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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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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古靈 ]【心疼姊姊】[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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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3 21:42:44 |只看該作者
 
  司承傲一直不明白何謂吃醋,直到石嘉郁告訴他,因為要帶外國客戶到台北近郊一些名勝古跡去參觀,所以不得已要取消他們早就約好的郊遊,而且,那個外國客戶還是一個大帥哥。

  自那時之後,他就一直鬱悶到她又打電話去通知他約定照舊為止,也就是當他甩下楊若黛要回家時所接到的那通電話。雖然已經來不及去郊遊了,但至少她是為了他才特地中途甩了那位外國客戶的。

  「我才不是甩了人家呢!我只是請別人中途接手而已,畢竟那位客戶本來就不是我負責的,而且,今天又是假日,所以我告訴原本負責的人,我只代她半天班,她有什麼事麻煩她趕緊辦好,因為我自己也有約。」

  「可是,你是為了我才那麼做的,不是嗎?」

  「沒辦法呀!誰教我是先跟你約好的。」

  這樣就夠了!

  他很滿意地帶石嘉郁到他家去打電動,以前他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只不過是看人家買,他也跟著買而已。可是,當看見她打電動時千奇百怪的動作和表情,他就覺得打電動好像也滿好玩的。

  接著,他們又看了好幾支VCD,到相當晚之後,司承傲才送石嘉郁回家。然而回去之後,石嘉郁卻開始產生迷惑了。

  他們現在到底算什麼呢?

  單純的師生嗎?

  是喔!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如果他沒工作,就請她吃晚飯,假日時又找她郊遊、看電影,或者到他家打電動、看VCD,這樣很單純嗎?

  好像是很單純,可是也不太單純,如果他們是同學朋友就沒話講了,但他們畢竟是師生啊!難道……難道他不當她是老師,而當她是……朋友?

  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真的是越來越困惑了!

  然後有這麼一天,石嘉郁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一通她認為不太可能再有聯絡的人打來的電話。

  「嘉郁,我是若黛,好久不見,你好嗎?」

  「若黛?」她詫異地看看電話,再把話筒靠在耳邊。「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的?」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們就沒有再聯絡了,楊若黛怎麼知道她從系主任家裡搬出來了?

  「我打到你家問的嘛!」

  「哦!那……你好嗎?還有黃蒼岳他好嗎?」黃蒼岳是她的大學同學,也曾是她的「好朋友」,是個溫柔體貼的男孩子,但大四時,楊若黛硬是要她撮合他們,當時她還猶豫了好一陣子,不過,最後還是被逼不過,只好撮合他們了。

  「我們分手了。」

  「耶?分手了?怎麼會?」楊若黛不是說有多瘋狂的愛著他嗎?她還以為他們早就結婚了呢!

  「有很多原因啦……怎麼樣?出來聊聊吧?」

  「現在?」

  「對啊!今天星期六,應該不用上班吧?」

  「可是今天我已經跟人家約好要到我家來……」

  「那我也到你家好了,告訴我地址,我馬上過去!」

  又來了!石嘉郁皺眉,心裡不太願意,但還是說了。那個女人是個典型的富家女,作風既大膽又鴨霸,凡事不行都要逼到行為止,跟她持相反意見是一點機會也沒有的。

  不到十五分鐘,楊若黛就出現在她的公寓門口,依然是那副刁蠻自大的模樣,一進門就咕噥著「好爛的地方」,要坐下前還先用紙巾擦擦沙發才落坐,倒給她的茶連碰都不碰就說「放著就好了」,跟著忍不住拿出化妝紙猛往額頭上吸拭,並往電風扇那邊再靠近一些。

  「天啊!好悶喔!你媽媽告訴我說你已經是大學講師了,幹嘛還住在這種地方,而且暑假還要兼差呢?」

  石嘉郁聳聳肩。「你也知道我家的狀況,不這樣應付不來呀!」

  「算了,那不關我的事,我今天來也不是來探問你家的狀況,」楊若黛不耐煩地擺擺手,再繼續擦拭不停滲出的汗水。「我是特別來問你一件事的。」

  還說什麼好久不見想聊聊呢!嗯哼!就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

  「什麼事?」

  楊若黛雙目倏地冷凝起來,神情有點緊張,還有一份掩不住的急切與渴望,連擦拭汗水的動作也忘記了。

  「你認識一個叫司的人嗎?」

  「司?」石嘉郁面露詫異之色。「你也認識他嗎?」

  楊若黛的臉色驀地轉為驚喜。「你真的認識他?」

  石嘉郁頷首。「認識啊!我就是和他約好的,待會兒他也會過來。不過,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楊若黛差點大笑三聲,「哦!他曾經……咦?那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她狐疑地上下打量石嘉郁。「你應該是付不起他的鐘點費的吧?」

  「鐘點費?」石嘉郁愣了愣。「不是、不是,他是我的……」門鈴響了。「啊!大概是他來了,我去開門。」

  石嘉郁立刻起身去開門,而楊若黛也緊張地跳起來跟上去。門開處,果然是司承傲,他的頭髮已經長到可以綁支小小的馬尾了,還有無袖T恤和牛仔褲,所有裸露的地方都綴滿了晶盈的汗水,他看起來熱得要死,一開門就提著兩個塑膠袋直撞進來,嘴裡還喃喃地咕噥著。

  「簡直快熱瘋了,沒有冷氣你怎麼能活到現在呀?我說要幫你裝……咦?」他腳步突然停下並瞪住楊若黛。「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耶?你們真的認識啊?」石嘉郁驚訝地看看他又看看楊若黛。「哪!他是我的學生……她是我的大學同學,OK!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既然雙方都認識,那就不需要太複雜的介紹了吧?

  「學生?」楊若黛不解似的低喃,驀地驚呼,「學生?!他是你的學生?!」

  「是啊!你不知道他是大二的學生嗎?」石嘉郁接過司承傲手上其中一個袋子並往廚房去。「你別被這傢伙的外表騙了,他才二十歲呢……你到底買什麼東西這麼重啊?」

  「冰淇淋和汽水,我想做冰淇淋蘇打,否則這種天氣怎麼受得了。」司承傲解釋,繼而瞄了楊若黛一眼。「那個女人是我的客戶。」

  那個女人?

  好粗魯的名詞!不過,楊若黛會找男公關這件事更令她驚愕。「客戶啊……」她想問,可是又覺得不太妥,所以只是聳聳肩後,就蹲下去開始把東西放進剛買的小冰箱裡。「也不用買這麼多呀!冰箱這麼小,會塞不下的啦!」

  「塞不下的就馬上吃羅!」說著,他把剩下的冰淇淋和汽水,還有櫻桃罐頭和水果罐頭拿到流理台上。「哪!你到客廳去等,我做給你吃。」

  「哦!」石嘉郁關上冰箱門後,正要回客廳去,一眼瞧見還在發愣的楊若黛,忙扭頭加一句,「三份喔!」倘若不「提醒」一下的話,司承傲肯定會當作沒有楊若黛那個人的存在。

  司承傲不情不願地嘀咕了一句聽不懂的話,石嘉郁沒理他,逕自和楊若黛回到客廳。

  「他呀!不會做菜,可是這些飲料冰品什麼的,他倒是很會搞。」

  楊若黛才不管他會不會做滿漢大餐或弄螺絲起子呢!她一把抓住石嘉郁的手臂緊緊掐著。「幫我!」

  「不要這樣,很痛耶!」石嘉郁皺眉拉開她的手。「我不懂,你要我幫什麼?」不是不懂,應該是不想懂吧!

  楊若黛的雙眼往廚房溜去。「幫我追他,我喜歡他!」她堅決地說。

  她就知道!石嘉郁深深歎了口氣。「那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楊若黛的視線立刻拉回來,不高興地瞪著石嘉郁,換石嘉郁眼神怪異地注視著廚房方向。

  「你……你難道不在意他比你小嗎?」

  「那有什麼好在意的?」楊若黛不以為然地譏笑一聲。「古代人妻子比丈夫大十幾歲的都一大堆了,現代人哪會在意那種無聊的小事。」

  無聊的小事?是這樣子嗎?大家真的都不在意嗎?

  「重要的是雙方對不對得上眼,」楊若黛又說。「所以,我才要你幫我的忙,如何?」石嘉郁卻還是搖頭,楊若黛看得有點火大了。「我都說我不在意他比我小了,你還要怎麼樣?」

  「不是因為那個原因啦!」石嘉郁苦笑。「其實,我們學校一個女學生也曾經要我幫忙過,結果,那一回我差點被他碎碎念到死。」她又歎。「想想,一個大學講師居然被學生念到連頭都抬不起來,那實在很丟臉耶!」

  「那我們小心一點不要讓他發現你在幫我就好了。」

  石嘉郁搖頭。「不可能,他很鬼的,瞞不過他的。」

  「放心,照我說的去做一定不會穿幫的。」

  「可是……」石嘉郁猶豫了一下。「我實在不想再做這種事了。」

  「什麼叫做這種事?」

  「這個……」石嘉郁咬咬下唇。「當初也是你硬逼著我撮合你和黃蒼岳的,我以為你們早就該結婚了說,結果你們還不是分手了。所以,我想這種事還是得靠緣分,靠你們自己順其自然的交往會比較好吧?」

  「黃蒼岳……黃蒼岳不一樣啦!」楊若黛硬是強詞奪理。「我們是……是發現彼此的個性實在合不來,所以才分手的嘛!」

  「那要是你和承傲交往之後,也發現你和他個性不和的話怎麼辦?」

  一時詞窮,楊若黛不由得老羞成怒地臉色一沉。「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同學這麼求你幫個忙,你也要推三阻四的,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看不得人家好是不是?」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我要是你說的那樣,當初就不會幫你和黃蒼岳了吧?」

  「既然如此,那現在再幫我一次又會怎麼樣?」

  石嘉郁正想回答,不意有人搶先橫過話來。

  「是不會怎麼樣,只不過我會再臭罵她一頓,然後……」司承傲慢條斯理地走向她們,在放下兩杯冰淇淋蘇打後,冷笑著瞥向楊若黛。「找幾個人去強暴你,照你幾張裸照,或者乾脆用V8拍下來也可以,這樣看你還敢不敢再作怪!」

  楊若黛聞言,頓時倒抽了一口氣,臉色驟變。「你……你不敢!」

  司承傲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睥睨地傲視她。「你可以試試看啊!」

  在他冷酷無情的注視下,楊若黛不覺打了個寒顫,繼而驚懼地跳了起來。

  「過兩天我再和你聯絡。」

  看楊若黛逃難似的離去,石嘉郁好笑又好氣地直搖頭。

  「就算你要嚇她,也不必說得這麼誇張呀!」

  司承傲慢吞吞的在石嘉郁身邊坐下,並端起一杯冰淇淋蘇打一匙一匙慢慢地舀進嘴裡。

  「誰說我是嚇她的?」

  耶?!

  「反正那種女人應該早就被上過了,被一個上或被好幾個上不都一樣。」

  拜……拜託,話能這麼講嗎?

  「那種女人怕的只是丟臉而已,所以啊……哼哼!只要有把柄在我們手裡,她就不敢那麼囂張了。」

  何止是不敢囂張,簡直可以勒索了!

  「所以啊!要是她敢再來找你囉囉唆唆的,你就告訴我,我會替你處理掉她的。」

  處理掉?

  真是夠了,這人是黑社會出身的嗎?

  石嘉郁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隨即很嚴肅地板起臉來。「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你也不准去對她做什麼,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聽懂了沒有?」

  司承傲聳聳肩,拿著空杯兀自起身往廚房去。「我再去弄一份。」

  石嘉郁不覺長歎。看樣子,這件事他是不會聽她的,無論如何,她希望楊若黛如果夠聰明的話就不要再來找她了,否則她可累了!

  ×××

  楊若黛不是不夠聰明,而是不相信自己有那麼糟糕到會連續被兩個男人拒絕,這種事打死她也不信,她也不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

  但是,當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再去找石嘉郁時,沒想到石嘉郁居然到美國出差了,無奈之下,她只好先自己想辦法下下功夫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和司承傲聯絡,只能天天到他們第一次碰面的PUB去守株待兔。

  不過,她怎麼也想不到PUB的酒保早就私下警告過司承傲了,司承傲當然不會去自投羅網,於是,她等呀等呀等無人……

  她或許覺得自己很癡心,別人看她卻是走火入魔的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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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3 21:43:2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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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穫
  你的愛,
  像幼苗一樣脆弱,
  我只能,
  細心呵護,悉心灌溉,
  才能讓你在愛的世界成長,
  明白我對你的愛。

  開學前一個星期,石嘉郁的暑期工作告一段落,在石媽媽的勸誘下,她回家住了幾天。

  奇怪的是,石秋生竟然都不再提起要石嘉郁相親的事了,甚至於一見到石嘉郁,就問司承傲什麼時候會來?而見到司承傲,就問時間到了沒有?他的腦子裡似乎只存在著一件事--他和司承傲的賭約。

  雖然他一直輸,但他也很守約定,其實不守也不行,因為有石媽媽看著。而越是後期,他就越興奮、越不敢違約,因為賭注越來越大,這種賭,比一把一把的輸更刺激、更教人著迷。

  然後有這麼一天,司承傲居然坦白跟他說:「其實我都出老千。」

  石秋生聽了,差點氣瘋了,但是,司承傲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無話可說,肚子裡那一把火只能自己燒自己。

  「你賭了二、三十年都看不出我出千,還好意思生氣嗎?」

  呃……的確,他算是老手了,居然看不出年輕小伙子出千,說那個一點,他根本沒資格生氣。

  「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可以繼續和我比出千啊!賭場裡十賭九千,或許你可以在那裡學到我是如何出老千的,而且要怎麼樣才能千過我,到時候,我們再繼續賭。如果哪天你真能贏過我了,那麼,以後石爸爸愛怎麼賭就怎麼賭,賭資都由我負責,OK?」

  其實,石秋生自己心裡也有數,只是他不肯承認看不出來賭場出千,可是現在卻不能不認輸了,因為司承傲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事實,而他也的確一直都看不出來司承傲出千,這表示賭場的確出千,而且他都看不出來。

  於是,他又開始到賭場去,可他卻不再下場賭,而是默默地觀察,觀察賭場到底是如何出老千的……

  開學前兩天,司承傲又在石家混了一整天。晚飯過後,孫玫拉著石嘉郁到房裡說女人的悄悄話,石秋生又捧著(賭場光怪陸離)一書研究出千術,石嘉成則去洗澡,而司承傲就自願幫石媽媽洗碗盤。

  「承傲啊!」正在專心的擦拭流理台的石媽媽突然說話了。「你是不是喜歡嘉郁哪?」

  司承傲嘻嘻一笑。「石媽媽看得出來?」

  「廢話,」石媽媽笑罵。「石媽媽又不是瞎子,你追得這麼緊,表現得這麼明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司承傲聳聳肩。「嘉郁就看不出來。」

  「你沒有告訴她嗎?」

  「沒有。」

  「為什麼?」

  司承傲歎了口氣,同時把最後一個碗放到一旁,然後拔出塞子放掉肥皂水。

  「嘉郁曾經跟我說過,對於這種事,她絕對不可能採取主動,因此,過去她錯失了很多機會。我在想,那可能是因為她對那些男孩子喜歡的程度還不夠深,所以才能容忍雙方讓那種曖昧不明的關係持續下去,最後還允許其它女孩子強行插一腳。」

  扭開水龍頭,他開始用清水沖洗碗盤。

  「我不要那種膚淺的感情,那種隨時可以結束的感情太不可靠了。我希望有一天她對我的感覺強烈到無法置之不理,強烈到她忍不住主動跟我提起關於這個問題,想要搞清楚彼此之間的關係,那就表示她對我的喜歡已經超過那個界線,不再是可以輕易切斷的感情了,到時候我就可以跟她好好談談了。」

  換了一條乾淨的布巾,石媽媽開始拭乾司承傲沖洗好的碗盤,再放到碗盤架上。

  「那你對她呢?」

  「我?」司承傲停下沖洗的動作想了想,隨即又繼續。「老實說,我這個人啊!從小就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不管是什麼人、事或物都好,我都不在乎,就算在乎,最多也只有一分鐘的極限,然後又覺得實在很無趣了,包括我的親人在內也一樣。」

  「我媽住院開刀時,如果不是我爸逼我,我一次也不會去看她;我奶奶舉行葬禮時,我還跟同學溜去看電影;我姊姊出車禍,我心想,關我屁事;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墜機死了,我也沒什麼感覺;人家不是功課好,就是運動好,我是樣樣都沒興趣,什麼事都是人家做,我跟著做,懶得做的時候就不做了。」

  「當然,人家也會問我:這樣完全沒有目標的生活好嗎?老實說,我也不在意,為什麼生活一定要有目標?我就這樣過不行嗎?無聊的時候就隨便找點事來做做,不想做就不做了,我管他有沒有做完,或者成功了沒有,那都不關我的事。」

  「真的,我對任何事都不在意、都沒興趣,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對自己都不太在意,大家都罵我太無情,我老爸氣得把我趕出家門,可是我也沒辦法,我天生就是這樣嘛!」

  他放下最後一個盤子,關緊水龍頭,而後側過身來望著石媽媽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

  「本來我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大概就是這樣過下去了,可是我碰上嘉郁了,生平第一次,我為某個人而動心了;生平第一次,我對某件事物感到興趣;生平第一次,我瞭解在乎某個人的感覺。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日子也可以過得很快樂、很充實,原來生活的目標就是這麼一回事。」

  他拿過來石媽媽手上的布巾,繼續石媽媽早已停下來的工作。

  「我對唸書沒興趣,可是,嘉郁希望我能認真的念完大學,所以我就認真念;即使是現在,我也不在乎你們一家人是死是活,可是嘉郁在意,你們一家過得好不好會影響她的心情,所以,我就設法讓你們過得好一點,只要是她希望的事,我就會設法替她達成,因為我在意她,我在意她的感受、在意她的一切。」

  他放下布巾,把圍裙解下來。

  「或許我告訴石媽媽這些,石媽媽會開始懷疑適不適合把嘉郁交給我,但是,石媽媽,請你瞭解一件事實,我這輩子大概只會在意嘉郁這個人,也就是說,我這輩子就只為她一個人而活。」

  「我不會背叛她,不會為了任何人而背叛她,也不會為了工作而背叛她,更不會為了金錢權勢或任何莫名其妙的理由背叛她,因為我根本不在乎那些,這個世界上我只在乎她一個人!」

  「我會完成她的任何願望,我會保護她不受傷害,我會讓她整天開開心心的,我不會在乎是否因為這樣就會傷害到其它人,因為我只在乎她,從認識她的那天開始,我的生命就只為了她而存在。」

  「所以,石媽媽,請放心的把她交給我吧!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這真是……真是……這麼無情的人卻這麼專情的愛著她的女兒,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卻願意為她的女兒做任何事。搞不好只要嘉郁說一聲,他也會去殺人放火也說不定。

  石媽媽有點困擾地在餐桌邊坐下來,司承傲也默默地在一旁落坐。

  有人當面跟你說「才不管你家是死是活」這種話,聽起來真的很不舒服,可是從另一方面來看,司承傲也沒說錯,嘉郁跟他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因為他一心只有嘉郁一個人。

  所以,如果只考慮到嘉郁的幸福的話,她就沒有理由反對他了。

  「你不在意嘉郁比你大?」

  司承傲不屑地哼了哼。「那種事有什麼好在意的?」

  說得也是,他連自己親人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哪會在意這種小事。

  「好吧!那就看嘉郁對你到底有沒有同樣的感情了。」

  ×××

  說起來,楊瑞會知道石嘉郁的存在,最重要的「媒介物」就是楊若黛,而得知石嘉郁的存在,對司家來講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話說楊若黛在PUB苦等司承傲不得,竟然在開學後直接跑到學校裡找他,司承傲自然沒給她好臉色看,於是,她無視司承傲的警告,還是跑去找石嘉郁「幫忙」了。

  石嘉郁當然不敢讓司承傲知道,但其實司承傲早就知道了,當楊若黛去找他而被他轟走之後,他就知道楊若黛一定會去找石嘉郁。他凡事都不太認真,可只要和石嘉郁有關的事,他就會認真到嚇死人的程度。

  他真的打算找人去強暴楊若黛,而且拍一卷「好片子」。

  「楊瑞,幫我找幾個人來。」

  楊瑞剛舉杯就口,聞言,先問了一句,「幹什麼?」

  「強暴女人。」

  剛入口的酒全噴出來了,「什……什麼?你……你說什麼?」楊瑞嗆咳不已。「我……我聽錯了吧?」他不敢相信地瞪著司承傲。

  「真髒!」司承傲咕噥著拍去被楊瑞噴到的水滴。「沒有錯,就是那樣!」

  楊瑞不可思議地盯著司承傲半晌,而後一口喝乾了酒,並敲敲吧檯示意酒保再倒一杯。

  「為什麼?」

  「因為那個女人死纏著我不放。」司承傲一臉的理直氣壯。

  「那又怎麼樣?」楊瑞困惑地問。「這種事你也不是頭一回碰到吧?」

  「可是,她會去騷擾到嘉郁。」

  「嘉郁?」楊瑞茫然地看看司承傲,再看著酒保往他面前的酒杯裡倒酒。「Who?」

  「我的大學講師啦!」司承傲不耐煩地說。「你到底幫不幫我找人呀你?」

  楊瑞輕歎。「就算要我幫你找殺手也行,可至少要讓我搞清楚對方是不是真的該死呀!」

  「廢話,要不然我找你幹嘛,閒閒沒事幹請你喝酒嗎?」

  「問題就在這裡了,」楊瑞好奇地打量著司承傲。「你就算再閒、再無聊,也不會找我,更何況是這麼嚴重的事,我實在不明白,你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嗎?到底是什麼事會讓你出現這種完全不符合你個性的舉動?」

  「我是什麼都不在乎,」司承傲慢條斯理地舉起酒杯輕輕搖晃著。「只在乎嘉郁一個人。」

  楊瑞愣了愣。「等……等等、等等,你剛剛說……說你在乎那個叫嘉郁的大學講師?」這次他確定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司承傲瞄他一眼,隨即放下酒杯,掏出香煙來。「是又怎麼樣?」

  ~~他居然沒聽錯!

  楊瑞又呆了半天。「請……請等一等,你……你說的『在乎』的意思是說你在乎他……呃!我是說你……你……那個嘉郁不會剛好是個女的吧?」

  司承傲點燃了煙抽了兩口。「是又怎麼樣?」

  一聽,楊瑞便下意識地脫口道:「你喜歡她?」可剛一說完,就自己對自己猛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你要是說是,我馬上死給你看!」

  司承傲輕啜了一口酒,又抽了一口煙。「你可以死了。」

  「嘎?」這回楊瑞是真的傻了。

  不會吧?他……他真的喜歡一個女人?

  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基本上,喜歡這兩個字就跟司承傲完全扯不上關係,平常就是凡事不在乎、凡事不感興趣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任何事物?他連他自己都不喜歡呢!

  可是……

  「你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吧?」

  司承傲瞪他一眼。「你當我是白癡啊?」

  楊瑞眨了眨眼。「你很在乎她?」

  「這世界上,我只在乎她一個人。」

  歪著腦袋審視司承傲半晌,「只因為她受到騷擾,所以你就要找人去強暴那個騷擾她的人?」楊瑞又問。

  「我警告過那個女人了。」

  「哇~~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喜歡她喔!」楊瑞讚歎道。

  「那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楊瑞反駁道。「你這次找我不就是為了她?」

  司承傲捻熄了煙。「到底幫不幫?」

  楊瑞想了想。「目標是誰?我認識嗎?」

  「我哪知你認不認識!」

  「叫什麼名字?」楊瑞耐心地問。

  「楊若黛。」

  楊瑞的雙眸驀地睜大。「楊若黛?搞屁呀!你要我找人去強暴我堂姊?」

  司承傲也愣住了。「你堂姊?」

  「沒錯!你沒注意到她跟我同姓嗎?」

  司承傲嗤了一聲。「同姓又怎麼樣?難道全台灣所有姓楊的都是你的親戚嗎?算了,我找別人好了!」話落,他起身就要走人。

  楊瑞忙一把抓住他。「喂、喂、喂!她是我堂姊耶!」

  司承傲甩開他的手。「那又怎麼樣?」

  是啊!那又怎麼樣?司承傲哪會在乎那女人是誰誰誰呀!就算那女人是柯林頓他老媽,恐怕他也會來上這一句「那又怎麼樣」吧!


  楊瑞皺眉猛抓頭髮。「這樣吧!你……」他一咬牙。「交給我吧!我保證她不會再去騷擾你們了。」

  司承傲懷疑地斜睨著他。「你行嗎?」

  「不行也得行啊!」楊瑞喃喃道。「要不然還能怎麼樣?」

  司承傲又盯著他瞧了片刻。「好吧!給你三天。」語畢,他轉身就走了。

  耶?三天?才三天?他以為是上菜市場買菜嗎?

  嗚嗚……這下子可頭大了,堂姊那個脾氣誰奈何得了她呀?從小嬌生慣養,不管要什麼都非要到不可,誰也阻止不了,除非……

  找司承傲他老爸!

  司家企業是楊家最大的客戶,不管司承傲他老爸說什麼,他爸爸和伯父都得乖乖的聽,否則,要是司承傲他老爸一抽手,他老爸和伯父的公司就非宣佈倒閉不可了!

  真是太聰明了!

  OK!那就先找司承傲他老姊……

  三天後,事情果然over了,楊若黛被送上飛機飛到日本去流放,但是,正事雖解決了,後遺症卻還在後面等著吃人呢!

  ×××

  「你又輸了,石爸爸。」

  石秋生呆呆地看著牌面。「還是……出千嗎?」

  「沒錯。」

  石秋生不吭聲了,連司承傲起身時,他還是一動也不動,當司承傲偕同石嘉郁走向大門時,他依然瞪著兩副牌面,腦袋裡只想著到底是什麼時候出千的?

  「媽,我們回去了,承傲明天一早還有課呢!」

  「好,開車小心一點。」

  在走向車子的途中,石嘉郁不斷偷瞄著司承傲,彷彿想說什麼,可是又沒說出來。上了車,車子駛向石嘉郁的公寓時,她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猶豫態度,司承傲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卻裝作一無所知。

  他知道他的等待快結束了。

  最近這些日子來,石嘉郁這種異樣的神情越來越常見了,他知道她對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疑惑,可是又不敢肯定,因為他什麼也沒表明,她很想弄清楚,可是又不願意主動開口。

  其實,幾乎所有的旁觀者都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可是當事者石嘉郁卻還在那邊猶豫不決。

  有一回,班代還當著兩人的面直截了當的問:「老師和司承傲是不是在交往呢?」

  石嘉郁正想否認,司承傲卻搶著說:「你說呢?」

  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實在是有夠吊人胃口的,他可以看得出來石嘉郁聽了之後有多懊惱,可是,他就是不想把她想要的答案說給她聽,他要她先搞清楚自己的感覺再說。

  他要的是一輩子,可不是三天兩夜的遊戲。

  他要的是珍惜一生的伴侶,可不是隨時可以廉價出售的日用品。

  這是他這輩子唯一僅有的在乎,他會用全副精力去經營它;同樣的,他希望她也能把一切交給他,可是要這麼做,就必須由她自已先對他敞開胸懷才能做得到。

  所以,他必須等,等到她自己先想通為止。

  在公寓前,石嘉郁下了車後,她將雙手搭在車窗邊,終於猶豫著開口了,「承傲,你……呃!你明天不要遲到喔!」可惜還是沒說出來。

  司承傲笑笑,「知道了。」而後便離去了。

  石嘉郁望著車子直到完全看不到之後,她才慢吞吞地回到公寓裡,有氣無力地洗完澡,再懶洋洋地趴到床上去。雖然很累,卻還不想睡,或者該說是睡不著吧!

  以她所知的知識來講,她和司承傲的情況很明顯的就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可是,她還是不敢肯定,因為司承傲待她像女朋友,卻從未說過類似「我喜歡你」「我要追你」或「你是我的女朋友」之類的話。

  這種事不講清楚是不行的嘛!

  老實說,剛開始她還很在意自己年長於他,而且彼此還是師生的關係,但現在,什麼都比不上像此刻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況更令人揪心了。

  媽媽說,女孩子的年紀比較大沒什麼;班代也說,現在已經沒有人在意那個了;楊若黛更是毫不在乎,那她當然也可以不在意羅!

  媽媽還說,等司承傲畢業之後,他們的師生關係就消失了;班代說,師生戀令人羨慕,所以,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就是因為這兩種特殊因素,所以,她更必須要得到確實的答案,之後才能肯定彼此之間的關係。否則萬一弄錯了,可不像是同學之間的誤會那樣簡單,笑一笑就可以過去了。搞不好會說她老母牛想吃嫩草也說不定,或者說她想勾引學生也未可知。

  總而言之,如果不說清楚了,她絕對不敢隨便確認他們之間的關係,但問題是……

  他為什麼都不說出來呢?

  也許他以為不必說她就會明瞭,或者要她主動開口,那萬一是她搞錯了呢?不就糗大了嗎?以後他們還能如此悠然自在地相處嗎?

  不,還是不行,還是要讓他先開口,她丟不起這種臉,可是,萬一他永遠都不先開口呢?

  就這樣耗下去嗎?

  ×××

  經過了酷夏之後的涼爽秋天,應該是最適宜外出運動的時候,可是,這裡卻有一對呆子守在司承傲的套房裡大掃除,因為司承傲已經整整半年沒有清掃過自己的住處了。

  久久才來一次的石嘉郁每次來都要念司承傲一次,叫他趕快清理一下,可是司承傲從來沒有動過。直到這天;她在洗滌槽裡發現一小包已經長蛆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東後,她終於忍不住發飆了!

  「你到底是豬還是狗啊?垃圾堆你也睡得下去!」

  「抱歉,我屬龍。」

  「是喔!衰尾龍啦!還不趕快給我動手整理?」

  於是,原本要用來準備期中考的時間,就先被挪來大掃除了。辛苦了整整一個上午,他們好不容易才把房子整理得煥然一新,如果有必要的話,還可以趴在磁磚上檢查地上的香味,包準是「穩地潔」的甜味。

  當司承傲把好幾大包垃圾丟去大廈專門囤放垃圾的地方時,石嘉郁趕緊跑進浴室。等她沖浴完出來後,她抓了皮包就出去了。

  「我去買自助餐,你趕快去洗澡,下午不准休息,好好的給我K書!」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當她匆匆買了飲料和自助餐回來後,才剛踏出電梯,第一眼見到的卻是一個高挑美麗的女人在他的套房門口親熱地擁抱住他。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少惡了你!」司承傲拚命想要扭開女人的手,可是那女人卻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甚至還撒嬌似的把腦袋往他懷裡鑽。

  「好沒良心喔你,好歹咱們也同居過十幾年了呀!」

  石嘉郁驀地倒抽了一口氣。

  同居?!

  「誰跟你同居啊!」

  「記得那一年冬天你得了重感冒,還是我衣不解帶地在你身邊照顧你,直到你痊癒為止,你都忘了嗎?」

  司承傲輕蔑地哈了一聲。「那還不是因為你要討好我。」

  「是啊!我這麼拚命地討好你,可是你……」女人哀怨地瞅著他。「居然一聲不吭就拋棄了我,就算你要走,也該帶我一起走才對啊!」

  夠了!

  石嘉郁回身就走,恰恰被司承傲瞧見了她忿然離去的背影。

  「嘉郁?!」

  沒理他,嘉郁快步衝進電梯裡,並不斷用力按著樓層按鈕,希望掙開那女人趕過來的司承傲最好能一頭撞上電梯門,可惜司承傲還是在千鈞一髮之際鑽進了迅速合攏的電梯門裡。

  「你幹什麼呀?惦惦就跑,也不等我一下!」司承傲喘著氣抱怨道。

  鬼才等你咧!

  石嘉郁咬牙切齒地背對著他,在這一刻,她腦中激昂著憤怒的火花,而胸口充塞的也全都是暴烈的空氣,什麼理智、冷靜、原則之類的東西,早就被熊熊的怒火焚燒成黑煙一團了!

  司承傲的手才剛搭上她的肩,她立刻像是被鬼咬到似的跳開去,並怒吼一聲,「別碰我!」

  司承傲忙收回手,困惑地看著她的背影。「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了?剛剛一聲不吭地就跑,現在又好像刺蝟一樣,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你了?」

  「哪裡惹到我了?」一聽,石嘉郁終於忍不住熊熊地轉過身來,還拿一根食指狠狠地戳著他的胸膛。「你還敢問我你哪裡惹到我了?剛剛那個女人是誰?嘎?你又當我是誰了?嘎?」

  此刻的她,早就變成一個妒火中燒的女人,可是,就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且也知道自己這樣很難看,卻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個度量如此狹小的女人!

  「哦!她是……」

  「閉嘴!」

  不是你問我的嗎?怎麼現在想回答也不行了?

  「別想用一些五四三的來哄我,我不會信你的!」

  司承傲輕歎。「我不……」

  「閉嘴!」

  唉~~又來了!

  「告訴你,我已經受不了了!」石嘉郁還在戳著司承傲的胸膛。「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我是你學校的講師耶!你幹嘛親我臉頰?還對我那麼好、那麼親熱?普通學生對老師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吧?你是不是太無聊了在戲弄我?你說啊!」

  司承傲笑了,很開心的笑了。

  此時,電梯正好到了一樓,門一打開,石嘉郁就想衝出去,卻被司承傲一手拉回來按在電梯牆上,另一手則按下回樓上的按鈕,然後用雙臂環住她。

  「我早就在等你問了。」

  話落,趁著石嘉郁張口欲言之際,司承傲俯下腦袋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石嘉郁驚咦一聲,忙掙扎著要推開他,他卻抱得更緊了,雙臂好似鐵箍似的緊緊地箝制住她的身軀,雙唇則輾轉地傾洩出他的熱情。

  直到石嘉郁暈頭轉向地忘了自己是誰,或者該說是差點窒息而死的時候,司承傲才放開她,並在她耳旁輕喘低笑。

  「我這麼愛你,為什麼大家都看得出來,就是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呢?」

  一聽,石嘉郁立刻驚喜地臉紅了。「我……我……」

  司承傲歎著氣。「我一直是拿你當我的女朋友看待的,否則,我又幹嘛花費那麼多的心神在你身上呢?」

  她也是這麼想的嘛!「可是……」

  司承傲又親了親她。「雖然我沒有明講,但就像你所說的,普通學生不會那樣對老師的吧?所以說,你早就該知道我對你有什麼企圖了才對呀!」

  可是對她來講,不明講就是不行嘛!

  「當你灑了滿天紙張到我頭上來時,我就決定這輩子只要你了!」

  老天,那麼早?!

  「但是……」

  「你不是那麼迂腐,會在意年齡或師生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吧?」

  是有點,可是也不是真那麼在意啦!

  「那……」

  「剛剛那個三八的女人是我老姊,我跟你提過我有個姊姊的,不是嗎?」

  石嘉郁愕然地仰首瞪住他。「耶?你姊姊?」那個好像和他有過七世交情的女人是他姊姊?

  司承傲將雙臂放鬆了些。「她大我七歲,有個未婚夫,還有個男朋友,早就該結婚了說,可是卻拖到現在還不結婚,所以就變得有點三八了……唔……搞不好是心理變態也說不定!」

  居然這樣說他姊姊?

  「以前怎麼都沒見她來看你?」

  司承傲愣了愣。「咦?我沒告訴過你嗎?我大一下學期時,我爸媽和老姊就搬到英國去住了。」

  「嘎?移民嗎?」

  電梯門又開了,司承傲攬著石嘉郁出去。

  「不是,我老媽是華裔英國人,我和我老姊也是在英國出生的,我們每年都會去英國度假,也就是說,我們全家人都有雙重國籍,所以不算移民。」

  「哦!那她這次是專程來看你的羅?」

  在套房門前,司承傲停住了腳。「不,她是來抓我回英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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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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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
  當你問起,
  我會不會等你?
  我回答得毫不猶豫,
  不論一天、兩天,
  還是一年、十年,
  我會不斷的等你等你。

  司承蕙是個很奸詐,卻又讓人不能不喜歡她的女人,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她很會耍寶。通常女人耍寶都不會太好看,可她就會讓人家覺得特別可愛,也許是因為她有一張很可愛又很無辜的娃娃臉吧!

  不過,這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事,這一天,她們兩個女人見面的情況實在不算和諧,不用說,石嘉郁對司承蕙第一眼的印象實在不怎麼佳,就連司承蕙對石嘉郁的觀感也不怎麼強,當她一眼見到石嘉郁時,她就拿兩道輕蔑的眼神在石嘉郁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個不停,而且還連連冷笑。

  「嗯!你就是那個嘉郁啊?」

  那個嘉郁?

  怎麼?還有其它的嘉郁嗎?

  「就是你纏著小傲不讓他回英國的嗎?」

  哽?石嘉郁剛愣了一下,司承傲就不耐煩地罵了回去。

  「你少來這一套了我跟你講,我回不回英國跟她無關,純粹是我個人的決定。你要是不想回去,也可以不回去啊!幹嘛一定要我回去?」

  「你以為我像你這麼無情啊?」司承蕙輕蔑地說:「我要是也跑了,爸媽怎麼辦?」

  「我管他怎麼辦!」

  「所以說你無情就是無情,爸媽養你這麼大,你居然說走就走!」

  「喂、喂!搞清楚一點好不好?是老爸趕我走的喔!」

  「你知道那是一時的氣話而已嘛!」

  「我哪知啊!」

  「你故意的!」

  「是又怎麼樣?」

  「你……你是畜生!」

  「哼!你也只不過是一頭亂吠的狗而已!」

  簡直不敢相信,姊弟倆就站在那裡對罵起來了!剛剛像是七世情人,現在又變成七世仇敵了!

  「暫停、暫停、暫停,」石嘉郁趕緊插進兩人中間。「不是司伯伯不讓承傲回去的嗎?」

  「哪裡是啊!」司承蕙似乎更火大了。「他都嘛故意做一些令人光火的事來讓老爸發飆,然後就乘機跑了,又繼續做那些教人痛恨的事,老爸當然會又吼著不讓他回去,他好悠哉悠哉的繼續過他的逍遙日子啊!」

  石嘉郁眨了眨眼,又瞄了一下神情滿不在乎的司承傲,繼而皺眉半晌。

  「你是說,是承傲自己不想回去?」

  司承蕙怒瞪著弟弟。「你不會自己去問他?」

  司承傲下巴一揚。「我幹嘛要回去?」

  司承蕙忍不住又火大起來了。「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司承傲哼了哼。「你是無恥的大奸臣!」

  「等等、等等、等等,」石嘉郁連雙手都舉起來了。「承傲,你為什麼不想回去?」

  「我在這裡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去英國?」

  說得也是。

  然而,當石嘉郁剛想做一點公正的評論時,司承蕙又吼了過來。

  「你聽他在鬼扯,他只是不想接手老爸老媽的公司而已!」

  咦?公司?什麼公司?

  石嘉郁不覺疑惑地望向司承傲。

  「為什麼一定要我接手?你不也可以接?」

  那也沒錯,現在是男女平等的時代,女人也可以……

  「為什麼要我接?你為什麼不接?」

  呃……也沒錯啦!為什麼一定要她接?如果她不想……

  「我不想接!」

  啊?如果是他不想……

  「我也不想啊!」

  石嘉郁張著嘴呆在中間,來回不停地看著姊弟倆,終於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們……都不想接公司?」

  「廢話!」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石嘉郁看著司承傲。「你聰明你先溜了?」

  司承傲聳聳肩,石嘉郁又轉向司承蕙。

  「你晚了一步溜不成?」

  「他連通知我一聲都沒有!」司承蕙咬牙切齒地叫道。

  石嘉郁的腦袋又歪向司承傲。「所以你打死不回去?」

  司承傲輕蔑地哈了一聲。「我又不是白癡,好不容易逃出來,為什麼要再回去自投羅網?」

  石嘉郁慢慢地轉向司承蕙。「所以你來逮他回去,你才好落跑?」

  司承蕙窒了窒。「那……那爸媽本來就是屬意要他接手的嘛!」

  石嘉郁歎了口氣,緩緩退開一邊。

  「這是你們姊弟倆的事,我這個外人實在是插不上話,還是讓你們自己去自相殘殺吧!」說著,她退到床上盤膝坐下,而且還拿了一盒便當,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我觀戰就好。」

  這下子,司承傲姊弟倆反而吵不下去了,他們對視好一會兒後,司承傲終於先開口了。

  「你不用再浪費口水了,我是死也不會去英國的。」

  司承蕙似乎很洩氣。「那我怎麼辦?」

  司承傲聳聳肩。「你已經出來了,不是嗎?」

  司承蕙愣了愣。「說得也是,那我住陽明山那邊的別墅好了。」

  石嘉郁放下啃了一半的雞腿。「那你們爸媽怎麼辦?」

  「我管他們怎麼辦!」司承傲永遠是這一句話。

  司承蕙看看司承傲,再看看石嘉郁。「反正他們還不算老,再撐個一、二十年應該沒問題,到時候就麻煩你們生個孫子去接吧!」

  哇~~這未免太遙遠了吧!

  ×××

  這次的期中考前後拖了半個月終於結束了,最後一科考完當天下午,司承傲就拖著石嘉郁去租了一大堆VCD回套房去,說是要輕鬆一下,其實是想親熱一番。苦追了她將近一年,好不容易這顆大頑石終於點頭了,他怎能不好好犒賞一下自己呢?

  只不過,石嘉郁一直不肯讓他越過最終底線。

  「在這方面我是很保守的,不行就是不行!」

  司承傲歎了口氣,從她的衣襟下抽回他貼在她胸部的手,同時翻過身去深呼吸,等待下半身的激情自行平復。

  「那你什麼時候才要跟我結婚?」

  石嘉郁拉好衣服坐起來。「你才二十,急什麼?」

  「急著要吃你呀!」司承傲喃喃道。

  石嘉郁橫他一眼,隨即爬下床,在進浴室前稍微停了一下。

  「等你不再做男公關之後再說。」

  司承傲不由得皺眉,同時挺起上半身來靠著床頭,開始默默沉思起來了。不久,石嘉郁從浴室裡出來,漫不經心地瞟他一眼,同時繼續向流理台走去。

  「要不要喝可可亞?」

  「唔!」

  石嘉郁皺了皺眉,隨即鬆開。就當作是「要」好了。

  「你姊姊呢?」

  「她幹嘛?」司承傲心不在焉地咕噥。

  「我是說,」她打開櫃子,拿出可可亞粉、奶精和糖。「你有沒有去看看她,或跟她聯絡什麼的?」

  「我幹嘛要跟她聯絡?」

  舀著可可亞粉,「她是你姊姊呀!總要關心她一下吧?」石嘉郁說。

  「我管她幹嘛?何況她男朋友也來了。」

  停下動作,石嘉郁疑惑地回過頭來。「男朋友?她不是有未婚夫了嗎?」

  「有啊!不過那是老爸替她找的未婚夫,她有她自己找的男朋友。」

  「呃……好像有點複雜的樣子。」石嘉郁嘟嚷著繼續舀奶精。「那你爸媽那邊呢?」

  「他們又幹嘛了?」

  「你還沒有跟他們聯絡嗎?」

  「我幹嘛要跟他們聯絡?」

  「他們是你爸媽呀!」

  「那又怎麼樣?」

  「多少要關心一點吧?」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問呢?

  石嘉郁歎息著開始蓋上所有瓶罐的蓋子,並放回原位。

  不過,對司承傲那種個性的人來講,這個問題卻是複雜到無解的地步,因為對他而言,除了她之外,他對任何人都不在意到就算那人死在他囿前,他也不會多眨一下眼睛的程度。

  包括他自己的父母在內。

  所以……

  為什麼要關心父母?

  他是真的無法瞭解。

  慢慢地將熱開水注入杯裡,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而更令人困惑的是,她為什麼會愛上這種人呢?

  真是令人無法理解!

  不過,最最教人不可思議的是……

  她端著兩杯可可亞到床邊,將左手的那一杯遞給他,再在床沿邊坐下,輕啜著可可亞。

  像他這麼無情的人又為什麼會愛上她呢?

  「為什麼你以前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媽媽是華裔英國人?」

  「那很重要嗎?」

  「也不是啦!只是……很驚訝。」

  司承傲坐正了些,又曲起一腿來靠著。

  「我老媽是獨生女,上面好幾代以前就移民到英國了,在外國的中國人都好像特別拚命,所以,到了外公這一代,已經累積下不少財富,建立起一個企業王國。而我老爸也是台灣的富家子,到英國留學時和我老媽認識後結婚。

  「雙方父母陸續過世後,他們只好分隔兩地,各自接下父母留下的公司企業。直到一年多前,他們才把兩家的公司企業合而為一,並把總公司設在英國,因為,老實說,老媽家族的企業比老爸的公司大了不知幾十倍不只。當然,公司穩定下來之後就是接棒人的問題了,所以……」

  「你就開溜了?」

  司承傲香聳肩,同時喝了口可可亞,隨即皺眉咕噥了一句「好燙」後,就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了。

  「你姊姊也不想接,那……」石嘉郁捧著可可亞沉吟。「有沒有可能另外找親戚或能幹的人接手就可以了?」

  司承傲撇撇嘴。「其實,我老爸這邊倒是比較無所謂,可我老媽就很堅持了,她說一定要由子女接棒才行,大概是因為在外國吧!在外國的中國人在這方面多少有點保守。」

  「這樣啊……」石嘉郁困擾地咬著下唇。「你沒興趣,你姊姊又不想接,也不能放著你爸媽不管……」

  「為什麼不能?」司承傲不以為然地反駁。「你管他們那麼多幹什麼?」

  石嘉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話不能這麼說啊!那是你的親人呀!我怎能不管呢?除非我們不結婚。」

  「那怎麼行?你不跟我結婚,那我一輩子都別想結婚了!」司承傲立刻大聲抗議。

  石嘉郁無奈地搖搖頭。「你真的很任性,你知道嗎?」

  「會嗎?」司承傲想了想。「我倒不覺得。」

  石嘉郁又歎氣。「好吧!那你將來到底打算從事哪一行?」

  「啊……」司承傲搔了搔腦袋。「我剛剛一直在想,可是還沒想到哩!」

  「那你就慢慢想吧!」

  「不過啊……」司承傲突然拿走石嘉郁的可可亞放在床頭櫃上,然後親暱地從後面抱住她。「我隨時可以不做男公關,畢業之前,我就到PUB去做酒保,這樣總可以了吧?」

  酒保啊……嗯!是還OK啦!其實,她以前也在PUB打工過,有的PUB也是滿乾淨的。

  石嘉郁心中竊喜著,臉上卻仍裝出一副啥事都不懂的表情。「可以什麼?」

  司承傲在她頰邊耳鬢廝磨著。「結婚啊!」

  「你爸媽那邊呢?」

  「我已經二十歲了,不需要經過家長的同意。」

  「可是總要讓他們知道吧?」

  司承傲不耐煩地翻了翻白眼。「好、好、好,我會先讓他們知道,這總可以了吧?」

  「還有我爸媽……」

  「天啊!這又關他們什麼事?你都二十五了耶!」

  石嘉郁推開他一些。「我說過,在這方面我是很保守的,你必須先去得到我爸媽的同意,懂吧?」

  司承傲沮喪地把額頭抵在石嘉郁的肩膀上。「明明是兩個人的事,為什麼要牽扯上那麼多人呢?」

  「因為我不是你。」

  「是、是,你不是我!」司承傲有氣無力地說。「好,先去找你爸媽就先去找你爸媽,反正我已經得到你媽媽的同意了,所以……」

  「耶?」石嘉郁驚訝地回過身來。「你已經問過我媽媽了?什麼時候?」

  「好幾個月前羅!」

  「天哪!」石嘉郁不敢置信地喃喃道:「難不成真的只有我不知道?我有那麼遲鈍嗎?」

  「沒錯!」司承傲低喃。「不過那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

  「什麼?」

  他又開始在她頸邊耳後溜來溜去的了。「既然都說好了,那我可以先吃……嗚……」

  話都還沒說全,他就被頂了一肘,頂得他差點吐得她滿身。

  「想都別想!」

  ×××

  辛辛苦苦把兒女拉拔大,沒想到他們卻一個一個溜掉,真是令人沮喪到極點外加怒火沖天!明明說要去把兒子帶回來的說,竟然女兒自己也不回來了,這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司交給你,我自己去抓他們回來!」

  老太爺終於決定要親自出馬了。

  不料,千里迢迢來到台灣,卻恰好趕上司承傲和石嘉郁公證結婚後,正要出發去度三天蜜月的前一刻。

  「什……什麼?你們結婚了?」老太爺瞪著兒子和陌生的媳婦怒吼。「為什麼都沒有講一聲?」

  此話一出,石嘉郁立刻也跟著瞪向新任夫婿。「你不是說會先告訴他們的嗎?」

  司承傲聳聳肩。「是說了呀!只不過是結婚前一個鐘頭才說的。」

  「什麼?!!!」公公和媳婦一齊怒吼。「結婚前一個鐘頭?!!!」

  司承傲頷首。「對啊!是老媽接的電話,所以我就直接告訴她了。」

  「那她說什麼?」媳婦急問。

  司承傲的兩隻眼睛突然住旁邊飛過去。「呃……這個嘛……我不太清楚耶!」

  「不清楚?為什麼?電話訊號不良嗎?」

  司承傲抓抓耳朵。「這個……也不是啦!我只不過是說完後就立刻掛斷電話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老媽說了些什麼嘛!」

  話一說完,當場差點氣暈他的老太爺和妻子大人。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妻子大人尖叫。

  「你要我先說,我可是先說了呀!」司承傲一臉的無辜。

  妻子大人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你……你……難怪姊姊沒來,我看你是根本沒跟她說我們要結婚,免得她先去告訴爸爸媽媽,對不對?」

  司承傲咳了咳。「呃……好像是這樣沒錯。」

  「你……你……你……」妻子大人「你」了半天,最後竟然是,「離婚!」

  司承傲一聽,嚇得立刻垮下臉來。「別這樣啦!嘉郁,剛結婚馬上又離婚,這樣……這樣很難聽的啦!」

  「你太過分了!」

  「是、是、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司承傲低聲下氣地說:「就原諒我這一次嘛!以後不敢了,好不好,老婆?」

  而剛剛還氣得七竅生煙的老太爺,此刻卻驚奇地看著司承傲錯愕不已。

  養兒子養到這麼大,何曾看他對人如此低聲下氣過?瞧他簡直就要跪下去舔媳婦的鞋子了,那副窩囊樣,看得老太爺竟然不由自主地心平氣和起來了。

  以往都只能看到兒子「欺壓」別人,包括自己也在「別人」的範圍之內,現在總算能看到兒子被「欺壓」的慘狀了,真是太爽了!

  而且……

  「好,結婚了就結婚了,那你們立刻給我一起到英國去。」老太爺是看著媳婦說的。雖然搞不定兒子,但他肯定壓得過媳婦。

  果然……

  「管你!」兒子如是說。

  「可是,爸爸,承傲還沒畢業呀!」這是媳婦的回答。

  「嘉郁!」兒子抗議。

  「你閉嘴!」媳婦駁回抗議。

  太好了,果然吃定媳婦就行了!

  「沒關係,到英國再繼續。」

  媳婦猶豫著。「可是我也有工作啊!」

  「你在工作?」老太爺有點意外。「你在做什麼工作?」他原以為媳婦也是學生的說。

  「我是大學講師。」

  「耶?」老太爺吃驚地看著媳婦。「大學講師?那……那……你不就……就……」

  「我比承效大五歲。」

  「大五歲?!」老太爺傻了,可是不過片刻,他又恢復原狀了。「沒關係,我會替你在英國大學找個職位。」對!什麼都沒關係,只要他能吃得定這個媳婦,而這個媳婦吃得定兒子就好了!

  「這樣啊……」

  「老爸,」冷眼旁觀的司承傲終於懶洋洋的插進來了。「其實說到底,你也只不過是想把公司扔給別人,自己好輕鬆下來,不是嗎?」

  「胡……胡說!」老太爺的臉色有點發紅。「我哪是那樣想的?我只不過是……是……」

  「知道了!知道了!」司承傲拍著老太爺的肩膀。「反正公司現在有老媽頂著,你也可以輕鬆一下了,這些拉拉雜雜的事,我們慢慢再商量,OK?」

  「這個……」對喔!他辛苦了這麼久,好像是應該休一下假了。

  「你就到別墅和老姊一起住,還可以每天遊山玩水,多愜意啊!」

  「唔……」是啊!聽起來就覺得很棒。

  「那就這麼決定了?」

  「……好吧!」

  ×××

  果然愜意、果然輕鬆!

  司承傲的新婚生活過得的確愜意,老太爺的山居生活過得的確輕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只不過一個多禮拜後,司家老夫人竟然撇下公司也殺到台灣來了!

  「夫人!」老太爺哆嗦著喚了一聲。

  「別叫我!」老夫人怒吼。「太過分了,不是說來抓兒子、女兒的嗎?為什麼是你被抓住了?」

  「我……我……」老太爺畏縮著。「我只是想……想稍微休假一下……」

  「休假?!」老夫人不敢相信地瞪圓了眼。「那我呢?我就不用休假了嗎?」

  「可……可是……可是如果我休假的話,你就不能……」

  「那為什麼不是我休假,你坐鎮公司?」老夫人氣憤地低吼。「還有你,你不是來抓你弟弟回去的嗎?最後是你,你最可惡了,居然就這樣溜掉,想這樣就把一切都撇得乾乾淨淨的,你真是太沒良心了!」

  「我對那沒興趣嘛!」司承傲又重複一次這句已經講了千百萬次的話。

  「我也沒興趣!」司承蕙也很乾脆地承認了。

  「我……」老太爺囁嚅了半天。「我也不想幹了!」

  老夫人不可思議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終於頹然地趺入沙發中,雙手掩著臉哭著嗓音說:「那我呢?我一開始就不想幹了呀!要不是我是獨生女,我根本不想進公司的嘛!本來還以為嫁給你之後,就可以把一切都扔給你,沒想到拖這麼久你才到英國來,現在……現在你居然給我說你不想幹了?」

  好極了!現在終於搞清楚真正的癥結所在了。

  石嘉郁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司家四口。

  原來他們司家四口都想撇開公司,所以大家才推過來推過去的,這真是……真是……

  看來,現在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媽,那個……不能另外找人……」

  「不行!」老夫人尖叫。「我爸爸說過絕對不可以把公司交給外人去掌握!」

  好吧!只好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了!

  「媽,那就只好我來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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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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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想愛你,
  很愛很愛你,
  只想看見你快樂,
  不願你哭泣,
  寧願你幸福,
  再多的苦也願意承受。

  這是個明朗的晴天,也是英國少有的好天氣。

  水仙花和風信子帶來春的氣息,許多華宅和庭園陸續開放,園藝界年度大展卻爾希花展也開鑼了,英國上流社交界也開始發出請帖舉辦宴會、舞會、燒烤會,接到請帖的人都喜孜孜的準備去輕鬆一下。

  然而,這邊卻有個人拿著一大迭請帖頭痛不已。

  「天哪!這麼多。」

  石嘉郁疲憊地扔下那些請帖在旁邊的座位上,她從昨晚加班到現在,人家開始出發去遊玩的時候,她卻累得快斷氣了。

  「少夫人,到了。」前面的司機恭敬地出聲提醒。

  「哦!謝謝。」

  她剛側過身子,車門就被僕人打開了。站在這楝大得驚人的豪宅面前,她真的有種快被壓死了的感覺。

  僕人替她打開大門,管家接過她的手提箱,女僕替她脫下外衣,當她癱在臥室裡的沙發上時,另一位女僕在旁邊放下一杯熱茶。

  「少爺呢?」

  「到俱樂部去了。」

  回到英國後,司承傲還是完成了大學學業,然後開了一家俱樂部,一家完全按照他意思經營的私人俱樂部,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流連在那兒。

  「老爺呢?」

  「老爺上佈雷肯爵爺那兒下棋了。」

  「老夫人呢?」

  「老夫人去參加瓊絲夫人的午宴。」

  「小少爺呢?」

  「小少爺跟同學去郊遊了。」

  「兩位小小姐呢?」

  「小姐帶兩位小小姐去買新衣服了。」

  太好了!

  她累得快死了,居然沒有半個人留下來幫她送終!

  拖著半死的身軀去洗了個澡後,她就爬到床上去死了。可是,幾乎是才剛瞇眼,她突然覺得好像有只小蟲之類的東西在她臉上飛來飛去,她順手揮了揮,小蟲跑了,但是立刻又飛回來了。她歎息著伸出雙臂……

  「唔……」惱人的「小蟲」終於停頓在她唇上了。她是很累,但也許還有一點點精力可以……

  司承傲沉重地喘息著趴在石嘉郁的身上,有好半天都動不了,當他終於翻過身子時,石嘉郁已經睡著了。可是,在他把她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肩窩上時,她卻又醒了。

  「唔……你回來了……」

  司承傲好笑地親了親她。「是啊!我回來了。」都大戰過一場了,她居然還問他這種話。「你好像很累?」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累。」

  司承傲沉默了一會兒。「要我換班了嗎?」

  「唔……下個月吧!」

  「好,那我有空就到公司去看看,你把重要的事先交代給我。」

  「哦!」

  雖然一開始是石嘉郁自願擔起接掌公司的責任,但是,當司家老太爺和老夫人完全放手讓石嘉郁去掌控時,司承傲實在看不過去石嘉郁天天累得快宣告倒閉的樣子,於是和石嘉郁協議,當她快支持不下去時,他就去「代班」,等他厭煩了,她再接回來。

  十五年來,他們就是這樣過來的,而且很有默契地決定要盡快把這個累死人的攤子扔給兒子或女兒,但是……

  「咱們兒子好像對經營企業沒興趣耶!」石嘉郁歎息著低喃。

  司承傲也跟著歎氣。「女兒好像也……」


  「怎麼辦?難道我們要這樣到死嗎?」

  「嗯……那就只好……」

  「怎麼樣?」

  「再生羅!」

  「再生?」

  「是啊!生一個對經營企業有興趣的兒子或女兒啊!」

  「那要是這個也沒興趣呢?」

  「那就繼續生,生到有為止!」

  「你當我是豬啊!」

  司承傲笑了。「那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什麼?」

  「找個笨笨的女婿或媳婦來做替死鬼啊!」

  「像我這樣?」

  「沒錯,就像你這樣。」

  「也只能這樣了,不過……」

  「不過什麼?」

  「還要多久啊?」

  司承傲笑得更深了。「如果你那麼急的話,我們就先幫兒子找對象。」

  「你在開什麼玩笑?兒子才十五歲耶!」

  司承傲笑開了。「那有什麼關係,幫他找個大五、六歲的,然後訓練個兩、三年就可以上戰場了,這就叫撿現成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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