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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與現實
陽春三月。
梧桐葉漸漸生長。
她拿著手裡的《安徒生童話》看《灰姑娘》，縱使這個故事她已經看了幾遍，也絲毫不覺得厭膩，少女的心思總是那麼敏感細潤，找到一個童話般的王子，視為生命中的唯一。
看著故事裡的女孩和王子幸福快樂到永遠，她滿足地閉上眼睛，靠在梧桐樹上呼呼大睡。
就在她處於半醒半睡的狀態時，有人吻住了她的唇。
她隱約感到他的唇在顫抖，但是這個吻軟而甜，就像一泓山泉滑進她的心裡，繼而佔據她整個心扉。
待她睜開眼的時候，慌亂地起身搜索院子的每個角落，最終她的目光落在門口的俊秀的男孩身上，他對著她一笑，而她亦是澀然低眸，臉頰浮起一抹紅暈。
他看著她，眼睛寂落而憂傷！
半天，他抬起手覆在她的唇上，低下頭去，在她額頭留下冰涼的一吻！
“顏夏，我喜歡你！不論是誰……我也不願意放手！”
第二天清早，陽光從窗簾縫裡擠了進來不偏不倚地照在顏夏的臉上。
沒過多久，她便醒來。
就在她起身睜眼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睡覺的林子涵。
他穿著白色的睡衣，身上蓋著一件單薄的蓋被，俊美的臉靠在沙發的邊緣，棕黃色的碎發斜斜地滑向一邊。
顏夏躡手躡腳地爬了起來，然後抱著被子走向林子涵。
她以最小的動作將被子蓋在林子涵的身上，然後俯著身子靜靜地看著他。
他均勻的呼吸著，長長的睫毛隨著他胸口的起伏一顫一顫地。
很漂亮！她的腦海裡沒來由地閃過這三個字來！
“偷窺我？”冷不丁的，耳邊傳來林子涵的聲音！
顏夏一驚，隨後臉上暈染開幾朵紅花。
林子涵摸著僵硬了的腦袋，爾後狠狠地搖頭。
確定完全清醒後，他問道：“早上有課麼？”
“嗯。”
“那就要早點出發！”林子涵閉上眼睛。
“你的頭髮很長！”顏夏突然說道。
“嗯？”
“你的頭髮很長，遮住眼睛了！”她看著他的頭髮說道。
林子涵下意識地睜大眼睛向上看，然而他發現自己難以將眼睛睜到最大，因為額前的碎發很扎眼，這個是他從小到大的髮型，十幾年都未變過。
“如果是黑髮，肯定非常好看，沒有耳釘就更好了！”
“為什麼？”子涵輕笑。
“黑髮的男生給人感覺沉穩、可靠、神秘有氣質，帶著耳釘的男生會讓人想到不學無術的小混混！”顏夏隨口說道。
“是嗎？”林子涵道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暑假安排
煩不勝煩！
一整天方亞楠和於欣捉著她劈頭蓋臉的就問，她昨晚去哪了，為什麼打電話是關機？最後顏夏實在被兩人煩的招架不住了，只好如實招供：林子涵受傷了，她去看他的傷勢，由於時間太晚無法回來，就住了旅社！
“啊哈哈……”於欣笑的猥瑣不堪，“被我猜中了！我說你和林子涵在一起親親我我，恩恩愛愛，方亞楠還不相信呢！”
隨後，於欣自豪地瞥了一眼方亞楠，得意地說道：“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
方亞楠受傷地趴在桌子上，苦著臉自語：“我心裡正兒八經的顏夏，也，也，也……”
欲哭無淚！
“說吧！你們昨晚做了什麼？”於欣色迷迷地笑著。
“……什麼意思？”
“別裝純了你！”于欣推搡了顏夏一把，“他沒對你做什麼？”
顏夏恍然明白了於欣話裡的另一層含義。
“別說別人了，說說你自己吧，昨晚楊清叫你下去，你回來的時候為什麼不高興？”雖然被打擊了，但方亞楠還是大義淩然地走出來替顏夏解圍。
“別提那個賤人！”於欣破口大駡！
“……”顏夏與方亞楠面面相覷。
平時於欣都是竭力的維護楊清，怎麼今天自己反倒是罵了起來？
“昨晚他找我，說什麼寂寞，無聊，然後才想到了找我！還有，他說他沒錢了！沒錢才想到我，每次都是這樣！”於欣打開了話匣子就蓋不住了，她把自己對楊清的不滿一股腦兒地抖了出來，“經常叫我下去，就是請他吃飯！要麼就是說自己無聊了，找個人來說話！他從來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這種男人，就是賤！”
於欣的一番話聽的顏夏和方亞楠愕然訥語！
“於欣，別太激動，看透這個男人的本質，以後不鳥他就是了！”方亞楠趕緊安慰她。
“我要和他冷戰一個月，不然他不把我當一回事！男人就是這個樣子，你越對他好，他根本不在意你，你要是歇一段時間不理他，他才會變乖！”於欣忿忿地說道。
“只是一個月不理他啊？”方亞楠失望之極，隨後小聲嘀咕，“我還以為你下定決心一輩子不理他了你！”
晚上十點的時候，於欣接到了楊清的和解電話，她二話不說，立刻原諒了他，然後對著鏡子化妝，最後穿了一件連衣裙，在方亞楠驚愕不已地眼神中，大大方方地走出寢室。
自那以後的幾天內，楊清每天晚上十點打電話給於欣，而於欣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下去約會，然後就是徹夜不歸！眼看離考試只有一個星期了，她才臨時抱佛腳，每天晚上看書看到熄燈，惹的李雁天天發飆，逮著看不順眼的就是一陣“機關槍掃射”。
第一場考試之後，她們三人接到“億佰教育”的通知，暑假可以做一個月的兼職，方亞楠一口拒絕，前車之鑒還在，她對唯利是圖的商家老闆徹底死心，隨後表示不到畢業，絕不找工作，人生在世，工作的時間太長，現在有時間享受，不能錯過！於欣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原因很簡單，楊清就住在A市，兼職一個月就表示和楊清多相處一個月！方亞楠就問了，你不想家嗎？你以前不是說很想回家嗎？於欣毫不避諱地答道：那時候是我分手了，心情不佳，才想到回家，現在我有了楊清，感覺很充實，回不回家無所謂！方亞楠感歎：難怪老一輩的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重男輕女的原因，我有點理解了！
至於顏夏，她本是拒絕兼職，但是之後爸爸打電話給她，他和媽媽要出差半個月才回家，想到回家沒有人，還不如找點工作，鍛煉自己，後來回資訊給億佰教育，接受了一個月的兼職。
為你改變
X大的學生走了將近大半。
還在考試的學子也準備好的行李，整裝待發！
尹浩在下午第二場考試結束後，約顏夏一起吃飯順便商討回家的事情。
期末的食堂冷冷清清，偶爾身邊有人走過也是閑著慌的食堂員工。
“什麼時候回家？”尹浩問道。
“八月份吧。”顏夏回答。
“八月份？”尹浩愣住了，“為什麼？你不是還有三場考試就可以回家了麼？”
“是啊！但是我會留下來兼職一個月。”
“兼職？”尹浩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你？”
“……嗯。”顏夏握緊筷子，“爸爸和媽媽要出差半個月，我回去了也是一個人在家！”
“可是……”
尹浩的話還沒說完，便有人打斷他，“你們好！”
兩人抬頭一看，是林子涵！
林子涵端著飯菜坐在顏夏身邊笑容滿面地盯著尹浩。
“你好！”他伸出手，“好久不見！”
“……你，你好！”尹浩禮貌性地回握，“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顏夏詫異地看著兩人，他們並未說過話，為什麼卻表現的如此自然？
難道這就是男生社交的本能？五湖四海皆朋友？
“你怎麼在這裡吃飯？”顏夏盯著子涵帶來的青椒蓋飯。
這種五六塊錢就可以買一盤的中等餐價，怎是林子涵這種少爺可以下嚥的？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吃飯？”子涵反問。
顏夏無言以對。
為什麼他不能再這裡吃飯？她似乎又犯了從前的低級錯誤，以為有錢人吃得全是山珍海味，對於普通人吃的飯菜，常常嗤笑不屑入口。
腦海裡，沈默的臉愈加清朗。
她想起她和他第一次吃飯的情形，那時候她驚訝于沈默的普通人吃相，然後他在她心裡的完美形象轟塌一半！甚至她到現在也不明白，吃飯和形象有什麼本質聯繫。
想到沈默，她的胸口慣性地一陣鈍痛！
“我和顏夏一樣，覺得很奇怪！”尹浩不動聲色地說道，“因為有錢人都不屑于吃平凡的飯菜！”
“難道你沒有聽說飽滿魚肉久了，人就會返歸自然麼？”子涵吃了一口飯，細細品嘗，“小的時候，我……”
子涵的話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
“暑假就要開始了，你什麼時候回家？”林子涵迅速轉開話題，“我送你回去吧！”
“哦，不用了！”顏夏說道，“八月份回去！”
“八月份？你在學校做什麼？”
“兼職！”
“兼職？在A市麼？”
“嗯！”顏夏點頭。
“哪個地方？”
“暫時沒定！”
“定下來和我說一聲！”
“嗯！”顏夏應聲，半晌她又問道，“你的手……好了麼？”
“快好了！”子涵答道。
尹浩一直低頭吃飯，但他仍不時地抬眸瞟向顏夏，雖然她表現的一臉漠然，然而她眉間和眼角的隱隱笑意，證明了她很在意此刻這個正在和她說話的男生！
“哈哈……終於找到顏夏了！”食堂門口，方亞楠拖著於欣激動地跑了過來！
“怎麼了？”顏夏問道。
“哼！”方亞楠不高興地說道，“三天后回家，可是我東西太多，怎麼回去啊？我就讓于欣找楊清幫我提東西，天知道那個混帳說沒時間！沒有男人的氣度！”
“那也不能怪他啊！他的確沒時間，而且你回家到那麼多東西幹嘛？夏天又不是冬天，帶兩套衣服回家不就行了？況且你又不是我，只是我的室友，他也沒有義務要幫你！”于欣趕緊為楊清辯護。
“切——”方亞楠唏噓，“你能為他和他的室友洗衣服，他就不能為了你，幫我拿東西？”
於欣臉色一沉，嘴巴厥起。
“看你的樣子感覺很好說話！”方亞楠雙手抵在桌子上看著林子涵，“你幫我送到車站好了！”
“我就不信，有人願意！”於欣小聲嘟囔。
然而讓她大跌眼睛的是，林子涵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道：“好！”
“哈哈……這才有男人的氣度嘛！”方亞楠大笑，“比某些不是男人的男人好多了！”
隨後方亞楠洋洋得意地看著於欣。
“哎呀，林子涵！”於欣避難似地看著林子涵的頭髮，“你什麼時候把頭髮染黑了？以前不是棕黃色的嗎？還有啊，頭髮短了不少！”
聽於欣這麼一說，顏夏微訝地看向林子涵。
他的頭髮的確變成了黑色，一成不變的長到遮眼的劉海，也削短到了眉梢，他的俊眉星目此刻一覽無餘地奪進她的眼眶，英挺的鼻子下那好看的唇角含著一抹微笑，和著照進來的陽光跳躍著滲入她的心角！
她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耳朵，發現他一直戴在右耳上的耳釘也不見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那天早上她的那番話？
林子涵靜默地笑著，他看了看顏夏，然而她驚訝的眼神，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在送她回學校的那天中午，他就到理髮店換了髮型，還將棕黃色的頭髮漂成黑色，最後摘下耳朵上的白金耳釘。
他本以為她早就知道，早就發現他的改變。然而，她驚訝的眼神告訴他，她是剛剛發現！這叫他怎能不心寒？！
“恩，很像《不思議遊戲》裡面的鬼宿！”於欣托著腮像是電視劇裡的古代紈絝子弟，看見漂亮良家婦女一樣的猥瑣眼神，“嘖嘖……帥哥！不過……我怎麼感覺你沒有以前好看了？以前看見你，總是想噴鼻血！難道是審美疲勞了？”
林子涵莞爾一笑，默不作聲。
一旁的方亞楠直爽道：“笨，那是因為我們家顏夏的光彩蓋過了他！以前他帥是沒有對手，現在來了月亮，星星的光就黯淡了！”
無處安放的心
林子涵再也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來！
這兩個人，很有意思！
一旁悶頭吃飯的尹浩越吃越煩，越煩越吃，最後他索性端著盆子離開。
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似乎多餘的人！
只是，看著他們笑的那樣燦爛，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去嫉妒，去難過！
兩個人墨蹟了一段時間，昂首笑語地離去，留下顏夏和林子涵單獨相處。
顏夏反復揉捏著手指，輕聲問道：“為什麼要……改變？”
“嗯？”林子涵佯裝不解。
“你的頭髮……”
子涵回答道：“就是突然想改變一下！”
“哦。”不是想聽到的答案，心裡竟沒來由地失落。
“晚上有空麼？”子涵試探性地問道。
“有事麼？”
“來了就知道！”
“……嗯。”
子涵心角一漾，悠悠有竊喜！她答應了！
晚上的時候，顏夏應約。
林子涵斜靠在人工湖的柳樹上，月光斜斜地灑在細柳上，卻被它們生生割斷細細碎碎地射在楊柳下的石凳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寥寥地盯著微瀾的湖面，輕風吹過，岸上的楊柳簌簌擺動，像是靜寂在夜晚裡月光下的窗簾，朦朧又不失風雅別致！和風帶著一陣滲入心脾的楊柳幽香鑽入他的鼻子，直達他的嗅覺神經。
顏夏佇足。
她並未喚他，而是遠遠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林子涵略略欠身，墨黑的發在月光的映射下，泛出點點銀白色的光澤，他秀俊英挺的側面在這個幽靜的夜，唯美的像個精靈！
有那麼片刻，她的呼吸緊滯，胸口怦怦直跳！
愣了半晌，她走了過去輕喚：“林子涵！”
子涵側過身來，朝她一笑。
“有什麼事？”
林子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拉著她的手一聲不吭地從後門走去。
靜謐的夜，幽明的月光。
跨過後門，拐進巷口的刹那，映在眼前的便是錯綜的田地，迎風搖曳的野草，零零落落孤單挺立的梧桐樹，還有一望無際的綠草！
沒有城市的喧雜與紛亂，沒有霓虹燈的炫目，沒有搖滾樂的刺耳！
只有青蛙鳴叫，蟋蟀地聲音，只有明月幽靜的光芒。
“這裡……”顏夏訥訥開口，她怎麼不知道學校後門有這樣的地方？
子涵清然淺笑，卻始終不肯說話。
他拉著顏夏繼續向前走，走過田埂，走過梧桐樹，踩在青草上，來到小小的土坡上。
“看下麵！”林子涵終於開口。
顏夏定睛一看，土坡下，長草搖曳，大樹挺拔，陣陣泥土的味道撲鼻而來。
林子涵俯身撿起幾顆石子丟進草叢裡，點點白光飛散開來！
“螢火蟲！”顏夏驚呼，“小時候看過，後來D市的環保越來越差，土地被擴充成了建築，我就再也沒看過它了！”
顏夏又驚又喜！
“你怎麼知道學校後門有這樣的地方？”
“聽人說的！”子涵不動聲色地說道。
事實的真相是，每當他想她到難以自抑，心痛不已時，他會漫無目的地走，沒有規律地在校園裡亂逛，卻不想在某天夜晚出了學校後門，發現了這個地方！
看了一會螢火蟲，林子涵和顏夏並肩坐在梧桐樹下看著滿天的星光。
“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以前總是……”
顏夏惆悵地歎息。
自從沈默自殺後，她就從來沒有放鬆過，她總是活在內疚與自責中難以自拔，那個她曾深愛過的男孩，在她記憶裡帶著一半幸福，一半憂傷，以明麗而昏暗的方式在腦海裡反復翻轉！
那些往事種種，並沒有乘著時間的風如煙散去，卻埋進了光陰的土壤裡生根發芽！
“……不要想太多，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林子涵感慨，“其實，悲傷與寂寞不過是人為的製造，可以隨著自己無限擴大蔓延成想像不到的長度，讓你沉淪下去。”
顏夏漠然不語。
如果可以不去想，如果可以隨意地忘卻，那麼這個世界全都是幸福的人！所有的悲傷將會無處安放。
而事實上。
無處安放的，是我們的心。
無處安放的心
林子涵側身看向顏夏。
一陣涼爽的夜風吹過，她的長發揚起，不停地在臉頰上拍打，月光在她寂寥的眸子裡跳躍著。
天地間仿佛一片靜謐，只有彼此呼吸的聲音。
清幽淡雅的月光斜照在兩人的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梧桐樹的葉子在枝椏上顫動。
他情不自禁地湊上臉，他的唇逼近她的唇。
顏夏一驚，眼睛睜到最大，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如何是好？
她是想避開，可是身子此時卻動彈不得！
他溫熱輕輕地貼上她的唇，軟而甜。就像一泓清泉……
這種感覺……就像五年前的梧桐樹下……
沈默……
那個眼裡總是透著悲傷的男孩，嘴唇緊抿，揚起的嘴角掛著的微笑都讓人心痛不已。
而他在她睡的迷迷糊糊時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
那種清泉般的感覺，讓她永生難忘！
就算日後，他也曾親吻她，可是卻無法找到第一次的感覺！
忽的想起，他決絕的表情，憤然的眸光，以及轉身一瞬的蕭索絕望。
他微微迷上眼睛，幽怨萬分：“既是不能愛，又不能割捨，那就用永遠不去懷念的方式來解決！”然後縱身一躍，從六樓直直下墜，摔得血水飛濺，面目全非！
她跪在地上，淚水滂沱而下！
他睜著眼睛，幽幽地盯著她，嘴角含著一抹笑意和著鮮血四溢，那抹笑意是那樣的刻毒而又無奈的讓人心酸、心痛。
為什麼結果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為什麼不給他們的愛情一點緩和的時間？
只是短暫的分開，他卻做成了永遠！
陰陽相隔！
顏夏心潮翻湧，血的記憶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重播。
陡然間，她伸手狠狠地推開林子涵！
隨後站了起來連連後退，直到單薄的身子靠在身後的梧桐樹上。
“你是誰？”顏夏看著坐在地上一臉驚訝的林子涵。
她捏緊拳頭，全身顫抖不止，“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這種感覺……
就像當年的沈默……
就像當年的梧桐樹下，她一直懷念著的心跳感覺，卻在今天的他身上找到？
為什麼不是沈默，而是他？
“……？”林子涵呆呆地仰臉看著顏夏。
只是吻她而已，為什麼她的反應如此強烈？
林子涵狼狽地起身，向她走了過去！
“別過來！！”顏夏不顧形象地吼道。
林子涵怯步！
“……對不起，我……”
“你是誰？”
“……林子涵。”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麼弱智的問題。
“你是沈默！”顏夏咬唇，眸子裡驚恐萬分。
“沈默？”林子涵啞然！
僵持著對視半天，林子涵小心翼翼地靠近顏夏，“你……到底怎麼了？”
終於到了她身邊，林子涵舒氣！
他憐惜地抱著她，“我是林子涵！我喜歡你，顏夏！一輩子，永不分離！”
我喜歡你，顏夏！一輩子，永不分離！
這句話，當年的沈默也說過！
頭痛欲裂！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
顏夏再次推開林子涵，沒命地逃走！
“顏夏……”林子涵追了上去，“不要亂跑，會迷路的！”
然而，追到半路他停了下來！
只見顏夏躲在了迎面而來的男生懷裡。
男生是身穿米黃色格子襯衫的尹浩！
尹浩靜靜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安慰懷裡的顏夏，“不要想太多，我們回去吧！”
顏夏像個孩子一樣，乖乖地跟著他走。
“顏夏……”
尹浩回身看向林子涵。
顏夏低頭。
久久，她一字一字地說道：“我不想看到你，以後也是！”
然後她和尹浩徑直地向前走去，頭也不回。
那一刻，林子涵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清脆而決絕。
腦海一片空白，思維堵塞。
他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讓她不想看到他！難道僅僅因為他吻了她？
呆站了足足有一個小時後，他看到了尹浩返回的身影。
“你還在這裡？”尹浩面無表情地問道。
“彼此。”淡淡地語調，深深地憂傷。
“……她回去了，你給她的不是幸福，是夢魘！”
“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林子涵咬牙。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樣走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對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尹浩說道，“你並不適合她！”
你並不適合她！
林子涵怔住！
“謝謝你上次的提醒！”末了，尹浩說道，“幸福是等不來的，而是爭取來的！”
月光皎皎，微風輕吹。
“從今天開始，我要爭取自己的幸福！”
尹浩揚起嘴角，溫柔地笑著。
林子涵抿唇呆愣。
這個夏夜，突然無比淒冷。
就算上一秒有過片刻的溫暖，這一秒忽而冷若寒霜！
緣來無由，卻只是煙消雲散。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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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發表於 2010-11-23 01: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