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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地的情潮翻湧而起,激狂銳利如針,狠狠刺進她心底深處,挑動她每一根神經末梢。
“世澐,唔……快住手,世澐,啊——”她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了。
“才剛開始呢!”他低沉的嗓音硬磨出齒縫,顯示出他體內的激情並沒有比她少。他一手急扯掉身上的衣服,慢慢又爬回與她面對面。
發現他的臉和她一樣紅,宮昱羞怯地笑著伸手環住他的頸項。“你好討厭……”
她第一次這樣跟他撒嬌,榮世澐開心地正想吻住她的唇,突然,一陣刺耳的鈴聲在房裡響起。
“走開。”她翻臉像翻書,一瞬間將他踹下了床舖。
宮昱沖到衣櫃旁,打開那個“神風萬能社”特制緊急尋人的通訊器。
“‘保鏢’宮昱請回答。”
“速回台灣。”一個機械聲說完,緊接著一長串密碼竄進宮昱耳裡。
她在心裡將密碼翻譯出來,轉身找他。“世澐!”
他正坐在床底下,惡狠狠地瞪著她。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我要是還不到三十歲就變成‘威而鋼’的愛用者,鐵定是你害的!”
“等你聽完這消息,就算送你一箱‘威而鋼’也沒用了。”她憐憫的眼神同情他望著他。“‘榮盛’快被人搞垮了!”
榮世澐不信地輕撇嘴角。“你當我七個哥哥都是無用的軟腳蝦嗎?他們沒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如果光明正大打擊他們的是全台排名十大企業中的‘文氏企業’呢?”
“文氏?”
“就是你猜的那樣。”宮昱走到他面前,輕拍他臉頰。“你以男做女、騙人感情,現在人家來報復,你完蛋了。”
“別忘了這件事你也有一份。”他猛地跳起來,抱起她,丟上床。
“喂!你還有心情搞這種事?”她瞠目結舌。“為什麼沒有?‘食色性也。’孔夫子說的,天塌下來,也沒這事兒重要。”
他跟著跳上床舖。
“你不管你家公司啦?”
“現在船在海上,我想管也管不著啊!”他賊笑地眨著眼。“船要靠岸也是明天的事了,我有一整晚的時間可以跟你耗。”
“真是只大色狼!”她嘴裡罵歸罵,眼底卻還是藏著欣賞的笑意,臨危不亂才是大丈夫。“警告你哦,你若破產可別想我還會嫁給你,跟你受苦。”
“我是這麼遜的人嗎?”他懲罰似地用力吻住她。“倒一次也好,我很早就想把那間專收關系人、暮氣沉沉、勾心鬥角、藏污納垢的公司弄倒了。”
“好嚴苛的批評。”她輕笑,緩緩拉下他的頭。“你不覺得從剛才開始,我們的話就太多了嗎?”
沉默立刻降臨,此時無聲勝有聲,行動重於一切!
很久以前,宮昱就對“榮盛”這家公司下過了診斷——永遠的中型企業。
不是說榮家人笨,是他們太保守了;誠實、嚴謹之余,少了份氣魄與果斷,才會被人稍微一打壓就兵敗如山倒,整家公司岌岌可危。
榮世澐趕回家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想要我幫忙,就放手給我做。”
他不是那麼仁慈、忠厚的人,為了達成目的,有時他會不擇手段,但他是個天生的霸主,他會打天下。
因為榮家人都知道,所以才會在守成不果的時候,急委托萬能社,電召榮世澐和宮昱回來想辦法。
“你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榮世瑋二話不說交出了董事長的職位。“我的第一項命令是:我們不裁員、不縮編,反而要擴大營業。”他環視著會議室裡的眾股東,百分之八十姓榮、其余的全是跟著祖父輩一起打天下的老臣,所有的人臉色一變。
“這怎麼可以?公司的資金已經吃緊,再這樣亂搞下去,豈不要關門大吉?”
一位年約九旬的老人家氣憤地開口。他是公司的幕僚之一。
“我還要取消額外的終生俸,解散幕僚團,釋出股份,廣集外界的資金。”榮世澐冷冷的眼神裡有著不容反駁的威儀。
榮家人待員工都很好,祖父在一些老臣或親朋好友退休、領完退休金後,還委托他們擔任公司的幕僚,幫忙做一些重大決策,並且每月支領定額的終生俸。
這本是一項寬大、頁好的計劃。卻不如在何時開始,幕僚團變質了,有些老人家常年住院,根本沒為公司做過半項決策,卻在每月領錢時,固定出面簽字,甚至還出現父死子承的現像。
這筆龐大的支出在日積月累的情況下,已成了“榮盛”一筆很大的呆帳。榮世瑋也覺得這樣不好,但他本性敦厚,繼任後也只是遵循舊規,未做多大的改變。
可榮世澐就不同了,他的改革是大刀闊斧、由根做起的,而且現在時局丕變,誰還有錢可以隨便亂花?
果然這一項提議一起,會議室裡登時亂成一團,叫囂謾罵不絕於耳。
“隨便哦!”榮世澐推開椅子站起來,冷冷地笑著。“反正這艘船就快沉了,我有本事再造一艘更大的船,就不曉得各位是否有能力爬得上岸?”那樣酷寒的語氣,彷佛在會議室裡下了一陣凍人骨髓的大雪。
冰霜直到他離開五分鐘後才緩緩解凍,榮二叔首先回過神來。
“真是……想不到……小澐兒……這麼厲害……”他說話的時候,牙齒還真打顫著。
榮世瑋苦笑了下。“二叔,世澐的說法是不好,但想法和作法卻是對的。”榮二叔低頭吟哦片刻,現在大家得同舟共濟,總不希望船沉吧?他毅然開口說道:“世澐的提議就由我們家先開始,另外,我和我三個兒子自願減半薪,直到公司步上軌道為止。”他們都是經理級以上的職等,月薪以二十萬計,這七折八扣下來,可也不是筆小數目。
有人開口,自然就有人跟進。當然,不服者仍占大多數,可就像榮世澐說的,人家若都不肯犧牲,就讓它倒嘛!他有本事再起風雲,其它人呢?
榮世澐在離開會議室後,就和宮昱一同直接殺到了“文氏企業”。
文非凡好整以暇地坐在大辦公桌後看他們,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好久了。
“你終於來了。”很奇怪,他眼底並沒有太多的憤恨,反而很開心似的。
“我有不好的預感。”榮世澐附在宮昱耳畔,低聲罵道。
“我猜他是愛死你了,不論你是男、是女,他都只要你。”宮昱謔笑道。
一番話直嚇得榮世澐全身毛發直豎。
“先說好哦,我絕不可能接受你的愛,所以你若要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當心我又要揍人了!”他先下手為強。
“是你先扮成女孩子勾引我的!”文非凡不平地控訴。
“胡說,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而且我一直在告訴你我是男人,是你自己不聽,怎能怪我?”
“我們第一次約會,你就抱著我又笑又跳,直說很慶幸跟我一起出來,難道那不是給我的暗示?”
“是你想像力太過豐富!況且那一晚,我們一直在跟蹤人,哪裡約會了?”
“但我確實收到了暗示!”文非凡永遠忘不了那一刻的喜悅,以致他心中永遠刻下了榮世澐的身影。
“那是你的錯覺!”榮世澐氣極敗壞怒吼。“是你欺騙了我!”文非凡也不甘示弱地吼回來。
“你在做白日夢!”榮世澐怒火沖天地挽起袖子,直想好好K這個混帳一頓。
宮昱一手支著額頭,真是被這兩個人打敗了。加起來都半百出頭的大男人了,怎麼還像小孩一樣不講理?
“你們兩個夠了沒?”她橫肘拐了榮世澐一下。“你到底是來干麼的?”
被她一提醒,榮世澐用力深呼吸,暫時平息體內的火山。
“說吧!你這樣費盡心思對付‘榮盛’目的何在?”
“我要你!”文非凡也收斂怒氣,一本正經地說。
榮世澐一時被嚇得瞠目結舌。“你再說一遍。”
“只要你嫁給我,我就放過‘榮盛’。”
“你瘋啦,我是男人耶!”
“我也是啊!”
“兩個男人怎麼結婚?法律也不允許。”
“我知道法國有個地方承認同性戀婚姻,我們可以去那裡結婚。”文非凡把一切都調查得很仔細。
榮世澐抱著腦袋,無力地蹲下身去。“昱,我不想再跟這個瘋子說話了,你幫我跟他談判。”
宮昱同情地拍拍他的頭。“交給我吧!”她轉向文非凡,盈盈一笑。“文非凡還記得我嗎?”
文非凡一直就覺得榮世澐身邊這位男裝儷人很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她是誰?直到她開口對他說話,那溫柔似水的語調才喚起他的記憶。“你是宮小姐!”那位水做出來的大家閨秀怎會穿成這樣?他不停地揉著眼,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正是!”宮昱彎腰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有一件事我要先跟文先生說聲抱歉,我告訴你世澐暗戀你的事,純粹是一場惡作劇。”
“我早猜到了。”一與榮世澐交往,文非凡就發現暗戀之說八成是謊言,但他卻已深受吸引,無法自拔。“可後來我真的愛上他了。”
“真的是愛嗎?”宮昱搖頭笑道。“一開始文先生是先對我說愛的。”
文非凡臉上閃過一抹赧紅。“很抱歉!但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一與世澐交往,我就整顆心不受控制地想著他,就算最後發現他是男人,我忍了一、兩個月,還是忘不了也。”
想不到文非凡是這般痴情、專心的人,榮世澐反而覺得有些愧疚。
“對不起哦!”他把自己扮女裝的原因,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我不是故意要引人上當的。但說實話,我也不以為你那是‘愛’;被與自己完全不同的個性吸引,進而欣賞、羨慕的成分比較多吧?”
“我也這麼覺得!”宮昱頷首同意榮世澐的說法。
文非凡困惑地低下頭,他只知道那思念來得又快又猛,他已無法去分析裡頭的成分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世界這麼大,一定會有真正契合你的人存在,為什麼非要一個不愛你的人呢?”宮昱開導他。
“就算今天我答應嫁給你,你得到一副軀體,但永遠缺少一顆心,有用嗎?”
這才發覺文非凡不是那麼無聊的人,榮世澐也比較有耐心跟他說話。
“意思是說你永遠不可能愛我嘍?”文非凡凄苦一笑。“你心裡已經有愛人了嗎?”
“不就是她。”榮世澐頂起下巴,遙指著宮昱。“宮小姐不是你大嫂?”文非凡訝道。
“哎呀,這件事一言難盡。”榮世澐又說又比的將一連串烏龍事和盤托出。
聽得文非凡張口結舌。他自問:倘若他是當事人,他能如此心平氣和接受這樣古怪、不平凡、又離譜的事嗎?
他們根本不是平常人,不管是宮昱、還是榮世澐,俱是怪胎之最!他們都擁有與眾不同的魔力,像火吸引著飛蛾,明知危險,仍招人墜落。
至於他……看著他們,他是真的完全被吸引住了。只可歎他容不進去這樣一個契合的氣氛中。
“這樣吧!我們來做一場比賽,你贏了,我二話不說,收回干預行動;我贏了,不敢要求你嫁給我,但你得幫我找到一個同樣出眾不凡的妻子。”
“什麼比賽?”榮世澐對他會提出這樣要求頗覺有趣。
“下個月,美國有一家信息廠商要來台灣投資,他們會在本地尋找一位合作伙伴。據我初步的估計,這筆生意最少可帶來百億的利潤,我們就比誰能拿到這份合約。”文非凡得利於:他已為這件事籌劃了一年,准備萬全,就不信還會輸給榮世澐。
“好,我比了!”榮世澐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
文非凡與他擊掌立誓後,送他們出去。“可別反悔啊!”
“這麼夠勁的事,就算你叫我反悔,我也不干!”榮世澐擁著宮昱走進電梯,卻在電梯門正要合上時,他又倏然按停。“文非凡。”
文非凡被他一叫,頓住腳步,“什麼事?”
“請你繼續放出不利於‘榮盛’的謠言,一直到下個月時,美國廠商來台灣為止。”
“為什麼?”“我想改革公司,你的謠言是我改革的一大助力。”
“知道了,但你若因這件事而給美國廠商留下壞印像,我可不管哦。”
“放心吧!”榮世澐擺擺手,這才重新關上電梯。
電梯裡只剩兩個人,宮昱不解的問榮世澐。“你真的這麼有把握一定會贏。”
“沒有。”他回得理所當然。“天下間哪有穩贏的比賽?”
“那你還比?”
“為什麼不比,不管輸贏,對‘榮盛’而言都有好無壞。”榮世澐想的是。“第一次爭取世界級合約,就算輸了,也是一種難得的經驗。”
“那文非凡的老婆呢?你去哪兒找個與眾不同的妻子給他?”
“我記得第一次上萬能社找你,由一個女孩子出面接待,大概二十來歲,她的氣質就很不一樣,叫人印像深刻。她還沒結婚吧?”
“你是說金迷!她是還沒結婚……”宮昱雙手合十,已經開始為文非凡祈禱。
他若真看上金迷……只能說他前世壞事做盡、惡貫滿盈,今生是來應惡報的。
有人說:愛情是盲目的。但對宮昱而言,她比較贊同:愛情是勞心勞力的。
時刻,凌晨三點,桌旁的第五壺咖啡已經見底,她奮力睜起膠著的眼皮,和睡魔抗爭。
忘了這是第十幾天的熬夜,總之與文非凡的比賽在即,他們就是不能睡。
“昱,沒咖啡了!”榮世澐眨著一雙惺忪睡眼,從堆如山高的文件中抬起頭來,用哀求的眼神凝視著宮昱。
“自己去煮,我已經快陣亡了!”她現在看計算機裡那些數字,都好像變形蟲似的,還會分裂、繁殖,再不睡,她就要死了。“我出不去啊!”他一張大辦公桌,連同周圍落腳廣都堆滿了文件,別說出去了,他連動都動不了。
“我也一樣啊!”從打印機、傳真機裡源源不斷流泄出來的資料全堆在她腿上,等著她將它們打進計算機裡,做分析、統合。
“我快死啦!”榮世澐腦袋垂靠在桌上。“誰來幫幫我?”
“不要這麼大聲,把金迷吵醒,你們就等著回家吃自己吧!”陰有匡邁著流暢的步伐,無聲地走進信息室,幫他們添滿一壺咖啡。
因為這是一場意義深遠、關系重大的比賽。宮昱和榮世澐不惜重資租用了萬能社裡號稱設備媲美國太空總署的信息室。
可是萬能社的業務本就繁忙,不可能二十四小時毫無限制地將信息室租給他們。因此上宮金迷立下了規定,晚上十點過後、到清晨七點間,任由他們使用,至於其它時間,就只好說抱歉了。
但他們白天還要整頓“榮盛”,晚上到萬能社做企劃,這麼龐大的工作量可不是普通人負荷得起的。半個多月下來,這兩個自喻鐵人的家伙,也快垮了。
“嗚……有匡……”兩個垂死掙扎的人類,無力地敲著桌上的空杯。“你好人做到底,順便幫我們把杯子倒滿吧!”
陰有匡笑了笑,幫他們把空杯注滿咖啡。
“其實你們不用搞這麼累的。”
“什麼意思?”宮昱灌下半杯熱咖啡,失去的精力又回籠了些許。“咦?你提著行李,你要去哪裡?”
“上大陸找玉司神。”陰有匡淺棕色的眼珠子底部,閃耀著五顏六色、萬花筒也似的神采。“也到了接老大回來的時候了!”
“咦!”宮昱驚叫一聲。“你要上哪裡接老大?”“上窮碧落下黃泉。”陰有匡神秘一笑。
“又是天機不可泄漏。”宮昱一翻白眼,這個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占蔔者總是這樣。要她說,他根本是個愛賣關子的神秘主義者。
“可是為什麼叫我們不用搞這麼累?”榮世澐總覺得陰有匡話中有話。
“世事豈能盡如人意?這種投資案是你們說要拿來比,就能比的東西嗎?”陰有匡說話還是一樣模棱兩可。
“為什麼不行?商場上,哪一天不是在比,這是很平常的事啊!”榮世澐實在無法了解,陰有匡真正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們多注意一下風江,他將遇到很多的危險。”陰有匡答非所問。“我快趕不上飛機了。再見。”
“他就這麼走了?”榮世澐目送他的背影消逝,邊問宮昱。
“不然呢?”宮昱打個呵欠站起來,膝蓋上的文件掉了一地。
“喂!你干什麼?那些文件好不容易才分門別類好,你又把它們弄亂了!”他急著起來幫她撿回文件,不意卻踢著腳邊的卷宗,才整理好的財務報表亂成一團不說,他整個人還跌了五體投地。
“天意!”宮昱大聲笑著,走過去拍拍榮世澐的腦袋。“既然事已至此,我們今天就干脆休息一晚吧!”
“可是……”比賽日已迫在眉睫,榮世澐雖愛玩,卻不喜歡輸。“現在松懈,就等於認輸了。”
“把文件踢倒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宮昱一翻身躺在地毯上,今晚她打算在這裡睡了。
“先弄亂文件的是你吧?”
“我弄亂的是已是輸入完畢的‘廢紙’!”東西全在計算機裡,紙張都可以丟了,亂不亂有什麼關系?“真的?”榮世澐不相信她打字速度有這麼快。“我看看。”
“隨便!”宮昱掩嘴再打聲呵欠。“但我要睡了,請你行動時放輕腳步。”
“喂!你真的不幫我了!”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晚安!”宮昱向他擺擺手,徑自夢周公去。
“現在我們還沒結婚,充其量只能算是朋友。”榮世澐不滿地搖著她的肩。“朋友有難,你見死不救,太沒義氣了吧!”
“夫妻都散了,誰還管你朋友不朋友!”宮昱咕噥地推開他擾人清夢的手。
“真的不起來?”他瞪著大眼,又搖了她兩下,她索性翻身一滾,縮到牆角去睡了。
榮世澐兩手插腰氣呼呼地踱回辦公室。“很稀罕嗎?我自己也行!”
他一邊撿著滿地的文件、一邊望向她甜美的睡顏,不平的怒火在心底悶燒。她倒好,睡得舒舒服服,可憐他做牛做馬,累得像條狗,究竟所為何來?
真是太不體貼了!他越想越不甘心,故意加大整理動作,粗魯地弄出一堆聲響,吵她睡眠。
卻想不到她根本一點兒也不在乎,照睡不誤。
他的不滿累積到頂點,終於爆發了,憤恨地沖到她面前。“喂!起來,太過分了,我也一樣累得要死啊!你不幫忙也就罷了,還故意在我面前睡覺刺激我?”
有這種說法嗎?他不睡,難道全天下的人都不准睡了?宮昱危險地瞇起雙眼,被吵得心火中燒。
“世澐。”她溫柔地笑著,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知道錯了?”他被她一聲輕喚,叫得心神俱醉。“是啊!”她眼底突然閃過一抹紅光。
在榮世澐體內的警鐘還來不及敲響的同時,他只感到頸部一麻,清明的神思就已棄他遠遁了。
宮昱一記手刃劈昏了他。不過她力道抓得很好,沒傷著他的筋骨,頂多叫他一夜到天明。
“早叫你別惹我的。”她柔媚一笑,親親他緊閉的雙眼,好心疼!那兩只眼眶黑得跟熊貓沒兩樣,他的雙頰都瘦削得凹進去了。“你啊,再不休息,就要去給閻羅王的公主當駙馬了啦!我可不愛當寡婦。”
她進內室翻出一條毛毯,輕柔地幫他蓋上,她再整個人偎入他懷中,與他一起沈入美好的夢鄉。
“原來有匡叫我們別太累的原因在這裡。”榮世澐附在宮昱耳邊輕聲說道。
那家原本預定在月底來台的美國廠商,因為總公司正在與一個歐洲財閥商量合並事宜,因此提前一星期來訪,聽取台灣公司提出來的合作計劃。
由於時間不足,所以他們並不要求完整的企畫報告,只要有系統的概念和計劃可以來競爭。
而且總公司那邊為了全心討論與歐洲財閥的合並計劃,決定將台灣這邊的投資延後半年。
等於這一次勝出的公司平白多出了半年的時間來統籌規劃。這對“榮盛”是百利無一害的大好消息,因為他們本來就一直受限於時間不足。
“你才知道。”宮昱白了他一眼,暗怪他罵她沒義氣。
“那你了解又不告訴我。”榮世澐邊抱怨、邊注視著另一邊的會議室,此刻在裡頭做企劃報告的正是文非凡。而“榮盛”卻因為規模太小,因此號碼排在滿後面的,真擔心美國廠商提前選定了“文氏”,那他就沒戲唱了。
“你以為我是神啊?有匡占蔔從不妄下斷言,他只會從旁點醒迷途者,至於能領悟幾分端看各人智能了。你智商太低,怪得了誰?”
她這話像是在損他,但榮世澐卻聽出了另一番涵義。
“也就是說,你根本是在沒把握的情況下,隨便臆測有匡的話意,而好死不死碰巧給你蒙到了?”
宮昱給了他一個你才知道的眼神。
榮世澐兩手圈住腦袋,無力地垂下頭。
“真是老天保佑!要是給你猜錯了,我們不就玩完了?”
“錯!誰都有可能倒大楣,就只有我們兩個不會。”
“這麼有把握?”文非凡要的彩金可是個與眾不同的奇女子耶!世上焉有那麼多的奇女子?
“放心吧!金迷一定罩得住文非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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