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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黎文恩從昨天深夜便一直守在唐敏的床畔,醫生說她受了風寒,身子虛弱得休養半個月,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他一看到躺在病床上蒼白得毫無血色的她,心就難以放下.
是心疼,也是歉疚,有憐惜,也有心痛,昨夜當他在大雨迷蒙的港口見到她差一點被凌辱的當下,早已失去理智的奔下車把那名醉漢痛揍一頓,直到那醉漢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為止。
她蒼白的躺在冰冷濕漉的地上,身子熱得嚇人,當他抱起她時,他還可以感覺得到她那時的無助與害怕,他的心也益發疼痛起來,那一刻,他怪責著自己,彷彿她之所以會如此全都是他黎文恩的責任。
結果證明的確是,今天美國第一大報登出他抱著唐敏的照片,標題上寫著--
麻雀變鳳凰真實版!
好萊塢巨星黎文恩與助理唐敏的旖旎情事大曝光!
大眾情人風流史 三角戀情剪不斷 美麗經紀人元丹渠與小助理唐敏黎文恩情歸何處?
內容包括該名記者的明察暗訪實錄及訪談兩位女主角的內容,這也是丹渠和敏兒同時離開的原因吧,黎文恩想著、看著,竟覺得有些厭煩起來。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愈紅的人被跟監的機率愈高,白的被說成黑的,綠的被說成紅的,一點也不足為奇,觀眾喜歡看,大眾媒體當然也就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不過,這一回他是真的火了,媒體的幾句話、幾張照片就可以把他身邊兩個重要的人給趕跑,他真的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但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以丹渠好強、好勝個性及運籌帷幄的能力,萬不可能因為這種無聊的花邊新聞就放棄他這個金礦的,究竟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唐敏醒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黎文恩皺著眉頭深思不已的神情,她再次貶了眨眼,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又伸手捏了捏臉頰,突地手臂上一陣刺痛傳來,痛得她悶哼一聲,眉頭不由得皺起。
“你醒了?”黎文恩聞聲,抬起一雙溫柔的眸子看著她,見她皺眉,不由得將臉揍近,“怎麼啦?哪裏不舒服?”
“手……好痛。”她因他的靠近微微紅了臉,也為他眸中的關懷所感動,老實說,睜開眼看到他的感覺頁的讓她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昨夜的苦與孤單、無助與害怕全都像是夢一樣倏地不見了。
“你的手臂和膝蓋部分都擦破皮,會痛是正常的,只要不要亂動就會不那麼疼,其他呢?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沒了。”唐敏搖了搖頭,別開了眼,有點害怕他對她的溫柔。
“醫生說再觀察一天,如果沒問題的話,晚上就可以出院了,回家要花嫂替你補一補。”
“回家?”她抬起眸子看著他,眨了眨突然涌上眼眶的淚霧,忍了好久才讓它不掉下來。
黎文恩認真的看著她,笑著,點點頭,“是啊,回家。”
沒有多餘的解釋,也沒有一點不自在,黎文恩說得就像他家真的是她的家一樣。唐敏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怎麼說,她的心被他一句話脹得滿滿的溫暖,昨夜體內的冰冷與大雨打在身上的疼痛似乎都不再令地無助孤單,這種感受很奇異,讓她出奇的平靜。
“你……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她突然想起昨天的那名男記者的話,淡淡的困擾與不安浮上她眉間。
“看了。”黎文恩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我……很對不起,造成了你的困擾,身為你的助理不能替你解決麻煩還替你帶來麻煩,我知道我很失職,真的很對不起,可是你放心,我真的沒有愛上你,也不會纏著你,我更不會介入你跟丹渠姊之間,你我都知道報上寫的全都不是事實……”不知怎地,她竟愈說心愈痛、愈說心愈沉,覺得一股令她窒息的壓迫感與失落感同時籠罩住她,無法成吉了。
病房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凝滯,黎文恩看著她許久,一個字也沒說,所有對她的關心、溫柔與憐惜全在她所說的一長串話中慢慢的褪去,一股怒氣無端的在他體內形成,愈積愈熾。
“既然不是事實,你又為何要離開?”他挑高眉瞪著她,腦海中不斷重復的是她說的--我真的沒有愛上你,也不會纏著你,更不會介入你和丹渠姊之間……他和丹渠?這小妮子恐怕弄錯了吧?
“這是我跟丹渠姊說好的,如果我跟你鬧出緋聞,我就得失去這個工作,離開好萊塢,從此不能再踏進好萊塢的演藝圈。雖然一切都不是真的,但記者都找上門來了,我還是造成你的困擾,不是嗎?總之,我是應該離開的,而且……”
“而且什麼?”他屏息聽著,體內的火愈燒愈旺。
唐敏說不出口了,頭低了下去,覺得愈來愈難面對他。
昨夜,她想他想得緊,在她最無助孤單的時候,她想的都是他,這令她意外也難受,意外的是自己不知何時竟對他產生不該有的感情與依戀;難受的是他根本不可能屬於她。
天與地的差別,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是很明顯的,雖然她不自卑,但那是對信宇而言,而她和黎文恩,不論外貌、學識、生活背景全都是天差地遠,就像在希冀妄想摘下一顆天上的星星一樣,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會是怕我強暴你吧?”黎文恩嘲弄的一笑。
“當然不是。”她尷尬的說著,被他熾熱又隱含著暗示與嘲弄的眼神看得發慌,忙不迭的背過身去,將身上的被單拉高,下意識地將臉埋藏起來。
黎文恩突然欺身上前將她躲進被單中的身子拉入懷中。
唐敏因手臂傳來的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氣,驀地睜大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驚愕與慌亂布滿她那張在瞬間羞怯暈紅的小臉,她有點無法面對此刻莫名其妙卻又今她心跳加快的詭譎狀況,只能睜大著眼心慌慌的看著他。
他性感火熱的唇就這麼低下吻住她微張的心嘴,不允許她反抗,也不允許她有任何思考的空間,他技巧而熟練的法國式深吻席卷著她,百到懷中的身子不住地嬌喘,虛軟而無力柔順的靠在他懷中為止,他才依依難捨的放開她。
唐敏原本蒼白的面容早已暈紅一片,冰冷的身子也轉趨火熱燙人,她為這一吻而惴惴難安,羞紅著臉看也不敢看他一眼,一隻小手撫著幾乎都要快從胸口跳出來的心,生怕那卜通卜通的偌大聲響讓他聽到而取笑她。
“看來我的吻對你的病情挺有效果的嘛!”黎文恩壞壞地笑道,一雙灼熱的眸子充滿欲望的凝視著眼前羞慚不已的嬌顏。
聞言,早已紅透的臉更是紅霞密布,唐敏緊張又不安的舔了舔唇,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黎文恩卻因她這舔唇的動作被搞得心癢難耐,才克制下的欲火又漫天漫地的燒起來。
他伸出一隻手將她的雙手扣住,頭一傾再度將自己乾渴的肩貼上她小巧迷人的唇瓣,這一回不再狂野迫人,而是循循善誘,用他靈巧滾燙的舌尖描摹著她的唇線,進而探入抵開她緊閉的貝齒,長驅直入與她生澀的舌交纏著……
他的手也不安分的探入被單內只穿著病人服的柔軟身子,將她渾圓挺立的一隻嬌乳納入掌中輕而極富技巧的揉搓著。
唐敏倒抽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抗拒他對她私密的探觸,卻又無法抵擋那不斷朝她襲擊而來的狂騷電流與戰栗,她覺得全身虛虛軟軟的像溶化的水,腦海裏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絕對的白。
他的吻從她的唇瓣來到她白皙細致的頸項,按著埋進她柔軟無比的胸口,聽著唐敏情不自禁的低吟聲細細碎碎的傳進耳膜,他愈來愈血脈僨張,下腹部鼓脹的灼熱正訴說他強烈的渴望與需求。
托起她渾圓美麗的嬌乳,他靈巧的舌輕柔繾綣的撩撥她挺立的蓓蕾,啃咬她雪白透人的嬌乳,滾燙的唇合住她朝他綻放的挺立。
“啊……”唐敏將唇咬得都泛出血絲,但那嚶吟聲卻還是無法自抑的從她的口中逸出,發出陣陣撩撥人心的呻吟。
她雙手無力的抵擋在她與他之間,軟弱無力的抗拒魅態讓他對她更添增幾許情色欲望。他欺身將她整個壓在身下,愛戀的野火燒起,他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安置在她張開的雙腿之間。
病人服不知何時被拉開了,露出她小巧飽滿的雪白酥胸及她那纖細、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的手不再只是眷戀著眼前的美麗光景,修長的指尖緩緩地往下移至她因欲望而緊縮的小腹,按著探向褻褲內女性的幽禁……“不……”唐敏驚懼的伸手抵抗他的侵入,整個身子不由得想要逃離,卻被他碩大的身子壓得動彈不得,她又驚又羞,淚就這樣一滴一滴沿著眼角落下來,“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黎文恩根本捨不得移開。他怎麼可以這樣就讓她逃開?他差一點就失去她、差一點就讓她在他生命中消失了,他沒有忘記那一刻知道她離開時的悔恨、慌張與遺憾,強烈得讓他自己都震驚不已。
他要她,要了她之後,他就不會再有悔恨與遺憾了吧?
他一點也不喜歡那種心被一個人桎梏的感覺,他知道原因的,那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得到她,如此而已,得到了,他就不會再念念不忘,就是這樣。
沒有因她的討饒而放開,他反而更加火熱的吻住她,指尖緩緩地導引她走向情欲的巔……門上突然敲來兩下輕脆的聲響,黎文恩不得不停下動作,卻有一股想把敲門的人掐死的衝動。
“什麼事?”他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來的。
“少爺,醫生來看周小姐了。”門外的人小心翼翼地報告著,生怕他們家少爺因為欲火焚身而下令宰了他。
“叫他等一下。”黎文恩詛咒一聲,從病床上翻身下來,看著唐敏還愣愣的抓著被拉開的衣服落淚,他開始動手替她穿衣服。
真是天殺的!他竟然會忘了自己正在醫院裏,還跟十八歲的毛頭小子一樣猴急的不管對方還是個病人就要拉人家上床!該死的,他什麼時候這麼控制不住自己了?見鬼的該死!
替她穿好衣服後,黎文恩起身打開房門,濃眉一掃,悻悻然的瞪了不會挑時間來的醫生一眼,冷冷地道:“進來吧。”
醫生被這氣勢奪人的黎大巨星瞪得有點發毛。怪怪,他怎麼一副想要殺了自己的樣子?自己做錯了什麼嗎?一雙腿竟有點不聽使喚了。
“請進,謝醫生。”黎文恩冷峻的臉龐在短短幾秒鐘內浮起一抹極具親和力的笑容.
“嗄?”謝醫生再次被他嚇一跳。怎麼?自己剛剛眼花嗎?再瞧一眼黎文恩,他臉上的確挂著一副平易近人且迷死人的笑容,怎麼會以為黎文恩剛剛想殺自己?天啊,一定是天氣太熱了。
謝醫生進房替唐敏做例行性檢查,黎文恩則低聲對外頭守備的保鑣交代了幾句話後就轉身離開病房。
唐敏眼角還挂著淚,看也不敢再看黎文恩一眼,連背影也不敢。
“我沒什麼事了吧,醫生?”她柔柔地問道。
“沒事,只要好好休息半個月,保證又具生龍活虎。”謝醫生溫和的笑著起身,“你可以請黎先生替你辦出院了。”
“謝謝你,醫生。”唐敏朝他點點頭,目送他離開之後才將臉埋進被單中落淚。
全身讓黎文恩撫摸過的地方都還泛著灼熱,他才短短離開她幾分鐘,她卻已深切的渴望著他的撫觸與擁吻。
不,不能再這樣下去的,他不是她可以愛的男人,她也沒有下賤到供自己當人家的玩物。
是的,他只是把她當玩物,一個尚未得到,所以感到新鮮的玩物,從那一夜他喝了些酒之後對她所做的就該明白了。
但她卻在那一夜失落了自己的心。
※※※
這一夜,花心俱樂部的成員不約而同的來到洛杉磯,卻沒想到見到的會是黎文恩一個人在酒店裏買醉的凄慘模樣。
三個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坐在黎文恩這個貴賓專屬包廂內大半天了,他卻當他們是隱形人似的理都不理,要不是他已經醉昏了,就是他擺明著現在不想見到他們,他們選擇相信前者,至少,這表示一點他們這三個人的心沒有被辜負。
“把他拖回去吧!”藍少白有點不忍心見到黎文恩爛醉的模樣。這簡直有辱他們花心俱樂部成員的美名,他們雖花心,可也是翩翩美公子,不會迼麼沒形象的,何況黎大公子還是世界級巨星哩,真是亂不會保持形象!
“讓他醉死好了。”余克帆懶洋洋的瞅著一杯按著一杯黃酒下肚的黎文恩,一雙矯健的腿優雅的蹺上桌。
郭熙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起身朝黎文恩走去,伸出手便將他手中的酒杯給奪走,“別再喝了。”
黎文恩終於抬起頭看向來人,一手是空的,另一手卻依然沒有放開懷中柔軟的嬌軀,“還我!”他打了個嗝。
“你已經喝得夠多了。”郭熙手一鬆,酒杯“匡啷”一聲落地應聲而碎。
黎文恩看著一地的碎片,搖了搖頭,“沒關係!沒杯子我還有嘴可以喝,沒關係、沒關係的……”說著,他拿起酒瓶就口就要往嘴裏灌。
郭熙再次伸手奪走酒瓶,這一回酒瓶也被他摔在地上,不只瓶子碎了,澄黃色的液體也潑灑出來濺了他們一身,被黎文恩摟在懷中的女子更是一陣驚呼,直到郭熙沒有溫度的眼神冷冷的掃過她,才硬是住了口。
“出去!”郭熙難得的沉了臉。
女子在他冷眸注視之下快速的逃開,跌跌揰揰的奔出包廂,一出包廂門就呼天喊地起來。
“熙,你這樣會惹麻煩的。”余克帆懶洋洋的提醒道。
這間酒店可不是一般的酒店,而是洛杉磯最有名的貴族酒店,進來的人身分非當即貴,酒店裏所謂的保鑣當然也得一流,否則就別再混了,現在被那女人這樣驚天動地的一叫,嘖嘖,非把公關經理和酒店的保鑣都請來了不可。
“請來了最好,省得我還得找他們。”郭熙根本無動於衷。
郭熙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紈公子,從不把任何事當成一回事,不過倒是很少惹事就是了,難得有一副好脾氣,但今天例外,因為從來沒看過黎把自己醉成這個樣子,那個坐在他身邊不斷幫他倒酒、陪酒的女人理所當然使成了倒楣鬼,轟地出去已經夠客氣了。
“說得輕鬆,待會還要動拳頭,你知道有多傷身?”余克帆可不敢茍同。
“傷身?你少上一張床就補回來了。”
“喂,你吃錯什麼藥,我余克帆又沒惹你,你是不是太久沒女人暖床了,火氣這麼衝?”余克帆笑著火上加油。
郭熙不答,轉而去拉黎文恩起身,“走,我送你回家。”
“不……我要去醫院。”黎文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搭著郭熙的肩往外走去,走了一半又搖頭晃腦的轉回頭。
“你幹什麼?”郭熙皺起眉。
“我改變主意……不去醫院了。”不管他再喝多少酒,敏兒那梨花帶淚的面容還是不斷的在腦海中出現,弄得他煩不勝煩。
“你去醫院幹什麼?”
“他的小助理住院了。”籃少白插嘴。
“小助理?”余克帆吹了聲口哨,“是敏兒?嘿,這小子還真是完了,放著美麗的經紀人不要,反而愛上了敏兒,真是神跡。”
“敏兒很好。”郭熙中肯的道,扯著黎文恩便往外走,“想看她就去看她,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她根本不在乎我去不去看她……我才不要自討沒趣,我黎文恩可是好萊塢巨星,犯不著拿我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黎文恩走得顛顛倒倒的,說話也跟著語無倫次起來。
“原來敏兒不喜歡咱們黎公子,難怪他喝成這德行。”余克帆好笑的自搖頭晃腦.
“請問一下,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嗎?”如余克帆所料,沒多久這間酒店的公關經理便帶著數名又高又壯的保鑣前來,不過公關畢竟是公關,還是一臉的笑容以對,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前不會輕舉妄動得罪客人。
“沒事,你看見我們這裏發生任何事了嗎?”藍少白也回以微笑,“只不過黎大少今兒心情不好多喝了點酒,為了怕他鬧事,所以我們想把他帶走,一個不小心就把你們酒店的姑娘嚇著了,其是不好意思。”
“是這樣的。”公關經理一雙利眸迅速的掃了包廂一眼,才朝他們恭敬的點點頭,“不好意思,是我們小姐太大驚小怪了,別見怪才好。”
“不會的,是我們的錯。”藍少白也微笑的回禮欠身,目送著一群人離開包廂才懶洋洋的回看郭熙一眼,“上回在酒吧欠你的人情我可是還了,記得在你的帳上除去一筆.”
“半毛不花就還債啦?嘖嘖,熙,我真是為你抱屈啊!不知上回酒吧老板在支票上開了多少數目?”
“不多,一萬美金而已。”郭熙淡笑,拉著黎文恩往外走。
“是啊,真的不多,小意思而已。”藍少白瞪了余克帆一眼,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優雅的走去黎文恩身邊和郭熙一人扶一邊,把黎文恩硬是架上車去。
余克帆斂起笑,跟上他們,兩手瀟灑的插進褲袋裏。沒想到黎竟對感情認真起來。
夜風襲人,隱隱有點寒意,不知怎地,這樣的夜驀地讓他想起十年前他們四個同時愛上一倜女人,卻同一天失戀的那一夜。
不同的是,那一夜四個人都喝得爛醉,醉倒在校園的草皮上,餐風露宿的過了一夜.
難忘呵!卻已是陳年舊事,一段太過遙遠的過去。
※※※
比佛利山上黎文恩的別墅門外響起一陣嘈雜聲,三個大男人從車子上把黎文恩拉出來後還得跟他進行拉鋸戰,弄得三個大男人不禁都皺起眉頭。
“我要去找敏兒,放開我!聽到沒有?”
黎文恩醉得顛顛倒倒,力氣卻還是不小,要不是這幾個男人是練武之身,早被他甩到天邊遠去了。
“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們再陪你去找。”
“不要……我現在就要去找敏兒……她怎麼會不見了呢?早上還在的啊……怎麼會不見了?”黎文恩一到醫院見到空空如也的病床,差一點就抓狂把醫院給拆了。
“值班人員說敏兒下午已經出院了。”這句話藍少白已經在他耳邊重復第十二次,不過,看來他一點也沒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
“她不見了!”黎文恩搖了搖手糾正他,發狂的笑著,笑容中卻盡是苦澀與難受,“她一定是又跟昨天晚上一樣偷跑了。她討厭我!我知道她討厭我!她的心裏頭就只有她那個未婚夫……”
“未婚夫?!”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叫出來,面面相覷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敏兒竟然有未婚夫?黎卻愛上敏兒?這得如何是好……
第九章
門外的嘈雜聲早已將淺眠休息中的唐敏給吵醒,她披上睡袍走到窗邊的陽臺往外望夫,幾個熟悉的大男人身影吸引了她的視線,雖然她聽不太清楚那聲音究竟在嚷嚷些什麼,但她可以確定的是耶聲音的主人正是折騰她一夜無眠的黎文恩。
看樣子他是喝醉了。她快步跑下樓去,在門邊碰到守備的保鑣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唐小姐,你不能出去。”保鑣高大的身子穩穩地擋在她的面前。
“我穿這樣能上哪去?你們家少爺回來了,正在外頭鬧得兇,你不去幫忙還站在這裏擋我的路?”唐敏覺得好笑,不過她現在可沒有心情笑,一顆心早飛到門外去了。
保鑣怔忡了會。
唐敏已顧不得許多,從他身邊溜了出去,邊跑膝蓋和手臂的傷還隱隱作疼著,可是不見到黎文恩她就是不放心。
“放開我!我要去找敏兒,聽到沒有?我要去找敏兒!放開我!”黎文恩突地用力一甩,將藍少白的手甩開,卻因反作用力而讓自己的身體撞到車門上發出一陣巨響及痛苦的悶哼。
“我的天啊!我的手臂快被他扯斷了。”藍少白心疼的撫著自己那雙替富門貴設計衣服、價偵千萬元美金的手直呼道。
“克,你來。”郭熙不願出蠻力傷了黎文恩,就叫余克帆過來接替藍少白的位置。
“不用這麼麻煩。”余克帆還是笑咪咪的,雙手交叉在胸前,壓根兒沒有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什麼意思?”郭熙的耐性早在黎文恩身上用光了,根本沒力氣再跟這個餘大公子玩猜謎遊戲。
“喏,我們要找的人來了。”余克帆用眼角示意唐敏的到來。
“他怎麼了?”唐敏人還沒到,急切的嗓音已經柔柔的傳了過來,當她見到黎文恩整個人揰在車板土時,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忙不迭的飛奔到他身邊,“你們怎麼讓他喝成這樣?老天,快幫我扶他進屋去啊!”
“敏兒?”黎文恩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在疼痛中微微睜開了眼,頭暈目眩中唐敏那急切的焦急面容映在他的眼瞳上,他不由得眨了眨眼,伸手撫上她的臉,“你是敏兒,是不?”
“是啊,我是敏兒,走,我扶你進屋去。”唐敏伸手去扶他,卻被他大手一攬給勾進臂彎裏,濃濃的酒氣迎面罩上她的口鼻,連她都快給醺醉了,“文恩,你快放開我!讓我先扶你進屋去,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敏兒……”黎文恩壓根兒沒聽到懷中的女子在說什麼,暈眩的頭整個埋進她柔軟舒適的胸前,雙手則緊緊的抱住她,“我終於找到你了,敏兒,別走……別走……”
聽到他無意識地呢喃,唐敏的心驀地一動,酸溜的感覺涌進眼眶,一顆心竟是惶惶然不知所以,“我不會走的,你放開我,我們進屋去,好嗎?”
“敏兒……”黎文恩呢喃著,靠著軟玉溫香已沉沉睡去。
“他睡著了。”唐敏淡淡地看了在一旁盯著他們兩人瞧上半天的人一眼,想要把他攪在腰間的手拿開,卻怎麼也動不了。
“我來吧。”余克帆體貼的上前蹲下身把黎文恩整個人扛上肩往別墅內走去。
唐敏則緊張得連忙跟上。
“嘖嘖,這小子就會在女人面前賣弄他的臂力,我詛咒他明天醒來兩隻手再也抬不起來。”藍少白不太平衡的咕噥一聲。
郭熙淡笑,上前拍拍他的肩頭,“克一向有神力,你不需要不平衡,走吧!我們也進去,老實說,被黎折騰一整夜我還真有點累了。”
“神力?”藍少白不茍同的揚揚眉,“他這小子只有在女人面前有神力,在兄弟面前卻只會袖手旁觀,他這叫不自量力,你看著好了,明天他一定會抓著他的手臂哇哇叫.”
郭熙瞅了他一眼,淡笑不語,跟上藍少白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屋內。
※※※
等黎文恩這個大醉鬼被安置好後,三個大男人也非常識相的拍拍屁股準備離開。
“敏兒,你早點休息,才剛出院不要累壞了。”要離去之前,余克帆非常體貼的將身上的薄襯衫披在唐敏有點瘦弱的肩上。
“我會的,你們放心,花嫂已經將客房準備好了,你們先去睡吧。”唐敏將目光從黎文恩身上轉向三個大男人,“我替他上完藥後就會去睡了。”
“如果黎藉酒裝瘋太過分的話……別客氣,努力大叫一聲我們就會來救你。”
藍少白也義氣的道,不過這義氣是對她這個女人,而不是對兄弟。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唐敏被藍少白這一說,整個臉都紅了。
“我們先去睡了,晚安,敏兒。”郭熙溫柔的對她一笑,率先走出房門,其他兩人也隨即跟了出去。
此刻,房內只剩下她跟黎文恩兩個人,緊揪在胸口的心疼也緩緩地躍上她的眉間,溫柔的雙手撫上他的臉,額頭被車板揰到的浮腫與淤血怵目驚心的映上眼簾。
他,是真的在乎她嗎?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喚是真的嗎?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而他卻是高高在上的好萊塢巨星,為什麼會在乎她這樣小小且稱不上美麗的庸容女子?
是喝醉胡說八道吧?唐敏苦笑,拿著棉花棒替他上藥的手微微戰栗著,一顆心卻反而為這樣的想法而感到踏實些。
“敏兒?”
睡夢中的黎文恩突然抓住她的手,在她還搞不清楚什麼情況前整個人已被他翻身覆上壓在他身下。
“文恩,放開我……”她小聲地抗議著,想從他堅實的身子下掙脫,卻因此讓彼此緊密貼合的身軀更加密不可分,下一刻,她已經感受到他男性的欲望抵住她的下半身,她趕緊閉上眼,又羞又快的情緒讓她動也不敢動,只希盼著黎文恩不要這個時間醒遇來,不要發現此刻這樣令她莫名尷尬不已的情況。
身下的軟玉溫香早已讓黎文恩體內翻滾許久的欲望勃發,他緩緩地睜開布滿血絲的晶亮眼眸,柔柔的審裞著眼前嬌羞迷人的紅顏,濃烈的酒氣輕輕的吹拂在唐敏白羞紅的頰畔,在她驚愕的張開眸子對上他的一對深潭時,他火燙熾熱的紅唇已覆上她驚愕微張的小嘴,攫取那份想望已久的甜美。
她出不了聲,只能任他霸道的吻著她,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融進他體內的吻著,一團火在彼此的體內燃燒,他的想望明明白白的藉由身體的自然反應告訴了她,讓她逃也逃不了。
大手從她的睡袍下擺探了進去,並撫上她柔滑細致的小腿,抓緊她的腳踝往下一拉,圈在他挺直有力的腰間,他的挺立觸抵她飽滿的幽壑,讓他發出一陣克制的低吼。
“啊……”唐敏發出一聲嬌吟,下意識地伸手推開他的侵略,他的身體卻不再妄動,今她稍稍安了心,卻在下一刻被他火熱的唇舌挑起潛藏在體內原始的欲火。
黎文恩以唇舌嚙咬上她雪白的頸項一路而下,大手略微粗暴的拉開她的睡袍,扯下她身後內衣的拉環,他滿意的看著裸裎在他眼前的迷人風景,頭一低便吻上她胸前小巧渾圓的挺立蓓蕾,大手狂野的罩住那片迷人的柔軟山丘輕輕的揉捏玩弄著。
“不……不要這樣……”她漸漸的失去了意識,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覺得下腹有一股電流襲來,她的欲望因無法滿足而隱隱生疼著,難受得讓她想要尋求解脫。
他喜歡她在他懷中脆弱無助的嬌吟,更喜歡她下意識裹朝他弓起迎合的嬌軀,他的吻從胸前沿著肚臍來到她突地緊縮起的小腹,挑逗的來到她棉質的褻褲上,他伸手扯下了它。
他要她,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樣瘋狂的想要,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因尋不找而心痛、悵然若失,他要她,這也是她欠他的,她不該讓他像個可笑如未經世事的男孩般,慌張的找尋她、慌張的怕失去了她。
是的,她不該。
她是他的,他就是要她。
張開她的雙腿,黎文恩的身體埋進她的兩腿之間,腰部使力一個挺進,竟意外的遇到一通阻礙,他意外、震驚、不可置信卻又同時有著狂喜,他的猶豫只存在了幾秒,便再次挺進進入了她。
“啊!痛!好痛啊……”唐敏痛得叫喊出聲,雙手無力的捶打在他身上,使力的推也無法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她覺得無力極了,淚水早已盈眶決堤,像個淚人兒般楚楚可憐。
“噓,不疼了,一會就不疼了……乖……”黎文恩憐惜的吻上她冒著汗與淚的頰畔,雙手溫柔的在她緊繃的身體上緩緩揉搓,一百到她略微放鬆也適應了他巨大的侵入之後,他才徐徐推進緩送,讓她處子之身也能得到屬於男女之間的美麗歡愉。
體內的浪花激蕩澎湃著,鼓動著她不斷的朝他貼近,她的兩隻藕臂不知何時已緊緊的攀附在他的肩上,雙腿也纏繞上他的腰,配合著他的律動,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狂喜,像個天使,他帶著她振翅飛翔,衝破天際到了陌生的極樂天堂……
“啊……”她再也無法抑制住體內那強烈不已的震顫,發出一聲歡愉的吶喊,覺得全身都要融解成一攤水,歸回天地……
※※※
這一覺,黎文恩睡得十分沉,昨夜的宿醉加上猛烈的歡愉,讓他所有的體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丁,醒過來時已日正當中,洛杉磯稀稀疏疏的陽光透過布幔溫柔的照進房內。
他深吸了一口氣,第一個躍上腦海的是唐敏那落著淚在他懷中嬌吟的面容,倏地,他感覺到有一點不對勁,眸子一睜,果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她又逃了?
氣急敗壞地,黎文恩忍受著頭疼欲裂的苦楚與額頭上的疼痛感,迅速的起床穿衣,隨便套了一件褲子後便衝出房門,先跑到對面的房間看唐敏是否在房裏,卻發現整個房間是空的,他發狂的衝到衣櫃前打開衣櫥,空空如也的衣櫃表明了她的衣服一件也沒留下。
頭一次,黎文恩有著前所未有的怒火與恐懼,他害怕、生氣,覺得受到傷害。
她怎麼可以還是這樣一言不發的離開了他?在他昨夜跟她恩愛過後?
他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她怎麼可以這般說走就走?
“該死的!”他詛咒一聲,飛也似的衝下樓去。
大廳裏,花心俱樂部的三個成員喝咖啡的喝咖啡、看報的看報、打電腦的打電腦,一室的安詳平靜,黎文恩見了卻只有滿腔的怒火。
“敏兒人呢?”他咬著牙問道,壓抑住自己想狠狠揍人的衝動。
聞言,三個人同時抬起頭來莫名其妙的望著他,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他們玩笑,才緩緩地擱下手邊正在進行的事。
“敏兒不是在你房裏嗎?”藍少白的目光從電腦的設計圖上移到黎文恩身上,首先開口。
“如果她在我房裏,我還會跟你們要人嗎?”黎文恩不耐地道。
“她不在你房裏?那她會上哪去?我們早上起來到現在也沒見到過她啊。”
黎文恩瞪著他們,“你們幾點起床?”
“我六點起床出去慢跑了一圈。”余克帆說道。
郭熙接道:“我八點半起床。”
“我十點。”這回換藍少白。
黎文恩走到門邊沒見到他派來守衛的保鑣,眉頭不悅的皺起,“保鑣人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跟你爹地交差,他們一夜沒睡,這裏有我們三個,沒有人動得了你的。”余克帆微笑的保證。
“該死的!”黎文恩這回真的再也忍不住的迎上前朝余克帆的臉上揮去一拳,可惜被躲開了,一陣風只揮到余克帆的頰邊,今他更加惱羞成怒,又要再補上幾拳。
“住手!”郭熙上前制止了他,溫和的面容有著淡淡的不悅,“你究竟怎麼了?一個女人就可以讓你變成這副德行?”
“沒關係。”余克帆輕輕的拉開擋在他身前的郭熙,淡笑一聲,“看來我不小心把他的寶貝女人弄丟了,他生氣也是應該的,對不起,黎,我只是沒想到在昨夜你跟敏兒……之後,她還會一聲不響的離開……”
“你!”黎文恩被說中了痛處,他一把揪住余克帆的衣領,拳頭舉在半空中卻遲遲沒有落下。
“既然愛她,就用真心把她追回來,而不是一天到晚找人守著她、怕她跑掉,你每天這樣患得患失不累嗎?”余克帆斂起一臉不正經的笑容,拉開黎文恩揪在領口上的手認真的對他說道。
“誰說我愛她。”黎文恩狼狽的背過身,不想面對三雙犀利探索的眼眸。
“你不愛她,那找她做什麼?”
“我……只是討厭有人沒跟我說一句就離開。”
“原來只是自尊心受損嘛!”余克帆哈哈一笑,嘴角盡是嘲諷。
“承認吧!黎,你已經愛上她了。”藍少白嘆口氣,有點失望的看著黎文恩。
不知道為什麼,他實在無法接受花心俱樂部的成員裏竟然有人會真正愛上一個女人,還有接下來可能的結婚生子……恐怖!真的恐怖!
“敏兒很好,善良、體貼、溫柔,雖說不上是頂尖美人,但卻清新可人,不會配不上你,最重要的是……你愛她。”郭熙說出事實。
黎文恩突然狂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背對著他們三個十年前就在一起的死黨,他還是無法面對自己心底真正的聲音。
他愛上敏兒嗎?就算是,在她選擇離開他、丟下他的這當下,他也不會承認了,他感到受挫、感到沮喪、感到失落與恐懼、感到被遺棄,她說過她不會愛上他、不會纏著他,是他強迫要了她……是他強迫她的,她根本不愛他,不是嗎?
他們不會懂、不會懂的,他的自尊讓他無法開口承認愛她、他的驕傲無法讓他承認自己被拋棄,她連第一次都是他的了,她還是寧可選擇地的未婚夫而不是他呵!
“你們弄錯了,我真的沒有愛上她,真的弄錯了……”他的狂笑夾雜著哽咽,一聲又一聲撞擊著在場三個大男人的心扉。
※※※
臺灣
在桃園中正機場出境後,唐敏便坐計程車到火車站轉搭火車回屏東老家,念書的時候她都住在臺北,很少跟家人同住,後來去了美國,才短短幾個月,卻滿載風霜而歸。
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在眼前閃過,雜亂的街道、遠遠近近的山林、布滿天空的電線桿、翠綠的稻田與不甚清澈的大河小溪,雖然比不上洛杉磯的美與壯闊,但卻別有一番溫馨的感覺,生在臺灣、長在臺灣,這樣思鄉的情緒不管到了何處都是免不了的吧。
好幾個小時的車程才到了屏東,唐敏身心都疲憊得緊,卻一點睡意也無,腦海裏轉的盡是昨夜黎文恩的溫柔愛憐,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她一點也不知道,不過,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又轉搭一班小巴士才到了所住的小村莊,唐敏提著偌大的行李下了車,才走沒兩步路就聽到熟悉的街頭巷尾竊竊私語聲,她習以為常也就不以為意,微微對探頭出來的鄰居們點點頭算是招呼,因大多數的時候她仍選擇低下頭走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小村莊是這樣的,一點秘密也沒有,除非自己口風緊,半點也不透露給人家或家人知道,這樣也許才能保有一點點可憐的隱私。
家門口不知為何聚集了許多人,走近看才發現都是一些叔叔、阿姨、伯伯的遠親近戚,唐敏微微的皺起眉,一抹不安飛快的掩上眉間。這些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全出現在家裏,難不成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嗎?
才一轉念,唐敏已擱下手邊的行李,提起鉛重般的雙腳往大門口跑去,擠進有點擁塞的人堆裡。
“發生了什麼事?”她急忙的四處察看著,只見母親、父親面色沉重的坐在椅子上,見到她,臉上閃過的是驚喜,接下來的卻是震怒。
“敏兒,你回來了啦!”阿姨親熱的拉起她的手,“大家鄱在談論你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就在唐敏還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前,一股強大的力道突然把她拖了過去,按著,父親的一掌毫不留情的便揮上她的臉,一陣刺辣辣的疼痛感從臉頰一百延燒到耳根,她幾乎因為這樣的力道而踉蹌跌倒在地。
“哎呀!你幹什麼動手呢?什麼事用說的就好,用說的就可以了,敏兒已經這麼大了,你這樣很難看的。”唐母上前拉住了丈夫。
“難看?你要是怕難看就不要給我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情來!信宇是多麼好的一個孩於,你不懂珍惜,一到美國那花花世界就跟男人胡搞,你都不怕丟臉我怕什麼?”唐父氣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天啊!瞧她聽到什麼?唐敏只覺得腦袋轟然一響,積壓在胸口的委屈、鬱悶、難受全在這一刻涌了土來。她以為這個家會是自己休養身子、舔噬傷口的好地方,看來她大錯特錯了。
“姊夫,事情還沒弄清楚呢,也許敏兒跟那個男人是真的兩情相悅,你這樣打地也不對。”唐敏的阿姨忙上前打圓場。
“兩情相悅?人家是什麼身分會看上她?那天就要下紅雨了!”唐父氣呼呼的說著,“你也太愛慕虛榮了!嫌信宇窮嗎?人家是人窮志不窮,辛辛苦苦在加拿大念書拿學位就等著回來娶你,你竟然不知檢點跟一個演員在酒店外頭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你真是丟死我唐家的臉了,我怎麼會生出像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你還真以為人家會要你嗎?如果肚子弄大了怎麼辦?啊,你倒給我說話啊!”
唐敏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明置身在這小小鄉村的家人的資訊怎麼如此之快?才兩天前發生的事,怎麼會鬧得人盡皆知?照此看來,這些叔叔、阿姨、伯伯都是為了她的事而來的嘍?她的頭更疼了,突然有點後悔回來這個家,她該想到這個家無法給她寧靜的,只有親人那無止境的壓力、怨懟與街坊鄰居的閒言閒語。
“是誰告訴你們這件事的?”她撫著腫脹疼痛的臉,幽幽地抬起頭來望著父親與母親。
“是信宇打電話告訴我的,叫我替他想想辦法。”阿姨走了過來,一臉關心的道,“他要我想辦法挽留你的心,他說他很愛你,你的背叛讓他很難過,但是他還是愛你的,他告訴我,他很痛苦,沒想到你們八年多的感情竟然抵不過一個賣藝的男人……”
賣藝的男人?唐敏苦笑,接下來的話都沒再聽進去了,此刻,她對陳信宇是徹底的失望與不屑,就算在內心深處還有一點點的往日舊情,這一刻也消失於無形。
過去,她像傻子一樣愛著他,究竟愛他什麼,現在問起自己竟然是無解,可笑呵!還一相情願的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交給他,供他念書生活,原以為他只是變了心,一時不小心愛上別的富家千金,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因為她並不傷心難遇,只是覺得失去早已在她心底根深蒂固存在的目標,但此刻,她卻覺得他該死的可恨!
他先做錯了事,卻乘機反咬她一口,讓她在所有的親戚面前無地自容,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罪人,水性陽花的背叛了他們的愛情。
她能說什麼?她覺得好累、好累,連為自己辯解的力氣與欲望都沒有。
就這樣吧!再壞也不過如此了。
第十章
一堆人在門外鬧到大半夜才一一離開,而唐敏這個傳言中的女主角只是靜靜的坐在房間裏,將整個身子趴在古董書桌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星星。
夜很深了,不知美國的文恩在做什麼?是否也跟她一樣看著天邊的星星一夜無眠?還是在另一個女人的床上,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唐敏微微一笑,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聊,是自己決定不告而別的,現在卻不斷的想念,但是除了離開,她實在想不出該留下來的理由,當她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是很死忠的,無法容忍對方不愛她,更不可能留在一個自己愛對方、對方卻不愛自己的男人身邊。
身上還依稀感覺得到他撫摸過、吻過自己的痕跡,唐敏輕輕的抱著自己,閉上眼,不一會眼角便溢出了淚,她趕緊伸手抹了去,卻愈抹愈多,直到聽到自己哽咽的啜泣聲傳來,才發現自己竟哭得如此傷心。
像作了一場夢一樣,洛杉磯和臺灣,似乎是天與地的距離,就像她和文恩兩人之間的遙遠。
昨夜,他還抱著她、吻著她,此刻,她卻連聽他的聲音也難。
輕而緩的啜泣陡地變為沉痛的哭聲,她難過的趴伏在桌上任淚水肆意的奔流,柔弱的肩膀因哭泣而一聳一聳地,寂靜的夜,這樣濃重的哭聲訴盡了她的相思與苦楚。
“文恩、文恩、文恩……”她捂著臉痛哭,幽幽的呼喚疼痛到了心底。
“我不知道你竟然這麼想我。”
聽到一聲熟悉而近在咫尺的聲音,唐敏有一剎那的恍惚,以為是自己因為思念而產生的幻覺,直到身子讓人從背後緊緊的擁住,鼻尖聞到那專屬於他的濃烈男性氣息。
“文恩?”唐敏倏地睜開眸子轉過身,見到了胡子未刮的黎文恩,與氤氳在他眸中的霧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間說不出來,“真的是你?”
“是我。”黎文恩微笑著,笑容中有著滄桑也有著疲憊與喜悅,他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俯身便吻去她的淚,吻上了她的肩。
四片唇瓣一接觸到彼此便再也離不開似的交纏著,混著鹼澀的淚,他的舌抵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的搗入她的唇舌之間,一股失而復得的喜悅在他的胸臆間激蕩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流,他將她的身子拉入自己懷中,擁得更緊。
“你怎麼來了?”她終於找到一個空隙與時間問出她的疑惑與迷惑,被他吻得意亂清迷的當下,她邊問還邊不住地嬌喘著。
“因為知道你想我啊。”他定定的望住她,逗弄的取笑道,眸中卻充滿著最深、最深的柔情。
事實上是他想她,無法自拔的想她,一刻也無法再逗留的想她。他搭了最快的一班飛機跟她來到臺灣,要不是中間轉車出了一些問題,他早到了,不過,現在到也好,如果不是此刻到來,他又如何知道她是如此的思念著自己?
唐敏望著他,淚水又溢出眼眶,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他千裏迢迢來找她只是因為他知道地想他?這個認知讓她有點沮喪,但她還是慶幸,慶幸自己可以再見到他,感受到他有力而溫柔的雙手擁著自己。
這就是辛稫吧,就算片刻也好,她會永永遠遠的記住這一刻。
才要伸手撫觸她的臉,她臉頰上的浮腫突地映上他的眼簾,剎那間他又驚、又怒、又心疼,那分明是讓人打的一掌讓他的心整個掀起來。
“你的臉是給誰打的?”他輕輕地撫過她白皙柔嫩的頰畔,一雙眸子卻隱含著憤怒.
“是……我父親。”唐敏頭低了下去,不想再提及下午所發生的一切。
“他為什麼打你?”他瞇起了眼,伸手執起她的下顎,讓她面對他。
“他……因為我做錯了事,所以打我,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想告訴他,一切都是因為他。
“你才剛回來,能做錯什麼事?”他又不是呆子,嘆口氣,他的唇印上她的額頭烙下一吻,“是因為我嗎?嗯?”
“不是的……”唐敏慌亂的別開眼,“真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他們怪我……怪我……”
“怪你什麼?告訴我。”黎文恩心疼的捧著她被打得紅腫的小臉輕聲問著。
他們那幾個臭小子說得沒錯,報紙頭條登那麼大,敏兒的照片也上了報,他可以無所謂、可以不畏流言,可是敏兒在加拿大念書的未婚夫一定也看到了報紙,她會承受到什麼樣的傷害都是可知的,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他不過是晚了幾個鐘頭,就讓她遭受到流言的波及。
“沒什麼。”她搖著頭。說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父親說得沒錯,他不會娶她,就算她愛他,他也來找她,那又如何?事情的結果還是一樣會回到原點,她跟他終是兩條永遠無法交會的平行線。
“是那個陳信宇,對嗎?若不是他多嘴,你父母親是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也許,還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件事。”黎文恩冷哼一聲,怒火在胸腔裏翻滾。那該死的陳信宇!
“你知道他?”她有點意外,記得自己從投在他面前提過信宇的名字。
他淡淡一笑,“我不只知道他,還知道你所有的事。”
“所有……”她怔忡了,不明白。
“走吧,再不走就遲了。”黎文恩突然拉著她手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唐敏迷惑不已,有點不自主地跟著他走。
他頭也不回道:“回洛杉磯。”
“你瘋了!”她停下腳步,吃驚不已的望著他。
“我沒瘋,我向你保證我現在再正常也不過,既沒喝酒也沒發燒,只是心跳得有點快。”黎文恩將她的心手擱在自己的胸口,“聽到了嗎?是不是有點怏?嗯?”
“你……你還說你沒生病,沒生病心跳怎麼會這麼快?”唐敏被在掌心中狂跳的心跳給震懾住了,忙不迭伸出另一隻手去摸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還是去看醫生得好,可是大半夜的去哪裏找醫生呢?老天!”說著,她開始擔心起來。
他?生病?黎文恩啞然失笑的瞪著她,有點不知該拿她的不解風情如何是好。他的心是在為她狂跳啊,若真說是生病,患的也是相思,說來這病症還來得又急又兇,令他難以承受哩!
“別急。”他拉住她的小手,未刮胡子的臉龐依然俊俏迷人,更增添一股成熟男子的滄桑味道,“我知道哪裏有醫生,跟我走。”
“你知道哪裏有醫生?”唐敏不敢相信,邊被他拖著走邊問道,“你住過屏東嗎?”
“是啊。”黎文恩半哄半誘的拉著她往外走。“真的?什麼時候?”唐敏又具驚訝又是興奮。沒想到他還曾經跟她住在同一個城鄉。
“很小的時候。”黎文恩抱著她躍過了圍籬。
一部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不遠處的曬谷場中央,車內的人早已不耐煩的倚在車門旁看表,他微微一笑,朝空中比了一個OK的手勢,男人上了車,車子“咻”地一聲開過來停在他們面前。
“很小的時候?”唐敏正要問問題,人已經被黎文恩塞進車裏,關起車門。她愕然的看著前座開車的男子。這不正是文恩那三個朋友之一的藍少白嗎?他怎麼也來了?
“嗨,敏兒。”藍少白回頭給了她一個飛吻算是招呼。
“嗨……”唐敏還有點無法進入狀況,看著黎文恩,又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黑夜景物,終於還是開了口,“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裏?”
“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們要回洛杉磯。”黎文恩將她拉進懷中。
“你……不行的!這樣莫名其妙離開,我父母會擔心的。”唐敏瞪大了眼,真的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就這樣把她帶走,真是霸道得可惡呵!
“到洛杉磯再打電話給他們,別擔心,要不是時間有點趕,我是應該先拜見一下他們,只可惜快來不及了,只好先帶你走,別生我的氣,好嗎?”黎文恩低頭在她的唇瓣間啄了一記。
唐敏羞紅了臉,心慌慌地卻拿他無可奈何。事情真的有點荒唐,她不明白怎麼會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要帶我回洛杉磯呢?”她真不懂,她已經給他了,不是嗎?而且她也辭職了。
“因為我的個人演唱會需要你。”他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再也不放開。
原來是需要人手幫忙。她有點想哭了。
“你是因為需要我幫忙才來找我的?”唐敏頭低了下去。
“是啊,沒有你,我的個人演唱會就辦不下去了,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黎文恩笑著,將她的傷懷都看在眼底,他知道她誤會了,卻不做任何的澄清與解釋。
“我……只不過是勤快些罷了,一定可以再找到替代我的人。”她覺得自己的心正緩緩地被刀劃開,滴著血,她卻不想再去療傷了。
“如果這麼容易找到替代你的人,我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臺灣來尋你?”黎文恩掩藏在暗夜裏的眸子帶著濃烈的深情,只可惜他懷中的女人一直不肯抬起頭來好好看他。
“這場演唱會很趕嗎?”讓他這麼急匆匆的來找她,一定是很趕的,只是怎麼她先前都不知道他最近的行程裏有演唱會這一項?
“是啊,臨時舉辦的。”黎文恩的手纏上她的髮一根一根玩弄著。
“到了。”藍少白笑得一臉迷人,朝他比比停在高雄小港機場的一架波音七四七,“這是我想盡辦法弄來的專機,馬上就可以啟程直飛洛杉磯,佩服我吧?”
“專機?”唐敏低呼一聲,“你的意思是上頭只有我們三個客人?”
“沒錯啊!”藍少白露齒而笑。
“開玩笑的吧?差一點就被你嚇一跳。”唐敏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如此輕易受騙。
“快將你的車開上飛機吧,我和敏兒先上去了。”黎文恩攬著唐敏登上飛機。
不一會,藍少白也上機坐定,飛機緩緩升空了。
※※※
美國 洛杉磯
今天的洛杉磯似乎格外的熱鬧沸騰,才一下機,唐敏就覺得空氣中隱隱浮動著一絲絲詭譎的因子,卻說不上為什麼。
“嗨,你們終於到了。”郭熙的身影瀟灑迷人的靠在一架直升機門旁,朝剛下機的三人揮了揮手,“快上機吧!所有的路都塞得水泄不通,再不走可能連空中都快要被直升機塞滿了。”
“怎麼回事?”唐敏不解,坐了一趟專機後,對在市區裏頭欲搭直升機也不覺得太奇怪,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路都會塞車。
“你不知道咱們黎大公子今天的演唱會可是……”
“少白,你睡一覺吧!折騰一夜你也該累了。”黎文恩開口打斷了他。
“我……是累了,你不累,慢慢聊吧!”藍少白瞪了他一眼,不太情願的閉上眼休息。
直升機在環球影城的上空盤旋許久,才終於在地下飛安人員控制人潮之下,緩緩地降落在一處空地之上,所有的新聞媒體與記者全都蜂擁而上,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見到人群聳動的模樣與一臺連著一臺的媒體攝影車,唐敏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黎文恩這個好萊塢的巨星魅力,她有點怯場了,突然想到自己在幾天前才跟黎文恩鬧緋聞,老天!她竟然忘了……她一定是腦袋有問題才會跟他回來,不!不行!她不能下去,媒體一定不會放過她,更何況她是跟著文恩一起出現,她不能再替他制造問題了。
“我……你先下去吧!我暈機……想休息一下,好不好?”唐敏坐在直升機上發抖,覺得呼吸有點困難,空氣也很悶。
“怎麼啦?敏兒。”黎文恩關心的望著她,不時地碰碰她的臉、碰碰她的手,“你的臉和手都很冰,會冷嗎?”
唐敏搖搖頭,耳邊擾擾攘攘的盡是媒體與前來觀賞黎文恩演唱會的人潮聲,她邊撫著腫脹的臉,邊不安的望著四周,最後索性低下頭去。
“敏兒?”黎文恩蹲下去從下而上的望著她,“沒什麼好怕的,有我在。”
“我真的不行,你先走,好嗎?我們兩個人一起出現又會被拿來炒新聞的,我答應過丹渠姊如果跟你鬧出緋聞就不能在好萊塢待下去,我不能食言的,這是我最後一吹偷偷幫你,我不能曝光的。”
“我收回我的話了。”驀地,一聲柔而清脆的嗓音出現在他們身後,是美麗懾人的元丹渠,沒有人知道她何時上了直升機,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遠遠地站在演唱會後臺,戴著墨鏡,目視著這一切的余克帆。
“丹渠姊?”唐敏訝然的望著她。
聞聲而回過頭的黎文恩對元丹渠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他起身,開心的將她擁入懷中,“你終於出現了,我還以為你膽小得要躲我一輩子呢。”
“我為什麼要躲你一輩子?”元丹渠的眼神閃了閃,有些黯然,卻也有著祝褔,她回抱他一下,眼神轉向臉色因這一幕更加蒼白的唐敏身上,她放開黎文恩,微笑的走向唐敏,“唐敏,下機吧,大家都在等你們呢!”
“等我們?”她沒聽錯吧?
“是啊,今天是文恩告別影壇和歌壇的演唱會,歌迷和影迷們都想看看是誰讓他心甘情願放棄如日中天的事業,你可是今天的主角,不能缺席的。”
“告別歌壇、影壇?”唐敏愕然的轉向黎文恩,“是真的嗎?”
“真的。”黎文恩將她拉入懷中。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愈來愈一頭霧水了。丹渠姊說她是今天的主角,又是怎麼回事?
“因為你動不動就跑開,害我都找不到你,所以我決定一大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邊,讓你再也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你瘋了!”就為了這個好笑的原因他要離開影藝圈?她才不相信。
“為了你,再瘋狂的事我都做得出來。”他旁若無人的吻上她的唇,直到她不住地在他懷中喘息才放開她。
“你……究竟為什麼?”唐敏的眸光褢充滿著不可置信與迷惑。他一直吻她,還當著丹渠姊的面吻她,老天!她都忘了丹渠姊還在一旁看著哩,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想著,她使力把黎文恩從身邊推開,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了?”黎文恩再次覺得受挫,眉頭不禁揚起。
“你……”她避開他的雙眸,怯怯的轉向元丹渠,頓時覺得自己這個第三者手腳不知該往哪裏放才好,“對不起,他不是故意吻我的,他是……呃,他只是不小心,你千萬不要生氣才好。”
聞言,元丹渠莫名的望著黎文恩,黎文恩至此才明白唐敏那小小的腦袋瓜子裏想的是什麼,他以眼神暗示眾人離開,不到片刻工夫,直升機裹就只有他和唐敏兩個人,再也沒有擾人的電燈泡。
“告訴我,你愛我嗎?敏兒。”不親耳聽到,他真的隨時有信心崩潰的危機,天知道他為什麼一遇上她,就愛得一點自信也沒有,該怪誰呢?只能說遇到克星了。
“我……”她能說嗎?為什麼他非得這樣逼她不可?
“我知道你有一個該死的未婚夫,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愛不愛我?告訴我,敏兒。”他覺得自己擱在她肩上的手好像在冒汗,緊張的他心都快揪在一起。
“沒有未婚夫了。”她呢喃出聲,想起那可恨的男人,她就有一股氣往上冒。
“呃……什麼?”
“沒有未婚夫了。”唐敏再重申一次,抬起頭來看著他,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把他休了!他根本就配不上我。”
黎文恩眉在笑,眼角也在笑,眼前這氣嘟嘟模樣的女娃頁是可愛極了,“你不會捨不得?”
“我捨不得的人才不是他,而是你……”說到一半,唐敏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一張臉倏地被紅霞染色。
“可是我快變成無業遊民了,你不在乎?”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忍住笑意的問道.
“你的錢已經夠多了。”她咕噥一聲。
“可是我全捐出去了。”他將臉埋進她髮中,汲取她髮中的淡香。
“你有手有腳,餓不死的。”她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學,那就是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何況,這樣他們之間原本天與地的距離便一下拉近了。
“是不是不管我變成怎麼樣,你都愛我,嗯?”他愛她愛極了,天底下哪有這種傻女人?不愛錢、不愛房子珠寶只愛他這身臭皮囊?
她紅了臉,“你最好變成窮光蛋,跟我回家幫我老爸、老媽種田。”
“我愛你,敏兒。”他感動得熱淚盈眶,嘴裏卻還是皮皮的說,“不過我知道是你先愛上我的,對不?”
“你愛我?”她再一次怔愣了,被他緊擁著的身子此刻才真正感到溫暖與踏實,“你真的愛我?我這麼平凡,又不美麗,不懂唱歌也不懂演戲,醜不隆咚的,你愛我什麼?”
“誰說你醜不隆咚的?”黎文恩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緩緩滑下的淚,“在我眼裏,你是最美的女人,更是我最愛的女人。”
“那丹渠姊呢?”
老天!這個小妮子怎麼時時刻刻不忘提起丹渠這個人?他快要舉白旗投降了。
“我跟丹渠一點關係也沒有,相信我。”黎文恩萁的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她只是我父母親好朋友的女兒,又不小心當了我的經紀人,如此而已。”
“可是……我看見你吻過她好幾次,親密得不得了。”唐敏別開臉去,神色有些不安與黯然。
“是嗎?”黎文恩氣得一把將她拉近,俯身攫取她柔軟的唇瓣,他的舌熱情的探入她的嘴中深深的吻著她,“我是這樣吻她的嗎?如果你敢說是,我就打你的小屁股!我只說一次,她只是我的朋友,我沒有愛上她,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更不可能有,懂嗎?”
“這麼說,你真的愛上我了?”唐敏的淚撲簌簌的落下。
“再問一次,我就把這些影迷、歌迷丟下,直接扛你人洞房了。”他氣得瞇起眼警告道。他黎文恩的名聲有這麼差嗎?為什麼她老是懷疑他所說的話?
“你……真的……啊!”她話才說到一半,黎文恩已攬腰將她抱起走出直升機,鎂光燈-時之間有如萬箭齊發般的朝他們這裏閃爍著。
“請問一下黎先生,告別影藝界後你有什麼打算與計畫?”數十支麥克風湊到黎文恩面前。
“無可奉告。”黎文恩露出他大眾情人的招牌笑容。
“你決定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請問一下唐小姐是哪方面吸引你,打敗了元小姐?”
黎文恩還是但笑不語,一直抱著唐敏走到演唱會臺前才放她下來,一隻手卻還是緊緊握著她,臺下一陣喧天鼓噪聲突地安靜下來,每個人的目光都定定的落在臺上的一對佳偶身上。
“各位,在此,我除了宣告離開影藝界外,還要告訴各位我的好消息,那就是我要結婚了,因為我愛上了一個女人,一個寧可我是窮光蛋可以陪她下田種稻的女人,雖然我絕對不會下田種稻,但是我就是愛上她。唐敏,我黎文恩在此向全世界宣布--從今而後,只愛她一個女人,她將是我一輩子的妻。”他微笑的說完,鞠躬給臺下的觀眾一個飛吻,再轉身給了唐敏一個熱吻。
那吻,宣示著天長地久的決心,也宣告著他黃金單身漢的結束。
“你在這麼多人面前說愛我,你賴不掉了。”唐敏感動得落淚,再也沒有猶疑的投入他寬廣溫暖的懷中。
“我才不想賴,我只怕有人不知道我是多麼愛你。”他溫柔的擁著她,覺得心中有種屬於平靜的幸褔。
臺下傳來一陣抽氣聲後,按著是熱烈的歡呼聲與掌聲,再怎麼不情願黎文恩就此告別影藝圈,但卻不得不為他的深情所感動。
耳畔緩緩地響起黎文恩動人心扉的嗓音,他以他的歌聲訴說著對唐敏永世的愛意。
“今後,我只為你一個人而唱。”他在她的耳畔低語承諾。
“陷入情海的男人是不是都像黎一樣惡心?”藍少白微微的皺著眉頭,天氣熱得讓他不得不把他脖子上的紅色領巾給扯去。
“你懂什麼?那叫深情不悔,愛情是很神聖的。”余克帆嘲弄的一笑,說得其實是反話。
“他竟然騙敏兒說他把全部的錢都捐出去,變成一窮二白的窮光蛋,可笑的是敏兒竟然無所謂,老天!怎麼會有這種傻瓜?”藍少白實在搞不懂。
“他是把他這兩年賺的錢都捐出去了。”郭熙說了句公道話。
“那又怎麼樣?黎家的錢拿到臺灣去給所有的人用,可能都還用不完呢!他要變成窮光蛋可能要等到下輩子。”
“少不平衡了,你家的錢不也堆成山?”郭熙溫柔的提醍道,望著臺前的黎文恩與周敏,讓他想起了一個睽違十多年的身影。
“你們兩個是不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很有錢啊?真受不了!”余克帆無聊的咕嶩一聲,眼角的餘光竟又發現那個美麗得會發光的女人,驀地,他將手中的煙蒂丟在地上用鞋子踩熄,兩手瀟灑倜儻的插進褲袋裏朝那女人走去。
“喂,你上哪去?”藍少白莫名其妙的看著連說一聲都懶得說便離開的余克帆。
轉過身,余克帆懶洋洋朝他們兩人去下一句,“我先走一步,你們不用等我了。”
迎接他的,將是另一個美麗又驚心動魄的故事……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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