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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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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愛情特效藥[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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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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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9 00:05:1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拗不過何祐緯的「糾纏」,房萩築不得不帶他一起回到南部;她表面上看起來是不太情願,實際上,因為他陪在身邊,她浮動的心神穩定許多。

「不會有事的,你別那麼擔心。」臨入病房之前,何祐緯還三令五申這一路下來不知重複多少次的安慰語。

「希望如此。」深吸口氣,房萩築咬了咬牙,伸手推開房門。

原以為自己會哭出來的房萩築,在推開病房後是片刻怔然;瞠大的眼不曾因酸澀而稍瞬,張開的嘴足以塞進一顆巴掌大的彈跳球,呆愣地杵在病房前不能或動。

何祐緯莫名其妙地睞了她一眼,順著她的眼看向房內,這一看,可把他的興味全給逗了出來。

瞧瞧那滿臉皺紋、此刻該是躺在病床上呻吟的老太太正在做什麼?

她在──撲蝶?

沒錯,撲蝶。門房森嚴的病房,不知打哪兒飛來一隻不長眼的白目彩色花蝶,老太太瘦削的嬌小身軀忙著跟那只彩蝶攪和,而陪著她「翩翩起舞」的,大概就是她那對十三歲的弟弟;雙生子,兩個人長得一模沒兩樣。

「你們……在做什麼?」感覺身後的何祐緯頂了她一下,她不覺脫口而出。

霎時,病房裡三個人的動作像被定了格,紛紛僵硬地轉頭看向門口,愕然發現他們的存在。

「呃,丫頭,你、你來啦?」房蘇月英皺老的臉微微赧然,有種被戳破西洋鏡的窘態,末了還乾笑兩聲,很乾啞的笑,像個老巫婆似的。

「小健!」房萩築吸了口氣,沒法子對婆婆生氣,她把矛頭指向兩個弟弟其中之一,打電話通知她的那個。「你怎麼可以陪著婆婆胡鬧?」她氣瘋了,瞧他們騙了她多少眼淚?

「姊。」房炫健頭垂得低低的,抬高兩眼偷看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婆婆的脾氣,她威脅我,不聽話就給我」關禁閉「。」這招最狠了,每回不關個三、五天不放人,一想到要跟個老太婆獨處三、五天,誰敢不從啊?

「小康?」這個被威脅,那個不會來通風報信嗎?反正他們倆常互挖牆角,理論上不差這一回。

「我是為你好啊,姊。」房炫康滿臉無辜。「你今天不回來,隔兩天還是得回來;老爸老媽都決定了,他們打算召你回來」拍賣「。」

「什麼意思?」她瞇起眼,慢慢地走進病房。

「隔壁那個暴發戶啊,姓朱名投的那個;上回你偷溜回來看婆婆,據說被朱投的兒子看到了,吵著朱投到家裡來提親呢!」房炫康一邊說著,一邊偷覷房萩築身後的高大男人,如她一般晶亮的眼滿是好奇。「我看爸媽有要同意的意思,所以心想你回來一趟也好,我好給你打個pass.」

「朱投的兒子?」缺了顆門牙那個?到底叫啥名字來的?

「就是朱大常嘛。」這麼俗的名字該絕種了,好死不死他們家隔壁就活著一個,他實在不想、非常不想有個這種名字的姊夫,出門鐵定被同學鄰居給笑死!

豬大腸?何祐緯揚了揚眉,忍不住笑出聲音。

哎喲!安玖熯常嫌他認識的男人名字難聽啊、沒水準的,真該拉著他一起來聽聽這個人的名字有多「勁爆」,保證他未來二十年都不敢再取笑他。

那個叫「豬大腸」的傢伙穩奪金牌,絕對無人能出其右!

「丫頭,你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房蘇月英的眼,打從見到何祐緯那一刻就不曾離開過他,既然陰謀被拆穿了,不如就先認識帥哥來得要緊。

「呃……」提到那個冤家,房萩築臉一紅,剛才逼人的氣勢全沒了火焰。

「我是何祐緯。」看出她的不自在,何祐緯大方地自我介紹。「第一次見面,婆婆你好。」他微彎背脊,做出一個紳士的動作。

「你是咱們家丫頭的男朋友?」她的眼閃著矍光、帶著笑意問道。

「是。」證明似地摟了摟房萩築的肩,他極誠實地點頭。

「有沒有搞錯?」房炫康和房炫健一聽精神都來了,兩個成長中的青少年忍不住圍著他上看下看,像在秤量他有多少斤兩。「我姊長這個樣,你還有膽子追她?」

「什麼叫長這個樣?」房萩築忍不住賞給他們一人一記爆栗。

「哎喲!」兩個男孩抱著頭哀嚎著,房炫健抬頭看著姊姊,這一看有點「驚艷」。「ㄟ,姊,原來婆婆沒騙人吶。」

「騙你什麼?」這小鬼是傻了嗎?說話沒頭沒尾。

「就是婆婆說你變漂亮的事嘛。」房炫康涼涼地說了句。「我們原本以為那朱大常可能是拿蛤仔肉來糊眼睛,不然怎會看上你?沒想到你還真的變漂亮了咧。」

「真的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到底是個愛美的女人,房萩築忍不住心花朵朵開。

「是啦、是啦,漂亮一滴滴啦!」房炫健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一丁點的距離,不甘願地承認了。

「才一滴滴啊?」她垂下肩,粉是失望說。

「不然呢?你想要多少?」房炫健笑了下,一下子把兩手打橫。「這樣好不好?」

「好好好!」她又笑了,忙不迭地點著頭。

「我也知道很好。」房炫健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下一刻便斂起笑容。「可惜,我是騙你的。」純粹因為好玩。

「小健!」房萩築跺了下腳,滿病房追著房炫健打。

「咱們丫頭是孩子性,你得多擔待些。」房蘇月英笑看三個孩子互相追逐,邊和何祐緯攀談起來。

「比起剛認識時,她現在好太多了。」那時她可自閉了,哪像現在這麼活潑?

「是你改變了她?」扯開深層的皺紋,她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滿意極了。

「不,是她自己願意改變。」這是實話,不然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動不了她分毫。

「你也聽到了,丫頭的爸媽似乎準備把她嫁出門了。」帶著探問的意味,房蘇月英淡淡地說。

「嗯?」靠著窗,何祐緯輕勾起唇。「很好啊,女孩子長大本來就該嫁人的。」

「你不在乎嗎?」房蘇月英讓他的回答給唬住了,微微發愣。

看著跑出滿身汗水的房萩築,他笑開了。「在事情還沒成為定局之前,一切不急著下定論啊,婆婆。」

坐在房家偌大的客廳,何祐緯氣定神閒地喝著老人茶,面對一大屋子男男女女熱絡交談的場面,他是一派閒適,心緒不曾有任何波動。

「哎喲,你們家的女兒果然是很美,我們家大常沒有看走眼。」朱大常的母親滿身珠光寶氣,名副其實的暴發戶模樣,房炫康形容得一絲不假。

「哪裡,是你們不嫌棄。」房萩築的媽媽房玉鈴,滿臉笑容地陪著客套。

「我們做父母的就是這樣,孩子們如果彼此看對眼,不如……」涎著笑,朱家戶長朱投對房萩築很是滿意。

房萩築是滿廳裡唯一如坐針氈的人,她的手緊緊交握在腿上,朱家任何一個眼神投射到她身上,都讓她敏感緊張得幾乎休克。

看了眼女兒,房玉鈴先頓了下,才微笑著對朱投說:「呃,這個……還是讓年輕人多多相處,讓他們自己決定好了。」

原本房玉鈴是屬意朱房聯姻,雖然朱家是暴發戶,但乍然而起的財勢頗為誘人;但眼見女兒由台北帶回一個氣度不凡的男人,母親又私下叮囑不得疏忽人家,所以她的主意有絲鬆動。

房萩築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母親,一口氣梗在喉嚨,提也不是、松也不是,因為她不知道一向嚴謹的母親作何打算。

但至少此刻,她感覺緊繃的情緒總算能微微放下。

「啊?」朱投和老婆微微愣了下,才又扯開臉笑著。「對對對,沒錯,是該讓他們多多相處、多多相處。」怎麼跟之前的反應不大相同?

自從大常看上房萩築後,他們便不斷上門拜訪、聯絡感情,眼見放出去的魚網都到了該收網的時刻,怎麼魚還不進網?

「大常,今天你和萩築才算第一次正式見面,相信你們對彼此都不夠熟悉,你不介意花點時間和萩築培養感情喉?」房玉鈴盡量將話說得婉轉,好壞由年輕人自己承擔。

「呃,伯母說的是,說的是。」朱大常的肉餅臉脹得通紅,一雙瞇瞇眼不斷瞟向坐在對面的房萩築,額角還緊張得流滿汗水。

房萩築看了朱大常一眼,心涼了大半,她很想擠出應酬的笑容,但總不得其法;忍不住覷了眼何祐緯,對他的無動於衷感到難受。

他就不能表現得更在乎她一點點嗎?老人茶比她的吸引力來得強嗎?看都不看她一眼,實在太過分了!

「差不多該用晚餐了,朱先生、朱太太,你們要不要留下來吃頓便飯?」房玉鈴看了眼掛鐘,送客的意味十分強烈。

「呃,不用了,反正我們就住在隔壁,不客氣、不客氣。」朱投頂了頂妻子的手肘,一家大小三人全部起身。「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再會。」

「慢走,不送。」房玉鈴淺笑著,目送他們「浩浩蕩蕩」地走出大門。

他們一家人的噸位都不小,很適合用「浩浩蕩蕩」來形容。

「何先生,留下來吃晚飯嗎?」她這時才有空搭理何祐緯,畢竟他人單力薄,合該是被疏忽的一方。

「如果伯母不在意多加副碗筷,那我就不客氣地打擾了。」「不客氣」有兩種用法,一種用在拒絕,一種是欲迎還拒,兩者皆適用。

「那好,我們邊吃邊聊。」

這頓堪稱豐盛的鴻門宴,事關後半輩子的幸福,因此明知其中暗礁滿佈,他也不得不單槍赴會。

「何先生請用。」飯菜一上桌,人一就座,房玉鈴淡淡地看了席間一眼,放了枝冷箭,下了開動令。

「伯父伯母先請。」餐桌禮儀他略知一二,不動聲色地回敬一檔。「往後伯母叫我祐緯即可,先生兩字太過沉重,晚輩承擔不起。」意味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很多,絕不僅止這一次。

「那麼祐緯,今天怎麼有空陪萩築過來?」精明的眼浮出笑意,房玉鈴拿起筷子開動,免得一桌子小輩不敢動手。

「萩築擔心老夫人的身體健康,我怕她太過心焦出了狀況,所以自願隨行。」睞了眼房萩築低垂的側臉,他微笑地舉起筷子。「而且,也該是來拜會伯父伯母的時候。」

聽清楚嘍,意思就是你女兒已經認定我了,所以休想把她另許他人。

「嗯。」咬了口清燉牛肉,待肉屑入喉,房玉鈴又問:「聽說你也在醫院工作,跟萩築一樣是社工?」語氣裡有淡淡的嘲弄意味。

「不,我是心理醫師。」感覺出房玉鈴對萩築的工作不甚滿意,總算明白她的壓力其來有自。

「心理醫生啊……」微微頓了下,房玉鈴勾起唇角。「好像稍稍冷僻了點。」

何祐緯聽懂了她的意思,意思是他的科別不像內外科、小兒科那般門庭若市,暗喻他賺不了多少錢。

「還好,拜全民樂透之賜,近來生意熱絡不少。」他笑嘻嘻地回了句。

嘴角抽搐兩下,房玉鈴的眉微微挑高;優雅地吃了兩口飯,她又出招了。「祐緯,你家裡都有些什麼人?」深知大家族之苦,她私心並不期望女兒同她一般受累,即使她不甚重視女兒,卻不代表她不愛她。「只有家母和我,我是獨子。」他是不清楚房家的門檻在哪裡,但他也不多隱瞞。

獨子?又是個醫生,至少符合了她開出的兩個條件。

但朱大常的條件略勝他一籌,既是獨子,又是會計師,也同樣符合這兩個條件,但朱大常還有個優勢,他家是暴發戶,有錢。

就不知這個何祐緯的身家背景,比不比得上朱大常?

接下來的時間,席間除了細微的餐具碰撞聲,氣氛實在冷凝到了極點;何祐緯不著痕跡地揉揉肚皮,在這種氣氛下吃飯,有礙胃腸吸收。

真虧這一大家子還能吃得如此快速。

「我這麼問或許有點唐突,但我覺得有必要先問個清楚。」在等待飯後水果送上桌之前,房玉鈴才再次開口。「我想先弄清楚你的經濟狀況和不動產,這樣對萩築較有保障。」意味不排除他成為女婿的可能,但經濟能力占極大的勝負關鍵。

來了!房萩築一顆心提上喉頭,想起他的「夠用理論」,她的心又往下沉。

「我不清楚什麼條件才構得上伯母的理想,但是……」悠閒地喝了口清茶,他清清喉嚨,開始清算自己的資產。「位居台北市中心兩幢二十層的商業大樓、一間市區公寓、一棟郊區透天別墅,外加台北市郊三甲土地,不知這樣合不合伯母的意?」

所有的人都瞠大了眼瞪著他,包括房萩築。

哇咧……這斯文的傢伙──竟是個用金子打造的金童!

一直到回到台北他的公寓,房萩築還是無法由震驚裡爬出來,她嚇壞了!

「幹麼一路呆呆傻傻的?你在想什麼?」捏了捏她的臉頰,他的眼裡滿是笑意。

「啊?」她恍恍惚惚地覺得臉頰一疼,稍微拉回點神智。「沒,我只是……沒想到你……」那麼有錢。

「沒想到我是土財主?」他自嘲地嗤笑一聲。

「你從來、不曾……」提起過。她有絲汗顏,因為自己對他的瞭解竟然這麼少,少得可憐。

「你在意我的財富嗎?萩築。」他總能輕易看穿她的想法,自從她的眼不再遮掩之後。「倘若今天我是個窮光蛋,你就不再喜歡我了?」按住她的頸背,把自己的額貼上她的,他直視她微合的眼。

「不。」咬著唇,她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退開五公分,用額頭輕敲她的額,他滿意的笑了。「我在乎的是那些東西的實質效益,至少因為它們得到你媽媽的認同,這就足夠了。」

「對不起,我媽她……」大市儈。

「她也是關心你,別怪她。」每個母親對孩子關心的模式都不一樣,房玉鈴的方式是特別了點,卻無法抹去她背後的真正動機。

「我寧可她用別的形式來關心我。」她的眼黯了黯,對母親的行徑仍不太諒解。

「每個人要的都不一樣,如果要我選擇,我寧願不要那些土地資產。」見她滿臉狐疑,他淡淡地解釋。「那些都是我爸用生命換來的。」

房萩築心一酸,明白他父親的突然去世帶給他很大的打擊,忍不住伸手抱緊他。「對不起,我又讓你想起傷心的往事了。」

無言地享受她的體貼,心裡漾滿絲絲感動,他就是喜歡她的柔軟心;這就是別的女人比不上她、取代不了她的地方。

「趁著明天還放假,我帶你去看看我媽?」反手抱住她的腰,他輕探她的意願。

她僵了下,輕輕推開他的懷抱。「這樣……會不會太快?」頰邊浮起赧色,他的企圖顯而易見,醜媳婦總要見公婆。

「還快?」挑起半邊眉,他的語氣滿是調侃。「我去見過你家人了,而且我們都已經……」

一方柔軟小手輕搗住他的唇,她羞紅了臉不讓他吧話說完。「別說。」

何祐緯笑著抓住她的手,頑皮地伸舌逐一舔過她每一根細長的指。「這麼怕羞?」

房萩築抽了口氣,急速抽回自己的手,她慌張地站起身。「太晚了,我該回去了!」即使身體發燙、腿發軟,她仍執意住門口跑。

「萩築。」堅定的手臂由背後抱住她,讓她的行動完全受阻。「既然知道很晚了,就留下來別回去了。」他在她耳邊低喃。

「祐緯……」完了!全身軟綿綿地使不上力。「乖,聽話。」他不給拒絕的餘地,抱起她大步住臥房走去。春天的嫩芽由土裡冒出頭,清晨的露珠凝在嫩葉上微微閃動,等著迎接明天美麗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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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9 00:05: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見過何祐緯的母親,是個略顯憂鬱的中年婦人,與母親的強勢大相逕庭。

由於房萩築的出現,讓何母的憂鬱一掃而空,婦人歡迎她加入何家的家族成員,一切美好得令人歎息,只除了一件令人深感無力的意外

那個意外就是朱大常,連續一個禮拜,他總是算準了下班的時間到醫院外等地,不過今日時間稍早,約莫下午時分,她和孩子們玩遊戲的時間就來了。

「房小姐。」頂著不算大的太陽,朱大常卻已滿身大汗,畢竟以他的噸位不太適合在太陽底下活動。

「呃,朱先生。」她們在玩一二三木頭人,不巧做鬼的孩子正好數到三,導致她現在動彈不得,當場被逮個正著。「有事嗎?」

「沒事、沒事。」隨著他微笑的動作,兩頰的肥肉微微抖動。「我正好到附近洽公,順道過來看看你。」

幾個孩子睜大眼睛,滿是好奇地瞪著突然出現的胖男人。這傢伙是誰啊?

小嫻推了推仔仔,她覺得有必要讓何醫師知道這件事,所以向仔仔使個眼色,讓他去通知何醫師來「抓奸」。

仔仔的眼溜了溜,點了下頭後轉身往醫院的診療大樓跑去。

「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如果你不來會更好!她暗忖。

「是這樣的。」注意到孩子們探究的眼光,他抖著臉對孩子扯開笑容。「你知道我對你……呃,印象很好?」一ㄜ──孩子們個個嫌惡地撇開頭,不想看他抖動的雙腮。「承蒙你錯愛了。」她的手心滲出汗,心頭忐忑地起起伏伏,隱隱覺得大禍臨頭。

「不,你太客氣了。」肥手伸到口袋裡掏出手帕,一不小心讓手帕掉到地上,他忙困難地撿起來拍了拍,然後把手帕貼上額頭擦汗。「那天你也聽到伯母說的話了,她希望我們能抽出時間彼此多加認識。你認為如何?」

「啊?」如何?她還能如何?「你的意思是……」

他微喘地拿下手帕,臉上沾了些地上的灰塵。「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晚上我想請你吃個飯。」

「這……」

「很抱歉,她不介意我介意。」正當房萩築不知該如何回應之際,正義超人的聲音解救了她的危機。

這天下午何祐緯沒當班,原想來陪陪她和孩子們玩樂,不料在接近小公園的路上遇到仔仔,小男孩口齒不清地喳呼著,他便一路快步尋來,正巧解救她於萬一。

「你哪位?」好事被擾斷,還是個「孔雀」般雄性動物,朱大常瞬時出現龐大的危機意識,他滿頭大汗地問。

「我?」撇嘴一笑,他拉住房萩築的手。「我是她的未婚夫。」

「怎麼可能?」朱大常大驚失色,額頭的汗冒得更凶了。「房伯母明明答應──」

「你要不要回頭再確認一次?」打斷他的話,何祐緯無視他的存在,親匿地將房萩築的髮撥至耳後,暗示兩人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怎麼玩得滿頭大汗?」

「今天熱嘛!」一口涼氣吹瞇了她的眼,她笑著躲開他的捉弄。

「要不要到我的休息室裡吹吹冷氣?」決定將朱大常龐大的身軀徹底忽視,他旁若無人地兀自與她調情。

「我在上班欸!」睞了他一眼,房萩築滿面桃腮。「而且你得先問問孩子們同不同意,畢竟我現在的時間屬於他們。」不是刻意,她是根本忘了朱大常的存在,眼裡只容得下戀人的身影。

「那有什麼問題?」挑起眉,他大聲一呼。「小鬼們,誰要跟我去休息室玩電腦?」那些小傢伙的鬼腦筋動得過他嗎?三兩下收伏得一乾二淨!

「我我我──」

「我也要!上次還沒破關呢!」

「還有我、還有我!」果不期然,孩子們頓時吵成一團,個個跳得老高,爭取大人們的注意。

「別急,個個有分,我們走吧!」大手一揚,何祐緯拉著房萩築暫代孩子王,領著一干小眾前往休息室,將朱大常不留情面地留在原處。

朱大常愣愣地站在原地,失神地看著一票大大小小的人兒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陡地一陣哆嗦──怎麼今年的春天……好冷?

「要囝囝當花童?」安玖熯挑了挑眉,重複一次何祐緯的要求。「你確定嗎?」

「廢話!」不然乾女兒做什麼用的?當然充當花童最適當。「乾爸爸要結婚了,乾女兒自然得湊湊熱鬧。」

「我家那閨女可是頭一次出借。」敲了敲桌面,安玖熯伺機獅子大開口。「一句話,兩萬。」

「兩萬?」何祐緯差點沒由位置上跳起來。「你乾脆去搶銀行還快一點!」

「在聊什麼那麼興奮?」蔚甘琳和房萩築由廚房走了出來,好奇地插入兩個男人的談話。

「興奮?」何祐緯瞪了蔚甘琳一眼。「你老公啊!吸血鬼一個,我要囝囝當花童,他竟開口跟我要價兩萬!」生意做那麼大還那麼小器,擺明了坑人嘛!

「很好啊,一輩子才這麼一次啊。」蔚甘琳笑著入了座。「對不對?萩築。」

「呃……」才拉開椅子的房萩築愣了下,尷尬地笑了笑。「我沒意見。」

「別理他們!簡直是搶錢夫妻!」何祐緯氣呼呼地灌了口開水。「我是好意讓囝囝沾沾喜氣,沒想到他竟然還敢開口跟我要紅包,沒良心到了極點!」

「ㄟ,這麼說就不對了。」安玖熯笑著提醒他。「要不是我們夫妻幫了點忙,今天你娶得到萩築這位美嬌娘嗎?」

「你還敢說?」喉!不提他都忘了有這回事。「上回你介紹那什麼對像?色迷迷的還毛手毛腳,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他性騷擾?」

「那個叫激將法。」有些男人就是笨,不找點方法刺激他,永遠都不會注意到自己感情的歸向。

「那套對你有用,對我可一點用處都沒有。」想當初,他也是用這套方法刺激安玖熯,才讓他注意到蔚甘琳的美好,但對他,省省吧!

「沒用嗎?」安玖熯可不這麼認為。「要不是因為曹察醴那件事,你和萩築會進展得那麼快?」一季都還沒過,就計劃要進禮堂了呢!

「你……你怎麼知道我們進展快?」何祐緯的顴骨微微泛紅,不意「不打自招」。

「我不知道啊。」安玖熯看了老婆一眼,夫妻倆賊兮兮地笑了。「是你自己承認的嘛!對不對喔?萩築。」

房萩築的頭垂得低低的,整張臉都快埋到桌子底下。

哎~~現在才發現這個男人的腦袋也不怎麼靈光嘛,簡直是「自曝其短」。

「她臉皮薄,別老找她當擋箭牌。」何祐緯怎看不出眼前這對夫妻在打什麼主意,還不是看準了他捨不得向房萩築炮轟?

「喲呵!」輕佻地哼了聲,安玖熯還不打算放過他。「有進步哦,挺憐香惜玉的嘛!」他和何祐緯一個樣,彼此逮到機會就互相狠損對方,彷彿不這麼做心裡就不舒坦。

「少廢話,到底讓不讓囝囝當花童?」

「行啊,我說了一句話,兩萬。」

「兩萬?當初你結婚時,我還包了一萬二,結果你才回個伴郎禮一千二,現在你好意思跟我要兩萬?」

「怎會不好意思?我們歸我們,囝囝歸囝囝,你這個做乾爸的,給點紅包當教育基金也是應該的啊!」

「你非得這麼算是不?好啊!我就拿當初你那步賤招來用好了,紅包記得包大包一點,少於三萬不收!」

「不收正好,省下來我還有得賺。」

「你你你……你這傢伙,專佔人便宜!」

「沒人會跟錢過不去是吧?就賺你這冤大頭。」

蔚甘琳歎了口氣,百無聊賴地揪了眼房萩築。「欸,萩築啊,我想去修修頭髮,你去不去?」

「可是他們……」吵得正凶哩!

「安啦,那兩個人見面不鬥上一回是不甘心的啦,反正你跟緯緯快結婚了嘛,嫁給他不用一個月,你就會習慣了。」這叫「慣性定律」。「走不走?」

「嗯……」不安地看了眼爭吵中的兩隻鬥雞,她決定「放牛吃草」。「好,我跟你一起去。」

「聰明。」綻開一抹笑,蔚甘琳拉著她走出家門。「偷偷告訴你,就算緯緯不開口,囝囝還是當定了你們婚禮的花童。」「是嗎?」她很懷疑。「不用懷疑,以後你就會瞭解,那兩個男人的感情好得令人嫉妒!」

終究囝囝還是成了花童,在何祐緯和房萩築的婚禮上忙得一塌糊塗,因為她忙著陪來參加婚宴的病童們玩耍,直到每個小朋友都筋疲力竭。

「ㄟˋ?」何祐緯坐在床上翻看禮簿,愕然發現安玖熯的禮金包得出人意表。「那隻鐵公雞竟然包了三萬六?真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真的嗎?」房萩築擦拭著濕髮,好奇地湊到他身邊看著。「原來甘琳說的是真的。」他和安玖熯的感情真的很好,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

「什麼真的假的?」將禮簿丟上床頭櫃,他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大毛巾。

「沒什麼。」她笑而不語,任他擦乾自己的濕髮。

體貼地用吹風機吹乾她的髮,他心不在焉地問道:「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

「就說了沒事嘛!」她嬌慎,軟軟地椅上大床。「人家累了,別吵。」

「欸,你不是就這麼睡了吧?」丟開吹風機膩上她,他可沒敢忘了自己有要務在身。「你忘了我們有」重要任務「要執行?」

「什麼?」忙了一天累死人了,重要任務就是──要、睡、覺!

「你還敢問我什麼?」他可不爽了,因為這條家規是她們家定的,他可是很認分地想達成任務。「你婆婆不是急著抱曾孫?」

房萩築猛地睜開眼,小手抱著枕頭不放。「那個……你不是認真的吧?」她都忘了這回事了。

「當然是認真的!」一把抱住她的纖腰,魔手隨處亂竄。「要不是為了這件事,當初你不會來找我,更不會牽起我們的紅線,你說我能不在乎嗎?」

她兩眼圓睜,這時起了不該有的胡思亂想。「你……是為了這個才跟我結婚的嗎?」因為不能承受生命裡有失敗的記錄,為了矢命達成「任務」才跟她結婚?

她撐起上身看著新婚的丈夫,幾乎為了這個想法而尖叫!

「你在說什麼傻話?」手一頓,他瞪住她。「婚都結了,你現在才來問我這個問題?」他為之氣結!

「不然呢?你為什麼娶我?」好了,現在她才想起除了交往前他曾說了句「喜歡」,之後便不再曾聽過他任何情感上的表白,而自己就這麼傻呼呼地嫁了。

「哪……哪有什麼理由?」他突然紅了臉,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她撲倒在床。「你要嫁我就娶,就這麼簡單。」

你要嫁我就娶?這是什麼理由?她感到委屈,眼淚不聽話地撲簌簌落下。

「哭什麼?」哇咧!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幹麼不通知一下就哭了?簡直嚇人嘛!

「你又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撇開頭,她無限心酸。

盯著她哭花的臉,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哪個王八恙子亂造謠,要讓他抓到,非得砍他個十塊八塊不可!

「你知不知道你家的條件很苛刻?」他陡地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什麼?」什麼條件很苛刻?

「娶你的條件吶!」戳了戳她的額,他非得戳醒她不可!「那麼刻薄的條件,沒幾個男人受得了。」

「那你……你幹麼娶我?」秋後算帳是不?有人在結婚這天算總帳的嗎?她哭得更凶了。

「用你那顆笨腦袋想一想好不好?」這樣還點不通?真是個笨女人!「想想娶你這麼麻煩,我為什麼還要娶你?」

「我不知道啦!」好痛!他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嗎?果然,他一點都不愛她!「你後悔了ㄏㄧㄡ?那不然我們離婚好了!」她賭氣地哭喊著。

「你說什麼?」他氣炸了!「有人在結婚當天就談離婚的嗎?你給我說清楚!」她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你才要說清楚!」回敬他的「戳戳頭」,她氣惱地戳他的胸口回禮。「既然你不愛我又為什麼要娶我?」

「我說了不愛你嗎?」

「我怎麼知道你愛不愛我媽?」

「干你媽屁事?」

「我媽是市儈了點,但你不准罵她!」

「我什麼時候罵她了?」

「你說」干我媽屁事!「那不是罵她是什麼?」

「你別胡鬧了行不行?」

「我才沒胡鬧!」

兩個新婚夫妻雞同鴨講地亂吵一遍,完全理不清爭吵的重點。

「你要去哪裡?」見她起身找皮箱,他急了。

「回家,我要回家!」吸吸鼻子,她決定慧劍斬情絲。

「你已經嫁給我了,這裡才是你家!」把她塞進皮箱的衣服全拉了出來,他氣急敗壞地咆哮。

「我不要嫁給你了!你一點都不愛我,我才不要嫁給你!」嫁給朱大常說不定比較好,起碼他追她追得勤,鐵定愛她多一些。

「不愛你幹麼娶你?」好,他讓步。

「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她哭糊塗了,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搶回她的衣服重新塞進皮箱。

「不准走!」

像比賽耐力似的,一個把衣服拉出來,另一個又把衣服塞回去,如此重複數不清的無數回,直到兩人都氣喘不休,像急跑過千百米般氣喘。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哭累了、玩累了,她一逕兒哭哭啼啼。

「我才想問你怎麼樣才不走?」他閉了閉眼,受不了哭成淚人兒的她。

「幹麼留我?」倔強地用袖子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幹。

「你到底想聽我說什麼?」她想聽什麼他就說,只要不離開他就好。

「我怎麼知道你想說什麼給我聽?」其實她真正想聽的只有一句,但這個大笨蛋就是不開竅,讓人好傷腦筋。

歎了口氣,他妥協了。「我愛你。」很小聲,因為他害羞,粉害羞。

「什麼?」太小聲了,她聽不清楚。

「你故意的是不?」他懊惱地瞪她。

「我真的沒聽清楚!」她扁扁嘴,再次挑開她的藍色皮箱。「你要是不耐煩就別說,我回家就是……唔!」

霍地將她狠壓在床,他決定多說無益,用做的比較實際。

「不要……大壞蛋!」她扭動,用腳踢他。

「該死!」他悶哼了聲,用力攫住她的手腕。「你給我聽清楚了,我就說這麼一次!」將她雙手高舉過頭,以膝蓋壓住她不安分的雙腿,熱辣的黑眸鎖住她泛紅的眼。「我、愛、你!」

「你……」噢!她又想哭了,這次是喜極而泣。

「拜託!」無力地趴俯在她頸窩邊,他快被她的淚水給淹死了。「算我求你行不行?拜託你別再哭了。」他會心疼至死!

「真的嗎?你、真的愛我?」潛意識裡的自卑還沒完全消除,她需要更多感情來彌補這個缺口。

「不然我何必娶你這個麻煩的女人?」聞嗅她身上的馨香,他沙啞地在她耳邊低語。「看來我下的藥還不夠猛。」「什麼藥?」感覺自己流了一大攤無辜的眼淚,想想真是浪費啊!「愛情特效藥。」他輕笑,吮上她柔美的頸窩。「專治我老婆的自卑感。」「你確定這種築有效?」她滿足地喟歎一聲,甘心融化在他的熱情裡。「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證明。」

愛情特效藥,世上真有這種藥嗎?

很可惜,咱們緯緯這味藥只開給他的俏老婆,如果你或你需要,麻煩自行找尋適合自己的心理醫師,祝Lucky!


全書完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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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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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9 00:07:03 |只看該作者
後記

遊走橘子皮子澄

來喲!來坐喲!

三不五時到處晃,辣媽「不小心」又晃到橘子來了。

話說習慣了辣媽重口味的讀者,對橘子裡的辣媽有點適應不良,認為若有所失、嚴重失落,甚至有想摔書的衝動……

別衝動、別衝動,侍辣媽解釋遊走於「橘子皮」邊緣的心得報報吧!

第一次接觸橘子,辣媽苦不堪言,因為厘不清橘子的尺度為何,著墨上異常艱辛;別說是讀者們適應不良,連辣媽自已都承受不了ㄍㄧㄥ到最高點的窘態,真是無限哀痛!

第一次,情況稍有好轉,稍微解放一些尺度,加上第一次的「磨練」,雖稍有微詞,卻也可迎刃而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就像遊走於法律邊緣的危險行徑,經過前兩次的「震撼教育」,辣媽終於調適好遊走橘子皮的健康心態。

那就是──「什麼都能寫」,也「什麼都不能寫」。

啥?聽嘸?

嗯~~這麼說好了。礙於尺度分級制度,咱們不能將橘子「染色」,但什麼都沒寫,對不起讀者也對不起筆者的良心,所以寫法就得有別於其他系列。怎麼個有別法咧?就是得情境上感覺很麻辣,字面上又看不出任何直接的字眼;讀起來很曖昧,實際上什麼都沒寫──這就是辣媽對橘子解讀方式。以這本《愛情特效藥》來做實例好了。

裡面的情境就是只交代男女主角雙方對話,實際動作卻未太過著墨,可是偏偏可以讓看的人自行演繹其中的動作、氛圍,充分發揮讀者們的想像空間,這樣說大家都懂了喉?

說實話,胡言亂語一通,連辣媽自己都昏頭昏腦了,自然不敢期待讀者們能瞭解多少;就像這篇拉拉雜雜的解讀,看起來為了很多,事實上只為了交代一件大家都不甚清楚的內容,you know?呵、呵呵~~原諒辣媽言之無物,套句老話的用法:「懂者自懂,不懂者不懂」,大家就……自由心證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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