中夾著些許什麼。不禁再度迎向那張俊顏,卻在望進那炯亮神秘的眸子時,心頭戰慄了下,他的眼神,似乎像要看透人似的,教人無法直視,她不禁避開了眼。

  “拿這麼多書,難免會失去平衡。剛才你想拿的是這本書嗎?依柔。”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訝異,不過在看到他手中拿著自己的學生證後立即明白。

  “你……”唐煌將學生證還給她。

  “嗯。”

  “哦!快滿二十歲了。”他的眼始終凝視著她,溫柔的語氣超過了該有的矜持。

  “我還有事。謝謝你的幫忙。”依柔拿回書本急忙轉身離開。

  唐煌目送她的倩影許久,嘴角浮起俊酷的笑容,她比三年前出落得更加明媚動人,而他的心亦仍為她瘋狂熾熱,絲毫未減一分。這三年來他默默地看著她成長,耐心等待花開取蜜的一天。

  是時候了,他再也制止不了心中那股想要她的欲望,尤其適才與她如此靠近,要不是他夠理智,也許就這樣將她緊摟在懷中不放了。

  急促的腳步聲漸近,校長一行人總算尋到了學校最重要的財神爺。

  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來,行了個一百度的大禮。“真對不起,我們招待不周,居然讓您一人冷落在此。看不到您,所有人都急死了,這都是我們的錯。”誠惶誠恐的陪罪詞如流水般瀉出,對方是重要貴賓,要是有什麼閃失,怕他十個買都不夠砍。今兒個難得貴賓肯大駕光臨來學校參觀。他自認自己向來護瞑,怎會一轉頭就看不見人呢?

  “不怪你,是我自己想隨意看看。”

  “是、是、是。”校長才正松了口氣,想不到唐煌又補了一句。

  “不過這圖書館的設備似乎有待改進,是否該在每個書架旁擺上足夠的梯子,才好方便拿書。”沉重的語氣不嚴自威,嚇得校長刷白了臉!惶恐地折腰道歉。

  事後!唐煌等人離開,剛坐上車,石桐跟著老闆,雖不作聲,但唐煌知道他心中有話。

  “怎麼,有意見?”

  “‘梯子不夠’!這不像老闆在視察時會說的話。”

  “是嗎?”他冷哼,石桐不愧跟了他十年。懂得他的心思。

  “您的一句話,會讓那位校長愧疚得想要切腹謝罪。”  

  他大笑,笑得開懷而舒暢。今天他很高興,就算股票一天大賺千萬,也沒讓他這麼開心過。

  愉快的心情全因為李依柔,這個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兒,恐怕全世界唯有她有此能耐。  

  他已經計畫好一切,將帶著花去追求她,在她二十歲生日那天,必定將她娶進門。思及此,他已經等不及了。  

  春日暖暖,午後的陽光和煦地讓人好眠。正作美夢韻依柔被好友秀卿搖醒。“醒來了母豬,已經下課了。”  

  “嗯!”依柔揉揉惺松睡眼,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

  “瞧你的黑眼圈。又打工打過頭啦!”

  “嗯,這兩天去大飯店當喜宴的侍者,賺了五千塊。”她伸了個懶腰。

  “你呀!”她搖頭。“現在才大一!假日大家都去玩樂聯誼,只有你去賺錢,偶爾也該好好事受青春嘛真是的,上了大學還是老樣子。”這兩人在高中就是好朋友,現在又緣分未盡地上同所大學。

  “沒辦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狀況,不努力打工哪來的學費?

  哎呀,這麼晚了?我得趕快回家幫忙看店,不聊了,拜!”

  抱著書本,背著包包。依柔邊看著手錶邊輕跑著,心下盤算著得快些回家!晚上還要幫鄰居王伯伯的女兒補英文。

  也許是這兩天有些透支的體力讓她精神不濟,在下階梯的當口,她不小心踩了個空。第二次,她又撞入那寬闊的懷裏。

  “對不起啊……”

  “又見面了。”唐煌迷人的俊眸地著柔和的笑容。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呆呆望著他,一時說不出話。好一會兒,她才拉回思緒。

  “真對不起!”

  “沒關係,同樣的事情發生兩次,我們可真有緣。”

  “是啁……真巧。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這裏看老朋友,你看起來很匆忙,趕時間?”

  “是的我……”

  “去哪裡,我送你一程。

  才第二次見面。他的好意有些唐突,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他像是能看透人的心思,對她說道。“我的名字是唐煌,上回來不及介紹,你就跑了。”

  “對不起,當時趕時間。所以……”

  “看起來你現在也是,我送你工程吧,車子就在那邊。”

  “不了,我坐公車就可以。”她有些瑟縮。

  “怕我是壞人。”  

  “不,我沒這個意思。”她趕忙解釋。

  “那就別拒絕我的好意,走吧。”

  “唐先生……”

  “別這麼見外;叫我唐大哥吧,只要不是唐叔叔就好了。”這話將她逗笑,也舒緩了陌生的氣氛。這人看起來不壞,也很有紳士風度,不過在言語之中卻有股氣勢,讓人無法拒絕,不自自覺地會被他說服。

  當依柔回過神,早已經在他的車上。

  他送她到父親的便當店!依柔向他道了謝,等車子駛遠,好奇的老爸和小弟立即蹦了出來;“姊,那人是誰呀?”

  “你何時認識了一個開勞斯萊斯的男人?”老爸也很好奇。

  “只是朋友而已。不熟。”

  “不熟?”小弟一臉賊賊地睨她。

  “幹麼?”

  “不熟還坐人家的車!看樣子碩彥哥遇到情敵了。”

  “你找死。”兩人立即玩起追逐賽。

  “好啦、好啦,吃飯了。”李父笑看這兩個他最疼的寶貝。

  依柔暫態停住了手。慢著,她並沒有告訴唐先生爸爸便當店的地址。他怎麼知道地方?

  被捏住耳朵逃不了的弟弟哀聲大叫。“姊,快放開啦!”

  “呃!啊,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父親在—分笑勸著兩人坐下來用餐,依柔仍深思著。不一會兒,取笑著自己的神經質,也許她是忘記自己說過了。

  今天學校沒課,依柔如往常一般幫父親送便當,訂單上寫著豪國企業二十七樓董事長辦公室。她不禁笑了,堂堂跨國企業的董事長,居然只點了個小器的便當做午餐,世界上還有這種人?

  電梯門打開,莊嚴氣派的辦公室映入眼簾,依柔不禁驚歎,不愧是大企業,氣勢就是不一樣。

  招呼她的是個嚴肅沉默的男子!威嚴的雙眼上下打量著她,那審視的目光令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我是來送便當的。”這男人好嚴肅。像具石尊似的。

  石桐上下打量著她!沒多說什麼。只回了一句。“請從這裏走。”

  依照他的指示,依柔進了閒人辦公室,寬敞的空間已教人驚歎,氣派莊嚴的設計加上現代感的俐落。更是讓人歎為觀止。而放眼一望,在五尺高的落地窗下,坐著一位男子,當他轉過身回望依柔,她不禁訝然。

  “唐先生?’’  

  “你來了,我正在等你。”他走向她!高大英挺的身影映照住她全身。 

  “原來……你是這家企業的董事長。”

  “是的!很抱歉嚇了你一跳。”

  “你也吃便當?”

  “‘老饕便當’在我們這裏深受好評,我的員工都很喜歡吃。我自然也不例外。”

  原來如此,難怪他知道爸爸的便當店,自己真是太多心了,她不禁面露微笑。“怎麼了?”

  “我以為大公司的老闆只吃山珍海味,原來也會和平民百姓—樣吃便當。

  “那可不一定,要看是哪家的便當,我可不是什麼味都吃的。”最後一句話壓低了聲量,低沉而有磁性,似是暗喻著什麼。

  她抬起頭,心下疑惑著,但已看不出他臉有任何異樣,唐煌仍是微笑地與她話家常。依柔暗責自己,這又是自己多心了。

  “唐先生。”  

  “怎麼又見外了。”  

  她靦腆地改口。“唐大哥,我該走了,家裏還等著我送便當呢。

  他點頭,派石桐送她下去,直到目送佳人倩影離去,要她的欲望在眼神中表露無遺。  ”

  依柔,他的可人兒,知道她對自己仍存有陌生的拘束感。他不能太心急,這樣只會嚇跑了佳人,他必須耐心點一畢竟她還很嫩。未識得男女情愛。不久的將來!他要她躺在自己的懷裏,輕撫著她的肌膚,深吻她的本唇,就等她滿二十歲的那一天。

  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是石桐。

  “那女孩太年輕。”他道出了自己的意見。

  “明年五月她就滿二十。她會像蛻變的蝴蝶,令所有花朵失色。”  

  “老闆要娶她?”

  “怎麼?”發現石桐語氣中的不以為然。

  “黨政朱大老的幹金,以及劉董的獨生女怎麼辦?”

  “全部回絕掉。”  

  “回絕掉的話,恐怕不好交代。”

  “交給你處理,這種事向來難不倒你,是不?我最得力的心腹。”

  “謹遵命令。”老闆決定的事,是不會再更改的。石桐領首受命,明白又有兩位心碎的女人將哭瘦了身子。

  唐煌如今眼裏只有依柔,其他女人全成了不起眼的路人而已。

  從那天開始,唐煌命令會計室主任每天向老裏便常店訂購兩餐,以便他能天天見到佳人。底下的下屬們為了討好董事長!也跟著訂購老饕便當店的便當,因此依柔父親的店一下子多了許多生意。

  “這……”父親如往常一般要依柔送便當到豪國企業,卻發現女兒躊躇的態度。  

  “怎麼了?”父親關心地問。

  “沒什麼,我……不太舒服。”

  “生病了嗎?”父親摸摸她的額頭,再看看她的臉色沒發現什麼異樣,只是覺得她似有心事。“好吧,我送去豪國,你顧著店。”

  “嗯。”

  依柔私下松了口氣。心中對父親感到十分愧疚,她撤了謊,騙父親自己不舒服。因為她實在不知如何跟父親解釋,她苦怕唐煌看她的眼神,不知怎麼的,她就是有壓力。但唐煌自始至終對她是紳士的只是有時候面對唐大哥,她會有一股難掩的壓力,似乎她整個人都被他看透似的。  

  第二天,老饕便當店出現了一大束玫瑰花,指明是給依柔的。送花的店員遞給依柔一張卡片,上頭寫著:“祝依柔早日康復,唐煌贈。”  

  依柔看著花束沉思著,這花——是否代表了什麼,她有些難安。  

  “姊,是誰送你花呀?”小弟好奇道。

  “一個朋友。”  

  “男的?”

  “多管閒事。”

  “唉,我就說嘛,碩老哥的情敵出現嘍!”

  “小鬼,你討打呀!”小弟的耳朵再次遭殃,他唯一躲不掉的就是姊姊的捏耳功,在唉痛之餘正巧看見救兵,急著大叫。“碩老哥,救命呀!”

  依柔一見到碩彥,羞怯地忘了教訓頑皮的小弟,小弟乘機躲到碩彥背後扮鬼臉,不怕死地嚷嚷。“碩彥哥,小心情故出現嘍!”然後趕魔掌還沒伸來時,一溜煙地逃出門。  

  “好漂亮的花。”他笑得尷尬。  

  依柔恨不得能將花朵吃掉,不知道碩彥心裏會怎麼想,趕忙解釋。

  “這花沒什麼。沒別的意思的。”

  碩彥也只是笑笑,不好問些什麼。依柔將話題扯開。“怎麼今天有空來?”

  “有事想找你,方便出來嗎?”

  走石階的步道上,沉默的兩人並肩漫步著。依柔感覺得出來,碩彥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樣像有心事。

  她率先打破沉默,拉住他衣角輕問。“怎麼了?”

  碩彥凝望她的容顏,乾咳一聲,像是下了決心一般,鼓起勇氣開口道。“當我女朋友好嗎?”

  依柔霎時紅透了臉,羞怯地低下了頭,原來他是為了這件事。“我們這樣不好嗎?”  

  “我很認真的,依柔,這一年你也看到了我對你的心思,我不是個輕易放進感情的人!你需要有人依靠,我希望成為你依靠的男人,不只是當情人,我是以結婚為前提而提出交往,我瞭解你的家人,你家人也喜歡我,讓我真正成為你家的一份子吧。”  

  “碩彥……”那張認真的神情和誠心的懇求,打動了她的心,最重要的是,她也屬於他。顧彥今日像個男人,堅決等待她的答案,而依柔在那片深情的眸子中,終於羞澀的點頭。

  “噢,依柔。”他歡心地緊摟她,兩顆悸動的心相映著,碩彥小心掬起她的臉,印下溫柔的吻,依柔羞怯地接受了這個初吻。而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裏,有一雙火眸恍如撲殺獵物般地森冷。唐煌臉上的表情冰冷到極點,手上一用力,手中的酒杯霎時成了碎片。

  他才出國—趟回來,她的心就被人奪去了。

  “石桐。”

  “是,老闆。”  

  “去查出對方是誰。”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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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3:55: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戀愛中的女人,臉上總是的時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沉醉在愛情滋潤裏的依柔!就不時地將笑容掛在嘴邊。

  “你戀愛啦!”秀卿大叫。

  沉醉在情境中的依柔,被這麼突來的一句驚回神!其他同學也不時地轉來好奇的眼光,依柔只見一張俏皮的臉蛋向她喀笑。

  “胡說什麼?小聲點啦!”壓低聲量,她急得捂住秀卿的口。

  “無緣無故對著天花板發笑,不是戀愛是什麼?”

  依柔立即紅透了臉。“做臉部運動,不行嗎?”

  “行,不過……你好像故了一上午耶!”

  “你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整你。”

  兩個嬉笑的女孩打成了一片,秀卿上氣不接下氣地投降。“好啦,好啦,我輸了!快告訴我那個幸運的男孩是誰?”

  依柔羞紅了臉!像每個剛戀愛的女孩一樣敍述著戀情,是那麼幸福地期待戀情的開花結果,想到昨晚的初吻。到現在仍讓她心悸不已。

  可是,心中某個地方也產生了不安。她道出自己不安的想法。

  “哎呀,那是正常的。每個女孩剛戀愛時總是容易患得患失的,安啦!”“不,我會擔心是因為……以前失敗了好幾次。每次當有人追我,還來不及展開戀情,對方就莫名其妙地離開了,我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裡不好。”

  “你是指……林宇凡?”依柔高中的初戀情人,那個英俊頑皮的男生,總愛有事沒事就開依柔的玩笑。

  “嗯。”依柔的思緒再度拉回高中純情的年代。林宇凡,她第一個傾心的男孩子,他經常出現在她身邊,卻又喜歡與她鬥嘴,他的幽默和開朗,總是吸引許多女同學,當然也吸引了她的目光。只是,當池第一次寫信約她,說有話想告訴她時,他就不見了。

  秀卿回憶著。“同學間傳言他全家突然出國,似乎與財務問題有關。”  

  “是嗎?可是他連—聲告別也沒有。不只是他,接下來凡是有意追求我的男生,最後的結局都是—樣,總是還零不及開始就結束,也許……是我哪裡不好,把他們嚇跑了。”

  “別亂想,是他們有眼無珠。現在的男生啊!女生還不乾脆,思想也不夠成熟,倒不如找個既穩重又能給人安全感的男生,才不辜負自己一生一次美好的初戀。”

  也許吧,依柔再次笑顏逐開,碩是個好男孩,也是個踏實的人,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相信這一次,一定有個完美的結局。

  下課後,碩彥約了她一塊吃晚餐。她偷偷檢視自己的裝扮,深怕稍有差池或不合意的地方。

  “有什麼高興的事嗎?”碩彥欣賞著她向來有如春風的笑顏。

  “沒什麼。”

  他大膽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依柔沒有拒絕,原本就相互傾心的兩人,一年後進展得更為迅速,她偷偷抬眼望著愛戀的情人,就像每個戀愛少女般,陶醉在愛情的滋潤裏,相信以後都會是平凡而順利的。  

  豪國企業大樓董事長室——

  照片中的那張笑顏仍舊那麼熾熱人心,唐煌癡戀地專注著,清楚明白那是為別人綻放的麗顏,嫉妒的火啃蝕著他的心。

  錘碩彥,獨子,大四,父親經營一家小工廠,母親是家庭主婦。

  不費吹灰之力,這人的身家資料已清清楚楚。同樣的,弱點也清清楚楚。

  唐煌面無表情地將資料丟在一分,點了根煙,對一旁的石桐冷冷地開口,“讓他離開臺灣,順便安排個女人嫁他。”

  “遵命。”石桐恭敬地頷首,同時也意識到一件事,三年了。老闆對那女孩的依戀絲毫未減一分。不過,這不是他能過問的事。

  隨著大門開閹,大辦公室獨留唐煌一人。他再次執起佳人的照片,照片上陶醉在愛情中的羞紅笑臉,令他嫉妒得發狂,卻也同時教他迷戀得無藥可救。

  總有一天,他發誓這張笑顏必會為他而展規。不過當她知道情人即將遠離她!甚至娶別的女人時,勢必傷心得流淚!這絕非他所願。

  “原諒我,依柔……”癡望著照片中的可人兒,為了得到她,他不得不再次使出非常手段。一切,只因為他愛她。

  近來,碩彥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他時常沉思,似乎心中有事,和依柔的聯絡越來越少;最後,失去了聯絡。

  愛情再度走了樣。十四天了,依柔已有兩個禮拜沒見到他。電話也聯絡不著,也不知他發生什麼事,依柔的心情始終悶悶不樂。

  同樣的情況再度重演,就和三年前高中的初戀情人一樣,好不容易有了進展,對方卻又失去音訊。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焦慮不安驅動著地的腳步,不知不覺她來到碩彥的家中,懷著不安的心按下電鈴,開門的是一個婦女,神似的面孔令人一眼可知此人是顧彥的母親。  

  “伯母,您好,我叫依柔……是碩彥的朋友。”他們的關係尚未讓碩彥父母知道。

  對方上下打—下了她,顯然不太苟同。一女子深更半夜來找男人的舉止,這想法已然表現在臉上。中年婦女說道。“碩彥還沒回夾,這麼晚了,你要不要留個話給他?”

  “那麼……我改天再打電話給他。對不起,打擾了。”她瞭解那眼神,深夜來找男人,總是不正經。她似乎太衝動了。

  找不著碩彥,正躊躇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依柔瞥見遠處一對親密走在—塊兒的男女,那男的她並不陌生,正是錘碩彥。  

  兩人目光相對,依柔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碩彥似乎也料不到,這一幕而怔忡著。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讓兩人皆為此景而僵立在原地。

  那女人率先問向碩彥。“她是誰?”  

  “你先進去。”  

  女人感覺到這兩人不尋常的氣氛,不過,她自信滿滿,在進門之前,親密地在頂彥耳邊細語:“我等你,嗯?”雖不大聲,但足以傳給依柔聽到。

  碩彥點頭,等她進丁門,目光再次對上依柔,既尷尬又難堪。

  “這—切是怎麼回事?”依柔率先打破沉默,她有權知道原因。

  “對不起。”

  “我要的不是道歉,為什麼這麼多天都不見面?”

  “我一直想向你說明白……但是又怕傷害你。”

  “現在就不算傷害嗎?告訴我,你和她是怎麼回事?”

  “依柔,事情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樣。”

  “回答我。”從未見她如此堅決的表情和語氣,碩彥愣住了,連帶回答也變得吞吐。“她……我們即將結婚。”  

  這答案痛擊了她的心,“過去一年只是個遊戲嗎?和我在一起難道只是你—時高興?”

  “不。我是認真的。”

  “那又為什麼?碩彥,我要知道真相。”

  “她……懷了我的孩子。”

  震驚的感覺充斥著她全身,就算用“晴天霹靂”四個字,也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曾是她堅信不移的男人竟然背叛了她!依柔呆呆地望著他。“依柔——”

  沒有責備,沒有淚水,有的只是一顆死了的心,依柔無言轉身離去,她的反應嚇壞了碩彥!急忙跑過去擋住她。“你聽我說。”

  “讓開。”她冷道。

  “我沒有辦法。依柔,我父親的工廠出了問題,產品被大量退貨,已到了無法支撐的地步,那女人……是我父親朋友的女兒,願意無限資金幫助我父親到海外重新設廠,條件是我必須娶她女兒,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為何之前不告訴我?”

  “告訴你能解決問題嗎?只是增加你的痛苦罷了,你也幫不了我!”

  “我幫不了你,所以你就移情別戀,和那女人懷了孩子,鍾碩彥。凡事總有個先後順序,別將所有理由歸咎在你家的困境,你敢說你對那女人沒一絲動心。”雖然她只看了那女人一眼,但她明白,那是個非常標緻可人的女子,她懷疑碩彥的動機。

  他有絲心虛,隨即介面。“你要我怎麼辦?”

  “我不會要求你,一切都結束了。”

  她失落地轉身,也許碩彥是情有可原,她可以理解,但她無法容許在他心中某處背叛了她給的愛。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原來人在傷心失望的時候,連眼淚也流不出來。

  依柔落寞地回到家,發現弟弟急切的叫喚,直到看到因狹心症痛苦倒在地上的父親!她才回過神。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讓她無法思考太多將父親送進了醫院。

  父親必須暫時住院觀察。店裏也暫時停止營業;對依柔來說,家裏的擔子更重了。她白天必須去醫院照顧父親,晚上則去兼差打工,學校的課只好暫時不去。

  回到家裏,已是深夜十二點,少了父親的店面,總覺得過分冷清。

  淒冷的夜備感孤獨。碩彥給的傷害,心痛的感覺帶來模糊的眼眶,她忍住不去想。現在家裏需要她,她不可以在這時候哭。

  一個門鈴聲並回她的思緒。這麼晚了,誰會來拜訪? 

  她打開門,看到意外的人,是唐煌。

  “唐大哥?”

  “我正好經過,看到你店裏的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

  “你有心事?”

  她搖頭。

  他厚實的手掌執起她的臉細看。“你哭過?”這舉動有絲暖昧,她怯怯地想要躲開,不過唐煌卻不給她機會,雙眼直探入她的心。

  “誰欺負你,告訴我。” 

  “我沒事的,只是沒睡飽而已。”

  “說謊,第一次見到你,就明白你是個樂觀的女孩,除非受了天大的傷害,你是不會掉眼淚的。一定有人傷你的心。”

  “沒有。”她的眼睛再度熱了起來。

  “和男朋友吵架了”

  男朋友三個字刺痛了她的心。她無法言語,深怕一出口淚便饋決。  

  唐煌銳利的眼他著了悟,斷續點破。“幾天沒見你們營業,是不是家裏出了事?你父親呢?他好嗎?”

  依柔再也無法忍住想要哭的衝動,眼淚漱漱而下。在唐煌溫柔的攻勢下,道出了所有經過。

  望著嬌弱傷心的佳人,唐煌眉頭緊鎖從沒想過她的眼淚會讓他堅冷的心如此撼動。他很壞,竟讓她哭得如此傷心,卻也慶倖她沒被別人搶走,忍不住摟著這具傷心的身子。她的每一滴淚水揪痛了他的心,他可以竭盡所能為她摘下天上星月,只求她展顏歡笑。  

  “依柔……”摟著這副嬌弱顫抖的身子,唐煌再也忍不住暗藏在內心多年的愛意。  

  捧起她的淚顏,他吻了她。

  一股熱感驚回依柔的神智,她雙手據著唇退卻,他……他對她做了什麼? 

  “我愛你,依柔,嫁給我好嗎?”他再也無法隱藏對她的感情。

  這突來的表白。讓她沒有心理準備,一直將他當大哥哥看待,這麼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怎麼會看上她?

  “對不起。這太突然,我……”

  “你不需要立刻回答,我只求你能考慮我,我不會像其他男人一樣對你負心的。”  

  “對不起,我……還是不行!你是那麼優秀,而且。我們才認識不久,對你瞭解也不深。”

  “我會讓你瞭解我,只要你肯給我機會。”

  “我只當你是大哥看待。”

  “我不要你把我當大哥,我要你當我是個男人。”他的認真失態嚇到了她。

  “唐大哥?”  

  “對不起!也許現在不是時機,不過,請不要拒絕我好嗎?”他的步步近逼,將她困在一小方天地。

  依柔被他認真的神情嚇壞了!這男人愛上了她,甚至向她求婚,面對他如此激情的眼眸,她卻有些害怕。

  “我需要時間。”

  “多久?”他抓住她的肩企求答案。

  “唐大哥,你弄痛我了。”她的哀求幾乎吼出。

  發現她眼中的恐懼,唐煌才發現自己過於急躁,放鬆了力道,言語儘量溫和。“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嚇你,也許今天不是好時機,但至少,請你認真考慮好嗎?”

  她點頭。“我想睡了。”不敢正視他的眼。

  唐煌放開她的肩膀,還給她獨處的空間,道過晚安後,他坐上車閉目養神。為何每次一見她,他就是無法理智的看著她,那種桑唇的觸感令人欲罷不能,渴望得到她的身心的思念折磨著他,比以往更甚。  

  父親在四天後出院,,醫生叮囑他不可受到刺激。更不可勞累。依柔總算安了心,但是家裏經濟問題仍在,她撐起便當店所有的事務,好友秀卿也來幫忙。豪國企業仍是店裏最大的主顧,但是依柔害怕見唐煌。

  自那晚之後,依柔有意無意的避開唐煌。她很明白他是個優秀的青年钜子,人又長得英俊!這樣的人相信是所有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吧!

  但是,她就是怕他,也因此她拜託秀卿代替她送便當到豪國企業。

  今日打烊後,她檢查每一處開關是否已關上,確定安全後才打算關門之際。唐煌出現了,而這正是她所害怕面對的。  

  “這幾天沒見到你。”他的態度雖溫柔。但眼光是令人難以招架的熾熱。

  “父親必須休息養病,人手不夠,所以……”她以忙碌掩飾自己的心虛。

  “我可以幫你。”  

  “不,謝謝你,我自己可以獨當一面。”她無法正視他的眼,尤其在他表白心意之後,她更無法正視。

  她在避著他!這個認知衝擊著唐煌的理智。看著她全身充滿然拒的氣息,他不再靠近她,只輕柔道。“是嗎?沒事就好,改天我再來看你。”

  她不語,眼光始終避著他,直到他離開,她才松了一口氣,偷偷抬眼望向離去的車影。

  為何會怕他?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他的感覺很複雜,唯一可以理出的思緒是壓力,第六感告訴她,離唐煌越遠越好,希望經過今天他能對她死心。撫著被他奪吻的唇瓣,那霸氣的感覺猶在,透過那吻,她清楚感受到他的愛好強烈,也許她是害怕他的這—面吧。

  這幾天,豪國企業主管之間籠罩著一股沉重的氣氛。原因是董事長沒有笑容的神色比閻羅還懾人!懂得察言觀色的下屬們,早躲得老遠不敢靠近,深知當董事長有這種表情時,識相的就別來打擾。

  此時此刻,放無動於衷接近他的人唯有石桐。看著神色冰冷的老闆,石桐歎了口氣,那女孩可真有本事,竟能輕易撩動老闆的七情六欲。

  “什麼事?”唐煌瞪向那個唯一沒有躲得遠遠,反而在—分不怕死地觀察他的石桐。一般人在此時老早噤若寒蟬地退出辦公室裏。

  石桐完全對老闆的睦視無反應,反倒說出實話。“您向來公私分明,不會讓私人情緒影響公事,怎麼會犯了錯,這樣對公司和您的形象都不好吧。”  



  “住口!”他大吼。

  “是。”沒有驚煌失措,石桐仍是八風吹不動的自若神情。

  唐煌有絲狼狽,依柔的事情令他心緒煩亂。石桐只是說出實情罷了,他的確公私不分,這不像他以往的作風。他在辦公室來回走著,懊惱自己竟為了一個女人坐立難安。

  強壓下心中的煩亂,漸漸理情心緒,他像是下了個決定,說道:“沒有我得不到的。”

  “老闆有何指示?”

  “打電話給高菱銀行的經理,施壓讓地主出售老饕便當那塊土地。”

  “這麼做,豈不將老饕便當店逼入絕境。”

  他沉吟許久,已經等了三年,他無法再等下去,如果不能得到她,這結果會窒斃了他。與其如此,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不會讓她離開。  

  “我要她投向我的懷抱。”

  “屬下明白?”石桐再次歎了口氣。看來老闆中毒已深,難醫治了。

  學校的課一結束,依柔沒有多耽擱,一心只想奔回家。

  “依柔,你真的不參加班上下禮拜的杉林溪之旅?”秀卿纏著她問道。

  “嗯,我要幫忙照顧家裏的生意,所以……”

  “才一次而已嘛,不參加多可惜。”

  “不行,我爸爸才剛出院,我不能讓他太勞累,對不起。原本和你約好—起去的。”

  “哎,好吧。我也知道你家裏的情形,雖然可惜,但是沒辦法,不過告訴你!我不是最失望的,你不能去,會有一大票的男同學呼天搶地。”

  “沒這回事,少逗我了。”

  “是真的嘛,騙你幹麼,你沒發現電子系那一群臭男生,三不五時跑來旁聽,還不是為了看你,這次兩班到杉林溪烤肉聯誼,聽說是他們的主意,其中那個負責帶活動的男生還不錯喲。”

  “你知道的,我沒那個心情。”

  “還在想鐘碩彥的事,忘了那個沒心的男人,要不是你阻止,真想去揍他。”  

  依柔不想再提起任何有關碩彥的話題,傷心的痕跡仍在,但她沒有餘力去緬懷過去的情感,目前只想將所有心思放在家裏,因為她忙得沒有時間。

  “不談了,我得快些回去。任何東西我都可以失去,唯有家人是不能失去的,爸爸和小健是我的依靠。我現在只想好好維護他們,什麼都不願多想,時間不早了,我走了,拜!”

  掛念的心催促著腳下的步伐,她只想趕快回到那個她和爸爸、小健三人快樂溫馨的小窩,因為今天要煮爸爸最愛吃的紅燒魚和清燉排骨湯。

  依柔心中築滿家人圍爐快樂時光的情景,在回到家之前。她的心是愉悅輕鬆的,她絕不會想到,命運是如此捉弄人,開朗的心沒有維持多久,就再次為突發無情的噩耗,籠罩一層濃厚的烏雲。

  父親再度心臟病發,起因是房東不顧租約年限,將土地以高價賣給了財團,財團打算重新開發規劃。一張折遷的通知寄來,使得父親這輩子千萬貸款辛苦經營的便當店,一夕之間化為烏有,憂心加上氣憤。促使他病值惡化,終致與世長辭。  

  沒有了父親,也沒有賴以維生的家!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的依柔,終於崩潰了。  

  她無神地走在路上,任雨水淋濕全身,無視於路人詫異的表情。

  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母親離開了,現在連父親也走了,一千萬的貸款教她二十歲的女孩如何償還?  

  有幾個宵小看准了她單獨一人及不清的神智,尾隨在後。  

  “老大,這女的身材不錯。”

  另一個嘍羅跟著附和。“還很幼齒咧,比上次的妞還棒。”

  這—堆中的老大邪笑道:“等到沒人時,把她帶回去‘驗貨’。”

  不知走了多久,依柔跌倒在地上,膝蓋流血也不自知,她整個人麻痺了,什麼都不想,只希望夜色和雨水能將她吞沒。

  這個機會來了,正欲上前擄人,卻來預警地被一位男子擋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石桐。

  很明顯地,出現了程咬金破壞他們的好事,三人不甘心眼前的肥羊就這麼沒了,惡言惡語罵道:“小子,少管閒事。識相的就……”滾開二字還沒出口,三人全被他手上紫花花的蔣中正給吸引去。

  “煩勞三位跟我到一旁商量。”石桐神情自若地亮出鈔票當餌,三人立刻尾隨而去.心裏慶倖今天遇到一個冤大頭,可以好好敲一筆,卻不知笑裏藏刀的可怕,事後他們將會明白,什麼叫“夜路走多遇到鬼!”  

  依柔仍無神地呆坐在地上,一支傘為她擋去雨水,唐煌心疼地凝望那張蒼白的容顏。

  “依柔。”他喚她,心中焦急不安,但得不到佳人的反應。

  厚實溫熱的掌心拂上她冰冷的臉;唐煌觀察著她。她的眼神沒有焦點,他再度喚她,得到的是同樣的答案,沒有反應。

  他真的急了,不顧她全身濕透的身子,用外套包裹住她將她抱在懷裏,她的樣子揪痛了他的心,他必須快帶她回去。迅速地回到車上,石桐解決那一二個混混後也跟著上車。

  “開車!”他緊緊地抱著依柔,她的臉好冰,手腳也失溫,必須快點為她取暖。接著柔弱的她,他在她耳邊輕喃“別怕,有我在。從今而後,我是你的依靠。”

  依柔被唐煌帶回唐宅,在僕人的梳洗之後,濕透的身子已變得乾爽,衣服也換上溫暖棉質的衣裙,只是神情依舊。她依然恍惚。

  唐煌進房時,僕人正在想辦法勸她喝下熱湯。

  “我來就好,你們先出去。”

  僕人們全退出房間,將門輕輕帶上。唐煌坐在床前癡戀地凝視她。

  湯是滿的。她滴口未進。 

  “喝下這湯,身子會舒服點。” 

  她仍是沒反應!此時的她不願也不想說話,任自己在縹緲之中沉淪。唐煌知道,若要讓她清醒只有一個方法。

  “你繼續這樣下去,你父親會走得不安心。”

  她身子震撼了下,唐煌的話起了效用,哭不出來的淚水終於決堤而下。這不是夢。父親真的走了!她再也見不到他,便當店沒了,家也沒了,什麼都沒了。

  唐煌適時地將她擁在懷裏,他自鄙著自己所做的一切,卻在心中某處慶倖著她在懷中。

  她感到心力交瘁,什麼都無法兼顧了,只能任他接在懷中。

  “嫁給我,我會給你全世界最好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辦到。”  

  “我好累……”

  “那麼就在我懷裏安歇,我會保護你的,什麼都不用擔心。嫁給我,依柔。”  

  低沉的、溫柔的、誠意的語言在耳旁催動著她。

  此時此刻,她只想找個安定的地方休息,也許,這臂膀可以給她依靠,她輕輕點頭。  

  唐煌心喜地望著她。“當真?你當真點頭。”

  “嗯。”她放棄掙扎了。就順著命運的齒輪吧。

  他激動地吻住那兩片期待已久的唇瓣,深深地、深深地恣意品嘗,不住地在她耳邊呢喃她的名字。依柔只能任他摟抱。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想,只希望能有個地方可以讓她依靠,她真的好累、好累。

  終究她投入他的懷抱了。摟住這個身子,唐煌發誓再也不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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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3:55: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石桐安排小健轉入北市最好的學校就讀,因學區遠,因此住校。

  依柔正式成為唐煌的未婚妻。住進丁唐煌為她買下的千萬豪宅。

  全新的傢俱和名家設計的裝潢,花費不少,可看出男主人對女主人的寵愛。傭僕們正忙著為喜事準備,婚禮訂在一個禮拜後,院子裏的每一處角落,全用法國空運來的玫瑰。妝點得浪漫典雅。

  身著雪白連身裙的依柔,有種飄逸素淨的美,靜靜坐在池子旁出神。  

  池中映照的人已不是三天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現在的她臉上平添了人世滄桑,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將自己的未來許給那個男人,借此換來姊弟無憂的生活。  

  唐煌一回來,立即直奔佳人,他等不及看到她,唯有將她擁在懷裏才能一解盡日的思念,他貪婪地擁吻他的小女人,由唇及耳、由耳及肩,那股渴望的欲念令她消受不起。

  “唐大哥……”她不自在地掙扎。  

  “叫我的名。”

  “煌……”  

  他更深情地吻她,雙手佔有地撫著聲春柔軟的身子,那激情有越來越烈之勢。  

  “不要!”依柔推拒他。“我……想等到結婚以後。”

  “當然,你知道的,我會尊重你。”

  “對不起。”

  他不說什麼,只是接著她溫柔安撫著。她仍未交心,他知道,他會耐心地等待,因為他終究得到了她的人,在他羽翼的護衛下,遲早她會對他交心的。

  在這段日子,他表現了他溫柔、體貼的一面,給她無虞的生活。

  算起來他是她的恩人。

  無可否認的,唐煌是個極為優秀的男人,他英俊多資,深具惑力,做事果決,而且對她癡心,說不定,她會漸漸愛上他。

  唐煌舉辦簡單隆重的訂婚宴會,向世人說他未來的妻子——李依柔。在宴會上,依柔穿著唐煌為她量身訂做的晚禮服,雪白的綢絲配上精緻美飾,韻味十足的剪裁加上她年輕的面孔,融合了全感與清純,讓與宴所有人士眼睛為之一亮,唐煌完全將她的美表露無遺。

  這麼多人盯著她,依柔不由得瑟縮。

  “怎麼了?”唐煌佔有地摟著她。

  “大家都在看。”她最不會應付這種成為眾人焦點的場合。

  “那是因為今晚你美得令人驚歎。”

  “你醉了?”

  “因為你使我迷醉。”說著在她臉頰上偷香。

  依柔淡淡—笑,唐煌是個不怕在人前表演的人。但她是很保守的,不喜歡這種人前親密的戲碼,馬上以去化妝間為藉口,暫時躲開人群。

  她悄悄松了口氣,真希望宴會快些結束。

  “依柔。”一位男子喚出她的名,她轉過身,望向那個陌生男子,只覺得似曾相識。“你是……” 

  “真的是你,依柔。我是林宇凡。還記得嗎?”

  “宇凡。”她大為驚訝,那個高中時代網住她所有心思的初戀男孩,竟出現在她眼前。

  “好久不見。”兩人異口同聲,也一同笑了出來。

  記憶再度拉回高中時光;曾經是個半大不小的男孩,如今變得西裝筆挺、俊逸非凡,充滿了成熟男人的氣韻。

  “你變了好多,也變高了,我差點認不出你。”

  “你也變得更漂亮了,不過,我可是—眼就認出是你。”

  “是嗎?這妝畫得太濃,我不太習慣。”

  “你這個樣子……真的很美,老實說,剛見到你時,我看呆了。”

  氣氛變得有些不同,他的目光和讚美令她不自覺地泛起羞紅。

  他輕咳了聲,扯開話題。“你好嗎?”

  “還好,你怎麼會來參加這宴會,何時回國的?”她永遠忘不了他不辭而別的記憶,在她初戀的心即將綻放花朵時,他走了,去了美國。

  “我是代表公司來祝賀的,在此之前我並不知道是你。本以為是同名同性,直到見了你才確定。

  她知道今天過的貴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從他瀟灑體面的裝扮,想必自己是某家傑出公司的重要人物。

  “恭喜你事業有成。”

  “彼此,想不到你成丁唐煌的未婚妻,本來我……”他欲言又止的話語挑起她期待的心情。但他只是笑笑。“沒什麼。”  

  “為什麼當時突然走了?”她忍不住要問,這個問題藏在心中多年。  

  “你不知道?” 

  她搖頭,不懂他的講異何故。  

  “三年前,我父親的公司發生財務危機,正瀕臨破產邊緣。後來有家美國企業願意接收,並幫助我父親的公司度過難關,我們全家才免於破產的厄運。”  

  “我不知道你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我只知道你突然去了美國。”

  “我在那兒待了二年,接受所有企業經營的訓練,上個星期才回國。”

  “太好了,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很有成就嘍!”

  “其實,我有今天的成就全拜一個人所賜,那個人就是造成我父親公司瓦解的幕後黑手,我是為了他回來的。”

  “誰?”

  “唐煌。”他的眼光瞬間變得冰冷。

  依柔怔愣住,宇凡的話語和神情轉變得太過突然,她會意不過來,想要再追問!不過有人插入他們之間,一隻手佔有性地將她攬入懷中,依柔驚訝地抬頭,是唐煌。

  “這位是?”

  “我代表榮揚企業向唐董事長祝賀,這是我的名片。”

  林宇凡態度神情轉變之快另依柔詫異。甚至懷疑自己剛才眼花了。  

  唐煌接過名片,看著眼前一表人材的林宇凡,笑道:“你認識我未婚妻。”

  “我們是高中同學。”  

  “這麼巧?”他笑望她。  

  “是呀,好巧……”她跟著陪笑,心中起了莫名的壓迫感。

  唐煌將她微紅的頰量著入眼底,問向林宇凡。“我的未婚妻在高中的時候,必然是個人見人愛的精靈。”

  “的確,她是許多男人心目中的偶像。”這話似有暗喻,唐煌帶笑的雙眸微昧,他聞出對方的妒意。    

  這兩人的氣氛有些怪異,依染不自在地打斷他們的談話。“我才沒那麼受歡迎,別談我了。” 

  唐蝗執起她的臉低問:“臉這麼紅。因為他?” 

  “才沒……”她要抗議,話語還未說完,微張的唇瓣驀地被他霸氣地吻住。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她愣住了,周遭人也為這激盾的畫而驚歎。

  她趕緊將臉理在他懷裏,避開地霸氣索求的深吻。

  “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尤其是在初戀情人面前。

  “我的未婚妻害羞了。”這話引來周遭的笑聲。

  林宇凡知道是自己告退的時候,向他們道賀之後,便紳士地離去。  

  依柔不敢著向林宇凡的眼,只能偷偷目送那曾經熟悉的背影遠去。而此刻,她是屬於唐煌這具寬闊的懷抱,已沒有退路。但是他適才所說的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有不好的預感。

  今日來了三位設計師,一位負責髮型,一位負責服裝,另一位則是負責化妝和美容,他們是頂尖的專家,特地為依柔量身打造全身,為一個月後的婚禮做準備。另有兩家服裝和珠寶公司的經理親自送目錄到府上。任憑她點選喜歡的衣服和飾品。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討好他摯愛的未婚妻。

  過慣平凡樸素生活的依柔,無法理解有錢人家的習性,只覺得自己像個芭比娃娃任人裝扮,就見五個人在她面前七嘴八舌極盡討好,將她說成了世紀美女。她暗自歎了口氣,不經意被前廳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正與管家談話,似乎是來送禮的。依柔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是誰。那人說了些話。將貫重的禮物交給管家後便自行離去。

  “那個送禮的人是誰?”事後她問管家。

  “是老闆的客戶。”

  “他是做什麼的?”

  “對不起,我不清楚。”管家有禮的回答。

  她友現唐家的僕人非常謹言慎行!也許是唐煌的要求嚴格,不可隨意談論任何和唐家有來往客戶的事情。

  “我沒事了,去忙你的吧。”

  “是。”管家畢恭畢敬地退出。

  這個家雖然寬大富麗,她卻連個可以攀談的物件都沒有。依柔在庭院走著,望著滿園的玫瑰花發呆,有意無意地搖著花瓣。  

  遠處傳來隱約的談話聲,是那個中年男子!他還沒走,站在門口似乎和某人攀談著。  

  倏地,她想起來了,那中年男子她的確見過,當銀行宣告父親破產時,這男的也曾在現場,為何他會來後宅?依柔不由得想要追上他問個明白,腳下的步伐不禁加快速度。  

  就在她快追上時,唐煌驀地映入眼簾,那男子說話的物件正是唐煌,依柔未料到這一幕。來不及煞住的混亂步伐時失去平衡,就這麼往唐煌的懷裏撲去,當然他也將她接個滿懷。

  “小心摔著。” 

  “呃,謝謝。”唐煌今日的早回出乎她意料,記得他昨天說過傍晚要開會的。他眷戀地摟抱她,捨不得將她放下,索性抱著她。

  看來他是不會輕易將她放下了,她紅著臉不語,輕問:“這位是……”

  “他是陳經理,來送禮的。”  

  “你好。”她輕輕點頭。  

  “嫂夫人真是美人!唐先生真是好福氣。”

  “豈止是福氣,她是我的全部。”  

  她淡淡陪笑著不發—語!偷偷觀察著這位稱“陳經理”的人,想要確定自己是否看錯。

  “恕我不招呼了,我必須陪陪我這小未婚妻才行。”

  “當然當然!我也該告辭了。”

  唐煌捨不得放下她,將她抱回屋於裏,坐入沙發,讓她橫坐在自己腿上,愛戀地親吻著她的發絲。

  “你剛才慌慌張張的,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是看到你回來……”  

  “看到我回來這麼高興?”

  “嗯。”她點頭,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所以唐煌不再追問,領她一同用餐。

  今夜是個輾轉難眠的夜晚,白天遇見的那名中年男子令她無法安眠,加上宇凡所說的詩盲猶在耳,總覺得事有蹊蹺,若不去探究,她無法釋懷。記得好友秀卿的叔叔是開微信社的,也許可以找他們幫忙。  

  只是,為何她心跳得難受,是在預兆著什麼嗎?

  穿著白紗的依柔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她就要嫁給唐煌了。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有多少女人豔羨著她。嫁給唐煌。不但還清債務, 她和弟弟也能過好日子,應該高興才對,但是為何她不開心呢?

  “依柔。我叔叔來了。”秀卿的身後跟著—個圓弧形身材的中年男子。  

  “依柔呀,真抱歉在你大喜的日子打擾,因為趕著出國,不得不選在今日將調查結果交給你。”

  “沒關係,真是麻煩您了。”’

  “哪裡,這是你要的調查報告。”他體格雖肥胖,但身手可是非常俐落,將資料分類得有條不紊。  

  “結果如何?”她神情有絲緊張。

  “林宇凡父親的企業是受到同業惡性競爭拖累,錘碩彥家人面臨財務危機,以及你父親和高菱銀行的貸款債務,經過我調查之後,你們的債務公司分別是不同的企業。”

  “是嗎?”難道是她多心了?她松一口氣。還以為……

  “還有疑問嗎?”  

  “沒有。謝謝你。”

  他站起身準備離去,臨走前想起了件事。“對了!我發現一件有趣的巧合,這些公司的最大股東都是唐先生,也就是你未婚夫,沒事的話,我走了。”

  依柔震驚得無法言語,對方最後的一句話衝擊著她的思考!也粉碎了她的心。唐煌是這些公司最大的股東!這……代表了什麼?

  不會的,她搖頭。也許是巧合。但是回想過去所遇過的男孩,宇凡適逢家變遠去美國,碩彥屈於財務而娶了別的女人,其他曾經追求她的男孩子,也都莫名地離開她,難道……

  她抿著嘴不敢出聲,呼吸變得急促,身子微微顫抖著。家中突遭倒店,難道也是唐煌的傑作,喚她不敢想像,心臟像是被捆綁一般地難受,腦筋一團混亂無法思考。

  “依柔,你怎麼了?”秀卿察覺到她的異樣。

  此時間被打開,門外站著身穿黑色金邊燕尾服的唐煌。不見的氣勢恍如貴族。當他耳到披著白鈔的依柔,眼中有著不敢置信的驚豔,她的美已將他迷住,忍不住執起她的手親吻,從今夜開始,她真正是他的人了,為了這一天,他已等了三年。

  秀卿識趣地退出,將房間留給這對新人,而依柔只是呆呆地望著唐煌漸近的面孔。

  “咦,你臉色不太好。”

  “沒什麼,只是有點緊張。”她力圖鎮定,恍如麻痺般回答,那張面孔正無害地對她微笑。

  面前這個男人,三年前就認識了自己,這所有的事件,全是他的傑作。他是個可怕的男人。為了得到她,設計了今天的一切。

  唐煌陶醉於她雪白如天使的柔美,忍不住傾身在她後上親啄了下。

  “你的唇好冰,沒事吧!”

  “我沒事。”依柔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她不能讓他看出異樣。“你先去忙你的。”  

  “等我,我很快來接你。”

  她微笑著,待他走出門外,她緊緊閉上雙眼。調和自己的呼吸,上天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竟然選在她結婚的當日讓她明白一切,結婚?老天她竟然就要嫁給那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男人。她必須逃,越快越好,但是,她該如何逃走?這裏全是唐煌的人,她該怎麼辦?  

  此時此刻,唯一能幫助她的人只有秀卿了。  

  唐煌震驚地瞪著那個穿著新娘禮服的假冒者。依柔不見了,穿著新娘服的竟然是依柔的好友秀卿。

  秀卿保裝無事地哭訴。“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和依柔在聊天,誰知喝了一杯飲料就不省人事,醒來時就是這樣了。”

  唐煌眯著銳利的冷眸。“石桐。”

  “是,老闆。”  

  “送走所有的客人。”

  秀卿起身想趁機亂離開,但被唐煌擋住去路。

  “你以為編這種幼稚的謊言能騙得了我?”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不懂?難道要受點苦你才會懂麼?”

  秀卿臉色速變,唐煌嚴厲的神情認真得可怕。

  “看來依柔說的是真的。”  

  “她說了什麼?”

  “她說你設計一切得到她,過去追她的人全遭到不幸,鐘碩彥娶別的女人也是你的傑作,就連她父親辛苦經營的店,也是因你暗中設計而垮的。”

  唐煌眯著銳眼。“來人。送這位小姐出去。”

  “你找不到依柔的。”

  唐煌惡狠狠的眼光像要殺人般刺向她。“既然知道我的底,想必也瞭解我的脾氣,念在你是依柔最好的朋友,我放過你。要是敢再惹怒我,不需我出手,一樣可以輕易搞得你家破人亡。”

  秀卿害怕地癱軟在地上,好大的野心男子,依柔竟然惹到這樣的人物。光是一個眼色,便教人雙腿不自主的發軟。她祈禱著,但願依柔能達得越遠越好。

  “不管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她。”唐煌對所有人下令,他絕不讓她逃離自己身邊。他要她,要得身心發狂無法自拔,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他發誓非找到她不可。

  依柔來到台南已有五天了,由於走得太過匆忙,她沒帶任何現金,僅有唐煌給她的一張無金額限制金卡,但她不想用,向一位親戚借了點錢來到台南後,己身無分文!所幸她找到一個工廠作業員的工作,包吃包住,生活暫時無後顧之憂。

  “喂,你叫依柔是不是呀!”一個操著臺灣國語口音的黃大媽叫喚著,她是這兒資格最老的作業員。

  “是、是的。”她心跳得老高。就見黃大媽一臉嚴肅地朝她走來,直直地瞪著她,依柔七上八下地,難不成被唐煌的手下發現了自己!

  黃大媽緩緩開口。“今晚你有福了。”

  她一臉莫名,對黃大媽的話摸不著頭緒。

  “我們這裏有個規矩,都要為新來的人舉行迎新會,今天你是主角!不可以不參加。”

  “是呀!是呀!”其他女作業員也跟著起哄。

  “黃大媽,別把臉擺得那麼嚴肅。瞧你把她給嚇到了。”

  “是呀,依柔,別看黃大媽一臉嚴肅,她是面噁心善、菩薩心腸哩!”大夥全笑成一堆。

  依柔悄悄松了口氣,她還以為被唐煌的人發現了。原來大夥是要幫她舉辦迎新會!她露出安心的微笑。這兒的工作雖辛苦,但是每個人都很和善,她沒來幾天,這些前輩都很照顧她,讓她緊張的情緒暫且得到舒緩,這份溫情安慰了她的無助。

  下班後,她被所有人拉著去慶祝,這些作業員幾乎都是做了好幾年的中年婦女,也有年輕的,不過像依柔這麼清麗的女孩倒是絕無僅有。  

  幾杯黃湯下肚,這些人的直爽個性也顯現出來,依柔很喜歡她們。  

  其中—個大嬸問道:“依柔,聽說你是念大學的,怎麼跑來這裏當作業員哪!”  

  “是呀,這工作不適合細皮嫩肉的女孩。”  

  “我不怕吃苦,而且和大家一起工作很愉快。”

  “話不能這麼說,咱們是沒學歷才來這裏工作,你還年輕,又這麼漂亮,別把大好前程理在這裏了。”

  另—個大嬸接腔道:“早早找個好夫婿,去做少奶奶才對!”

  依柔只是苦笑,心中的苦令她無言以對。

  看盡世態炎涼的黃大嬸介面道:“不管遭遇到任何挫折,別只往壞處看!要往好的一面去想,別鑽牛角尖跟自己過不去。”

  依柔望著黃大媽,想必她是看出了自己有心事。大家說得對。黃大媽是個面噁心善的好人。

  她默默點頭不語,心中的苦,哪是說著開就看開的,她要是看得開,就不會在這裏了。

  半個月過去了,工作還算順利。每天早出晚歸,這樣的日子單調平凡,卻能讓她暫時得以安身。唯一麻煩的是,負責作業組的林組長自從發現年輕貌美的依柔之後,時常藉故接近她。一開始他手腳還算安分!漸漸地,開始找機會吃她的豆腐。依柔為了不找麻煩,能避開就避開。

  這一日,林組長派人遣她到辦公室,依柔站在門外輕敲組長室的門。

  “組長,你找我?”

  林組長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平日咬著檳榔,看上了依柔的美貌以及不經世事的氣質,一見到她便迎了上來。

  “來,坐、坐,我請你喝汽水。”不避諱地拉著地坐下。

  “謝謝。”依柔與他保持著距離,捧著他端來的汽水只是作勢喝著,但不放入口。“組長找我什麼事?”

  “別急,先聊聊。”林組長極盡溫柔地與她熱絡交淡,談的全是他在工廠如何地被公司看重,在外頭如何地風光,深怕依柔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優秀的男人。

  依柔百般無聊地聽著。只覺得時間仿佛比平常慢了三倍,如果林組長再不放她走,她怕自己會無聊到睡著。

  長篇捧了自己兩個小時之後,林組長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打算約依柔下班後一塊吃晚餐。依柔委婉地以有事拒絕之後,找了個理由退出房間。

  她大大地籲了口氣,回到工作崗位上,其他大媽們立即好奇地靠上來。

  “依柔,林組長找你啥事?”

  “小心那個人,他呀,不是個好東西。”

  “是呀,他一看到年輕水姑娘就不懷好意。”

  人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要依柔與林組長保持距離,依柔只是微笑地向大家道謝,對這件事不甚在意。每天忙碌的工作讓她無心去注意林組長的意圖。

  不過,事情沒這麼簡單,依柔發現林組長的舉動越來越放肆,最後甚至明日張膽吃她豆腐。

  “組長,請你放尊重點。”她無法忍受他三番兩次逾越地強搭她的肩,這次更是過分地撫摸她的手。如果女人連這點說“不”的勇氣都沒有,就是活該,她並不是懦弱的女子,也絕不是能任人欺負而不會回嘴的笨女人。一雙大眼執拗不諱地直視他。

  林組長當場愣住,想不到她竟敢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他難堪,這女人簡直不知好歹,他狼狽地離開現場。心中已滿懷怒意。

  所有人立即圍了上來,有的讚美依柔的勇氣,有的則擔心依柔的前途。  

  “小心呀,依柔,你惹火—了他,他會來陰的!以前有個女孩就是這樣丟掉工作的。” 

  “我不怕!錯的是他,我就不信他能拿我如何?”

  “明的不行,他會來暗的,上司都是男人,不會聽我們這些女的說辭。”

  黃大媽也關心地提醒。“為了混口飯吃,凡事忍一點,別太衝動跟自己過不去。”

  依柔不知該怎麼向她們解釋,這些大媽們沒受過什麼教育,凡事只知道容忍,對未來認命。但她不同,她有女人的自尊,該受的苦她會忍,但是被男人如此欺淩而不反抗就是笨,她不保護自己誰保護她,她李依柔賣的是勞力不是身體,絕不任那小人如此欺侮,林組長找錯人了。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她笑笑應付,不再多解釋什麼。

  從那次之後。林組長對依柔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但加大她的工作量且諸多刁難。他對她不知好歹的態度恨得牙癢癢的,本以為可以輕易將她騙上床,卻踢了個鐵板。還當眾給他難堪任人取笑。 

  此仇不報非君子,他會讓她知道籌到他的下場。  

  豪國企業董事長室“剛得到消息,找到她了。”石桐恭敬地向老闆報告這個訊息,眼中的老闆多日不苟言笑,就像是冰雕出來一般。

  “是嗎?有她的消息丁?”冰冷已久的眸子再度放出熾熱!唐煌內心激動著。“調查了全台所有旅館、飯店,以及各企業工廠的新人名單,在台南趙董的工廠新人錄用名單裏找到她的名字。”

  “工廠?她在那裏做什麼?”

  “當針車作業員。”  

  唐煌冰冷的面孔更加陰沉了,只手撚熄煙蒂,站起身下令。“取俏下午的會議,備車。”

  “取消會議,美國公司總裁特地來。”  

  “叫他等著。”

  “是。”他歎了口氣,怕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只有幹等的份。

  此時此刻,唐煌一顆心早飛向了南部,他等不及要看到她,她消失的這一個月就似一年那麼冗長,折騰著人心。

  不管她願不願意,他要她立刻回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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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3:56: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饑餓的感覺外加勞累侵蝕著依柔,過重的工作壓得依柔喘不過氣來,在這樣下去,她就算沒被折磨死也會被累死。

  辭職嗎?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若辭職了到哪裡去找包吃包住的工作?她在口袋摸到一個硬物,拿起一看,是唐煌給她的金卡。當初匆匆離開,什麼都沒帶,反而不小心帶著這金卡,若被逼到絕路,唯一能幫她的只有這張金卡,挺諷刺的,是不?

  她搖搖頭,非到必要時刻,她是絕不用唐煌一分錢的。而不知何時躲在附近觀察的林組長,終於逮到機會,搶過她手中的金卡大聲質問:“你哪來的金卡?”

  “給我。”依柔冷眼瞪他。

  “難不成你偷的?”

  “我沒有!你少冤枉人!”

  “小小的作業工哪有資格辦金卡,一定是偷來的!要是我報到上頭,看你怎麼辦!”他得意的晃著金卡。

  不過他沒有得意多久,立即有人從他手中奪去金卡,此人正是唐煌。依柔臉色遽變地望著逼近的唐煌,他仍是找來了!為什麼他會知道她在此?老天爺!只怪她平時燒香燒的不夠,上天沒聽到她的哀求。

  “喂,你是誰?”林組長不客氣的質問。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搶了他的鋒頭,這人比他高一個頭,又比他長得好看,實在讓他看不順眼。

  唐煌完全無視於他的存在,看著他送給她的金卡。有卡在身,她卻一毛錢都不肯花,寧願在這種地方工作,住破爛的公司宿捨。

  林組長氣憤於此人無視他的存在,深感沒面子,看到趕來的上司,高興地上前邀功“老闆,這女人偷了金卡死不承認,被我抓到了。”

  “你說誰偷了金卡。”唐煌冰冷的說。

  “那女人啊!被我抓到了。”他得意地說。

  不一會兒,他的衣領被狠狠拎起。“小心你的言辭,沒有人可以對她無禮。”那眼光像要殺人般的瞪得他寒毛直豎,不知大禍臨頭的他,沖著有上司撐腰,仍不知死活地堅持。

  石桐向眾人公開真相“你污蔑的人,正不巧是這位豪國企業董事長的夫人,你想你的老闆會相信你,還是相信她?”眾人一聽皆訝異,眼前這個年輕女孩,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企業家唐煌的未婚妻。

  “她……她是……”林組長嚇的汗如雨落,雙腿早已癱軟。

  工廠趙董冷眼瞪著他,“你被開除了。”命人立刻將他驅走。

  依柔戒謹地瞪著唐煌,狠狠地道:“我不是他的妻子,我和這人一點關係也沒有”這話觸怒了唐煌,他將她逼至死角。

  “跟我走。”明令的語氣中不含一絲商量的餘地。

  “不要!”

  他雙手按著牆,把她困在雙臂之間。嘴角浮起詭異的笑意,在她耳邊輕道:“你不管你弟弟了嗎?讓他流落街頭要飯或者跟我回去,你自己選擇。”

  她一怔,不敢置信他竟這麼卑鄙,用小健威脅她。

  “你敢!”

  “要賭嗎?恐怕勝負已定。”

  依柔顫抖著,她恨他!恨這個害死父親的惡魔,這人連小健也不放過!沒有掙扎,她無言地被他困在懷裏,帶上了車。

  *        *         *       *

  “老闆,她不吃不喝。”負責照顧依柔的女僕,憂心地向剛回來的老闆報導。

  依柔被軟禁在唐宅,已經一整天了,寧死也不肯吃東西。

  “是嗎?”他冷哼,將外套交予僕人,逕自走向房裏。

  他的出現讓依柔全身上下充滿防備,一雙敵意的冷眸與他對視。唐煌的逼近引得她逃離,只可惜不出兩步便被他抓到。

  “走開!”她死命掙扎,不要他的髒手碰她/

  唐煌審視著這雙手,一個月的苦工讓原本細膩的手變得有些粗糙,他忍不住心疼地親吻。

  “不要碰我,你這殺人兇手。”

  他被她的排拒激怒。“你不吃不喝,想把自己給餓死?”

  “不關你的事。”

  “為什麼?為什麼拒絕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你設計我,又害我父親心臟病發,是你害死我父親。”

  “那是意外,我無心那麼做。”

  “意外?要不是你,我父親不會因打擊而病危,我恨死你了!”

  “我可以彌補,只要是你的要求。我會盡力去做。”

  “我恨不得你下地獄。”

  “或許會有那麼一天,不過是在我擁有你之後。”

  她恨恨地瞪他,死命地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箝制。

  “放我走!”

  “不可能。”

  “你到底要如何?”  

  “嫁給我。”

  “做夢,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嫁你。”

  “我會讓你改變主意的。不過,現在先把東西吃完。

  她別過頭硬是不吃。甚至想將飯菜全推倒,但唐煌比她手腳更快。

  “不吃,我有辦法讓你吃的。”無預警地,他扯下她的衣服。

  “做什麼?”她驚恐地看著他。

  “你不吃,我就強暴你,在這房間裏就你和我,你明白我向來予取予求的手段。”

  “不要,住手!”她驚恐地捶打他!卻怎麼也抵不過他的力氣。唐煌將她按壓床上,在她頸項和肩膀上印下無數的吻痕。

  “不要,住手我……我吃。”

  他停了手,凝視她。“當真?”

  依柔顫抖地點頭。“我……吃。”她嚇壞了。

  他放開她,命令僕人把飯菜弄熱,服侍她吃下。依柔縮在床角,唐煌是如此可怕的人,她終於見識到了。她咬著手指,倔強地忍住不被允許傾出的淚水,她總算見識到唐煌的真面目。誰能來救她?老天,她好無助啊!  

  她的淚水揪痛他的心,唐煌離開臥房,一人坐在客廳裏抽著煙。

  事後,僕人來通報。“已經服侍夫人用完餐,她已經休息了。”

  “沒你的事。回去吧。”

  “是!”

  冷然的眼望著前方,他香煙一口一口地抽著,按摩著眉心,心想,她恨死他了吧,不由得苦笑著。

  翌日,唐煌來看她,依柔立即整個人警戒起來。

  “有一個人,相信你見了會很開心。”

  —個人影從他身後跳了出來大叫。“姊!”  

  “小健?”許久不見的弟弟開心地擁著她。

  “你怎麼來了,學校的課呢?” 

  “姊,你真健忘,學校放暑假了。”

  “是嗎?”她有好多話想跟弟弟說,但又礙於一旁的唐煌,抱著弟弟欲言又止。

  “你們姊弟許久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聊,好好敘一敘吧。”他走出房門,留給這對姊弟相聚的時間。  

  這是個機會,能幫她的只有弟弟了。她必須告訴小健實情,但還沒開口。弟弟開心地搶著話說:“姊!你知道嗎?妹夫要送我去美國流學。好棒哦!”

  “誰准你叫他姊夫的?”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們訂婚了,遲早要結婚的。還有,姊。我參加學校的棒球隊,你送我喬登十三代的球鞋,同學都很羨慕我耶!”

  “我送你!”

  “就是校慶的時候,石桐叔叔送來給我的。你都不知道,我穿上……站上球場,哇!超炫的。”

  看著弟弟興高采烈地訴說著,依柔發現他比以前更為健壯且神采奕奕,富裕的生活讓他吃得更好、穿得好,也可以安心念書盡情打球。  

  以前幫父親照顧店,他也犧牲了青春的歲月幫忙家計,弟弟的這—面,竟是她不曾看過的。

  “肯定嗎?你開心就好。”她實在說不出口。

  “我好興奮耶!姊,這個暑假我要好好到美國學英文,搶在第一線,絕不輸給人。”

  “嗯。加油……”終究仍是說了心中的話,她無法狠心破壞小健的夢。妹弟倆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小健因為明日要參加棒球賽,和姊姊共度晚餐後便由專人送回學校。

  依柔失落地目送著弟弟離去,當她轉過身,才發現唐煌已凝視她許久。

  “我不會虧待你們姊弟,你也看到了,你弟弟過得很好。”

  “這又是什麼伎倆,拿弟弟逼迫我?”

  “我並非如你想像中那麼壞,只是想讓你看到,我可以讓你們生活無憂。”

  “如果我不從,是不是連我弟都逃不過你的毒手?”

  “你知道我不會這麼做的。”

  “我父親都被你害死了,還說不會,唐煌,你在睜眼說瞎話嗎?”

  “你!” 

  她緊閉雙眼,就讓他打死她好了,即使害怕。

  唐煌甩過頭,背對她忍著氣,他需要冷靜。  

  “別惹怒我,要讓你就範,你明知道我方法多的是。”

  “強姦我嗎?那只會讓我更恨你,恨你是個乘人之危的小人。”

  “住口!”他狂吼,徒手打壞丁壁上的畫框玻璃,氣急地走向她,依柔驚恐地想逃,但被他抓回。

  “你怕了嗎?挑起戰端的是你;現在害怕了。”  

  她緊閉雙眼顫抖著柔弱的身子,默默等著他將加諸的傷害,強迫自己勇敢接受!身子卻不聽使喚地顫抖。這一個男人,不是她惹得起的,但是,她就是無法認輸。望著她蒼白的臉孔,懷中的她面無人色,內心深處燃起憐愛,兩人鼻息如此靠近,她悄悄睜開眼,在她意識到之際,便被他奪去了唇瓣。唐煌霸氣地烙下他的吻,與她唇舌交纏著。

  起初掙扎的她,最後不再做無謂的抵抗,僅以冰冷反應回擊他。

  唐煌怒瞪著她的眼,菪她想以漠視來侮辱他,那麼她做到了。

  依柔冷笑道:“這就是你對待我的方式,我的力氣敵不過你,不管我要或不要,只要你高興就好。這算愛我,我不過是你牢籠裏的奴隸罷了。

  她絕望的眼神讓他心疼,她真這麼恨他,唐煌緊緊地抱著她。“我絕不讓你離開,等著瞧。就算要花一輩子時間,我也非要你愛上我。”  

  他不住地在她耳邊宣誓。“你一定會愛上我,依柔。”

  唐煌不再逼她!除了出門有人跟著之外,基本上,她是自由的。

  為了她,他可以給她全世界,只求她安全,但是傲骨的她,拒絕了他所給的—切,因為她不稀罕,只因他奪走了她珍貴的一切。

  依柔在房裏來回踱步,該死的啟蝗命人監控她的一切,出門、吃飯、睡覺都有人守在一旁,全是他的人,她根本沒有機會逃走。

  即使如此,她仍要嘗試,她恨透這個地方。

  這—陣子,她都安分地待在房裏。除了觀察有機可逃的時間之外,也是為了降低那些負責看管者的戒心。終於讓她等到機會,再度逃離唐煌身邊,卻仍身無分文!因為在唐宅,她所用的吃的及穿的,一應俱全,根本沒有需要用錢的地方,但她這次變聰明了,早想過這一點,她來到秀卿的住處。

  “秀卿!”她急切地敲著門。

  門的那一頭打開,秀卿看到她的出現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臉色稍異。

  “秀卿,救我!我沒地方可去,只有你能幫我。”她哀求著。

  “你先進來。”等依柔進了門,她將門關上。

  “秀卿,我沒有多少時間,這次我打算去台東,你一定要幫我,絕對不能讓唐煌找到我。”

  “依柔!我可能……沒辦法幫你。”

  “為什麼?”

  秀卿面有難色,咬著下唇不語。依柔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當石桐出現時,她愣住了。

  “秀卿,這是怎麼回事?”石桐為何會知道她在這裏?

  “依柔小姐,請上車吧。唐先生在等你。”石桐及兩名隨員將她前後圍住。  

  “秀卿。是你?”她不敢相信,秀卿出賣了她。

  “對不起,依柔,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突地,她明白了,唐煌早預料了一切,秀卿的爸爸是一家小企業。的主管,必是唐煌在背後威脅,逼得秀卿不得不出賣她。連她也遭到宇凡和碩彥同樣的下場。  

  依柔無言地上了車,唐煌是惡魔,居然連她最好的朋友都不放過,她恨!她好恨哪!

  石桐將她帶回。唐煌正在廳內等著她,他的神情恍如暴風後的寧靜,沉肅得令人膽寒。

  “所有人出去。”他下令。語氣平靜地可怕。

  依柔冷冷地直視他的眼。她不怕,不管他如何地恐嚇.地告訴自己絕不能害怕。即使看得出他此時的狂怒。

  有些擔心依柔的老僕人們還在猶豫著不走,他們深知主人的脾氣,擔心依柔的處境。  

  “出去!”唐煌大吼。

  僕人全嚇了一人跳,依柔也是。所有人不敢有片刻停留,全退出門外。只剩下她和唐煌兩人。

  唐煌來回走著!她又再次逃開他,這事讓他無法忍受。依柔縮在沙發裏,全身警戒著。

  “無論如何,你就是想逃離我,是吧!”他撚熄了煙,煩躁地來回走著,他該拿她怎麼辦?

  “錦衣玉食、富貴榮華,收買不了你的心,是吧!”

  “我不稀罕。” 

  “你已經用行動表示了。不管你弟了。”

  “不用你的臭錢。我們姊弟一樣可以生活。”

  “你拿什麼養活你們自己?你們已經一無所有,又欠了銀行大筆錢。”

  “總比待在這個牢籠強得多。”

  “這裏是牢籠。”他冷笑。“你情願做女工也不屑我所給的一切。很好,我喜歡有骨氣的女人。既然你這麼有骨氣,就先將欠我的—千萬還來吧。”

  “什麼意思?”

  他冷笑。“真抱歉,忘了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是高菱銀行的董事長,也就是你的債主。”

  “騙人。”

  他將報紙丟給她,依柔看了不敢置信。

  “你將銀行並購?”這男人為了逼她就範,竟然將整個銀行買下。

  “你好卑鄙……”他真是全天下最可惡的男人。

  “你鬥不過我的,依柔,不要想打垮我,嫁給我你就是贏家,何必固執下去!做我的妻子不但不必還這一千萬,還能得到我的全部,我保證你和弟弟可以享受一輩子。”’

  “別碰我,你是魔鬼。我絕不會屈服的。

  “一千萬的貸款,你還得起嗎。恐怕你一輩子都無法還清,除非用你的身體來還。”啪地一聲,—個巴掌打在他臉上。

  “你。”他將她按壓在牆上。

  “你打死我好了,你最好打死我,反正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你夠狠就讓死,死了就一了百了。”

  他強吻她,但被她咬出血,他制住她的頸,拭去嘴角的血絲。

  “好。你要表現出你的傲骨,就讓我看看你的耐力。別以為我會放過你,你只有兩種選擇,第一是做我的妻子,第二是以勞力代償。但就算你在外頭賺一輩子也無法還清。你想要自由?可以,在豪國企業當女工,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若你能熬得了幾年,所有債務就當你還清了。如何,這種苦你吃得了嗎?”

  這是存心刁難,他就是要逼她,但是,與其失去尊嚴出買貞操,她情願做女工。

  “當真?”她懷疑他的信用。

  “絕不食言。”

  十年?十年不是一個短的時間!但是他說的沒錯,就算工作——輩子她仍舊還不了這個債,若能熬過十年,她就自由了,當下心意已定。

  “好!和你相比,當女工等於是天堂,我願意!”她無畏地與他對待。 

  他憤怒地瞪著她,這女人情願做女工也不肯委身於他。

  “石桐。”他大吼。

  “是,老闆。”

  “安排她的住處,明天開始上班。待遇和那些女工一樣,不准有特別待遇。”他將她丟給他,毫不留情。“你會後悔的。”

  即使後悔,也比現在的處境好太多了。依乘高傲地轉身出去,她絕不後悔。

  依柔收拾好所有行李,所謂的行李也只是一些衣服和換洗用具,她默默地跟在石桐後面。

  向來少話的石桐,觀察著這個女孩,開口道:“你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她不說一語,石桐是那狼心狗肺的。他們這種人不會明白的。

  石桐歎了口氣道:“你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巴望唐家少奶奶的位子。”

  “要我與狼共枕。我寧可當一輩子的女工。”

  她很這個奪去她所有一切的男人,但也畏懼他的野心,對他的恨全化作毅力。為了唯一的弟弟能升學,不論唐煌如何逼迫她,她已有心理準備。  

  “與狼共枕……”石桐向來平板的面孔露出笑容,第一次聽到女人這麼形容老闆,能將老闆視若敝屐的女子,的確稀有;他開始覺得這女孩確實與眾不同,不過……她是否能勝任女工的辛苦工作。又能撐得了多久。恐怕只是一時的固執吧。石桐命人帶她到公司宿捨,交代好—切之後,他回到唐煌書房裏,對於老闆的決定,老實說。他並不贊同。

  “老闆為何這麼做?”依他看,那女孩不會輕易低頭,這麼做恐怕適得其反。“要不了多久,她會改變主意的,就算不能改變她,至少她還留在我身邊。”與其讓她流落到別處當女工,不如把她放在隨時可見的範圍內保護著。依柔呀!他摯愛到發狂的可人兒,他該拿她怎麼辦。

  石桐以玩味的眼神觀察亂了分寸的老闆,為女人如此傷神可真是奇跡,所謂一物克一物,眼前就是一個最佳例證。他的眼神引得唐煌不高興。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古人的話的確睿智。”

  “你可真會諷刺我。”全天下也只有他敢這麼說。

  “屬下是讚美您是英雄,過不了美人關是應該的。”

  拐個彎諷刺,石桐向來是個中高手。令人備覺狼狽卻又無從發火。

  “我要靜一靜。”

  “是,屬下告退。”石桐恭敬退出門外。

  唐煌歎了口氣。“難過美人關……的確是。”他苦笑!活該自己陷得如此深,但他已無法回頭了。

  “每天早上六點報到。八點之前必須將分配的樓層清掃完畢,八點以後向郵件處報到!十點後到餐廳部幫忙,下午兩點開始打掃業務部辦公室,五點到六點休息時間,六點以後清潔廁所,打掃完畢便可以下班!不可馬虎偷懶,我會派人檢查,做得不好便扣薪水。”人事主任解說完工作專案後,合起檔道:“有任何問題嗎?”

  “沒有。”她已有心理準備。

  人事主任轉向一旁的下屬命令。“帶她去見朱媽。”

  負責監管清潔員工的是—位年逾四十的朱媽,才正愁人手不夠時。  

  來了一位幼齒姆指使的年輕女孩。

  “太好了,我正愁人手不夠哩。”她瞧了瞧依柔,看她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會來應徵這種粗重的活兒。八成是家裏窮困、中途輟學的女孩。為了錢才來當清潔女工。  

  “你叫什麼名字。”’  

  “李依柔。”

  “先說明白,清潔工作不是如你們年輕女孩所想的那麼輕鬆,如果做得不好。上頭全怪罪我,所以我會要求很嚴格,明白嗎。”

  “明白。”她已有心理準備,就算—天工作二十四小時,她也不會叫苦求人,免得遂了唐煌的心願。

  “這是你房間的鑰匙!右邊最後一間的房間是你的,除了你!還有另—個室友共用一房,早點休息,明天開始上工。”

  她接下鑰匙,提著行李朝著房間而去。她被安排在兩人共用的房間,打開門的同時,也見到另一位室友。

  一位年輕女孩轉過頭!停下手邊整理的工作笑道:“你也是住這間嗎?”

  “是的,你好。”

  她跳了過來,拉著依柔的手道:“太好了。原本我還在擔心室友是歐巴桑可麻煩了,幸好也跟我一樣是個年輕女孩這下我可放心了。我叫葉蘭,叫我小葉就好了,你呢?”

  “我叫李依柔。”原來不只她是年輕的女孩。想不到還有同伴!這女孩看來挺好相處的。

  “依柔!你也是來應聘女工的呀。我還以為都是歐巴桑呢,我們一定可以處得很好。

  依柔笑笑,有了同年齡的朋友,讓她安了不少心,上少有個可以聊天的伴。

  翌日,依柔開始她以力代償的生活,清潔工作對她而官是家常便飯,以前在家劃、家事全由她包辦,加上些許打工的經驗,這些工作對她來說並非難事!再苦她也甘之如飴,至少她的心是自由的。最重要她保有自己的自尊。就算工作時數長達十二小時以上,她也無所謂,相信自己很快會習慣的。  

  沒課的時候,依柔可以早點做完工作休息,但是學校有課時,扣除上課的時間,她必須做到晚上十點才能休息。管事的朱媽是個吹毛求疵的人,喜好到處檢查批評!尤其愛對依柔她們這種年輕女孩挑剔,三不五時糾正她們這兒做得不好,那裏還要再加強。

  “那老女人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老愛找碴。”小葉憤憤不平地抱怨。

  “她就是這個樣子,別和她計較。”  

  “你可以忍,我可不行,我這人最討厭仗勢欺人的人。”來這工作半個月了,每天都得忍受朱媽的定時牢騷。

  依柔倒不覺得什麼,就算再苦她也會忍!因為叫苦表示認輸,這正是唐煌的目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忍。即使今天她很不舒服也得忍下去。小葉察覺到她今日的臉色比平常蒼白,似乎不太對勁。

  “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不舒服。”

  “沒什麼。”她搖頭,今天是月經的頭一天,雖然有些疼痛!但還在她可忍耐的範圍,只是身子比平常容易疲累,小葉立即猜到她的狀況,她搶過依柔手中的抹布。“我幫你。你的臉色有些蒼白,最好休息一下。”

  “不行,這是我的工作,而且朱媽會知道的。”萬一她向唐煌報告,豈不又延長“坐牢”時數。

  ‘放心,我不會去跟朱媽說,沒問題的,大不了今天我做兩人份。”

  “不可以,你豈不太吃虧了。”

  “傻瓜。朋友還計較那麼多於麼。瞧你。人都站不穩了,我扶你去休息,再不聽話就不理你了。”

  “謝謝!”

  她將她扶回房間,依柔吃下止痛藥後。躺在床上休息,也許是鎮靜劑的作用,沒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房門無聲地打開,唐煌坐在她身旁凝視那張蒼白憐人的容顏,心疼那略顯蒼白的臉色,沿著發絲擇撫她的肌膚,指觸最後停佇在唇瓣,他忍不住低頭吻她,很輕、很輕,怕吵醒了她。

  明明身子不舒服,她硬是要撐著,她這麼不肯認輸,反而更讓他放不開她。  

  唐煌小心為她拉好被子,坐在一旁默默地陪她一整夜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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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葉,我吃不了這麼多。”

  “不可挑食。你就是身子不好才會經痛,不趁這機會好好補補身子怎麼行。”

  “這些都是你買的。”  

  “是啊。”

  “那怎麼好意思。”

  “又來了,跟我客氣什麼,我這是先籠絡你,下回換我身子不舒服,就可以明正言順地拜託你啦。”

  “那是—定的,我一定會照顧你。”

  “所以嘍,別不好意思,乖乖將這四個全雞湯全部吃完。”

  依柔依言乖順地吃著。不再推拒。她需要體力,絕不會讓自己倒下,稱了那惡魔唐煌的心,她死也不會求他,想到這裏!她更加努力地吃,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全身好體力。

  下午,管事的朱媽派人來找依柔,小葉在一分提醒道:“不管這次她念的是什麼經,就當是妖魔鬼怪,別理她。”

  “我會的。”她笑答,小葉居然把朱媽比成了妖魔鬼怪。

  放下手邊的工作,依柔來到朱媽所在的管理室。

  “朱媽,您找我。”

  “你來的正好,業務部先別掃了,改去整理董事長辦公室。”

  “什麼?”依柔呆愣。

  “負責打掃董事長辦公室的張嫂請假!你去代替她。”

  “可是……我原來的工作……”

  “我讓其他人分攤了,不用擔心。”

  這命令來得突然,依柔在原地躊躇著。

  “怎麼了。”朱媽問。  

  “可不可以找別人……我還是負責原來的……”

  “才來沒多久就挑工作。告訴你沒得選擇,而且這是上頭指示要你代替的。快去。稍有差池,唯你是問。”  

  依柔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著清掃用具往董事長辦公室走,不用想也知道是唐煌的主意,他是故意給她難堪。

  站在辦公室門外,依柔做了個深呼吸!管他的,趕快做完好走入推門而入,很幸運地四下無人,她祈禱在唐煌回來之前她能及時將工作趕完。

  可惜她沒那麼好,叩!沒一會兒,唐煌走進來,—進門意外地看到依柔,愣了下。

  那是什麼表情。自己幹的好事還裝蒜。

  唐煌四下搜尋後問道:“張嫂呢。”

  “開假。”她冷冷回答,問這不是廢話。

  唐煌默默走到位子上坐下,依柔儘量想若無其事地擦著櫃子。但是無時無刻不感到一雙炯亮的眼盯著她。要鎮靜!她告訴自己,但是不爭氣的額灼熱著,她可以假裝不在乎,卻無法阻止臉頰的燒燙。

  他就非要盯著她看嗎?依柔直氣自己定力不夠!他是她的仇人,但她就是害怕他的目光,她擔心自己快受不了了。

  此時門打開,一位美麗竊窕的女子走進,一見到唐煌,立即開心地走向他,親切地喚他的名。她是和唐煌公司聲密切合作關係的劉董的獨生女劉茵茵,穿著最時髦的巴黎服飾,有著玲瓏有致的身材,從她和他的舉止和話語,不難看出這兩人的關係匪淺。

  “你來做什麼?”此時劉茵茵的出現不是他所樂見。

  “喲,好無情,我特地為你送這份文件乘。”

  唐煌瞥了一眼。是份劉氏企業與豪國企業合作進攻大陸的計畫書。

  “找別人送不就得了。”

  “人家想見你嘛!”纏著他的肩撒嬌。

  “別這樣。”推開她,他不想讓依柔看到這畫面。劉茵茵曾經是他有意要娶的女人,不只因為兩家企業合作,劉氏在中、美黨政關係良好,對他的大陸開發計畫有極大利益況且劉茵茵交際手腕高超,又識時務,對自己有莫大助益,不過那是在遇到依柔之前的想法。

  劉茵茵甚意外唐煌的反應,她注意到唐煌看著正在角落工作的女傭。 

  “有什麼關係,只是個下人罷了,假正經。”她嬌笑,完全不以為意,對依柔命令道:“喂,不必擦了。你可以先離開了。”

  依柔將抹布放入水桶,站起身拍了拍圍裙,提起水桶不發一語。

  開門離去。

  唐煌盯著她的背影,直到門關上,任劉茵茵如何與他說明大陸設廠計畫。他都無興趣,一顆心早隨著依柔飛到門外。她的氣色不錯,這讓他放了心,剛才一見面,更倍加思念。

  “煌,你覺得如何。”她問他聽了之後的感想。

  “檔先放著,等我看過後再談。”

  “好輕,不談。那麼……談談我們的事吧。”

  “有什麼好談。”

  “討厭。”她嬌嗔。“男人就愛裝蒜!當然是我們的婚事呀。”

  “不是早說過作罷。”

  “誰能拒絕你唐煌的魅力。我不求你愛我,只要讓我跟著你就好了。你不是也認同我對你很有利用價值,嗯。”

  “再說吧。”他站起身,走到酒櫃旁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這唐煌今天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劉茵茵這會兒才發現他的不對。

  “怎麼了嘛。嗯。”

  “你走吧。”

  當他下逐客令時,表示他不悅的情緒。劉茵茵是知大體識時務的人,此時不惹他為妙?

  “好吧!你不愛聽我就不說,需要我的時候隨時找我,我會等你的,拜!”她轉身高去,反正來日方長,她有的是耐力。

  前陣子在美國聽到唐煌要結婚的消息,讓她嚇了一跳,立即買了機票回國,還好是虛驚一場。雖然不知道婚禮突然取消的原因,八成也猜得到一定是對方惹得唐煌不高興,要不就是沒了利用價值,這讓她松了一口氣,這男人只愛女人的附加價值,根本不會愛上女人。

  劉茵茵對自己深具信心,她對唐煌的助益大於其他的女人,相信唐煌要選擇物件,她是最佳人選。不過,得再加把勁,女人的青春畢竟有限。  

  依柔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後!態度就有些反常。小葉偷偷瞧著她,門上那塊玻璃似乎和她有仇似的,從剛才就很用力地擦著。

  不遠處的朱媽正朝她們走來,執行每一定時的吹毛求疵。朱媽盯著依柔,這女孩真沒禮貌,居然沒跟她打招呼。得訓斥她一頓。於是她以手指擦拭玻璃窗的死角,故意說道:“為何這裏沒擦到?不要打混,否則扣薪水。”故意刁難地數落,藉以顯示她的權威。

  依柔—個淩厲的眼神照過去,她現在心情非常不好,竟還有來存心找碴,想想這一切都怪朱媽叫她去掃那什麼鬼辦公室。想到這裏更是溢滿怒氣。

  “你……不滿嗎?”被她如此淩厲的眼神嚇到,第一次看到她不馴的一面。溫順的女孩今日怎麼一反常態?

  “我沒有打混,只是還沒擦到那邊而已,在擦完之前請您老人請不要打擾我的工作!可以嗎?”

  不怒自威的語氣自然讓人有一種壓迫感,朱媽一時啞口無言,這小妮子今天好酷,跟以往不一樣,讓她沒理由也沒膽再刁難她。

  依柔繼續做自己的工作,懶得理她。可惡的唐煌。故意利用別的女人來侮辱她,存心在她面前表演親熱,簡直無聊透頂。她氣自己真的受了影響而生氣。她需要發洩。用力地發洩。

  此時業務部的小張經過,看到獨自在工作的依柔煞是高興,依柔的勤快和清秀的外貌,早已漸漸被公司一些男性職員所注意,還是單身一人的他當然也不例外,打算起這個機會與她接近,於是他走過去。

  “依柔。公司對面開了家新餐廳,我這兒有兩張招待券!下班後一塊吃飯如何?”

  對這意外的邀約,依柔先是呆愣,她和小張雖然講過幾次話,但不是很熟,不過有何不可!才正準備答應,卻有人幫她接了口。“上班時間禁止男性職員對女員工搭訕。”

  突然出現的石桐讓兩人愣然。

  “啊……石先生,你好。”石桐等於是唐煌的影子,位高權重。加上他不苟一言笑的態度。向來為公司員工所敬畏。

  “如果讓上頭知道你對女員工搭訕,恐怕會影響你的考績。”

  “咦。沒這麼嚴重吧,我只是想邀她吃飯而已,石先生在開我的玩笑吧!哈哈。”  

  “我的表情像是開玩笑嗎?”不苟言笑的神情,加上銳利的眼神,讓小張一時語塞,想笑也笑不出來了。

  “是。是。我瞭解,那麼我回工作崗位了,不好意思。”他一溜煙地離開現場。  

  依柔生氣地指控“請別管我的私事,要不要拒絕由我決定。”

  “恐怕有人不會認定是你的私事,你應該瞭解。”

  “你在監視我。”

  “我只是避免讓公司一些優秀人才,因為某個因素而莫名遭到革職的命運!這對公司而言是個損失,其中緣由你應該最清楚。”

  她差點忘了,凡是接近她的男人都會遭到不幸的下場,唐煌絕不會讓任何男人靠近她。宇凡和顧彥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她咬著下唇不語,別過頭不再理會地。“這是為你好,希望你能瞭解。”石桐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五個月過去了!寒冷的季節來臨。依柔掃完廁所後正值晚上七點,放好用具脫下圍裙,她洗了個熱水澡,和小葉兩人約好出去吃飯。

  兩人逛著街,思考著要吃什麼。氣象報導明日寒流來襲,街上已感染冷的氣息。依柔看到家家圍爐吃火鍋的景象,不禁想起去年此時,她也正和爸爸、弟弟三人圍爐吃火鍋的情景,爸爸煮了她最喜歡的花枝丸,弟弟頑皮地和她爭搶著吃。為此還不小心將丸子飛出桌外。

  不知過了多久,小葉的叫聲喚回她的思緒,她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停留在原地許久。

  “在想什麼?”小葉間。

  “唉……一言難盡。”她搖頭,默默繼續走著。

  “真不知道該吃什麼,對了。乾脆我們也來煮火鍋吃好了,現在正熱門呢。”  

  “我吃不下。”

  “對不起。小葉,我不想吃了,你回去吧。我想先回去。”

  “等、等等。怎麼突然……”

  “沒什麼。中午吃的水餃到現在還沒消化完,你去吃吧,別理我。我想一個人靜靜。”不理會小葉的叫喚,她默默獨自走著。

  穿梭在熙攘的人群裏,她竟不知不覺回到從前的家。老饕便當店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鏟平的土地。

  她找了個廢棄的鐵筒坐在上頭,凝望這人事景物全非的“家”,靜靜地、失神地緬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接近的腳步聲拉回她的思緒。依柔看向來人,一位年近六年的陌生男子審視著她,問道:“你是李依柔小姐。”

  這位老先生為何知道她的名字。她記憶中沒見過這個人。“你是……”

  “果真是李小姐,久仰,我一直想和你見一回,總算有這個機會。”

  “見我。可是我並不認識你……”

  “我對你的事很清楚,包括你們的店和你父親因打擊去世的事情。”

  “你到底是誰。”

  “別急,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達成心願。”

  “什麼心願。”她滿心疑惑。

  “報仇的心願。”

  “你到底是……”

  “我和你一樣曾經也是受害者,差點被唐煌陷害到一文不名,幸好我又再度爬起,創設了現在的企業,我一直想找機會懲治唐煌這個小人,很冒昧調查了你家的事情,唐煌對你全家的所做所為令我非常氣憤!若不趕陝打倒這奸詐的惡人,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像你一樣,遭受他的陷害。”

  “他的確是可惡至極的人。”對他的恨侵蝕著她的心,沒想到遭受唐煌毒手的有那麼多人。“可是,你找我的目的是……”

  “我們想到瞭解一個可以打垮唐煌的計畫,不過必須李小姐的暗中幫助才行。”  

  “我能做什麼。”她只是個身無分文的女孩,有何能力。

  “唐煌之所以能夠呼風喚雨、隨心所欲,就因為他擁有上億的財力和強大的企業體系,不過,若能做取他的商業機密!要毀掉他的江山就不是難事了。”

  “你要我去偷他的商業機密。不可能!我只是他公司的清潔員工,如何能偷到他的機密。”  

  “很簡單,當他的女人。”

  “不。”她驚恐地搖頭。

  “只有做他的女人,才有機會竊取他的機密。”

  “我做不到!”

  “你行的。因為他一心想得到你。想想著,你父親怎麼死的。他辛苦了大半輩子,居然落得如此下場。”  

  “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嫁給那狼心狗肺的男人。”

  “嫁他只是權宜之計,當女工根本接近不了他,只有做他的人,才能有機會竊取機密。我知道這麼做很為難你,但這是唯一打敗唐煌的機會,希望你考慮看看。如果改變心意,請和我聯絡,這是我的名片。不過,今天的事最好別讓任何人知道。對你我都好。”

  老人說完之後,便上了部尊貴轎車離去,依柔看著手中的名片發呆,剛才發生的一切來得突然。他的話太懾人!令她無法平靜。

  她將名片收好。這才發現夜色已晚,氣溫隨著夜色更加降低,她呵著冰冷的雙手,提起沉重的步伐回去。

  “依柔,你去了哪。我擔心死了。”小葉關心地問。

  “只是在附近逛逛而已。”

  “你還沒吃吧,我幫你買了包子,放在鍋裏熱著,趁熱吃吧。”

  “不了,謝謝,我好累,想無休息。”也許是吹風的關係,她的頭隱隱作痛。躲進棉被裏,依柔回想那個陌生的老人所說的話,她很明白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她要為父親報仇,憑她一己之力,這輩子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如果能借助那人之力的話。

  不行。她在心中呐喊,要奪得公司機密,就必須接近唐煌,要接近唐煌唯一的方法就是嫁給他,不,不行。依柔在心中天人交戰著,她做不到,她實在做不到啊!

  唐煌辦公室“進來。”

  “唐先生。”小葉畢恭畢敬地鞠躬。

  “有什麼消息?”

  “我們的死對頭日陽企業的董老和依柔小姐有碰頭。”

  “他們談了什麼?”

  “據我的觀察,看來他們想利用依柔小姐來打垮唐先生。”

  “是嗎。”他不意外。“依柔的反應呢。”這才是他最在意的。

  “她接受了。”

  唐煌沉默了片刻。以她對自己的恨,的確有可能接受,不過他仍是受創了。“唐先生。要我行動嗎?”

  “不用,你只要保護她的安全就好,這事先按兵不動。”

  “是!”她恭敬鞠了個躬,在退出辦公室之際,唐煌叫住她。

  “小葉。”

  “是。”她轉過身謹遵吩咐。  

  “你做得很好。”

  “謝謝唐先生。”她退出辦公室。

  在出了辦公室之後,像是碰巧似的,石桐迎回走來,兩人犀利的目光相會。

  “好久不見,你還是一樣的漂亮。”

  “你也還是那張百年不變的死板臉。”

  “過獎。”從來不將她的冷嘲熱諷當一回事,石桐上下打量她現在喬扮的裝束,綁著麻花辮子,穿著土氣的圍裙,完全像是鄉下來的打工女孩,與她原先美麗幹練的外表不同。

  “有問題嗎?”小葉回瞪他。

  “可以想像結婚以後你變成黃臉婆的樣子,一樣很有個性。”

  “很抱歉,你貴人多忘事,我是不婚主義者,所以也沒機會當黃臉婆。”

  “哦。心意沒變,真是可惜。”

  “沒什麼好可惜,不勞您費心。”  

  有幾個女職員正巧從另一辦公室出來,他倆立即恢復成上司和女工的樣態。女職員們一見到石桐全興高采烈、小鹿亂撞地圍了上來,借詢問工作故意和他親近。

  小葉不屑看了一眼,想不到這傢伙滿愛女人歡迎的,雖然以前她就知道,不過很難想像會有女人喜歡這種心機深沉、說話又刻薄的人。

  她側身一讓,想趁人多時離開。

  “等著。”眼尖的石桐將她叫住。

  小葉轉過身,僵著一個微笑面具恭問。“石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這傢伙想幹麼?

  他破天荒露出一個微笑。“請順便將我辦公室的垃圾拿去丟一下。”

  “是!”真他媽的。他可真是會增加利用機會,等著瞧!她氣忿地離去。

  待她一走,石桐又恢復慣有的嚴肅,就見所有女職員發呆地瞪著他瞧。

  “還有問題嗎。”  

  “沒……沒有了。”  

  石桐面無表情走開,呆立的女職員立即一窩蜂小聲興奮地討論著。

  “剛才看到沒有。”

  “有,第一次!第一次看到石先生的笑臉。”

  “是呀,我還以為他不會笑耶。看到的那一刹那我都呆掉了。”

  “我也是,他的笑好迷人呀。”一副陶醉樣。

  “真想當他的女人。”

  “別作夢了。他不會看上我們,唉,真不知道他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知道自己沒啥希望之際唉聲此起彼落。

  拿著垃圾往外走的小葉,一臉氣悶地走著,可惡的石桐!有機會她一定會整他。她沒發現在樓上的石桐,正隔著玻璃遙望她,他的嘴角揚起從未表露的笑意。也許,過不了美人關的人是他。

  “依柔,你臉色不太好,舒服嗎?”小葉煞是擔心地問。

  “沒什麼。”依柔感覺頭部隱隱作痛,昨晚她一夜難眠,也許是沒睡好,才會感到頭好沉重。

  她的內心一直在交戰著,她想打垮唐煌,卻無法接受嫁他的計畫。

  可是唯有偷取機密才能打垮唐煌,讓他也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將唐煌打垮,她就能恢復自由,從此脫離這魔鬼的手掌心。這是個機會,—錯過,她也許一輩子都不是唐煌的對手,也無法脫離他的控制。如果答應嫁給他,或許她有勝利的機會。她的心矛盾不安地掙扎著。

  巡視的朱媽又來挑剔,最近依柔這女孩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倔強的脾氣不像以往唯唯諾諾的個性,她今天一定要找機會教訓她。

  依柔仍沉浸在猶豫的思維之中,到底她該怎麼辦。誰能告訴她呢。

  她想報仇,但是要她與那魔鬼共枕,她實在做不到!她怕自己無法假裝,矛盾、復仇、害怕困擾著她,她的頭實在好痛哪!欲裂的感覺刺痛著她,依柔想也不想地往牆上一撞,希望能把自己撞清醒點。

  這—撞好像真的有好一點,她深吸著氣,不一會兒注意到一旁不遠的朱媽正呆愣瞪著她。

  “朱媽。有事嗎?”

  “沒……沒什麼。”朱媽迅速轉身離開。這女孩瘋了嗎?竟然用頭去撞牆壁,八成是秀逗了。看樣子還是不要去刺激她的好,原本要挑剔的話全吞回肚子裏,不敢說出口。

  等等。難不成這又是那小妮子的新招數,故意嚇退她吧。

  朱媽越想越不對,她豈可被那小妮子的舉動輕易就嚇住,她可是這兒資格最老的管事,要是連一個年輕人都搞不定,若別的員工也如法泡制,那還得了,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來個下馬威。她沖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罵出口:“依柔。你的速度太慢了。一點力氣也沒有。”

  依柔默默拖著地,只覺得頭痛欲裂,令她好不舒服。

  這女孩真是太得寸進尺了!“喂。你聽到沒有。”朱媽不客氣地拍她的肩膀,大家都在看,這是她發飆顯示權威的好時刻,不過手才一拍下去,就見依柔倒了下去,而且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朱媽這下子可真是嚇到了外太空去。“依柔,你別嚇我哪。算我錯了,你快醒醒呀。我的媽呀,我怎麼這麼笨哪!”  

  不論朱媽怎麼叫,依柔已聽不到,她面色慘白!額頭沁出了汗。

  這件事很快地傳到了唐煌的耳裏。

  生平第一次,唐煌在辦公室大吼,沒有人看到他這麼激動過,依柔發燒到四十度,竟然還讓她繼續工作。

  朱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顯得無辜,這不關她的事呀,那女孩也沒說不舒服,怎知不輕輕一拍她就倒了,這下子可真的栽了。

  深知老闆脾氣的石桐。命朱媽回去休息幾天,三天後再來上班,免得失了理智的唐煌做出衝動的處分決定。

  醫生幫她打了一支退燒針,唐煌緊握住她的手守候在旁後著她蒼白的容顏,心疼加上心急如焚,完全失去自製,他這輩子沒這麼失態過。

  逐漸退燒的依柔神智稍微清醒,緩緩睜開眼睛。才一睜眼就看到她不想看到的人唐煌,她的手正被包在他手心裏。

  “別碰我,我發燒不關你這魔鬼的事。”她的身子仍虛,吐出的話語沒什麼威脅性。

  唐煌擔心的神色一沉,即使生病,她仍倔強得不肯認輸,他咬著牙冷道:“你想我會讓我賺錢的工具就這麼壞掉嗎?”

  “你是惡魔。”

  他冷笑。“瞧你這到病樣,拿什麼和我鬥。”

  “等著瞧!”

  “等你有力氣的時候再說吧。”他轉頭離去,她這麼虛弱,不願在此時和她鬥氣。天知道,當他聽到她發燒的休息時,心裏有如萬針推心般痛苦,而她偏偏不領悟。

  唐煌錘打著牆壁,將拳頭捶出了血,但一顆心遠比這傷痛苦百倍。  

  休息了一整天,依柔幽幽轉醒,唐煌命一位特別護士照顧她;給她進補一些營養食品。

  依柔事後才知道她原來感冒了,四十度的高燒差點要了她的命,自己不但未察覺,還竟然昏倒了,真是丟臉!她覺得自己好沒用。也許是大病初越,她感到有些無力。

  “你覺得怎麼樣?”護士問。

  “全身無力。”

  “那是當然的,多吃些補品就會補回來了。太太真幸福,唐先生昨晚守了你整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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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昨晚陪著我。”

  “是呀,知道你發燒昏迷時,他非常著急,徹夜不眠地陪著你,沒見過這麼癡動的男人。連我都心動了。”

  她不語,哼。才不會為他給的溫柔心動,不論他對她付出多少,都無法彌補他曾經做過的一切。突然間。日陽董事長的話浮現在耳邊,她現在在唐煌的房裏,這正是個接近唐煌的機會,也許她可以利用這時機;才這麼想著,門口一個俊朗的影子打斷了她的思緒唐煌正站在門口凝望著她。她的心不自覺地繃緊,全身也跟著僵硬起來。

  “她情況怎麼樣?”他問向護士。

  “好多了,只要補充些營養,兩、三天後就可以下床活動。”“謝謝。”

  護士點個頭微笑地離開,留給他們兩人獨處的空間。

  一時的沉默流竄在兩人之間,唐煌走到視窗旁,率先打破沉默,“看來這種辛苦的工作並不適合你,就算你能忍,你的身體也未必能承受,十年的期限,你熬得下去嗎。”

  本以為她會倔強的抗辯,不過取代的卻是沉默的回應:唐煌繼續說道:“這證明你的耐力有限,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依柔仍是沉默。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唐煌這才注意到她異於往常的態度,難道是發燒燒壞了腦子。抑或,她不願與他說話。

  他笑了笑,倔強的姑娘。他拉上窗簾,朝門口走去。

  “我……”她鼓起勇氣很小聲地開口。“願意接受你的條件。”

  “什麼?”唐煌停住腳步回頭,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眼中閃著不放置信的炯亮。“我願意……接受你的條件。”她豁出去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讓她脫口而出。

  瞬間,唐煌逼近她的鼻息!逼得依柔不得不正視他的眼“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的腦筋真的燒壞了。“我很明白。”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唐煌眯著眼審視她。“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

  “為了我弟弟,我知道就算花上一輩子,也還不了債如果能讓他好好過生活,我可以接受你的條件。”

  “只有這樣。”那犀利的眸光透著一股詭譎的氣勢直教人驚顫,依柔強逼自己面對他的雙眸。

  “我瞭解自己的極限到了,無法再硬撐下去,但是你答應我的事。能做到嗎?”她心跳得好快,他的眼似是看透了她。他的掌心拂上她的臉。“我會讓你姊弟倆過最好的日子!只要你肯答應做我唐煌的妻子。”

  她吞咽著口水,努力擠出笑容。這代表她首肯了,唐煌抓著她的肩,對這突然的轉變仍有著不確定,為了證明她真的答應,他向前索取吻,依柔沒有拒絕,閉上眼睛。但是在鼻息咫尺之間她快慌了,忍不住別開了臉,“我……我需要調適……請你……”

  忍住吻她的衝動,他沒有勉強她,改在她臉頰輕輕碰觸。為她拉好被子後站起身低聲道:“好好休息,我會派人收拾你的東西,婚禮訂在十天後,可以嗎。”

  “嗯。”她點頭。  

  “我明天來看你。”他關上了門,讓她好好休息。

  依柔閉上眼睛!撫著心口,她還以為會被他識破。老天。她終於做了,但為何會有良心不安的感覺。

  她沒有錯,錯的是唐煌。她要利用他的愛來報復他,既然決定就不能後悔。這一切,不能退卻了。

  本以為瞞過一切的依柔,不知站在門外的唐煌早已看出她所有心思,嫁他的心意是假,報仇的決心是真。唐煌撫著眉心嘲笑著自己!

  明知她是為了報仇而答應嫁給他,他仍執意要她。至死都不肯嫁他的堅決,卻願意為復仇而犧牲,可見她對自己的恨有多深,這個事實衝擊了他。不管是欺騙也好、假裝也罷,他不會放開她的。如果她想報仇,那麼他會接受的!只要能得到她,用任何方法在所不借。  

  只是面對虛請假意的摯愛,他能承受的限度有多少。

  依柔終於嫁給了他,婚禮儀式簡單而隆重。卸完妝,坐在鏡前。

  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恐懼!老天。她真的不能回頭了。

  “太太,睡衣為您準備好了,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請你出去。”

  “太太。”

  “我說出去!”

  “是!是!”女僕惶恐地退出新房外。

  依柔顫抖著,老天!為何現在才害怕,她不是早有了覺悟?既然如此,身子為何仍不聽使喚地顫抖。

  她躲進棉被裏,從頭到腳將自己靠得緊緊的,早知道她應該先買個安眠藥讓自己一覺到天亮。未經男女情事的她,這個夜晚令她害怕。

  她該怎麼回對他?如果他抱她,她害怕自己無法堅持到最後,她不要與他同床呀。誰來救她。輕輕進門的唐煌,不意外地看到她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一如他所料。他拉下頸間的領帶,坐在床沿審視著她。

  不自然的緊閉雙眼顯示她正在裝睡!佳人就近在咫尺,他的怒火開始燃燒著,一雙眸子變深了。

  輕撫著她的秀髮,在她臉龐印下一吻。雙手沿著她的腰間環繞。

  很自然地在她衣服裏探索。

  “等等。”她再也無法裝睡下去,抓住他快要伸入的手。

  “你醒了?”語氣中有著邪氣。表示他早知道她是裝睡的。

  “被你壓著,不醒才怪。”她紅著臉,氣憤自己被拆穿。

  “醒著更好。”改撫著她的雙頰,他的男性氣息包圍住她,要她的意圖很明白,他低下臉。

  “不行!”她以手擋住他烙下的唇,反被他握住手親吻,那觸感顫動了她,直覺地握住拳頭防禦。

  他盯視著她,那眼似要看穿她似的。不行她不能被看穿,急忙著解釋。“我……我只是有點緊張……所以……”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別緊張,讓我好好愛你,將眼睛閉上。”她用溫柔且磁性的聲音蠱惑她。

  依柔如言閉上眼睛,有什麼好怕的?眼睛一閉,很快就天亮了,不是嗎?他的唇罩上她的,依柔想讓自己麻痺,但她還是受到了震撼。

  唇舌交纏的親密,加速了她的心跳,她無法將自己的感覺置身事外。

  唐煌很小心地吻她,即使有萬般激清,卻抑制著不敢釋放,他不能嚇壞了她,因她仍在掙扎著。但隨著欲火的高升。他禁不住越吻越深,依柔因他突然的深吻而逸出呻吟,更激起他要她的欲望。不知何時一隻手已包住她的蓓蕾,依柔仿佛觸電般驚回思緒。不行。她還是不能接受,她不要這個害死父親的男人碰她。她開始掙扎,但是,她的力氣終究敵不過他的。“等……等一下!”她往後退縮,卻怎麼也逃不出他的懷抱,他的唇已延燒到她的頸項,衣衫快要解體。他的力氣讓她害怕,佔有的臂膀困住她所有退路,眼看自己就快要被他的霸氣淹沒。

  “不要!”她崩潰了,她做不到啊。

  唐煌停住了手,依柔在他懷中掩面抽泣,微顫的身子訴說著哀求和無助。她用顫抖且微弱的大聲懇求著。“求求你,今晚不要……”她是真的做不到,可是。面對這麼個野心霸道的男人,他肯嗎?  

  唐煌忍住了衝動,緊閉雙眼調和呼吸,他並沒有強行逼迫,為她拉好衣服,將被子蓋住兩人,輕輕地在她背上拍撫著。

  依柔訝異他停住了手,她不相信這男人會這麼輕易放手,這難不成又是另有目的。  

  他悄悄歎著氣,他可以馬上得到她,但是他不願這麼做。即使欲火折磨著他,每一處饑渴的因數都在向他抗議,他仍是住了手。

  只因懷中這副身子充滿了抗拒的氣息,他雖然渴望得到她的人,但他更想得到她的心!氣憤她如此排拒,也氣憤著自己,卻不願讓她更討厭自己。

  強壓下所有衝動,他沒說什麼,只用行動表現自己欲求不滿,這一整夜。他用雙臂摟著她同眠,至少她終於在他懷中,她已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了。

  不懂他的心。依柔就這麼不安地睡著,本以為他睡著了,偷偷移動著身子!想不到換來他如鐵臂般的緊摟,她的背貼著他的胸,更加親密。

  怎麼這樣嘛。她苦惱著,沒發現唐煌嘴角揚起得逞的笑意。

  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的依柔,也許是連日來的緊張過度,她的眼皮終究被睡意和疲累所征服,沉沉地睡去。

  唐煌依戀地望著她的睡顏。數不清多少個日子在夢裏見到這張臉蛋!今日他總算實現願望,讓她睡在自己的臂膀上,可以盡情地癡看她一整夜。

  唐煌心中計量著如何攫奪她的心,從沒—個女人讓他這麼瘋狂過。

  凝視這天使般的容顏,不帶刺的她看起來是那麼溫柔嬌嫩,他慶倖娶到了她,明知她心存其他目的。但他仍是要她,即使這是個包藏禍心的新娘。失去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唐煌再度浮起笑意,她已簽下終身契約,這輩子別想飛出他的懷抱,他會用盡一切辦法挑起她的熱情!一點一點蠶食鯨吞她的感情。

  日陽企業董事長看著報紙的報導。“李依柔果真嫁給唐煌了。”

  “是的。報紙版面登得挺大的。”手下有禮地附和。

  “很好,很好,看來那女孩對唐煌有很深的怨恨,同意參與我們的計畫。”“董事長。一切都如您所願。”

  “必須找個人暗中幫她,唐煌精得很,那黃毛丫頭不是他的對手。”

  “是,依您看誰適合這件任務。”

  “這件事恐咕非那人莫屬。” 

  “您說的是林宇凡。”

  “除了他,沒有人能勝任這工作,他是李依柔的舊情人,又對唐煌懷有極度的恨意!這兩人皆是可利用之人。”

  “這也是董事長當初之所以重用他的原因。”

  老者狂笑出聲,點頭道:“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我暗中資助他,就是為了這個機會,不須我親自出馬,自有他來代替我打垮唐煌,如果成功固然可喜可賀,萬一失敗了也由他做犧牲;我們在暗地等著漁翁得利便可。”

  “董事長高明,就算事蹟敗露,也有人當替死鬼。”

  “我們只要在一旁等待時機。”得意的笑聲溢滿室內,他們期待事情的進展遂其所願。

  接近午日的陽光灑進的溫暖,喚醒了沉睡的依柔,望著陌生的天花板,她的意識有些混沌未明,直到腦筋逐漸清醒,她倏地起身,這會兒才真正意識到,從今而後,這裏便是她要生活的牢籠裏。

  回想昨晚的一切,她恨自己的無用,竟然連侍奉男人的手段都不會,她太高信自己了,本想學電視那種誘惑男人的手段,到頭來仍是臨陣退縮。這樣下去如何去偷取商業機密。  

  梳洗完畢後,她換了件輕鬆舒服的連身裙,僕人告訴她早餐已準備好,唐煌正在飯廳等她一塊用餐。

  他似乎是個習慣早起的人,依柔才踏進餐廳,他的視線輕易地鎖住她,“早安,‘老婆’。”

  “早……早安。”突然如此親密的稱呼很肉麻的,讓她非常不能適應,臉上的紅暈輕易洩漏了她的羞怯。僕人為她拉開椅子下坐,她還不習慣這種有錢人的生活方式。

  “太太,這是廚房的師傅精心為您烹製的佳餚。”

  “謝謝。”就連這新的稱呼她也不習慣,仔細觀察,每個僕人都在偷偷盯著她瞧。對他們而言,她這個新女主人也許太年輕了吧!“對了,她還不知這唐煌幾歲。看著他的樣子,又擁有那麼大的事業!至少該有三十好幾。”

  冷不防地對上了唐煌的眸子!她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心裏暗斥自己,竟然盯著他看!那唇角微揚的笑容像是猜透了她的心事般,真教人怨恨。短暫的早餐時光並沒有太多的談話,反而是僕人們彼此張羅地交談著,讓這氣氛不會太尷尬。

  通常早上她不太有食欲,尤其是面對這麼個討厭的男人,他使人無心用餐。每道菜意思意思吃了幾口後,便放下筷子。

  “怎麼不吃了?”唐煌問。  

  “吃飽了。”和他在一起,吃得下才怪。  

  她的食物幾乎只吃了幾口而且,他擰著唇。“偏食不好哦。” 

  “我不想吃。”完全漠視他的關心。

  唐煌有絲了笑,不發一語站起身,來到她身旁坐下。

  “做什麼?”她瞪著他,嗅出他的不懷好意。

  “偏食對身體不好!我可不希望你容易生病,不如……我喂你好了。”說著拿起她的筷子夾菜,打算放入口中,這舉動馬上對她起了效用。

  “等等。我吃就是了。”她知道這人向來說到做到。

  “真的?”

  “我會吃的,不勞你費心。”

  這男人簡直霸道又可怕!她趕緊低頭吃著!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之後,跑回房間不想再見到他,他最好趕快出門,離她越遠越好。

  一位女僕進房來請示。“太太,行李已經整理好了,不過這裏有三件新睡衣,太太想帶哪一件。”

  “行李。為何要整理行李?”

  “您和先生不是要去歐洲度蜜月。這些行李都是您的。”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她訝異,唐煌沒和她說過。

  “可能是先生打算給您一個驚喜,這睡衣是剛剛廠商送裏的新款式,讓您挑選的。”

  “我都不要。”

  “就選那件粉紅的。”唐煌突地從身後摟住她。“那顏色很適合你的肌膚。”

  僕人依令收起粉紅色睡衣,識相地退出房間去忙做的事。

  “我們要去歐洲。”

  “沒錯,不喜歡?”瞧她一副無法置信的模樣。

  “我只是有些意外,要去多久。”她很擔心。

  “二十天,就我們‘兩個’。”最後兩字說得磁性而沙啞,似有暗喻的挑逗,他的唇在她頸肩輕輕摩擦。

  隨著他親吻的挑逗,依柔身子變得緊繃而僵硬,心中的壓力也隨之擴增。

  “那麼……我去準備一下。看看還有什麼要帶的。”她想要藉故躲開,才一轉身,卻立即被他拉回,他將她壓在床上,在她唇上烙下熱吻,恣意品嘗丈夫專屬的權利。

  糟了!他不會現在就要吧?依柔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這是早晚的事,也有了覺悟,但事到臨頭仍是不知所措。

  不過、事情並沒有如此發展,當激情逐漸轉為淺啄!他停了一下.只因她的身子充滿排斥的氣息,她連發絲都是僵硬的!這讓他感到屈辱。眼中閃過怒意,轉頭道:“換衣服準備走吧。”他突然放開她,逕自離開了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明白,雖然慶倖自己“逃過一劫”!不過他的轉變令她搞不懂他的思緒,那冷淡的態度表明他的不悅,前後判若兩人的神情令她小心翼翼。

  從家中到機場,唐煌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令依柔一直弄不清楚怎麼回事而心不安,等到他們一上飛機,唐煌的態度卻恢復了原樣,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地摟她在懷中。

  他們坐的是商務艙隱密性較好,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親吻,依柔儘量和順不想違逆他。但他像是看透了她心中隱忍的想法,故意啃咬她的手指!惹得她因麻癢而想抽回。他卻壞壞地不放。存心想看她的表情。

  “好癢,放手。”她擰眉抗議。

  他微笑,答案卻是不安好心。“不放。”繼續用下巴摩哭著。

  依柔被那胡渣子摩得快受不了。他的力氣很大,她越是掙扎他握得越緊,根本存心逗她。

  不得已之下,她放柔了聲音。“求你……”

  他的眼神轉為柔和,對她的哀求動心,但卻得寸進尺地要求。“親我,我就放手。”

  依柔咬著下唇,這人真是可惡,但她不能洩漏自己的想法,否則會被他懷疑她嫁給他的動機。不得已,她傾身緩緩上前,生澀地在他唇上輕輕印下,倏地被他空出的兩手抱住,吻得更深入,直吻到她呼吸困難才罷手,她以眼神抗議他的霸道,覺得自己被騙了。卻看到他得逞的笑容。

  “你說用親的!”

  “對不起,老婆。我情不自禁。”

  她轉過頭不想看到他。氣這男人的霸道,竟然在空姐面前吻她,一點也不害臊。為了讓自己不去注意他,她看著窗外的雲層。

  唐煌心情大好起來,她是他的妻子,他可以明日張膽地吻她,這樣摟著她的感覺真好。  

  依柔卻始終警戒著,因為唐煌隨時去偷襲她,但她向來有一坐上交通工具就昏睡的毛病,雖強忍著睡意,不知不覺地她還是睡著了,睡進了唐煌的懷裏。

  到達法國當地時夜色已晚,他們住進一家大飯店,純歐式建築十分典雅高貴。侍者先領她型局級蜜月套房,房門一打開。依柔不禁看呆了。滿屋都妝點著玫瑰,擺設著精緻高雅的傢俱及特意置的大床。

  她四處瞧瞧!床邊有個精緻的盒子。

  她不自然的態度及言不及義的內容引起他的注意,發現她在沒話找話說,也意識到她所站的位子,隨即眼尖地看到那銀制的盒子,嘴角揚起一絲邪笑,撫著她嫩若凝脹的下巴,鎖住她的雙眼,“是什麼?”

  他的臉靠得更近。

  “不知道。”他轉過臉,討厭那雙炯亮的眼,尤其那閃著欲火的目光教人有壓迫感。

  “你真可愛。”並著她坐在膝上,親吻著她的發,依戀那淡淡的發香。她沒有掙扎,一顆心跳得老高,開始擔心晚上的來臨了。

  用過晚餐後,唐煌帶她悠遊夜晚的多障河,原本一顆溢滿擔憂的心立即被浪漫的河光景色所迷住。學生時代只能在書上讀到的資訊。如今卻只現在她眼前。

  他們乘坐當地的小船遊河。一開始!她倔強地要靠自己保持平衡,不過不到十分鐘便宜告失敗,直到唐煌將她摟住。才真正找到平衡。  

  她真氣自己的沒用,因為這時候她總會看到唐煌揚起的嘴角,似乎在說:“倔強的女孩。”

  她賭氣地看向別處,他好像看透她的一切,卻又什麼都不說,而她總猜不透他的心思,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勝算,因她所面對的是這樣厲害的仇人。

  此時有另一條船劃近,上頭的法國船夫向她說了幾句,她聽不懂!

  只能硬著頭皮求助地看著唐煌。

  “他是在問。美麗的姑娘,願意聽一曲法國浪漫小曲嗎?”

  原來是做生意的,就見唐煌和他說了幾句,法國人立即拿出小提琴為他們彈奏高歌。

  原來他會法文。她意外他的多才!但又暗罵自己大驚小怪,經商的人總會說一兩句外文,根本沒什麼好佩服的。臺灣會法文的人多得是法文系就一大堆。

  不過。法國不愧是浪漫的民族,她幾乎被這曲調的氣氛所迷惑,神遊其中而忘了自己。

  在法國這幾天,唐煌展現了他的另一面。他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多情且溫柔,隨興所至時會跟著法國人一起歌唱彈奏,高興時大笑得像個大孩子似的。當她迷惑地望著他這一面,他的眸子也對準了她,柔情而深邃,教她不敢直視而避開眼。人到了異國都會如此嗎。她納悶著。

  在法國停留四天後!接著去比利時和奧地利,不可否認的,依柔被這些國家迷住了。她的心情很愉快!但絕不承認和唐煌有關。不論他表現得多麼溫柔體貼,都改變不了她對他的恨意。

  在這二十天的蜜月期,依柔始終擔心著兩人同床的夜晚,不過她料錯了,唐煌並未碰她,即使如此,她一顆心常被他逗弄而跳得老高。

  每個夜晚他將她摟在懷裏,一開始他是貪婪地吻著她!但隨後,他的吻變得細膩溫柔,想要挑起她的熱情。

  起初她充滿了厭惡和敵意,幾天過去之後,他的吻不再陌生,反而像是催眠的術語般讓身子漸漸放鬆。好幾次她差點迷失了!他的吻像法術。不停地對她下咒。此時,腦中警鈴便大作,這難道又是他的計謀。她絕不會上當的!就在她再次全力防衛時!他便停止了動作,摟著她一起入眠,這讓她困惑不已,也無從抵禦。

  就這樣,二十天的蜜月旅行,什麼也沒發生。

  依柔現在身兼兩種身分,白天她是大學生,下課後回到唐宅則是唐夫人。

  突然閃電結婚的消息轟動了全班,加上她嫁的是臺灣排名十大之內的富商,更是校園熱門的八卦。連學校的董事都非常禮遇她,這種轉變是她始料未及的。

  和秀卿之間,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已沒有走得那麼近了,雖然兩人會點頭打招呼,但是不像從前那般無話不談。當初因為忙於打工。  

  甚少和同學打交道,除了秀卿,她並沒有較熟念的朋友。

  同學之間,一開始會好奇她突然閃電結婚的原因,不過依柔不願談及與唐煌任何有關的話題,而且唯有在學校是可以讓她清靜的地方,但也因此引得別人誤會她是個不易親近的人。漸漸地朋友少了,她更是獨來獨住。

  這—天放學,她依然一人獨自在校園走著。按照往常一般,司機在校門口等她。當她穿過林間時。沒注意到有兩個黑影悄悄地跟蹤她,突地,有人搗住了她的去路,強行將她拖往陰暗的角落,這突來的狀況嚇到了她,依柔拼命地掙扎,歹徒則惡狠狠地威脅。“乖一點,否則殺了你。”一把刀隨即抵著她的脖子。

  另一人開口道:“快帶她上車,這一次起碼可以撈個五千萬。”

  他們是綁匪,依柔立即意會過來。從未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的脖子被勒得好緊,令她呼吸困難,更別說掙扎了。

  就在她認為完蛋之時,一個俐落的影子跳到歹徒背後,迅雷不及掩耳地攻擊他們,三兩下就將他們打敗,情急之下歹徒以依柔當擋箭睥,將她推向對方並乘機逃逸。

  依柔並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本以為自己會跌倒在石子地上,卻沒有預料的疼痛!她被人接住了。

  “你沒事吧!”小葉扶著她問。

  “小葉。你怎麼會在這裏?”她訝異地瞪著她。

  “我來找人,正巧經過這裏。有沒有受傷。”

  她驚魂未定地摸著頸子。“還好……”

  “走吧,我們快離開這裏。”

  依柔差點被綁架的事情令唐煌震怒;立刻從公司趕回家。石桐早派人通知警局。唐煌即刻出高價要偵探查出綁匪的線索。

  “太太呢。”  

  “剛吃了碗粥,正在房裏休息。”

  唐煌直住臥房走去沒有停留,看到依柔的臉色令他濃眉深鎖。

  “還好嗎。”撫著她的面孔輕問。

  “沒事。”沒見過他如此擔心的神色。她低下頭回避他的眼。他如何溫柔關心也不關她的事,她才沒那麼好騙。

  “學校方面我已派人通知,這陣子暫時別去。”

  “不去學校。為什麼。”她訝異地抬頭。

  “這次的綁架事件是有計劃的,我不能讓你涉險。”

  “不行!我要去上課,我會注意安全的。”

  “我不會讓我的妻子置身在危險的環境裏。”他堅持,這事沒得商量。“你不可以這樣做決定。”又來了,這人就要如此霸道嗎。連上課這件事也不給她作主的空間。

  “過一陣子再讓你去學校,目前你先好好待著,等這件事調查清楚。”從她倔強的眼神中他看透了她內心的想法,咬牙低聲道:“別想偷偷擅自出門,我會教人看著你,或者將你軟禁,你自己看著辦。”

  依柔抿著下唇不語,他怎麼可以這麼獨裁。連她去不去學校都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我要休息。”她躲過被子裏蓋住頭,以示抗議。

  唐煌歎了口氣!她受傷的眼神令他不忍,但是一想到她差點落入歹徒手中,更堅持這個決定。綁匪竟然敢動他的女人的主意,他不會饒過那些人。

  出了大門,唐煌問向石桐。“小葉呢。”

  “我在這裏。”老早待命在附近的小葉,從身後走了過來。“唐先生有何指示?”

  “你做得很好。”

  “暗中保護夫人是我的職責。”

  “這段期間要繼續麻煩你。”

  “我知道。”

  石桐經過她身旁。兩人對了眼,石桐輕笑,她的目光始終是那麼犀利不留情。他對她低聲讚美道:“你又立了大功,想必那些綁匪被摔得不輕。”  

  她回以銳利的微笑。“對男人,我向來不留情。”

  “那倒是。”

  她轉身不理會他,朝唐宅走去,也因此錯過了石桐眼中的傾慕。

  唐煌處理好外國的商務及調查綁架依柔的事件之後,回到宅第已是傍晚時分,比平常早了一點,白天一直掛心著依柔受傷的神情。晚上希望趕回來安慰小妻子。

  “太太呢?”問向僕人。

  “在後院。”

  他尋著依柔的倩影,她正坐在池塘旁,發現他回來了,故意轉過頭漠視他。唐煌在她身旁坐下。

  “還在生氣。”

  “沒有。”她站起身要離開,但被唐煌及時摟住。勾起她的瞼。

  “叨明在生氣,還說沒有。”  

  “我沒有生氣。”不想和他辦,他的獨斷獨行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不要對我這樣板著臉。你明知我是為你好。”他最不願看到她的冷漠。“要我笑嗎。遵命。”她做了一個虛假的笑臉。“滿意嗎?”

  唐煌怒火中燒,她就是有本事惹火他,不過。與她對仗下來,起碼也學了幾招治她的方法。傷害她嗎。不!他怎麼捨得,當然是逆向報復掠奪她秀色可餐的櫻唇。他激狂地吻她,直到她投降。

  “別這樣,僕人都在看。”她趕緊告饒,她最大的弱點就是面子薄,道德心強,禁不起在人前表演激情時的羞愧。依柔氣憤地想,這人簡直是厚顏無恥,一點羞恥心也沒有!

  看到她的唇因他的吻而變得鮮紅,唐煌心情大好起來,抱著她談情說愛。欣賞她嘟著嘴羞赧的模樣,煞是迷人。他的小妻子不會明白,即使只是這樣抱著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對他而言比什麼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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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3:57: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暫時休學的依柔現在無事可做,一般貴婦平時不是上街浪擲千金,就是上美容中心保養或參加貴婦俱樂部休閒活動,享受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快樂。依柔完全不屑這一套!她絕不花唐煌任何一分錢,寧願待在房間或去圖書館看看書,在唐煌回來之前,至少這段時間是她唯一可以清靜的時候。

  唯一討厭的是星期天,因為唐煌有一下午的休閒時間!會讓她窮於應付。而這討厭的禮拜天又來了。她故意躲起來看書表示沒空,唐煌尋到她時,興味地上下打量她全神貫注的模樣,只差沒掛個牌子寫著“閒人勿近。禁止打擾”。不過很抱歉。這把對他沒用。

  “悶嗎?”從身後按住她。

  “不會。”失望的語氣溢於言表。

  “逛街、上美容院、俱樂部你都沒興趣,老是看書。對身子不好。”  

  “不會,看書有益身心,可以享受心靈的‘自出’。”她還在抗議他的霸道和獨裁。一定是傭人隨時跟他報告自己的作息,否則他怎知自己老是看書。真可惡。她的確是在坐牢。

  “那可不一定,你已經看了一個禮拜的書,該換個口味了,走吧。”

  他拿走她的書。

  “去哪。”又來了,這霸道的傢伙。

  他的笑很詭異。“游泳。”

  有錢人的家裏,通常會有游泳池這種奢華的設施,唐煌自然也不管她要與不要,唐煌一旦決定的事,她再反對也徒勞無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順著他。

  主人一下令,僕人們立即去準備,不一會兒依柔的泳衣和所有該具備的東西全部呈在面前。

  “要穿這些泳衣。”她呆楞看著手中以寸來計算的布料。

  “是呀,這些是目前巴黎流行的新款,太太中意哪一件。”

  “還有沒有別的?”

  “沒有了。”

  依柔傻了,開什麼玩笑!這幾件泳裝一件比一件暴露,這怎麼穿嘛?唐煌是故意的,她死也不穿。

  “你去跟他說,我頭痛。想先休息。”

  “可是……”一看也知道她騙人,女僕有絲為難。“先生不會相信的。”

  “我不管,我絕不下水。”

  “為什麼不下水。”不知何時唐煌已經站在門口,微笑地朝她走來,依柔防備地瞪著他。  

  “怎麼還不換衣服。”

  “我……頭痛……想休息。”她摸著頭裝病。

  “是嗎。”他的笑很詭異,令人膽怯。“既然你不舒服,不然我們‘回房’做其他事好嗎?”’

  這曖昧的話嚇到了她。“算了,我看還是泡泡水好了.麻煩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

  “我等你。”他微笑。

  萬不得已,她選了一件最不暴露的泳衣穿上,但仍和保守沾不上邊。穿著粉紅色系的兩件式比基尼,一再確定不會穿幫之後,才包著大浴巾羞澀地走出來。

  一具健碩的男性體格在水中矯健地游著自由式,原來他還是游泳高手。依柔躊躇在原地,唐煌很快地看到她。他走出泳池。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清楚看到半裸的他,無可否認的,他很注重體格的保養,每寸肌肉結實得恰到好處,顯現出他的自信與魅力。

  她別開了眼,極不習慣面對這樣的他。

  才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一不留神“呀”她驚呼,浴巾被打開,人也被他突然地抱在懷裏。

  “放我下來。”她抗議;肌膚相貼的親密會讓她亂了分寸。

  “你好美。”欣賞著她白雪透著粉紅的膚色。

  “快放我下來。”

  “在這裏。你確定?”

  “當然快放我啊!”他們已在水中,她嚇得緊抱住他。

  “你這樣抱著我,如何將你放下。”

  “等等……”旱鴨子的她感到溺水的恐懼,不知不覺抓緊了他、

  唐煌稍稍鬆手,換來她更緊的抱接,原來要這樣她才不會排斥他。

  他很喜飲她這麼依賴他,歡心滿意地依戀她無助嬌弱的—面。

  “我……我要上去。”

  “不行。”他才不會錯過這好時機。  

  依柔抿著唇充滿委屈,唐煌深情地安撫她。“抱著我,你不會有危險的。”

  明知稱了他的心,她卻狠不起來,她還不至於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在這種情況不得不抱著他,而兩人如此地貼合,就算她努力板起冷臉面對他,但燒紅的臉頰卻弱了氣勢。

  他順勢摟得更緊,當然也光明正大地吃她豆腐,輕吮她的耳垂和頸項。依柔無法抗拒他,對水的注意力分了她的心,掙扎只是加深掉入水中的恐懼,她就這麼地任由他親吻撫弄而無法抗拒。

  從這天起,唐煌愛死了游泳,而她。則恨透了。  

  “小葉。你怎麼會在這裏。”小葉出現在唐宅,而且還穿著僕人的工作服。

  “從今天開始。我是新來的女傭。請太太多多指教。”小葉俏皮地向她眨眼。

  原來唐煌怕她寂寞,而讓小葉來陪她,她才不稀罕他的心意。不過有小葉陪伴的確是件高興的事情,她拉著小葉到後院亭子坐下。小葉不但很照顧她。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呢!現在有她陪伴,讓依柔原本抑鬱的心開闊不少。

  “你能來我真的好開心,以後有住了。”  

  “我也好高興哦,當初聽到你要嫁給董事長的消息時,真是令我嚇了一跳,原來你是董事長的未婚妻,真教人意外。好賊啊,居然躲在全司當女工,幸好我沒得罪你,現在才能升官發財。反倒是那朱媽,一聽到你是董事長的未婚妻時,她當時的表情,跟被判死刑一樣,想到就好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這件事說來話長。”  

  “我沒怪你呀,我高興還來不及咧!董事長是個好人,你真是嫁對了。”

  此時四下無人,依柔忍不住說出內心話。“大家都看錯了,其實……他是個霸道、蠻橫不講理、冷血的魔鬼。”

  “咦?怎麼會。”

  “是真的,只是人家都不知道實情罷了。”

  “你好像只討厭他。”

  “當然。”

  “奇怪,像老闆那樣的男人應該是女人喜歡的典型才對,他英俊年輕又有錢,對你也很關心,為何你討厭他呢?”

  “因為他是個冷血的人,從來不管別人的死活和感受。”

  “是嗎?可是我看他很在乎你耶!才會希望我過來陪你。”

  “那是他另有目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那麼,你又為何會嫁給他呢?”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小葉握著她的手安慰道:“我想你對老闆或許有很深的誤解。在公司裏,大家對他的向心力很強,因為他從來不虧待自己人,聽說有很多女人喜歡老闆,可是你是他唯一要娶的女子,我想老闆應該是很愛你的。”

  “不是的,小葉,你不懂,其實他是個……”

  “老闆好像回來了。”前院傳來唐煌的聲音。“我得去工作了,可不能第一天上班就被開除。”

  “小葉,你別走。”她哀求著,知道唐煌很快就會來找她,自己希望有人可以陪她借此躲開唐煌。

  “放心,來日方長,我可不敢當董事長夫人的電燈泡。”

  “沒關係,我不在意的。”

  “可是有人在意呀,瞧,說人人到。”唐煌已朝這兒走來。小葉向董事長行個禮。便識相地回到工作崗位上。  

  唐煌在依柔臉龐親了下。“我回來了,老婆。”今天的他看起來很高興。

  依柔應付地回以淡淡微笑,這幾日他回來得特別早,不知這會兒他又有什麼主意,打死她都不游泳,她想好了,這一個禮拜都用月事做藉口來逃避,雖然慢慢覺得游泳也滿有趣的,如果沒有他在的話。

  “吃過飯,我帶你去郊遊。”

  “嗯……其實在家裏也滿好的。”擔心他又打什麼主意。

  “出去走走對你有好處,我帶你去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

  用過餐後,僕人為他們準備好東西,在唐煌連哄帶騙的攻勢下!

  依柔不得不跟著他一塊出門。

  他們往南部走,在車上依柔小睡了片刻,她—向懊惱自己一上車就容易昏睡的毛病,因為結果總是唐煌用吻當……

  當一望無際的草坪出現在依柔眼前時,她的眼睛為之一亮,滿丘的綠野連著天!初春的日暖風和。深深的沁人心脾,她陶醉了。

  唐煌笑看她這一面!對於她的一切喜好都瞭若指掌,知道她愛大自然,討厭做作的事物,帶她來這兒果然是對的。

  從來不知道臺灣還有這樣的地方。寬闊的草坪和茂密的林間,沒有雜亂的騎樓房屋或建築,似乎是刻意保持這種悠閒的自然風光。在他們步行當中!小鳥、昆蟲不時穿梭其間,因看得入迷,連唐煌牽著她的手都不自知。

  “這是什麼地方?”她忍不住問。

  “世外桃源,除了你,我沒帶人來過。”言語中的專情表露無遺。

  她別開眼裝傻,甜言蜜語她不知聽了多少次。但這一次卻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她暗責自己的單純,一定是受這美景影響所致。

  “我們要去哪裡。”

  “帶你去白雪公主的城堡。”

  “真的。”她睜大了眼。但在唐煌噗哧一聲笑出之後。她才恍然自己的天真,嘟起嘴不理他。  

  唐煌哄著她。“雖然沒有白雪公主,但是有白馬王子。”

  此言換來她的冷哼,他挑高俊眉。“不信。”立刻秀給她看,才一轉個彎,依柔冷淡的表情暫態轉成了驚奇。  

  一大群漂亮的駿馬出現在綠油油的草地上,不是關起來的。而是自由的憩息在綠地上。她在作夢嗎?

  一位馬夫上前恭敬地招呼他們,唐煌向那人說了幾句便暫時離開,馬夫領著依柔到馬兒旁近觀。

  “這些馬都好漂亮。”她不由得驚歎。

  馬夫在一旁解說著?“這些馬都是優良品種,從小就用放養的方式,因為長期和人—起相處,所以人的接近不會嚇到它們。”

  “可以摸嗎?”她好期待。

  “請,這只棕色的叫愛麗絲。”

  “愛麗絲,你好。”輕撫著乾淨舒服的毛,馬兒悠閒地吃著馬夫手中的草糧,馬背離過她近兩個頭,依柔讚歎著。“它真美。”

  “還有更美的。”

  “真的。在哪?”

  此時一匹白色的駿馬來到她眼前,依柔抬首對望,唐煌身著騎馬裝策馬而來,全身貴族般的氣度,充滿王者之風,是那麼的英姿煥發、挺拔俊朗。那氣度就像渾然天成般懾魄人。一瞬間,她瞧得失神了,他漸漸靠近,陽光在他身後罩主圈金黃的光暈。莊嚴得就像個中古世紀的王子。

  他向她伸出手。“來吧,我的公主。”

  “呀!”她低呼。唐煌輕而易舉地抱她上馬,既俐落又穩當。好以她輕得像根羽毛。上了馬背才發現比她想像中還要高,末預警地,唐煌策馬快奔,嚇得依柔緊抱住他。他以只手駕馭馬兒,另一手臂堅定地護她在懷裏禦風而行,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困擾了她,依柔的心在顫動著,分不出是緊張,抑或悸動。

  很快地她適應了,開始欣賞沿路的風景,原本翠綠的樹蔭草地,變成了各色的花叢。顏色越來越鮮明,空氣中撲來淡淡的香氣。頃刻間,一棟紅瓦白磚的房子出現在小丘陵上。綠野晴天、再花叢生、紅瓦白屋,這電影才有的美麗世界,竟然活生生呈現在她眼前。

  停下馬兒,唐煌抱她下馬,雖然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心動,但觸目所及,一再撼動著感官神經。

  這地方真的太美了!就像她高中時曾在書上看到的外國風景一般,當時還向同學說出希望能住在這種小屋的夢想,但這種事怎麼可能實現。難道是……”

  她看向唐煌,就見他遙望著遠處。用手指吹出長長的口哨後,神秘地告訴她;“向你介紹兩個特別的朋友。”

  才正納悶的依柔,馬上便看到遠處兩個奔來的影子。

  是狗她知道,愛狗的她不禁浮起笑容,但隨即發現不對勁,那毛茸茸飛揚的陣勢,不但來勢洶洶,而且身子越來越大,根本大得誇張。

  “呀。”她再度嚇得躲到唐煌的身後,兩隻特大的巨狗如排山倒海般向他們沖來,將他們兩人撲倒在地,唐煌抱住她躺在地上。有那麼一瞬間,依柔以為自己要死掉了。直到她聽到唐煌的笑聲,好奇地偷偷睜開眼,四隻大眼和兩個大舌在她面前晃動,依柔更緊抱著唐煌的胸膛,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營養過剩的狗。

  唐煌摟著這嚇壞的小妻子,安撫道:“它們是羅賓和安琪,很溫馴的,別怕。”

  “它們在蹬著我。”

  “它們是好奇,第一次有客人來讓它們很興奮,向它們打個招呼吧。”

  這兩隻龐然大物一前—後地跳躍著,依柔實在是不敢將手伸出去,她仍是緊抓著唐煌的衣襟搖頭,直直地盯著這兩隻亢奮的大狗。

  唐煌忍不住狂笑,深接著她歎息,“可憐的小東西,有我在。別怕。”

  他將她抱起朝小屋走去,羅賓和安琪也跳躍跟著。屋裏的擺設和置更是令人驚喜。

  “是嗎。”她吞著口水。

  “如果你撫摸它們。它們會很開心。”

  “我倒覺得它們會把我的手當漢堡吃。”

  唐煌接著她大笑。“你真是可愛!”從剛才到現左,他不知開懷笑了多少次,這樣的他很豪邁不羈,令人輕鬆沒有壓迫感,那種時而不經意的溫柔與嬌寵!若她不注意,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攻破了防禦。這是他的手段,她必須謹慎。

  他們在小屋前野餐,依柔漸漸能適應羅賓和安琪的熱情!兩隻狗兒終手得到她撫摸的獎賞,更是乖乖地趴在她身旁撒嬌。瞧它們巨大的模樣,個性卻是頑皮得可愛,羅賓將頭枕在她的腿上注視著她,表情滑稽有趣。她忍不住笑了!開始和兩隻狗玩耍。

  野餐的食物是一些看起來普通的三明治,但味道卻非常美味。她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也許是自然美景和動物的純真影響了她吧。

  唐煌送給她一份三明治,依柔一邊吃著,一邊看狗兒耍寶。

  “你的臉沾了抄拉。”他提醒她。

  “是嗎?”她擦著右臉。

  “不是這邊,小傻瓜。”他用食指為她拭去,舔入嘴裏。這麼不經意的舉止,突然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咦。你的三明治多了。”

  “有嗎?咦,真的耶。”是她最喜歡吃的。

  “給我吃。”

  “好。”在她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時,唐煌一口咬了下去,發出滿足的歎息。“好吃。”像個大孩子一樣開心。  

  這是什麼樣的氣氛。不應該這樣的呀。依柔默默地吃著,這情景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一切都那麼平和,與世無爭,這不正是她所企求的日子。

  她搖著頭,差點迷失在他的吻柔陷阱裏,她告訴自己千萬別上當了,這—定是他的手段。

  吃了頓豐富滿意的午餐,唐煌伸了伸懶腰.躺在她身旁的草地上閉上眼睛,打算睡個午覺。  

  這人可真會享受!她冷哼,望向別處。不一會兒,忍不住低,俯偷瞧著他,其實他的睡相很好看,睫毛很長。鼻樑挺直。有著優美自信的唇形。不可否認的!他的確擁有令人欣羨的條件,如果他不是用手段得到她說不定她真的會愛上這個人。

  唐煌驀地睜開眼向她俏皮地眨眼,溫熱的紅唇立即染上她的雙頰,她在做什麼。竟然盯著他看。狼狽地想要逃開,唐煌抓住她的手拉向自己。“你也躺下吧,別辜負這片自然美景。”

  她被他摟在臂膀裏,以臂當枕,淡淡的草香撲鼻,一片晴空萬裡映照眼底,他們就這麼躺著,沒有爭執,忘卻時光的流逝。

  “喜歡這樣的日子嗎?”。他輕問。

  依柔沉默了一會兒,答道:“與世無爭,平淡過一生是每個人企求的夢想。”

  “這不是夢想。我們可以實現,”

  “現在不正如此?”

  “不,我要你真正享受到,而不是應付。”  

  “我沒有應付,只是認命。”  

  “我不要你認命,而是打從心底願意。我該怎麼做你才會交心。”

  她在笑。“交心。也許這個代價不是你所能接受的。”

  “如果我願意呢。”

  她心頭輕顫了下。在暗喻什麼?是認真的嗎?

  她不再言語,任彼此兩顆心在輕輕歎息著。

  兩人的關係起了微妙的變化。

  依柔越來越厭惡自己了。她開始在意和唐煌有關的種種,更令她害怕的是,身子開始對他給予的吻起了回應,即使她強迫自己忽略兩人同床時的親密,但唐煌的碰觸漸漸侵襲到每一寸神經感覺,有時候,她會迷失在他溫柔的懷抱裏。

  以往每當她用冷言冷語刺激他,唐煌會發怒致使兩人產生爭執,但是逐漸地,他不與她計較,忽視她的冷漠。到了夜晚。他會以柔情配合著激情對她加倍進攻,借此報復她的冷淡,挑起她的熱情。

  她開始擔心,深怕再這樣下去會忘了自己嫁給他的初衷,她不能迷失自己,要是連心也背叛了。她會無法原諒自己,唯有逼自己冷淡至極。但唐惶不給她防禦的機會,常趁著她鬆懈時,再度偷襲她的心,惹得她一次又一次的淪陷。她越來越搞不懂他了,明知他在偷她的心,心裏卻有了動搖。有時候,她偷偷沉醉在他給的溫柔當中,即使表面上對他不在意。在她回前,他那種完全的放鬆、幽默與多情,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化解兩人可能發生的爭執,讓她無從藉故發飆。 

  反而上了他的當,給拐去與他親密。  

  事情不應該是這麼發展的呀。她好迷惑。

  “我要出去。”她向司機命令。

  “可是……先生快回來了。”僕人們都知道,主人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到太太,這時候出門不太適當。

  大家對唐煌的敬畏她早瞭解,不過,她不想待在家裏,因此改口道:“我想在先生回來之前,買個禮物送他,不會花太多時間的。”她用無害天真的笑容打動司機。

  “可是唐先生交代過,為了您的安全,在還未逮到綁匪之前,最好……”又來了,她真想抓狂。難道抓一到綁匪,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出門嗎。她臉上顯現的不悅讓司機膽怯。此時小葉適時地出現。

  “讓我陪太太一起去吧,這樣先生也比較放心,可以嗎?”

  “如果有你陪的話。就沒問題了。”

  於是司機載她們往市中心去,小葉陪著她到百貨公司逛逛。

  “小葉,謝謝你陪我來,幸好有你陪伴,否則我不知道還要待在那牢籠多久。”

  “別這麼說嘛,我可是樂得輕鬆耶!你想幫唐先生買什麼?”

  買東西只是個藉口,她才不會買東西送他:無聊地逛著男士專櫃區,忽爾看到—件非常帥氣高貴的西裝。不知怎麼的,她清楚知道那衣服要是穿在唐煌的身上,必然比模特兒要英俊百倍。

  “那件西裝好棒,好像是專為唐先生的訂做似的。”

  “一點也不適合,”她轉身撇開視線,不願承認這個想法。

  逛到另一邊男士飾品區,領夾、袖扣、皮帶等等精緻的設計,怎麼看都很適合唐煌。

  結果,她竟莫名地買了—副銀色的領夾,線條雖簡單,但是高貴,就像他的氣度一樣。  

  “好漂亮,唐先生一定會愛不釋手。”小葉在旁讚美著。

  “不是送給他的。”她真是後悔!沒事幹麼買這種東西。都怪那門市小姐,猛灌她迷湯,竟不小心買下了這領夾。

  “不是送給先生。那要送誰?”

  她想不出理由,小葉不懂她和唐煌之間的情況,就算說了也沒用。

  她的心好煩亂,站起身,“我去洗手間。”她得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就在她進入洗手間之前,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一愣,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宇凡。

  “終於見到你了。”他帶著俊朗的微笑。

  “真巧,你也來這裏逛,今天不上班嗎?”他現在應該是個大忙,人才對。  

  “我是為了你來這裏的。”

  “為我。”她不明白,心不自覺跳得老高,這話是否另有涵義?

  “我曾說過我是為了唐煌而回來臺灣的。”

  她沒忘記,猛然想起字凡也是唐煌的受害者之一。“你的意思是……”  

  “三年前,他奪走我的一切,現在。是我要回來的時候,包括你。”  

  他的話讓她怦然心動,他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突然的表白讓她感到無措。

  “你懂的,還記得日陽董事長?他是我的合夥人。”

  “原來你也是……”她恍然大悟。

  “不錯,我加入他們打垮唐煌的計畫,也知道你嫁給唐煌是逼不得己的,今天來此就是為了告訴你,我會在暗地幫你,同時也為了我們的將來。”  

  “宇凡……”她心跳得好快!這事來得突然,她還沒有心理準備。

  “時間緊迫,我不能待太久,你先將這東西收下。”他交給她一個袋子。“裏頭的東西可以幫助你偷取機密。記住,將這東西收藏好,千萬別讓人發現,我會再與你連絡。”

  依柔將東西放入皮包裏,她有些緊張。也想知道他們的計畫;正打算開口問時,小葉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依柔,你遇到朋友了。”她走過來挽著她的手問。

  “嗯,是以前的高中同學。”她急忙解釋。

  “你好,我和依柔多年不見,想不到會在這遇上。”

  “是啊。”依柔陪笑著附和。

  宇凡看了下手錶,賠禮道:“我約的客戶快到了,請原諒我先告辭,不打擾你們逛街的時間。”斯文有禮地點個頭後,便泰然自若地離去。  

  “我們也走吧。”依柔拉著她,另一手握著皮包,不知怎地,心思有些煩亂,宇凡的話令她報掛心。  

  她們回到唐宅時,唐煌也才回來不久,正跟石桐說話,看到她便向她走來,臉上的笑容很性感,看她的雙眸很不一樣。

  “聽他們說,你去逛街買東西。”

  她立即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很後悔的事,來不及將手上的領帶夾盒藏起來,她佇足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葉快嘴地向老闆報告太太買了—個禮物,故意忽略依柔急切並她衣角的尷尬。  

  “哦。是要送誰的。”

  小葉還沒說出重頭戲,就被慌張的依柔搶先打斷,在情急之下她脫口而出。“石桐。這要送給石桐的”手上的禮物立即捧上石桐眼前。  

  刹那間,四人當場愣在原地,每人表情各異,石桐是一臉意外,小葉則哭笑不得,唐煌更是沉下臉色,而依柔則死盯著石桐。不管他們相不相信,她是打死都絕不承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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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3:57: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唐煌辦公室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開門進入的是小葉。

  “有消息?”他問。

  “日陽企業近來一直密集收購我們在大陸投資的股份,並積極和大陸的台商股東密切聯繫。”

  “是嗎?”他毫不在意,意料之中的事。

  “看樣子他們也想參一腳。”她猜測。

  “恐舊是另有更大的圖謀。”

  “不阻止嗎?”

  “不急。”他自有主張,反倒很在乎依柔日前的情況。“她呢。有動作嗎?”

  “目前沒有,不過……昨天她遇到了林宇凡。”

  他沉吟一會兒說道:“不是偶遇的吧?”

  “我也這麼認為。”

  林宇凡是依柔的初戀情人,突然回國是為了她。這麼多年還未死心麼。  

  “依柔對他的反應呢。”  

  小葉思考了一會兒,不敢妄自猜測。

  “直說。你的直覺向來準確。”

  “是,我認為夫人對林宇凡存有好感和信任,也許他會影響到夫人。”唐煌神情黯然不發一語,小葉補充道:“也許……他們許久未見,又是高中同學,所以……”

  “我明白,你不用解釋。”

  “是……”小葉有些擔心,唐先生對依柔小姐的癡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她依然對林宇凡舊情未了,這認知刺痛了他!妒意也隨著升起,他現在……很不高興。

  石桐在這時進來,他剛接到警局傳來有關綁匪的消息,正打算向唐煌報上口。一進門就看到老闆“欲求不滿”的臉,這事對他而言已見怪不怪。

  “我剛接到警局的電話,已經逮捕到綁匪。是三名慣犯所為。”

  “哦?”唐煌轉過頭,原本不憂的神情在看到石桐胸前的領帶夾時更是陰沉得可怕。  

  石桐毫無懼色,神情自若地報告關於逮捕綁匪的經過,順便欣賞老闆千百年來難得嫉妒的表情。工作不忘娛樂,是他一貫的宗旨。  

  唐煌豈會不懂石桐的心態,這石桐跟了他十年,也摸清他的脾氣,帶著依柔送的領帶夾,存心看他的反應。該死的。他身為老闆,豈能失態地像瘋狗大吼!

  石桐看准了這一點,存著玩樂的心態,拿著皇後親賜的免死金牌,來試試皇帝敢不敢用尚方寶劍砍人。

  唐煌忍下想爆發的情緒咬牙道:“將慰勞金送給警局有功人,邀請函給局長,我要親自謝謝他。”

  “這些事已經在進行了。”

  “你可真是‘深知我心’。”語氣中的明褒暗諷十足明顯。

  “哪裡,多謝老闆誇獎。”

  “回去吧,有事我會找你們。”下逐客令了。

  石桐和小葉兩人恭敬退出門外。

  一出了辦公室,小葉冷眼瞪他。“你是故意的。”

  石桐知道她指的是領帶夾的事。“故意什麼。”擺明瞭明知故問。

  她插著腰指著他的胸口質問。“還裝蒜。戴這領帶夾是要存心氣死老闆嗎?”

  “老闆夫人送的領帶夾,當然要戴上以示感激之心,難道要放在冰庫裏凍著。”

  她就是討厭他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將人心玩弄在手上又表現得事不關己,永遠那麼沉靜而自信。

  “真希望哪天,有人能夠教訓你這自大狂妄的傢伙。”

  “這是你對我的看法。”

  “當然。不然你以為如何。”

  “我以為你多少會欣賞我一點。”

  她差點沒滿地找雞皮疙瘩,虧他說得出口,饒了她吧。

  “我想你搞錯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你也不會是我委曲求全考慮的那一個。”

  這話是很嚴重的侮辱,任何一個男人,一聽了恐怕都會變臉。向來文風不動的石桐眼神轉為銳利地瞪著她,讓她嚇了一跳。

  “怎麼?不服嗎?”她警戒地看著他。

  石桐緩緩逼近她,小葉心顫地退後。“你……想幹什麼。”她擺出對陣姿態,跆拳道五段的她。從未和石桐交手過,不知道他的功夫底於如何,但光是那對淩厲的眸子就夠懾人了。

  石桐忽爾露出淺笑道:“別緊張,我只是跟你要個東西。”

  “要東西……什麼意思。”

  不知何時,他的手上竟多出一條銀色十字項鏈,那是祖母留給她的唯一紀念物,她從小戴在身上,一直視為珍寶。摸著空無一物的頸子,竟不知何時給他摸去。

  “還給我。”怎麼可能。他是如何辦到的。

  “要我還給你可以,除非……求我。”

  “少無聊了,誰會做那麼噁心的事。”

  “不求。也好,這項鏈就當做是你向我道歉的心意吧。”

  “喂!等等。你站住。”他竟然就這樣搶走她的東西,而且不打算還她,根本是無賴嘛!

  可惡的石桐,她一定要找機會教訓他!

  依柔望著天空發呆,輕輕歎息著,從上午到現在!她不知歎息了多少次。

  林宇凡交給她—個微型掃描器和連絡的手機,用來偷取唐煌電腦裏的機密。

  突然意識到自己該有行動了,日陽公司和宇凡為她準備了一切,只等她動手。依柔感到害怕,她什麼也不懂,也沒有商業間諜那種俐落手法,如何去偷取機會呢?當初決定嫁給唐煌時並沒有考慮那麼多,如今才發現自己的天真。

  在書房裏唐煌有一部與公司連線的電腦。外人不能輕易進入,平常也是鎖著的。她來到書房門口,理所當然門是鎖著的,她該怎麼進去呢。正在思考之餘,沒察覺到一個影子罩在她身後。

  “在發什麼呆?”唐煌在她耳邊輕問。

  她心驚。“沒什麼……你回來了。”

  “這書房鎖住了,進不去的。”

  “我知道……我只是……可以進去參觀嗎?”言語因心虛而有些語無論次。

  他的炯眸在她臉上探索,直盯得她緊張,難不成他看出了什麼。

  “我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也沒關係。”她想走開。但被他一手攔住。

  “你是這房子的女主人,當然可以。”摟著她的肩,唐煌拿出鑰匙打開房門。一間窗明幾淨的空間在眼前展開,她第一次見到這書房,壯觀的書架擺設,乾淨而有秩序,顏色與線條簡單大方,很像他的風格。

  她盯著正中央書桌放置的電腦,那裏正是商業機密的所在,不覺心頭緊了下。

  他站在她身後接著她的雙肩說道。“這個書房是我的商業王國中樞!所有的企業和資訊都在這裏。”

  “這些東西都很重要。”

  “這裏等於是王國的寶庫,沒了寶庫等於丟了王國,所以這間一向是禁止任何人進入的。”

  “那麼我該出去才是,不該侵人你的寶庫。”

  “不。”他低下頭靠近她的耳邊。“是屬於我們的寶庫,我說過,我會給你我擁有的一切,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信守承諾,就算我死,了也一樣。”  

  她心頭顫動了下。輕微掙扎著脫離他的懷抱。“我又不懂企業的事,你給我也是浪費了。”她想離開這房間。

  唐煌扳過她的身子面對他。“我只是想讓你明白,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而你的……”他碰著她的心。“何時才願意交給我?”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悸動著,不再是冷淡無波,望著那深邃如汪洋的眸子,她迷失了方向,一顆心真的亂了。

  害怕悸動的心跳傳達到他手中,依柔趕忙退後,強逼自己鎮定笑道:“我已經嫁給你了,你也信守承諾讓我們姊弟過得很好,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這樣就夠了。”

  “你知道我要的不止如此。”

  她無法直視他的眼,害怕洩漏了自己的感情,但唐煌已察覺出一些蛛絲馬跡。他將她逼入牆角勾起她的臉,想要確定她眼中的猶豫。

  她有些慌了。“我能給的就這麼多,你不該這麼貪心。”

  “我的確貪心,貪的是你這珍貴的心。”他在逼她交心。

  “不要逼我,你明知我做不到的。”

  “看著我,依柔愛我這麼難嗎?相處這麼久,你敢說對我沒一點動心?”

  “不可能的!我不會愛一個害死我父親的兇手。”

  “我說過我是無心的!你父親的死我很愧疚,甘願用一生來彌補,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會讓你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他在攻破她的心防!瓦解她的決心,而她竟真的動搖了危機和罪惡感讓她驚回仇恨的理智,她甩開他的手說道:“我不會愛你,一輩子都不會 我恨不得不要再見到你,你的出現只會讓我更厭惡自己,如果你能消失多好!”她喘著氣瞪著地上。

  “你真這之認為?”他緊握拳頭,心涼了一大截。

  “你想知道我的心,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是嗎。”他冷笑。“我懂了,不管我怎麼做,在你眼裏,我只是個無賴。”

  她跑回臥房趴在床上,不禁流下了眼淚,她不懂為什麼她會難過,為何看了唐煌的神情會心痛,為什麼會流眼淚,為什麼?

  自從那一次之後,唐煌很少出現,他早出晚歸。不像以往纏著她說著寵溺的愛語。這樣不是很好嗎?她告訴自己。但內心的某一處卻不爭氣地盼著他。 

  看著時間,唐煌今日也許又晚歸了。她知道那天的話傷了他,是她將他關在門外,怎能怪他不進門來。真討厭自己矛盾不定的心情,他不出現她該高興才是呀。唉。她心好亂。

  “依柔,你有心事。”小葉問。

  “沒有。”

  “心情都寫在臉上了,還說沒有,可以告訴我怎麼了嗎。”

  “我真的沒事。”

  沒事才怪,單純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她早看出依柔和唐先生之間僵持的氣氛,依柔應該是在意唐煌的,卻又逞強地否認。

  “太太。”管家走過來道,像有急事。

  “什麼事。”

  “設計師送來新款的料子和目錄,想讓太太看看下一季的夏裝要用什麼顏色和式樣。”

  唐煌所穿的衣服一向有專門的設計師,她的也是。正在心煩之際實在沒心情去挑式樣。“隨便。都可以。”

  “那麼……先生的呢。”

  “我不知道。”

  管家面有難色,小葉介面道:“太太會去問先生,請設計師先等著。”  

  “好的。”

  管家走後,小葉催促道:“快去公司問他。”

  “打電話不就得了。”

  “顏色和布料是要用看的才能決定,帶東西去問他較準確。”

  “為何要我去?”她又不是設計師。

  “你是他的妻子耶。妻子幫丈夫挑衣服是天經地義的事,當然要你去嘍。”  

  在小葉再三的哄拐之下,依柔心意也動搖了。“唔,好吧。”只是選個布料而已,這理由也挺夠的。

  唐煌的心情很不好,劉茵茵看得出來,她來了三次。每次都看到他不好的臉色,她心裏卻挺高興的。

  雖然他結婚了。但她仍是不死心,瞧他這種欲求不滿的臉色,不用看也知道和家裏的黃臉婆出了問題。

  這表示她有機可趁,聽說他老婆只有二十歲,嫩草畢竟是嫩草,哪比得上她野花香。

  “煜,怎麼了嗎?老是這麼不高興。看了我心都疼。告訴我怎麼做才能讓你開心。只要你說出口,我都答應。”

  她在挑逗他,唐煌明白。瞄了她一眼,劉茵茵向來對他死心,除了是事業的好夥伴之外,也是床上優秀的情人。只可惜,她不是他愛的女人,他的心除了依柔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劉茵茵還不瞭解這點,才會到現在將他視為單身男子不住地獻殷勤。  

  的確,從前的他沒有固定的女人,他的心只放在事業上,女人一直是閑來沒事所需的生活附屬品。但是他卻對依柔一見鍾情,癡戀到無法自拔的地步,連看別的女人一眼的興致都沒了。

  他必須讓劉茵茵明白這一點,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是。“怎麼不說話嘛,煌。”坐在他腿上纏著他的肩,這高度正好讓他的眼對住自己豐挺的胸溝。

  依柔一進來所見的景象即是如此,她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依柔。”唐煌甚是意外,依柔怎麼會突然來到公司。看她的表情知道她誤會了。該死的秘書。怎麼會沒通報就讓依柔直接進來了。

  他將劉茵茵推開。直走向她:“你怎麼來了。”

  她沒回答,直接將目錄放在他桌上,瞧了劉茵茵一眼,她是上次那個女人,唐煌—直有女人。

  她冷硬地開口:“這是沒汁帥送來夏天的目錄。”說完便打算離開。

  “等等,”他抓住她,扳過她的身子:“你誤會了。”

  “你才誤會了,我只是盡我的本分送東西過來,你們的事跟我無關,抱歉打擾了,清繼續。”

  她的話惹怒了他,唐煌的臉色鐵青,看了劉茵茵一眼,劉茵茵知道闖了禍,趕緊識相地離開。  

  “別用話刺激我,我和她早結束了,你這麼說不公平。”

  “不公平。”她冷笑。“這世界不公平的事太多了,從遇見你開始,公平這兩個字就與我無緣了,對我不公平的始作俑者,現在卻向我要求公平。唐煌,你真是過分得可以。”

  “別用過去的事來指責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一直努力地彌補,你要求的我都可以答應,但是你的界限呢。難道就一輩子生活在仇恨中。” 

  “你沒資格要求我。有些事不是彌補就可以解決的!我也不想你彌補什麼。更不想管你和別的女人的事,因為那跟我沒有關係。”

  “你……”他簡直怒火攻心,甩開她的手,怕極度生氣時傷害到她,一手改打向桌子,破碎的玻璃和文件灑了一地。  

  碎裂聲驚嚇到她,他憑什麼對她發怒。依柔轉身跑出辦公室,再也不想看到唐煌,他是全世界最可恨的男人。

  兩人之間的關係降到冰點,劉茵茵與唐煌之間的曖昧惹火了她。  

  她終於明白,他娶她無非是要證明無人可違逆他。

  她猜不透唐煌的心,他得到她了,卻不碰她。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和其他女人談情說愛,而她還差點天真地相信他的山盟海誓。

  他不再與她同房,她心中卻有著失落,他有了女人卻又不肯放開她。她好恨啊。他的一切都是謊言,她竟然為他傷心落淚。

  也許日陽企業的董事長猜錯了,唐煌並沒有那麼愛她,也許他很快便會對她厭倦了。那麼是否代表著這是她該逃離的時候?沒有他的關注,她可以真正死心去竊取機密。

  夜晚,沒有他在一旁逗弄偷香,她可以睡得更好才對,如今她卻輾轉難眠!何時開始她已習慣那寬大的懷抱了?無庸置疑的今夜又是個獨眠難安的夜晚。不過她料錯了,唐煌在淩晨回到他們的臥室。

  她警戒地瞪著他,他的額發垂散,領帶早己拿掉,襯衫上兩顆鈕扣是鬆開的,看起來有些淩亂不羈,即使如此,仍是致命的英俊。

  他看起很疲憊,但盯著她的黑眸卻炯炯有神,他丟下外套緩緩移近她,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

  “不要碰我。”她冷冷拒絕。

  “什麼。”他的眼神帶著威脅。

  “我說,不要碰我。”她在不要命地挑釁他的怒火。

  “這是妻子對丈夫該有的態度。”

  “我是逼不得己才嫁給你,為了還債,我已經做到你的要求了。既然你有了別的女人,何不放開我。”

  “你在吃醋?”眼中產生期待。

  這話讓她狼狽至極。“胡說什麼。”  

  “你在為我吃醋。”他激動地抓住她雙肩。

  她被他逼急了,也意識到罪惡感。“我是不屑被你的髒手碰!”

  “你!”她是天底下最有本事的女人,把他搞得快瘋狂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掐死她。任何女人都企求得到他的垂幸,她卻鄙視到極點,每當地碰觸她,她莫不以排斥回應,她總有辦法逼瘋他,比如現在。

  “如果我想要。你能拒絕得了嗎?”一時間;她的衣服被他撕開;這舉動嚇壞了她。

  “住手!唐煌!你不能這樣對我!”她用力掙扎著。

  “有何不可。你是我唐煌的妻子。早該盡夫妻義務了,一直沒碰你是我不想。”

  “不想”二字傷了她的自尊心,怒火再度被激起?她不准許他鄙視她!他沒這個資格。

  “有種你就一輩子都不要碰我,我根本不稀罕。”

  “要不要碰你由我決定,你只能服從。”

  “你不要亂來。”她現在才發現他身上的酒味,眼中狂亂而堅決,這令她害怕。“現在,該是你以身還債的時候。”今晚的他失去理智。

  她害怕這樣的他,他的吻野蠻而粗魯,抓住她手臂的力氣弄疼了她,在她胸脯的每—個吻像要吞噬她般地瘋狂。

  “住手!住手!”她不要這樣,這讓她一點自尊也沒有。他的吻不再溫柔!他的眼、他的神情,甚至連撕裂衣服的舉止,就像對待妓女一般,她不要問。

  “點燃戰火的是你,想停止。休想!”

  他瘋狂地予取予求,強行奪吻她的一切,潛移的雙手充滿佔有,這種掠奪的舉止完全嚇壞了她,不論她怎麼打他、踢他,只是加速他更瘋狂的佔有。

  最後,她放棄了掙扎,淚水奪眶而出,終至心碎地哭泣。唐煌有如夢初醒,這才驚覺她的手臂被他抓出了瘀痕,她的胸呈現青紫的痕跡,而她的臉佈滿了驚恐的淚水。

  她在床上痛哭失聲,她的心好痛哪!

  依柔躺在床上不想起來,她是哭著睡著的,頭痛欲裂的感覺讓她難受。如果能夠這麼長睡不醒有多好。她好恨他,昨夜的痛苦持續到現在,絲毫未減,她不要這麼痛苦,她決定離開唐煌,徹底離開這魔鬼般的男人。

  她悄悄打開房門,僕人們都在忙著,這是她偷取鑰匙的機會,唐煌對不起她,她要讓他付出代價,為自己也為父親報仇。

  是時候了她不能再猶豫不決。只有這麼做才能真正逃離他的魔掌。

  豪國企業大樓——

  石桐趕到唐煌辦公室,反盜商業系統顯示出有人正在偷取電腦機密,從資料顯示,資料外國的地點正是唐宅書房內的電腦,不用猜也知道是依柔所為。

  他們的系統能顯示出機密被竊的訊號,當然唐煌辦公室的電腦也能顯示出,因此他趕過來想知道老闆打算怎麼做。

  唐煌冷眼看著電腦螢幕,始終沉默著。他痛悔昨夜對依柔所做的一切,她受傷驚嚇的神情令他無法釋懷,痛恨自己失去了理智,他根本不想傷害她。而她終究還是做了,為了報復他從頭到尾加諸給她的傷害,他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不阻止她嗎?”石桐問道。

  “隨她去。”

  “那機密若落到對方手上,將毀掉您大半江山。”

  “我知道。”

  石桐歎了口氣,早知多說無用,轉身離開。

  “石桐。”

  “是。”他回過頭。

  “就算企業毀了,該是你得的不會少給你。”

  “就算企業毀了,石桐還是會跟著老闆,即使餐風宿露。”

  唐煌嘴角扯了個笑意。“謝謝。”

  “不客氣。”他恭敬地退出,始終如一。

  看著自己的江山即將瓦解,他笑了,如果要失去一切才能換得她的心,那麼,他會做的。

  石桐出來時,小葉正守在門外。

  “老闆當真就這樣放棄了全部。”

  “是的。”

  “我不懂,明明可以阻止,為何不做呢。”

  “放棄這些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但是失去了摯愛,卻會要了他的命。”

  “值得嗎。”她不明白。

  “放心,就算失業了,像你這麼能幹的女子,不知多少大老闆想網羅你。”

  “我只願跟著老闆,他是我唯一想效忠的人。”

  “看來這點咱們是不謀而合。”這倒是他們兩人初次意見相同。

  “想不到你這人還滿講義氣的。”她揶揄他。

  “彼此、彼此。”兩人不約而同笑了出來,如果老闆決定這麼做,他們只好配合到底,一起出生入死。  

  “看來咱們又得忙了,得預先整理要帶走的資料,以備將來東山再起。”

  小葉同意地點頭,兩人各自忙上,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毀滅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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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8 13:57:4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個月之後,豪國企業及相關海內外企業起了連串的危機風暴,股票大跌以及內哄造成企業幾近瓦解。除此之外,政府收到匿名告密的證據,以惡意侵佔的罪名起訴唐煌,並派人緝捕他。

  唐煌一生建立起的企業面臨了空前危機,其他覬覦已久的商場競爭對手則乘機大肆併吞,搶佔市場。內鬥外攻之下唐煌的企業王國崩毀已成定局,而他也消失了。

  “太太。太太。”管家拿著報紙急忙來向依柔報告,其他傭人也跟著趕來,這個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一時之間他們不知如何是好。頭條的篇幅大肆報導豪國企業在國內外的產業已面臨瓦解破產的局面,並指出企業負責人所牽扯的罪狀,法官已下令逮捕唐煌。

  看著手中的報紙,依柔顫抖著,她終於打敗他了。—切都結束了,她的心裏為何又高興不起來呢?

  “太大!先生他……”

  “我知道。”她緩緩著向大家,已失神麻痺了!輕道:“我需要靜靜,你們……不用擔心,該給大家的,不會少給。”說完她默默轉身回房,獨自坐在陽臺窗前。

  她復仇了,卻沒有勝利的滋味。好不容易實現了願望,讓唐煌嘗盡痛失一切的後果,這代表她獲得自由了,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可是事實不是如此,只有更深的失落,看著他被判定坐牢的消息,揪痛了她的心。  

  “豪國企業倒了,你高興嗎?”

  “小葉?”依柔看向站在門口的小葉,她的神情和打扮不一樣了,詫異她和以往的不同,不再是那個穿著傭人服看似樸素老實的小葉,而是幹練美麗的女人。依柔第一次見到她亮麗的一面,像換個人似的。  

  “警方正全力通緝著唐先生,你的目的終於達成了。”

  聽她的口氣,似乎老早知道這件事背後的秘密,依柔突然恍悟,詫異道:“你知道這件事……難道你……”

  “是的,我是唐先生的手下,唐先生不忍心你做苦工。所以安排了我來幫你,那次綁架事件,我們不是偶遇,唐先生是億萬富翁。早考慮到這一點,一直命我暗中保護你。”

  “這麼說,偷取機密的事情他也早就……”

  “為什麼。”

  “什麼原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心頭一緊,唐煌是故意不折穿她!這事實一讓她震撼,他這麼做是為了贖罪。還是收買她的心。

  “他後悔,誰叫他那麼壞。”她才不領情!

  “也許老闆有時候不擇手段,但是他有原則,只要達到他的目的即停止,絕不把人逼上絕路,你的事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失算,相信我,唐先生是無心的,即使你將惡意侵佔的罪名栽贓給他,他仍無怨。”

  “栽贓。難道他沒這麼做嗎?”

  “唐先生不是這種人。違法收購的事他不會做。”

  “是日陽公司和宇凡所為。”她恍然大悟。

  “我以為只是讓唐煌企業倒閉,不知道要栽髒罪名給他。”依柔不敢相信,原來他們利用她設計唐煌,她望向小葉,既然她是唐煌的人,來此是為了報復嗎?

  “怎麼可能,你是唐先生的摯愛。來見你是我自己的意思,我覺得有義務告訴你實情,我不希望我忠心服侍的老闆那麼痛苦,我要講的就這些,我走了。”

  “等等……你去哪?”她追出房門外。

  “當然是跟著唐先生,對你而言他或許是個魔鬼,但對我而言,他是神。”

  依柔亂了分寸,原來唐煌早知道她所作的一切,為什麼,為什麼不阻止她。他好可惡,讓她毫無勝利的喜悅,有的只是心碎。

  她坐倒在地,失神了許久!終究掩面哭泣。可惡的唐煌。他用手段搶走了她的人,讓她無法逃脫。而現在他垮臺了,人消失了,卻仍綁住她的心,讓她不想他都不行,她不知該怎麼辦,這種錐心之痛比任何痛都難受。她把他害得那麼慘,可惡的他竟然不阻止,讓她連恨他的理由都沒有了。

  她好傷心,發自內心深處的悲傷,什麼也無法思考了,就這樣失神地望著地上,直到林宇凡的出現喚回她的神智。

  “你怎麼了。依柔,怎麼坐在地上發呆?咦。你哭了。”

  “別管我。”她心亂加麻。

  “依柔!聽我說,我是來帶你走的,目前的情勢對你不利。一些有心人士想利用你併吞企業,趁他們找到你之前快跟我走。”

  “不。”她掙開他的手,冷眼瞪他。  

  “依柔。”

  “唐煌惡意侵佔的罪名是被栽贓的,你早知道整個計畫,是不是。”

  “你怎麼了。唐煌垮了,這不是我們所盼望的?”

  “告訴我,我要知道實情。”她語氣堅決,宇凡若不說出實情她不會走的。

  “是又如何。難道你不希望他得到報應。”

  果然是真的。她恍如晴天霹靂。

  “別任性了,依柔。快跟我走。”

  “不,不應該是這樣。”她推開他。“我要的不是這種結局。”

  “難道你不恨他。”

  “我當然恨他,但不是用這種方法,這麼做等於跟壞人沒兩樣。”她只是要唐煌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沒要他坐牢呀。

  “只有這樣做才能將他置之死地,永不翻身。”宇凡解釋著。  

  她甩開他的手。“你變了,宇凡,你變得奸詐險惡了,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  

  “依柔,我是為了我們,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一起。”

  “別說得那麼好聽,宇凡,至少知道什麼叫良心,我不做違背良心的事。”

  “我再狡詐也比不上唐煌的陰險,他才是真正的惡人,他罪有應得。”“不錯,他是罪有應得,他的作為雖然可惡,動機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我。而你不是,我只是你計畫中的棋子。你利用我達到你,自私的目的,順便得到我罷了。”

  “依柔,別鬧脾氣,跟我走,沒有唐煌,我們會過得更好。”

  “不,你走吧,我要靜一靜。”  

  “依柔。” 

  “別過來,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她語氣堅決,說到做到。

  宇凡緊握拳頭,知道再說什麼也是無益,臨走時說道:“我會再來的,也許你認為我變了,但是我會證明給你看,對你我一直沒有變心,我絕不會讓你受到其他人的傷害。”  

  她無語,拾起地上的報紙,唐煌消失了,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她出賣他的一切。他好傻、好傻。

  唐煌已經破產,唐宅也不需要傭人了,遣走了所有傭僕的唐宅變得冷清寂寥,唐煌雖然破產,但為她留下了這棟房子,當初即是以她的名義買下,也因此守住了這房子。

  依柔自問著,為何她還待在這裏?如果是之前,她會毫不考慮的離開這裏,但是現在她卻有了依戀。是什麼原因讓她產生牽掛。等他嗎?她自嘲著,唐惶不會回來的,警方到處在找他,也許他已經逃到國外,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  

  當她正這麼認為時,一個人影驀然出現在她眼前,是唐煌。站在門口凝望著她。依柔撫著心口,慶倖、喜悅、矛盾、猶豫,種種不相容的情緒全摻雜在一起。唐煌緩緩走向她,他將暫時離開臺灣,在走之前仍舊忍不住來看她。她瘦了,撫摸她的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是什麼讓她變得憔悴。即使臉色蒼白,在他眼裏她依舊美麗動人。  

  感受他掌心傳來的溫熱,依柔顫抖地問:“為什麼。你早知道一切!為什麼還故意讓我那麼做。”

  “我就是愛你,愛你的心讓我嫉妒得發狂,無法看著別的男人得到你,即使用任何手段,也要得到你。如果這樣可以消除你對我的恨,這產業算什麼。”

  “你回來是自投羅網?”他的所為令她震撼,也衝擊了她的心。

  “我想看你,什麼也阻止不了我。”

  “你真是不可救藥……”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無藥可救了,從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無法自拔地愛上你。”

  “你不逃。不怕我報警。”

  “你會嗎?”他將她困在小方天地,熾熱深邃地鎖住她的眼。

  “我恨不得你被抓去坐牢。”她無法消受他對她的好,只能用抗爭,卻不是真心的。

  “是嗎”他的鼻息逼近,懷疑她的話裏有幾分真假。

  依柔努力瞪視他的眼,終究心虛的敗陣,避開他的逼視。唐煌給她機會逃避。烙下了火熱的吻。

  “不。”她仍是恨他的。想要掙脫他的箝制,但是她逃不過唐煌的法眼,唐煌察覺了她的猶豫!她的肢體已經出賣了她的脆弱和感情。

  猛地,他在她眼中找到一抹憂心,他霸氣地吻她,佔有欲依然如故,依柔驚覺到自己的防護網快要被他攻破,她不要讓他撤下自己的防罩。然唐煌豈會給她機會,這一次他不再妥協,他要完完全全地得到她。

  依柔崩潰了,她無法推拒這個懷抱,在他壞中無力地沉醉,這個男人在他意氣風發時毀了她的一生,卻在他失去一切時仍不放棄她,始終如一,奪取了她的心。

  他抱起她堅定地往臥房走去。不管她要不要,堅定地卸下她的衣,也卸下她情感的防護,貪婪地索取她的身和心。

  他怎麼可以趁這時候攻佔她。他好卑鄙/雖然雙手不住地捶打他,但是她的身子出買了自己,對他的撫觸起了反應。

  他徹底佔有了她,毫不猶豫,甚至貪婪地索取她的感情,不准她保留。淚水沾濕她的臉,卻也被他吻幹了,依柔再也無法抵擋他的深情,隨著他攻下每一處城池而棄械投降,他吻遍她每一寸肌膚,徹底地烙上他的印記。直達最深的境地。這一夜。兩個身子真正地契合了,纏綿著直到天明。

  激情過後,她羞慚地將臉埋在被子裏,背對著唐惶不敢正視他。

  唐煌仍依戀地在她頸肩上印下數點親吻,如果可以,他希望時光就此停留,他不後悔這樣對她,只擔心剛才的激情是否傷了她。

  不住地在她耳邊呢喃。心疼著她,經過這一夜,他是更不可能放開她了。

  依柔始終不語,他觀察看她的反應。想瞭解她的想法,是恨他?還是對他多少有些感情。雲雨過後。他感覺得出來,依柔並不是全然排斥的。  

  “為何不說話?”板過她的臉直視他,發現她兩頓呈現羞澀的潮紅。  

  “你在害羞。”

  “你去死好了。”他就是要揭露她的面具嗎?

  “或許,擁有你我死而無憾,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咬著下唇。瞪視這個癡情種。“要坐牢的人,還有心情開玩笑,信不信我會立刻報警。”

  才這麼說著。就聽到窗外不遠處的騷動,他們停止了鬥嘴,很明顯的,是員警。

  依柔心一涼。她不是真的要詛咒他,想不到卻真的應驗了。

  隨著腳步聲靠近,她開始有些慌了,嘴上仍是逞強。“再不走,你就等著坐牢了。”

  “不正合你意。”

  激烈的敲門聲響起,依柔一顆心慌了。

  “你快走吧。”她催促著。

  “你在為我擔心,是吧?” 

  “笑話。”

  “既然如此,為何不看我。”  

  “我、我……”她無法正視那雙透視的眼。“你快走。”淚水在她眼中打轉。她認輸了,語氣幾近哀求。

  “我會回來搶走你。”他在耳邊留下這一句諾言,奪取最後一吻,在員警破門而入時離去。 

  她流下了眼淚,老天。她到底是怎麼了。終究不得不承認,她愛上了這個魔鬼般的男人。

  五年後——

  三十五歲的依柔,不再是當年純真的少女;經年的世故和沉穩的氣韻讓她的美麗增添了成熟嫵媚。  

  離開唐宅在南部定居的她,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如往常—樣。

  她在種滿玫瑰的庭院裏享受著陽光的禮贊。林宇凡定期會來拜訪她,今日,他抽了空來看依柔。“大忙人怎麼有空提早來?不是說下禮拜才來的。”她笑問,微發的長髮在頸後紮了條絲巾。散發著成熟女人的氣韻。  

  “有些事想找你聊聊。”“哦?”她微笑,不急著問,只等他開口。

  “你還在等他?”  

  她知道他說的是唐煌。“我相信他,他說過會回來帶我走,他向來說到做到。”一回想起那個霸氣柔情的男人,紅唇不由得浮起甜蜜的微笑。

  宇凡歎了口氣。他們的愛如此堅定,是幸與不幸,他不知道,但他真的羨慕唐煌,有個女人可以為他如此守候。

  “我聽到消息,美國近來竄起一個新企業家,不知道後臺老闆是誰,攻佔了臺灣電子和網路市場,企業規模擴展得很快。”  

  “是嗎。那又如何?”

  “我好奇的是!這個企業正收購日陽企業所有相關產業。我懷疑日陽企業產生的財務危機,和這家企業有關。”

  “你的意思是……”

  “也許是唐煌。”真的是他嗎?她內心激動著,但不敢抱太大希望,怕落空的結局讓她傷得更深。“我只是猜測,如果是他,也許會來找你!所以我來問你。”

  “沒有他的消息。”她搖頭,內心的某一角落暗暗失望著。

  宇凡安慰道:“也許時機還未成熟,他這麼愛你,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嗯!”她點頭,一雙美眸看向遠處,輕輕歎息著。“我走了,下午公司有會議,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

  送走林宇凡後,依柔緩緩走回屋內,回眸看著滿園的玫瑰,內心的期待何時才能實現。

  才剛跨進門內,倏然問,她被拉入一具太熟悉的臂膀裏,來不及出聲,便被霸氣激情的吻含住了低呼。

  是他!她認得這個吻!除了他沒有人可以激起她的熱情,他回來了。實現他的諾言回來搶走她。

  “是你。”她悸動著。

  “是的,我又回來了,我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天涯海角,這輩子我會一直追隨著你。”“你這陰魂不散的魔鬼。”她流下激動的眼淚。

  “你是魔鬼的新娘。你是在悲泣無法逃脫的命運。還是為我喜極而泣。”

  “如果都有呢?”她的回答令他意外。

  他思考她笑中的涵義!也發覺長達五年的她出落得更加嫵媚,甚至多了分少婦的韻味,是誰讓她變得如此。難道她的心中有別人。這認知讓他妒火中燒。“你有男人?”語氣很威脅,接她的臂膀倏然緊縮。

  她輕笑。“你猜對了。”

  “我不會輕繞他,凡是接近你的男人我不會放過的,不管你要或不要,我不會放開你。”唉。五年了,他霸氣依然,仍是不可救藥的癡情,但她卻很喜歡。

  “這點你恐怕辦不到。”  

  她笑得詭異!不再有排斥和仇恨,反而有著成熟女人的穩健和風韻,唐煌這才發覺她的改變。

  “你是誰。”一個稚嫩的幼兒聲出現,隨即有人拉著唐煌的衣角。嘟著嘴質問。唐煌愣了下,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小娃兒?

  “小孩是誰?”

  她將他抱起,憐愛地摟著他。“他就是我的男人的小娃兒。”唐煌眼中有著佔有欲,好似怕依柔被人給搶走了。

  “他……”唐煌呆住了。

  “他是我兒子。”

  他瞪大眼不敢置信,看著妻子懷中的男娃兒。驀地頓悟:難道他是?!從依柔嬌羞的臉蛋。他知道了答案,太驚異也太高興,老天。她懷了他的孩子,還生下了他,而他竟一點都不知情,他激動地摟著他們母子。

  小男孩皺著眉頭,似乎不高興有人跟他搶媽咪。“傑兒,他是爸爸,就是你常吵著要的大玩偶。”

  小男孩睜著圓圓韻大眼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爸爸”。像在看新玩具似的。

  “嗨,小傢伙,初次見面。”唐煌伸出手,小男孩考慮了下,大膽地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掌。畢竟是父子,傑兒很快就和唐煌混熟了。

  抱著兒子,唐煌感觸良多,心中有著無法言喻的感動,這孩子有雙慧黠的眼,將來必是大將之才。

  他摟著妻子,眼中難掩激動,衷心地承諾“交心給我!這世界沒有人比我更珍惜你。”

  她還能說什麼。面對這麼一個愛自己愛到無法自拔的男人,而最後她也連自己的心都輸了。

  是的,她輸了,輸給了他的癡狂。抱著孩子,他們相擁而吻,五年的等待!她終於等到這一天,就讓一切仇從此隨風而逝,從今天起,他們將重新開始,珍惜著老無所給予的恩賜,平凡幸福地度過生。  

  站在遠處眺望的石桐和小葉,浮起會心的微笑。原來夫人懷了老闆的孩子;都快五歲了。

  “看來他們註定糾纏一輩子。”石桐摸著下巴思忖著,原來讓女人懷有自己的孩子,可以綁住她們一生,這招倒是挺有效的。小葉警戒地瞪著他。“你打什麼主意?”

  “讓你跑不了的方法。”“休想。我警告你,我還沒找你算搶我項鏈的帳,別想在我身上再偷些什麼。”

  “我的確是想偷取你身上的某個寶貴的東西,讓你這輩子想要也要不回去。”

  言下之意清楚得很,她紅透了臉頰。瞪著這個色鬼。他居然有這種想法,更可恨的是自己卻有喜孜孜的感覺。她羞澀地甩頭而去,石桐理所當然地追隨佳人,老闆找到了心愛的人,輪到他加油了。

  摟著愛妻的唐煌,想起剛才依柔和林宇凡見面的事,不見這五年,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心中非常在意。

  “為何林宇凡會來這裏。你和他……”他深切想瞭解,又怕用詞不當,猶豫的表情教人看了好笑。

  她解釋道:“豪國企業垮了之後,各大股東爭機在利,宇凡幫我擋住那些不懷好心的人,其實他是個好人,只是因仇恨蒙蔽了良心。我們現在是好朋友,你該感謝他,要不是他,我和傑兒就不能像這樣過安逸的日子。”

  “原來如此。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向他道歉,順便告訴他以後,就不必他操心了。”

  她失笑。這人真是愛吃醋耶!“有了孩子,你這輩子離不開我了。”“那可不一定,現在我的心可是在孩子身上,他是我的最愛。”

  唐煌皺著眉頭。“看來我以後要跟孩子為了搶媽咪而爭風吃醋了。”

  她嬌笑,靠在丈夫懷中,她現在有了一個完整的家!雖然經過了種種風雨。而最後總算有個完美的結局!也許是老無眷顧,她會珍惜所擁有的。

  似是感應到她的內心,唐煌在她耳邊承諾。“我會守護你和傑兒一輩子,至死不渝。”

  她的眼中閃著淚光,無語地點頭,和丈夫兒子一同進了屋,迎接美好的未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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