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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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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蔚]為冰冷的心加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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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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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3 00:06: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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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很快的滑過去了,轉眼間,已是卸下厚重外套的季節。夏天還不算真正來到,而台灣的春天,也不過是氣候不定,忽冷忽熱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今年的冬天來得太冷、太久,天氣才剛好轉,我周圍的人已迫不及待的換上輕便衣裳,只有我,還縮在大衣裏頭,柯南心就以一副不可思議的口吻對我嚷道:“桑晴,你也太誇張了吧!天氣這麼熱了,你還穿這樣,你不怕悶死啊!”
  我只是淡笑。
  或許是上次的重病,也或許是心理因素,我總覺得冬天還沒真正離我遠去石維彥斷斷續續來找了我幾次,不過,每一次他都沒能把話說完,因為林曼筠總在最緊要的關頭出現。
  我想,我和石維彥的距離是愈來愈遠了,那株清雅的百合對石維彥似乎是勢在必得,我看得出來石維彥的拒絕愈來愈形薄弱,或許他們之間有著我不知道的一些糾葛,但我不想問,是該橋歸橋,路歸路了,我對石維彥並不像林曼筠那般的懇切、積極,光就這一點,我就該認輸,況且,我和石維彥連開始都不算。
  經過了這麼許多事,我的心態似乎是轉變了,仍是冷淡,卻不再那般偏執,轉為消極淡然。
  柯南傑則代替了石維彥,在我身邊出現。
  我的冷漠孤傲對他一點用處也沒有,他毅力十足得讓我氣餒,用最霸道的方式接收了我的生活瑣事。
  “你不要再為我做這麼多了,我不會感動的。”我屢屢這麼對他說。
  他則聳了聳肩,“我沒有要你感動。”
  “那就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我的話近似無情了。
  他道:“我可放心不下你。”
  不可否認的,在那一瞬間,我真的被他的話打動了。從一認識開始,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可是,他的話卻比任何情話都來得讓人心動。
  不過,我的悸動也只有那麼一瞬間。
  “不管你怎麼做,都是白費心機。”
  原諒我吧!不是我執意寡情,而是我不想再有任何人情牽絆了,這讓人太累、太累了。
  但是,柯南傑仍然沒有退縮。
  我想,是我的立場不夠堅定;一方面,我不願被人情牽絆住,另一方面,我卻又自私的貪戀著他那一份溫柔,好卑鄙的心態,好卑鄙的我!柯南傑能夠如此堅持,不是沒有原因的,我沒理由為自己辯解。
  聯考快到了,我卻無法定下心來念書,我也不想面對柯南傑,“是緣”成了我最常流連的地方。
  自三位老闆之一的張湘亭回國掌廚後,“是緣”原本就不壞的生意更加興隆,尤其一到了用餐時間,更可說是門庭若市,常常我去了還找不到座位,遇上那種時候,豪邁爽朗的何碧茱或善解人意的張湘亭便會把我拉進吧抬,挪出一個空間給我。
  想想,人與人之間,或許真有著一種叫緣份的東西存在,要不,以我的淡漠,和這兩位女老闆根本沒有交集的空間。
  在“是緣”吃過午餐後,我到街上閒走。
  春裝上市了,冬裝正在做最後一波的折扣,星期天的街道,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
  我沿著街道漫無目的閒晃著,流覽著商店的櫥窗設計。
  正走過一棟大樓,一個身影從大樓裏走了出來,一照面,我們都呆住了。
  竟是我在西雅圖遇見的那個老婦人!這世界可真小。
  我首先回過神來,對她點了點頭。
  那老婦人愣了一下,朝我走了過來,神態威嚴的說:“小丫頭,沒想到我們還能在台灣見面,真巧。”
  我淡淡一笑。
  “怎麼,你回台灣來玩?”
  我以為她要走了,沒想到她卻走到我面前,和我閒聊起來。
  我淡淡一笑,道:“不,我一直在台灣念書。”
  她揚起眉,“你在台灣念書?難怪你能講一口流利的國語。怎麼?今天沒去上課?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高中生吧?”
  “今天是星期天。”
  “今天是星期天?”老婦人皺起眉,“瞧我忙得都糊嚕了,連日子都忘了”她頓了頓,又道:“你住這附近?”
  我搖了搖頭,“不,我只是出來走走。”
  “一個人?”
  “嗯。”
  她看了我一眼,“年輕的小孩要多和朋友出去走走才好,這樣才健康,可別把自己關在小小的世界裏。”
  我只是淡笑,沒有回答。
  “這樣吧!相逢自是有緣,你有沒有興趣陪個老太婆去喝個咖啡?”
  我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怔了一下。
  她看起來出身豪門,或許還是某大家族尚在掌權的當家祖母,日子對她而言應該是恨不得能有多些時間來用才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會對我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提出這樣的要求。
  “怎麼樣?如果你不趕時閒的話。”她移動了一下拐杖,換個姿勢站立。
  雖然她要求的口吻平淡,卻給我一種她是在意我答應與否的感覺,我突然想起了在西雅圖遇到她時,她說過她是去找她的孫女的,或許在她心裏,是有點移情的心態吧!
  這麼想著,我便答應了。
  她的眼眸閃過了一抹欣喜,雖不明顯,但我仍捕捉到了。
  她淡淡的道:“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交代點事情。一會兒就好。”
  我點了點頭。
  她朝我一頷首,轉了個身,走上樓去。
  站在騎樓邊,我等著老婦人出現,說來也有趣,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她姓什麼名什麼,卻要和她去喝咖啡,這也算是一種緣份吧!
  我猜想她必定要費些時間交代事情,所以倒也不急,低眉斂目,等著她出現。
  正出神時,突然感到有人擦撞了我一下,我沒抬頭,這街道上人擠人的,擦撞是在所難免,然而,我卻聽到一個聲音,透著淡淡的驚訝,道:“是你?”
  我本能的抬起頭來,迎接到一雙不友善的眼睛,是柯夫人。
  我來不及露出驚訝的神色,她先冷笑了一聲道:“真巧啊!在這裏遇到你,我正想找你呢!也好,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我對視回去,她既不願保持基本禮儀,那我也毋需客氣。
  “沒禮貌的小丫頭。”她顯然對我的態度並不滿意,“也不知你家的大人是怎麼教你的,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我沉下臉來,瞪著她。
  “我不跟你廢話了,聽說你這一陣子和我兒子走得很近,你是什麼用意?”
  面對她的質問,我一時找不到話來回她,不過,她也不期待我回答,再度冷笑一聲,她道:“如果你想借著南傑踏進柯家,那我告訴你,你不用癡心妄想了,只要我一天還是柯家的女主人,你就別想踏進柯家一步。”
  我回以冷笑。“你不用那麼抬舉自己,我從來就不想踏進柯家。”
  “是嗎?那你就離開南傑,離我們柯家遠一點。”她用眼神逼著我,似乎要強迫我答應。
  “不!”我想也不想的便拒絕了。雖然我本來就不想和柯南傑有牽絆,但我更討厭別人用強制的手段壓迫我。
  柯夫人瞇起了眼睛,陰鷙的神情從她臉上一閃而過,“你想和我鬥?我告訴你,憑你?還早得很。”
  我抿著唇,不說話。
  柯夫人顯然把我的沈默當成了示威,她不悅的抿直了美好的唇線,逼近我,“你給我聽好,我絕對不容許你進我柯家大門一步。”
  “只怕你的容許與否並沒有用處,我已經到過柯家不只一步。”我不甘示弱的回嘴,這樣的舉動實在幼稚,但是我管不了自己。
  我的話激怒了柯夫人,她猛然欺向我,一把抓住我的頭發,“你不要不識好歹!”
  好痛!她的力氣好大,我覺得我的頭皮似乎要被她扯了下來,可是,我不甘示弱,“你除了會傷害別人,還會做什麼?”
  “傷害?我?”她咬著牙,情緒驀地激動了起來,她尖銳的道:“你少惡人先告狀,我傷害你?是你們傷害我吧?如果沒有你媽那個賤人,我和柏為會變成這樣嗎?我本來可以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有一個完美的丈夫,都是你媽!她的存在讓柏為只在乎她,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本來以為只要祈南華那個賤人不在,柏為就會慢慢的注意到我,可是他沒有,祈南華就像個幽靈一般的梗在我們中間,連死了都不放過我們,你說啊!到底是誰傷害誰?啊?”
  “事情才不是你說的那樣,是你疑心病重,柯伯伯對媽媽只有兄妹之情。”我不客氣的道。
  “我疑心病重?兄妹之情?”她的表情扭曲了起來,“說得真好聽,只有兄妹之情會讓柏為隨身帶著她的相片,時時刻刻不離身?只有兄妹之情會讓他在祈南華那個賤人死了之後,連工作都不願意做了?”
  這一瞬間,我心軟了,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得不到丈夫注意的女人,這筆帳該算到誰身上,我不知道;雖說我是站在柯伯父那方的,但我仍不能不同情她。
  “那只是你自己加油添醋、胡思亂想。”我放緩了語氣。柯伯父曾說過他和媽媽只是兄妹之情,我相信他。
  柯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怒火在她眼裏跳動,她看起來像是要吞掉我似的,“你就是再怎麼說都沒辦法抹去你媽搶人丈夫的罪行,如果沒有你媽,柏為不會無視於我的存在。”
  饒是我再冷淡,也被她激怒了,“是你自己沒有能力保住自己的丈夫,少扯上別人當藉口。”
  “啪!”的一聲,我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覺在我臉頰上刺痛蔓延著。
  我又羞又怒,抬起頭來便要反擊,卻看到柯夫人氣得渾身發抖,罵道:“婊子生的賤貨,你和你媽一樣的賤,你看我今天不好好的教訓你才怪。”
  她朝我撲了過來,又踢又打,我一個不提防,被她推倒在地,額頭狠狠的撞上牆邊,撞得我頭昏眼花,一時之間,完全失去了方向。
  我痛楚的扶住額頭,人還沒站起來,頭皮卻又傳來一陣劇痛,她抓住了我的頭發,我看見她紅著眼,惡狠狠的道:“我今天非打爛你那張沒有家教,專門勾引男人的嘴不可。”說完,她又用力摑了我一耳光。
  我眼冒金星,被她摑得耳朵嗡嗡作響,失去反擊能力,像上次一樣,我完全處於弱勢,只有挨打的份,她的力道好大,我只能盡力護住頭臉,卻抵抗不了她接踵而來的拳打腳踢。
  我聽到周圍有人聚集圍觀,議論紛紛,卻沒有人阻擋她。
  驀地,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在幹什麼?住手!呂秀蘭,我要你住手。”
  我感到柯夫人停止了攻擊,但是,我已經痛得站不起身。
  “丫頭,你有沒有怎麼樣?”一雙手急切的朝我伸了過來,是那個老婦人,她的臉上掛滿了著急。
  我來不及回答,柯夫人便冷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有多清高,也不過如此罷了!怎麼,有祈家富靠山的滋味如何?”
  我愣了愣,顧不得痛,抬起頭來。祈家?她為什麼扯到這裏來?
  “秀蘭,你少說點話成不成?”那老婦人氣急敗壞的道。
  她們認識?我看向老婦人,再看向柯夫人,一種異樣的感覺泛進我的心裏。
  柯夫人冷冷一笑,“成啊!怎麼不成?有你祈老夫人給她當靠山,我區區個呂秀蘭能夠怎麼樣嗎?”
  祈老夫人?!
  我腦袋轟然一響,成了一片空白。
  “你……”老婦人跺了跺腳,一臉又氣又急。
  我慢慢轉向她,僵硬的開口了,“你……是祈老夫人?”
  “你少在那邊演戲了。”柯夫人冷笑道。
  我不理她,只看著眼前的老婦人。
  “丫頭……”老婦人嚴峻的表情露出了一抹慌亂,好一會兒,她才不自在的點了點頭,承認了。
  我閉上眼睛,無法接受這個震撼。我最不願看到、最不願與之接觸的人,竟然就在我身邊。
  “丫頭……”她遲疑的叫喚著。
  我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拒絕她的接近。
  “丫頭……”我看到她嚴厲的臉龐露出了祈求。
  “不要叫我!”我大喊一聲,猛然轉過身,朝後邁開腳步跑去。
  我忘了後面就是馬路,而這裏是車來車往的敦化南路。
  一輛紅色轎車朝我急駛而來,但我卻停不住腳步。
  “丫頭,危險。”
  一股好大的沖力朝我背後湧來,我被推跌向一邊,而後我聽到了緊急煞車聲,聽到了碰撞聲。
  我茫然的轉過頭去,祈老夫人佝僂的身影倒在血泊中,在那一瞬間,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只有那一攤殷紅排山倒海的朝我襲來,淹沒了我。
   
         ★        ★        ★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太可怕了。”
  “是啊!老夫人身子一向硬朗,連病都沒有。”
  “我就說嘛!她根本就不用管那姓桑的丫頭的事,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值得嗎?還為她出了車禍,瞧!也沒看到她有愧疚的神情,真不值得。”
  “是啊!她不要祈家的產業就隨她嘛!幹什麼一定要她回來?憑她,管得了祈氏嗎?也不怕祈氏毀在她的手上。”
  “就是說啊!其實,祈氏根本也不需要她,我們家漢生這幾年來不也幫著老夫人把祈氏管得好好的。”
  “我家的世強也是。你們漢生才幫老夫人管飯店經營,我家的世強可是管企劃的,更有影響力。”
  “哼!那你的意思是說,祈氏該由你們世強管囉?”
  “哪里!我只是認為世強負責的是祈氏最重要的部門,他的重要性來得人點……”
  病房門口,交談聲持續不斷的傳入我的耳裏,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我可以聽見。看來,不管地位尊卑貴賤,只要面對利益,上流社會的嘴臉和市井小民並沒有什麼差別。
  我並沒有認真聽著,縮在一角,我無意識的看著開刀房手術中的紅燈,心裏一片茫然。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
  我找不到答案。
  “晴晴,晴晴。”
  連續的叫喚聲把我從茫然中喚了出來,我抬起頭,是石維彥,我失神的看著他。
  “晴晴,你沒事吧!”他焦急的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無力的想抓住他,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桑小姐,你還好吧?”
  是林曼筠,我的手伸到半空中,又頹然垂了下來。
  “晴晴。”
  “維彥,桑小姐可能受了點驚嚇,你讓她歇一下,我們先過去看老夫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行,我不能讓晴晴這樣……”
  “晴。”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一雙堅定的手溫暖的握住了我的。
  是柯南傑,一種心安的感覺湧了上來,我抓住了他,緊緊、緊緊的。
  “沒事了,沒事了。”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失魂落魄的看著他,由他眼中看到了安全感。
  “晴晴……”石維彥叫著我,聲音中透著陰鷙。
  “維彥,我們該過去了。”那株百合柔柔的道。“南傑在這裏,桑小姐不會有事的,你可以放心了。”
  “我……”
  “要是你不放心,我們先探個頭,回頭再過來。你看,蔣副理在叫我們了。”
  在林曼筠有力的說服下,石維彥只得勉強隨她走了過去。
  我只是緊抓著柯南傑,像溺水者抓著浮木。
  “我一聽到消息,就馬上趕了過來,到底怎麼回事?”柯南傑問,他的手始終緊緊的回握著我的,像要給我力量。
  “我……車子……她為了救我……所以就……”我顛三倒四的說著,無法具體的說出事情始末。
  “沒事了,晴,沒事了。”他安撫著我道,一隻手撫慰的拍著我。
  “她……”我顫著聲,又想起了那攤刺目的殷紅。
  “不會有事的,晴,不會有事的。”他緊緊的抱住了我,不住的對我這麼說我靠著他,沒有掙脫,聽著他安撫的聲音,很奇異的,我漸漸心安了下來。
  五個小時後,開刀房的紅燈總算熄滅了,醫生走出來。
  “醫生,怎麼樣?”在外頭等候的祈家親戚一湧而上,七嘴八舌的問。
  “沒事了,患者的意志力非常堅強,只要靜養幾天就可以痊癒。現在請你們讓一讓,我們要把患者推到普通病房去。”
  幾位護士把病床推了出來,祈家的親戚們馬上跟在後面,浩浩蕩蕩的離去。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
  “想去看看嗎?”柯南傑問。
  我搖了搖頭,“我想去看星星。”
  柯南傑一怔,而後點了點頭,“好,我們去看星星。”
  他握著我的手,把我帶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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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3 00:06:57 |只看該作者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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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寒料峭,陽明山的夜晚,透著森冷的寒意,柯南傑從車上取下了一件外套,覆到我的肩上。
  我擁著外套,抬頭仰望滿天星斗。
  忘記是在哪里看到的,有一段話是這麼說的──當天上沒有月亮時,星星的光芒會更加耀眼。
  我不知道這論點有沒有科學上的依據,但是,農歷初二的今晚,布滿黑夜的星空的確燦爛的讓人迷惑。
  我失神的看了良久,直到柯南傑道:“晴,要不要坐下來?你累了一天了。”
  我順從的在他身邊席地坐了下來,仍是仰頭看著天,好半晌,我開口了,“你知道嗎?我爸媽剛過世的時候,我被小姑姑帶到美國去,當時我們住的地方是間合樓,一到晚上,抬起頭就可以透過天窗看到滿天的星星;那時我剛到異國,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加上是黃種人,附近的孩子們都喜歡欺負我,他們說我是沒人要的小孩,還恐嚇我說,那裏晚上會有妖魔鬼怪,專門捉沒人要的小孩。
  “有一回晚上,我真的被他們嚇到了,縮在角落裏,就怕真的會有鬼出現,把我抓走;後來,小姑姑回來,她看到我嚇成那樣,就抱著我指著天上的星星,告訴我星星是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的化身,如果我寂寞或害怕的時候,就看著星星,他們會陪著我,聽我說心事,而且不會讓魔鬼捉走我。雖然那不過是為了安慰我而編的話,不過,在當時,我真的相信了,很可笑是不是?”
  我不知道為何我會提起這段往事,可是,這些話卻那麼自然的從我口中流瀉了出來,停都停不住。
  柯南傑靜靜的聽著。
  “後來,看星星成了我的習慣,我總是會在夜裏仰起頭來尋找星星的光芒,看著浩瀚的星河,我真的覺得,我並不孤單。”
  “然後,我回台灣了,我還是習慣仰頭看星星,可是,臺北的夜晚我找不到星光。”我看向柯南傑。“以前,我不知道我對祈老夫人到底有什麼感覺,我以為我不恨她的,真的,可是,當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不確定了,爸爸、媽媽過世的那一年,我已經五歲了,大得足以從別人口中得知真相。他們說我是掃把星、白虎星,一生下來就克得媽媽和她的娘家斷絕了關系,而現在,又把爸爸、媽媽克死了。”
  “那根本就和你沒有關系,晴。”柯南傑的聲音堅定的說道。
  我澀然一笑。“小姑姑也是這麼說,可是,我卻沒辦法完全擺脫那些話的桎梏,最初在到美國的那段日子,我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們口中的掃把星,爸爸、媽媽真的是我克死的嗎?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期望下出生的。”
  “你當然是。”柯南傑毫不遲疑的道。
  我猛然搖了搖頭,“可是,他們告訴我的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就把那些全忘了,你把它全部說出來,說完就忘了,不要再放在心裏頭。”
  我澀然一笑,“我在想,我這麼多不愉快的記憶都是因祈老夫人而起,即使她並沒有必要為那些負責,爸爸、媽媽也不是因她而死的,流言也不是她傳出來的,可是,我仍無法不恨;沒錯,我是恨她的,但是,恨太累人,所以,我努力把她摒除在我的生活外,我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對陌生人,實在沒什麼好恨與不恨的,久而久之,我便認為我不恨她,因為她是個和我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打算這樣欺騙我自己的,至少這樣我的心情可以得到平靜。可是,她為什麼要救我?”我驀地激動了起來,拉住柯南傑,聲嘶力竭的吼道:“她為什麼要救我?那我要如何假裝我們的關系不存在?我要如何回復平靜?”
  “哭吧!晴,哭出來,你會好受一點的。”柯南傑拍哄著我,像在哄小孩。
  我卻笑了起來,神經質的,“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小姑姑告訴我,寂寞的時候看看星星,可是,當沒有星星的夜晚,我又要怎麼做才能軀走我心裏的空虛?我該怎麼做?”
  我激動的吼著,想把積壓在心裏的怨懟盡數吼出,可是,那沈鬱的感覺,卻在我心裏壓得更形沉重。我不住的向柯南傑質問著,我該怎麼做?
  柯南傑一把抱住了我,緊緊的。
  “你什麼也不必做,我會代替星星陪著你,晴,寂寞的時候不用再看星星了,我會陪著你,好不好?讓我陪著你,這樣,無論天上有沒有星星,你都不用擔心會孤單一個人。好嗎?”
  我怔住了,茫然的看著他。
  “好不好?讓我代替星星陪著你?”他溫柔的看著我。
  一股欲哭的沖動從我心裏直湧而上,我再也按捺不住,趴在他的胸口,痛哭出聲。
   
         ★        ★        ★
   
  我要到多年以後,才能體會出柯南傑為我付出的是多麼的珍貴。
  原來,在飛揚跋扈的外表下,他有一顆溫暖的心,就如同冷漠是我的保護色,而浪蕩不羈也是他偽裝自己的一種方式,我卻被他的偽裝騙過了,在最初認識的時候對他毫無好感。
  石維彥來找我,在“是緣”。
  看著我,他問:“我是不是太遲了?”
  我明白他指的是什麼,點了點頭。
  他抿了抿唇:“晴晴,如果我不是祈家的養子,那麼,我們之間就會有可能性嗎?”
  我側頭想了想,“或許吧!不過,想這個已經沒有用處了,不是嗎?你應該把心思放在林曼筠身上。”
  “我從來沒有愛過曼筠。”他澀然苦笑。“可是,我和她有太多的牽扯,到頭來,可能是由不得我吧!”
  他低頭又是一聲苦笑,抬起頭來看向我,問:“柯南傑對你好嗎?”
  我想都沒想的點了點頭。
  他對我的,已不是一個好字可以囊括,只是,我卻一直要到放開心胸接納他時才能體會出來。
  “那就好。”他表情上的苦澀更重了,“其實,原先我真的打算爭取到底的,可是,我拋不下祈家這個大包袱。”
  我聽不懂,困惑的看著他。
  石維彥淡淡一笑,“你還是不要懂吧!那是我和祈老夫人之間的事。知道你可以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我沒辦法祝福你,我……”他似乎還有話要說,然而,終究是沒說,站起身,走了。
  我看著他孤單的背影走入人群中,那個和我一模一樣,冷傲孤僻的男人,我突然感到心裏有些泛酸。
  “談完啦!”老闆何碧茱走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
  “是個好男人呢!”她看著外頭石維彥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道:“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心的,只是你們太像了,對感情都太被動,還是那個雅痞比較適合你。”她說的雅痞指的便是柯南傑,上次柯南傑到“是緣”來找我時,因穿了一身休閒名牌,所以就被她戲稱為雅痞,當然,這個稱呼是不懷惡意的。
  我淡笑,沒說話。
  何碧茱又道:“桑晴,你有沒有想過,能被這兩個男人這般的愛著你,你是幸福的。”。
  我怔了一下,細想她的話後,我笑了,沒錯;能被石維彥和柯南傑這樣厚愛著,我,的確是幸福的。
   
         ★        ★        ★
   
  祈老夫人住院的第三天,我去看她了。
  她顯得很驚訝,瞪著眼睛看著我。
  好半晌,她才道:“你來了。”
  我知道她是在說,我終於肯來了。
  “嗯。”我應著。
  我是在說,是的,我願意來了。
  而後,我們都沒說話,十八年的距離實在太長了,那不是一夕之間可以拉近的。
  我在病房裏靜靜的陪了她一個小時,這才離去。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至少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了開始。
  走出醫院,柯南傑在外頭的走廊陰影處等我,他本來要陪找進去,可是我沒答應。
  初夏的天氣暖暖的,陽光揮灑了一地光明。
  他走向前,對我笑了笑,依然是神采飛揚。
  我想,我還有很事情要學習,我要學著放縱感情,學習如何哭泣如何歡笑,想必這要花一段很長的時間吧!
  “去吃午飯,好嗎?”他低聲問。
  我點了點頭。
  他握住我的手,帶我走入陽光。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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