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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左裕／政大社會科學院副院長
近日頂新魏家的黑心油事件玷汙臺灣美食王國的美譽，引發全臺人民的怒潮，多數民眾認為頂新集團除了對台灣未盡反饋之恩及社會責任外，對此事件更無悔改之意，魏家僅將問題歸責於「管理不到位」，在與該集團有關的食安問題數度爆發後，全臺怒火遂延燒為滅「頂」行動，也燒到產學合作，台大及政大已終止接受頂新獎學金，學生亦認為一邊抵制一邊拿錢是認知失調。輿論認為此風暴除了該集團咎由自取外，也凸顯政府在食安管理制度上的疏漏與處理此事件的顢頇。
餿油風暴已進入司法程序，民眾多屏息以待審判結果是否符合司法正義及社會期待。唯魏家以九成九或其他高成數向第一銀行貸款購得包含帝寶在內的台北地區超過二十戶的豪宅、以及頂新藉股權向兆豐等銀行質借後再取得一○一股權、計八成七貸款，之後再以一○一股權質借方式套現的手法，也引發國人非議。在二○○九年時帝寶一戶約一．四億元。魏家僅以一千三百萬元買下九戶，其餘九成九近十三億元幾乎貸款，第一銀行辯稱除了抵押品八成外，其餘額度為信用貸款；而筆者詢問任職於一銀中階主管的朋友此類超貸之可能性，其回答是這些巨額貸款都是高層決定的，而一銀及兆豐的高層都是財政部指派的官員。
就銀行不動產放款審核實務而言，其中一項講求擔保品價格，合理作法是以擔保品估價後的八成以下放款，以規避未來房價波動的風險及維護債權權益。而通常借款人若資金不足尋求信用貸款或「二胎」，由於此類貸款因風險高，借款人通常會向銀行以外的其他管道融資，原放款銀行絕對不會允許，因為借款人自有資金愈少，愈可能引發違約風險，這是一般銀行操作放款實務時的基本原則。顯而易見地，一銀及兆豐銀行等承放超高成數貸款給頂新購屋購樓，已違銀行一般放款規範，其幕後隱含的政策指導，更可能引發日後的金融風暴。
國際間不乏因政策指導金融操作而導致金融風暴的案例。最近著名的例子是二○○八年美國次級房貸風暴，因小布希政府在二○○○年初網路泡沫破滅後欲藉房地產刺激經濟，遂大幅加碼「可負擔房屋計畫」，要求銀行業放款給原無法通過審核的次貸借款人，由於銀行業基於風險考量不允許，政府遂要求具公股色彩的「房地美」及「房利美」等二房提供次貸保證，俾使銀行在放款後能順利售出次貸債權，而錯誤政策的指導結果是引發全球金融海嘯。另一個例子是一九九○年末的阿根廷，其銀行體系原本健全，但因政府財政困窘，遂大量發行公債，乏人問津的情況下只好要求公股銀行購買，最後因高度通貨膨脹及金融風暴反而導致銀行危機，又是一個政府下指導棋而釀成銀行巨災的案例。
監院應調查財政部及二家銀行
第一銀行及兆豐銀行都是具公股的銀行，且高層都是財政部所指派，頂新用極少數的自備款購買二十多戶豪宅及以重複高財務槓桿向兆豐巨額借款的決策勢必都是銀行高層所決定、甚或財政部授意，這種放款決策不僅有違銀行放款規範、排擠其他公民的居住權，更可能在頂新償債能力下降或總體經濟衰退時導致銀行損失，若普遍有這種對企業超貸的行為，則未來可能引發系統性的金融風暴。
除了財政部應亡羊補牢要求收回「二胎」放款外，金管會及央行更應查核這種金融操作有無違反目前金融秩序及銀行房貸管理之規範，監察院更應深入了解當時財政部及此二銀行之作法是否有行政疏失。如此興利除弊後，金融秩序方得以建立，也可免除未來台灣發生金融毒油災難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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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0-21 08:35: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