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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什姆市
自護公國的首都「什姆市」，是一座密閉型的太空殖民地，名字取源於自護的國父—自護．什姆．戴肯身為公國的軍事、政治中樞，什姆市的太空運輸港配駐了S．S的支部，負責查驗所有通關業務。蘭巴．拉爾上尉就是在這兒，透過外壁的窗口，看見了馬哈爾發射太陽鐳射的光芒。
二小時前S．S隊員便停止核對進出海關的人員身份，因為已經沒必要了，隊員也都接到了長官的任務說明，瞭解這次作戰的用意何在。數十名隊員都靜待著倒數，望著窗外。
「時間到了……。」
蘭巴．拉爾的話還沒說完，距離180公里遠的馬哈爾殖民地圓筒一端便爆出了強光。這座直徑6公里，長30公里的「砲管」，放出了巨大的鐳射光束，但若是用肉眼來看，恐怕只能見得到強光一閃，而無法追上疾奔而去的光芒。
發射的強光透過了外壁厚達五層的防眩玻璃濾鏡，直射每個S．S隊員的眼睛。
「要是朝著月球發射，不就把月球給打穿了嗎？」
一名年輕的隊員被鐳射的威力嚇壞了。
「這還不是最大能量呢。」
「因為聯邦追擊的速度太快，所以只好勉強提前使用吧。」
蘭巴．拉爾豪氣的這麼說，順手挑起一旁響起的電話聽筒。
「這裡是『系統』作戰部第58大隊通訊部，查普曼司令下令二十分鐘後實施第二波射擊，在此之前請S．S協助，禁止任何船舶出港。」
「瞭解了。」
一旁聽到對話的士官兵們討論著：
「剛才那只是試射，下回才是真正要發射呢！」
「這麼說，二十分鐘之後戰爭就要結束囉？」
聽見部下這麼說，蘭巴．拉爾關上了外壁窗戶的防罩，到房間一角取了一支咖啡吸管。
『原來基連總帥說的，一勞永逸的解決所有問題……是這麼一回事。』
他猜想，克拉蕾應該躲過了剛才的第一波攻擊，但第二波呢？絲莉亞明白克拉蕾．哈蒙所帶去的情報嗎？
『要想撤離戰區，或是雷比爾主動變更作戰計畫……都不太可能啊。』
蘭巴．拉爾本人並非對基連不忠，他心底還是願意為基連付出忠誠的。只不過他自己並不曉得，他所埋下的種子，之後會導致基連的死亡。因為克拉蕾．哈蒙已經間接的催生了另一個組織……。
戰情室裡一片吵嚷，各項數據資料正匯累整理當中，基連看著監視衛星傳回的報告，顯示戰果一如他的預期。
試射成功了。
馬哈爾的機能完全正常，由周邊太陽能電池送來的能源，經過第一波試射之後還保有一半以上，二十分鐘後應該能夠發動第二波攻擊才對。
「兩組微波迴路故障？」
數名技術官齊聚到右前方，問題出在米諾夫斯基粒子散佈在所有空域，產生了不小的干擾，很快的就解決了故障恢復正常。聯邦如今已經投入大半軍力孤注一擲，若是再施子一擊，聯邦必然會因為軍力盡失而敗北。既然如此，亞。巴瓦．空的自護軍即使受到牽連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考量過成功率之後，基連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
「怎麼樣了？」
基連低聲詢問正前方背對著自己的哈瑟貝技術上校。
「可以提昇至78％的能量輸出。」
上校緊張的回報。
「殘存戰力的擴展不如預期，可能無法發射！」
「為甚麼？」
基連詢問身後的作戰參謀。
「是！因為蘭德洛夫……還有絲莉亞閣下都縮小接戰距離，如果照原訂計畫發射，將會連帶傷及我軍。不過，即使不發射，我軍只憑數量應該同樣能夠取勝。」
「不要用假設性的語氣說話。」
「是！非常抱歉！」
「你是說，我們只需要旁觀就行了？」
「是！」
「我懂了……。」
基連回答，這表示他還有時間考慮要不要按鈕。
「報告！查普曼司令的熱線電話！」
熱線電話……？用這種機密線路？
其實查普曼想說甚麼，基連早已知道了。
「嗯！」
他打開指揮官控制面板上的一個蓋子，取出紅色的話機，小螢幕上也映照出查普曼拿著紅色話機的影像：
「離下一波射擊只剩十分鐘，請指示最終攻擊目標及時間。」
查普曼還故意壓低聲調，好像見不得人似的。
「我可能會再觀注一會兒戰局的演變，不過攻擊目標不變，發射同時進行掃射偏向。」
「是！屬下明白了。」
基連心想這個部下還真是膽小怕事，看來最後決斷還是得靠自己。
不過，不管情勢如何變，基連是不打算變更決定的。既然雷比爾仍舊不死心的想攻下亞．巴瓦．空，就拿亞．巴瓦。空來給他陪葬吧。當初其實早已計算到，如果雷比爾撤軍，就在第二波時再補上一擊，結果還是一樣的。
「雷比爾還真是固執啊……。」
「屬下推測雷比爾可能在第一波射擊時便已經陣亡，否則聯邦軍早該撤退才對。」
「為甚麼？其他將領可能會做這樣的決定，但雷比爾不是一般將領，他想利用亞．巴瓦．空做盾，所以才會不計一切的猛攻。」
「用亞．巴瓦．空做盾……原來如此。」
參謀們不由得讚歎基連的慧眼，這讓基連非常不快，於是逕自走到戰局推演盤前。
「預定五分鐘後發射！開始倒數！」
戰情室響起不帶情感的報告聲。
「好……！」
基連點點頭，打算拿起熱線電話。
「聯邦軍……？甚麼？有變化了……？」
一名參謀大喊，基連回過頭去：
「怎麼回事？」
「好像有點變化了！」
「確定嗎？」
「還在確認當中！」
正面螢幕並無法看出甚麼變化，用鐳射訊號傳回來的資料也還需要解釋，而且還得要計算米諾夫斯基粒子造成的光束偏移。
「暫停倒數！隨時準備恢復倒數！」
基連關上熱線電話的盒蓋，將椅子轉向參謀們的方向，千多個電腦螢幕正不斷顯現代表敵軍的紅點與代表友軍的綠點，並且劃上座標線。
「——確認！聯邦軍打算迂迴到亞．巴瓦．空背後，企圖利用亞．巴瓦．空當成盾。可信度82％！」
有些人舒了一口氣，這麼一來就不必動用太陽鐳射了吧？但會那麼想的都是凡人，都不瞭解基連的內心。
『好吧……！』
基連做出了最後決定：
「下令亞．巴瓦．空所有艦艇退出蓋爾．多爾伐射線，解除太陽鐳射暫停指令，重新恢復倒數。」
一切都如預期發展，接下來，只剩下戰後的清算工作了。
「其實，用擊落月神二號來威協賈布羅的那些地鼠，就足以叫他們舉手投降了。不過，現在也已經用不著這麼做啦……。」
基連重新拿起熱線電話。
「是！我是查普曼！」
「嗯……，一切依照原訂計劃，由蓋爾．多爾伐軸掃向吉格射線。依照原訂計劃！」
「是！」
螢幕上的查普曼閉上了眼。
放回熱線電話的話機，基連又拿起另一個通話器：
「給我接S．S的蘭巴．拉爾上尉。」
戰情室內的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第二次發射，使用所有能量的最後一次發射。沒有人知道基連早已對查普曼下過祕密指令。
「蘭巴，拉爾上尉已經出發了。」
「是我，叫上尉趕到馬哈爾去！在接到進一步指示前先在馬哈爾港內待命。」
「是！」
基連不由得感到自己是如此的邪惡，儘是派咐一些見不得人的任務給蘭巴．拉爾。
『誰叫你的父親救了自護．什姆．戴肯的遺孤呢……。』
「三十秒！……二七……二五……二三……。」
電腦發出模擬女性的聲音展開倒數，據說這樣會讓男性官兵感到自在舒服一點。至於是誰要求程式要這麼寫的就不得而知了，總不會是查普曼吧？
『絲莉亞，在太陽鐳射中死去是沒有痛苦的，即使你有多層防護，也只能多活二、三秒而已。瞑目吧……。』
「最後就只剩下湯金國王啦！」
「三、二、一……。」
戰情室內的所有螢幕都掛下了濾鏡，嘶轟——！威力顯然比上一波更強，光芒在一瞬間便脫離了「砲口」，一道鐳射光切開了黑暗。
同一時刻，在馬哈爾的操控中心裡，查普曼下令馬哈爾上弦的58具火箭噴射器點火。
「98至156號噴射器點火！」
「98、99號點火！」
「100、110號點火！」
調整射角的命令傳到各個部門，所有火箭噴射器一同活動起來，沒有人問為甚麼要這麼做，倒有些軍官好奇的回頭看了看查普曼，不過還是照樣傳達了命令。
除了少數中樞技術人員之外，沒有其他人明白改變方向的意義。大家只顧盯著那一躍而出的強光，誰都沒注意到馬哈爾那6公里直徑的管身有了些微移動。
反而是什姆市的統合作戰本部先發現了這個問題。
「射角變更，移往吉格射線了！」
查普曼那邊也有部下發覺情況有異，提出意見：
「長官！點燃140號之後的噴射器會脫離蓋爾．多爾伐射線呀！請停止！」
「停止？誰下令要停止的？給我一直開到140號……！」
查普曼如此斥責調整射角的軍官。
「甚麼？點燃了？快停止！逆向噴射回到蓋爾．多爾伐射線！」
等到過了十幾秒鐘，查普曼突然又改口了，但已經順著慣性移位的巨大殖民地，哪裡是那麼輕鬆就能回到原位的。
查普曼面前的熱線電話響起：
「我是基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馬咍爾的射線怎麼偏掉了？快恢復到原來位置！你想燒掉亞．巴瓦．空嗎！？」
「我正在做！鐳射脈衝也已經停止了，可、可是！」
查普曼也怒氣沖沖的回應基連的質問，不過他的內心郤十分高興，因為自己和基連總帥正站在同一線上，演一齣沒有人知曉內幕的戲。
由馬哈爾射出的直徑6公里的鐳射光束，燒燬了地球聯邦軍的大半艦艇，也燒掉了亞．巴瓦．空的「傘柄」部份，這次作戰計畫已經完成了。
「給我接通S．S的蘭巴．拉爾，他的船應該正在巡航中，快！」
掛掉熱線電話之後基連這麼下令，於是已經離開什姆港的蘭巴．拉爾接到了通訊螢幕上。
「我是基連！你立刻到吉爾德號上去，馬哈爾的射線偏向了。立刻逮捕相關負責人，如有抗命格殺勿論……即使是查普曼也一樣。」
「是……？」
螢幕上，蘭巴．拉爾上尉雖然應答，卻仍舊一臉狐疑，戰情室內的幕僚們也一樣。
「原本預定的射線是指向亞．巴瓦．空的Ｓ空域，我擔心舍妹的安危。如果……如果捨妹也不幸捲入的話，那麼即使是不可抗力的因素這成偏向，我還是要查普曼負起責任！」
「是！我瞭解了，總帥！」
基連沒等蘭巴．拉爾回澧，又開始對幕僚們下令：
「確認亞．巴瓦．空的損害，把得到的結果告知蘭巴．拉爾……。」
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基連不免覺得自己是天材。
「同時還要調查聯邦軍方面的損失。要精確的數據！」
下完最後一道命令之後，基連深深的沈陷進皮沙發裡。
「接下來……。」
就等著水到渠成吧。突然基連想起了瑟西莉亞性感的身軀……。
時間倒回到數分鐘前——
「照飛馬．Ｊ的說法，基連似乎打算敵我不分的加以掃射……」
「所以我要問清楚情報是哪裡來的呀！基連再怎麼凶殘，也不至於把自護的精銳軍一起毀掉吧？」
「是新人類的第六感嗎？難道他們能預知未來？怎麼能聽信這種沒有根據的猜測，就放棄掉我們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優勢！」
雷比爾面前的參謀們議論紛紛。的確，在飛馬．Ｊ的領頭開路下，聯邦軍好不容易才打通了一條可以攻入傘柄部位的路線，只差最後一次猛攻了。而且，在飛馬．Ｊ發出訊號之前，傘的倒錐形防禦網的尖端已經現出了破綻，怎麼能放棄這樣的大好取勝機會呢？
看著參謀們像狗打架似的爭論不休，又老是討論一些表面的問題，使雷比爾有些喪氣，這些安坐在後方的幕僚，哪裡懂得前線官兵死中求生的感受呢。
「我瞭解各位的觀點了。」
雷比爾站了起來，伸出雙手鎮住參謀，從老邁的將領到提供意見的士官，都一齊轉頭看著這邊。
「等到有空再來爭論吧，現在每一秒都極其珍貴，因此我決定依照飛馬．Ｊ所指示的方位脫離戰場。各艦隊立即轉進，並慎防敵軍攻擊，等到避過太陽鐳射之後再行集結。以上命令用一般頻道發出！完畢！」
「——可是，電文……？」
「沒關係，立即通知各艦隊！」
雷比爾督促通訊士官開始發報，他則穿過幕僚群，走向通訊控制台：
「本艦調頭，躲到『傘』的背後！」
雷比爾的命令讓多拉各號的艦橋又再次恢復了生氣，這時，已經有三艘契貝級重巡洋艦來到多拉各號的左舷處，雙方展開了激烈的砲擊，正前方，佛萊曼達戰鬥機正與卡托爾戰鬥轟炸機纏鬥不休，一架近距離被命中炸開的GM殘骸，毫不留情的敲打在多拉各號的艦橋裝甲板上。
多拉各號艦首下方約兩門MEGA粒子砲在調頭時仍舊不斷的開火轟擊傘柄部位。聯邦軍艦隊接收到轉進的命令，陣形也開始動搖，這是雷比爾和幕僚最擔心的一點，陣形若是出現破綻，敵軍就可以將落單的部隊一一吞噬，聯邦軍猛攻傘柄的作法，已經導致自身遭到自護軍包圍了。
「？……」
雷比爾看著戰局推演螢幕，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怎麼沒有趁機圍殺過來呢？」
「後方的自護軍艦艇散開了……！？」
「截收到自護軍電訊，下令蓋爾．多爾伐射線上的艦艇退避……」
「蓋爾．多爾伐？那是代表哪裡？」
「不知道……。」
第一波射擊時，自護方面並沒有警告友軍退避，至少聯邦沒截收到這種電訊……為甚麼這一次要下令退避？如果一切都按照計畫，照理說根本不需發出這樣的警告啊。雷比爾糊塗了，這又是基連的詭計嗎？
「奇怪了？」
雷比爾話才剛出口，兩軍後方便閃出無數爆光。
按著，光輪衝向地球聯邦軍的核心，雷比爾親眼看見了，也就在同一時刻，他的血肉身軀蒸發乾透，化為粉塵。
雷比爾看見『傘柄』的地方也陷入灼熱的光焰之中，光束一路掃向聯邦軍艦隊。完全不理會自護軍的死活。事實上，鐳射根本是朝著自護軍自己的戰線上發射的。
亞．巴瓦．空發生了劇烈的震動，大半個『傘柄』遭到高熱的洗禮，化為岩塊和金屬殘骸，奔向太空之中。
「什、甚麼！他們瘋了嗎！馬哈爾……！」
蘭德洛夫．維格曼中將當時正在傘頂的司令室內，激烈的震盪讓所有的人猛烈來回撞擊天花板與地板，蘭德洛夫因此頸骨斷裂斃命，巨大的機械器材輾壓撞死了存活下來的官兵，多達生還者的三分之一。
地球聯邦軍宇宙軍全滅。
自護軍也陷入半身不遂。
戰鬥就在這麼一瞬間結束了。
可是，並非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
逃過馬哈爾的鐳射攻擊的絲莉亞，率領著戰艦茲華美爾號及三艘重巡、三艘巡洋艦，以單縱隊形航向自護本土空域。如果以最大戰鬥速度前進，不到二小時就能回到自護公國。在艦隊的後方，則是飛馬．Ｊ及三艘沙拉木斯級緊緊跟隨著。
在看到了亞．巴瓦．空遭到太陽鐳射摧毀後，絲莉亞便下令使用最大戰速前進。
「沒錯，是直接瞄準Ｓ區射擊。」
絲莉亞身旁的軍官們愕然的看著這種結果，心中卻害怕著絲莉亞的怒火隨時可能爆發。
「……請各位……先把命交給我……這不是命令，而是我的請求。如果不願意合作，我會調派一艘重巡讓你們離開，投靠聯邦也好，事件平息之後再回到自護也行。至少，希望不要干涉我接下來的行動。」
「？……」
艦橋內的官兵屏氣等待著絲莉亞的下一句話。
「馬沙中校已經決定站在我這一邊了，所以各位可以自行決定去留。我……將靠著我僅有的戰力對抗基連總帥……。」
到了這種時候，還有人會懷疑絲莉亞的決定嗎？若不是絲莉亞，所有的人恐怕都早已消失在太陽鐳射的強光之中了。再說，就連自護軍最強的，馬沙中校率領的第300獨立戰隊都已經選擇站在這邊……。
「我們……我們服從閣下的指揮，不會有人反對的。」
佛寶斯上校代表艦橋上的官兵這麼說。
「嗯……。還有，木馬等三艘聯邦軍艦將成為我方的援軍。」
「援軍？他們也願意服從指揮嗎？」
「沒錯。」
「為甚麼！」
年輕軍官不可置信的問道。
「他們明白聯邦軍即將毀滅，所以唯一一條生路是投降我軍。同時，他們理解基連是戰爭的罪魁禍首，因此願意提供協助。」
「怎麼能信任他們呢！？我們都不明瞭事情的來龍去脈呀！說不定馬哈爾擊中亞．巴瓦．空只是意外，我們怎麼能用這種理由來反抗基通總帥呢？」
發言的士官口氣充滿了不服。
「基連下令馬哈爾瞄準Ｓ區，就是為了取我的性命。」
絲莉亞有些生氣，為甚麼有人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無法理解。
「總帥想殺掉閣下……？」
至少官兵們瞭解基連獨斷的個性，知道這並非不可能的。
「還有，為甚麼木馬他們知道這件事？」
「他們怎麼知道的我不清楚，你們也明白，馬沙中校的報告一向是含糊其詞。」
絲莉亞沒有明講，馬沙這種行為其實是通敵。不過她倒不認為木馬會臨陣脫逃，或者轉而攻擊茲華美爾號，她直覺認為還不致於如此。
為甚麼自己會這樣信任敵軍？或許種子早在高達被擊墬時就已經埋下了。
『打倒基連！』
在高達被擊墬的那一瞬間，絲莉亞耳邊忽然飄過這一句話。她事實上並不怎麼瞭解新人類的概念，只聽馬沙提過一、二次實戰的體驗，知道新人類的第六感比一般人強一些而已。
可是絲莉亞也接收到了高達的駕駛員臨死前的那句話，這小小的體驗讓她轉而開始信任新人類。
「因為他們是新人類部隊，我相倍他們能感覺得到基連的危險性，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們應該會協助我們才對。」
「即使我們擊落了高達……？」
佛賽斯上校相當的不安。
「！……新人類並非超能力者，不過我們也不能用世俗常理去加以規範套用。」
「那麼，我們應該把木馬視為夥伴囉？」
「哼哼……我不喜歡夥伴這個字眼，就把他們視為可以暫時合作的戰友吧……！全員在戰鬥位置上稍做休息，在進入自護本土時有可能遭到攻擊，因此一進入自護的第三戰鬥線，全隊就立即組成戰鬥隊形。」
絲莉亞凜然的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如果還留在那裡，大家恐怕都是死路一條，光就這點來說，我們已經沒憎恨馬沙中校的理由了。」
布拉度見到了馬沙本人，但郤無法看穿馬沙隱藏在面罩下的眼神，心中稍稍有些不快。
「聽到布拉度艦長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能夠來到飛馬。Ｊ的艦橋，的確得上是一種奇緣。這還得感謝阿寶．雷中尉的導引。我確信，阿寶．雷中尉能有那樣飛躍的成長，飛馬．Ｊ乘員的協助也是功不可沒。」
馬茜仍舊坐在通訊儀前沒有起身，艦橋中央，乘員們圍繞著馬沙，他昂然的身形和馬茜過去的記憶沒甚麼兩樣，仍舊是那個英氣十足、言辭溫和的哥哥！
哥哥全身散發著一種魅力，紅色的自護軍服和銀白的防眩面罩都是那麼的適合他……。可是，哥哥的確不是過去的哥哥了，他已經不再足凱斯柏，現在的他是馬沙。
所以馬茜沒有站起來，因為她明白，是她心底的那個阿爾蒂西亞在留戀哥哥凱斯柏，而馬沙並不是凱斯柏。
「我也不是阿爾蒂西亞了……。」
阿寶提醒過她，所以她已經有了心理的準備，她的心，是遲早得獨立的，不能一再的依賴心目中那個哥哥的形象。
『他……是他殺了我心愛的人……。』
馬茜這麼想，她終於必須和哥哥訣別了。
「……那麼……。」
馬沙和艦上乘員們開始討論今後的作戰計劃。
「馬沙中校，這並不表示我能原諒你，說不定在別的時間和地點，我還是會想盡辦法取你的性命。」
凱在和馬沙握手時這麼說道。
「我明白，但是那得等到戰爭結束之後再說，在此之前，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我的背後插一刀啊。」
「那倒不會，等到有餘力的時候，再找你決鬥吧！」
史雷格接口這麼說。
「那就好！我們就互相保證讓對方活到那個時候吧。」
馬沙微笑的看著布拉度、凱和史雷格。
「中校……。」
美莉中尉擠身上前：
「既然是同盟合作的關係，我能不能有個要求呢？」
「對我？」
「是的，能不能請你脫下面罩，方便說話？」
「喔……這只是個裝飾、趕流行用的……。」
馬沙毫不遲疑的脫下頭盔交給史雷格，再解下面罩：
「抱歉，因為戴習慣了，所以一時忘了取下來。」
馬沙有些不好意思。
「馬沙．阿茲納布，非常歡迎你……。」
布拉度伸出右手，馬沙也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
「我希望……阿寶．雷所預見的人類的調和，能夠早日實現。」
他低聲對布拉度這麼說。
「我們共同努力吧！」
馬沙聽了點點頭，轉頭望向馬茜，逕自走到她面前，馬茜這時才站起來。
他停下腳步，凝視著馬茜的眼眸，然後稍稍張開臂膀示意。
「！」
馬茜幼時的回憶被喚醒了，她很自然的流進馬沙的懷裡，那是溫柔的擁抱。
「阿爾蒂西亞……抱歉讓你傷心了。」
「嗯，哥哥……阿寶他……雖然年紀還輕，但真的是個好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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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草薰風
發表於 2010-5-13 17:1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