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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兔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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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典心]大熊與宜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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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11: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冬季的清晨,難得有了好天氣。

  太陽從雲層中,露出臉兒來。

  雖然新聞報導說,寒流即將南下,但是這會兒,只是看見陽光,就讓人心情莫
名好了起來。

  宜靜走進飛鷹總部,雖然眼鏡後的晶瑩瞳眸,就像平日般平靜,但她的腳步卻
比平時輕盈得多。

  經過熊鎮東一夜的「努力」

  後,佔據在她心頭的恐懼,奇跡似的消失無蹤。

  當然,火辣激情的性愛是部分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毫不掩飾的擔憂、關
心,以及那雖然笨拙,卻是盡心盡力,真心真意的關懷。

  在她的生命中,只有這個粗野的男人能惹惱她,卻也同時能讓她微笑、讓她遺
忘恐懼、讓她在他身下,嬌吟著懇求……粉嫩的雙頰,因為那些回憶,浮現淡淡酡
紅。

  她輕咬著紅唇,卻又想起,熊鎮東被銬在床柱上,掙扎嚷叫的狼狽模樣,終於
忍不住紅唇微揚,露出淺淺笑意。

  二樓的走道,旁邊就是落地窗,冬季的陽光,照在平滑的玻璃上。

  林傑迎面走來,看見她的時候,表現顯得有些訝異,歪著腦袋上下打量她。

  「宜靜,妳特地回去換衣服啊?」

  她停下腳步,含著笑意的瞳眸,閃過困惑。

  「沒有。」

  她搖頭,看著身上的藍色套裝。

  「我就是穿這樣來上班的。」

  林傑伸手搔了搔腦袋。

  「是嗎?」

  他皺起眉頭,努力的回想,腦子裡的晝面迅速倒帶。

  「不對啊,我剛剛在現場,看到妳穿的,不是這一套啊!」

  他明明記得,他早上看見的,是另一套米白色的套裝。

  「什麼現場?」

  「早上啊,就分屍案的現場啊!」

  烏雲飄來,遮蔽了陽光,走道轉眼就暗了下來。

  一股寒意悄悄爬上心頭。

  宜靜站在原地,眼裡與嘴角的笑意,跟血色一同褪去。

  林傑沒有發現,還自顧自的說著:「其實,宜靜,妳用不著逞強到現場去,勘
驗現場的工作,交給我們來做就行了。」

  昨天中午,不少隊員眼睜睜看見,她看到那些照片後,當場昏倒。

  所以,今早在命案現場,瞧見她出現時,林傑心裡頭,實在是既訝異又佩服。

  「妳早上穿的那件米白色套裝,是不是在勘驗時弄髒了?」

  他又問了一句。

  「對了,妳不是還要阿華整理出今早的勘驗左證嗎?阿華說他已經整理好了,
妳隨時可以去拿。」

  宜靜沒有回答。

  她臉色蒼白,緊捏著冰冷的雙手,甚更沒有察覺,指甲已經刺入柔軟的掌心。

  她是有米白色的套裝。

  只是,她今天穿的,並不是那套衣服。

  而且,今天早上,她也沒有到命案現場去,更沒有要求阿華整理勘驗左證。

  那麼,今早去到現場的人是誰?林傑所遇到的,那個穿著米白色套裝,在命案
現場走動,還跟隊員們談話的「宜靜」,究竟是誰?寒意漸濃,溫度像是突然降了
下來,她冷得幾乎要顫抖。

  或許是因為寒流南下,也或許是因為,她心中浮現了一個極可怕的猜測,才會
覺得,整個人像是陡然跌進冰庫裡。

  「宜靜?宜靜?」

  瞧見她臉色不對,林傑連喊了幾聲,還關心的間:「妳還好吧?要不要先去醫
護室休息?」

  「不用了。」

  她搖頭拒絕,雙手握得更緊。

  恐懼再度聚攏,那個黑影再也不只是存在於她的噩夢中,而是已經來到現實,
甚至逼靠到她的周圍。

  修長的身子微微搖晃,卻沒有倒下去。

  沒錯,她仍然感到恐懼,但是,如果繼續恐懼下去,就等於是放棄求生,只能
無助的等著對方出手,等著對方殺了她、肢解她、取代她……不!她不要那樣!緊
握得僵疼的小手,緩緩的鬆開。

  宜靜深吸一口氣,雖然臉色雪白,眸子卻格外明亮。

  她看著林傑,啞聲問道:「隊長在哪裡?」

  「噢,隊長啊,」

  林傑回答。

  「在他的辦公室裡頭。」

  她點頭致謝,接著轉過身,在陰暗的走道上,踏出步伐,一步步的朝隊長辦公
室走去。

  一張傳真擱在桌上。

  厲大功坐在辦公桌後,神情嚴肅,深斂的黑眸,望著坐在桌前,冷靜得有些不
尋常的宜靜。

  「這是FBI今早發來的傳真。」

  他伸出手,將傳真往前推。

  昨天中午,宜靜看完命案資料昏倒,焦急的熊鎮東抱起她,先到醫護室去,經
由醫生診斷,確定她只是驚嚇過度昏倒後,就堅持要抱她回家休息。

  身為隊長的厲大功,則是在兩人離開後,收拾散落一地的命案資料,仔細研究
了半晌。

  兩年之前,宜靜協助FBI的事,只有少數人知道,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跟宜靜一樣,他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認出那特殊的分屍手法。

  因為手法太過相似,他將相關資料轉成電子郵件寄給FBI,要求對方提供協
助,當初承辦此案的約翰,很快打了電話過來,所告知的消息,卻讓人錯愕極了。

  「八個月之前,兇手逃獄成功。

  FBI循線追查,只查出他出獄後不久,就在某間診所,再度做了整型手術。


  厲大功徐緩的說道。

  「醫生在手術後被殺,診所也被縱火,雖然搶救出部分病例,但是仍然無法知
道,兇手到底整型成什麼模樣。」

  宜靜拿起傳真,清澈的眸子,仔細審視傳真上,所條列出的各項資料。

  上頭明確的記載著,兇手逃獄的日期、整型的時間地點、縱火與殺人的方式,
以及目擊者所見到,一些可疑人物的描述。

  「約翰還說了什麼?」

  她問道。

  「他要立刻過來,明天就會到台灣。」

  厲大功略微停頓,語調盡量溫和。

  「他強烈建議,在兇手落網前,妳最好接受嚴密的保護。」

  宜靜的身子微微一僵。

  約翰的行動,證明了他也懷疑,這樁命案是同一個人所犯下的。

  此外,約翰會建議她,必須接受保護的原因,她也心裡有數。

  她抬起頭來,看著厲大功,聲音有些顫抖,眼神卻清亮而平穩。

  「隊長,兇手的目標是我。」

  兇手會到台灣來,絕對不可能是巧合,他或許是從某種管道,知道進行犯罪剖
繪,導致他被捕的人,是遠在台灣的丁宜靜。

  可能是為了報復,或是其它不明的原因,總之,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兇手是「
看上」

  她了。

  厲大功緩聲回答:「是有這個可能。」

  「不只是『可能』了。」

  她把傳真放回桌上,極力想保持平靜,卻仍感覺到,背脊上陣陣發冷。

  1今天早上,林傑勘驗現場時,看見『我』也在現場。

  但是,那個人並不是我。

  他已經整型成我的模樣,並開始活動了。」

  就連冷靜內斂的厲大功,聽見這個消息,也在轉眼間臉色一變。

  要是連朝夕相處的隊員,都辨認不出真假,那就表示,兇手的偽裝幾乎是無懈
可擊!「這次的命案,可能是他一時失手,才殺了被害人。

  他又積習難改,忍不住將十六項鑒定特徵全部除去。」

  宜靜垂下長長的眼睫,一字一句的說道。

  「之後,他發現這麼一來,等於是暴露了行蹤,才會在屍體被發現後,就以我
的身份出現。」

  她完全瞭解兇手的思考模式。

  厲大功靜靜聽了一會兒,臉色愈來愈凝重。

  「妳能預測他下一步的行動嗎?」

  「可以。」

  她點頭。

  「他會來殺我,再取代我。」

  「那麼,我的建議跟約翰相同。」

  身為隊長,他有責任保護隊員的安全。

  既然知道兇手的目標是宜靜,他就不能讓她涉險。

  她卻搖頭拒絕。

  「不。」

  宜靜握緊雙手,鼓起勇氣,提出驚人的建議。

  「既然他的目標是我,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由我來做餌--」

  話還沒說完,忽有龐然大物,砰的一聲撞開門,闖了進來。

  「不行!」

  熊鎮東劈頭就喊,瞪著大眼,擰著濃眉,外加猛搖頭,強烈表達反對意見。

  「誰去做餌都行,就是不能讓妳去!」

  他吼道,雙手還被銬著,雖然設法穿了牛仔褲,上半身卻是赤裸的。

  不知為什麼,聽見熊鎮東這麼一喊,對他的惱怒,瞬間壓過了對兇手的恐懼,
她突然覺得,自己恢復正常,連輕微的顫抖也消失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蹙眉質問。

  「做什麼?當然是阻止妳做傻事!」

  他擺出最猙獰的表情,回頭瞪著厲大功,氣沖沖的質問:「她要去做什麼餌?


  「一個美國連續殺人案的兇手,到台灣來犯案,他的目標是宜靜。」

  厲大功回答得簡單扼要。

  熊鎮東先是一愣,接著立刻想起,昨晚兩人倚偎在一起時,她所提及的那樁案
子。

  媽的,他猜錯了!兇手居然是同一個人!「那個變態不是老早被FBI逮著了
嗎?」

  他皺眉又問。

  「他八個月前逃獄了。」

  「逃獄?」

  熊鎮東氣得跳腳。

  「犯人老早逃了,那些死洋鬼子居然沒有想到該早點警告我們?!」

  「誰都沒有想到,他會來到台灣。」

  熊鎮東瞇起眼睛,終於把頭轉回來,視線再度落在宜靜身上。

  「那我說的沒錯。」

  他瞪著她,又重複了一次。

  「誰去做餌都行,就是不能讓妳去!」

  她回瞪著他。

  「只有這樣,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引出兇手。」

  她很堅持,不肯讓步。

  「不然,隨時可能會有第二個受害者出現。」

  熊鎮東咬緊牙關。

  「我還是反對!」

  事關她的安全,他絕對不會同意。

  他的頑固,終於讓宜靜發飆了。

  「這不關你的事!」

  她怒叫著。

  他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妳是我老婆啊!」

  「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又怎麼樣?」

  他吼得更大聲,聲音幾乎傳遍整個飛鷹總部。

  「妳翻臉不認人啊,昨天晚上我們才上過床的!」

  雖然身處暴風眼中央,厲大功還是那麼冷靜從容,他風度絕佳,禮貌性的轉開
視線,假裝沒有聽到。

  宜靜卻是氣得捏緊雙手,修長的身軀僵硬,清澈的眸子瞪著熊鎮東,看了他許
久許久,才咬牙開口。

  「我是警察,還是個特警。」

  她說得很慢,像是想把這些句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全敲進他冥頑不靈的腦子
裡,「逮捕犯人,原本就是我的職責。

  況且,他還是因為我,才會來到台灣,我必須負起責任,在最短的時間內,將
兇手繩之以法。」

  大臉上憤怒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強硬的態度也有了改變。

  同樣身為警察、身為特警,他當然明白,責任感等同於尊嚴,更明白那對他們
來說,有多麼重要。

  但是,事關宜靜的安危啊!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去當餌,引誘那個變態兇手現
身,甚至對她動手?只是想到這裡,他的胸口就一痛,彷彿被人當中插了一刀。

  大嘴張了張,試了幾次之後,才有辦法發出聲音。

  「一定還有其它的辦法,不需要妳--」

  她打斷他的話。

  「我無法忍受再看到其它人犧牲。」

  這句話,讓熊鎮東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站在原地,視線牢牢鎖著她,心裡擔憂、無奈,而且不安,卻又完全束手無
策。

  他好想好想阻止她涉險,卻也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她。

  宜靜也看著他。

  那雙黑眸裡,所流露出的情緒,全都寫滿了對她的在乎。

  她可以瞭解,他毫不理性的反對,是因為對她的關懷。

  但是,這是她的責任,她必須去面對,不能逃避。

  室內有片刻沉默,直到厲大功開口,才打破沉寂。

  「熊隊長。」

  「幹什麼?!」

  熊鎮東轉過頭,又是一副兇惡的表情,不給人好臉色看。

  厲大功絲毫不以為忤。

  「為了盡快逮捕兇手,我希望你能協助我們調查。」

  厲大功提出邀請,一方面是給熊鎮東台階下,另一方面是知道熊鎮東的確比他
們更能放手去調查。

  熊鎮東的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了。

  一直以來,他就看這長得俊的傢伙不順眼,覺得這個飛鷹隊長,搶盡了功勞、
風采,還有長官的好感。

  不過,話說回來,看不順眼歸看不順眼,跟宜靜的安全比較起來,一切都顯得
無關緊要了。

  為了宜靜,他只考慮了幾秒,就爽快的點頭。

  「行!你打算怎麼做?」

  「我接受宜靜的建議。」

  厲大功已經明白,她的意志有多堅定,只能決定冒險採用。

  「關於兇手的來歷與線索,我們暫時不公佈。

  宜靜維持正常作息,照常上下班,我會派出一組人,二十四小時在暗地裡保護
她,絕對不讓她離開視線範圍。」

  熊鎮東擰著眉頭。

  「你怎麼知道,這樣得耗上多久?」

  「很快。」

  宜靜回答。

  「兇手已經整型成我的模樣,早上甚至冒充我,去命案現場勘驗,連林傑都分
辨不出來,他很快就會對我下手了。」

  她下意識的伸出雙臂,環抱住自己,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毛骨悚然。

  驀地,炙熱的體溫靠了過來。

  熊鎮東走到她身邊,仍舊銬在一起的大手,大剌剌的一套,霸道的將她圈抱進
懷中,下巴輕靠著她的頭頂,赤裸的男性胸膛,熨燙著她發冷的身軀。

  他沒有說話,只是在看到她恐懼時,用最直接的方式,將她圈進懷裡,提供他
暖暖的體溫。

  屬於他的溫度,溫暖了她的身子,甚至連她的心,也能感受他那珍惜呵護她的
炙熱暖意。

  厲大功看著兩人,體恤的暫時停下討論,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又開口。

  「至於熊隊長,請你去調查兇手的落腳處。」

  他慎重的提醒。

  「這件事情,愈少人知道愈好。」

  「知道了,我會單獨行動。」

  熊鎮東想了一想,又問了一句。

  「關於兇手的落腳處,手邊有什麼線索嗎?」

  茫茫人海,總不能要他去大海撈針吧?厲大功的視線,落到宜靜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

  沒錯,甚至她就是最好的線索。

  她熟悉兇手的犯罪模式、辦案手法,甚至是心理狀態,當然也能說出,該往哪
個方向去追查。

  「他在犯案前,會躲在暗處,監視很長一段時間,記錄下對方的言行舉止,然
後一再的仿真,直到完全相同為止。」

  她不自覺的,往他的懷裡,更靠近了一些。

  「我現在居住的地方,肯定已經被他裝了針孔攝影機。」

  粗魯的咒罵聲,在她上方響起。

  「媽的,我絕對要挖掉那個變態的眼睛!」

  熊鎮東怒罵著,一想到有人躲在暗處,偷窺宜靜的一舉一動,就氣得火冒三丈


  「這件事情,等抓到兇手之後,我們再來討論。」

  厲大功回答得很含蓄,一邊低頭看了看手錶。

  「宜靜,十一點時有個項目會議,妳能出席嗎?」

  「可以。」

  她點了點頭。

  熊鎮東的雙臂,卻把她抱得更緊,一雙眼睛直瞪著厲大功。

  「我暫時把她交給你了。」

  他雙眼灼亮,語帶威脅的說。

  「要是出了什麼差錯,讓她受了一丁點的傷……」

  「我保證,不會讓宜靜受到任何傷害。」

  他又瞪了厲大功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最好是這樣。」

  說完,他低下頭來,看著懷裡的小女人,語氣跟表情轉眼就變了。

  「妳別怕,我這就去逮那個變態!」

  他一臉嚴肅的說道,熱燙的唇,結實而短促的,在她的紅唇上印下一吻。

  然後,他抬高雙手,鬆開了對她的圈抱,寬闊的胸膛不再緊貼著她。

  那健碩的身軀,俐落的一轉身,就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幾乎是離開他懷抱的那一瞬間,她就開始懷念起,他炙熱的體溫。

  宜靜看著那扇門,想著他離去的模樣,就連唇上,還感覺得到,他留下的那個
吻,以及屬於他的味道……突然,那張大臉又從門口探了進來。

  熊鎮東有些尷尬,先乾笑了幾聲,才開口問道:「對了,手銬的鑰匙在哪裡?




  變態。

  這傢伙絕對是個百分之百的變態!熊鎮東瞪著滿牆滿屋,無數大大小小、數以
千計的宜靜照片,氣惱得緊握雙手,甚至用力到連粗大的骨節都嘎啦嘎啦的響。

  有了宜靜提供的線索,他用盡辦法,在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內,就查到了兇手
的落腳處。

  離開飛鷹總部後,他先回到宜靜的公寓裡,東摸摸、西找找,花了一番功夫,
才在隱密的角落,找出幾個不該有的儀器。

  宜靜也猜錯了。

  兇手在她公寓裡所裝設的並不是針孔攝影機,而是無線電監視器。

  身為警察,他對這類東西並不陌生,甚至對它們的功能瞭若指掌,一眼就辨認
出,裝設在宜靜家中的監視器,發信的範圍,只有半徑五十公尺。

  接著,他開始調查,在半徑五十公尺內,除了宜靜之外,有什麼人也是在這三
個多月內搬來的。

  顧及宜靜的安全,他收斂火爆的行徑,小心的不驚動兇手,只靠著一根鐵絲,
就開始極有效率的,在確定屋內無人後,才逐一去「拜訪」,符合這些條件的住戶


  第一間「拜訪」

  的住戶,就住在宜靜樓上,他仔細查了一遍,確定這只是個平凡的三人小家庭
,就不著痕跡的退了出去。

  第二間住戶,則位於對街公寓的三樓,住的是一個早出晚歸的計算機工程師。

  第三間住戶,同樣在對街公寓,位於六樓。

  當他俐落的撬開鐵鎖,進入空無一人的屋子時,映入眼中的,就是無數宜靜的
照片。

  賓果!熊鎮東走進屋裡,瞇起眼睛,仔細的搜尋著,不錯過任何細節,心裡的
怒氣卻是節節攀升。

  除了滿屋滿牆的照片之外,屋內的陳設,還被佈置得跟宜靜屋裡一模一樣。

  大如客廳的沙發,小如梳妝台上的發圈,任何細節都不放過,全被一一拷貝,
唯一不同的是,這間屋子裡,多了個擺滿監視、監聽儀器的房間。

  兇手不但在窗邊裝設了望遠鏡,從陽台偷窺宜靜的一舉一動,還把監視器錄下
的影像,全都轉為光盤,仔細的收藏起來,每盒光盤盒上標明月份,盒裡的每張光
盤上,則標明了日期。

  他再度確定,他絕對要用自己的雙手,親自挖出這傢伙的眼睛!熊鎮東打開衣
櫃,露出嫌惡的表情。

  衣櫃裡頭,掛的全是跟宜靜所穿的,同品牌、同尺寸的衣服,甚至連飛鷹特警
隊的制服都有!他低下頭,瞇起眼睛,瞪著衣櫃下層的抽屜,過了一會兒,才緩緩
的伸手,拉開下層的抽屜。

  各色蕾絲的、絲質的、棉質的小底褲,再度映入眼中。

  只是這回他的反應,不再是興高采烈,而是氣得全身發抖。

  這個不要臉的變態,甚至模仿了宜靜擺放的位置,當然,就連款式跟材質也沒
有放過。

  其中,還有他最心愛的,粉紅色絲質小內褲!該死!那是他的!是他最心愛的
粉紅色絲質小內褲,而這個變態,居然玷污了它!熊鎮東氣得額冒青筋,大手一推
,重重的將抽屜推了回去,衣櫃晃了晃,就連掛在裡頭的衣服,也跟著晃了一晃。

  那些衣裳在他眼前晃動,一股怪異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他迅速站了起來,本能的感覺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寬厚的大手,探進衣服之間,一件一件的往旁邊推。

  藍色的套裝、黑色的套裝、米白色的套裝、長的大衣、短的外套、黑色的小禮
服,飛鷹特警隊的制服、淺駝色的長裙……他的動作停頓。

  制服!大手把長裙推回去,飛鷹特警隊的夏季制服,再度出現在眼前。

  熊鎮東心頭一凜,大手粗魯的翻找,迅速的找了幾次,赫然驚覺到,這個衣櫃
裡頭,只看得到飛鷹特警隊的夏季制服,卻看不見飛鷹特警隊的冬季制服!冬季制
服到哪裡去了?以兇手花費在拷貝的心思上推斷,他絕對不可能遺漏了冬季制服。

  冬季制服會不在衣櫃中,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兇手穿出去了。

  但是,穿著這麼顯眼的制服,兇手準備去什麼地方?一個聲音閃過腦海,熊鎮
東頭皮發麻,陡然全身僵硬。

  你怎麼知道,這樣得耗上多久?很快。

  他大罵一聲,轉身開始奔跑,用最快的速度衝出屋子,衝向他停在路邊的那輛
車。

  兇手穿著冬季制服,去飛鷹總部了!
終於回到家了~~~~~~~~~~~~疲憊感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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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0:12: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飛鷹特勤小組的總部,項目室的門被推開,纖細修長的身影,無聲的走了進來


  白嫩的小手裡,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另一手則抱著大量資料夾。

  她先放下那疊資料夾、倒出裡頭的照片,再打開電源,一束燈光照亮了牆。

  她把照片放置在機器上,照片立刻被放大,投影在牆上,所有的細節全被攤在
眼前,沒有任何遺漏。

  秀麗的小臉上,神情專注冷靜,鏡片後的眸子,注視著牆上的投影。

  染血的泥地、破碎的衣裳、沾血的高跟鞋,屍體的遠照、屍體的近照、屍體的
細部影像。

  她逐一看過這些照片,每張都看得慎重而仔細。

  看完照片後,她靜靜思考了一會兒,才又低頭,翻閱她拿進來的資料夾,裡頭
是鑒識記錄、筆錄、驗屍報告跟地圖,每個動作都從容不迫。

  項目室的門,再度被推開,有人站在門口。

  她抬起頭來,因為室內室外的光線差距,眸子微瞇。

  「宜靜?」

  「我在這裡。」

  她回答。

  門外的人邁開步伐,走進項目室,投影機的亮光,照亮那五官深刻的俊朗臉龐


  「保護組的人說妳剛回總部。」

  厲大功皺著眉頭,低頭看著她。

  「我們談過了,在兇手落網前,妳不該獨處。」

  他找了一會兒,才在這裡發現她。

  「我知道。」

  她抬起頭,表情堅定,「但是,我必須研究這樁案子。」

  「妳該接受保護。」

  她坐在投影機前,看著散落的照片、資料夾,以及左邊的牆壁上,那幅人體軀
幹解剖圖跟人體頸部圖解。

  「這是我的工作,我必須完成。」

  她更堅定的回答,眼鏡映著投影機的光,鏡片後的雙眸,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
狂熱。

  這是她的工作,不論是哪樁案子,她總能冷靜、從容的處理。

  她心思細膩,不論是組織力或觀察力,都好得驚人。

  她記得眾多罪犯的樣貌、背景、資料,甚至是犯罪模式。

  她,美麗、冷靜、聰慧。

  她完美無缺。

  她是丁宜靜。

  白嫩的雙手,放下資料夾,她輕盈的站起身來,身段在冬季制服下,更顯得纖
細修長。

  「妳可以把資料拿到會議室去處理。」

  厲大功說道,黑眸望著她,敏銳的察覺,她的神情有些不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在這個時候,由遠而近,砰砰砰的朝項目室跑來,巨大
的吼叫聲,也隨之響起。

  「宜靜!妳在這裡嗎?」

  熊鎮東吼叫的聲音,從走廊的那一頭,迅速的逼近。

  「喂,回答我啊,妳隊上的人說,妳回來後就不見了。」

  那些飛鷹隊員,以為總部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卻沒想到,那個兇手已經穿著冬
季制服,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了!厲大功回頭,正想開口,一隻軟嫩的小手,卻落在
他臉龐上,把他的臉轉過來。

  宜靜的臉近在眼前,表情溫柔深情。

  「大功,謝謝你關心我。」

  她輕聲說道,踮起腳尖來,湊上軟嫩的紅唇,吻住錯愕的他。

  兩張唇只是輕輕一碰,厲大功隨即反應過來,立刻握住她纖細的肩,將她推開
來。

  同一瞬間,門外卻響起憤怒的咆哮。

  「你在幹什麼?!」

  厲大功轉頭看去,只見熊鎮東雙眼通紅,因為憤怒而全身顫抖著,大大的掌已
經握成拳頭,龐大的身軀衝上前來。

  可在那同時,站在殺氣騰騰的熊鎮東背後的,卻是慢半拍跟來,滿臉蒼白的宜
靜。

  她跟約翰去了命案現場勘查,回到飛鷹總部後,先到檔案室裡,去拿了兩年前
所留下的分析筆記。

  沒想到才剛找出筆記,她就聽見熊鎮東轟隆隆的腳步聲,像大金剛似的,一邊
奔跑,一邊吼著她的名字。

  她走出檔案室,跟不上他奔跑的大步伐,慢了幾秒來到他身後,才剛要開口叫
住他,視線卻看見項目室裡,那幕不可思議的景象。

  宜靜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秒間,全都涼透了。

  她親眼看見,項目室中,「自己」

  正倚偎在厲大功身邊,微仰著頭,神情愛慕而崇拜。

  所有人都僵住了,只有項目室中的「宜靜」,還彎起紅唇,露出淺笑。

  她看了熊鎮東一眼,笑意更深,然後又想去吻厲大功……巨大的咆哮聲,震得
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

  「媽的!」

  熊鎮東再也看不下去,他怒吼一聲,滿臉猙獰的衝進項目室裡。

  門外的宜靜猛然回過神來。

  糟糕,他誤會了!只是看見,她跟厲大功一同走入飯店的畫面,熊鎮東就已暴
跳如雷。

  現在,他還親眼目睹,「她」

  吻了厲大功,肯定已經氣得失去理智,不知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事情發生得很快,她甚至來不及出聲。

  熊鎮東衝進項目室,怒極的伸手,大手卻沒揍向厲大功,反倒猛力一抓,揪住
「宜靜」

  的頭髮,把她整個人用力揪了起來,離地有十幾公分高,還狂怒的用力搖晃。

  「你這該死的變態,用我老婆的臉在做什麼?!」

  熊鎮東怒聲吼著,字字句句卻出乎旁人意料之外,只見他大手捏成拳頭,往那
張小臉揮了過去。

  力大無窮的鐵拳,卻在揍上那張小臉的前一秒,陡然停了一下。

  靠,這個死變態,整型得跟宜靜一模一樣。

  他就算是氣瘋了,明知這人是個冒牌貨,不是他心愛的宜靜,卻還是沒辦法,
對著那張臉兒揮拳。

  不過,揍不了臉,並不代表他就下不了手,拿這個傢伙沒轍!在半空中的鐵拳
閃電般改變方向,熊鎮東瞇起眼,對準冒牌貨的肚子,像是打沙包般,用盡全力揍
下去。

  「啊!」

  痛叫聲響起,纖瘦的身子飛起,重重撞上牆壁,之後才慢慢滑下來,癱軟在地
上,口裡不斷呻吟,連嘴角都流出鮮血。

  熊鎮東還不肯罷手。

  他大步走過去,彎腰探手,再度把那個冒牌貨拎起來。

  「你這傢伙是瞎了眼嗎?居然敢把主意動到我老婆頭上?我告訴你,假貨就是
假貨,永遠不可能是真的!」

  他抖著大手,把那個王八蛋拎到眼前,對著那張仿冒的臉咆哮,一個字比一個
字吼得大聲。

  垂掛在他手上,被搖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的傢伙,艱難的動了動嘴巴。

  熊鎮東停下手,瞇起眼睛。

  「你說什麼?」

  那張嘴又動了動。

  「說大聲點啦!」

  他更用力的搖著手。

  滿是鮮血的嘴,掙扎了一會兒,才又張開。

  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我叫你滾開!」

  下一瞬間,冒牌貨的手裡,突然出現一把鋼刀,狠狠的朝他砍去。

  那把鋼刀,刀鋒長而銳利,再加上那傢伙肢解過十幾個人,對用刀熟悉得很,
熊鎮東一時閃避不及,手臂上竟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鮮血立刻湧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

  站在門外的宜靜,心口彷彿被無形的手抓住。

  她臉色蒼白,心跳得好快,看見熊鎮東受傷,比親眼看見那個兇手,更讓她恐
懼萬分。

  他赤手空拳,但那個兇手的手裡卻有著鋒利的凶器。

  她清晰的記得,兇手用刀的手法,有多麼熟練,要是一個不小心,熊鎮東就會
……各種恐怖的想像,閃過她的腦中,她慌亂而急切,甚至踏進項目室,急著想要
警告他。

  一旁的厲大功,也有了動作,預備要上前支持。

  「全都不要過來!」

  熊鎮東卻頭也不回,視線沒有離開銳利的刀鋒。

  染了血的嘴角,勾起陰冷的笑。

  那秀麗的五官,配上這麼可怕的表情,感覺不但突兀,而且詭異極了。

  「你這個粗魯的、不要臉的,不懂禮貌的野獸。」

  那人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抹掉血跡,身體因為嗜血的興奮,而輕微顫抖著。

  「我要宰了你,再把你分割成一塊一塊。」

  刀鋒突刺,猛戳熊鎮東的胸膛,卻被他靈活的閃過。

  「咱們來看看是誰會先宰了誰。」

  熊鎮東站穩腳步,健碩身軀上的每束肌肉,都因為警戒而緊繃突起。

  鋼刀緩緩落下,刀尖在桌面上,慢慢移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張跟宜靜相似,卻又詭異莫名的臉,仍掛著那抹讓人頭皮發麻的微笑,甚至
還發出女人般格格格的輕笑聲。

  熊鎮東露出厭惡的表情,看得幾乎要作嘔。

  「變態,你是笑夠了沒有?」

  他咒罵著。

  冒牌貨臉色一變,就連手裡的刀也停了下來。

  「你罵我?」

  熊鎮東盯著對方。

  「對,就是罵你。」

  刀鋒再度轉了過來,那人氣得發出尖叫,握緊手裡的刀,朝著熊鎮東,奮力衝
撞過來。

  尖銳的刀,先劃向熊鎮東的右手腕,意圖切斷他手腕內側的內腱肌,再反刀回
削,朝他的頸動脈割去。

  這兩刀熊鎮東都沒躲過。

  只是,他也沒讓對方得逞。

  長年磨練出的矯健身手,以及他與生俱來如動物般強烈的本能,讓他在刀鋒接
近的前一秒,都能迅速避開要害。

  那兩刀都只是劃破皮膚,雖然鮮血冒了出來,他卻只受到皮肉傷。

  不過,失去冷靜的兇手,卻因為靠得太近,露出了破綻。

  熊鎮東低咆一聲,覷了這個機會,揮出幾下鐵拳,直把對方揍到牆邊。

  他還不肯罷手,氣憤的一拳接著一拳,打算把一切的帳都討回來。

  這拳是為了受害者!這拳是為了宜靜!這拳是為了他自己!這拳是為了他心愛
的粉紅色絲質小內褲!「咳咳、咳咳咳……」

  那個冒牌貨,被他連連痛揍,揍得咳出血來。

  軟垂的手,還是握著鋼刀不放,甚至還鼓起殘餘的力量,再度舉了起來--刀
鋒映著投影機的光,刺眼的刀光,閃過宜靜驚慌的雙眸,就在她的注視下,朝著熊
鎮東腰後,腎臟的位置,狠狠的刺下去!「不要!」

  她尖叫出聲。

  整個世界像是都消失了,她的眼裡,只看得見那只即將刺入熊鎮東腎臟的鋼刀


  在瀕臨失去的這一瞬間,她才終於明白,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他
粗魯、他無禮、他衝動,但他也把她當成珍寶,呵護珍惜著,從不掩飾對她的愛。

  他讓她惱怒、他讓她氣憤、他讓她哭泣,但他也讓她微笑,在她恐懼顫抖時,
用溫暖的胸膛、堅實的雙臂緊緊環抱住她,支持她去面對噩夢。

  她不要失去他!她不能失去他!不要、不要、不要……她心裡有聲音狂喊著,
嘴裡卻發不出聲音。

  所有動作在她的眼裡,都變成了慢動作。

  她看著鋼刀刺下,再度高高舉起時,一滴滴鮮血沿著刀刃,滴落在地上。

  熊鎮東的大手,在驚險的一刻,反手抓住那把偷襲的鋼刀,從兇手的手上,強
行扭了下來。

  寬厚的指掌,同時握住的是刀柄與刀刃,銳利的刀鋒,因為他的用力,切破他
指上的厚繭。

  宜靜虛軟得幾乎站不住,直到胸口發疼時,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她幾乎要懷疑,剛剛那一瞬間,她的心跳,是不是也因為極度的驚駭與擔憂,
而漏跳了幾拍。

  熊鎮東沒有被殺!她不斷告訴自己。

  他沒事!就算親眼見到,他奪下鋼刀,又拿出手銬,將扭動尖叫不已的兇手銬
在牆邊,她的身子還是顫抖著,因為失而復得而無法平靜,連眼淚也不由自主的,
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下粉頰。

  該死!宜靜伸出手,輕顫著擦去眼淚。

  該死的熊鎮東!他怎麼能讓她這麼在乎他?怎麼能夠讓她發覺,自己其實愛他
愛得那麼深,愛得無法承受失去他的恐懼。

  制伏兇手的熊鎮東,沒有回頭,更沒看見她為了他顫抖哭泣的模樣。

  他正忙著確定那傢伙沒辦法動彈,之後才站直身子,把鋼刀交給厲大功,逕自
把冒血的手掌,在衣服上抹了抹。

  「媽的,還花了我不少功夫!」

  他罵道。

  被銬在桌邊的冒牌貨,仍在掙扎著,不斷大喊大叫。

  「放開我!放開我!我是警察,是飛鷹特警,你不能這樣對我!」

  那副跟宜靜同款的眼鏡,早就不知道被打到哪裡去了。

  他睜大那雙通紅的眼,朝著門邊的宜靜尖叫。

  「妳不是丁宜靜,我才是!」

  「妳不配當丁宜靜。」

  「妳怎麼能愛上這頭野獸?」

  「妳怎麼能夠跟他結婚?」

  「這個粗魯、沒禮貌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丁宜靜!」

  「丁宜靜應該是完美的!妳會毀了她!我才是丁宜靜!我才是……」

  熊鎮東瞪著對方,確定這傢伙的腦子,絕對有問題。

  那人轉過頭,視線落在厲大功身上,表情變得委屈又溫柔。

  「大功,救我!你要相信我,我才是丁宜靜。」

  「大功,快替我解開手銬。」

  「你為什麼不救我?我愛的是你啊!」

  「你在生氣嗎?是不是氣我曾跟這頭野獸結婚?聽我說,我會跟他結婚,都是
被逼的!是他逼我的!只有你才配得起完美無缺的我。」

  一句又一句荒謬的言詞,迴盪在項目室內。

  宜靜看著那個人。

  這些日子以來的恐懼、噩夢裡的陰影,直到她鼓起勇氣面對時,才發現那並不
如想像中可怕。

  而此時此刻,就連最後一點恐懼,都消失無蹤,她看著那個人,只覺得莫名可
笑。

  「你們都站在那裡做什麼?放開我啊,我是特警啊!」

  那人不斷掙扎著,身上的冬季制服,已經變得又髒又亂。

  「大功,救我啊!快救我!」

  「我是丁宜靜!我才是真的,我才是--」

  一記快而狠的勾拳,重重揍了下去,終於把那人打得昏了過去,惱人的噪音也
消失了。

  兩個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出手的是宜靜。

  她一步一步,堅定的走過去,親手揍昏了這個曾經讓她恐懼許久、噩夢連連的
殺人犯。

  她的噩夢結束了。



  飛鷹總部的醫護室裡,醫生忙著檢查熊鎮東的傷,宜靜則坐在一旁。

  離開項目室後,他不許她離開,大手始終緊握著她。

  她也沒有抗議,難得的順從,任由他握著手,靜靜坐在他身邊。

  雖然熊鎮東身上有幾處刀傷,但都傷得不深,只是皮肉傷。

  他堅持這些傷沒啥大不了,不肯去醫院,醫生只能在醫護室裡,為他簡單的止
血包紮。

  直到醫生離開,厲大功才處理好後續問題,走進了醫護室。

  「犯人已經收押了。」

  他的聲音溫和堅定,說話條理分明。

  「他是襲警殺人的現行犯,而FBI的人跟宜靜都有大量的證據,可以證明先
前的分屍案是他所做的。

  兩案罪證確鑿,應該很快就能移送法辦。」

  「很好。」

  熊鎮東很滿意,還轉過頭來,對著宜靜咧嘴笑,握著她的大手稍微緊了一緊。

  「對了。」

  厲大功站在一旁,徐緩的問道:「熊隊長,你怎麼會及時趕回飛鷹總部?」

  「我找到那傢伙的落腳處,在裡頭翻了翻,發現冬季制服不見了。」

  他簡單的說,寬肩聳了聳。

  「我猜,他會穿制服,肯定是來了飛鷹總部,想埋伏在這裡,找機會偷襲宜靜
。」

  厲大功點了點頭。

  「那麼,你有找到其它證據嗎?」

  熊鎮東瞇起眼睛,想起那個變態家裡,貼滿宜靜的照片。

  對了!還有那些光盤,裡頭肯定是能被瞧見的,跟不能被瞧見的,包括那天晚
上,他們兩人的做愛情形,全都被記錄在裡頭了。

  這是件大案子,證據肯定會經過許多人過目。

  老實說,他是不怕別人看啦!但是,想到要讓其它人,也瞧見專屬於他的美景
,他可受不了!熊鎮東考慮了一會兒。

  「喔,證據啊?全被那傢伙銷毀了。」

  他斬釘截鐵的說。

  「被他銷毀了?」

  厲大功揚眉。

  「對!」

  室內陷入沉寂,兩個人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吭聲。

  半晌之後,厲大功才點了點頭。

  「好,我明白了,證物被兇手銷毀了。」

  他重複熊鎮東的說法,算是默許了對方的決定,同意保護宜靜的隱私,不再被
侵犯。

  熊鎮東的濃眉挑得高高的,直到這一刻,才對厲大功有些刮目相看。

  他一直以為,厲大功中規中矩、不知變通,只會討好長官,沒想到這傢伙倒還
挺通人情的。

  「那麼,我明天就會派人去犯人的住處搜查。」

  「知道了。」

  熊鎮東點點頭,聽出話裡的暗示。

  明天是吧?好,那等會兒,他一離開這裡,就會先到那間屋子裡,把關於宜靜
的所有紀錄,全都「處理」

  掉。

  厲大功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轉身,就要離開醫護室。

  「喂!」

  他停步回頭。

  熊鎮東看著他,滿臉嚴肅。

  「謝了!」

  厲大功微微一笑。

  「不客氣。」

  說完,他走出醫護室,隨手將門關上。

  熊鎮東吁了一口氣,知道這會兒,自己可是欠了厲大功一次人情。

  他轉過頭,正想跟宜靜說一聲,就要盡快開溜,去處理那些證物,卻發現她正
仰著臉兒,清澈的雙眸靜靜望著他。

  「怎麼了?」

  熊鎮東不解的問,把大臉湊到她眼前。

  「有什麼不對嗎?」

  宜靜看著他,又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輕問:「你怎麼能夠一眼就認出,那個
人並不是我?」

  兇手拷貝了她的一切,相似得連她都訝異不已,他卻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就
判斷出真假。

  「妳不是要我信任妳嗎?」

  他聳了聳肩。

  「我在學。」

  她說她和厲大功從來就沒有什麼,他相信她,更相信沒有偷情的她絕不會去吻
厲大功。

  會吻厲大功的,就絕對不會是真正的她。

  這是個最簡單的邏輯,但是,在那麼緊急的時候,他竟然還能記起她所說過的
話,而且毫無懷疑。

  這就像是,人類終於從舊石器時代,跨進新石器時代一樣,可是歷史性的大事


  她注視著他,心頭一暖,連眼神也變得柔和了。

  或許,真正教會這頭大熊何謂信任,會是一項艱辛的任務。

  但是她卻願意,花上一輩子的時間,跟在他身旁,隨時對他諄諄教誨。

  「宜靜。」

  瞧見她目光柔柔,一副備受感動的模樣,熊鎮東把握機會,捧起她的小臉,認
真的說道:「我們再結婚吧!」

  「再結婚?」

  「是啊,這麼一來,妳收著的那枚戒指,可以再派上用場。」

  他想了一下。

  「唔,如果妳想要新的戒指,我也可以--」

  「等等。」

  粉嫩的小臉,微微紅了。

  她咬著唇,嗔瞪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還留著那枚戒指?」

  他聳肩。

  「我上次翻妳內褲時,不小心瞧見的。」

  宜靜咬著唇,垂斂下長長的眼睫。

  「我要考慮。」

  「喔,」

  他有些希望,但又不肯死心,再接再厲的問:「那,妳先搬回來好不好?冬天
到了,最近寒流又多,我一個人睡會冷咩。」

  他嘟著嘴,裝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不回答。

  「還是,我搬去妳那邊也行啦!」

  他提出另一個方案,但又皺起眉頭。

  「不過,妳那張床實在是太小了。」

  雖然說,他的確是很享受她趴在他身上的感覺啦!她還是不回答。

  「宜靜?」

  他把她的臉兒抬得更高。

  「妳聽到我說的話嗎?」

  「嗯。」

  看著掌心中的小臉,他心裡發燙,愛她愛得無法自拔,衝動的就開口說道:「
宜靜,我真的很愛很愛妳。」

  「嗯。」

  又是這個字。

  他對她的回答,非常的不滿意。

  「妳也要說愛我啊!」

  「我考慮。」

  「啊,不要再考慮了啦,妳什麼事都要考慮!」

  他哇哇大叫,皺眉想了一想,又不死心的湊過來。

  「那麼,妳吻我一下。」

  「獎品啊!」

  他指著手臂上、頸子上,那幾個「英雄救美」

  的勳章,不害羞的討起獎勵。

  紅唇噙著笑意,她故意轉開頭,不讓他得逞。

  熊鎮東卻蠻了起來,霸道的把她拉進懷裡。

  「別逃,來吻我一下,替我消毒,免得我老是想起,那個變態用妳的臉做的事
。」

  他抓著她索吻,嘟起嘴唇,就要印在她的唇上。

  小手遮住他的嘴,再度讓他熱吻落空。

  「被吻的又不是你。」

  笑意再也藏不住,她笑得紅唇彎彎,看來更誘人。

  「厲隊長才是需要心理輔導的人。」

  「不管!那畫面在我腦子裡轉個不停,妳得負責幫我消毒。」

  他拉開那隻小手,抱起懷裡輕盈的嬌軀,終於如願吻上她的唇。

  炙熱的吻,由淺漸深,在激情之中,還有著暖暖的馨甜。

  他們都在慶幸,危機已經過去,彼此都能相安無事,纏綿的熱吻中,還藏著某
個承諾。

  在熱吻中、在情濃時,宜靜圈著他的頸,偎靠在他耳邊,用最小的聲音,輕輕
的告訴他。

  「我也是。」

  「也是什麼?」

  熊鎮東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她,一臉茫然。

  她只是噙著笑、紅著臉,雙眸注視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那樣的神情,像極了她答應他求婚的那一日。

  他懂了!熊鎮東欣喜若狂,抱著懷裡的小女人,也不顧身上的傷,興奮的在原
地轉啊轉。

  「妳愛我!我知道了,妳愛我!」

  他大聲叫著、笑著,抱著她轉啊轉,宣洩著太多太滿的快樂。

  宜靜被他抱在懷裡,輕盈的身子,隨著他的腳步,轉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某種
雙人舞步。

  她沒有拒絕、沒有抗議,偎在他的懷抱中,知道這就是她的歸宿、她最依戀的
懷抱。

  這一生一世,他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大熊與宜靜,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全文完)
終於回到家了~~~~~~~~~~~~疲憊感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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