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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剛才在外頭撞見官紫紗了。」一飆進辦公室,歐陽飄迫不及待地對著氣定神閒端坐在皮椅內的另一個超級帥哥嚷道。
「哦!是嗎?」椅子上的帥哥挑挑眉,眸中竟然開始流露出幸災樂禍的光芒來。
歐陽飄沒生氣,不!正確說法是他來不及生氣,現在他得立刻弄清楚官紫紗進入創意利技大廈的真正目的?她是純粹巧合誤闖到大廈工作而已呢?還是掌握到了蛛絲馬跡,別具用心來做調查工作的?還有,他親手為大廈設計出的防衛及控制系統網路,剛剛居然說壞了?
他坐定在電腦前,輸入一長串指令,過了半晌!
「控制系統真的出現了五分鐘的混亂?」歐陽飄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轉頭望向依然坐在褚紅色皮椅上,悠悠閒閒啜飲咖啡的帥哥。「逸,你說,這是人為因素的從中破壞?還是我的設計出現盲點?」
喝著濃郁咖啡的慕容逸放下杯子,卻將眼神轉向擺在辦公桌上的蝴蝶蘭,全心全意地研究花瓣,似乎沒聽見歐陽飄的問話,但要是仔細觀察的話,你就會發現,慕容逸根本是故意聽而不聞、聞而不答。
「按道理說,我的設計理應不會有盲點,那最大的可能性即是人為破壞?」他撫著下巴。「是誰?官家丫頭嗎?不過這個小妮子是否有這麼大的本事?這倒值得商榷?」他忽又皺起眉宇,開始對老是沉默不語的慕容逸發飆。「你別裝啞,我要聽聽你的看法。」
然而,慕容逸依舊惜言如金,只回給他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如此看來,他根本擺明絕對不介入這場戰爭中。
歐陽飄跳坐辦公桌上,氣惱地指著他。「你有沒有手足之情啊?」他試圖逼出慕容逸的羞愧心。
「有!」他總算開口,還很慎重地點點頭。「不過得看情況而發揮。」
天!他摸著額頭,真被他打敗了。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已,誰教他們的天才幹媽想出來的計策既誇張又荒唐,慕容逸當然想急急跳脫這個是非圈。而他呢,既然當初兄弟倆用剪刀、石頭、布,分出勝負,由猜輸的他負責執行乾媽的復仇計劃,那他就必須盡心去跟官家人周旋;何況他也突然覺得,這個官紫紗似乎挺有趣的,和他所收集的調查資料有些出人,他到底漏掉了些什麼?在不能被她反將一軍的情況下,他連忙又坐回電腦螢幕前,飛快地按著電腦鍵,重新修正幾段被殲滅了的程式,同樣的錯誤絕不犯第二遍,這是他歐陽飄的處世原則。
「飄,有句話,我想我還是先提醒你好了,免得事發後,你又怪我沒有兄弟情。」難得的他竟然肯主動給意見。
「有什麼金玉良言要賜給我?」他暫停工作,也很好奇。
「聽好!」他嚴肅的神情竟然有幾分詭異。「你若想順利完成乾媽交代的工作,可千萬別去愛上那官家丫頭!」
「愛上她?」眼前突然跳出官紫紗那張沉魚落雁的美麗臉龐,他反駁的聲音更突然變啞了。「你開什麼玩笑,那丫頭除了一張好容貌以外,我完全看不出她有什麼值得我傾心的地方。」以貌取人正是歐陽飄最不屑為之的事。
「照你的解釋,她若是有讓你欣賞的地方,你就會愛上人家嘍?」慕容逸捉到了他的語病,不放過地追問。
「不是這樣的,是……」是怎樣?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一口咬掉慕容逸的調侃;更糟糕的是,慕容逸的話竟讓他的心湖泛起了不尋常的漣漪!緊接著乾媽的交代又突然成了重石,壓得他無法喘息過來……
甩甩頭!他急欲甩掉這種恐怖的夢魘,命運不會這麼對他的吧!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不可能讓感情的事情困擾我。」歐陽飄言之鑿鑿地作自我建設。
「完了!」慕容逸低低喃道。
「什麼東西完了?」歐陽飄露出難得一見的困惑表情。
「沒事!」他走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臉色凝重而肅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自己得好自為之!」
「你到底在說什麼繞口令?」他更是糊塗。
「沒什麼!」才怪!慕容逸暗暗歎息!歐陽飄慘了,已經開始變得沒頭沒腦了。
☆ ☆ ☆
「那個臭男人耽誤了我三十年的青春,足足三十年那!女人一生裡最精華的所在、最能綻放燦爛時刻的三十年,全讓他一手給毀了,你們說這個仇我怎能不報?他愛面子,很好!我就讓他顏面盡失、名譽掃地。他目空一切,以為天底下沒有他所辦不到的事、克服不了的難題。也行!我就讓他明白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位儼然有些年歲的中年美婦正忿忿地替自己打抱不平著,雖然氣煞的紅臉頰顯示她的心情非常非常之惡劣,卻一點也無損她的尊貴氣質。她理直氣壯地看著兩個養子,忿忿地道。「飄、逸,無論如何你們都得替乾媽出這口冤氣!」
「會的,你放心!」乾媽有令、莫敢不從。雖然到今天為止他們仍然只能從她的語氣裡依稀判斷出他們兩兄弟最敬愛的乾媽——韓烈楓女士和官赤雷之間的糾葛、恩怨與「情」字有關,但從她每每以噬人的口吻痛責對方耽誤她青春三十年的情況看來,這個梁子一定結得相當深。
有兩個乾兒子全心向著自己,韓烈楓的怒火暫時降了溫,過了片刻,她的眼光突然又顯得忽忽落落的。「各方的輿論現在一定把官赤雷批評的一文不值吧?」
「的確是如此?」歐陽飄並未忽略韓烈楓的眼眸曾閃過一絲極輕極淡的不忍。這代表什麼?「媽咪,你還想要繼續下去嗎?」他試探性地問。
「當然要繼續下去!」她的不忍頃刻間又煙消雲散,思及過往,所有委屈全沖上心頭,三十年了,她忍了三十年的氣再也憋不住了,所以她決定把前塵往事一股腦兒全盤托出來。「你們不知道,為了他,我不惜跟我的雙親及韓家所有長輩決裂、鬧翻,可是我的辛苦、我的委屈、換來的是什麼?半輩子的痛苦折磨。」她拉著歐陽飄的手臂,晃呀晃地問他。「飄,你看看媽咪,媽咪長得很醜嗎?」
「誰說的,你漂亮極了!」這不是諂媚之詞,年屆五十的韓烈楓的確長得是風華絕代。
「還有!我有著人人稱羨的家世和背景,我會配不上當年一無所有的官赤雷嗎?」
歐陽飄和慕容逸對觀一眼——難不成三十年前他們上演的正是乞丐與千金的愛情故事。
「雖然我是富家千金,但我從來不仗恃自己的家世侮辱他,我是那麼地尊重他、那麼地愛他……」歐陽飄和慕容逸兩人屏息以待準備傾聽大結局。「那為什麼他還是要拋棄我?」真相大白!懸著在歐陽飄及慕容逸心口二十年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
「我不甘心!」韓烈楓咬牙切齒怒喝。「所以我非要報復回來,才能消我心頭之恨!」她立刻從抽屜裡翻出一疊警方遍尋不著的要犯名單,凝神地選中下一個目標。「飄,下一個就逮他!」
「哦!」
「還有……」她執起他的手,滿是乞求。「我知道你很不願意,但不管你再怎麼不願意還是要幫乾媽的忙好嗎?」他當然只能點點頭。「你可以進行下一個計劃了,你去好好地整一整官赤雷的寶貝女兒官紫紗,讓他官家的女人也嘗嘗被男人拋棄的滋味。」
第二章
「你還在陶醉啊?」官紫紗不敢苟同地望著仍然處於癡呆狀態的郭玉珍。「都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耶!」
「你難道不覺得歐陽飄很迷人嗎?」郭玉珍反而奇怪地回問她。「一天一夜算得了什麼,我還巴望他能成為我一輩子的夢魘呢,我願意為他癡迷一生。」她雙手捧心回道。
「你瘋了!」官紫紗撫著快暈了的額頭。
「我很正常,是你反應遲鈍。你說說,這種俊俏的男人有哪個女人不愛的,何況他還是宏龍建設企業的行銷部經理,事業也算是有成了,年紀也才不過二十七,到目前仍然沒有固定的女性伴侶,這種好男人誰不趨之若鶩。」她滔滔不絕地傾訴對他的愛慕之意。「尤其是他那一對特殊的藍眼睛,哇!只要眨個兩下,三魂七魄全都被他勾走了,他實在太棒了,只不過……」她又搔著自己的腦袋。「像這種條件那麼好的男人,身邊一定不乏美女自動投懷送抱;而我這種長相平凡的人,人家一定看不上的,所以我也只好站在一旁乾瞪眼,幻想幻想嘍。」
「傻瓜!」官紫紗生氣地敲著她的腦袋瓜子。「不許妄自菲薄!誰說你配不上他的?照我看,像他那種虛有其表的空心大蘿蔔才配不上你。」
「是誰配不上誰啊?」一個男低音突然介入她們的談話中,兩人同時抬起頭,當看清楚聲音的來源時,郭玉珍的眼睛立刻又突變成心形。
「嗨!」歐陽飄漫不經心的舉止把他襯托得更形瀟灑。「記不記得我是誰?」
「記得!記得!」郭玉珍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轉頭看看今天黃歷上是什麼好日子?否則極少位臨餐飲部的歐陽飄竟然會大駕光臨。
官紫紗的反應則是沒好氣的,他這是什麼開場白,分明是在侮辱她們的記憶力,也不想想,距離他們上回見面也才經過二十四個鐘頭而已。
「你要點什麼?」不知怎的?官紫紗就是非常厭惡他那張招蜂引蝶的臉孔,尤其四周女性交頭接耳的品頭論足聲,更令她渾身難過。
「你叫官紫紗?」他瞄了瞄別在她胸前的名牌。
「先生,你要吃什麼請快一點,別佔了別人的時間。」午時一刻了,進餐廳的人群可是愈來愈多。
「我不叫先生,我姓歐陽,單名飄字。」他仍然答非所問。「你姓官,很特別的姓氏,你……」
「你到底點不點餐?」她指著他的鼻子,打斷他的問話。「不點就滾到一邊去,別站在這裡妨礙我們做生意。」她才不管郭玉珍窘白的臉色。
他的藍眼瞳清澈澈地、平靜無波地望著她,看來他根本無視她排山倒海的怒火,不僅如此,他的身子更是傾靠過去。「我剛才跟貴餐廳的周經理談過了,也幫你請好了假,你別忙,我請你吃飯去。」
她倒抽一口氣!這傢伙居然私自替她請假?還要她跟他吃飯?
「請吧!」他笑意吟吟地。
官紫紗狠狠賞了記大白眼給他,要她跟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吃飯?門都沒有!
「你不走,那我只好站在這裡等你嘍!」他帶著惑人的微笑杵在原地,擺明跟她長期抗戰,也因為他頎長的身形堵在結帳櫃抬前,後頭的食客全行不得也。
「你快給我……」
「別鬧彆扭了。」他溫和地截斷她的話,水藍色的眸子已蒙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強硬色彩。
「紫紗,我看你就去嘛!又不會少掉一塊肉。」郭玉珍附在她耳旁羨慕說道。「況且跟他吃飯多羅曼蒂克!」在她眼中,這一對俊男美女簡直是小說世界的最佳寫照。
「但是……」瞄一眼,唉!隊伍已經快塞到大門口了,這大個子還真打算死賴著不走,若繼續跟他耗下去,情況只會對她愈不利,誰教這個歐陽飄大受女性歡迎、愛戴,數十道白眼正以她為攻擊點。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更是不需害怕這個自大的男人,那就去聽聽他到底想幹什麼?
假意不見那些個殺人目光,官紫紗從容不迫地逃出餐飲部,自顧自地走到科技大廈後方的「歲月餐廳」,甚至都懶得回頭看看歐陽飄是否跟上了她快速的步伐。
玻璃大門先被推開了,是歐陽飄紳士風度的表現。
坐定後,她打量正在看菜單的男人,茫然的心房不禁忖道:他究竟是誰?在這二十四小時裡,她看見他一會兒流露出霸道十足的氣勢、一會兒又展現瀟灑不羈的舉止、一會兒又好似那種專門勾引女孩的無聊情聖,一會兒又……總之,他似乎習慣戴著各式面具,而每一種面具確又能輕而易舉地蠱魅人心。
只是——這個難以捉摸的男人接近她是何目的?她的心臟突然猛烈跳動……難不成他看穿了她進入科技大廈的企圖,這次的邀約是來試探她的?若果真如此,那這個歐陽飄極有可能就是她所要找尋的——神秘人?
「想吃什麼?腓力?神戶?還是鱷魚?」他笑瞇瞇地問道。
就是這種樣子——就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和無賴式的模樣,讓她不得不產生另一種懷疑?這個人實在一點都不像是精通電腦作戰、頭腦條理分明、行事果斷、足以制伏那些詭譎狡猾通緝犯的人才。
「給這位小姐一客神戶,我要腓力。」見她不語,他自作主張地交代侍者。
「等等!我不要神戶,給我一杯藍山咖啡就行了。」官紫紗更進一步發覺到,只要跟他面對面,她的精神就無法集中,更遑論去研究他到底是何等人物?
「不吃主餐光喝咖啡太傷胃了,我看還是得吃些東西才行。」他想喚回已離去的侍者。
「你少管我閒事!」她打斷他的囉哩叭嗦。「別再跟我打哈哈,我沒有那種閒情逸致,有什麼話,快點說。」
「真不愧是將門之後。」他雙手支著下顎,一臉崇拜。「說起話來威風凜凜的。」
「什麼將門之後?我聽不懂你的意思?」她的心臟雖然漏跳了一拍,但臉上的茫然倒表現得無懈可擊。
「你和當前掌握警政大權的官赤雷沒有親戚關係嗎?」
「誰告訴你,我跟他有親戚關係的?」
歐陽飄直直瞅著她,瞅得她差點吐出真相來——
「我猜的!」忽爾一笑,他露出潔白的牙。
「猜的?」她的秀眉高高攏起。
「是啊!你們同姓官嘛,教我不得不做此聯想。」
「你的想像力未免太過豐富了?」她輕啜一口侍者送來的咖啡。
「是嗎?也許吧!」就任她繼續偽裝下去好了,反正他已經足以確定官紫紗混進科技大廈的目的是來調查害她父親無顏見人的始作俑者?而他現在所想知道的可是另一件事?他精心所設計的電腦程式被人侵入,甚至遭受破壞、究竟是她所為?還是她請人代為捉刀?
「你約我吃飯,就只是想調查我家戶口?」
「別說得那麼難聽。」他看著她。「我邀約你,是想更進一步瞭解你。」
「瞭解我幹什麼?」她有些莫名其妙的。
「沒幹什麼,做為追求你的準備而已。」
「追求我?」這下官紫紗的思緒更混亂了。
他點點頭。「我很喜歡你,也期待你能愛上我,所以,我約你吃飯就是想增進彼此間的感情。」
「你……歐陽先生,我們才見過兩次面,認識也才二十四個小時……」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
「你應該聽過一見鍾情這句話吧?」他理直氣壯的。「所以時間的長短不構成我們之間的問題。」他深情款款的水藍色波光又差點讓她沉淪不復返。
不!她別開臉,危機意識迅速抬頭,暗罵自己一聲定力不夠——想想,假設他真是神秘人,那他這番追求的言論一定存有不良企圖,他根本是心懷不軌地接近他,倘若他不是神秘人,那他追求的功夫全都證明他是個情場老手。
「別把我想成是專門勾引女人的大壞蛋,我不是那種濫情之人。」他似乎看透了她的矛盾。
官紫紗防備地看他。
「只要你給我機會,很快你就會明白我的好,瞭解我的與眾不同,接著……」他頓了頓。「你很快就會愛上我的。」說完後,他自己突然也覺得有些恍惚?這段台詞他究竟是為了乾媽的計謀而講?或者是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咖啡咕嚕咕嚕一口喝下,官紫紗用紙巾擦拭嘴角,顧不得淑女風範,椅子一退,拋下愕然的歐陽飄立刻起身走人。
「紫紗……」
先走為妙,她真得到外頭吹吹風才行,至於要不要給他機會?答案是……
唉!她也不知道!
☆ ☆ ☆
歐陽飄為什麼要追她?兩天來她一直思索這個問題?他甚至都還不明白她的個性、脾氣、內涵呢!難不成他只是看中了她的美麗,若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他真是一個膚淺的角色。所以說人長得美不見得是件好事!撇開歐陽飄事件不談,殊不知在中國五千年歷史中,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大多數都得不到善終的對待,否則也就不會有「紅顏薄命」這四個字了,為此,官紫紗有的時候還真是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擁有出塵的容貌和看似弱不禁風的輕盈體態。
才想完,事情緊接著就發生了,她只不過從餐飲部下了班,走在街上而已,竟然身旁就冒出五個頂著不三不四龐克腦袋的小混混,眼光淫穢地恣意瞄看她,故意在她四周繞來繞去、還發出奇怪的嘖嘖聲,這五個人八成是想趁著四下無人之際騷擾她。
「小姐,你好『靚』,叫什麼名字?」下一秒鐘,對方立即付諸行動了。
「母夜叉!」她粉臉陰沉沉地道。
「噢!好名字,有個性!」他們覺得好玩極了。
「離我遠一點!免得到時後悔莫及。」官紫紗停下腳步,冷冷地警告他們,可惜她的警語因為她的美貌而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小姐別生氣,我們是好心想幫你的,你住哪兒?我們有機車,載你一程好不好?」
「我住閻羅殿,你們敢去嗎?」
閻羅殿?五個人面面相覦,難不成他們遇上聶小倩了,開玩笑!天色都還沒全暗呢!再說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孩有多大能耐?豆腐此時不吃更待何時?色膽一來!啥米攏不驚了。
「沒有我們五個人不敢去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鍋、我們全程奉陪。」嘻皮笑臉的領頭者手一伸,就想去挑她的下巴。
「我的媽呀!」殺豬似的慘叫聲驚天動地,緊接著就見那領頭混混如同紙紮人一般飛了出去,「碰」的一聲撞上了路燈,兩眼翻白,癱倒於地。
不會吧!其餘四混混揉著凸出的眼珠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實。
「你們誰想試試?」官紫紗悠哉地撫平皺起的衣擺。
「我們……我們……」他們全被嚇傻了。
「說!你們用這種伎倆吃過多少女孩子的豆腐?」官紫紗節節進逼,那模樣令他們聯想到了千年姥姥。
「沒有!」個個異口同聲心裡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沒有?」她突地身子一旋,一腳踢出,再次踢中一個混混的小腹。
「哇!」他痛得哀哀叫,像只煮熟的蝦子,蜷縮於地。
官紫紗可沒有饒過他們的意思,一對杏眼不懷好意地盯住他們,這一群老在街上自封為王的囂張小子,剎那間全成了軟腳虎,甚至都想拋下同伴溜之大吉。
「想溜?全給我站住!」她一喝!「你們這群危害治安的敗類!」愣住了的混混全讓她不可思議的快速身手給打中了臉頰、擊中了鼻樑、想反擊的人下場更是淒慘,被她扁得眼冒金星,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她怒不可遏地,準備揍昏這群人渣之後,再拖去警察局才甘心,不過兩手雙腿終究無法盡全功,過了會兒,五個小混混以聲東擊西的計謀讓她分心,抓著機會,全抱頭鼠竄,溜掉了!
「算你們運氣好,仗著人多。」官紫紗不甘心地望著挾著尾巴逃跑的混混們。喝彩的拍掌聲突然從她身後響起來,官紫紗一回頭,望向來人——是兩天不見的歐陽飄。
「想不到你的身手居然如此之好。」她會武術,而且身手還是不可思議得高,想來她在美國的這些年,經過官赤雷有心的安排下,隱藏了許多的秘密,而他的情報網真有重新檢討的必要了。
官紫紗粉臉依然緊繃,杏眼突然半瞇起來,熟識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發怒前的徵兆。
「剛才的情況,你——全看見了。」她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目睹女俠的高強武藝。」他俊俏的臉孔含著欣賞的笑意。
「你從頭到尾看得一清二楚?」
歐陽飄點點頭。「甚是佩服!」
「你可惡!」猛地一聲怒吼,伴隨一記迴旋腳,往歐陽飄的下腹踢去。來不及防備下,幸好他同樣擁有不凡的身手,這才能夠險險避過她雷霆萬鈞的一踢。
「你這是在幹什麼?」他驚愕地間。
「你這個人渣。」她似乎想把他當做沙包來踹,絲毫不放鬆地踹著他。
「我是人渣?」他一邊閃躲、一邊思索、她不會是剛才打昏了頭,現在還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之下,把他當成是那群混混打。「你仔細看清楚我是誰?」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她又向前一躍,手刀對準他的脖子,猛然切下。「歐陽飄,貪生怕死之徒,毫無道德良知的敗類。」
乾淨利落地閃過她那一擊,也恍然大悟出這小妮子為什麼把他當成仇人打,原來這丫頭是在責怪他不出面幫忙。「你停一停,聽我解釋好不好?」
「沒什麼好解釋的。」她傾出全力再踢出一腳。虧他敢大言不慚說他有多好、有多與眾不同,照他這種不肯見義勇為的做法來判斷,她不曉得他能好到哪裡去。早知道他是這種人,當天就應該回絕他的追求之意,也不必害她浪費兩天時間去煩這個問題;想來更是氣忿,左腳又送上一記螳螂腿……但用力過猛的結果卻是連鞋也踢掉了,冷不防地一隻巨掌突又伸了過來,抓住了官紫紗柔弱無骨的細緻足踝,她急得抽回被抓住的腳踝,又羞又氣之下,一個重心不穩,竟往後栽倒,幸好歐陽飄的手臂及時攔腰將她勾住。
他俊美的臉孔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你靜下來聽我說行不行?否則我放開手,包準把你摔個四腳朝天。」
粉臉驀地一紅,但不服輸的悍氣猶在。「你敢!」
「沒有我不敢做的事,你想不想試試?」他不懷好意的表情說明他勾住她腰間的手可是隨時會鬆開。
「你——」求人不如求己,她向來不受人威脅,腰一挺、身一直、手一揮就朝他的臉頰打去。
又是一記狠招,幸好他依然保持清明的神智,立即抓住她一前一後揮來的掌,眉一擰:「你這只不知感恩圖報的小獅子,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是不行的。」他的臉色繃得可嚇人。
「你……」官紫紗澀縮了一下,頭一回體會出膽戰心寒的意思。「你……你想做什麼?」
問得好!他想做什麼?還有,他又能做什麼?打她嘛?不!他立刻否決掉這個辦法,誰教他似乎狠不下這個心來。罵她嘛?一定沒用,再說,他還得實行乾媽交予的任務,要讓她愛上他的,所以他絕對得想個讓她永生難忘的懲罰方式。忽爾;他壞壞地笑了起來。
這傢伙的詭異笑臉讓她的寒毛全體豎立了起來,更讓她突覺心浮氣躁,倉惶地避開他的視線,掙扎著想脫離他鉗制,可惜——徒勞無功。
「放開我!」不假思索地,她嘴一張,就往他的手臂咬去,但顯然又失敗了,她的下顎又被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給扣住,一個恍惚中;一雙熱唇已經罩住了她的櫻桃小嘴,不單如此,他還在她的櫻唇四周灑下一串綿綿如蝶翼輕撫般的細吻。
他在幹什麼?腦中一片空白的官紫紗混愕地想問他,唇瓣才輕啟,他的舌尖竟然順勢侵入,逗弄著她的舌尖,吸吮她的甜蜜,輾轉纏綿地深吻她……
吻她,他現在在吻她!當迷迷糊糊的理智漸漸甦醒後,她才意識到此時、此刻、此分、此秒所發生的狀況……奇怪的是她沒有力氣去阻止,而且也——不大想去阻止、只能任憑心臟怦然直跳……直跳……
默默地,他的唇轉而游移至她潔白光滑的頸項,不斷流連徘徊著,接著又留下一個淺淺的噬痕之後,他這才心滿意足地抬起頭,溫熱寬闊的胸膛向後稍退一小步距離,結實的手臂依然摟著她微微餮顫的身軀。
就這樣,官紫紗的身體依然處於飄飄浮浮、腦袋停滯在空空茫茫的狀態,直至——歐陽飄的臉孔重新在她眼前再次放大,熱熱的氣息在她髮際輕拂,盡失的理智這才重新回歸腦袋。
天啊!羞死人了;這個寡廉鮮恥的傢伙竟然在大街上吻她!
「你——你——你——」她窘得不知該如何善後,只能用灼灼的眼神直直盯著他。
「別再看著我,否則我可又要吻你了。」他似乎意猶未盡。
「你——」他竟然還敢口出威脅之語,她的初吻,她要獻給丈夫的唇,全該他給捷足先登了;而他居然還敢大咧咧地調侃她,這個登徒子,孰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殺了你,把你的頭砍下來當球踢、把你的雙手雙腳剁下來當球棒打、把你的身體挫骨揚灰當花肥用。」她的獅爪又抓了過去,誓言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多凶狠的母獅子,可以期待他未來追求她的日子一定不好過,歐陽飄再使擒拿手捉住她狂揮亂舞的爪。「你靜下來!」他又扣住了她的下顎,兩對眼睛平行注視,接著——又傳出一串奇妙的感覺來。
她眼眸裡的火又被他水盈盈的藍色波光給吞噬,又來了!那種麻酥的感覺又來了,她不愛他這般瞧著她,那會瞧得她心慌意亂、瞧得她忘了身在何方、瞧得她情難自禁、瞧得她忘了剛剛可是要砍他的。
不能,不能再繼續對峙下去,她的腦袋全糊了。猛地她推開了他,迅速離他十尺遠,然後思索著該如何結尾?要如何才不會被他看輕?該如何反擊他?
「歐陽飄,你給我記住!」好一個恐嚇之詞,一溜煙地,她立刻消失無蹤。
這個可愛的小女人!歐陽飄笑開了,但腦袋又浮起乾媽的交代,笑臉瞬間變得比哭臉還要難看。
☆ ☆ ☆
「去死、去死、去死!」官紫紗每罵一句,鎖碼程式隨之為她所破解,在連沖三道高難度鎖碼之後,「嘩」的一聲;電腦顯示器上竟又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圓形圖和一道更精密的防衛指令,天!這個神秘人果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瞪著螢光幕,官紫紗有些個呆愕,在思索著下一步破解方式時,不期然地;那圓形圖倏地變化成歐陽飄那瀟灑不羈的笑臉……
歐陽飄!那個登徒子、無賴漢、妨害風化的傢伙、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奪去她的初吻,初吻那!真的,她實在有些……有些……有些不甘願。
「紫紗!」官赤雷終於忍不住地放下雜誌,走近一臉陀紅的女兒身旁,她不舒服嗎?否則臉色為何那麼怪異?「你是怎麼了?」
「你去死!」鍵盤被她重擊,螢幕上立刻出現一大片星星符號,彷如雜亂的情緒般,無條無理。
「紫紗?」官赤雷一驚,剛毅的臉龐瞬時委靡。「怎麼?連你也開始認為老爹不中用,該用死來謝罪了嗎?」
她跳了起來,自己剛才是怎麼搞的?「不是,我不是在說你啊!我怎會叫老爹以死謝罪呢?你誤會了,對不起!對不起啦!」
「我知道!」官赤雷不禁笑了起來,撫著女兒細若嬰孩的髮絲。「老爹是在跟你開玩笑的。」他重新坐回沙發,若有所思地望著臉頰仍是一片嫣紅的女兒,關懷地問道。「這一陣子幫老爹追查神秘人,是不是覺得很辛苦?」
「怎麼會?」
「是嗎?」他的目光透出幾許深思。「不過我老覺得你這幾天魂不守舍、精神不濟的,有心事?」
「有嗎?」她真有表現那麼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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