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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瞭法蘭若是知道他的計劃。一定會不放心的要跟著去,而這,正是他所不願的事;他希望是由自己單獨去見席仲軒,獨自解決,或許,也可以算是送給法蘭的一個「驚喜」。
等到了晚上,他要告訴法蘭,他要和他一起回法國,永遠住在那兒,只有他們兩個人。
想到這,他不自覺地臉又開始微紅。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法蘭低下頭看他。「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想我,所以才想得臉都紅了。」
「才……才沒有,誰……誰想你。」他像個偷糖當場被逮到的小孩般,支吾著,俊臉更紅了。
法蘭笑笑而不語,他太清楚穆嵐思這種反應所代表的是什麼意思,因為那表示自己答對了,BINGO!
多久沒來了?快一年了吧!
他佇立在褐色鐵門外,發呆的想著。
伸出去欲按門鈴的手又縮了回來,他仍是猶豫著。
轉身想走,腳卻是不聽使喚的動也不動。
見了面,該說什麼?又該怎麼說?
唉,算了!該來的總是要來,逃避不了的,不是嗎?
他閉上雙眼,深吸口氣以平息內心翻騰不已的情緒;按下門鈴,等待屋內的人前來開門。
等著……
「筱築,門鈴響了,麻煩你去開一下門,好不好?」席仲軒在他房內扯著嗓子大喊。
「好——」夏筱築也大喊口他話,前去開門。
她出院已有兩天,當初席仲軒怕她還不能適應而且擔心她自己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於是要她搬來和他一起住。可是當時的席仲軒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
「反正早晚都要搬過來。」
他是指夏筱築即將成為席太太的意思。
夏筱築雖然臉紅地反駁,但她還是搬了過來;他們兩個現在過的可是非常幸福美滿的生活,只缺少一張薄得幾乎讓人忘了它的存在的證書而已——他們仍在等穆嵐思歸來。
她打開門,看見一個背對自己的男子。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她開口道,聲音甜甜的。
他轉過身。
「請問……席仲軒先生在嗎?」他些許緊張地問,藍眸直視夏筱築。
「呃……在……在啊,你……你請進……來。」夏筱築屏住氣息,結結巴巴的說。她看得都傻眼了,好似魂魄被吸走了似的。老天!這男人簡直漂亮得不像話,好像只有在卡通或漫畫裡才有可能存在似的。
雪白無瑕的肌膚、高挺的鼻樑、翹長的睫毛,有點孩子氣又絕美的臉蛋、飽滿又紅潤的雙唇,尤其是他的雙眼,深邃一如海水般的湛藍眼眸……
天!他還是男人嗎?簡直可以和「四大美女」相媲美了!他……
一聲輕咳聲打斷了夏筱築的冥思,她趕緊叫回自己錯愕的目光,紅了臉的低下頭,呼出一大口氣,差點就把自己「憋死」的自殺身亡;而這也才發現到雖然叫他進屋,自己卻擋在大門中央。
她還沒認出我來吧,他想。畢竟當初她只聽過他的聲音,況且又隔了那麼久,難怪她會認不出他來。
在屋內的席仲軒正在懷疑更筱築為何開個門開了那麼久,而且都沒有人說話,也未見任何人進來,於是他好奇的往大門走去。
夏筱築側身讓他進屋,卻剛巧和走到門口的席仲軒碰個正著,雙方不禁都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動作。
尤其是席仲軒,一雙眼睜大得連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一張嘴也張得老大,下巴快脫臼似的——驚嚇過度的徵兆。
席仲軒壓根兒就是快昏倒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想他想得神經錯亂才會有這個幻像?要不是他喉嚨像是卡住似的發不出聲音來,他一定會教夏筱築狠狠地咬他一口,看看這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他……他怎麼會回來?他……他不是在法國?怎麼可能……席仲軒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穆嵐思。
而站在他面前的穆嵐思所受到的衝擊也不小——雖然來此之前他已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當倆人真正的見面時,之前所做的一切調整就又消失殆盡,心緒起伏難平。
他依舊沒變!依然和分別時一樣高大英挺,和二十一年前一樣,只是……多增添了幸福和責任感的穩重……
另一方面,要關門進屋的夏筱築則是被席仲軒的樣子嚇了一大跳,她從沒見過席仲軒有過這副神情,著實吃了好大一驚;卻也馬上恢復過來,將鐵門關上。
「砰」地一聲,霎時將兩個男人拉回神來;席仲軒終於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並不是幻影,而是個活生生的人,他——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自己面前!
席仲軒一個箭步,衝上前擁抱住他。「嵐思?嵐思?真的是你?我沒看錯也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你!我的天!真的是你——」他將穆嵐思緊緊摟在自己雙臂中,不願放開,深怕他又會消失不見;他不敢置信又激動得語無倫次地大叫。過了一會兒,他粗嘎的說:「好久……不見……」
穆嵐思閉上眼,深吸口氣。
「好久……不見……」他舉起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也緊抱住席仲軒,暗啞難語。
這下子換夏筱築又呆了。早該想到的,不是嗎?那雙藍眸……唉,我真是有夠笨的!應該知道是嵐思才對的嘛,真是的!她在心中懊惱地嘀咕。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席仲軒才鬆開抱緊穆嵐思的雙臂,情緒仍是激動的。
「筱築,筱築,他就是嵐思,嵐思回來了!」席仲軒興奮的握住夏筱築的手,將她拉到穆嵐思眼前。
穆嵐思此時卻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席仲軒愣愣的。
「你笑什麼?」
「我在笑,才剛覺得你穩重點而已,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穆嵐思忍住笑意道。
「可惡!也不想想誰是罪魁禍首,竟然還敢笑我!」席仲軒咬牙切齒,一拳捶在穆嵐思肩上。
夏筱築克制不住的也笑開。
「筱築!你怎麼可以這麼快的就倒戈?胳臂往外彎!」看到夏筱築笑,令他更加氣忿。「這是事實啊,你不得不承認。」她笑著說。
「哼!給我記住!」席仲軒別過頭,低聲咕噥。
穆嵐思笑得更大聲了,有些刻意似的。
「嗨,嵐思你好,第一次見面,很高興認識你和……見到你。」夏筱築止住笑,一本正經的開口。
「我也是。」穆嵐思止住笑,伸手上前抱了抱她。
「喂,喂,可別趁機吃我老婆的豆腐啊!你可是沒機會了,請記清楚一點。」席仲軒溢出醋味的開口,酸得很。
「喲,嵐思!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好酸好濃的酸味啊?真難聞。」夏筱築調侃席仲軒;同時,她仰頭看了看穆嵐思,她感覺出在穆嵐思身上與眼底已不復存在往日的敵意,有的是……釋懷。
「夏筱築!」席仲軒大叫。
她扮個鬼臉,不理會席仲軒的怒吼。
穆嵐思更是笑得腰快直不起來。看到他們彼此如此的契合,他的心中頓時也湧起一股暖暖的感覺,好暖和。
「嵐思,別理她,我們聊我們的。」他拉穆嵐思到沙發坐著。
「好啊,那你就別想娶我,哼!」夏筱築對他吐舌頭,轉身到廚房。
席仲軒好笑的看她一眼。
「回來多久了?」
「兩天。」
「見過冰心了吧?」
「嗯,見過了,你是第二個。」
「怎麼突然這時候想到要回來?」席仲軒不解的問。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穆嵐思心想。
這時夏筱築從廚房端出一杯咖啡。「嵐思,請喝。」
「謝謝你。」他淡笑。
「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你們聊吧,我先進去了。」夏筱築善體人意的說。她想她十之八九可以猜出穆嵐思此次回國的用意。
「等等,筱築。」穆嵐思喚住她,「我希望你留下來,聽聽——我將說的事。」
「嵐思,你——」她還是吃了一驚。雖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但親耳聽到時,仍不免心跳漏跳一拍。
「好嗎?」他懇求。
夏筱築無法拒絕的輕點頭答應留下,坐在席仲軒身旁,以防「萬一」。
席仲軒則是一頭霧水聽著他們對話。
「你們是怎麼回事?幹嘛把氣氛弄得這麼嚴肅?嵐思,你有話要告訴我嗎?儘管說,只要我能替你解決的,我一定義不容辭幫你搞定它。」奇怪雖奇怪,他還是這麼說道。
穆嵐思清清喉嚨,頓了下。「這次回來,是要回來解決一件事的,一件隱藏在我心底已有二十一年的心事。我確信,當筱築在和我第一次見面時,她心裡就早已猜測到八九分了,只是當時還不大確定而已!對吧?筱築?我知道這件事若說出來,一定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震驚和風波——至少對仲軒你而言的確會如此,或許也會給你帶來傷害,可是,我若不說出,我將無法安心的離開,我會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相對的,我還會間接的傷害到另外一個人。」穆嵐思想起法蘭。「所以……今天不論你聽完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或是不再承認有我這個青梅竹馬的朋友,我都不會怪你;而我——也一定要說出來讓你知道。為此,我先向你說對不起!」
「嵐思……」夏筱築輕喚他一聲。
穆嵐思對她一笑。」沒關係的,謝謝你,筱築。在這裡,我第一個要感謝的就是你,謝謝你在這段期間為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容忍我、呵護我,幫我隱瞞,我真的很感激你,謝謝!對於那一晚對你所說的話,我還是不否認那的確都是我的真心話;對此,我現在很誠心的向你說聲抱歉,請你原諒!」他淡淡卻誠懇的說。
夏筱築搖頭,眼眶已微紅。
席仲軒靜靜的聽著穆嵐思訴說,還是覺得莫名其妙。
穆嵐思啜口咖啡,整理一下複雜的思緒,也平穩一下似波濤洶湧的情緒;他雙眼直視席仲軒,眸中有的是釋然,而不是情愛。
「從七歲認識開始,這二十一年來,我們之間始終可以像朋友、像兄弟,更可以像父子。我尊重你也崇拜你,你取代了我心目中和現實中沒有父親的地位,填滿我沒有父親的心靈,那時的你,真的就像一位父親,時時刻刻的保護我、關心我,甚至毫無怨尤的容忍我無理的任性和古怪的脾氣;每次見到你,有時都會有一股無法克制想叫你一聲爸爸的衝動,真的!你是第一個不排斥我外表的人,第一個肯幫我打跑那群欺侮我的孩子的人,第一個肯接近我和我一起玩的人;當時的你,雖然和我一樣只有七歲,但,在我心中,你是父親,更是英雄!
「隨著時間的流逝,你我都漸漸地長大,不再是當年才七歲愛打架的小孩了;對你,我漸漸有了些不同的觀感;對你,我發覺自己已對你有了另一種新的感覺,它正在我的心裡慢慢地衍生、滋長,好似一株幼苗,在無形中發芽、成長、茁壯;當時的我還不曉得那種莫名的感覺是什麼,波動的情感是什麼,只覺得有點心痛。有點心慌、有點動容……隨著時間的物換星移,感受愈來愈強烈、愈來愈難受、愈來愈明顯,我終於瞭解為什麼……
「還記得你曾問我,我是不是你的頭號情敵一事嗎?還記得我因告訴筱築那些話而挨了你一拳的那晚嗎?還記得我拿辭職為擋箭牌逼你答應由我去法國分公司的事情嗎?其實這些原因都只有一個理由,一個唯一的答案,就是……你的情敵的確不是我,我的情敵是筱築,你聽得懂嗎?」他全說完了,該說的全說了,只差沒說「我愛你」三個字而已;他靜靜的等著席仲軒的反應。
「什……什麼?你說這……是什麼意思?」真不知他是裝傻,還是真傻,居然還問這是什麼意思?
穆嵐思哀傷地笑了笑,反正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乾脆就說個清楚吧。「我愛你!仲軒!就像你愛筱築和筱築也愛你是一樣的!我逃避是因為我愛你,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怪罵筱築是因為我恨她奪走你,你愛她;我……」
「別說了……嵐思……求求你……夠了!別再說了——」夏筱築泣不成聲的阻止穆嵐思繼續往下說,她受不了了!
席仲軒睜大了眼,張大了嘴,臉上是一副不敢置信與不知所措的表情。
「這……這……不可能是真的吧?嵐……思……你愛……我?怎麼……可能?」他將臉埋進雙掌中,喃喃低語。
「是!我是愛你!愛你愛了二十一年了!」穆嵐思再次堅決的表白,聲音中充滿沙啞與傷懷。
席仲軒聽到穆嵐思如此堅決又赤裸裸地承認他對自己感情的告白,他自埋頭的雙掌中抬頭,更加驚愕萬分。
「天!」他慘呼一聲,還是無法接受這事實。
雖無法接受,但他卻也沒有顯露出厭惡之色。
穆嵐思垂下頭,雙手十指交錯著,不敢正視席仲軒,他怕見到鄙夷的表情。「對不起,我不該說的,可是……真的很對不起……」一顆晶瑩的淚珠落在他的手上,接著二顆、三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哽咽直重複這句話,頭垂得更低。
「傻瓜!」席仲軒驀然衝到對面一把抱住穆嵐思,將他緊摟在自己懷裡。「不許你再這麼說!聽到沒?不許你再道歉!聽到沒?若要說錯,錯的人是我!若要說對不起,該道歉的人也是我!我該注意到的,我卻——我真該死!」
他同樣自責不已,聲調不穩;穆嵐思淚流不止,雙肩不停地顫抖。
「別哭了,嗯?」席仲軒溫柔的說道,輕輕拍拍他的背。
夏筱築早就哭成個淚人兒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嗯。」穆嵐思點下頭,輕應一聲;席仲軒溫柔地替他拭去淚水。
聽到身後傳來的吸鼻聲,席仲軒自然而然的轉過頭……
「天哪!筱築!你也太誇張了吧?哭得比嵐思還要激動,我的沙發全是你的鼻涕了啦!」為了緩和這凝重的氣氛,席仲軒只好拿夏筱築開刀,調侃她。
「你管!哼!我就是愛哭,怎樣?」她隨即果真抹一把鼻涕在上頭;她瞭解席仲軒的用意,就配合著他演出,來個假戲真做。
「OH——MY GOD!我的沙發!」席仲軒沒料到似的立刻哀嚎大叫,逼真極了,也可憐透了。
在席仲軒懷中的穆嵐思被他們這麼一來一往的給逗得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好啦,笑啦,我的沙發總算沒有白白犧牲了。」席仲軒欣慰道,他當穆嵐思是個孩子似的揉揉他的頭。
倒是才剛展眉的穆嵐思隨之又像個洩了氣的皮球般,神色暗了下來。
「怎麼了?」席仲軒注意到他的異狀,關心的問。
穆嵐思咬咬唇,「你……你不覺得我很噁心嗎?為什麼你還能若無其事般的摟我?逗我笑?甚至還當我是朋友?為什麼?」
「哦?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反應呢?該怎麼對待你呢?」席仲軒反問他。
「啊?」穆嵐思怔愣。「可是……至少在正常的反應之下,不是像你這樣子的。」
「可是我沒說過我是正常的啊,至少我的神經是有些遲鈍。」他老實的回答。「而且當初的『四人幫』裡可沒一個個性是正常的哦,對吧?」
「哼!哼!」夏筱築又找到可以消遣席仲軒的語病,她壞壞的笑,毫不客氣地說:「依我看那不是遲鈍而已,那根本就是智障!」
「夏筱築!」席仲軒氣急敗壞,死瞪著她。「你今天到底是吃錯什麼藥?幹嘛老是把矛頭對準我?射向我?啊?」
她無辜的聳聳肩。「哪有!我不過是伸張正義,保護弱勢團體罷了!」
席仲軒大翻白眼;穆嵐思又笑了。
「再來呢?還有其他疑問嗎?」席仲軒也笑了笑,好似剛剛那些全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穆嵐思也跟著站起。「你陪陪筱築吧。」
「不用啦,他出去,我反而還落得清靜咧!再說,這段時間,你們也可以趁路上多聊一點啊,對不?」她體諒的說。
「這」
「走啦,走啦,兄弟還客氣什麼。」席仲軒推他往外走,他回過頭叮嚀:「筱築,你自已在家小心點哦。」
「我知道,你開車小心點,等你。」她笑笑。「再見,嵐思。」
「再見,筱築,很高興認識你。」穆嵐思也轉過頭對她笑笑,並道別。
他們的身子被關上的鐵門所隱沒。
看來當初的擔心是多餘的!夏筱築終感欣慰地歎口氣,開心地微笑。
一切總算撥雲見日了,真好!
車子平穩的停著,現在正是交通流量頗大的時段;大台北的交通——唉!
「對了,你的他到底叫什麼名字?總不能讓我一直他呀他的叫吧?」
「法蘭,法蘭·席斯。」
「法國人?」
「嗯。」
席仲軒突然笑了起來,令穆嵐思奇怪。「你知道嗎?知道法國分公司那邊的人私底下都是怎麼稱呼你的嗎?不知道吧?他們都說你是個『魔鬼上司』,好可怕的工作狂,快把他們嚇死了!不過幸好你沒叫他們也跟著和你一樣瘋狂的工作,這是他們唯一感激你的地方。」他大笑。
「真……真的嗎?我一點都不知道。」穆嵐思也嚇了一跳,非常不好意思。
「現在知道了吧?」他促狹道。「三天,你只用了三天就讓一切步上軌道,真教我大吃一驚。不過,你偶爾也該放鬆自己,你若再這樣下去,你會支撐不住的;而我,也會很內疚的,知道嗎?」
「現……現在不會了。」
席仲軒再次大笑。看穆嵐思困窘臉紅的模樣,他開心極了。
「你要回法國嗎?還是想調回這裡?」
「回法國。」他毫不猶豫地說。我這次之所以回來,主要的目的就是對你坦白『這件事』。現在我既然已經了結我的心願,我想,再也沒有能夠讓我眷戀、掛心的了;再說,分公司不也還是需要有人管理嗎?所以……我選擇回法國,繼續擔任我當時毛遂自薦的工作,也——為了他!」
「會再回來嗎?」不知不覺中,車子已到了穆嵐思的家。
「當然會!像是每年的聚會,我一定會再回來的,而且……你的婚禮我更是會到場參加的,別忘了寄請帖給我哦。」穆嵐思下了車。
「倒是你,別忘了紅包啊!」他繞過車頭,站在穆嵐思面前。
「放心啦,絕對不會失禮,包準你到時候還拿不動。」他在席仲軒肩上捶上一拳。「哦,還有每年我乾兒子的生日,我也會回來的,快一點生一個讓我抱抱、過過癮啊!」
「這個嘛……再說啦。」他打混過去。
此時巷口陰暗角落站了個人,他雙眸寒冽地瞪著前方,雙手緊握成拳狀,他強忍住欲衝上前的衝動。
「你既然要留在法國,我在想……我也沒什麼好送給你的東西,所以……我決定把法國那家分公司送給你,希望你別嫌棄。」
「不!不行!你不可以這麼做!我也不能收!」穆嵐思激動地拒絕。
席仲軒按住他的肩。「收下,好嗎?」
穆嵐思死命搖頭。「不——我真的不能,不要強迫我,好嗎?否則……我只好辭職了。」
「又來了!」席仲軒好笑的歎道。「你明知我少不了你,你還老是用這招威脅我?」
「答不答應?不然你就等著收我的航空辭職信吧!」穆嵐思得意地威脅,這是他唯一壓制住席仲軒的法寶。
好一會兒,席仲軒才開口:「好吧!隨便你啦!」
「謝啦,老闆。」穆嵐思打了勝仗似的道謝。
席仲軒莫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斜他一眼。
穆嵐思則是高興的笑了。
「對了,明天晚上六點半,你看如何?」氣歸氣,不忘明天飯局一事。
「好啊,沒問題,我會帶法蘭去的。」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他邁開步伐。
「呃……請等一等。」穆嵐思攔住他。
「還有事嗎?」席仲軒停下腳步。
「我……你……」他低下頭,不敢正視席仲軒。
「怎麼吞吞吐吐?有話儘管說出來,有需要我幫上忙的地方嗎?」
「我……」
「說呀,嗯?」他鼓勵。
穆嵐思咬咬唇,囁嚅的開口:「最……最後……我……我可不可以……可以……吻……吻你一下?」他突然察覺到話意不對的趕緊再加上一句:「呢……只要臉頰就可以了。」話一說完,穆嵐思趕緊低下頭,開始後悔著;他怎麼可以有這種非份的想法,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你不是要吻我嗎?怎麼讓我等那麼久啊?」席仲軒不耐的聲音自穆嵐思頭頂上響起。
穆嵐思猛然抬起頭,見到席仲軒佯裝的不耐煩表情。
「啊?」他反倒被嚇了一大跳。
「你不動手,我可要親自動口了唷!」不等穆嵐思反應,他低下頭,將唇輕輕印在他唇上。
好一下子,他才自穆嵐思的唇上移開。
「你——」穆嵐思張口結舌的睜大眼。
「別告訴筱築那大醋桶哦!這是我們的私有秘密,OK?好了,我真的該走了,拜。」席仲軒頑皮的眨眨眼,上車,走了。
穆嵐思呆立在原地,一手不自覺的放在剛才被席仲軒吻過的唇上,久久無法回神。
待他回過神轉身欲打開大門時,一個人影自陰暗的角落中走出。他看到了,全看清楚了,剛剛所有一切的一切,他全看在眼底;他滿腔怒火處於燃燒顛峰。
「咦?法蘭?你也回來啦?剛剛好可惜……」他回頭看看席仲軒離去的方向。
「那個男人是誰?」法蘭冷冷的打斷話。
「他是…」
「仲軒吧?」他不待穆嵐思說完就插口。
「對啊!耶?你怎麼會知道?」穆嵐思沒察覺出法蘭的異狀,還一臉愉悅地說:「你如果早一點回來就可以見到他了,我也可以順便幫你介紹介紹。」
法蘭冷笑,「仲軒未免也太可憐了吧?竟然被另一個男人隨隨便便的冠上了自己的名字當做擋箭牌,真是太委屈他了!我真替他感到同情和不平。」
「啊?」穆嵐思的笑容瞬時僵凍,震愣。「你……你在說什麼?法蘭?」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法蘭忍怒的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迸出。
「我說過了,他是仲軒!你到底是怎麼了?」穆嵐思,在微弱的燈光下看清了法蘭的臉,他猛然一驚。
那是一張在極度忿怒之下卻又力持平靜,所顯現出寒漠的臉。
「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瞞我?為什麼要用仲軒的名字來掩飾?你說,到底還有幾個『仲軒』?你說!」法蘭忿怒的咆哮,抓住穆嵐思的身子猛力搖著,大口大口的喘氣,他已然喪失理智。
穆嵐思立即僵直了身子,刷白了臉,面如死灰。
「你不相信我?」他氣忿的大吼。
穆嵐思心寒,也心涼了!
他聽見自己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的破碎、剝落,好痛!
他真的傻了眼,真的迷惘了!
他一直努力地克制不讓淚水掉下來,不願讓法蘭看見他的懦弱;他吸進好大一口氣,努力的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太過於顫抖。
「你為什麼不信任我?為什麼?」他悵然望著法蘭。
他的模樣令法蘭心疼萬分,他好想將他抱進懷中,對他說:「沒事了,是我錯了。」
可是——
「因為是我親眼所見,我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事實!」法蘭死硬的堅持。
他不懂,真的不懂!在經過了那麼多的波折和考驗之後,好不容易才……為什麼卻還是換來這樣的結果?
他不想再辯解,他好累,好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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