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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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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任易紅]如果我說愛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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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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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03:06:4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訂婚典禮舉行當天,任無仇果然沒有出現。而病榻上的單夢霏也因過於虛弱而缺席。
  熱鬧盛大的典禮中,陳慶甫的父母以及夢雪的父親和後母——一位大不了她幾歲的年輕日本女人皆出席了這場盛會。
  夢雪會討厭日本所有人事物的原因其來有自,不難瞭解。整個訂婚典禮下來,她沒說到半句話,僅是不停的微笑再微笑。
  她的笑中含著悲傷和淚水,卻無人能夠瞭解。旁人呆蠢的以為她喜極而泣,除了陳慶甫,沒人瞭解真正原因。
  訂婚典禮結束後,當晚,在事先沒被告知的情況下,夢雪被安排住在陳家坐落在北投的老家。距離台中足足有兩小時車程之遙的陌生地方。
  「為什麼,我為什麼非得住在這裡?我還要上課,還得去醫院陪伴夢霏。」莫名其妙地被帶回這個相當氣派的日式別墅,她不滿地向陳慶甫抗議。
  「爸媽希望你能夠早點熟悉我們家的生活,所以才要你先住進來。學校那邊只剩期末考試,你不用擔心,我會讓你回去參加考試的。等考完試,一放寒假,我們立刻回美國籌備婚禮。」陳慶甫將她帶進兩人的臨時新房。充滿古意的房間內,依古禮貼滿囍字。
  「我不要,我要回台中去。」積壓了一天的情緒終於爆發,她已經乖乖參加完訂婚典禮,他為何還不肯放過她。
  天真的她單純以為,訂婚只是訂婚,兩人沒需要入洞房的。
  「我好不容易終於得到你,你以為我會放你回台中,或者放你回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陳慶甫的聲音冷靜的可怕,他邊說邊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解開領帶鈕扣的束縛。
  「你想幹麼……」她不敢往下想,他脫掉身上衣服後的動機。
  「新婚之夜,你說我們還能幹麼呢?」他直盯著她在會場已事先卸了妝的清秀臉蛋,那不施胭脂的純淨臉蛋才是他所欣賞的模樣,一如她的清純無瑕。
  「我們還沒結婚,不算是正式夫妻,你不能……你不能……」她慌了,慌亂得語無倫次,虛軟的腳步直往後退。
  「我等不及了,我無法忍耐一個月,四年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忽地,他一手抱住她的纖腰,一手打橫抱起她的雙膝,將她整個人往床上帶去。
  「不要……我不要……」被強壓在床上的她根本無法動彈,巨大的恐懼感吞蝕掉她所有的勇氣和力量。
  他正動手解開她洋裝上的鈕扣,狂熱的吻沿著她的粉頸一路烙下記印。
  天啊!有誰能夠救她,有誰能夠帶她離開這裡……夢雪無助的在心中吶喊。滾燙的淚水早已迷濛她的眼……「放開夢雪,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忽地,無仇的聲音傳入耳中。
  一睜開眼,她見一身黑衣的任無仇正跳下窗欞,如俠盜般地從窗外闖入。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披上面具的白馬王子!」陳慶甫見到他的瞬間,眼神閃過一抹錯愕。
  任無仇的突然現身,顯然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我沒興趣跟你鬥嘴,我要帶走夢雪。」他來到凌亂的床前,距兩人僅幾步之遙。
  「好狂妄的口氣!」他取笑道。「你這個只會用面孔騙女人的小白臉,竟然想要帶走我的未婚妻,你憑什麼?」他起身,鄙視地站在他面前。
  「憑我的拳頭。」話未說完,他便一拳揮了出去。
  猛烈的拳頭不偏不倚的正中目標,陳慶甫當場應聲倒下。
  「我是沒啥本事,年輕時候只學得一身打架本領,你這書獃子想扁我,還早得很。」無仇不屑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陳慶甫,當他的視線轉移到一旁的夢雪身上時,凶狠的神情忽然凝住。
  眼前的她滿臉淚痕,不整的衣衫微露出她誘人的香肩,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極了單夢霏。
  「夢雪……」他緩步來到她面前,縮躲在床鋪一角的她全身顫抖,像只受了極度驚嚇的小動物。
  她沒有說話,沒有抬頭,只是怯怯地直發抖,緊緊縮躲著。
  「夢雪,是我。」他爬上床,伸手擄住她駭然不已的身子。
  當他一眼望見她頸上的清晰吻痕時,他很明白她的恐懼何來。因何顫抖。
  「願意跟我離開嗎?我帶你走。」他伸出手,溫柔地輕撫她的短髮。
  她沒有回答,以不確定的眼神回視他。
  「相信我,我絕不會傷害你的。」他低頭吻額,吻去她不知所措的顫抖。
  他輕柔的吻安定了夢雪的不安。
  「你要帶我去哪裡?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去得了的。」她滿是哀傷她望著他。
  「我的懷抱。」他認真低視她。「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無仇……」她怔然了,不敢相信他竟然口出此語。
  還來不及好好感動,他在匆忙之間迅速帶她離開陳家。
  兩人逃得遠遠的。
  遠遠的……
         ※        ※         ※
  為避免惹人注目,無仇帶著夢雪來到小旅館休息。由於事出突然,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兩人都顯得相當狼狽。
  夢雪穿著單薄的衣衫,身上沒帶任何金錢證件,就連鞋子也在匆忙之間遺落一隻,而一身盛裝的無仇,除了身上的大哥大和少許現金,一樣身無長物。
  在離開陳家的過程中,兩人被突來的冬雨淋了一身,投宿旅館後,經過簡單梳洗,身體總算尋回一絲溫暖。不過,在衣物尚未風乾的窘境下,夢雪僅能以雪白床單裡住身子,再覆以溫暖的毛毯。而剛從浴室梳洗出來的任無仇,僅在腰間圍了條浴巾。
  夢雪坐在床上,默默地盯視無仇的一舉一動。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無仇這身打扮,但無仇的俊臉和誘人身材太引人遐思了,她的臉蛋依然羞得緋紅。最後,她不得不把視線轉移到自己跟前膝頭上。
  他為何出現?又因何而來?遠在日本的他又如何得知自己的現況?有大多的疑問想親口問他,無奈心底的問題就是梗在喉頭,開不了口。
  她有什麼資格去探究他心裡的真正想法呢。如果他不願主動告知,她的問題顯得多餘且愚蠢。
  「會不會冷?」他拿著毛巾擦拭半濕的頭髮,低聲問。
  一個月不見,她的短髮長了些,增添了些成熟韻味。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出現了。」她答非所問地低喃,雙手捲曲在膝上,落寞的視線直盯膝前。
  「我是不應該出現。至少,不是現在。」他的動作因她的話而停頓,他緩步來到床畔。
  他順著床沿坐下來,灼熱的視線落在她清純可人的臉蛋上。
  「我不明白,那你為什麼……」她抬起頭,晶眸迎上他的灼熱。
  瞬間,她怔熬了。他眼波中所流轉的情意令她困惑。
  「這個問題……你問倒我了。」他低頭,溫柔的吻上她。
  熾熱的氣息迷惑了她的思緒。
  「今天是Aroma召開復出記者會的日子,還來不及參加記者會後的餐會,他就跳上飛機來到台灣。因為自從他接到帖子的那刻開始,他的腦海無時無刻不被一抹倩影佔據。原本他只是想躲在暗處偷偷見女主角一面,並且誠心祝福她,沒想到他無意中得知這出婚約的內幕。聽說,她不是真的想嫁給那位新郎倌……」他深邃的眼凝視她,低訴道。
  「你救了我,卻毀了你自己的大好前程。何苦呢?」她該是感激他的,然而激動的心緒中卻有愛恨交雜的矛盾,為他不顧一切救了她。
  「我很傻,是嗎?」他自嘲一聲。「過去這段時間所有的努力,為的就是重新復出的今天,然而我卻為了一段假戲真作的情感投下賭注,賠上我的所有。」他若有所意地望著她,難掩心底苦衷。
  她迴避他的眼,輕別過頭。「姊姊不能沒有你,請你回到她身邊。好不好?」她懇求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回到她身邊。」他搖頭,斷了她所有希望。
  「為什麼?你寧可為了我冒險出手打人,為何不願意去探視姊姊?就算是一眼也好,一眼也好啊!」她激動地抓著他的肩,語氣哀傷。
  「我不能再冒險了,方才出手救你,只是一時之氣。你可別把我當作白馬王子或英雄,我任無仇承受不起這種盛名。」他自嘲一聲,輕佻的語氣回到當初。
  一時之氣……她的心全都碎了。他的驟然出現好不容易給了她一線希望,現在他又狠狠地毀了它,這個男人當真無情啊!
  「姊姊一直深愛著你,一直一直愛著你……」她的淚水如雨般落下,迷濛了視線。
  「我愛的女人不是夢霏。」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如果你不愛夢霏,那你為何親口答應要照顧她一輩子?」她吃驚地望著他。
  「那是戲中的角色罷了。」他的答案相當冷酷。
  「戲中的角色?」她激動地緊咬著唇。「那麼你現在又在扮演哪個角色,現在在我身邊和我說話的人又是誰呢?是任無仇,是Aroma,還是另一個我不知道的角色身份?」她低吼著,淚如泉湧。
  她恨他,她好恨他啊!
  「從懂事以來,我一直在演戲,不管是戲劇或真實生活中,任無仇一直扮演著另一個人的角色。久而久之,真正的任無仇早被遺忘。哪一個是真正的我,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了,哪一個是真正的任無仇,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他笑了笑,顯得落寞無奈。
  戲中的Aroma,可以給對方任何承諾,現實中的任無仇,卻連最簡單的承諾都給不起。他最害怕面對的,其實是心底深處的聲音。
  因為害怕,所以只能不斷逃避,戴著另一副面具生存下去。
  「可是我在乎啊,我在乎哪一個是真正的你。因為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究竟愛上哪一個你?」她掩面而泣。
  她終究是說出自己的心意,徹徹底底地背叛夢霏了。
  「你……愛我?」他受寵若驚地反問。放蕩不羈的冷漠神情瞬間怔住。
  「嗯。」她沒有勇氣再說第二遍。強烈的罪惡感湧上心頭。
  「我……不值得你愛。」原本的驚愕轉為黯然。「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他憐惜地撫上她的頰,輕啄她的紅唇。
  「你說過,當我有一天能夠坦然面對自己的情感,你將會告訴我你心底的真正情感。我不奢望你愛我,我只想知道,在你心中,是否曾有我的存在?哪怕是一瞬間的悸動。」
  她渴求他的真心意,過於虛假的情愛不是她所想要的。她要他的真心,他的真意,就算他不愛她,也無所謂。
  她要的是他的真心話!
  「如果我說愛你,你相信嗎?」他深邃的眼直揪著她的。
  她怔熬了。
  「你不信,是吧?」他自嘲一聲,摟她在懷中。「過去這一個月來,我試著忘記你,脫離那劇中人的角色,然而你的身影卻無時無刻都在我心中。我愈是要擺脫那感覺,它就愈緊咬著我不放。若要我說出真心話,恐怕不是「愛你」這兩個字就能簡單交代的。」他溫暖的氣息團團包圍住她,神情溫和認真。
  「無仇……」
  這種真心話從他口中說出,就似甜言蜜語般令人質疑,要人相信也難。不是他的錯,是他說的太順口、太漂亮了。
  「雖然愛你,卻無法給你任何承諾,這樣的我,還值得你愛嗎?」他苦笑一聲,溫熱的掌心覆在她的心扉。
  「我不要你的承諾,只要知道你心中有我,這就夠了。」她搖頭,淡然一笑。
  能夠知道彼此真正的心意,已經足夠。兩人的未來,她不敢去想,也不願去盼,那種感覺太苦、大痛了。
  「和陳慶甫的婚約,你打算怎麼辦?」對於自己和夢雪的未來,他同樣不敢奢望,愛情一旦附上太多期待,往往以悲劇收場。他不樂見兩人走到那般田地。最美好的回憶,就此止步。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這世上我所在意的,只有夢霏一人而已。至於我自己的人生……已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她淒然一笑,淡然態度下是無可奈何的哀傷。
  「夢雪……」他動容了,刻意把持的理智已被翻攪。
  「等你復出成功後,可別忘了我。至於姊姊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她淺淺一笑,真心祝福他。
  「給我半年的時間,夢雪。」他突然抓著她激動表示。「只要半年,半年後我一定回來……」他未完的話被她吻去。
  「不要說了,你的承諾我要不起。能夠像現在這樣和你在一起,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經心滿意足,別無所求了。」她的雙手圈繞住他的頸項,滿是依戀地倚靠在他寬肩上。
  借問江潮與海水,何似君情與妾心?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此時此刻,多麼希望時間就此停止,哪怕是一瞬間也好。
  一瞬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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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 03:07: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那夜,無仇和夢雪兩人一起度過。
  隔天,在天未明時刻,夢雪便悄悄獨自離去。
  她沒有回到陳家,而是一路搭著便車回到台中,回到夢霏所在的醫院。
  「夢雪?你怎麼來了?奶媽說你會一直待在台北陳家呢。」這天早上,當夢霏見到妹妹時,她的精神顯得相當好,病痛似乎已不存在。
  「姊,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她若無其事來到病床前,一臉平靜。
  「我昨天晚上夢到Aroma,可能是昨天電視上的復出記者會給我刺激過大,就連夢中也惦記著他。」她笑得相當開心。
  「詳細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吧,醫生怎麼說?」一如往常般,她坐在床沿,輕輕梳理她的長髮。
  心情是複雜的。
  「我沒問耶,反正還不是老毛病。」今天的夢霏顯得特別開朗。
  「姊……」她不知該如何面對被蒙在鼓裡的夢霏。
  「夢雪,昨天我好希望能夠親自去參加你的訂婚典禮,不過沒關係,我會盡快把身子養好,一個月後飛到美國去參加你和陳慶甫的婚禮。」她拉著她的手,微笑道。
  「姊,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她若無其事來到病床前,一臉平靜。
  「我昨天晚上夢到Aroma,可能是昨天電視上的復出記者會給我刺激過大,就連夢中也惦記著他。」她笑得相當開心。
  「詳細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吧,醫生怎麼說?」一如往常般,她坐在床沿,輕輕梳理她的長髮。
  心情是複雜的。
  「我沒問耶,反正還不是老毛病。」今天的夢霏顯得特別開朗。
  「姊……」她不知該如何面對被蒙在鼓裡的夢霏。
  「夢雪,昨天我好希望能夠親自去參加你的訂婚典禮,不過沒關係,我會盡快把身子養好,一個月後飛到美國去參加你和陳慶甫的婚禮。」她拉著她的手,微笑道。
  「姊,昨天晚上我……」
  「夢雪,我肚子好餓,你幫我作份早餐好不好?這幾天我都吃醫院的營養早餐,難吃死了,我好希望好希望能夠再吃你親手做的食物。」不知是有意無意,夢霏一直搶話說,一反平日的沈默寡言。
  「好,我馬上去弄。」夢雪歎了口氣,想對她坦白的勇氣,瞬間已消失無蹤。
  她才起身,正準備走出去時,房門才一打開,冷不防地,就見到陳慶甫站在房門外。
  鐵青的臉色及紫黑瘀青,顯示他的不悅和傷處。
  無仇昨晚的那一拳,威力不小啊!
  見到他找上門,夢雪並不意外,她默默地走出病房,掩上房門。不讓房內的夢霏發覺一切。
  「跟我走!」二話不說,陳慶甫硬拉著她進入電梯。
  為避免引起騷動,也為了不讓夢霏知曉一切,夢雪沒有反抗,認命地跟隨。
  來到地下停車場後,他將她關進車內,愛恨交雜的戰火於焉開始。
  「昨晚,你和他在一起?」他寒著臉,冷聲問。
  相識四年來,她從未見過他這種怒容。
  他是有理由這般生氣,他該生氣的。
  夢雪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坐在車內。
  「說話啊,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粗暴地抓著她的臉蛋,弄疼了她。
  她卻依然不吭一聲,任由他的怒氣狂掃著她。
  「可惡!都怪我寵壞你,才讓你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男人。」不甘的恨意緊咬著他。「你喜愛任無仇那種壞男人是吧,是不是非得逼我也變成那樣的男人,你才肯多看我一眼,才會正視我的存在!」他反鎖上車門,轉身撲向她。
  強勁的力道讓她被壓制在他的身軀下,動彈不得。
  「放開我……」她掙扎著,卻動也動不了。
  「是你逼我的,我要讓你嘗嘗我心中的痛苦滋味,讓你生不如死。」他箝制住她揮動的雙手,伸手探入她的裙襬中,狂肆撫弄著。
  他一定要得到她,就是現在。
  夢雪叫不出聲,被侵犯的身體被重重制住,無法動彈。
  「昨夜,那傢伙就是這樣待你的,是不是?」他褪去她的衣物,粗暴的動作在她身上四處遊走。妒燃的怒火已剝奪他的理智,令他亂了心智。無力反擊的夢雪只能如待宰羔羊般,承受他的怒火。
  這次,她鐵定躲不開了。
  「放開夢雪!」無仇的聲音從車外傳來。他敲擊車門,喝聲阻止。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的白馬王子來了。」陳慶甫抓著她的手腕,冷笑一聲。「這樣正好,就讓他站在外面聽聽我倆的精彩演出。」他無視於無仇的出現,依然故我。
  夢雪想掙脫,想開啟車鎖,卻有心無力。她該如何是好?如何可以脫困?
  就在思索時,無仇已經找了把消防斧來,用力一擊,狠狠將車前窗敲破。
  隨著滿地的破玻璃聲,車內的夢雪也重見天日。
  「你這個混蛋,虧你白念了這麼多書!」無仇從前窗處迅速打開車鎖,將陳慶甫從車內拖出。
  兩個男人又是一場赤手空拳的激戰。
  不到幾分鐘,勝負已出。
  陳慶甫橫倒在地,而無仇臉上也掛了彩,所幸傷勢不重。
  「無仇!」夢雪從車內飛奔而來,受驚程度比不上驚見他臉上的傷勢。
  「我差點又來晚一步。」他擁她入懷,珍惜地輕吻著她。還好她平安無事,不然,他將內疚後悔一輩子。
  相吻約兩人各自慶幸彼此平安無事時,夢霏的尖叫卻打斷了兩人的動作。
  只見要靠站在樓梯不遠處,臉色蒼白地看著這一幕。
  「夢霏……」夢雪的臉色同樣蒼幽,緊抱無仇的雙手僵直地顫抖。
  她終是發現所有真相了。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夢霏顫著身,整個人隨時有倒下之虞。她無法置信眼前所見,她不願相信啊……「姊!」夢雪衝了過去,卻來不及接住她飄零的身子。
  於是,就這麼眼睜睜見她往後倒去,昏倒在梯階上。
  「夢霏!」無仇同樣拔腿奔去,將她整個人抱起,奔上樓梯直接送急診室。
  夢霏的後腦勺正在出血,剛才的撞擊相當嚴重。
  而跟隨在旁的夢雪除了不斷流下的淚水,便是痛不欲生的自責。如果夢霏因此而有個三長兩短,她將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        ※         ※
  夢霏送進急診室後,一直處在昏迷狀態。
  在她昏迷不醒的三天之中,所有的事情依然持續發展著。
  首先,無仇在復出記者會後的餐會失蹤,隔天在台灣和陳慶甫大打出手的這件事情,成為台灣及日本各大媒體的頭條新聞。
  遠在東京的官介衍得知此事後,立刻趕回台灣,氣急敗壞地對他下了終身冷凍的命令。
  事件男主角之一的陳慶甫,原本想對任無仇提出控告,但在陳家兩老家醜不外揚的極力反對下,終是作罷此事。至於和夢雪的婚事,陳慶甫雖是不甘心,卻也無能為力。他自知,任何手段也挽回不了夢雪的心。於是,事件過後的第三天,他便放棄唾手可得的碩士學位,回到美國療傷。
  而夢雪這三天來,寸步不離地守候在加護病房外。
  三天來她滴水未進,一直跪在房門內,雙手合掌,祈求夢霏早日醒來。就連奶媽也只能在旁搖頭歎息,以淚洗面。
  在面對如蟻般湧入的各大媒體,醫院方面是招架不住的,身為關鍵人物的無仇一直沒有露面,默默地陪伴在夢雪身邊。
  他沒有阻止夢雪不吃不喝的祈願,他明白,他必須給她宣洩情緒的空間,讓她心裡的愧疚有處可去。若是她體力不支昏倒,他會往她身邊陪伴她,直到她醒來。他會一直一直陪在她身邊……「無仇,你想想辦法,夢雪要是再這樣下去,接下來昏倒的人就是她了。」一旁的奶媽終是看不下去了,她來到加護病房旁的休息室,心急如焚地要無仇想想法子。
  「奶媽,你先回去休息,我會照顧夢雪的。」無仇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冷靜的語氣讓人瞧不透他此時的心思。
  「你要我如何放心回煙波小屋?唉!」憂心的她也只能在旁乾著急。年輕人的事情她是不懂,也不便插手,但夢雪和夢霏都是她視如己出的孩子,現在兩人出了事,要她如何冷靜下來。
  「我去看看她。」無仇旋身走入隔壁的加護病房。這三天來,他變得沈默寡言,以往的輕佻和放蕩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沈的氣勢和冷峻。
  他的真實自我,終於被這幾天的歷練激發出來了。
  「夢雪,夢霏情況怎麼樣?」他來到房內,來到她的身邊。
  「她不理我。」她哀傷地低喃。「我一直嘗試想跟她說話,她就是不理我。」淚水早已流乾的她僅存一線希望在支撐著她的意識。
  「或許她不是故意不理你,而是沒有聽到你心靈呼喚的聲音。」他輕摟住她的肩,安慰她。「是這樣嗎?」她虛弱地望向病床上的夢霏,只見她恬靜美麗的睡容上,顯現毫無血色的蒼白。
  「休息一下好不好?你要是累倒了,誰來喚醒夢霏?嗯?」他柔聲勸道。不待她開口拒絕,他便一手抱起了她。
  「無仇……我不要離開夢霏。」她在他懷中抗議。
  「聽話,再撐下去你的身體一定會受不了。吃些東西,休息一下下就好。」他耐著性子勸誘她,將她帶到隔壁的休息室。
  一旁的奶媽見狀,連忙端出早已備妥的美味食物。
  「我不餓,我不想吃東西。」她縮在他的懷中,抵死不從。
  「夢雪,就算你再折磨自己,也無法改變已發生的事實。夢霏若是知道你為了她這麼自虐,她一定不會開心的。」無仇低歎一聲,沈鬱爬上臉龐。
  「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因為我,你辛苦經營的演藝前途全毀了。難道你不恨我、不怪我嗎?」她難過地趴在他身上低泣,為自己的拖累感到內疚自責。
  他對她愈溫柔,她的罪惡感就愈重。
  「傻瓜,就算要算帳,也輪不到你。」他取笑她。「其實,這次的事情斷了我重新復出的腳步,也未必是壞事。如此一來,我對演藝圈不再留戀,不再存有冀盼下一步,你怎麼打算?」
  「乖乖回任氏企業,從基層幹起。」他的答案出人意料。「等我有了一番成就,我一定會回來。」他終於道出承諾。
  「無仇……」
  「別太自責,我本來就該回任氏的,只是一直逃避罷了。」他笑著安慰她。新生的鬍渣在他臉上肆虐,一如他此時不自然的瀟灑態度。
  「這麼說你真的要回日木?」她的神情黯淡下來。
  「嗯。」他點頭。「我會好好努力,你也要連夢霏的分一起努力。」他放下她,如同放掉心底對她的重重牽掛。
  「連你也要離開我了?」她抬起淚眼。「我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她抱住他,死命地抱住。
  「夢雪,不是現在,我會等夢霏清醒之後再做打算的。」他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一直以為,他僅佔據她的心扉,卻走不進她的心靈深處。之前,在這世上,她僅相信夢霏一人。她的獨立堅強來自夢霏,她的孤傲冷僻來自夢霏,如今,夢霏生死未定,她終於肯交出她自己,全然信任他了。
  「我好害怕……好害怕……」她流著眼淚,縮窩在他懷中沈沈睡去。
  這三天來的疲勞夠她睡上好一段時間了。
  「我知道。」他憐惜的低望懷中的她,心中有了另一番決定。
         ※        ※         ※
  一睜開眼睛,陌生的白色房景映入眼簾。夢雪翻了個身,想起昏睡前的一切。
  姊?她坐起身,方纔的夢境令她不安。
  她夢到夢霏和無仇一起棄她遠去,不再回來。
  姊!她滑下床來,匆忙奔至隔壁加護病房。
  床上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不好的預感閃過她心頭。她幾乎快哭出來了。
  怎麼她一睡醒,沒一個人在身邊,奶媽不在,無仇不在,就連夢霏也失去蹤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慌意亂的她赤著腳跑出房外,在廊上奔跑。
  一時之間,她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她迷路了……於是,她在廊上哭著,來來往往的人無視她的存在。任由她蹲在廊上哭泣……「夢雪?夢雪?」
  一個溫柔的聲音將她自黑暗中喚醒。她循著聲音來源處,走向那道光明。
  一睜開眼,是夢霏那笑盈盈的美麗微笑。
  「姊……」
  「又作噩夢啦?」夢霏邊問邊拉開窗簾。
  「嗯。」她點頭,清晨的朝陽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怎麼,都已經半年了,你還沒從那次的噩夢清醒。」她取笑她。
  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已過了半年。
  「還說呢,你整整昏迷了四天,我沒被你嚇死也去了半條命。」她斜睨夢霏一眼,沒好氣地說。
  「是是是,我的好妹妹,姊姊知道你那次受驚了,瞧,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恭請我的好妹妹起床吃飯。」她誇張地向她賠不是。
  「姊,雖然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還是不要太過勉強,免得得意忘形。」自從半年前清醒後,經過一段休養,夢霏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有起色,整個人也開朗許多。
  這如神跡般的轉變,令夢雪和其它人都感到不可思議。當然,最開心的人莫過於夢雪,她一直相信,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懇求,才天降奇跡的。
  「你啊,別老掛念著我,無仇呢?有沒有他的消息?」
  「沒有,他大概很忙吧。」夢雪搖頭,笑容冷凝住。他的不告而別,曾令她失魂落魄好一陣子。
  半年前,夢霏清醒後不久,無仇也就悄悄地離開了。他沒有告別,更沒有留下任何音訊。
  夢雪知道,他的不告而別是為避免她的難過,以及尋求他個人新生活的自由空間。她不怪他,落寞傷心卻免不了。
  這半年來,他不曾有過任何聯繫,整個人如消失了般。僅有的動向消息,還是從日本的八卦雜誌看來的。有些忠實的影迷,依舊對他退出演藝圈後的動向很有興趣。
  聽說他回到日本,在任氏企業名下的一家傳播公司工作,負責人力的資源管理,這和他在大學所學的企業管理息息相關。
  「夢雪,其實在和無仇認識不久後,我就知道你喜歡無仇了。只是同樣喜歡他的我,一直故意忽略你心中的情感,故意視而不見。」不忍見她獨自難過,夢霏緩緩道出心中秘密。
  「當時,你知道無仇就是Aroma?」她吃驚地問。
  「嗯,再笨的人也一眼就看得出來,更何況我還是Aroma的死忠支持者。」她老實招來。
  「那你為何裝得跟真的一樣?當時我以為你一直不知道他就是Aroma。」她的小嘴張得好大。
  「如果我一語就戳破他的謊言,那還有什麼後戲可看?他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我們面前,一定有他的目的和原因。是不是?」她雖然單純,卻不笨啊!
  「姊,你好奸詐,連我都被你欺瞞過去了。」她不滿地抗議。
  「還跟我計較這麼多,無仇可是你的人耶,唉,我暗戀多年的夢中情人竟變成妹婿,妹妹人財兩得,還有什麼好不滿的。」夢霏挖苦她。
  「什麼妹婿,我和無仇八字還沒一撇,更何況,我現在連他是生是死,人在哪裡都不知道。」她的羞怯中帶有不滿和氣憤。
  「嘖嘖嘖!才半年沒見面,就有人咒我死啊!」不知何時,無仇已進到這屋裡來。很顯然,他早就在門外恭候多時,不知偷聽多少兩姊妹的談話。而一旁偷笑的夢霏,顯然也是共犯之一。
  「你們兩人聯合欺騙我……」夢雪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望著眼前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終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可是受人之托啊!」夢霏識相地走出房間,讓久違的兩人好好獨處。
  她心中對Aroma的盲目情感,早隨著昏迷四天之後的清醒消失無蹤。
  半年前的那天早晨,當她自昏迷中醒來,Aroma的身影已在她心底抹去。在四天四夜的昏迷中,她已說服自己忘掉那男人,放棄那份和妹妹相同的愛慕情感。
  只要夢雪能夠幸福,身為姊姊的她,又何必單戀同枝草呢。
  夢霏站在木屋欄邊,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自信微笑走入霧茫茫的清晨海邊。
  至於屋內的兩人……「夢雪,我回來了。」多年不見,無仇顯得成熟許多,往日的輕狂不羈已不復見。
  「無仇……」夢雪激動地顫著聲,奔向他。
  他伸出雙手,笑著迎她入懷。
  看來,屬於兩人的夏日戀曲,才正要展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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