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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西村京太郎]開往巴黎的殺人列車[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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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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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發表於 2010-10-14 02:40:31 |只看該作者
第30節

  這天夜裡,十津川和角並在飯店的房間裡商量了明天以後的安排。
  「要是大越專一郎害怕了,從明天起悶在這家飯店裡不出去,我們警衛就舒服了。」
  龜井說。
  「不,他明天肯定會外出的。他不想讓人認為他害怕了。」
  「你認為島崎彌生有同夥兒嗎?」
  「假如她經常打市內電話,就不得不認為她有同夥兒。至於這同夥兒是什麼性質的,還說不好。」
  「今天的爆竹事件是怎麼回事呢?不會是企圖用爆竹謀殺大越專一郎吧。」
  「也就是警告,或是挑戰吧。先嚇唬一下大越,然後再實施謀殺吧。」
  「還挺富有戲劇性呢。」
  龜井說。
  「大概是對大越專一郎恨之入骨了,一下子殺死他還不足以洩憤,於是先用威脅來折磨他一通。另外,也可能是借爆竹的事觀察一下警察是怎麼樣保護大越的。」
  「這場鬧劇,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會見諸報端,同時還會報道青木被捕一事。這樣一來,警察的部署就都會被知道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十津川說。
  「島崎彌生猜也會猜得到,在大越專一郎周圍肯定會有不少警察警戒著。這樣,她會有足夠的思想準備。」
  「聽說蘇格蘭場的兩個人今天上了TGV列車?」
  「啊,聽說他們要再次檢驗那趟列車。」
  「能有什麼收穫嗎?」
  「誰知道呢。即使有收穫,作為我們來說,首先的還是要盡快抓到島崎彌生。」
  十津川彷彿自己在對自己說話。
  「剛才說她用的是立花由子這個名字的護照,對吧?」
  「嗯。皮埃爾警官說,這次要在巴黎市內的所有飯店搜查叫這個名字的人。當然,她此時也許又用別的名字了。同時,還應該考慮到,她又找了一個像青木那樣的日本人,寄宿在他的公寓裡。」
  「島崎彌生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我想只要她開口,就會很容易地找到住處。」
  龜井說。
  他的話確實有道理。現在,有各式各樣的人湧進巴黎,其中一定不乏非法居住者。
  接著,該辦的事就是去觀察青木帶島崎彌生去過的巴黎名勝了。這些名勝有:
  蒙馬特高地——泰盧陶魯廣場
  盧浮宮美術館
  塞納河(遊船)
  聖馬丹運河
  布洛涅森林
  花卉市場
  蓬皮杜文化藝術中心廣場
  拉丁區
  地下鐵道
  這些都是青木從記憶中回想出來寫下的。
  奇怪的是,其中並沒有名聞遺跡的艾菲爾鐵塔和凱旋門。這與其說出自島崎彌生的興趣,不如說她認為大越在市裡觀光時,不會去這類已印在明信片上的地方。或許她覺得這些地方不易下手?
  「花卉市場是位於巴黎警察局北邊的一個廣場。旅遊指南上介紹,除星期日外,其餘每天都開放。據說一到禮拜日這裡就成了鳥市。難道她會在巴黎警察局眼皮底下襲擊大越嗎?」
  龜井說。
  「也許她以為,大越對那種地方更放心吧。」
  「蓬皮杜文化藝術中心廣場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是這樣的,在那個廣場上,聚集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人,他們表演各自的專長。其中也有些逞能的年輕人。那裡非常有意思。大越專一郎既然能在蒙馬特高地的泰盧陶魯廣場上尋找年輕有為的畫家,也就有可能到蓬皮杜中心廣場觀看世界各國青年人的表演。島崎彌生考慮到這一點,才預先去觀察一番的吧。」
  「蒙馬特高地今天已經出了事。還剩下八個地方。大越要是去這八處以外的地方就好了。島崎彌生若沒有事先觀察,她就很難下手。」
  龜井說。
  「明天,讓三浦秘書勸勸大越,怎麼樣?」
  「是呀。巴黎還有很多別的好玩兒的地方嘛。」
  龜井說。
  「另外,要是能不坐那輛大型奔馳牌豪華轎車也好一點兒,那就不會擔心受到島崎彌生的跟蹤了。開著那麼顯眼的車子到處轉悠,不就等於告訴大家我現在在這兒呢,不是嗎?」
  「就是。那輛車太扎眼。」
  龜井苦笑道。
  參觀盧浮宮包好,漫步布洛涅森林也好,都要事先把車停在附近什麼地方。
  在島崎彌生看來,並不需要尾隨到美術館中或森林裡,只要等他們返回到大轎車近處時施行襲擊就可以了。
  「如果明天他們還開那輛大轎車,就得在車旁邊站一個刑警了。」
  十津川說。
  第二天,25日,十津川把警方的建議講給三浦秘書聽。
  但是,正如十津川預料的那樣,大越今天的情緒並未受昨天騷亂的影響。他興致致勃勃,沒有懼怕的感覺,對警方的提議根本不屑一顧。
  「我是大越集團總公司的總代表,又是日法友好協會的會長。怎能因些許的威脅恐嚇就輕易改變計劃呢?」
  大越特意來到十津川和龜井面前,斬釘截鐵地說。看到他們二人迷惑不解的樣子,就又解釋道:
  「坦率地說,我對這起恐嚇事件已深感厭煩。從去年就開始了,是吧。我想盡快了結這件事。為此,我到巴黎市內多轉轉,兇手就會找機會下手,你們就可以逮捕他了。這是最好的辦法吧。昨天的爆竹事件確實嚇了我一跳,現在覺著無所謂了。請務必抓到兇手,即使我受點兒傷也沒關係。我對十津川君和龜井君充滿信心,對巴黎警察局十分信任。所以,我沒什麼可怕的。」
  「但沒必要特意去島崎彌生踩過點兒的地方啊。」
  十津川說。
  大越使勁地搖搖頭。
  「這是兇手對我的挑戰。既然兇手為暗殺我而去踩點兒,作為我就要堅決應戰,使這個事件有個結局。」
  「那麼,請允許我或龜井刑警和你們同乘一輛車,可以嗎?」
  「這樣我倒是放心,可兇手就會有所提防,也許就不露面了。因為,島崎彌生是認識你們二位的。」
  「請巴黎警察局的刑警以翻譯的名義同乘一輛車也不行嗎?」
  「十津川君,對手只不過是個年輕的女子嘛,何必那麼興師動眾呢。請照顧一下我的自尊心。來了巴黎,感到害怕,就請巴黎警察局的刑警貼身護衛著遊覽市區,傳出去不成了笑柄了嗎?這我是絕對不能忍受的。十津川君,我作為日法友好協會的總代表,曾多次在法國人面前講演,其中經常提到日本的武士道精神,還說至今在日本人心中仍保留著武士道精神。我說了那麼多。自己一遇恐嚇便畏首畏尾,四處躲藏,那我說過的話不都成了謊言了嗎。人家會說,宣傳武士道就是不怕死精神的那個人,嚇得四處亂竄……」
  大越說。
  「是武士道嗎?」
  「對!就是武士道。我身上有武士的血統,我家以此為自豪,即使人家會說我們犯了時代的錯誤。」
  「明白了。」
  十津川只能這樣說。
  隨後,他把大越的想法通過電話轉告給了皮埃爾警官。
  「武士道啊。」
  皮埃爾用他那南腔北調的日語重複道。
  「我也喜歡。我還讀過英譯本的《葉隱》呢。所以,我能理解大越這種一往直前的心情。」
  「可是,對手可不管什麼武士道不武士道。她只管瞄準,扣動手槍扳機。」
  十津川說。
  電話那頭傳來皮埃爾吃吃的笑聲。
  「奇怪嗎?」
  「在我們法國也有類似日本一樣的精神,叫做騎士道精神、但往往會被扭曲,或演變成對鄰人的攪擾。」
  皮埃爾說完,又接著問:
  「那麼,大越先生今天的日程安排定了嗎?」
  「開始,他想隨自己的興趣在市內看看,但我們還是請他事先規定好路線、上午11時離開飯店,乘車穿過香榭麗捨大街去斯德島。參觀了花卉市場和巴黎聖母院之後,在附近的咖啡館用點兒便餐、然後乘坐地下鐵。他只是想感受一下地鐵裡的氛圍,很快回到原處,再乘車去蓬皮杜文化藝術中心。據說,他的目的不在於文藝展覽,主要是想看在它前面廣場上舉行的露天表演。今天就這些。明天打算坐遊船遊覽塞納河。」
  十津川說著,皮埃爾像是在作記錄。
  「知道了。我將轉告巴特警官。」
  他說。
  「這些地方人都挺多的吧?」
  「是的。都是偷襲的絕好場所。混在人群當中,很容易悄悄接近大越先生。」
  「那麼,今天將是一場較量了。」
  「我也這麼看。現在正在清查住在巴黎的外國人,尤其是那些非法滯留的外國人。這些人當中或許會有為島崎彌生保存手搶而昨天又留她住宿的人呢。」
  皮埃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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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010-10-14 02:40:48 |只看該作者
第31節

  上午11點整,大越乘坐三浦駕駛的大型豪華轎車離開了飯店。
  十津川和龜井坐出租車緊隨其後。
  天氣陰沉,氣溫較低。
  過了凱旋門,駛過香榭麗捨大街,轎車到達斯德島。
  巍峨聳立在眼前的宏偉建築物,就是著名的巴黎聖母院。寺院前面的廣場上,雲集著前來觀光的客人。
  大越下了車,同三浦一道走進了聖母院。
  十津川和龜井也緊跟著進了寺院,裡面出奇地暗。
  (不好!)
  十津川心中暗道。
  這裡只靠著從彩色玻璃窗透過來的微弱光線照明,此外還有信徒們點燃的燭光。
  遊客們在昏暗中按著指示的箭頭魚貫地朝前行進,還有些年輕女子停下來全神貫注地祈禱。
  十津川和龜井急忙靠近大越。
  巴黎警察局的刑警們以及紐約警察局的巴特警官肯定也分佈在附近,只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只有當參觀的隊列靠近窗戶時,才能看清人的面孔。
  利用這一瞬間,十津川迅速地審視著每個人的面容。
  看到了幾個日本人的臉,但裡面沒有島崎彌生。
  (光線這麼暗,想下手也沒那麼容易。)
  十津川想。
  好在大越並沒有登上塔頂的意思,而是隨著人直接就出來了。
  從這裡,大越步行前往花卉市場。
  由巴黎警察局的前面走過,往右一拐,有一處不算寬敞的處所,密密地排列著販賣各種花卉的攤位。
  旁邊,是靜靜流淌的塞納河。
  在攤位和攤位之間的窄小通道上,川流不息的遊客欣賞著兩側花盆裡奼紫嫣紅的花,魚貫前行。這裡也出售花籽和根莖。
  到此為止,一直平安無事。
  大越和三浦回到轎車裡,驅車直到塞納河對岸,在盧浮宮美術館附近下了車。
  兩個人沒進盧浮宮,而是走到裡沃利街,進了7咖啡店。
  他們坐在平台上擺放的一張桌子旁,三浦開始點菜。
  十津川和龜井也坐在一張桌子旁邊。可是菜單是用法文書寫的,他們看不懂,只好要了咖啡和三明治,還有來到這兒之後一直在喝著的埃維昂礦泉水。
  大越他們就著魚喝著葡萄酒,還叫了幾色點心。
  「巴特警官在哪兒呢?」
  十津川環視著四周。
  「在街道對過兒呢。」
  龜井小聲說。
  不錯,身著牛仔褲、夾克衫,肩上還挎著照相機,一副美國遊客打扮的那個男子正是巴特警官。
  他很自然的一副美國派頭,站在那兒吃著熱狗。
  雖然沒見到皮埃爾,但他肯定就在附近。
  大約吃了一個小時,大越站了起來,同三浦一道朝地鐵盧浮宮站走去。
  大越完全在照原定計劃行動。
  這是1900年建造的第一條地下鐵道,所以車站入口處顯得非常古老。
  剛下台階,也許正好來了進站的列車,乘客呼啦一下湧了過來。
  在狹小的台階上,人們身體互相擠撞。
  來巴黎前,有人說在法國碰到誰的身體了,馬上說聲「對不起」,可實際上誰也不說。
  也許是在地鐵上例外吧。這麼想著,只有十津川一個人不斷重複說著對不起了,對不起了,追趕著大越他們。
  盧浮宮1號線是巴黎市裡東西方向行駛的年代最久遠的地鐵線路。這條線通過香榭麗捨大街、協和廣場、皇宮花園、巴士底廣場、里昂站等地方。
  地鐵車票分為一等和二等。地鐵怎麼還分等級?這麼想著,大越他們已經買了一等票、十津川也只好隨著買了一等票。一等票價是7.4O法郎,二等票價5法郎。無論坐多遠,票價都一樣。
  他們通過自動檢票口,朝去萬塞納堡方向的站台走去。這是通往巴士底廣場和里昂站的線路。
  一等車位於列車中部,大越和三浦向站台中間走去。
  十津川和龜並在站台一側等候電車。站台上沒見到島崎彌生的身影。
  「看見巴特警官了。」
  龜井小聲說。
  和剛才一樣,他還是美國遊客打扮,站在站台上。
  電車來了。這趟線也有新車,可來的是輛舊車。
  走到車門前,可門卻不打開。
  大越他們已經麻利地上了車。
  十津川急忙用手打開了車門。
  他突然想起來了,巴黎的地鐵是關門自動,開門手動,旅遊指南上寫著呢。
  剛上車,車門就關上,電車啟動了。
  十津川和龜井在車裡向一等車廂走去。
  由於車體的顏色不同,一等車廂極好辨認。
  現在不是乘車的高峰時間,二等車廂很空,一等車廂更是空空蕩蕩的了。
  他們倆在最邊上的座位坐下。座位是包廂式的。巴特警官也坐在一等車廂裡。
  一等車廂裡其餘的幾位乘客大概也都是巴黎警察局的刑警,但其中沒有皮埃爾警官。
  在聖沙佩勒和市政廳停站了兩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等車廂裡既沒有下車的乘客,也沒有人上車,車門一直關著。
  有人拍了十津川肩膀一下,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皮埃爾警官。大概他坐的是二等車廂,是順著通道走過來的吧。
  巴士底車站到了。
  一等車廂下去一位乘客,這是一位長相像是中東人的男子。
  還是沒有乘客上車。
  但是,原來一直關著的車門現在開著。
  十津川一下子不安起來。這是因為大越就在車門附近坐著。
  站台上站著一個戴棒球帽、穿牛仔褲、運動鞋,背上背著小背包的少年。
  突然,這個少年動了一動,朝著開著的門裡射了一槍。
  就在這個少年開槍的瞬時,車門關閉,電車又啟動了。
  子彈斜著打在頂棚上,碎片紛紛落下,掉在坐著的大越的頭上。
  原來,站台上的少年就是島崎彌生化裝的。
  皮埃爾急忙拉下了緊急制動器。
  列車帶著刺耳的制動聲停下了。
  但,一等車廂已偏離了站台的位置。
  皮埃爾、十津川、龜井以及巴特警官,一齊朝後面的車廂奔去。扮成乘客的巴黎警察局的刑警們也隨後跟上。
  大家打開最後一節車廂的車門,跑到站台上。
  棒球少年打扮的島崎彌生已經無影無蹤了。
  刑警們朝出口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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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發表於 2010-10-14 02:41:06 |只看該作者
第32節

  出了地鐵就是巴士底廣場。
  紀念法國革命的高達52米的紀念碑巍峨地屹立在廣場上。
  廣場上也是遊人如織。
  廣場的一角有一座剛剛啟用的新建的歌劇院。
  棒球少年打扮的島崎彌生逃到哪兒去了呢?
  通往巴土底廣場的道路四通八達。
  從這裡沿著安利四世大道走的話,盡頭是塞納河。
  如果沿裡沃利大街走,就到了剛剛離開的盧浮宮。再往東南方向沿伸,就是TGV的始發站——里昂車站。
  要是在東京的話,馬上就會設置警戒線。
  皮埃爾也命令手下的刑警們在這一地區設下了警戒線和十津川想法一樣。
  十津川還擔心著遭到襲擊的大越的安全。皮埃爾說已經留下一名刑警在那節車裡,不必擔心。
  巴士底廣場的一側是巴黎第3區。
  皮埃爾說,咱們在這個區的警察分局設一個搜查本部吧。
  因為,要把情報集中到那裡。十津川和龜井跟著皮埃爾去了第3區的警察分局。
  可是,直到太陽落山,也沒有抓到島崎彌生。恐怕她早已突破警戒線了。
  皮埃爾警官把警戒線網擴展到整個巴黎地區。
  到了下午6點,得知大超和三浦已經安全返回莫利第安飯店。
  「在飯店裡已安排了兩名刑警,以防兇手再次實施襲擊。」
  皮埃爾說。
  「我們也撤回飯店,因為有些事還要問大越。」
  十津川說。
  紐約警察局的巴特警官也要求一同前往,於是三人乘出租車回到了莫利第安飯店。
  到達飯店已是下午7點多了。在一層的名叫大和的日本料理餐廳,十津川和龜井吃了一頓真正的晚餐。
  有5天沒吃到日本菜了。正當他們吃著生魚片、豆腐、烤乾紫菜等這類日本食品時,大越和三浦進來了。
  大越發現了十津川他們,就坐在了他們旁邊的桌旁。
  「托你們的福,這次我又得救了。」
  大越說。
  「這是由於兇手匆忙開槍,才射偏了的。只要著急,子彈一般都往上跑。」
  「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在那兒開槍。一般認為她會在哪個有名的廣場上,混在人群裡射擊。」
  「是呀。」
  「若是地鐵裡,有TGV的先例,兇手有可能在車裡開槍。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從站台上射擊。」
  「島崎彌生為什麼會在巴土底車站的站台上等待時機呢?我想她還不至於知道您乘那趟車吧。」
  龜井非常客氣地問大越。
  大越把生魚片放進嘴裡說:
  「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想像得到。我乘地鐵她是知道的。因為我公開說過,假如看花卉市場後乘地鐵,當然盧浮宮站最近。這站是地鐵1號線的站。而且,1號線是最古老的地下鐵線路。要乘地鐵,就必然乘最老的線路。她瞭解這一點,就一直等候在巴土底車站了唄。並且,我乘法國航空公司的班機總是坐頭等艙、她確信,我乘地鐵也會在一等車廂,也就在站台中間等著了。」
  「說得有道理。可是,巴黎的地下鐵沒有乘客上下車是不開門的。假如在巴士底不開門的話,她可怎麼辦呢?自己動手打開門射擊的話,既需要時間,又會被我們發現抓住她。」
  龜井說。
  「這我就說不好了。我想應該由警察方面做判斷。」
  大越皺緊眉頭。
  「是那個中東人」
  十津川突然叫道。
  「啊,那個男的啊!那個在巴土底下車的乘客吧。」
  龜井說。
  「對,就是他!假如他從島崎彌生那裡得了錢,受她指使,不是再簡單不過了嗎?他只要跟蹤大越,一塊兒乘地鐵,在她等待的巴士底車站打開車門下車就萬事大吉了,他也就法郎到手了,不是嗎?」
  「昨天夜裡,她也許就住在那個中東人家裡了。」
  龜井說。
  聽著他們的談論,三浦插話說:
  「你們認為那個中東人是同謀犯嗎?」
  「這樣判斷比較合乎情理。」
  十津川說。
  「要找到這個人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是啊。請巴黎警察局幫助也很困難,根本就沒記住他長什麼模樣。按中東人模樣去抓人,非搞錯不可。」
  十津川聳動著肩膀。
  就在這時,位於塞納河左岸拉丁街的一所公寓裡,一個房間內突然發生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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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4 02:41:24 |只看該作者
第33節

  這是一座注著許多中東和亞洲其他國家的年輕人的公寓。
  拉丁街是斯德島南部的學生街。據說,拉丁街的意思是指過去這一帶住著的僧侶和學生都說拉丁語。
  如今仍然住著很多學生,尤其是留學生。
  為學生們服務的咖啡館、餐廳,以及書店、文具店、電影院等比比皆是。
  發生爆炸的那所公寓也住著很多留學生。
  爆炸發生在7層7O6室,裡面住的是一名中東來的年輕人。
  這人名叫馬魯庫,今年25歲。爆炸發生時,他正在附近的咖啡館喝咖啡。
  大約兩小時後,他回到公寓,7層上他的房間已一片狼藉。不僅如此,他還當場被巴黎警察局的刑警逮捕。
  其原因是,在被炸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具亞洲年輕女性的屍體。
  馬魯庫被斯德島的警察帶走了。
  當刑警問及女屍的事情時,他開始是支吾其詞,一問三不知,後來才說出:「是個昨天才認識的日本人。」
  「名字呢?」
  「不知道,互相沒說名字。」
  「昨天見面以後,都幹了些什麼?」
  「她說沒地方住,我就讓她住在我的公寓裡了。」
  「那個日本人為什麼採取那種方式去死呢?」
  「我怎麼知道。把我的房間弄成了那個樣子!」
  馬魯庫氣呼呼地說。
  從慘遭破壞的房間裡,在被炸碎的水泥牆壁和天棚的瓦礫堆裡發現了這女子的護照。
  護照上的名字是島崎彌生。
  1個小時之後,下午10時5分,十津川和龜井接到皮埃爾警官的通知,火速趕往巴黎警察局。
  「為了盡快解剖,屍體已送往醫院。因為是在很小的房間裡動力炸藥爆炸,屍體被炸得七零八碎,已經拼不起來了,真是慘不忍睹哇!」
  皮埃爾對十津川說,並把發現的護照給他看。
  「手槍和男子夾克衫,還有棒球帽什麼的都找到了嗎?」
  「不,還沒有。也許在從巴士底逃回來的途中處理掉了吧。」
  「馬魯庫這個中東人都說了些什麼?」
  「他說話很謹慎,但還是供出了地下鐵的事了。確實是受了島崎彌生的指使,他跟蹤大越先生,乘坐同一輛地鐵車廂,在巴土底車站打開車門下車。他得了500法郎報酬。但他說萬萬沒想到她會用手槍射擊。」
  皮埃爾說。
  第二天,在里昂車站的投幣行李寄存箱裡發現了手槍、棒球帽,以及運動鞋、牛仔褲等物。
  投幣式行李寄存箱是里昂站的鐵路部門為方便旅客設置的。
  經檢查核實,槍裡的子彈和射在地下鐵車廂頂棚上的子彈一致,說明這把手槍就是凶器無疑。
  屍體解剖的結果也通知了十津川。
  爆炸導致多處內臟破裂,由於爆炸就發生在身體旁邊,臉的一半都炸飛了。
  十津川和龜井也觀看了爆炸現場。
  可能使用了足有五六管炸藥,炸得兩側水泥牆坍塌,天花板破碎,地上瓦礫堆成小山。
  到處濺著炸飛的骨肉碎片。
  進入房間的鐵門被爆炸的氣浪沖擊得歪斜著吊在門框上。
  「太慘了!」
  龜井歎了口氣。
  「是有意的自殺嗎?」
  「整個巴黎都設置了警戒線,也許她知道了無處可逃才自殺的吧。」
  「儘管如此,這樣自殺也太慘烈了。」
  十津川說。
  她帶了那麼多管烈性炸藥,是想在用手槍殺不了大越時,就用炸藥來作他吧。
  既然是這種結果,說明她是萬念俱灰了。可是這樣過激的死法,還是未免太遺憾了。
  馬魯庫就公寓爆炸一案,是這麼供認的:
  他在巴土底站下車之後,於下午4點左右回到拉丁街的公寓。
  島崎彌生回來時已是5點半了。當時,她激動異常,臉色也蒼白得可怕。
  然後,兩人在附近的餐館吃了晚飯。錢是她付的。
  再後,她說她想獨自思考點問題,借用公寓兩三個小時。於是,他坐在了咖啡館裡消磨時間、他並不知道公寓爆炸的事,回來後嚇了一大跳。
  至於島崎彌生隨手攜帶的小提包裡有烈性炸藥和手槍,他是一概不知情。
  因此,島崎彌生是有準備的自殺,看來是確切無疑的了。
  大越專一郎說,晚上要設宴答謝保護過自己的刑警們。
  27號這天,大越在香榭麗捨著名的飯店裡訂了一間包房,以款待皮埃爾警官、巴特刑警,以及十津川和龜井兩個人。
  就在這時,皮埃爾給大越打來電話,問道。
  「蘇格蘭場的那兩位刑警也說想見見大越先生,可以嗎?」
  「蘇格蘭場的刑警,就是那位挺了不起的女警官吧?」
  「是的。是伊麗莎白警官和丹尼斯刑警。」
  「哦,當然非常歡迎啦。」
  「其實,還應該請一位客人來,是位年輕的女刑警。」
  「是誰呢?」
  「克裡斯蒂娜刑警。」
  「啊,想起來了。就是和那個年輕的日本刑警挺親熱的姑娘吧?」
  「正是。可以嗎?」
  「不就是增加兩三個人嗎。這樣更好,我很喜歡熱鬧。」
  大越興致勃勃地說。
  下午6時,十津川他們聚集在飯店二層的包房裡。
  所有男人都西裝革履,繫著領帶。
  克裡斯蒂娜和伊麗莎白穿著流行的時裝出席宴會。
  大越同秘書三浦一起迎接客人。
  大越舉起香檳酒,跟大家寒暄說:
  「今天,為感謝大家,特設晚宴。請各位不必客氣。
  隨後,侍者端上了法式菜餚。
  「各位,在此論證一下這個案件,如何?」
  突然,皮埃爾警官提議。
  三浦神態慌張地說:
  「今晚是為了讓大家盡興,才邀請各位的。關於案件的話題,是不是太沉重了。」」
  「我覺得沒什麼沉重的。」
  皮埃爾歪著頭。
  「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今大來的都是警察。我們想再研討一下剛剛結束的事件。」
  皮埃爾說。
  三浦還想說什麼,大越制止道:
  「不是很好嗎?三浦君,我們不是也想回顧一下這次事件嗎?兇手已經死了,可以毫不顧忌地分析這一事件了。」
  「那麼,我來開頭吧。」
  倫敦蘇格蘭場的伊麗莎白警官以平緩的語氣說。
  「請說吧。」
  皮埃爾催促道。
  「就在你們各位拚命地追捕兇手時,我和丹尼斯刑譽再一次乘上了TGV列車。團為,在去年10月的那次事件中,有些難以理解的地方。」
  「什麼地方?」
  大越問。
  「這些就是:為什麼嫌疑人手上沒查出硝煙反應?為什麼手槍會在2號車的行李架上發現?」
  「這些,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兇手在車上的洗手間裡洗過手了,所以沒有硝煙反應了嘛。另外,手槍是兇手宇垣扔的,所以才在架子上的呀。」
  三浦用他那流利的英語說。
  伊麗莎白警官並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接著說:
  「大家看看同一輛的TGV車廂再說吧。」
  說著,她讓丹尼斯拿出一張白紙。
  丹尼斯展開的是一張寬1.5米、上面畫著TGV車廂平面的草圖。
  丹尼斯把這張圖貼在牆上。
  「這就是發生事件的車廂的平面圖。通道兩側的座位是一邊一排和另一邊兩排。座位各有一半是對著的。」
  伊麗莎白慢慢地介紹著。
  「在這節車廂的一頭,靠著4號車廂的位置是發生事件的中心。大越先生和他的秘書松野幸小姐應雜誌社記者瑪德萊諾之邀,正要前往4號車廂的酒吧接受採訪。瑪德萊諾走在前面,大越先生和松野小姐緊跟在後邊。這時,兇手從後面射擊大越先生,結果子彈射斜,擊中了松野幸,她當即向前仆倒在地板上。」
  丹尼斯接著介紹。
  伊麗莎山警官用紅色圓珠筆把那時塵人的座位標記在圖上。
  「當時,在3號車廂除大越先生和松野小姐外還有7名坐著的乘客。現在已在他們當時坐過的位置上畫了圈。大家想想,這7個人他們能不能目擊當時事件發生的情形。大越夫人和三浦先生背對著事件發生的地點,據說正在談論到巴黎之後的日程安排,因此,沒有看到的可能性。現在再看其他的5個人,他們都面朝4號車坐著。乍一聽,也許覺得他們能夠看到。請看圖,5人中的4人是坐在雙人座的靠窗戶的位置上。根據一般人的心理,旁邊是亂哄哄的過道,因此人們更願意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但真正坐下來就會感到前邊座位的靠背礙事,擋住了往前看的視線。這樣的話,4個人中有2人在看書,另外2人望著窗外。5個人中的最後1個,是坐在單排座的位置上,他也在看書。我想強調的是,事件發生時,過道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就是兩名兇手。下面再說說這倆人。他們站在車廂的中央部位。用裝有消聲器的科爾特式自動手槍,對著正要離開3號車的大越先生連發三槍。其中的兩發千彈擊中了大越先生旁邊的秘書松野小姐,另一發打在車體上。這裡要提醒大家的是,假設這兩個人站在過道上,那他們就成了一道屏障.其他5名乘客即便想看前方也很難看到。」
  「要斷定這兩個人是兇手,這裡還有幾個疑點。」
  丹尼斯接著說:
  「第一,當然還是手掌上沒有硝煙反應問題。他在車裡的洗手間洗過手,因此就沒有反應了。雖說這樣看的大有人在,但我們蘇格蘭場掌握的情況是,要想徹底清除硝煙反應,必須耐心地反覆清洗才行。當然,這樣做需要大量的水。兇手是從3號車廂逃走的,只能在2號或1號車廂的洗手間洗了。那麼,這兩節車廂的其中一節的供水箱應該比別的車廂多用了不少水,否則就奇怪了。」
  伊麗莎白又說:
  「於是,我們昨天登上了TGV特快列車。在巴黎·里昂站,我們就剛才丹尼斯提到的問題進行了調查。我們查看了事發當天的記錄。據記載,2號車廂、1號車廂供水箱上的水,在到達巴黎·里昂站時幾乎沒有減少。也就是說,兇手根本就沒有洗過手。第二,為什麼會把手槍扔到2號車廂的行李架上。兇手為什麼在3號車廂開完槍後,不當場把槍丟掉,再逃向2號和1號車廂去呢?那樣的話,倒顯得更自然,而且更容易嫁禍給3號車廂的乘客。把槍扔到2號年廂的行李架上,明明是告訴人家,在3號車廂行兇,逃到了2號車廂,再把槍丟掉的。那一對兒年輕伴侶不是把視線引向自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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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發表於 2010-10-14 02:41:40 |只看該作者
第34節

  「照這麼一說,那兩個年輕的日本人並不是10月事件的兇手了?」
  皮埃爾問伊麗莎白。
  「我想是的。不能認為他們二人是襲擊者。」
  伊麗莎白斬釘截鐵地說。
  「但是,伊麗莎白女士,兩名日本人中的那個男的,向大越借款遭到拒絕,從而懷恨在心這一點,已經得到東京十津川警部的證實。他在日本在走投無路的無奈中死去。他的女友這回又來到巴黎刺殺大越先生、如果他們不是去年10月事件的兇手,為什麼男方的死法近乎自殺,女方又來槍擊大越先生呢?況且,女的這次使用的手槍就是為去年10月而準備的。」
  皮埃爾向伊麗莎白說。
  「請讓我也說幾句。」
  紐約的巴特警官舉手請求發言。
  「你想說什麼?巴特先生。」
  皮埃爾看著他說。
  巴特轉著圈兒看了看大夥兒,開口說:
  「蘇格蘭場的兩位提出了疑問。對此,我也想說一點。在去年10月事件中,我一時疏忽大意,丟了手槍,讓兇手用上了。我說過,偷槍賊是個女的。她那淡淡的香水味兒我至今記憶猶新。TGV事件發生後,我也見了島崎彌生。可是,從她身上卻沒有聞到同樣的香水味道。她總不至於在車裡連身體都洗了吧。那趟車想必沒設淋浴室吧。」
  「那麼說,偷你手槍的並不是島崎彌生了?」
  皮埃爾問。
  「嗯。憑我的直覺,是另一個人。我聞到的香水味兒是松野幸身上的。偷我槍的也一定是她!」
  「可是,那樣的話……」
  「是的。要說是島崎彌生和她的戀人宇垣亙用我的科爾特式手槍射擊了大越先生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可是,如果他們不是兇手,那以後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呢?宇垣死了,島崎彌生在地鐵槍擊大越先生這些事不是不好解釋了嗎。莫非,去年10月的事件與這次的案件毫不相關?」
  皮埃爾莫名其妙地看著巴特。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十津川先生。」
  巴特向十津川說。
  「坦白地說,我一直認為去年10月的兇手就是宇垣亙和島崎彌生他們倆。既有動機,還給大越發了好幾封恐嚇信。況且,這次在地鐵巴士底站槍殺車裡的大越的,毫無疑問是島崎彌生。這樣一來,自然而然地樣斷出去年10月的兇手也是她和宇垣了。」
  說到這兒,十津川語氣一轉:
  「可是,他們二人要是兇手的話,也有不可理解的地方。正如伊麗莎白警官和丹尼斯刑警所指出的那樣。另外,我也說一說他們二人在日本國內的經歷和行動中的可疑之處。先說說宇垣亙。他是一個普通的職員,就是喜歡旅遊。有那麼一天,他突然向大越先生提出借款1000萬元,合50萬法郎。他發了封信,說急需錢用。然而,卻受到冷落。他開始恨大越先生,寄了恐嚇信,想殺人家。他以『正義假面』署名的恐嚇信,經筆跡鑒定,已經得到證實、因此,他是兇犯這一點應該是清楚的。但,與此同時也出現了疑點。首先是錢的問題。他是因為沒錢才提出借錢,才受到冷遇的。可是,他卻照常去國外旅行。去年10月,TGV高速列車上的事件,就是他和島崎彌生在歐洲旅行途中發生的。這筆旅費是從哪兒來的呢?並沒有發現他另外向誰借錢的跡象。」
  「還有別的嗎?」
  皮埃爾問。
  「還有一點需要說明。宇垣逃往東南亞,可又返回日本。最後,在山裡發現了他的屍體。他是被毒死,剝光了衣服,然後才埋入土中的。我們一直認為,他企圖和戀人島崎彌生一同去死。然而,她沒死成。在埋葬了他之後,為了復仇,她開始襲擊大越先生。但是,有一點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戀人扒得全裸後埋掉呢?為了他,她才來巴黎報仇。既然愛得如此熱烈,應該在日本將他的屍體火化,建一座墓才對呀。」
  十津川說。
  最後,皮埃爾警官談了他的疑問。
  「關於硝煙反應的事,蘇格蘭場的兩位已經說過了。我以巴黎警察局的榮譽保證,我們的檢測能力是強的。哪怕是一點點硝煙反應、也絕不會漏掉的。也就是說,沒有硝煙反應,就等於沒開過槍。我們在紐約警察局的協助下,就巴特警官的科爾特式自動手槍進行了實彈射擊檢驗。巴特先生也在場。結果,彈道非常穩定、命中能力超常。從距離50米的地方射擊5槍,都集中在20厘米直徑的圓圈兒裡了。我們又請5名從來沒有打過槍的人各射了一次,其中有美國人、法國人、東方人,距離為10米。為什麼選擇10米呢?因為,TGV一節車廂的長度約20米左右。我們認為兇手是在3號車廂的中央稍偏向4號車的位置上打的。如果偏向相反的2號車廂方向,就有可能被3號車廂的乘客發現。因此。定為10米,實際上或許更近一些。在10米的距離上,我們請5位新手每人各打了5槍,用帶消聲器的科爾特式自動手槍,朝同樣大的目標射擊的結果,沒有一次偏離。」
  「不過,皮埃爾先生。TGV是以每小時近200公里的速度行駛的。在那種情況下打槍,不是大有不同嗎?」
  大越問道。
  皮埃爾點點頭,說:
  「的確如此。事件確實是在高速行駛的列車裡發生的。所以,又請這5個人,在與TGV列車內完全相同的情況下射了5發。當然是得到法國鐵道部門批准的。結果一樣,沒有偏離靶子的。」
  「可當時,兇手卻打偏了。本來瞄的是我,卻射中了秘書松野小姐,使她死於非命。」
  大越說。
  「是啊,所以說不可理解呀!」
  皮埃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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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發表於 2010-10-14 02:41:54 |只看該作者
第35節

  一直沉默不語的三浦秘書突然開口了。
  「你們在說些什麼呀?事情結束了,該和諸位道別了。我和社長竭盡了全力,各位也很辛苦,社長是為感謝各位才開這麼一個宴會的。咱們別再說這個話題了,說點兒高興的事吧。」
  他的語調中,明顯含有慌張和不安。
  「可是,我總也放不下這起事件。不管怎麼說,是我的手槍殺了人。」
  巴特警官大聲說。
  「到處是疑點。疑點多得得不出仲何結論來。這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嘛。」
  大越說。
  「想得出結論,就能得出結論。」
  說話的是皮埃爾。
  大越轉向皮埃爾。
  「綜合蘇格蘭場兩位同行,紐約市的巴特警官,以及日本十津川警部和我的疑問,可以得出下面的一個結論。在去年10月的事件中,字垣和島崎這一對兒日本人並沒有開槍。而且,兇手要殺的不是大越先生,而是已經死去的松野幸小姐。從近距離射擊這個情況看,兇手只能是大越先生。他唆使松野小姐偷竊巴特的手槍,再打死她。這就是結論。」
  皮埃爾說。
  「我怎麼越來越糊塗了。那麼,對我的三番五次的恐嚇又是怎麼回事呢?另外,我為什麼要殺害松野秘書呢?」
  大越反駁道。
  緊接著,三浦問道:
  「剛才皮埃爾警官得出結論,即使能夠解釋10月的事件,但這次事件又怎麼解釋呢?假設在TGV列車裡,松野幸遭到暗算,那麼兇手已經達到了目的,這次理應平安無事了。可社長卻又被襲擊了,你打算怎麼樣解釋這件事情呢?」
  他那強硬的口吻和憤怒的抗議沒什麼兩樣。
  皮埃爾轉向十津川:
  「我想這次事件的起因都在日本國內。能否請十津川先生將這起事件解釋清楚呢?」
  「我能說得清嗎?」
  十津川反問道。
  「請!這本來就是日本警察應該處理的事件嘛。請到這邊兒來說。」
  皮埃爾朝十津川招招手。
  十津川迅速地在記錄用紙上寫了幾句話,交給了龜井。
  給東京的西本刑警打電話,他要作的
  調查已接近尾聲。
  龜井看看紙條,點了點頭走出房間。
  十津川站起來,走到屋中央。
  「剛才,皮埃爾警官就去年10月發生的事件作了介紹,我也有同感。他們要殺的不是大越先生,一開始就是對著秘書松野幸來的。下面就從她遭暗殺說起。」
  大越欲言又止。
  十津川沒理會,繼續他的發言:
  「那麼,殺害她的兇手究竟是誰呢?一定是當時在3號車廂裡的人,並且是一個有殺她動機的人。當時,在3號車廂內有7位乘客坐在座位上。其中,5個人是法國人,他們和日本人松野幸毫無關連,不具備殺害她的動機。宇垣和島崎處在能射擊的位置上,可他們沒有硝煙反應。大越夫人和三浦秘書也許有動機,但硝煙反應也是零。前來採訪的法國雜誌記者瑪德萊諾也屬於沒有動機的法國人。這樣一來,剩下的只有大越先生了。僱主和他的秘書之間很可能存在殺人的動機,而當時又在這車廂的能開槍的位置。也就是說,大越先生是真正的兇手。」
  「請稍等。」
  大越笑著打斷了十津川的話,接著說:
  「把我看作兇手,也沒什麼關係。因為你有權自由思考。但是,我如果是兇犯,至少會產生三個疑點,請解釋。」
  大越用一口漂亮的英語說。
  十津川也用英語說:
  「請說。」
  「第一,給我的好幾封恐嚇信,你怎麼解釋?第二,我也在巴黎警察局接受了硝煙反應的檢測,你們忘了嗎?檢測結果也是零啊。第三,假設我是兇手的話,可我並沒有離開3號車廂呀。作為凶器的手槍不在3號車廂的什麼地方就奇怪了。然而,手槍卻是在2號車廂的行李架上發現的。這你又怎樣解釋呢?」
  大越連續問道。
  「恐嚇信的事,下面再作說明。先就另外兩點作出回答。的確,你也接受了硝煙反應的檢驗。但是,當被槍殺的松野幸倒下時,你馬上抱起了她。她的後背上鮮血噴湧而出,你的雙手立即被血浸濕了。但你仍不顧一切地抱著她,讓人感到你是一位多麼和善的上司啊。其實,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血沾滿手掌。唯有如此,你到了巴黎警察局以後,才有充分的理由去洗手。」
  十津川說到這裡,皮埃爾警官接著說:
  「正如十津川先生所說,到達巴黎警察局之後,大越先生提出要洗洗血污的雙手。我沒料到他會是兇手,就帶他去了洗手間、他在那裡認真地洗了雙手,然後才去接受硝煙反應的檢測。」
  「下面解答另一個疑問。」
  十津川說。
  「手槍的問題。的確,大越先生沒有離開3號車廂,可凶器手槍卻在2號車廂的架子上發現了。解開這個謎,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有同謀。開頭兒,大越先生拿到了帶消聲器的科爾特式自動手槍,準備找機會下手。就在這時,法國女記者要採訪,並提出去旁邊4號車廂的酒吧。這正是機會。秘書松野幸因為要當翻譯,就一塊兒離開了座位。女記者走在前面,你讓松野幸緊跟著。你從她背後開了槍。有兩槍命中後背,第三發放意打偏。當然,你又用手絹什麼的擦掉了指紋。怎樣處置手槍呢?恰巧,這時那一對兒年輕的日本人來到了3號車廂,你把槍迅速遞給他倆。他們接過用手絹包著的手槍,急急忙忙離開3號車廂,進入了2號車廂,然後把手槍扔到行李架上。如果他倆是兇手,就扔在3號車廂才對,這樣可以把疑點轉移到3號車廂乘客的身上。但是,為了大越就另當別論了。因此,他們並沒有把槍扔在3號車廂。如此看來,事發之時,這兩個人在3號車廂就不是偶然的了。或許,他們早就潛伏在3號車廂,一直在等待大越的信號了。此外,他們還有另一個任務,那就是伊麗莎白女士所說的,站在過道上,遮擋其他乘客的視線,不讓他們看到兇手。」
  十津川說。
  「看來,你不準備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了。」
  大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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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4 02:42:10 |只看該作者
第36節

  十津川十分沉著。
  他只擔心一點,不知用英語能不能解釋清楚。
  「好吧,現在我回答第一個問題。」
  十津川說。
  「我不認為你能給出圓滿的解釋。」
  大越說。
  十津川明顯地對他不屑一顧。接著說:
  「從現在開始,我說的都是我個人的推理。我認為大越先生和松野小姐之間有某種曖昧關係。開始還沒有別的什麼,漸漸地她的要求越來越高,也有可能她提出讓大越先生和夫人分手,她好取而代之。然而,作為大越先生來說,這是不可能的。夫人是法國人。如果鬧大了,會出現信譽問題、要知道,大越是日法友好協會的會長呀。因此,大越開始考慮除掉松野幸的問題。簡單的謀殺,會引火燒身。怎麼辦才好呢?就在這時,湊巧宇垣提出借1000萬元。這樣,大越就考慮起利用他的問題了。先是和宇垣見了面,讓他給自己寫恐嚇信,營造出一種有人要殺害自己的氣氛。宇垣從大越那兒得了錢,就以『正義假面』的化名,寫了恐嚇信。」
  十津川喘了口氣,繼續他的推理。
  「去年10月,大越大婦決定帶著兩名秘書去法國。大越認為,實施計劃的機會到了,同時叮囑宇垣,讓他從意大利進入法國,並約定10月17日下午,在格勒諾布爾乘上開往巴黎的TGV高速列車。同時還研究了各種細節。宇垣同戀人島崎彌生按原計劃了10月17日午後,從意大利進入格勒諾布爾,坐上同一趟TGV。就這樣,在3號車廂發生了事件。對了,大越一定對宇垣說過,你們會受到懷疑,但槍不是你們打的,不會逮捕你們的。」
  「那又怎麼與這次事件聯繫起來呢?」
  大越臉色有些蒼白了。
  「按原定計劃,殺死了松野幸。一切都按大越預想的那樣,無論是社會輿論還是警方,都認為要殺的是大越,只不過是子彈打偏了才誤殺了松野。但隨之也出現了麻煩、那就是,如果兇手的目標是大越的話,一次沒有得逞決不會甘心,還會再次實施謀殺的。否則,就不合情理了。人們都會這樣看的,這是其一。其二,我們警察已經把懷疑的目光投向宇垣和島崎了。如果宇垣如實供認的話,就滿盤皆輸了。這樣,大越該怎麼辦呢?」
  「我什麼也沒做。因為我並不是兇手。」
  大越表情僵硬地說。
  十津川還是不理會他,繼續推理說:
  「首先,大越讓宇垣逃到東南亞,當然錢還是由大越出。但是,他只要一回國就會被警方逮捕。於是,讓他失去東南亞,然後又立即回國,在日本國內隱藏起來。我們這時還認為他還在東南亞轉呢,所以一時間被搞得很狼狽。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宇垣實際上已經被毒死、埋掉了。開始,我一直以為,他和島崎彌生兩個人是被追捕得無可奈何,企圖一起死去,但事實上只有男方死了。如果10月事件的兇手是大越的話,這種推理也該站不住腳了。」
  「現在你怎麼認為的呢?」
  皮埃爾催問道。
  「也許我轉彎轉得太快了。現在我是這樣想的。自去年10月之後,宇垣和島崎彌生之間的關係就惡化了。原因是宇垣一個人逃往東南亞,而沒有帶上她。大越自然清楚這些,於是收買了她。說收買也許不太確切,實際上就是給她一大筆錢,讓她背叛宇垣,毒殺了他,然後埋了。這樣,宇垣就被滅口了。再接下來就是恐嚇。因為,繼續對自己恐嚇是必須的。這次是給島崎彌生錢,讓她來干的。」
  「說得不錯。」
  皮埃爾附和道。
  十津川似乎受到了鼓勵,繼續說:
  「我們原以為島崎彌生是為了給死去的宇垣報仇才來謀殺大越的。所以,在大越再次訪問巴黎之際,才把裝有炸藥的包裹帶到巴黎。現在,我明白了,那是大越提前準備好,在離開東京之前送到郵局的。我們這些警察被徹底愚弄了,還在竭盡全力地保護大越。同時,島崎彌生用別人的名字來到了巴黎。她有時住在日本人那裡,有時又躲在來自中東的馬魯庫的公高中。據那個日本人青木說,她經常往市裡的什麼地方打電話。現在清楚了,她是在和住莫利第安飯店的大越取得聯繫,共同商定襲擊的地點。要不是這樣,在巴士底地鐵站,怎麼會那麼巧就碰上了呢?」
  「我也這麼認為。」
  巴特警官高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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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發表於 2010-10-14 02:42:49 |只看該作者
第37節

  「一切都按大越策劃的進行了。在地鐵車站,大越遭到襲擊,兇手島崎彌生在馬魯庫的公寓裡被炸死。到此,這場戲也算演完了。」
  十津川說。
  「難道不是這樣嗎?」
  三浦秘書問道。
  「還有問題。我認為島崎彌生從大越那裡拿了錢,才上演了這麼一出事先就籌劃好的戲、她沒有理由要自殺。」
  十津川冷靜地說。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死的不是島崎?」
  皮埃爾問。
  「對,我認為死者並不是她。」
  「但是,現場發現了護照呀。」
  「恐怕也是有意留下來的吧。」
  「那麼,死的會是誰呢?」
  皮埃爾問。
  十津川微笑著說:
  「皮埃爾先生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是啊。她在巴黎用的是立花由子這個名字。也就是說,在公寓裡被炸死的是真正的立花由子。」
  皮埃爾說。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推理的。島崎彌生進到巴黎後,結識了到這裡進行服裝設計研究的立花由子,並且,假冒了她的名字。在地鐵車站襲擊之後,她企囹製造自己已經自殺的假象。於是,她讓中東人馬魯庫到外面待上兩三個小時。然後,島崎彌生叫來了立花由子。她趁立花由子毫無防備的時候把其打昏,接著拿走她的護照,在烈性炸藥的導火索上點了火,快速離開了公寓。爆炸發生了,立花由子被炸的面目全非的屍體被發現,也找到了島崎彌生的護照。因為剛剛發生了在地鐵車站槍擊未遂的事,人們會很自然地想到是島崎在極度失望下自殺了。」
  十津川說。
  「於是,真正的島崎彌生,身上帶著立花由子的護照,悄悄地逃走了。對吧?」
  皮埃爾問。
  「我想隨身還帶著大越饋贈的巨款。」
  十津川補充道。
  皮埃爾和巴特一起轉向大越。
  大越揮揮手說:
  「開什麼玩笑!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在法國有很多知名人士的朋友,在日本也是一樣、我的這些朋友也有不少警察。你們毫無根據地肆意中傷,把我說成是兇手,這不是敗壞我的聲譽嗎!」
  「儘管現在還沒有充足的證據,但我相信是真的。」
  十津川說。
  「我呀,我非得跟警視廳長官說不可,讓他開除你。」
  大越威脅說。
  十津川向龜井看了一眼,龜井馬上走到十津川身旁,遞上一張便條。
  「西本刑警已經查清楚了。」
  說完,龜井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越!」
  十津川直視著大越,喝了一聲。
  瞬間,大越變得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了。
  「有什麼事?」
  「我的部下在東京進行了多方面的調查。下面我來向大家介紹一下。去年10月遭到殺害的松野幸,是兩年前當上大越的秘書的。在那一年後,她休息了半個月的時間。這件事的調查結果是,這期間她在橫濱的一家醫院裡做了人工流產手術。據說,當時她和大越社長有非同尋常的親密關係。」
  「胡說!」
  大越聲嘶力竭地喊起來。
  十津川沒有理地,繼續說下去:
  「與此同時,松野幸的銀行賬戶上存入了100萬元,而且此後每月準時存入50萬元。存款人的姓名是三浦弘,這是三浦秘書的名字。我想,三浦當然是受大越先生的委託,按月往她的帳戶上存款、公司的總經理或董事長什麼的,和女職員間的這類花花草草的事並不稀罕。關鍵問題是,大越的問題有些特殊。首先,大越夫人出身法國名門,這件艷事很可能成為國際間的醜聞,而使夫人門戶蒙羞。其次,大越大力贊助文化藝術事業,又是日法友好協會的會長,總試圖給人留下高身份的慈善家的印象。如果爆出這樣的醜聞,他的形象必定會一落千丈。作為大越本人,他當然會極力阻上這類事情的發生。但是,松野幸的胃口越來越大。大約在去年7月,她曾對她的好朋友說。「我想和大越先生結婚。他和那個法國人不會白頭到老的。』她都說到這種程度,這太危險了。所以,大越只有設法封住松野幸的口,別無選擇了。」
  「這只不過是你的憑空想像而已。你有證據嗎?如果沒有,回國後我要告你誣陷!」
  大越虛張聲勢地說。
  十津川和大越之間僵持不下,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
  三浦秘書坐立不安。
  還是皮埃爾警官打破了這種沉悶的空氣。
  「哦,對不起。」
  皮埃爾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口走去。那裡正有一名年輕警察在伸頭探腦。
  說不清為什麼,大家不約而同地關注著皮埃爾的動作。
  皮埃爾聽年輕警察說了些什麼,然後慢騰騰地踱回自己的座位。
  「諸位,報告大家一個消息。聽說剛才在戴高樂機場拘捕了一名持有立花由子護照的女子。如果她是島崎彌生的話,這個案件就等於解決了。現在,正在機場審問,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
  皮埃爾說。
  聽到這兒,大越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
  「看來還需要一些時間,我要回飯店了。」
  「我也回去。」
  三浦說。
  皮埃爾緊緊地盯著他們二人。
  「在沒得出結果之前,請等在這裡。」
  「我不認為你有這種權力。」
  大越說著就要走出房間。
  猛地在他面前一堵牆似地挺立著一位大漢,正是身高將近兩來的巴特警官。
  大越臉色鐵青。
  「你們想幹什麼?」
  他用英語喊道。
  巴特按住大越的肩膀:
  「我奮不顧身地保護了你。你倒好,看情況不妙,想溜嗎?」
  「我並不是想溜。」
  「那你就請坐吧,大越先生。」
  巴特說。
  大越和三浦在他的威懾下,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約等了30分鐘,巴黎警察局的那名年輕的警察又從門口探進頭來。
  皮埃爾帶著滿意的表情聽完了他的匯報,轉向大家,說道:
  「現在,大家等待多時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那個女人好像已經徹底招供了。她確實是島崎彌生。從她那裡得知,去年10月殺害東京警視廳白井刑警的是宇垣。在18日夜裡,宇垣為從三浦秘書那裡領取酬金,離開了飯店。白井刑警在其後跟蹤,不慎被他察覺,慘遭殺害。屍體被扔進了塞納河。」
  「到底是這麼回事。」
  說著,十津川瞟了黯然神傷的克裡斯蒂娜一眼。
  皮埃爾轉向三浦:
  「這回,你也脫不了干係了吧?」
  「這是上司的命令,我只有服從。」
  三浦無奈地嘶聲說。
  「大越先生,不得不逮捕你了。」
  皮埃爾語氣沉重地說。然後他馬上又接了句說:
  「在此,必須拘捕日法友好協會的會長,殊感遺憾。」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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