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1-19
- 最後登錄
- 2021-7-20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1537
- 閱讀權限
- 140
- 文章
- 3280
- 相冊
- 3
- 日誌
- 6
   
狀態︰
離線
|
第三章
姬向晚沉默地跟隨在鏡花、水月身後。
按照常理判斷,她滿是傷痕的醜陋面孔及不帶絲毫情緒的態度應是不甚討喜才是,然而,不知是何緣故,鏡花、水月這兩名小丫頭卻覺得和姬向晚十分投緣。
「姬姊姊,我是鏡花,你年紀較大,這麼稱呼你沒錯吧?」就在踏入霽雪樓時,身著紅衫的鏡花率先親熱地開口。
「我是水月。」綠衫少女見機立刻插嘴。
兩名小丫頭追不及待的介紹自己。
「姬姊姊,」自我介紹後,活潑的鏡花磯磯喳喳的說:「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瞧見姬向晚微愣了下,才緩緩地點下頭,鏡花立刻綻開一抹天真燦爛的笑容。
「公子剛剛說了,姊姊要住在霽雪樓裡。」如同莊內其它人一般,鏡花在眼波流轉間,流霽出對於姬向晚和公子之間的關係濃厚的好奇心。
「霽雪樓是公子的居所,平時門口有守衛看守,平日除了我和妹妹以外,尋常人可是不得擅入。」
「誰是妹妹了?」聽到這裡,原本安靜的水月忍不住插嘴,「你別自以為是了!我和你誰大誰小還說不一定呢!」
對於水月疾言厲色的反對聲浪,鏡花早就習以為常,視若無睹的朝著姬向晚展開笑臉繼續解說。
「而我們姊妹倆雖然奉命在霽雪樓內服侍公子,但每到黃昏時介就必須離開,一入夜,不論公子在不在莊內,霽雪樓便是禁地,向來嚴禁任何人擅入!」對於公子這項禁令,鏡花、水月兩姊妹可是滿心的感謝呢!
凡是風雲閣的下人全都明白,在公子面前絕不能犯錯,更不能作逆他!
而公子的心思向來變幻不定,難以捉摸,根本沒有一個準則,是以,盡可能和公子保持距離,便成為大家的共識--明哲保身嘛!
「對於服侍公子這件事,我們姊妹倆能給姬姊姊的唯一忠告就是──盡量服從公子所有的命令。」鏡花無限同情地看了姬向晚一眼。
由於時辰已近黃昏,將姬向晚帶至霽雪樓內的下人房後,兩姊妹依照規定趕緊離開。
深夜,霽雪樓裡。
姬向晚臨窗而坐,傾聽著窗外綿綿夜雨,心思卻不由自主的飄遠......
他究竟有何用意?成串的疑問不住地湧上心頭。
三天了!她進駐霽雪樓已經整整三天了,身為貼身侍女的她,卻不曾見到聞人霽用的面。
雖然,明知渴求多年的參王此刻就收藏在風雲閣內,但她卻十分明白,她和參王的距離就如同天涯海角那般的遙遠。
她該怎麼做?
聞人霽月究竟又想對她做什麼呢?
對於早就沒有任何退路的姬向晚而言,不論聞人霽月有何計謀,又或將在她身上施予何種非人的屈辱、折磨......這些都不是重點,她在意的是,他何時才會將參王交到她手上?
她真的沒有時間再等候了!
窗外熟悉的飛鳥振翅聲,拉回了姬向晚飄遠的心思。
回過神來的她連忙推開窗戶,一隻濕淋淋的信鴿自窗外躍入,直接投向姬向晚的懷裡。
「灰羽,真的是你!」驚喜中,姬向晚急切的取下信鴿腳上的竹筒。
憑著指腹的觸感,姬向晚知曉竹筒上姬臨曦所傳遞的訊息,一顆心不由得沉了下來,顫抖的纖指洩漏了她慌亂的心緒。
「他」又病發了!
雖然刻劃在小竹筒上的訊息仍舊是「我很好」、「不必擔心」等話語,但憑著多年的經驗,姬向晚清楚的辨識出竹筒上的訊息並非臨曦親手所刻。
她太清楚臨曦的性子,如非重病在床無法起身,他是絕不可能將每月一次的信交由他人刻鏤。
一思及病弱的臨曦,深沉的罪惡感與愧疚這雙魔爪緊緊地揪扯著姬向晚的心......她下意識伸手撫上面頰,然後用力地抓下......
一切全是她的錯!
全景她這張臉惹的禍!
彷彿感覺不到痛楚般,五指無法自制的深陷肌理,為她早就找不著半寸完膚的臉再添數道鮮血淋淋的傷痕。
紅顏禍水!這句話不就是她這一生最佳的寫照嗎?
若不是因為這張臉,姬家不會遭遇這般禍事,爹娘和大家不會喪命、臨曦也不會身染重病,隨時可能斷氣......
這所有的禍事全都怪這張臉!
她即使死一千遍、一萬遍,也不足以贖罪啊!
「姬姊姊!」蓮足方跨過門檻,鏡花便瞧見姬向晚自戕的舉動,她大喊一聲,嚇得趕忙加快腳步上前拉下姬向晚自虐的手。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姬向晚自虐。
姬姊姊似乎有自殘的習慣,難怪原本一張俏臉卻傷痕纍纍。鏡花忍不住搖了搖頭。
「鏡花,發生什麼事了?」跟在鏡花身後進門的水月,見鏡花一臉無奈的模樣,不禁好奇地問道。
「你看!姬姊姊又犯了!」指著姬向晚額上的新傷,鏡花長歎了一口氣。
「姬姊姊!」水月倒拙一口氣,馬上掏出之前向姬向晚要來的外傷藥,小心地為她敷藥。
「別忙了,水月。」姬向晚偏過頭去,她雖然有心杜絕所有人的溫情,卻怎麼也抵擋不住這兩名小姑娘的熱情,尤其是她們的年紀正巧和臨曦相仿,更加讓她無法板起臉面對她們。
「姬姊姊,下次你冉讓我和水月瞧見您這麼虐待自己,鏡花絕對要將你那雙『犯案』的手給綁起來!」叨念、敷藥的工作全教水月搶了去,鏡花滿心不悅地出聲警告著。
「鏡花說得是,下次再教咱們瞧見你這種行為,水月對大發誓,絕對要將你的手給緊緊地綁起來,讓它們再也不能作怪。」收起藥瓶,水月附和著。
「笨水月,不要學我說話啦!」鏡花嘟著嘴踢了水月一腳。臭水月,就會和她搶姬姊姊!
「你才笨呢!」水月雙手釵腰挺起胸,不甘示弱的反擊。
眼看這對姊妹為了自己又要吵起來,姬向晚連忙出聲制止。
「鏡花、水月,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有空過來?」
一句話提醒了她們。鏡花、水月兩人立即爭著說--
「我先說!」
「我先說!」
兩人互瞪一眼,搶著說:「公子要我們來請姬姊姊過去。」但幾乎是同一時間,聽起來像一個人說的。
聞言,姬向晚心頭一震。
聞人霽月找她?
對她不聞不問三日,是何原因,讓他突然想要找她?
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管是什麼原因,為了參王、為了臨曦,她非見聞人霽月不可,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我收拾一下,馬上就過去。」姬向晚緩聲道。
姬向晚的神情間充滿無限哀思與愁苦,鏡花、水月兩姊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懂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兩人互望一眼,便靜悄悄的轉身離去。
待鏡花、水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姬向晚將胸口那早已備好的字條仔細塞入竹筒內,再綁到灰鴿腳上。
「灰羽,麻煩你了!」
推開窗戶,將鴿子放出去,她的一顆心全掛在振翅遠離的信鴿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正有一人悄悄地追隨信鴿離去。
循著層層階梯,姬向晚來到聞人霽用的寢室。
「公子!」姬向晚烙遵自己現在的身份──他的侍女。只要參王能到手,她心甘情願做任何事,何況這只是為奴為婢的小事。
「進來。」
推開門扉,陽剛味十足的臥房內並無聞人霽月的身影。
「公子!」姬向晚再次輕喚,這次卻無人答應,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隱約的水聲。
遲疑半晌,循著水聲,姬向晚推開另一扇門,溫熱的水氣與聞人霽月冰冷的話語立刻自門扉後迎面襲向姬向晚。
「動作真慢。過來!」聞人霽月如帝王般端坐在以整塊玄色大理石雕鑿而成的浴池中央,倔傲地下令。
的確,就風雲閣而言,他--聞人霽月,的確尊貴如同帝王一般。
嬌軀定在門口,從水聲、濕氣,即使是雙目皆盲,姬向晚亦能清楚地知道門後是什麼地方。
聞人霽月原本緊閉的眼眸半啟,隨即闔上,那比擬萬年玄冰般能凍結人心的冷冽眼光立即一閃而逝。
沉默中,一抹殘忍無情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姬向晚的遲疑,觸怒了聞人霽月,引起他凶殘無情的嗜血本性。
他條地睜大眼,冷聲下令,「解開衣衫,服侍我入浴!」
他的嘴角越咧越開,滿意地看見姬向晚原本毫無血色的小臉為此頓時火熱、紅燙起來。
姬向晚的思緒亂成一團。
解開衣服?侍浴?他居然命令自己做這種事!這種如低賤妓女做的事!
姬向晚的驚愕、掙扎,全落入聞人霽月合黑深邃的眸中。
在白霧裊裊中,聞人霽月的唇畔始終噙著一抹冷笑。
「不願意?」他開口打破沉默。
沉默半晌,姬向晚深吸一口氣,纖手寫地解開衣扣。
她的心不是早已麻木、枯竭了嗎?此刻為何仍有種刀割、火炙似的痛楚瞬間扎痛全身?
緊繃的氣氛中,姬向晚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地......最後,一頭烏黑秀髮如瀑般傾洩而下,遮住了她胸前的春光,也襯托出她全身如雪般自留的肌膚,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卻足以令人致命的媚態呈現在他面前。
而全身赤裸的姬向晚,無形中顯得十分脆弱,莫名地撼動了聞人霽同無感的心......
但那感動似乎只是一那,聞人霽月的心立即為無情的冰雪層層掩蓋。
「過來!」他沉聲命令。
「參王何時給我?」當身軀滑落水池的同時,姬向晚顫著身子追問。
「啪!」
聞言,他手中的白玉酒杯在其怒氣肆虐下應聲碎裂。
難得見到的怒氣在他的眼中燃起,「在你的服侍能令我滿意前,你若再提一次這個問題,我就取消你我之間的交易!」
雖然他十分清楚姬向晚的馴服、服從全都只是為了參王,但聽到她那瘖啞、冷然的嗓音不斷地提醒他,不知怎的,難以自抑的怒氣從他的心底深處轟地爆發。
「污辱我、恥笑我令你覺得很有趣嗎?」一種想法襲向她的心,她突地頓悟,平靜地問道。
他眼神銳利的瞅視著她。
「見我難堪、傷痛,能令你高興嗎?」不自覺的,一朵淡漠的笑意浮上她小巧的唇角。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她感覺自己像被當作玩物般看待、戲弄、踐踏。
縱使聞人霽月一直不言不語,但她卻已有了答案。
答案居然這麼簡單!
聞人霽用的一言一行、所作所為,全都只是為了教她難過、痛苦......
她之所以一直摸不透,只因為太過明顯的目的,放在聞人霽月這種人身上,總教人質疑,無法置信,她才會繞了一大圈猜測他的真正目的。
自嘲、明瞭的笑意顯現在姬向晚的唇畔。
原來,這就是謎底。
「我曾經得罪過你嗎?」姬向晚更進一步追問,臉上的表情是看清命運後的平靜。
他仍是無言以對。
姬向晚睜著看不見的大眼,直視著沉默的他。
憑風雲閣的權勢、憑他身為風雲閣閣主的身份,他實在沒有必要也沒有理由在這裡浪費時間,和她這樣一名盲眼醜女「玩遊戲」,況且還以珍貴的參王為誘餌,除非......
這當中存在著連地也不明白的糾葛!
其實她不一定要弄清楚,只要能得到參王救臨曦一命,所有的罪、所有的過,她都甘心情願承擔,也甘之如飴的承受!
一抹笑意在她的臉上無比淒美的漾開,讓人無法直視,卻又捨不得移開眼光。
淺笑間,姬向晚心底所有的疑惑全部釋然了。
循著聞人霽月聲音的方向,姬向晚向前摸索,一步步的朝著他所在的位置邁進。
水波一陣一陣拍打著姬向晚的腰身,烏黑直長的秀髮隨著她的步伐,圈著她的纖腰,漂浮在水面上,形成一幅如夢似幻的畫面。
姬向晚不自覺展現的柔美嬌態,再度衝擊著聞人霽用的理智:
「只要能令你滿意就行了?」
鬱鬱的聲音標標紗紗的迴盪在池水間,白皙細膩的身子緩緩地趨近端坐池中的聞人霽月。
「倘若,一切純粹只是一場遊戲......」姬向晚低吟,「究竟要怎麼做,你才肯先將獎品賞賜給我?」
異常甜美的笑靨掛在臉上,卻虛假、冷硬得像是一隻做工粗劣的假面具。
「住口!」聞人霽月忍不住怒吼。
「哦?」她淺笑的低吟一聲,不再上前,靜待著聞人霽月的答覆。
姬向晚的笑瞬間冷卻了聞人霽月所有的情緒。
他重拾理智,沉著應對。
姬向晚敏銳的反問與不尋常的反應,令聞人霽月不得不重新評估姬向晚這個人。
他沉聲道:「這場遊戲才剛開始,太早攤牌,不就失去了遊戲的意義?」掠奪式的冰冷笑容浮現嘴角,眼眸中除了無情,還是無情。
她感覺到他的態度變了,姬向晚機警的決定以守為攻。
「感到心焦無比?」他突然問。
「是!」她繃著臉回答。
「為了臨曦?」他一針見血的道出她的心事。
「是......你!」姬向晚直覺答道,但話一出口,她立刻瞠目結舌。
他怎麼會知道她是為了臨曦?驚懼的神色蓋過姬向晚的平靜,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此刻居然赤裸裸的被人挖出來......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你......你從何知道的......」聲音顯得破碎不堪,劇烈起伏的胸膛洩漏了她的驚嚇。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話落,聞人霽月動作敏捷地將姬向晚扯入自己懷中。手指緊掐住姬向晚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來面對他。
「認清自己的身份!」他說話的口吻十分鄙夷,「小小一名溫床女奴憑什麼質問我?」
「你--」姬向晚感到無比心悸。
致命的要害被人緊緊掐住,且是落在一名摸不透他的真正目的的可怕男子手中,這將是一場什麼樣的災難啊!
自兩人相遇以來,姬向晚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清楚地流霽出內心的恐懼,反射性的哀求便脫口而出。
「放過臨曦吧!他......他是無辜的......」直到聽見自己的哀求聲,姬向晚才恍然驚覺自己居然向聞人霽月求饒。
霎時,她的神色益加倉皇,心底滑過深深的絕望──她這麼做是沒有用的!向冷酷無情的他求饒只是自取其辱。
何謂「在商言商」,聞人霽月既然捉住她的弱點,又怎麼會不好好地加以利用呢?
看見姬向晚倉皇的神色,聞人霽月得意地揚起嘴角,但這樣的折磨還不夠!
他使勁一摟,不等姬向晚穩住身子,大掌已覆上她胸口軟嫩的椒乳,粗魯地搓揉,滿意地聽見姬向晚痛苦的嬌吟。
「啊......」
聽見自己的呻吟聲,姬向晚心一凜,隨即死命地咬住自己的唇瓣。為了目的她的確可以犧牲一切,但強烈的自尊心,絕不允許自己在他的面前示弱!
見她在理智與慾火之間掙扎,聞人霽月心思翻轉,一道惡意十足的光芒閃過他的眼底。
聞人霽月毫無預警地鬆開手,姬向晚沒有任何防備的順勢跌落池中。
「啊!」她不由自主的驚叫一聲。
「呵!差點忘了召喚你來的目的。」他淫邪地冷笑道,冷眼旁觀著姬向晚十足狼狽的自水中掙扎坐起後,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服侍我入浴。」
「你......想要我怎麼做?」壓住內心強烈的羞愧感,姬向晚力持冷靜的詢問:「要做到何種程度?」
心略定下,她冷靜的分析......
他不會傷害臨曦!他不會傷害臨曦的......
姬向晚不住地這樣安慰著自己。
聞人霽月之所以會說出臨曦,主要目的只是為了要脅她!
若真傷了臨曦,對他而言根本是一樁賠本的生意,他絕不可能這麼做!
既然她有求於他,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扮好自已當下的角色,小心翼翼的蟄伏在風雲閣裡,伺機取得參王,方能有籌碼進行下一步。
「過來!」聞人霽月牽起姬向晚的玉手往自己的胸口上一擺,「先伺候我入浴,至於其它的......」話語隱沒在淺笑裡。
他表情不變的盯視著姬向晚一雙纖手緩緩地在他的胸膛上游移,不自覺的露出滿意的笑容。
此刻的姬向晚不敢抬頭,也不想抬頭,不是怕看他的表情──雖然她根本看不見,而是怕洩漏了她自己的感覺。
聞人霽月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順從,不能有半點不滿,亦不容許些微的反抗,而這卻是她目前無法達到的。
所以,姬向晚聰明的知道,自己若想順利地取得參王,現下最佳且唯一的對應方式,便是服從他的命令。
纖手緩緩地滑過聞人霽月健碩的胸膛。
摸索中,姬向晚訝異地感受著掌下炙人的高熱與急劇的脈動......
強而有力的心跳撞擊聲,衝擊著姬向晚服貼於胸膛上的小手,令她不由得一愣。
這是多麼有力的跳動呵!姬向晚克制不住的輕歎一聲,心思卻不免飛向隨時都可能斷氣的臨曦身上......
「摸夠了沒?」聞人霽月怒喝。
他輕易地察覺出姬向晚分心,粗魯地擒住她擱在胸口的皓腕,眼眸中燃著猖狂的氣焰與熊熊慾火。
「只不過是要你侍浴而已,你也拖拖拉拉、心不在焉!」他邊抱怨,邊輕而易舉的將她拉高貼近自己。
她想解釋,但知道解釋是沒有用的,於是她乾脆選擇沉默以對。
見她不語,俊雅的面孔向她靠近,灼熱的氣息夾帶著濃濃的慾望襲向姬向晚。
「既然你不想做......那麼,就換個服侍的方式吧!」聞人霽月魔魅似的低沉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換我動手滿足我自已。」
語罷,他將姬向晚自池中撈起,橫抱在懷中,雙足一蹬,在姬向晚尚來不及反應前,她已經平躺在池邊,被聞人霽月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不知是他刻意還是無心,兩人的四肢煽情地交錯著。兩副截然不同的赤裸軀體緊密的重疊,宛如他們原就是一體似的。
聞人霽月淫惡地將脖下灼熱的根源緊密地貼在姬向晚的雙腿間,享受著她股間滑膩肌膚所帶來的快感,雙手直接環住她的纖腰。
「好軟!」他滿足地唱歎一聲。
聞人霽月順從自己的慾望,將頭埋進眼前豐盈白皙的雙乳間......在姬向晚還來不及反抗前,不住地磨蹭著姬向晚柔細的肌膚......
「放......」一雙纖手擱在聞人霽月赤裸的胸膛,她嬌喘不休的想阻止他,但心頭似乎有另一個聲音......
她不討厭聞人霽月的碰觸。
不討厭那雙不住在她身上游移、揉弄的大手!
一雙男人的手!
天哪!
可她意識到這雙撫遍自己全身上下的手是屬於一名男子所有時,姬向晚頓時如墜深淵,無法克制的全身僵直。
濃煙、烈焰、血腥與哀嚎......淫邪狂笑中,那惡魔撕裂她的衣衫,撫遍她身軀的噁心記憶......
噩夢與現實重疊......屈辱與殘酷的影像不斷的襲向她、吞噬掉她......
「不──」尖銳的驚叫聲自姬向晚血色盡失的唇間逸出,一聲接著一聲,迴盪在整個室內,久久不散。
原就傷痕纍纍的心頓時被無邊無盡的恐懼籠罩......為求擺脫這個一直糾纏她的噩夢,姬向晚瘋狂的扭動身子,不斷的掙扎再掙扎......
「不......不要......爹......娘......」
斷斷續續的驚叫聲中,姬向晚睜開早已失去作用的雙眸,淚水橫溢,眸中此刻佈滿了驚駭與畏懼。
「姬向晚!姬向晚!」聞人霽月試著想吼醒她。
咆哮似的嗓音如巨雷般響起,但卻穿不透姬向晚以醜惡記憶所編織而成的層層牢籠。
炙焰與鮮血堆積而成的過去、賊人猖狂的笑聲與至親的哀嚎聲就在耳邊,椎心刺骨得讓她無法自己,將平時隱於內心最深處的驚懼與害怕明顯地呈現在聞人霽月面前。
怕她傷害自己,聞人霽月以強勢的身軀和雙手壓制住她。
莫名的,一陣焦急與痛楚掠過聞人霽月心底,當他回神時,雙臂似有主見般,小心、憐惜的環摟住姬向晚。
姬向晚仍是不停地掙扎,此刻的她,理性早已離她而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懼意......
「姬向晚!姬向晚!」他不斷怒吼,卻怎麼也喚不回深陷在血腥、恐怖的記憶中的姬向晚。
狂亂的她是如此脆弱,彷彿稍有不慎,她將就此破滅、粉碎......煙消雲散......
倏地,即使在面對再難纏再強大的敵手部不曾有過的懼意,緊緊攫住聞人霽用的心!他就要失去她了......
不!他不假思索的伸手凌空一點,下一刻,姬向晚原本緊抵著聞人霽月胸膛的雙臂癱軟下來,整個人昏厥在聞人霽用的懷中。
他激動地抱著姬向晚,冰冷的心底的某個角落悄悄地融化了......
聞人霽月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滑過姬向晚的雙頰,拂去她臉上的髮絲,他的動作是如此輕柔,態度是這般的憐惜......
此刻,躺在聞人霽月懷中的姬向晚絲毫沒有清醒時的冷然,也沒有狂亂時恐懼的神情,此刻的她,臉上平靜無波,仿若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一場令人心驚的噩夢......
第四章
在清醒的瞬間,姬向晚最先感受到的是平穩的旋律,依附在她的耳畔,一聲接著一聲,以相同的節奏不停地跳動著......
然後,才是輕拂耳際的溫煦暖意。
她現在身在何處?
圓睜著一雙清澈明目,卻看不見任何事物......
看不見......是啊!她已經看不見這人世間的醜陋......
當年她因無法排解椎心的悲痛,不想再看見令人傷心欲絕的事,才決絕地毀去雙眼。
「你總算醒了。」猶帶著些許睡意的低沉嗓音在姬向晚的頭頂響起。
聞人霽月!她倏地一驚,全身不由自主的一僵,終於弄清楚自己現在身在何處--聞人霽月的懷中。
在理智尚未能傳達出該有的反應前,姬向晚像逃難似的自聞人霽月的懷抱中逃脫,但由於太過慌張,直接由三尺高的牙床上墜下。
「呃!」姬向晚顧不得自己末著寸縷,拚命的向後退,東撞西撞的在身上擦出數道傷痕,亦碰撞出不少瘀青。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記得昨晚聞人霽同將她壓制在浴池邊,然後......
她究竟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她全都記不得了!
而當時聞人霽月又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聞人霽月直揪著她,兩道劍眉不自覺的麗緊。
昨晚他擁著她入睡,而她一覺醒來,竟是不停地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
莫名的怒氣無端升起,剛清醒時,曾經存留在聞人霽月冷厲雙眸中的柔情頓時盡逝,此時顯現的淨是精明銳利的算計神色。
「過來!」聞人霽月板著臉沉聲令命,靜待她的反應。
她那纖細嬌軀猶如凍結在地板般頓時僵住不動,為了參王、為了救臨曦......現實的衝擊與聞人霽月的厲聲命令在在逼迫著她,教她不得不封住所有真實的情緒,恢復她一貫的冷淡表情,緩緩地靠近床邊,靠近如惡魔的聞人霽月。
聞人霽月滿意地看見她的順從。
「慌什麼?」待她靠近床邊,他一把將她扯入懷中,惡意地一笑。
「沒有!」她冷靜的回答,已不見剛清醒時的慌亂。
即便清楚地知道身無寸縷的自己正依偎在同樣赤裸的聞人霽月懷中,她仍舊不顯霽半點女子應有的嬌羞與慌亂。
「是嗎?」他嘴邊的笑意未達眼底,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抬起姬向晚的下顎,倏地掐緊。
他滿意地聽見姬向晚痛苦的逸出呻吟。
殘酷的冷笑佔據聞人霽月端正的面容,渾身散發出的邪氣足以令一般人膽戰。
冷笑中,聞人霽月俯身趨近姬向晚,以冰冷且不帶感情的語氣緩緩說出兩個字,「撒謊!」
霎時間,止不住的心悸撞擊著姬向晚的心扉。
好恐怖!眼前的聞人霽月好恐怖!
雙目雖然不能見物,姬向晚卻打從心底生出懼意,全身不住地顫抖。
隨著兩道霽視的目光,聞人霽月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面頰、頸子......引起一陣又一陣的寒顫襲向她,快將她淹沒......
「既然身為主人,就有權利懲戒不誠實的女奴,你說是不?」他狀似漫不經心的說出最最可怕的言語。
原本輕輕撫觸姬向晚臉龐的大手突然下滑,毫無預警的襲向姬向晚豐盈的酥胸,使勁一捏--
他趁著姬向晚因為突來的疼痛而禁不住嬌吟出聲之時,以自已的薄唇封住她菱形的小嘴。
嬌喘間,聞人霽月靈舌乘隙鑽入她的檀口,恣意地在她的唇齒間逗弄、探索,輕而易舉的捕捉住她的香舌,糾纏、吮吸......
同時吞沒了她的嬌喘,也吞沒了她的掙扎與氣息。
昨夜他的確未能依照原訂計劃佔有她的身於,但至少刺激了姬向晚,將向來冷靜的她逼至瘋狂邊緣。
「不貳過」是聞人霽月向來的行事準則。相同的失誤,他絕不容許再次發生!
他聰明地避開昨夜曾經做過的事,試探性的直接朝目標邁進。
一雙手強制地拉開姬向晚的雙腿,探向雙腿間的幽谷......以拇指與食指尖揉捏隱於谷間的緋色珍珠......
抑制不住的呻吟自兩人交纏的唇瓣間流洩而出,異樣的火焰在姬向晚的體內燃起、越來越熾烈......
充滿情慾的嬌吟一聲按著一聲的逸出姬向晚的檀口,伴隨著聞人霽月得意嘲諷的冷笑傳入她的耳中,令她羞愧欲絕,卻又管不住自己......
「舒服吧?」他終於鬆開她那被自己吮吸得紅腫的唇瓣,邪魅的貼著姬向晚的耳畔低喃,但魔手仍不罷休的折磨著她。
「啊......住......不......」姬向晚身陷慾火,語無倫次的喘息、呻吟著,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耳邊聽聞著姬向晚的嬌吟,聞人霽月嘴角不禁漾起一抹志得意滿的笑容。
但這樣還不夠。
他將目標轉移到姬向晚小小的耳廓,技巧性的挑逗著,或輕咬,或舔吻,逗得姬向晚快喘不過氣,而流連在姬向晚雙腿間的手指此刻早已沾滿了她的蜜液......
「呵!好濕啊!看不出來,你還真淫蕩呢!」聞人霽月邪笑嘲諷道。
似要左證他所說的話,手指刻意地在她的芳草幽谷間來回徘徊,待沾染得更多後才抽手,放到她氣喘吁吁的面前,「你要不要親自確認看看?」
「不......啊......」強烈的羞恥心與全身焚燒的慾火雙重煎熬著姬向晚的身心,令她說不出完整的話語。
她想反抗、想逃脫,但癱軟的四肢早已失去了氣力,根本無力逃開聞人霽月以手臂、身體所形成的禁錮,只能屈服在他的身下,不住地左右搖晃螓首以示她的拒絕。
嚶嚶的啜泣聲自她紅潤的櫻唇洩出,止不住的淚珠滑落眼睫......
「啊......不......求你......」
聞人霽月置若罔聞,他的唇與手似帶有邪術與魔咒般,不停地挑起她身上每一處最最敏感的地帶,但卻又不予以滿足......
奇異大火肆虐,引出她體內某種未曾有過的渴求,某種無法訴諸於言語的空虛與渴求......
但聞人霽月懂得地想要什麼。
而這正是他刻意造成的結果!他滿意極了,懸掛在他臉上的淫邪笑容益形擴大......
他終於一雪前恥!
當初在客棧,與她初次交鋒所遭受的挫折,此刻全數還給了姬向晚!
他僅靠著雙唇與手指,便成功地將姬向晚推下慾火的深淵,無法自拔......
他強忍住胯下不住吶喊的慾望,噙著邪笑,進一步的玩弄身陷情慾狂潮中的姬向晚。
大手再次下移,玩弄頂端前的緋色珍珠......倏地,沒有半點預警,修長的兩指直接探入她最私密的幽徑!
「啊......」姬向晚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衝擊,本能地往後退縮,卻落入身後聞人霽月早已等候多時的魔掌中。
柔軟、滑嫩、彈性十足的膚觸教他亢奮地使勁一陷--
粉嫩、白皙的玉臀上烙下一道屬於他獨有的印記,一道令他深覺賞心悅目的緋色印記。
「唔......」他毫不留情的快速進出,姬向晚本能地吸附著不住來回進出的手指,盛載不住的情慾潮水順著手指流出,沾染上她的玉腿......
手指貫穿狹谷的瞬間,夾雜著痛楚的異樣感受奇異地安撫了她體內高漲不退的欲潮,但在指尖退出時,激起了另一波狂潮......
「啊......」
「瞧瞧你,終於原形畢露,一臉慾求不滿的淫蕩模樣!」他邊邪魅地嘲諷,手指邊用力地戳入,滿意地聽見她又是一聲悶哼,胸前兩隻高聳、晶瑩的玉乳,隨著地快速地進出而顫動著......
他的折磨越來越急促......
「啊~~」她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豐盈的玉乳隨著情慾不住地晃動,誘惑著聞人霽月的唇瓣接近、吮吸......
聞人霽月受誘惑的將頭埋進雙峰間磨蹭......享受著彈性與軟滑的觸感。他的雙唇用力地吸吮......在她晶瑩的肌膚上留下點點如櫻花般嫣紅的印記。
他突然愛上這種在無瑕玉膚上留下標記的快感。
原始的野性慾望驅使著他毫不留情的將肆虐痕跡烙在姬向晚的身上。
欲潮在姬向晚的體內越來越高......在直達最高點的瞬間,爆炸似的狂喜在她的體內倏地炸開,將她所有的神志全都炸成碎片......
一陣接著一陣如波濤洶湧般的喜悅,將化成碎片的姬向晚捲入、淹沒,衝向那不知名的暗黑深淵......
烈日逐漸高昇,佇守在聞人霽月寢室門口的鏡花、水月兩姊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擔憂不已。
「公子!」鏡花無視身旁水月制止的目光,率先開口。
「進來!」門內傳來聞人霽月一如往常的冷漠聲調。
姊妹倆互望一眼。
公子......發怒了嗎?鏡花禁不住以眼神詢問水月。
雖然她和水月已在這霽雪樓內服侍公於近一年,但實際上,真正見到公子的機會並不多,而像今日這般的狀況更是未曾有過!
沒事的!水月回一個安慰的眼神。
兩人再看一眼,然後抱著必死的決心推開門犀。
「公子!」跨過門檻,鏡花、水月遵循著向來不成文的規矩站在門口,不敢再踏進一步。
對風雲閣內眾人來說,擅自進入霽雪樓是重罪,而未經許可而進入公子的寢室更是不可饒恕!
事實上,分配至霽雪樓雖已近一年,然而,這卻是她倆第一次踏進公子的寢居。
「進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幃帳後,冰冷無情的嗓音如鬼魅般傳出。
鏡花、水月姊妹倆嚇得趕緊撥開垂至地面的簾幕進入。
「啊!」
紗縵後的景象教鏡花大吃一驚,不由得張口尖叫,幸虧身旁的水月夠機靈,見狀況不對,趕緊用手遮住鏡花那張惹禍的小嘴。
笨蛋!水月以眼神暗罵自己這沒神經的孿生姊妹。
奇怪,同一個娘親所生,而且還是同一胎,為什麼鏡花總是比她少一根筋?
水月無奈的搖了搖頭,以眼神確定鏡花明白自己現在身在何人面前後,萬般不放心的鬆開手。
幃帳後是個寬敞的空間,正中央擺了一張超大型的床,而令鏡花忍不住尖叫出聲的是,姬向晚竟一絲不掛的臥倒在公子懷中!
看這情況,姬向晚自昨夜接到公子的召喚後,就一直待在這裡。
而屋內的氣氛,與公子曖昧的摟抱方式,已經清楚地說明了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打從一開始,公子便清楚地表示--姬向晚是他找來暖床的工具!但是,對於向來看慣公子目中無人的態度,甚至漠視傾國傾城美女的所有人來說,知道、聽到和親眼看到,完全是兩碼子事。
她──一臉醜惡傷痕的姬向晚,真的是公子床伴的事實,此刻才真正進駐到這兩名姊妹腦中。
聞人霽月赤裸著身子,當著鏡花、水月的面,從容地翻身下床,拎起昨夜披掛在屏風上的長衫穿上。
「待會到杏林堂取些冰玉膏替她敷上。」像是談論天氣般,漫不經心的交代一句話後,聞人霽月若無其事的走出臥房,留下寢室內神色嚴肅的兩姊妹。
「水月!」靜候了好半晌,忍不住先開口的仍舊是急性子的鏡花,她以眼神瞄了瞄床上仍末回復意識的姬向晚一眼,「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水月鄙夷地白了鏡花一眼,天啊!她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妹妹啊!「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先上杏林堂拿冰玉膏囉!」
「呸!誰是你妹妹?」看水月那種鄙夷的眼神,鏡花便知道她在心裡偷罵自己,立刻跳起來捍衛自己「姊姊」的身份。
水月朝她去了個白眼。她不屑和鏡花一般見識!像她這麼聰明的人,若浪費唇舌跟鏡花辯解,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
完全漠視跟在身後叫囂不已的鏡花,水月快步的步出霽雪樓,朝杏林堂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