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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瓊玲睡到一半,似乎聽到異聲!起來一看,只見老爹獨自一個人在院子裡來回蹈步,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仰頭長歎。
丁瓊玲忍不住走上前去,扶住老爹的手,關心道:「什麼事讓爹這麼煩心呀?」丁六歎道:「難到『血蟲琥珀』真的這般有魔力?」丁瓊玲道:「什麼『血蟲琥珀』?它有什麼魔力?」丁六終於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丁瓊玲不由讚道:「那位武帝陛下真的這麼有智慧?」丁六道:「可是,那個絕對不能去偷的『血蟲琥珀』卻像魔鬼一樣的,無時無刻不時地啃蝕著我的心。」丁瓊玲笑道:「絕對不能去偷的『血蟲琥珀』我能不能送一個給您?」丁六道:「你說什麼?」丁瓊玲道:「您可知道女兒的外號叫做什麼?」原來她號稱「巧手蘭心」。她的父親是鼎鼎有名的「神偷」丁六,她所見過的珍寶古玩自然不少。所以瓊玲最善仿製各種珍寶古玩。
起先只是為了好玩,後來愈熟能生巧,精細到真偽莫辨的程度,就連真正的古董、珠寶商,都會被她騙過。
丁六深知她的本領,但是仍在懷疑,道:「你又沒有見到過『血蟲琥珀』,你如何能做得出來?」丁瓊玲道:「女兒雖沒見到過,爹見過就行啦。」丁六歎道:「當時是掛在一桿『霸王槍』上,爹也只不過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丁瓊玲笑道:「您的眼力,我信得過。你就說給我聽.盡量說詳細些,我就照您的描述做做看,不像再重改……」丁六道:「首先你要去找一隻血紅色的金龜子……」丁瓊玲道:「一定要血紅色的嗎?我們不能染成血紅色的麼?」她果然去找了一些來:「哪一隻的大小身材最像?」丁六就挑了一隻出來。
丁瓊玲製作各種珍寶、古玩,手邊盡多應用工具。
她先將這隻金龜子染成血紅色,再將白糖溶化.緩緩滴在金龜子身上.趁熱搓捏成枇杷形。
等丁六覺得大小形狀都差不多了,丁瓊玲再塗上一層樹脂蜜臘.等它變成防水、防熱的堅固時,再細心地打磨得晶亮。
至於那黃金鑲蒂與黃金項鏈部分,就更是難不倒她。
丁六生就一副賊眼。那日的「血蟲琥珀」掛在「霸王槍」上,他只瞧了一眼就已牢牢記在腦中。此刻拿著這只偽造的「血蟲琥珀」愈看愈像,大加讚賞,幾乎愛不釋手總算是能博得老父歡心.丁瓊玲吁了口氣。
卻見丁六又歎了口氣,黯然無語。
丁瓊玲道:「又怎麼啦?」丁六將這枚假的「血蟲琥珀」隨手塞進口袋,道:「沒有什麼!」丁瓊玲雖只十六歲,卻是玲瓏心竅,最是善解人意,道:「無論怎麼像,到底只是贗品……」果然聽到他一聲長歎。丁瓊玲又道:「憑爹的『神偷』絕技,還怕真品不能到手?」丁六歎道:「我說過這東西是絕對不能偷的。」丁瓊玲道:「以前不能偷,現在可以啦。」丁六一怔。只聽她又道:「以前若是偷了,武帝一定不會放過您,這次去偷了,卻留個假的贗品給他,他不知真品已經失竊、自然不會追您……」丁六眼神一亮,隨即又頹然而歎。
丁瓊玲最能瞭解父親的心意,道:「您若是覺得心理過意不去?隨時都可以再把真品換回去還他!」眼看老爹有些心動,丁瓊玲再道:「其實您只是要證明,您的確是有本領盜得真品的,您並不打算占為已有的,對不對?」丁六又歎了口氣,丁瓊玲將他推著出門,道:「無論如何,您跟他已經是朋友,您就去參加他的登基大典,總比在家裡生悶氣長吁短歎,愁眉不展的好。」丁六心情果然開朗起來:「對了,他答應過要跟爹比賽翻觔斗的。」丁瓊玲大笑道:「那他肯定要吃虧,他不知道爹是屬猴的……」丁六道:「你不跟爹去瞧瞧熱鬧?」丁瓊玲道:「有什麼熱鬧好瞧的?」丁六大笑道:「第一,去看『武帝』登基大典。第二,去看『武帝』跟猴子比賽翻觔斗。第三,去看真品『血蟲琥珀』。」他牽著女兒的手一起出門,一面道:「爹不偷他一次,生不如死。偷了這一次爹就聽你的話『金盆洗手』從此歸隱!」丁瓊玲有一輛精緻的馬車.父女二人就乘車上路,往「帝王谷」進發。
突然一道金光照面而過,丁六本能地騰身而起,全力閃避。
竟是一隻金色的蝴蝶?不,不是蝴蝶。
在這大雪紛飛的臘月寒冬,不會有蝴蝶。蝴蝶也不會有純金的顏色。蝴蝶更不會追著人跑。
丁六緊急中連續翻騰閃避,那隻金色蝴蝶竟似活物,就緊追著他而來,怎麼也擺脫不掉。
這是一隻純金打造的蝴蝶形的飛鏢「金蝶鏢」。
丁六嚇出一身冷汗,幸好這只「金蝶鏢」並未再追他,而是「奪」地一聲,嵌入了馬車的篷柱上、距離丁瓊玲那粉嫩的脖子還不到一寸。
丁六驚叫:「金蝶鏢。」「不錯,正是金蝶鏢。」前面樹林內走出一個高大魁梧的老人冷冷道:「算你還有眼光。」丁六驚道:「黃金谷主?」那個高大魁梧的老人,冷冷道:「不錯,老天正是金凱。」丁六曾潛伏在他「黃金谷」的樑柱上,曾親眼目睹他挖開大柱而發覺被騙時,瘋狂地連殺數人,最後是眾叛親離,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此刻在這裡出現,一出手就以「金蝶鏢」示威,其來意必定不善。
果然見他身形只一晃,就已掠上了馬車,坐在丁瓊玲身邊,伸手拔下了那支令江湖人聞名喪膽的「金蝶鏢」。
丁瓊玲像是已經嚇傻了,呆坐不動,兩眼發直。
丁六驚道:「金谷主,你要幹什麼?」金凱理也不理他,同身邊的丁瓊玲道:「你以為你爹能躲得掉老夫的『金蝶鏢』
麼?」丁瓊玲道:「他躲不掉。」金凱道:「你可知道老夫為何不殺他?」丁瓊玲道:「因為你還要他去做一件事。」金凱眼神一亮,不由讚道:「好聰明的孩子,你可知道我要他去做一件什麼事。」丁六玲道:「我爹是『神偷』你來找他,當然是要他幫你去偷一樣東西。」金凱道:「什麼呢?」丁瓊玲道:「我聽過你的故事,我猜你一定是要我爹幫你去偷血蟲琥珀。」金凱道:「正是……你想他會不會去呢?」丁瓊玲道:「你這樣手上拿著「金蝶鏢」坐在我身邊。等於是將我挾持了,用我的生命作要嚇。他不去行嗎?」金凱揚聲大笑道:「丁六,你果然生了個聰明伶俐的女兒。」丁六又氣又嘔,恨聲道
「多謝誇獎。」金凱道:「這麼聰明伶俐的女兒,你總不忍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吧?所以你趕快去,在那小子到達帝王谷之前,將我要的東西偷來,否則……嘿嘿。」丁六咬牙道:「好,我去將東西偷來,你要敢傷她半根寒毛?我就把那東西捏碎,大家都玩不成。」金凱哈哈道:「你放心,等老夫登基做了『武帝』,我還要將你女兒許配給我兒子金世傑,做我金家的媳婦呢。」丁六還想開口,他突然大吼:「別再囉嗦.快去!」「神偷」丁六又恨又嘔,這輩子第一次被人要挾著去偷東西。
本來以他的脾氣是死也不干的,但是那個金凱競用他唯一的寶貝女兒作要挾!大隊人馬疾馳而至,身穿制服的健騎將他團團圍住。喝道:「幹什麼的?」這一隊正是「關中一劍」史仲田領導的,立刻認出他來,策馬而前,笑道:「丁偷兒,你是來找『武帝』比賽翻觔斗的麼?」丁六道:「不錯,只不知『武帝』陛下可有工夫見我這閒人?」史仲田笑道:「我們這位『武帝』陛下,最是好客、平易近人,請隨我來。」小三子果然平易近人。丁六大禮參見,小三子就已將他扶起,笑道:「我一直在想,要是真的跟你比賽翻觔斗,要怎麼樣才不會輸得太慘?」丁六笑道:「不用比賽翻觔斗、別的也行。」小三子眼睛一亮,笑了起來,道:「可否要我跟你比偷?」丁六道:「不比偷,我們來比喝酒。」小三子道:「行!可是我這車上沒有酒,只有地液瓊漿。」丁六道:「不要緊,今天不比了,下次我準備上等好酒,再來找陛下比賽。」小三子道:「不比了,元旦那天再來,我叫他們準備上等好酒。」丁六道:「好,屬下告退。」小三子道:「史仲田替我送客。」史仲田躬身道:「遵旨!」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來了,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小三子道。
「這個丁六是不是有些奇怪?」玲兒道:「我看這偷兒一定是想來偷東西,又下不了手。」李曉柔道:「他不是下不了手,而是我們六個團團護住,他根本無從下手。」小三子道:「他想來偷東西?想來偷什麼東西?」錢蓉蓉道:「陛下這裡,除了『血蟲琥珀』還有什麼值得他偷的?」小三子伸手一摸自己胸口,忽然大叫一聲:「槽了!我的『血蟲琥珀』不見了?」眾人大驚失色。
趙、錢、孫、李一躍而起,怒喝道:「奸賊子,追。」史仲田恰巧送客回來,稟道:「這是丁六兒要我轉呈陛下的東西。」他遞上一個手帕包住的東西,小三子接過來,打開一瞧,竟是他那枚「血蟲琥珀」裡面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道:偷到偷到得罪莫怪走了走了再見拜拜小三子拿起那枚「血蟲琥珀」哈哈大笑:「這個傢伙,果然不愧『神偷』之名。」玲兒道:「嚇死我們了。這傢伙可惡之極,我們去找他算帳。」小三子道:「算了,他只不過是要證明他乃是個神偷,我們還是往帝王谷去吧。」大隊人馬趕到「帝王谷」。董平、蔣子安半途迎接。向小三子稟道:「童姥、花榮、花子虛三人,自知罪大惡極,已經畏罪,卷款潛逃了。陛下可要派人去將她們抓捕歸案?」小三子道:「不用了,他們已經替前任『武帝』看管『帝王谷』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由他們自生自滅吧。」秦泰叩首道:「當日屬下不知陛下就是繼任『武帝』之人,還發兵追殺,罪該萬死!」小三子將他扶起,道:「那才表示你是盡忠職守之人.我還要繼續重用你們呢。」趙雅姿率全體婢女、僕役投誠效忠,小三子道:「好!大家都要聽從趙、錢、孫、李四人的分派.安心工作。」自從「童姥」三人逃亡的這幾天裡,趙雅姿已率領他們將這武皇的「乾和宮」皇后妃子住的「景陽宮」裡裡外外重新打掃整理得乾乾淨淨。
大家跪地恭迎「武帝」,小三子這才知道什麼叫做富麗堂皇,什麼叫做奢侈豪華。
忙碌了好幾天,終於把大家都安頓好了。
年關將近,他們又開始忙碌要準備盛大的「繼位登基」大典了。
李開泰的確是個精明能幹的總務人才,他能充分的運用每一塊錢,將登基大典所須的食衣住行等等,都準備得妥妥當當。
小三子與「玲瓏姊妹」倒是能夠忙裡偷閒,來到「玲瓏閣」,只見荒草沒徑,一片荒蕪,與前面的華麗宮殿相比,心中不禁慘然。
小三子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這裡重新整理好的。」他們來到十畝松林,那塊封住了洞口的萬斤巨石仍在,一個巨大的「殺」字赫然醒目,這中間真的沒有人敢來動這塊石頭。
小三子道:「我打算把這裡重新挖開,我們要進去把『凌霄神功』三十六式學完全。」「玲瓏姊妹」心中一陣感動。小三子道:「你二人是『帝王谷』的聖女,只有你二人才有資格學全這三十六式。然後由你二人全權負責管理這座『聖宮』,運用聖宮裡的一切資源。」玲兒道:「對!我們首先要用聖宮外殿裡的一些……」小三子插口道:「什麼是外殿?」「玲瓏姊妹」心意相通,瓏兒接口道:「『聖宮』裡面從『地液瓊漿』池、『凌霄神功』三十六式、藏寶室及兵器室,叫做內殿從兵器室出來一段叫做『外殿』。」小三子「哦」了一聲,玲兒道:「我們要用外殿的那些武術秘笈,選一批忠貞之士.做為陛下的基本幹部。」瓏兒道:「只不知陛下重新挖開這裡,須要多少時間?」小三子道:「現在動手,半個時辰。」「玲瓏姊妹」互望一眼。玲兒咋舌道:「我真不懂那花子虛為何估計須要半個月?」瓏兒道:「因為他們都是豬腦袋。」小三子道:「因為他們都不是盜墓賊。」玲兒道:「我們現在還是別動手,等元旦登基,賓客都回去之後。」瓏兒道:「那時候我們才能安下心來,詳細規劃,按步執行。」年關將近「帝王谷」內外被裝飾得火樹銀花、金壁輝煌。
大師姊周詩婷將她「百花谷」大半女子弟都調了過來,協助接待陸續到達的各路英雄豪傑。
「帝王谷」的建築本就豪華寬敞,李開泰又不惜巨資在宮殿之前的廣場空地周圍,搭建起許多臨時的木屋來。
雖說是臨時木屋,也是有模有樣,明宙淨幾,衛浴俱全。
只可惜這是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大事,三川九岳,五湖四海的江湖朋友,來了不計其數。
這些臨時搭建起來的木屋仍然不夠使用,李開泰只得趕緊再加派工人,日夜趕工加蓋,所有的空地全都利用上,幾乎綿延到山谷之外的封登城。
來了這麼多人,除了住宿,伙食也是個大問題,好在「帝王谷」有的是錢。
李開泰又有先見之明,早就將附近幾個大小城鎮的飯店師傅高薪聘來,所有糧食、魚肉、萊蔬、乾果,全都買了來。
開了十幾個廚房,數百名廚師,數千名助手,日夜不停的開流水席。
最大的特點是「帝王谷」內沒有酒,卻有練功修身、療傷的聖品「地液瓊漿」無限制的供應。
今年的「帝王谷」內外,好生繁榮。
終於過完除夕,終於是新年元旦一無復始,萬象更新!今天就是第五任「武林帝王」正式登基繼位的日子。
一大清早,九大門派、十二世家及其他各門各派、各幫各教的代表們,還有其他稍有份量的人物,甚至是各路草莽英雄、豪俠義士,全都擠到了「乾和宮」前的這片廣場來,各個都趕著往前擠,希望能擠得一個好位置一睹這位將成為「武林第一人」的風采。
這裡搭建了一座「祭天壇」壇上置了一排座椅,是供九大門派,十二世家各派一位代表的座位,四周則是一排又一排的座椅,供人觀禮。
因為全國各通道大邑都豎有佈告、任何人都可以前來觀禮慶賀,任何人也都可以當面表達不服。所以今天的觀禮群眾之中,就隱隱有一股不安氣氛在瀰漫著。
目前武林中最有力量的是九大門派、十二世家。九大門派都派了有份量的人物來參加,十二世家之中卻只來了十家。
半年前「霍家堡」遭人屠殺殆盡,變成了廢墟。不久前「黃金谷」又因涉及霍小玉事件,被江湖正義之士火焚成為廢墟,金凱、金世傑父子不知所終。現在這九大門派,十大世家各推派了一位代表,成為武帝登基大典的見證人。
這十九名代表的心中,也因告示牌上有「或有不服者,也可當面表達」等字樣,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不知到時候會不會有什麼事故發生?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金鑼三響,表示午時終於到來。
萬人盼望等候中,年輕的小三子華服玉帶,手持「霸王槍」由千嬌百媚的霍小玉與「玲瓏姊妹」三人陪同,緩緩走出「乾和宮」登上了祭天壇。
小三子與三女先向在座的十九位代表躬身為禮,又向四周看臺上的武林豪傑揮手致意,立刻引來一陣歡聲雷動。
十九位代表中,以華山派掌門人「鐵指金丸」佰組淹年齡最長,卻又以少林寺派來的心澄禪師輩分最長,他是少林掌門無塵大師的小師叔。
心澄禪師被推出來主持這次的登基大典,只見他從座椅上起身走到祭天壇中央,揚聲道:「吉時已到,如有不服者,此刻當面表達,否則金鑼再響,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從者,視同叛逆,天下共誅之。」話音才落,人群中就有人大喊:「慢著。」一條人影如鵬鳥一般地,飛越人群落在祭壇上。眾人立刻認出他來,驚呼道:「『黃金谷』谷主?」他正是「黃金谷」谷主金凱,左手高高舉起,亮出一枚亮晶晶的枇杷形飾物,向心澄禪師道:「你瞧瞧這是什麼?」心澄禪師驚道:「血蟲琥珀。」金凱道:「不錯.正是『血蟲琥珀』,你可知道有『血蟲琥珀』的人才是『武帝』,這個蕭仁山有沒有『血蟲琥珀』?」十九位代表一起轉頭望向小三子,眼中儘是詢問之神。
小三子只是微笑不答,金凱卻搶著開口道:「他當然沒有,因為天下英雄都知道,他親自到『黃金谷』用這個『血蟲琥珀』交換了霍小玉。」觀禮的群眾中.有不少是從那次的事件中追隨而來的,立時大聲怒吼道:「放屁,放屁!『血蟲琥珀』明明還在蕭少爺手中。」更有人叫道:「蕭少爺,你就拿出來讓這個老賊瞧瞧。」心澄禪師等人又向小三子望來,他卻仍是微笑,無動於衷。
金凱心知肚明「神偷」丁六已經偷了來,已經在自己於上,他怎麼還敢開口?到此時他才打了個大勝仗,他才是獲得最後勝利的人,他向十九位代表大聲道:「誰有血蟲琥珀誰才是『武帝』對不對?今天應該由我來登基繼任,繼任第五任『武帝」對不對?」十九位代表都漲紅了臉,他們都知道這個金凱的為人,氣量極小,陰狠毒辣.由他做「武帝」絕非武林之福.但是「血蟲琥珀」在他手上,眾目睽睽下,誰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金凱又厲聲吼道:「見了武帝還不跪下!」眾人又驚又怒。金凱得意狂笑。
突然一條人影悄悄欺近,猛地撲身而上,一把奪走他手上的「血蟲琥珀」。
金凱悚然驚覺,直覺地本能反應,一招「五花綿掌」反手拍去。這「五花綿掌」是他金家能夠稱雄武林百餘年的絕世之學,他這樣反手一拍,又疾又狠「砰」地一聲,打得結實。
誰知這條人影卻似深知他這一掌的奧妙,雖被擊中,卻非要害。甚至能藉他還一掌之力,迅速往外竄飛,這「血蟲琥珀」已是金凱目前的唯一所有,自然不甘就此被人奪走,情急之下,一枚「金蝶鏢」脫手飛出。
那條人影大驚,緊急閃躲,誰知這「金蝶鏢」竟能追隨著敵人的身形閃動時所造成的氣流,無論功夫多高,身手多敏捷,都逃不過這「金蝶鏢」追襲!只見金色光芒閃動,眾人心頭大震,驚呼:「金蝶鏢」。
驚呼聲中又傳來一聲慘叫,那人已被「金蝶鏢」擊中躍了下來。慘叫聲入耳,金凱已經驚覺,急奔上前:「世傑?」揭開他的蒙面黑巾,那人果然是金世傑。
金凱大怒,厲聲吼道:「怎麼是你?你為什麼要搶我的血蟲琥珀。」金世傑卻一掙而起.怒道:「什麼你的血蟲琥珀?明明是我的血蟲琥珀。霍小玉是我的老婆,他用血蟲琥珀來換,當然應該是我的血蟲琥珀。」金凱道:「胡說!那小子根本沒有換,這是我叫『神偷』丁六去偷來的,趕快還來。」金世傑吼道:「我不信,我不管,我要這個血蟲琥珀,我要當武林帝王。」金凱怒道:「你這個笨小子,你是爹的獨子,等爹做了武林帝王,還怕將來不傳位給你?」他伸手要奪,金世傑死也不肯放手!爭奪間只聽「喀」地一聲脆響.外面一層樹脂蜜臘已經打碎。裡面的糖漿粘得他父子滿手都是,一隻染了色的金龜子也被捏扁。
原來金凱拿的只是一枚假造的「血蟲琥珀」他們父子兩人爭奪的,只是一枚假造的「血蟲琥珀」。
金世傑哀鳴一聲,全身抽搐……金凱這才驚覺.他唯一的兒子中了他自己射出的「金蝶鏢」。
「解藥,快給我解藥。」金凱將他抱起往外走去,一面神色慘然道:「對不起,我沒有解藥……」金世傑慘叫道:「什麼?這麼歹毒的暗器卻沒有解藥?你為什麼要用?又什麼為什麼要對我下手?」「我不知道是你……」「哈哈,好極了,你竟然親手用這種沒有解藥『金蝶鏢』殺了你唯一的兒子,哈哈,報應呀,哈哈……」金凱又羞又悔、又怒又恨,出手點住金世傑的啞穴,抱了他急急離去。人群中竟也有十幾人起身,追隨在金凱身後離去!他們都是這十幾年來犧牲在「金蝶鏢」之下的家屬後人。他們這尋了多年的真兇終於出現,他們勢必天涯海角,追蹤這個兇手,向他索取血仇。
心澄禪師轉向小三子,厲聲道:「原來施主也只是用一枚假造的血蟲琥珀就妄想登基,成為武帝。」小三子取出他的「血蟲琥珀」來,交到禪師手上,笑道:「這才是真的『血蟲琥珀』,如果這個不夠,再加上這個如何?」他這次交出來的是一隻鐵盒。心橙禪師接了過來,揭開一看,紅絨布襯著一枚拳大的玉璽,龍鈕陰篆,銘刻著「凌霄武帝行令璽」。
「如果這兩樣東西還不夠,請你再看看這個。」只見小三子將手上那桿重七十三斤的「霸王槍」往空中一拋,然後出於一指,一股疾風射出「叮」地一聲封在槍頭上,射得這桿純鋼打造的「霸王槍」猛地又跳起一尺多一高。接著他雙手虛抓虛托,虛揮虛送,那桿一丈三尺的「霸王槍」就在他身前的半空中盤旋飛舞、矯如游龍立似活物。
群英看得目瞪口呆,驚歎不已。
小三子伸出雙手,連續虛空抓來,有如有股無形的吸力,將那桿「霸王槍」吸了回來。
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那桿重七十三斤的「霸王槍」再回到他手上,挺槍而立,威武如天神。喝道:「諸位認出來了麼?」心澄禪師驚道:「凌霄神功!」小三子道:「不錯。凌霄神功三十六式,才是『帝王谷』真正的鎮山之寶。這還能假得了麼?」心澄禪師歎道:「帝王谷神功絕學,再也假不了啦……」他走到壇前,向在場萬餘武林英雄揚聲高呼道:「如今,武帝身份已經證明無誤,如有不服者,此刻當眾表達,否則金鑼再響、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從者,視同叛逆,天下共誅之。」台下萬餘人半晌無聲……又聽金鑼三響,果然再無反對之人。
台上十九位代表起身,同聲高呼道:「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從者,視同叛逆,天下共誅之。」台下萬千人同聲高呼道:「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從者,視同叛逆,天下共誅之。」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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