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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路那 -【霸主的小情人(雷家少爺)】《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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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9 00:07: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路那 - 雷家少爺01-霸主的小情人

沒見過這麼霸道的男人!救了人就強迫人家當小妾
他明明已有“一妻三妾”,居然還想收她進房?
請問一下,她是看起來很像那種“沒品”的女人嗎?
哼!勉強當個小婢女就算了,她可不想賣身一輩子!
這丫頭!天生沒半點奴性,當得了奴婢才怪!
他乾脆將她送進寢居,當支“凹凸不平”的花瓶來欣賞
只要她乖乖做做樣子、喝喝閑茶、聊聊是非
三不五時再替他“暖被”一下就好了唄! 喂!有沒有搞錯?
侍女和侍妾雖然只差一個字,但“工作內容”差很多
他以為這樣不清不楚,就可以爬到她頭上亂亂來?
一年是嗎?可以!
看看是她有骨氣,堅持當她的小婢女 還是如他所願,乖乖爬上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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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9 00:08:22 |只看該作者


  想著都會笑
  路那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對某件事滿意到單是想到都會笑的地步?

  路那好久沒寫古代稿,成天都等著機會降臨,終於雷皓天跳出來擄人,路某立刻逮住機會,動手寫了這故事,心情愉悅得不得了。

  想到男女主角日常生活裏有些曖昧、有些逗趣的場景,路姑娘會忍不住笑出來,不時地點頭稱讚,「就是這樣!這樣就對了!」

  寫古代稿的好處是天馬行空的空間更大,其實我是很喜歡的,但在故事裏,有樣東西讓我斟酌再斟酌,思量了許久才忍痛下了筆,畢竟在古代想要表現出地位、尊貴、和身分的特殊,能用的東西並不多,以身上穿的衣物來說,貂裘算是代表之一了。

  但想到一件貂裘的完成需要犧牲多少生命,路姑娘敲鍵盤的指頭停頓許久就是敲不下去,只是大冬天的,古代有錢人能表現的就這玩意兒啊!可以請各位大大把那件貂裘想像成是不小心穿越時空之門,掉入古代,然後披在宋皖荷身上的「人造貂裘」嗎?

  太扯了?果然混不過去,那就請各位大大看過就算了好嗎?別跟著路那胡思亂想,不然會心痛的。

  說來《霸主的小情人》還有段小插曲,路某交稿後久久不見結果,心頭一陣慌亂,心想怎麼會這樣反常?難道讓我單是想到場景都會笑出來的故事不好嗎?若真不好,那路某的知覺一定壞掉了,這可是極嚴重的問題呀!

  終於忍不住舉手發問,結果答案是:被我誤刪了!

  路某近視加亂視、再加上垃圾信件滿天飛,結果居然讓路某誤刪最重要的信件!

  電信業者大大們啊,可不可以正視一下垃圾信件的嚴重性?這樣很傷腦筋耶!

  抱怨完,稍稍提一下故事場景好了,寫古代稿,我喜歡將場景設定在江南,尤其是揚州,江南多文人雅士,那種優雅的氣質回蕩在路某心頭,單是想都覺得挺浪漫的,還可以增加寫作時的愉快心境。

  重點是路某喜歡那樣的人物設計,就算雷皓天是個霸道到不行的一方霸主,在身形、容貌上,總要符合讓路某流口水的標準,算來,我也很對得起宋皖荷了。

  至於《二少爺和小跟班》,將更徹底符合「江南多雅士」這句形容詞,呃……我是說外貌啦,誰教路姑娘是「外貌協會」的一員呢?至於那兩人的內在嘛……看了本書的大大們應該可以猜到幾分才是。

  接下來敬請期待雷堡二少爺和他的小跟班上場了,呵呵……

  來信請寄出版社,或路那的E-mail:nuna0423@ms55.hinet.net

  對了,路那要辦個活動,詳細內容請看「路那的猜謎口袋」,還請讀者大大們踴躍參加!

  咱們下回再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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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9 00:09: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這位大爺,買支銀簪送夫人吧!」

  嘈雜的市集裏,偶爾傳來幾聲清脆如黃鶯般甜美的叫賣聲,每每將路過行人的步伐拖住,再離開時,手上都會多幾支精緻的玩意兒,而那位叫賣的姑娘臉上始終掛著甜美的笑容。

  這裏是揚州城郊的小鄉鎮,是往來揚州的必經之地,雖然繁華程度遠不如揚州,仍是個熱鬧的小地方。

  雷皓天坐在此地最大的福華客棧二樓包廂裏,瞧著外頭,已經整整半個時辰未開口了,守候在他身旁的隨從們個個面色如土。

  早在半個月前聽聞那個「噩耗」後,主子的周圍就籠罩著凍死人的寒氣,弄得人人自危,深怕自己會成為可憐又倒楣的替死鬼。

  終於有人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決定慫恿主子,順著他的本性幹點好事,好好的發洩一下情緒,至於那樣會不會殃及無辜,呃……總比自己遭殃好吧?

  「堡主。」雷虎小心翼翼地開口。

  雷皓天仍瞧著外頭熱鬧的市集並沒有答話,但身為他二十年的護衛,雷虎知道主子正等著他的下文。

  「既然您不喜歡那項安排,老爺、夫人也沒說不能反制,您大可幹點好事,不如……」雷虎努力壓抑緊張的嗓音,沒把話明說。

  雷皓天終於回頭,盯著他足足一盞茶的時光,才譏誚地開口:「你該不會是在建議我娶妻前,先弄兩個小妾進門吧?」

  「反正您在府上也已有三名侍妾……呃……不是啦,屬下是說,讓那位將進門的少夫人知道自己的地位在哪里,才不會來妨礙堡主,您說是吧?」雷虎連忙提出建議。

  雷皓天沒答話,讓他鬱悶了近半個月的原因,正是爹娘罔顧他的意願,替他決定了一門親事,而對方正是他最厭惡的陳府。

  打他二十歲接手雷堡事業七年來,陳府不時對雷堡顯露覬覦之心,他不相信爹會不知情,就算爹已經不管事,但憑他那老狐狸性格,絕不可能沒瞧出陳府的野心,如今居然都去下聘了才通知他,教他如何不鬱卒?

  本來呢,這種事也不該牽怒陳小姐,但陳小姐的私德很有問題,雷堡就曾經救下兩名受到陳小姐虐待的下人,這樣的女子,老爹怎會老眼昏花堅持娶進門當兒媳婦呢?分明是故意整他嘛!

  至於娘,一定是惱火他養了三名侍妾吧!真是的,他又還沒娶親,有侍妾又怎樣呢?就因為爹太寵娘,才會讓娘認定男人也要像女子一樣忠於伴侶,問題是,他可不認為這世上會有那樣的女子,讓他心甘情願獨寵,並且忠實一生。

  算了,現在的問題仍在與陳府的聯姻上,爹該不會是想逼他提早解決問題吧?

  「大爺,買個手鐲送夫人吧!」市集裏再次傳來甜美的嗓音。

  那清脆動人的聲音,再次撫平雷皓天心底竄起的無名火,這正是他一坐半個時辰沒開口的原因。

  那甜美的嗓子和悅耳的笑聲竟能撫平他的煩躁心神,真令人意外。

  他突然察覺,受影響的可不止他一人,就連他的隨從們也個個拉長耳朵聆聽,有的人甚至還探身出去,想瞧清楚聲音的主人。

  這情況又惹惱了他,冷冽地睞了眾人一眼,直到大家立正站好,才又望過去,憑著他長年習武的過人眼力,很清楚地瞧見那聲音的主人。

  那名女子容貌清秀可人,就他的標準來說,只能算中上之姿,但奇在她給人的感覺,彷佛水似的柔軟溫和,讓人心曠神怡、渾身舒暢;距離這麼遠,他的感受都如此強烈了,若在身旁,他心頭滿滿的惱恨應該能悉數拔除吧!

  突然,他瞧見幾個大漢圍住那名女子的小攤子,令他蹙起眉頭,難不成是街頭惡霸前來調戲良家婦女?

  「幹點好事?」他忽然揚起嘴角,「雷虎,這算是你今天說過最有價值的一句話了。」

  說罷,他起身走下樓,決定去證實那女子是否真如他預測般,能撫平他半個月來的怒火。

  雷虎和雷豹相視一眼,總算能脫離苦海了!興匆匆地跟了下樓,至於誰該倒楣,嘿嘿……等一下就知道了。

  「你們走開,別妨礙我做生意好嗎?」宋皖荷微蹙起眉頭,這些人真討厭!

  「我們也來買簪子呀!怎麼?我們就買不得嗎?」王大仁覬覦她的美色已久,色迷迷地靠近她。

  「買簪子請看簪子,不必靠我這麼近。」她連忙躲到攤子後,這些人一定是知道杜家哥哥們不在,才故意找她的麻煩。

  「怎麼?只有杜家那幾個自以為風雅的蠢男人才能接近妳嗎?不過就開間爛工坊賺幾兩錢,在咱們鎮上說話就大聲了?哼!杜家算什麼東西?」王大仁生氣的掀翻她的攤子。

  杜家工坊遠近馳名,專精於女子的各類飾品,精巧的手藝和雅致的品味,評價之高就連京城高官夫人都愛,也因此能進工坊工作,成為這裏人們最好的出路。

  「你怎麼這樣?!」她驚呼出聲,上頭的飾品全是好友的心血呀!

  一旁的小販連忙退開些,沒人敢管王大仁這票惡霸,尤其杜家幾位少爺都不在鎮上,誰管了誰倒楣呀!

  「妳的靠山不在,妳以為妳能怎樣?」王大仁肥掌就想摸上她如水的嫩頰,突然,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嘴張得大大的,發出慘叫聲,「痛痛……痛……」

  現場的人一陣愕然,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回事?」本來已經拿起銀簪想自保的宋皖荷也愣住了,她下意識地左右瞧瞧,難不成杜家哥哥們回來了?

  然後她瞧見他了。

  好個出色的……大爺。

  那個男人生得好俊,劍眉英挺、鼻樑剛毅、薄唇緊抿,卻仍透著難以掩飾的魅惑,整體給人一種無法親近的狂霸和冷漠感,卻又神奇地令人覺得這男人就該是這神氣的模樣,才能顯出他的特別。

  而且他好高,正器宇軒昂地大步接近中,街道行人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只是他看起來似乎非常生氣。

  她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他全身冷冽得嚇人,卻又同時擁有一雙噴火的怒眸,是他讓王大仁那只豬發出慘叫聲的吧?

  「滾!」雷皓天只冷冷說了一個字。

  本來僵在當場的王大仁突然趴跪在地,他狼狽又莫名其妙地站起來,才想大聲斥喝,卻在對上他無情又冷然的眸子後縮了脖子,悻悻然地逃走,小跟班更是抖著身子,逃得比他還快。

  「謝謝這位大爺,你要買簪子送夫人嗎?若多買幾支,我可以給你打折喔!」宋皖荷雖然滿心感激,卻也不忘做生意,連忙將攤子重新整理好,拿起最好的飾品笑問。

  雷皓天揚起了眉頭,這女人瞧見他沒有驚豔就算了,此刻還端著一副想宰肥羊的市儈商人嘴臉,而他就榮登她眼裏的大肥羊。

  「妳常遇到那些惡霸的糾纏嗎?」怎麼她並不太驚慌呢?

  「還好啦,杜家哥哥們在時,他們才不敢來呢!大爺,你要不要買簪子呢?手鐲也很特別喔!我跟你說,我攤子上的東西都是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寶貝喔!你的夫人戴出門絕對不必擔心和別人一樣,買幾支吧!」她沒心思和陌生人討論惡霸問題,只希望多做點生意。

  「妳和杜家工坊的人很熟?這些是他們提供的?」雷皓天再次揚起眉頭,心頭有些不悅,杜家罩她?她和杜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雷堡也代理杜家的飾品,不過卻沒聽說他們有批給小販直接做生意。他瞧了瞧她攤上的飾品,也的確和杜家工坊所交的貨不同,但品味相似,該是同一家出品的沒錯。

  「不算吧?要算也行啦,這位大爺,你到底要不要買呀?」她一臉「你不買就別妨礙我做生意」的表情。

  雷皓天瞇起銳利的雙眸,停頓了一會兒,確定她眼裏只有生意後,才微嘔地開口:「我全買下了,現在妳可以好好跟我說話了?」

  「全買了?」宋皖荷瞠大眼,隨即露出一抹賊笑,將攤子下的庫存全拿上來,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當然可以了,大爺,你這麼好心,我算你便宜一點,全部就四十兩銀子吧,你可以先付清嗎?」

  雷皓天錯愕地看著她,頭一回明白被當成冤大頭的滋味。冷冷地回頭瞧了正在偷笑的雷虎一眼,偷笑的人連忙端正表情,乖乖掏出兩張銀票,接過那一大包的飾品。

  主子買這些要幹嘛?難不成要送那幾個侍妾?怎麼可能?他甚至連她們叫什麼都分不出來。

  宋皖荷眼睛發亮地接過那兩張銀票,活到二十歲,她可是頭一回拿到銀票耶!她小心翼翼地將銀票收進懷裏,開始收攤子。

  「姑娘,妳是不是該回答我的話了?」雷皓天不耐煩地催促。

  「你問我什麼了?」她訝異地反問。

  「妳和杜家工坊的關係。」雷皓天示意手下替她收攤,要她先跟他走。

  近看才發現她好小,有十五嗎?出色的容顏,隨時綻放的甜美笑容,這樣的小女子在市集上討生活,可以想見天天會遇到怎樣的麻煩,她的家人太失職了。

  「我和杜家工坊沒什麼關係呀!」見他冷眸掃過來,她才歎口氣說道:「唯一的關係是我認識杜家小姐啦!」

  「杜家小姐?」

  「嗯,我們是好朋友,她的才能可不輸幾位哥哥,從設計飾品到完成可以一手包辦,但杜家哥哥們不肯讓她動手,所以我們就合作,她設計、我負責完成並販售,所以我才敢保證這些飾品絕對和別人不一樣。」

  雷皓天想也沒想地就拉起她的小手,審視著她的指頭和掌心,果然觸感粗糙,甚至還有些小傷痕,他心頭很是不悅。

  「你……」她臉一紅,連忙將小手縮回來。

  「妳的家人呢?」為什麼她必須賺這種辛苦錢?又要做又要賣的?

  「我沒有家人。」她聳聳肩。

  「沒有?是生病過世?還是妳從小無父無母?」他帶著她回到福華客棧二樓的包廂裏。

  「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住在鎮外的尼姑庵,老尼姑說我剛出生沒多久就被丟在庵外,所以算是從小無父無母吧!」看在他花大錢買了她好幾個月的營生,她就好心全答了,反正她的身世又不是什麼秘密。

  「所以妳一直是一個人?」雷皓天望著坐在他對面的女子,頂著這樣的身世,她為何可以笑得這麼燦爛?

  「不是呀!到我十三歲時,一直有老尼姑陪我,前些年她過世了,我才搬回鎮上。再說我從小就認識小……呃……杜小姐,還有杜家哥哥們,我怎麼會是一個人呢?」她蹙眉望著他。

  雷皓天沉默不語,許久才又問:「妳和杜家那幾個哥哥很熟?熟到他們會保護妳的安全?」

  「當然了,都叫哥哥了,他們當然要負責保護我了。」

  「當他們是哥哥?」他蹙起的眉頭稍稍鬆開。

  「是呀,你到底想問什麼?」雖然兩張銀票擺在懷中,但這人一直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很煩人耶!

  「在市集討生活不容易吧?妳不想過安定的生活嗎?妳有沒有想過,等妳更大一些,麻煩會更多,妳該好好斟酌才是。」

  「更大些?」她不解地看著他。

  「比如妳十七、八歲時。」她真的不懂呀?雷皓天微惱,這丫頭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

  「呵呵……我都二十了,在市集也沒遇過多嚴重的麻煩事呀,你放心吧!這些天是因為杜家哥哥們不在,而他們鮮少同時不在的,所以王大仁那夥人才敢這麼囂張,你不必替我操心了。」

  「二十?」他只聽見這數字,其他都略過了,這個小人兒居然有二十了?她想騙誰?

  「是呀!難道不像嗎?」

  「妳要不要跟我回去?」他脫口直接問。

  「啊?跟你回去哪里?」她茫然地看他。

  「雷堡。」

  「雷堡?你是雷堡的人?」她終於揚高了眉。

  他居然是雷堡的人?但也該是吧!瞧他一副「我是大人物」的跩樣。

  「現在我當家,我是雷皓天。」他自負地微笑,證實了她的揣測。

  雷堡可是江南一等一的大商家,舉凡食衣住行全包了,就連杜家工坊的生意也全由他們承銷,說雷堡是一方霸主絕不為過。

  「喔,問題是我跟你回去幹嘛?」她還是不懂啊!

  「妳說呢?」他一時也不知道為何會說出這話,只知道他想把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我在市集賣東西雖然辛苦,但很自在,跟你回雷堡幹嘛?大戶人家的奴僕處處受限制,我才不要呢!」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宋皖荷嫌棄地搖搖頭。

  「妳可以不當奴僕。」他微微一笑。

  「那要當……什麼?」她神情更加茫然不解了。

  「我可以收妳進房。」他是娶定陳小姐了,不過他和爹不同,既然不可能和陳小姐恩愛到白頭,那麼收個順眼的丫頭進房也不為過。

  宋皖荷愣了好久,終於聽懂他說了什麼,立時窘紅了臉,明眸裏噴著怒火,「真抱歉,比起奴僕,我更厭惡這種見不得光的曖昧,我才不去什麼雷堡呢!」

  她匆匆起身朝他扮了個鬼臉,氣呼呼的跑出去。

  雷皓天詫異地看著她嬌小的身子跑上大街,她是傻瓜啊,這天大的好處她居然不要?

  他那三個侍妾可都是主動哀求,他才許她們進雷堡的,他頭一回主動開口要個女人,居然被拒絕?

  「不去嗎?我卻覺得妳非去不可了。」這下子,他反而升起非要得到她不可的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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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什麼?」宋皖荷驚呼。

  隔天,因為飾品賣去大半,她沒去市集,留在家中努力趕制新成品,萬萬沒想到王大仁居然直接上門騷擾她。

  「幹嘛?當然是來親近妳的,等我們生米煮成熟飯,妳就會心甘情願當我的小妾了。」王大仁露出猥瑣的噁心笑容,步步逼近她。

  「你別想!」宋皖荷駭然地拿起一支銀簪自保。

  「我就是想呀,而且馬上就實行,妳今天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呵呵……」王大仁色迷迷地撲向她。

  「啊!」她尖叫地逃開,想跑出去求救,偏偏他把大門擋住,一臉的勢在必得。

  她的心頭一陣慌張,真讓這只豬得逞,她不如死了算了。

  「小心肝,別躲了,妳註定是我的了。」王大仁猥笑地再次撲向她。

  「啊!」她閉著眼,拿著銀簪亂刺。

  「啊……啊……」撲過來的王大仁卻叫得比她還大聲,整個人趴在地上,不停地發出淒厲的慘叫。

  宋皖荷吃驚地張開眼,就見王大仁趴在地上不斷地抽搐、不斷地哀號,發生什麼事了?

  直到雷皓天走近她,用力扯掉她緊握住的銀簪,將她擁進懷裏,擔憂的眸子和她相對許久,她才知道他再次救了她。宋皖荷仍止不住顫抖,脆弱地任由他將自己抱起,一塊兒坐進椅中,他仍緊緊擁抱著她。

  「將這人渣送官府,我不想再看到他。」雷皓天冷冷地吩咐。

  「是!」雷虎立刻差手下將人押走,幾個隨從也退出屋外守著。

  「妳還好吧?」他擔心地問。

  「我……」她的牙不斷地打戰,根本無法回答他的話。

  「真是的,若我沒即時趕到,妳就真的完了。」若不是想要她的心太強烈,他不會特地來找她,遠遠地聽見她的尖叫聲,他差點被嚇破膽,她還敢說一個人不會有危險?

  「若不是……杜家哥……」她抖著嗓音想辯解,卻被他截斷。

  「重點就在這裏,在妳最需要他們時,他們不在,聽懂了嗎?不在!該死的杜家哥哥們不在!」他怒氣衝衝地吼她。

  被他的怒吼嚇傻了,宋皖荷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別再說妳想一個人留在這裏了。」

  「我才不要去替你暖床。」她委屈地瞪著他。

  「怎麼?難道妳以為妳能當雷堡的女主人?」雷皓天不悅地看著她。

  不是他瞧不起她,除掉陳小姐的事不說,依他的認定,這女人太嬌弱,而雷堡太龐大,她確實沒當女主人的能耐,在他的標準裏,她是不及格的。

  但除去名分,她卻是頭一個他想納入羽翼提供保護的女人,單憑這點,她就該偷笑了。

  「我才沒這麼想,你少誣賴我。」她脹紅了臉,這自大的傢伙,以為每個女人都想黏上他嗎?

  雷皓天偏頭瞧著她火紅的小臉蛋,她有沒有這麼想他不確定、也不在乎,卻覺得她惱火的模樣挺可愛的。

  「你接連兩次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但請你別再提這事了,我不會去雷堡的。」她總算能好好說完一句話了,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居然靠在他的懷裏,再次火燙著臉龐匆匆挪坐到一旁。

  「妳沒得選擇。」

  「你說什麼?」她詫異地回頭瞪著他。

  「既然發生這種事,妳已經沒得選擇,妳必須跟我回去。」他的態度十足地強硬。

  「你怎麼這樣?堅持收人進房,那你和王大仁那只豬有什麼差別?」她生氣了。

  「少拿我跟那種人渣相提並論。」他也惱了,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腦袋啊?

  「反正我不要去就對了。」

  「我是抓了王大仁,但杜家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妳能確定嗎?妳確定在他們回來前,不會有第二個王大仁、第三個王大仁出現?到時候妳怎麼辦?就拿支銀簪抵抗?妳以為妳能保住什麼?別說其他的了,今天我若沒來,現在已經發生什麼事,妳不會不知道。」

  宋皖荷蒼白了臉孔,的確,若沒有他,現在她早已生不如死,但……要她去當他的暖床人,她才不要呢!

  「妳沒得選擇了,管妳願不願意,妳都必須跟我回去。」雷皓天不想回去後天天擔心她會出事。

  「那我寧可當婢女,而且我要定時限,就……半年!」她想了想,和他談起條件來了。

  她不是個死腦筋的人,發生這種事,要她一個人留在這裏,她肯定會時時提心吊膽,再也吃不下、睡不著了。但她絕不當人家的妾,真要去,勉強當個可憐的小奴婢就算了,她可不想賣身一輩子。

  「救了妳的清白只值半年?」雷皓天翻個白眼,真覺得她比他更適合去談生意,這狡黠的鬼靈精!

  「那一年,不能再多了,而且我相信到時候杜家哥哥早回來了,你也不必再為我操心了。」

  「真要當奴婢?」他仍不太相信,就算是妾,在府裏可是飯來張口、茶來伸手,成天讓人服侍,她卻寧可去服侍人?

  「不要就算了,了不起我先去杜家工坊借住幾天,對喔!我怎麼忘了可以這樣?那我就不必……」她立時喜孜孜地盤算起來。

  「不准!妳現在就跟我回去。」雷皓天大聲否決,就算杜家兄弟現在就回來,她也必須在他的羽翼下才算數。

  「你怎麼這樣?」

  「女人的清白等同性命,算來妳的命是我的了,我說了就算。」他起身,拿原就高大的身軀睥睨著嬌小的她。

  宋皖荷終究還是屈服在他的威勢之下,她歎口氣,看來不去是不行了,但她突然想起,他還沒答應只當奴婢的事,只好不情願又再三地強調,「說好了只當一年的『奴婢』喔!聽清楚,是『奴婢』喔!你不可以反悔。」

  「一年嗎?可以,看看是妳有骨氣堅持當妳的小婢女,還是會如我所願,乖乖爬上我的床,我們可以試試看。」雷皓天冷哼地說。

  他的心頭冒出無數火花,這女人有必要拒絕得這麼徹底嗎?一再堅稱不當他的妾,當他的妾有什麼不好?這女人愈是拒絕,他就愈想得到她,她會是他的。

  「不必試了,當完一年的奴婢,我就會回來繼續賣飾品了。」她卻朝他扮個鬼臉,他會見識到她的骨氣的,少瞧不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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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真的有把我的信帶到嗎?不然到時候杜小姐和杜家哥哥們回來,會擔心的。」宋皖荷一連問了雷皓天幾次,他都沒有回答,她只好掀開布簾問外頭的人。

  雷皓天一行人本來是騎馬,卻因為臨時多了她,才雇了輛馬車。而雷皓天跟她同坐,只是在車裏,他卻專注於帳本,對於她的問話,完全懶得回答。

  「妳放心吧,我們和杜家可熟了,他們知道妳在雷堡會很放心的。」雷虎騎著馬就跟在馬車旁,微笑應道。

  宋皖荷這才安心,只是上路後,這些人的表情全變了,明明他們還是一臉的放鬆,她卻有種即將面對一場大戰般的緊繃感,在雷堡等著她的到底是福是禍啊?

  「發什麼呆?」雷皓天將帳本看完後望向她,卻發現她表情怔忡,整張臉幾乎貼在布簾上,她不知道這副模樣很可笑嗎?

  「啊?你終於肯理我啦?」她回頭才發現他正一臉恥笑地看著她。

  「妳不說要當奴婢?你來我去的,成何體統?」他故意斥責。

  「啊?那要叫你什麼?堡主?主人?還是老爺?」

  「我沒那麼老,而且『老爺』是叫我爹的,在人前妳叫我堡主或少爺就行了。」

  「是喔。」她居然莫名其妙就變成奴婢了,想想真慘哪!

  「剛剛在想什麼?緊張嗎?」

  「有一點,因為你們似乎都不太想回去,雷堡有麻煩是嗎?」她老實地回答。

  「妳怎麼會這麼認為?」雷皓天微訝地看著她。

  她居然感受到他的心思變化?他不相信有人敢嘴碎跟她亂嚼舌根,卻也不認為她有這麼敏銳,但她就是察覺了。

  「直覺吧!真的有事啊?」她苦著一張臉。

  雷皓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有趣,這樣一來,在娶親這項苦差事裏,總算多了點生活小趣味。

  「雷堡主,我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啊?」她立刻換了稱呼,不想一塊去沾惹麻煩。

  「我從不認為身為女子就可以言而無信,妳想當個沒信用的小人?」

  「話不能這麼說啊,雷堡有事,你是堡主,回去挺住是你的責任,我可是無辜的外人,你沒那麼缺婢女吧?」她想後悔!她想回去賣飾品啦!

  「我比較缺小妾。」雷皓天神情愉悅地逗她。他猜得沒錯,有她在,再煩躁難安的心都平靜許多。

  「喂!都還沒到,你就反悔了呀?那我要回去了。」她作勢要跳車。

  「想跳,雷虎也不會讓妳出去的。」他卻倚著軟褥沒動,閑閑地說風涼話。

  「你居然沒反駁?看來言而無信的人是你吧!」宋皖荷急得跳腳。

  「我只是把我的心聲說出來而已,妳若堅持,我也沒強迫女人的僻好。」雷皓天睞著她,她愈堅持,他渴望的心就愈強烈,非關情愛,而是賭上驕傲,他一定會讓她心甘情願上他的床。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

  「這幹良心什麼事?」這女人真好笑。

  「你別會錯意喔,我可不是說你是好人,救了人就強迫人家來當侍女,怎麼算都離好人很遠,我這麼說只是覺得你沒壞到底而已。」

  「現在我又變壞人了?我若真是壞人,豈容妳說什麼是什麼?」

  「你很煩耶,所以我才說『算你還有點良心』嘛!」她很惱地睞著他。

  「妳打算接下來一年這樣當奴婢的?」雷皓天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不行啊?」

  「妳這樣跟主子說話,不被總管修理才怪。」

  「修理?你們雷堡會虐待奴僕?」她詫異地瞠大眼。

  「妳聽到哪去了?我是主、妳是奴,妳以為妳可以這樣跟我說話?」他直接敲上她的頭。

  「呃……當奴婢不能這樣說話喔?」她噘嘴捂著額頭。

  「妳說呢?」他揚起一抹詭笑,這自然要看她是當誰的奴婢了。

  宋皖荷嘟高了嘴,完了,她向來沒半點奴性,當得了才怪!她幾乎可以預見往後一年裏,會天天被修理了,好慘哪!

  「再給妳一次機會好了,妳還是堅持要當婢女嗎?現在換還來得及喔!」

  「嗯……我現在想想,你可是高高在上的雷堡主人,英明神武又正氣凜然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事你一定常做,對不對?」她閃動著晶亮眸子,努力地露出諂媚的笑容。

  雷皓天微揚了眉宇,這丫頭在玩什麼把戲?

  「我相信你絕對是那種施恩不求回報的大好人,我若真的去當奴婢報答你,豈不羞辱了你偉大的情操嗎?不如我們還是照舊,你回去當你的善心大堡主,我回去快樂的繼續賣飾品,就這麼辦吧!馬車不必回頭,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她端起更諂媚又期待的笑臉望著他。

  雷皓天沒想到她繞一大圈,大拍他的馬屁就為了說這句話,盯著她許久終於爆笑出聲,宏亮的笑聲震得馬車裏回聲隆隆的。

  「哈哈哈……」

  而外頭的人們顯然也聽見她的話了,全笑成一片。

  宋皖荷瞪著狂笑中的他,這算什麼啊?公然恥笑她嗎?哼!笑這麼大聲,等於承認他一點偉大情操都沒有嘛!小氣鬼!

  「皖荷,我不常救人,更不常沿街找小妾,最重要的是,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手。妳想回去可以,等妳堅持一年沒上我的床,我就讓妳回去賣飾品。」雷皓天大掌攬住她的後腦,幾乎和她鼻子碰鼻子,低垂著眸子輕聲呢喃。

  他突然的逼近弄得她好窘,純然的男性氣息包圍住她,而他深邃卻晶亮的眸裏閃動著要她的決心,這樣的男人貼在身前說這樣的話,任何女子都很難逃開吧?

  原來他一直是來真的,但小妾?

  就算對象是他,她也不要啊!她的小手貼上他的胸,卻是往外推。

  雷皓天再次訝異地揚眉,她這是在展現她的決心嗎?有趣,難度愈高的挑戰,完成它的成就感愈高,他就跟她糾纏到勝負揭曉吧!

  「主子,到了。」雷虎在外頭說道。

  雷皓天鬆開手,揚起嘴角率先下車,等到宋皖荷落地才微笑說道:「皖荷,歡迎來到雷堡。」

  宋皖荷愣愣地望向張燈結綵的龐大建築,單是站在大門外,就覺得好大、好宏偉,而身旁的這人正是此地的主人。

  她怔愣不已,完全沒有真實感。

  微張著嘴望向那些大紅囍字,雷堡在辦喜事嗎?

  「少爺,你可回來了,老爺已經訂好日子了,三天後上陳府迎娶。」總管大人匆匆上前迎接,見到他,緊張的心才安下來。

  「知道了。」雷皓天轉身走進去。

  「真的在辦喜事呀?」宋皖荷茫然地跟著走。

  「是呀!我也是剛剛才得知,我三天後就要成親了。」雷皓天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宋皖荷錯愕地張大嘴,成親?一個三天後要成親的男人,居然一路和她討價還價,只為了想納她為妾?

  她收回前言,他剩下的那一丁點良心早被野狗叨走了。

  這殺千刀該死的大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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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9 00:09: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虎爺,我有事必須上奏堡主。」總管抱著一堆公文站在「天居」外,想稟報請示,卻被雷虎攔下。

  「有事請暫緩。」雷虎微笑地守在門外。

  「可這些都是急件。」總管不解的是剛剛見少爺帶了個女人回來,本以為又是個侍妾,但她卻被帶往少爺的住處,他早一肚子疑惑了。

  大少爺從不用侍女,而他的侍妾只能待在南廂,事實上,大少爺的「天居」除了夫人外,至今尚未有女子進入過,那名女子竟可登堂入室,真耐人尋味呀!

  「不會比裏頭的事急。」雷虎微笑。

  他可是頭一回見到主子的眸光燃燒得這麼旺盛,宋皖荷的重要性,他必須審慎評估。

  「可是……」

  「除非是老爺有請,不然你還是等主子自個兒出來再說吧!」雷虎很好心的給他建議。

  「好吧!」這下子連總管都必須斟酌那個嬌小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而屋裏頭,此刻卻是劍拔弩張的對峙──

  「這情況實在太詭異了,我要回去了。」宋皖荷在屋裏大聲喊道。

  剛剛她只能頂著錯愕的神情跟著他走進雷堡,根本無心欣賞偌大的花園、出色的景致。匆匆走過一棟又一棟美麗的建築,終於回到他的住處,聽說這裏叫「天居」,真是個怪名字,但這不重要,現在的問題是,眼前這男人分明是故意把她捲進麻煩之中,她才不要蹚這淌渾水呢!

  「到底誰言而無信呀?」雷皓天轉身,兩手抱胸地睨著她。

  「這時候信用算什麼?」她煩躁地瞪著他。

  「妳是不是忘了什麼?」他失笑。

  「沒,我只知道市集的陽光很燦爛,它正在召喚我。」

  「妳忘了妳是堅持來當婢女的?我娶妻幹妳何事?妳好好做好分內的事不就得了?」他兩手一攤。

  「問題是我不相信你呀!」

  雷皓天瞇眼危險地睨著她,敢對他說這種話的人,全埋在黃土裏了,她知不知道?

  「下車前,你還念念不忘想腰斬我的骨氣,收我當侍妾,現在還有臉說這種場面話,你羞是不羞?」她偏頭睨著他,這傢伙信用不太好哪!

  「那又如何?」他一臉的張狂。

  「雷堡主,不是我要說,你都要娶妻了,卻在這當下妄想納妾,這是很差勁的行為你知不知道?」她一心想離開,所以尊稱他「雷堡主」。

  「又如何?現在納,一年後納,差別在哪里?」

  「重點是你不該納,為什麼不好好珍惜你即將過門的妻子呢?」她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老實說,他的條件太好,多數女子該會不計名分留在他身邊,但他也不該如此張狂,未娶妻就先納妾,教人好失望哪!

  「這倒是留妳下來的好理由,就用妳慧黠的雙眸仔細看清楚吧!」提到陳小姐,他的神情當場冷了三分。

  「啊?」宋皖荷不解地看著他,敢情他做這種不道德的事還有好理由?

  「還有疑惑嗎?」雷皓天不累,卻擔心她坐了兩天的馬車累壞了。

  「有啊,為什麼你剛剛跟虎大哥說我住這裏?」她狐疑地問。

  這裏雖然大,卻只有一個房間,在後方有一個很大的屏風,她猜那裏就是他睡眠的地方,這裏完全是他個人獨享的空間,卻要她留下,怎麼想都太可疑。

  「妳是我的貼身婢女,不住這裏怎麼服侍我?」他微笑反問。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貼身婢女的?」她的嗓音再次拔高。

  「我是主子,我說了算。」

  「就算是這樣,也不必住這裏呀,騙我沒當過奴婢嗎?僕人都有僕人房才對。」杜家就有,她才不會被唬弄過去呢!

  「僕人房?妳可知道那兒離這裏多遠?我叫一聲更衣要等半個時辰,要個貼身婢女有何用?」他睨著她。

  「那就不……」

  「怎樣?」他揚高眉。

  「就算這樣,也不必住這裏吧!」她窘迫地看著偌大的空間,辛苦點打地鋪是不打緊,但和他日夜獨處,多尷尬!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想拐她當妾的妄想一定還留在他的色腦袋裏。

  「妳到底想怎樣?」

  「虎大哥不是你的隨從嗎?他也沒住這裏,我當然也──」

  「聽好了,妳是侍女,我的貼身婢女,我說什麼是什麼,別再囉嗦一堆了。」他乾脆拉起她的小手,帶著她走進屏風裏的私密空間。

  她臉蛋微紅,神情很是尷尬,果然,那裏有張好大好大的床,但後方還有一扇小門,不知道是通往何處?

  「我會差人在這裏替妳弄張床,現在妳先休息一下,我可沒空一直和妳攪和。」他指指屏風後的小空間,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休息?」有奴婢先休息的嗎?

  「怎麼?我的床不配讓妳這小小的奴婢休息嗎?」他再次譏諷道。

  宋皖荷望著那張看起來很舒服、很誘人的大床,眼皮突然變重了,若能躺下來好好睡一覺,一定很舒服。她的心兒猛然一抽,這傢伙!果然是個狡詐大壞蛋。

  「哼!你這個人心機很重欸,這是你的床,我真睡了,豈不上了你的當?到時候你要誣指我自動爬上你的床,我豈不是百口莫辯?」她氣得跳腳,這傢伙居然來這套?

  雷皓天卻差點氣到吐血,這女人到底把他當什麼了?好心替她著想,居然把他想成那種不入流的爛人?

  「你默認了吧?你實在太可惡,幸好我雖然累,腦袋還沒休息,不然我──」她的話來不及說完,已經被撈進一副強壯結實的胸膛裏。

  「啊?你幹什──」她還是沒機會把話說完,這回是她的嘴被堵住了。

  恐怖的是他竟然直接以他的唇堵住她的嘴,他居然……親她?

  縱使宋皖荷的腦袋沒休息也發揮不了作用了,她瞠大了眼,又驚又懼地瞪著他,腦袋一片空白,徹底的呆若木雞。

  雷皓天是個生意人,好心替人著想,卻反被人指著頭一直罵,怎麼算都太不划算,為了制止她吵個沒完沒了,又能得到補償,吻上她紅灩灩誘人的柔唇,是最恰當不過的事了。

  而她的唇品嘗起來果然清香甜美,本來只是想嚇嚇她,但沾上後,他卻想要更多,慣於恣意而為的他自然順應本能,盡情地品嘗個夠。

  熱唇在她柔軟微顫的紅唇上態情的廝磨吸吮,留戀許久也不願撤離,直到察覺她兩腳一軟,身子往下落時,他才攬緊她的腰,放輕力道。懷中人兒意識尚且縹緲迷茫,只有急喘的氣息證明她尚未昏厥,雷皓天微微一笑,他是急了些。

  輕啄了她的紅唇幾下,才溫柔地抱她上床,還替她拉好被子,這女人真該偷笑了,曾幾何時,他也會替女人著想了?

  宋皖荷憨呆地看著他許久,飄遠的神志才轉回來,見他專注地凝視著自己,眸中的神情有些動人心弦,她的心揪了兩下。終於想起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又驚見自己已經躺在他的床上,她惱火地起身想下床,卻被他一把壓回床上。

  「你幹什麼?」

  「叫妳休息聽不懂啊?」

  「我才不要睡你的床。」

  「這種天妳想睡地上?」

  「總比被你設計好。」

  「妳也太瞧不起人了,真要妳,我何需設計?叫妳睡妳就睡,囉嗦什麼?」

  「我也說了,你這個人沒什麼信用,天知道你會不會這麼陰險?」

  雷皓天差點想扭斷她美麗的脖子,惱火地一腳跨上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威脅道:「看來妳是很希望我如妳所願當個大壞蛋,是不是?」

  「我又沒這麼說……」她瑟縮了脖子,小屁股一直往後挪,以行動證明她真當他是壞人。

  「妳努力惹我吧!哪天真把我惹毛了,我就真的當壞人狠狠吃了妳,屆時可別把責任歸在我身上。」他氣惱地恐嚇她。

  宋皖荷被他逼到角落,他惱火的眸子裏寫著「我是來真的」,這傢伙居然又威脅她!她氣得嘟高嘴,可惱的是,她還真的受到威脅了,就怕他真的罔顧她的意願,將她吃幹抹淨。

  「怎麼樣?」他將她拖回來。

  「哼!」她故意別開臉,不想理他。

  「說妳不會再惹我。」雷皓天再次火大地將她的臉扳回來,她就是不懂女人該溫順一點嗎?

  「我又沒惹你。」見他眼裏又閃著危險的光芒,她萬分委屈地小聲反駁。

  「嗯?」被她小媳婦似的表情勾動了心弦,他的火氣降了不少。

  「你不是很忙嗎?去去去,快去幹活吧,我要休息,不送了。」她連忙將他推開,這回自動拉起被子,將自己包得只剩兩隻眼睛露在外頭。

  雷皓天瞧了她半晌終於揚起嘴角,這丫頭,還真懂得見風轉舵啊,她的個性到底有多少變化啊?真令人期待呢!

  他輕聲笑個不停,轉身走出去。離堡近二十天,等著他處理的事可能堆得比天高了……他突然頓了下腳步,而他居然還跟個丫頭廝混了老半天?

  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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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皖荷是真的累了,她由近中午睡到傍晚,起來時屋裏仍只有她一人。

  她呆呆地看著很不一樣的大屋,摸摸上等絲綢製成的被子,來到雷堡的感覺依舊不真實。

  「婢女蓋絲被?好可笑。」她起身穿上繡鞋,在他偌大的房裏繞著。

  他說她是他的貼身婢女,意思是說她不必去洗成堆的衣服或碗盤是嗎?但貼身婢女要做些什麼事呢?

  她想著杜小姐的侍女,似乎不是端茶就是送點心,不過那也僅止于她到杜府時的印象,婢女平時到底做什麼?她不知道。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宋皖荷伸伸懶腰,打開門走進庭院中。

  這裏是雷皓天的住處,庭院裏有大片的花圃還有個小湖,雖是人工設計,卻一點都不匠氣,反而有種貼近自然的清幽舒適;沒想到這傢伙的品味還不錯嘛!

  「宋姑娘醒了?」雷豹本來守在庭院之外,聽見她的聲音才走進來。

  「豹大哥,你沒跟著堡主呀!」

  「主子怕妳醒來沒人陪,特地要我留下來,妳餓了吧?」只相處兩天,他和雷虎兩人就很喜歡這個活潑的小丫頭,待她就像妹子一樣。

  「對呀!好餓。」她摸摸肚子。

  「妳忍耐點,主子可能沒這麼快回來。」

  「啊?」她還以為他會問是馬上有飯吃呢!

  「主子還在處理公事,他交代要妳等他回來再一塊用晚膳。」

  「有沒有搞錯啊?他是主子、我是奴婢,為什麼要一塊用?我餓了不能先吃喔?」她哇哇直叫。

  「呵呵……」雷豹止不住笑。

  「幹嘛?」

  「妳果然不適合當奴婢。」他好笑地直搖頭。

  「本來就是,問題是你家主子實在太小氣了,救了人卻要人來當奴婢。」她噘著嘴抱怨。

  「我不是這個意思。」雷豹睨了她一眼,主子也不是那個意思呀,明明是她自己堅持當奴婢的,怪誰呀?

  「那是什麼意思?」

  「主子尚未用膳,當下人的怎麼可以先用呢?主子要妳一塊用膳是瞧得起妳,不然妳可能要等更晚。」

  「多晚?」她瞠大眼有些遲疑地問。

  「服侍完主子,確定得空時才能去做自己的事。」

  宋皖荷圓亮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嘴巴緩緩張開,隨即頹下雙肩,一副很認命的死心狀。

  雷豹見她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決定好心先讓她明白今後的處境。

  主子再喜歡她,也不可能時時護著她,他們可是天天忙得昏天暗地的,萬一他們不在時,這憨丫頭被欺負,那多可憐。

  「主子已經明說要收妳進房了,妳又何必堅持這古怪的想法呢?當侍女真的比侍妾好嗎?」

  「你又不是女人,你不懂啦!」

  「我是不懂,主子另外那三名侍妾就挺享受的,每個人還有三、四名婢女服侍,妳卻只想當奴婢,我的確是怎麼樣都弄不懂妳在想什麼?」

  她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眼眸再次瞠大,三個?!他已經有三個侍妾了?!

  「妳這是什麼表情?」

  「豹大哥,真不是我要說,你家主子真是……惡貫滿盈、惡中之惡、惡到最高點,再沒人比他更惡了。」

  「宋姑娘,妳好像忘了他現在也是妳的主子了?」聽著她不倫不類的批評,雷豹真不知該敲她的頭,還是大笑三聲好?

  「所以我們好可憐。」她已經下結論了。

  「聽妳在鬼扯,其實妳已經很特別了,主子雖然讓那三位侍妾進雷堡,卻只讓她們住在南廂,她們至今可沒踏進『天居』一步呢!」

  「那不一樣好不好?我是他的貼身婢女,聽說僕人房離這裏很遠,我才會住這裏的。」她有些煩躁地應道。

  他已有三名侍妾,而他三天後要成親,這個左擁右抱的霸道男人還想收她進房,一個人一天能承受幾次打擊啊?

  雷豹揚起眉頭,原來主子也懂得「睜眼說瞎話」的藝術呀?

  「你這又是什麼表情?我才沒騙你呢!」她回神瞧見他詫異的表情,又惱了。

  「我沒說妳騙我呀,宋姑娘,其實那三位小妾全是之前老爺、夫人逼主子成親時,主子惱火,出門順便帶回來的。」

  既然主子說什麼都要把她擺在身邊,那麼這丫頭絕對會是個重要人物,他決心讓她明白一切,然後全心地跟著主子。

  「原來他老是幹這種事呀!」宋皖荷臉色微微泛白,一模一樣,還敢說他沒沿路拐小妾的癖好,實在太可惡了。

  「不一樣的,那些小妾全是她們苦苦哀求,碰巧主子心情不好,才會應了她們。妳不一樣呀,妳可是主子主動說要收進房,而且進的是他的『天居』,這差別可大哩!」

  宋皖荷卻一點都不覺得有哪里不一樣了,他擁有三名侍妾,三天後要娶妻,天知道往後他還會有多少個侍妾。

  她從沒像此刻這般慶倖過,幸好當初堅持只當侍女,她才不要跟一堆人共事一夫呢,那絕對是麻煩的淵藪。

  「宋姑娘?」

  「有沒有硬饅頭跟醬菜之類的東西?」她突然問。

  「要幹嘛?」

  「奴婢不都是吃這種東西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可不曾吃過這樣的東西。

  「隨便啦,有沒有東西可以先填肚子呀?真等到你家主子回來,這裏就只剩一縷餓死鬼的幽魂陪他用膳了。」她摸摸肚子,慘兮兮地問。

  她不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了,一年!她撐過去就海闊天空了,但問題是她要先撐過這個傍晚啊,她再不吃東西就要餓昏了。

  雷豹訝異地看著她,她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主子的珍寵,卻只在乎食物?主子的品味果然特別,這麼古怪的女子才會對了他的胃口啊!

  「廳裏有些桂花糕和──」

  他尚來不及說完,宋皖荷已經沖進去了。

  「那是主子吩咐,等妳醒來讓妳先墊肚子的。」他喃喃地把話說完。

  他想起主子一邊忙,一邊吩咐時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中突然明白,她絕對會是最特別的存在,因為她是頭一個讓主子分神掛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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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雷皓天大喜的日子。

  而宋皖荷也正式成為他的貼身婢女,三天來跟著忙進忙出的,卻只是跟在他的身旁。

  這傢伙都要成親了還不忘工作,不時和總管及各級管事商討雷堡的各項營生,她的工作就是隨時接收雷虎的示意,提醒他該休息、用膳之類的雜事,這就是貼身婢女該做的事嗎?

  雷堡的事務真的很龐雜,她這個當婢女的常常比他早睡,所以那些可怕的伺候更衣、沐浴等等之類的生活瑣事,至今她尚未遇到,婢女這工作沒她想像的累,只是有些無聊。

  宋皖荷見門外的雷虎一直向她招手,只好乖乖走到門口小聲地問:「這回又有什麼事?」

  「時辰快到了,主子該換裝了。」雷虎收到夫人那邊的催促,只好轉而催她。

  「喔!」宋皖荷乖乖又走回來,連詞都沒換直接複誦道:「少爺,時辰快到了,該換裝了。」

  雷皓天抬起頭瞧向她,時辰到了嗎?又瞧她一眼,她的臉上除了些許無聊外什麼都沒有,他成親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嗎?

  「少爺?」以為他沒聽見,她正想再說一次。

  「走吧!」他有些不悅地起身,走回他的天居。

  還是被逼上梁山了,雷皓天微微歎口氣,至今仍猜不透爹娘在玩什麼把戲?

  若他們真希望他娶陳小姐,照理說不會對身後那丫頭視若無睹才是,更何況他還讓她住進天居,但爹娘卻連問都沒問直接讓她留下來,還要她好生伺候著,實在太可疑了。

  「噢唔!」宋皖荷連忙跟上。

  而雷虎等人自然也跟在她之後,偏偏雷虎臉上的開心表情讓宋皖荷有些鬱悶,雷皓天要成親,他幹嘛這麼高興啊?

  她不知道的是,雷虎開心是因為有了她之後,要主子準時用膳、休息、安睡,這些以往很痛苦的事,如今變得異常容易,這驚人的轉變更讓他深信,眼前這姑娘絕對會成為很重要的人。

  一行人走進天居,整個雷堡唯一不受大紅囍字入侵的只剩這裏了,裏裏外外一如往昔,什麼都沒改變。

  雷虎等人留在門外,宋皖荷跟著雷皓天入內,她望向自己的小床,就連和他共處一室都沒改變,這實在太詭異了。

  雷皓天自動將外衣脫下,等著她將大紅長袍拿過來。唉!結果他還是被迫迎娶那女人,想想真是鬱悶哪!

  宋皖荷捧著他的新郎倌紅袍來到他跟前,見他專注地望著她,不禁臉蛋微紅,有些無措地攤開長袍,替他套上。她繞了他一圈確定穿妥了,才回到他身前,小手緊張地替他將衣帶一一系好。

  「是我成親,怎麼妳比我還緊張呢?」他揚起嘴角,手卻自動爬上她的纖腰輕攬著,任由她服侍。

  「我才沒緊張,只是怕弄錯了。」他一開口,她的小手抖得更厲害了。

  三天可以觀察到很多東西,這男人顯然並不喜歡即將迎娶的妻子,每每提到這件事,他的神情都會冷上幾分。

  她也聽說他連侍妾的名字都記不住,女人之于他顯然一點都不重要,這讓她慶倖沒答應當他的侍妾,更慶倖她不是今天的新嫁娘,那可憐的女子註定一輩子不會幸福了。

  「不就穿件衣服,能怎麼弄錯?」他失笑,卻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怔忡。他成親對她還是有影響吧?會難過嗎?他穿這衣衫是要去迎娶別的女人,卻由她替他穿上,他的心頭泛起一陣疼,大掌直接撫上她的容顏。

  「怎麼?」宋皖荷訝然地想退開些,才發現她又被他攬在懷裏,小臉立時又紅又燙,這傢伙怎麼老愛動手動腳的?

  「都弄好了嗎?」他將話題拉回來,他再心疼,在她成為他的人之前,都不會讓她知道,誰教她要抗拒他。

  「別不耐煩嘛,我仔細是為你好,萬一到時出糗可別怪我。」她扮個鬼臉。

  「那我該感謝妳囉?」

  「這倒不必,誰教我是你的婢女?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麼認命?」

  「也沒有啦,真認命就不會懷疑了。」

  「懷疑什麼?」

  「這裏呀,你成親耶,為何喜房卻不是這裏呢?難道你成親後要搬到別處?」她指指周遭,這裏一點都不像喜房,什麼東西也沒準備,她肯定他的洞房花燭夜絕不在這裏。

  「我怎麼可能會搬到別處?妳沒發現這裏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嗎?」

  「所以我才覺得納悶呀!」

  「我只住這裏,而那女人不夠格。」他冷然地說道。

  要那種冷血無情的女人進駐他的住處?只怕他會一把火燒光這裏。

  「喂!那是你的妻子,還沒正式拜堂就搞成這樣,你真這麼討厭她,幹嘛又要娶她呀?」她一臉的責難。

  「父母之命,妳說我能怎麼辦?」他聳聳肩,突然將她攬進懷裏,密密實實地抱個滿懷。

  「喂喂喂……」宋皖荷差點尖叫出聲。

  「給點能量吧!要和那種女人拜堂,還真需要一些勇氣呢!」他歎口氣。

  宋皖荷愣住了,這是他頭一回這麼清楚地表現出他的厭惡,難不成他即將娶進門的是個三頭六臂的恐怖怪物?那位陳小姐到底是何許人呀?

  「妳不抱抱我嗎?」

  「啊?」

  「妳可真狠心,真不借我點力量?」他可憐的抿著嘴。

  宋皖荷詫異地睨了他半晌,終於笑出聲,這傢伙居然也會撒嬌?她的小手終於爬上他寬厚的背,像在哄孩子似的輕輕拍了拍,讓他也笑出聲來。

  「謝啦!我去去就來。」他終於放開她,露出一抹淺笑,轉身離去。

  宋皖荷瞧了半天,心頭只有一個念頭──他終於要成親了,過了今晚,他和她之間就真的築起一道和天齊高的厚牆了。

  她回神才想到該跟去幫忙的,連忙收起微悶的芳心,匆匆追了出去。

  「姑娘請留步。」雷豹守在門邊,連忙喚住她。

  「怎麼了?」

  「主子說妳可以先休息了,晚膳會有人送過來。」雷豹有些同情地看著她,就算主子再喜歡她,少夫人的位子還是給了旁人,他有點明白她不肯當侍妾的原因了。

  「是喔,那我就真的休息囉!」她頂著燦爛笑臉將門關上。

  倚在門上,聽著雷豹跨著大步快速離開,她有些怔忡,突然間明白了,這是他給的一點小珍寵,那種場面,她還真的不太想親眼目睹。

  宋皖荷回到屋裏,望著一室的寂靜,她到底在鬱悶些什麼啊?她明明堅持一年後要回市集賣飾品的,那麼他娶他的妻、她做她的奴婢,應該相安無事的嘛!她幹嘛要鬱悶啊?

  偏她就是提不起勁,一整晚都要死不活的,晚膳只用了幾口,又走到後頭那間她原本很好奇是什麼地方,後來才得知是以天然溫泉築成的浴池,泡了個熱水澡,心情卻依舊低落,乾脆早早爬上床抱棉被,反正他今天是不會回來了,安心的睡吧!

  三更過後,雷皓天卻一臉酒意地回來了。

  他陪所有賓客喝掉雷堡半數的藏酒,直到大夥都醉倒了,他才不情不願地走進喜房。

  可當他掀了新娘子的頭巾,瞧見陳小姐美麗卻沒有溫度的容顏時,一陣難以壓抑的厭惡爬上心頭,他未做任何停留又轉了出來,留下高傲的陳小姐在喜房裏跳腳。

  要他留下來洞房,除非陳小姐拿石頭砸昏他,並且對他用強的,不然他絕對抱不下去。她想要虛有的少夫人名分他給了,其他的,就別指望了。

  雷皓天心煩氣躁的穿越長廊,心頭浮現宋皖荷亮麗的笑臉,突然好渴望見到她,立刻心急地回到天居,雖然她老是對他張牙舞爪的,但和她相處時卻是他心情最舒適的時刻。

  可當他興匆匆趕回屋裏,卻瞧見她熟睡的容顏,真想把她搖醒,在他氣悶地應付陳小姐時,她居然睡到打呼?!

  雷皓天惱火地脫去那身令人作嘔的紅袍,坐在她的床沿,望著她憨憨的睡相。

  「真搞不懂妳到底是哪里柔如水了?老是跟我大小聲,偏對妳就是有這種感覺,來到妳身旁,再氣再惱的情緒都消失了,還能徹底放鬆,妳神奇得教人好生懷疑哪……」

  雷皓天的指尖輕輕溜過她漂亮的鼻管,流連在她誘人的紅唇上許久,才又不安分的滑向她的粉頸……

  想要她的心一直沒有停過,原是賭上驕傲有些負氣的較勁,現在卻多了不由自主的渴求,且一天多過一天,哪天真罔顧她的意願吃了她,他都不會意外。

  「一年嗎?我不會讓妳離開的,信用和留住妳,我會選擇後者。皖荷,妳註定是我的了。」他趴在她的床邊盯著她的容顏,無比認真的宣示。

  醉了也累了,沒多久他就沉沉睡去,夜深露重的,禁不起冬夜寒氣凍人,他自動往溫暖處移動,理所當然地爬進她的被窩,理所當然地將她抱個滿懷。

  嗯……這樣好多了,熟睡中的他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怎麼變這麼溫暖?而且好擠……

  一夜好眠的宋皖荷在天亮時醒了,張眼瞧見熟悉的屏風;沒想到他的成親夜,她可以睡得這麼舒服,看來他對她的重要性也沒她以為的那麼大嘛!

  她淘氣的扮個鬼臉想翻身,才驚覺腰被鎖住了,她僵在當場,低頭一瞧,是手臂,這……這是誰的手臂啊?

  下一瞬間,她放聲尖叫:「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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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保護主子!」雜遝的腳步聲一古腦兒地全沖進來,雷虎、雷豹連兵器都亮出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雷皓天被宋皖荷的尖叫聲嚇醒,睜著惺忪睡眼,大掌仍攬在她的腰上,撐起身子費解地問。

  「呃……這……」雷虎等人萬萬沒想到會見到這等曖昧的畫面,這陣仗在在顯示出主子和宋姑娘已經……那個了吧?

  隨著雷皓天的出聲,宋皖荷錯愕地回頭,對上他的睡眼,才明白抱著她的人是誰,心頭卻染上更厚一層的驚嚇,他怎麼會在屋裏?他明明該和少夫人洞房才對呀!

  「你們還杵在這裏幹嘛?」雷皓天見眾人眼睛全停留在她身上,終於清醒了,萬分不悅地趕人。

  就算她包得密不透風,還是不想讓人瞧見她在床上的模樣。

  「屬下這就告退。」雷虎等人連忙退下。

  雷皓天直到門關上後,才轉頭睨著她,「妳叫這麼大聲是想嚇誰?」

  「到底誰嚇誰啊?你怎麼會在這裏?」她連忙想推開他,偏他一動也不動的,繼續拿不悅的眸子睨她。

  「需要我再次聲明嗎?這裏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裏睡,妳要我去哪兒睡?」他低頭瞧著貼在他胸膛上不死心的小手,他若不放,她推一輩子也推不開他的,這笨丫頭。

  「那……那至少你要睡對地方啊,那麼大的床不去睡,幹嘛……幹嘛跟我擠啊?」宋皖荷直到現在心跳都還亂七八糟的,她的清白真的毀在他手裏了。

  雷皓天直到此刻才想起,是呀,他怎麼會睡在她的床上?他只記得回來時盯著她瞧了許久,難不成他就這麼睡著了?

  「你說話呀,還有你若還想睡,請你挪回你的床好嗎?」她萬分尷尬地推推他。

  「妳再推我試試看。」雷皓天不悅地發出警告。

  「我……等等,虎大哥他們剛剛全沖進來,那……那他們豈不是全瞧見了?」她突然驚呼出聲,推著他的小手改而扯住他的衣襟。

  「除非他們剛剛突然瞎了,不然應該是全看見了。」他也挺不悅的,幸好她連睡覺都包得厚厚的,不然她那一叫,豈不全被人看光了?

  「天哪……那我以後怎麼見人啊?」她氣得捶了他好幾拳,這曖昧的模樣被人撞見,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反正是遲早的事,妳鬼叫個什麼勁啊?」他聳聳肩下了床,隨意地伸展了四肢,這一覺睡得挺舒服的。

  回頭又瞧了她一眼,開始算計今後抱著她睡的可能性,這丫頭大概會把他踢下床吧?他莞爾一笑。

  「什麼遲早的事?你別妄想!」

  「哼!」他冷哼一聲,到底誰在妄想?這輩子她別想離開他了。

  「你哼這聲是什麼意思?」

  「反正我睡都睡了,被人瞧見也已經是事實了,妳現在跳腳給我看有什麼意義?」他站定在她身前,兩手扠腰,有些不耐煩地問。

  「哪有這樣的?那我豈不是很倒楣?」宋皖荷哇哇叫,好不甘心。

  「倒楣什麼?」他揚眉瞅著她,嘴角掛著笑。

  「反正你今後不准再這樣了。」

  「不准?這種話輪得到妳說?」

  「就算你是主子、我是奴,你也不該侵佔我的床,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她紅著臉爭取自身權益。

  「我一點都不想侵佔妳的床,妳應該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露出邪氣的笑容。

  她被他突然綻放、性感得要命的笑容震得差點停了呼吸,這邪惡的男人!她窘紅了臉,氣惱地別開視線。

  「懂了?」他勾起她的下巴,跩跩地問。

  「哼!」她卻惱火地學他冷哼。

  「妳又是不准、又是拿鼻孔瞪我,真忘了妳的身分了?」雷皓天長臂一伸,將她攬回懷裏,有些氣惱地瞇眼睨她。

  「我……我只是……放手啦!」她氣悶地抗拒著他的碰觸。

  就算他古怪的出現在房裏,但他昨夜成親是事實,他和少夫人應該已經……她才不要再讓他碰呢!

  「妳又推我?」

  「你別亂抱人,我就不必推你。」

  雷皓天揚起眉頭,這丫頭究竟在彆扭個什麼勁?她不想他碰,他卻很想黏著她,剛剛清醒時,鼻間充滿著她清新的氣息,如今再次攬她入懷,同樣的恬靜再次充滿他的心懷。

  他想得沒錯,就算她一點也不溫柔,但安撫他心神的效果卻一樣好。

  好想吻她……

  「你……你……想幹嘛?」被他渴求的眸光嚇出一身冷汗,宋皖荷顧不得他的警告,小手更努力地推著他的胸膛。

  「我餓了。」他揚起嘴角,壓下強烈的渴望,卻故意拿相關語逗她。

  「那還不簡單,我立刻叫人送早膳過來。」

  她沒聽懂他的話中話,低頭一鑽,溜出他的懷抱,匆匆想去叫人,卻被他又拉回來。

  「又怎麼了?」她臉一紅,好惱地問。

  她一點都不希望和他曖昧不清,他的出色教人很難管住芳心的。

  「把衣衫穿妥,頭髮梳好再去。」雷皓天不悅地扯扯她的衣襟。

  「噢!」她噘著嘴,乖乖照做才離開。

  雷皓天原以為成了親,他至少要惱火個十天半個月,情緒才能恢復;萬萬沒想到一覺醒來,心情卻好得不得了。

  「因為醒來時瞧見的人是她吧!」他揚起嘴角,開懷地換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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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皓天用過早膳就出門了,宋皖荷心想,一日為婢就該做一天婢女的工作,很認分的清理著天居的裏裏外外;雖然他曾說過不許她做這些雜事,要她乖乖讓手上的舊繭早日去除。

  事實上,天居是有專人打掃的,不過全是一些家丁,而雷皓天早在她進駐的第一天就霸道的宣佈,在她留守時,他們不許進來,她也樂得一個人清靜。

  她才將屋裏都打掃得一塵不染,門外就傳來吆喝聲。

  「誰呀?」宋皖荷詫異地探頭。

  「妳出來。」一名丫鬟站在庭院裏大聲叫著。

  宋皖荷不解地走了出去,卻見幾個原本負責清掃的家丁站在庭院外探頭著。

  大夥瞧見她,立刻無奈地喊道:「宋姑娘,我們不能進去,也攔不住她,她是少夫人的丫鬟。」家丁一直向她使眼色,要她自個兒小心點。

  宋皖荷瞭解地點點頭,朝他們感激地笑了笑。

  「妳就是堡主新納的小妾?」那名丫鬟一臉鄙夷地上下瞧著她。

  「怎麼婢女和侍妾妳分不清楚嗎?」宋皖荷揚揚手中的抹布,證明自己的身分。

  「妳這什麼態度?妳不知道我是誰嗎?」那丫鬟氣得滿臉通紅。

  「他們說妳是少夫人的丫鬟,那就和我一樣是奴婢嘛!」她聳聳肩,隨口應道。

  她來了才知道府裏的奴婢是有制服的,不同等級的奴和婢,以不同的顏色區隔,眼前這名丫鬟穿著最高一級婢女的黃衫,她不懂的是,雷皓天卻不許她穿,所以她仍穿著她本來的衣衫。

  「妳若真是奴婢就不會穿這樣。」那丫鬟指明事實。

  「我若是什麼侍妾,怎麼可能穿這樣?應該身穿綢衫、頭戴飾品,還需要拿著抹布四處抹抹擦擦嗎?」

  「妳可真是牙尖嘴利,面對堡主妳還敢這樣嗎?」那丫鬟沒想到她這麼不好對付,氣呼呼地問。

  「他又不在,請問妳到底有什麼事呢?」

  「哼!少夫人要妳老實回答,妳最好別耍花樣,知道嗎?」

  宋皖荷歎口氣,等著她的問話。

  「昨夜堡主大人究竟上哪兒去了?」那丫鬟轉身見那些家丁距離很遠,才小聲地問。

  「我哪知啊?」

  「妳敢說謊?」那丫鬟過來就想賞她巴掌。

  「妳怎麼說動手就動手?我說的是實話呀!」宋皖荷連忙揮著抹布擋開,偏偏抹布揮中那丫鬟的臉,令她氣得尖聲大罵。

  「髒死了,妳……」那丫鬟又想沖過來揍人。

  「咳咳,這裏可是天居,妳大膽闖進去已經違反堡主的命令,再動粗,後果妳得自己承擔。」幾個家丁不能進來,只好在外頭大聲警告那丫鬟。

  「哼,我可是少夫人的人,打個小小婢女算什麼?」那丫鬟雖然這麼說,卻也不敢再動手,又繼續質問:「快說,堡主昨夜去哪過夜了?還是妳施了媚術,讓堡主回來找妳了呢?」

  「怎麼可能?也許妳該去問堡主的侍妾們才對。」她聳聳肩。

  雖然早上他人在屋裏,但她哪會知道堡主抱完少夫人之後,又去了哪個小妾房裏?少夫人的洞房花燭夜不完美是很令人同情,但怎麼能怪她呢?她只是個無辜的小小婢女啊!

  「妳一定要和少夫人作對嗎?」那丫鬟卻認定她和堡主之間有曖昧,不相信她不知道堡主的行蹤。

  「妳都不聽人說話嗎?昨天堡主交代不必等門,所以我早早就休息了,一覺到天亮,我哪知道堡主昨夜去哪了,他不是應該和少夫人洞房的嗎?照理說他的行蹤少夫人最清楚嘛!」宋皖荷也惱了,乾脆以一般情況堵死她的嘴。

  「妳……」那丫鬟問不下去了,再問她豈不親口承認堡主昨夜沒和少夫人洞房?她太小看這丫頭了,居然拿話堵她。

  「妳最好小心點,少夫人不會放過妳的。」那丫鬟狠狠地撂話,然後恨恨地離去。

  「不放過我?我是招誰惹誰了?」她大大地歎口氣,看來往後她沒好日子過了。

  宋皖荷才走進屋裏,門口又傳來叫囂聲。

  「怎麼又來了?」她垂下雙肩,探頭一瞧,這回來人比較客氣,站在庭院外沒敢進來,她只好踱到門口。「請問有什麼事?」

  「妳……真是丫鬟?」少婦打量著她。

  宋皖荷見她穿著綢緞袍子,頭上戴著精緻的飾品,看起來很像是杜家工坊出品的上等好貨,少夫人不可能親自上門,那麼是那傢伙的某個侍妾囉?宋皖荷無聲地歎口氣,她的好日子真的結束了。

  「我是,請問這位夫人有什麼事?」她客氣的問,在這四面楚歌的早上,她不想再樹敵了。

  「我……我是想探聽一下,堡主……嗯……打算怎麼處置我們?」被喚一聲「夫人」,來人語氣也客氣許多。

  「處置?什麼意思?」

  「少夫人進門了,不過少夫人並沒有住進天居,倒是妳進來了,而堡主好久沒……嗯,我很擔心……」那名侍妾真的一臉的焦慮。

  「我沒聽說什麼,再說我只是個小小奴婢,妳和他才是真正有關係的人,若他沒對妳說,就應該不會有什麼異動不是嗎?」

  「是這樣嗎?」

  「我想是吧!」

  「妳真的不是他的──」

  「我不是,妳看!」她把抹布拿給她看。

  「可是妳可以進天居,真的沒有侍寢嗎?不然他這次回來怎麼就沒來找我們了?」

  「當然沒有了,我是侍女不是侍妾,再說堡主忙著娶親和公務,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是嗎?」侍妾只好一臉疑問地離去。

  「怎麼沒半個人信呢?」她垂著肩走回屋裏。

  但這位侍妾的話還是令她訝異不已,他回來後沒找人侍寢?不行,她不能胡思亂想,他們回來至今也不過四天,這樣並不算奇怪吧?

  接著,另外兩名侍妾也都找上門來了,同樣問了一堆問題,而且每個都堅持她一定有爬上堡主的床。

  真是的,他們真以為爬上那傢伙的床很有面子嗎?她卻覺得丟臉,她才不去和一堆人分享男人呢!

  直到近午,宋皖荷已經被累慘了。

  「少夫人的丫鬟再加上三名侍妾,再加上她們的婢女,天,她們怎麼這麼閑?就不許我喘口氣嗎?」

  她剛喝了口茶,聽見門外又傳來腳步聲,她真的惱了!

  有些煩躁地喃喃自語:「別又來了,我真的不知道堡主昨夜上哪兒風流了,更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去臨幸各位,至於他要去哪兒,更不會告訴我這個小小奴婢,妳們可不可以放過──」

  她很哀怨地邊叨念邊轉身,想出去應付那些無聊至極的人們,卻對上一雙詫異的眸子,她的抱怨消失在空氣中,只剩嘴巴張得大大的。

  「有人來找妳麻煩?」雷皓天揚起眉頭,那神情說不悅簡直太輕描淡寫了。

  「呃……只是一些問話啦!」

  「問話?誰來過了?」

  「一定要說?」

  他偏頭睨著她。

  「就是那些人呀,你又何必問到底?」

  「哪些人?少夫人也派人來?」

  她嘟著嘴微微點頭。

  「而且還踏進天居?」她會聽見腳步聲就當成又有人來找碴,就表示有人罔顧他的命令,進來欺負她。

  她這回只是嘟著嘴,沒再表示什麼。

  「妳就這樣任人欺負?」

  「我說了,只是來問話,不算欺負啦!」

  雷皓天盯著她有些委屈的小臉蛋許久,決定派人保護她,卻沒明說,再開口時卻嚇了她一跳。「過來更衣。」

  「啊?!」她呆愣在當場。

  「我要沐浴。」他回頭瞧她一眼,等著她的服侍。

  「有人中午就沐浴的嗎?」

  「不行嗎?」他咧嘴露出微笑。

  她的存在方式的確會令那些女人感到威脅,他沒想到的是那些人這麼沉不住氣,但此刻他只在乎她會不會因此受到傷害,尤其陳家敏的心腸狠毒,這丫頭雖然精明,卻不瞭解人性險惡,不保護她,難保不會遭殃。

  「你是主子,你說了就算。」她紅著臉上前,替他脫去外袍,見他不動,她不解地問:「你怎麼還不進去?」

  「全脫掉。」

  宋皖荷張大嘴,看了他半晌才消化掉他說了什麼,臉上紅暈迭了一層又一層,令她差點不支倒地。

  終於,她咬牙吼道:「你慢慢等吧!」

  「哈哈哈……」雷皓天見她窘得好想挖洞自埋,終於爆出狂笑聲。

  見他抱肚狂笑,她才知道又被拐了,這傢伙!整她這麼有趣嗎?

  見她一臉想把他殺了的惱火神情,雷皓天仍笑個不停,走近她伸手撫上她氣鼓鼓的臉蛋。「餓了嗎?再等我一會兒。」

  她頂著氣呼呼的臉蛋,一時難以消化他突然溫柔的轉變,只拿大大的圓眼睛瞪他。

  「或者妳不想枯等?」

  「啊?」

  「那就一塊洗吧!」他促狹地逗她。

  「你……快去洗啦!」她差點被口水嗆死,又羞又惱地將他推進去,反手將門狠狠地關上。

  「哈哈哈……」

  氣死人了,她窘得快昏過去了,偏偏澡堂裏不斷傳來他開懷的恥笑聲,宋皖荷瞪著大眼睛,恨不得將門燒個大洞。

  她嘟著嘴,卻不知自己的嘴角已微微揚起,更沒察覺,此刻是她今天以來最放鬆的時刻;他再可惡都比那些來找碴的人好上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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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在進門十天後說要見他?

  「雷豹,送皖荷回天居。」雷皓天平著嗓音命令道。

  宋皖荷本來站在他身後,聽他這麼一說,詫異地揚起眉頭。

  「是!」雷豹會意地點頭,領著不解的宋皖荷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雷皓天揚起譏誚的淺笑,等著他的夫人走進書房。他向來在此處理公務,不讓她們面對面是不希望那女人突然把矛頭指向宋皖荷。

  「少夫人。」雷虎在門口恭敬地行禮。

  陳家敏帶著丫鬟走進他的書房,見他就這麼望著自己,心頭浮現一陣怒氣,這男人居然敢冷落她整整十天,實在太可惡了!但她不能表現出來,一來她的個性太高傲,二來她嫁進雷堡的目的正是和爹裏應外合,拿下雷堡。

  「夫君。」她勉強地揚起自認為完美的笑容,柔聲喚道。

  「有事?」雷皓天卻仍是一派冷淡。

  「嗯,我嫁進門也已經一段時間,之前拜見公婆時曾經向他們提過,由於我在家時也有參與一些公務,所以我希望能對雷堡的事務盡點心力,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喔?已經提過了?那爹怎麼說?」

  「爹說那真是太好了,要我儘量發揮,不過仍要夫君同意才行。」

  「是嗎?」那老狐狸!雷皓天這下子確定爹是故意給他找麻煩,才要他娶這女人的!

  「夫君?」

  「既然妳希望,那就去做吧!」他聳聳肩同意了。

  「太好了,那我可以用我自己的人嗎?呃……因為這樣配合度會比較好,夫君介意嗎?」陳家敏臉上閃過一陣得意,看來這男人也沒外傳的那麼精明嘛!

  「隨妳。」雷皓天暗自冷笑不已,這女人也太沒耐性了吧!剛嫁進來就露出貪婪的嘴臉,別人想不防都難。

  「那我就從陳家也熟的河船運輸入手囉!」陳家敏照其父所示,先切入南北貨運輸線,這是獲利最快的部分。

  「好!」雷皓天爽快地答應了,實在不想跟她耗太久,單是這樣看著她,都讓他心頭無名火燒個不停。

  「那妾身告退。」陳家敏起身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問:「對了,爹娘似乎又離堡了,是不是?」

  「嗯。」

  「那小叔呢?」她的心跳亂了。

  她真正想嫁的其實是雷堡的二少爺雷皓雲,三年前在一場廟會上見到他後,她傾心至今,但為了得到雷堡,她非得當上堡主夫人不可。

  原以為嫁進來至少可以天天見到心上人;沒想到那男人居然連婚禮都沒參加,令她好失望。

  「皓雲?我也不知道。」雷皓天嘴角那抹譏誚更大了。

  那傢伙就是知道這女人對他心懷不軌,才堅持不參加他的婚禮的,看來這女人沒什麼耐心,這麼快就把她的底線都露出來了。

  「是嗎?那妾身告退。」陳家敏難掩失望的走出來。

  在她們快回到她的院落時,另一名丫鬟匆匆回來了。

  「怎麼樣?」

  「那婢女在少夫人到之前一直都留在堡主身邊,卻在少夫人到的前一刻由雷豹護送回天居。」丫鬟一直秘密監視著。

  「可惡,他果然迷戀那下賤的女人。」陳家敏把得不到寵愛和見不到心上人的氣,都歸到宋皖荷身上。

  「那女人真不要臉,之前我問她時還一再說謊,太不可原諒了。」另一個丫鬟也跟著罵。

  「少夫人,不如給她點小小教訓?」那名前去打探的丫鬟拿出一管吹針。

  「可是有人整天守著她呢!」

  「什麼?!」雷皓天居然還派人整天守著她,說是婢女誰會信啊?她若不出這口氣,教她將臉往哪里擺呢?

  「少夫人,讓我去吧!」那丫鬟嗜血地說道。

  「別被人發現了。」陳家敏恨恨地叮嚀。

  當天,就在雷皓天出門視察後,那丫鬟憑著高超的輕功,躲在天居外的一棵大樹上等候時機。

  「太乏味了,擺瓶花應該比較好。」終於,宋皖荷踏出屋外,拿著支剪刀,想到花圃裏采幾支花。

  就在她走到花圃邊時,一根快如閃電的銀針破空而來。

  「啊!」她痛呼一聲,兩腳一軟,失去意識地昏倒在地。

  負責守護她的護衛聽見她的驚呼,沖過來時已經來不及,見她昏倒在地,嘴唇泛黑,心頭一陣驚恐。

  「快通知堡主,宋姑娘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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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9 00:09: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這是哪個門派的暗器?」雷皓天蹙眉瞧著那小小銀針。

  「屬下正在查,可以確定不是中土的東西。」雷虎接過那支針,心頭也很不悅,來人分明想置宋姑娘于死地,太過分了。

  「沒捉到下手的人嗎?」

  「等他們察覺追去已經來不及,對方是個高手。」

  「天居四周的安全再加強,砍掉所有制高點,未經允許的人膽敢接近,逐出雷堡是唯一處置。」

  「是。」

  「查查陳家敏的人。」雷皓天十分肯定是她的人下的手。

  「是。」雷虎領命而去。

  雷皓天走回床前,凝望著床上的人兒,她的臉色蒼白,幸而即時取下銀針,再久一點,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在他的羽翼下,她竟然還受到傷害……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更教人心疼的是她正在受苦。

  雖然解了毒,但她的身子受創,想恢復少說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來調養,偏他現在無法為她做任何事,就算他知道是陳家敏下的手,沒有證據,他也無法動她,好可恨。

  他坐在床沿,輕撫著她柔美的粉頰,想守護她的心更強烈了!她是至今唯一一個令他牽腸掛肚的女人,好想寵她更多、更多。

  「嗯?」宋皖荷蹙了蹙眉,有些不適地張開眼,卻對上他擔心的眸子,一時無法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呆愣地看著他。

  「醒了?」他的眸裏閃過一絲安心,大掌仍輕撫著她的容顏。

  「我……怎麼了?」她有氣無力地問。

  「誰教妳太貪吃,結果食物中毒了。」不想讓她擔心受怕,他決意不讓她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少騙人,怎麼可能?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到花圃想……你想幹什麼?」她說到一半,驚詫地瞪大跟看著他。

  「特地走到花圃想我想幹什麼?妳很無聊嘛!」雷皓天擠上床,卻惡劣地取笑她。

  「不是,是你現在在幹嘛?」她會被他氣死,她喘著氣瞪他。這傢伙居然擠上來,還將她抱得密密實實,她的名節又毀了。

  「上床休息。」

  「你幹嘛跟我擠?回你的床……」她再次張大嘴,此刻才發現她躺在他的床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不說了呢?」老實說他心疼死了,之前她老是對他大呼小叫的,聒噪得要命,但瞧瞧現在的她,才嚷沒兩聲,就已經喘得提不起氣,那支要命的銀針讓她元氣大傷了。

  「我是在花圃裏昏倒了嗎?」她總算想起來了,所以她的記憶才會停留在去采花時。

  「對,妳食物中毒昏倒在花圃裏。」

  「我吃的東西和你吃的一樣,怎麼可能食物中毒?若是真的,你怎麼可能還活蹦亂跳的?」這傢伙到底在騙她什麼?

  「妳比較倒楣吧!」

  「喂。」

  「什麼事?」

  「起來啦,我要回我的床。」被他抱在懷裏,她很難動用自己的腦袋,而且會讓她喪失鬥志,遲早沉淪在他的美色之下,她不想輸啊,再說她也輸不起。

  「何必呢?反正都躺下了。」雷皓天卻替她調了調位子,讓兩人能更舒適地休息。

  「哪有這樣的?讓我回去啦!」

  「不准,我才不要再去睡妳那難睡得要死的小床。」他直接否決。

  「是我啦,你聽到哪去了?」

  「我得守著妳,妳睡哪我也睡哪,所以別再囉嗦了。」他直接拍了她的小屁股一記。

  「啊?」被他親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許久宋皖荷才紅著臉說:「你不必守著我的,雖然有點不舒服,但我應該沒事了。」

  「誰知道呢?反正我的床很大,妳乖乖的睡。」

  「我躺多久了?」

  「半天了。」

  「所以已經晚上了?」

  「對。」

  「那……」

  他的指尖卻直接壓上她的紅唇。「妳的精神真有這麼好?」

  她揚眉不解地看著他。

  「說句話要喘上半天,有必要急著現在說話嗎?聽得我好累。」

  「噢唔。」

  他抱著她的動作完全的霸道,雖沒弄痛她,卻也不給她任何空間挪移身子。她明白除非他放手,否則別想脫身了,只好窘迫地放棄掙扎,而且她好累,身子好虛脫,她該是真的中毒了,但到底發生什麼事呢?

  「別胡思亂想,乖乖休息。」他點點她的鼻尖,制止她的沉思。

  「噢唔。」宋皖荷嘟了嘟嘴,倚偎在他的懷裏,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他為何要這般對她?彷佛有多珍寵她似的,他該珍寵的人不是她呀!

  「又來了,妳是希望我做點什麼,讓妳忘了身在何處嗎?」

  「你在說什麼啊?」

  「別皺眉,別胡思亂想,別在我懷裏想一堆有的沒有的事。」

  「你簡直霸道得無法無天。」

  「有嗎?」他咧嘴輕笑。

  她在他的懷裏扮個鬼臉,但她真的不該沉溺在這虛幻的珍寵裏;他再寵她,她都不可能是唯一了,她怎能因此而心花怒放?壓下來,快壓下來……

  「堡主……」

  「嗯?」

  「你怎麼都沒去……嗯……少夫人那裏呢?」她的心思會轉到這裏,是因為早上的事,他似乎不想讓她和少夫人打照面,為什麼?

  而且這些天來,他忙完公事回到天居,用過晚膳就不曾再出門,不僅沒去找少夫人,更沒去拜訪他的侍妾們,為什麼呢?

  「妳希望我去找她?」他才不信呢!雖然她死命抗拒著他,但浮現在她周身的情意是騙不了人的,若沒他身後那一掛女人,兩人之間的情況會完全不同。

  宋皖荷沉默許久,他們夫妻之間關係很差,這點她早發現了,但她怎麼能因此而竊喜,這實在太不道德了。

  「妳睡著啦?」雷皓天故意說笑著。這丫頭把玩著他的衣襟,又陷入沉思了,怎麼今晚她特別愛動腦筋呢?

  「你若不喜歡她,當初就該反對到底,如今她嫁了你,這一生算是跟定你了,這樣對她不會太殘忍嗎?」她歎口氣,就算這麼說會讓自己心頭一陣酸,但這是事實啊,她不該妄想不屬於自己的幸福。

  「妳也想太多了,我想讓誰跟,心中自有定論,可不是隨便什麼人想跟就能跟的。」他哈哈大笑。

  這笨丫頭心思太善良了吧!若她知道她同情的那個女人想置她於死地,看她還同情得下去嗎?

  至於他想讓誰跟,答案已呼之欲出,而他漸漸明白爹瞧著娘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這女人獨佔榜單的機會極大,他卻是頭一回微笑迎接這個發展。

  宋皖荷瞧著他出色的笑顏,看來少夫人永遠也抓不住他的心。昏昏沉沉睡著前,盤踞她的心頭的念頭是──

  若他願意只讓她一人跟,那該有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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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這回她又有什麼事了?」

  雷皓天正想出門談生意,他名義上的妻子又說要見他,令他攏起眉心,有些不耐煩地等著她。

  「夫君。」陳家敏依然帶著婢女前來,這回卻讓婢女留在門外,顯然要談的是私密的事。

  「什麼事?」

  「可否請虎爺暫時回避呢?」

  雷皓天瞇眼瞧了瞧她,才示意雷虎先出去。書房裏只剩他們兩人,他兩手抱胸,等著她的下文。

  「嗯……」任陳家敏多嬌縱,她要談的事仍是難以啟齒。

  「妳有什麼事快說吧!我的時間很寶貴。」他更不耐煩了。

  「夫君,我們成親快一個月了,你……難道從沒想過該和我……圓房嗎?」陳家敏滿心怨懟地問。

  居然要她一個女人家提這種事,這男人實在太惡劣了。

  「圓房?別開玩笑了,我可沒跟生意人上床的習慣。」雷皓天冷笑兩聲。

  這女人還敢來找他?他都還沒跟她算傷害宋皖荷的帳,如今還妄想跟他上床?這女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什麼生意人?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陳家敏氣惱地瞪著他。

  「是這樣嗎?妳來不到幾天就要求這、要求那,進了雷堡卻事事以陳府為重,妳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嗎?」他譏誚地反問。

  「我……我是我爹的女兒,就算嫁給你,那身分也不會變呀,而且我這些天來的努力你都沒瞧見嗎?虧我為了雷堡的事如此盡心盡力,你卻這樣侮辱我,太過分了!」陳家敏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淒然神情。

  雷皓天卻用力鼓了鼓掌,嘴角掛著淺笑,「瞧!黑的可以說成白的,真的不像嗎?妳比外頭精明又黑心的生意人更厲害。老實說我挺挑的,像妳這樣的人,我可抱不下手。」

  陳家敏的臉當場黑了,若不是忌諱他的身分和身手,她真想狠狠賞他一巴掌,這男人居然敢這般瞧不起她?

  「妳還有事?」雷皓天無情地問。

  「哼!」陳家敏怒不可遏地轉身離去。

  直到她們主仆走遠了,雷虎才走進來,有些擔心地問:「主子,現在就跟她翻臉,不要緊嗎?」

  他多少明白主子不再容忍陳家敏是為了天居裏的小人兒,但小不忍則亂大謀呀!

  「比耐心,她比我更缺乏,放心吧!依她現在吃雷堡的速度,她很快就會現出原形了。」雷皓天冷冷地說。

  再加上她因為老爺、夫人都不在堡裏,作威作福、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個性早已顯露,成親以來已有不少奴僕受到她惡意的傷害,這些帳他會一併跟她算。

  「是這樣嗎?怎麼和傳聞中的她不太一樣呢?」雷虎仍有些擔心,這女人的心狠手辣和霸氣,是陳家能快速竄起的主因。

  「一來她看輕了我,二來她捺不住芳心。」

  「啊?」

  「上回我允了她的要求,放手讓她介入雷堡的事務,成功地讓她以為我沒什麼好害怕的。」

  「所以她才會快速將人手全派駐到各個渡船口?甚至換下我們本來的人手?」他原本還擔心為何主子什麼話都不說,原來是故意的?

  「嗯,另一點則是皓雲不在的效果。」

  「二少爺?」

  「嗯,有人對他念念不忘呢!」雷皓天終於露出笑容,幸好被那女人看上的不是他,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啊?」雷虎錯愕地張大嘴,那女人該不會以為進了雷堡可以一箭雙鵬吧?好可怕的女人!

  「嚴密監視她的人的一舉一動,我想她快沉不住氣了。」雷皓天起身準備出門,來到門口他停下腳步,想了想,「再加派人手保護皖荷。」

  「是!」他追加的這句話令雷虎明白,宋皖荷在主子的心中地位有多高。

  怒氣衝衝離開書房的陳家敏把氣出在她的丫鬟身上,狠狠地賞了她兩巴掌。那丫鬟被打得摔倒在地,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狠狽地爬起又連忙跟上。

  直到返回陳家敏住的院落,另一名丫鬟才開口,「少夫人,妳別生氣,堡主分明是被那只狐狸精給迷住了,才會瞧不見少夫人的絕色。」

  「氣死我了,妳上回怎麼不讓她直接上西天?」陳家敏反手又是一巴掌。

  「只怪堡主安排了太多人護著她。」她可是下了重藥;沒想到那賤婢還是命不該絕,她也很惱。

  「果真是狐狸精,現在可好,護著她的人更多了,哪有什麼機會下手?」陳家敏氣得亂摔東西。

  「少夫人,妳要忍一忍,反正我們外頭的事也還沒到收手的階段,等時候到了,再一併將那賤婢除去不就得了?」惡丫鬟又獻計。

  「就依妳所言,下回絕對要讓她再也張不了眼!」陳家敏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她要拿下雷堡,取下那賤婢的首級,再把雷皓雲劫到陳府的大本營去,她要的全部都要得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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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她明明只是個小奴婢,如今卻多了個婢女服侍她,很好笑吧!

  「小姐,坐這裏好嗎?」丫鬟圓圓抱著貂裘問。

  「好!」她能說什麼呢?宋皖荷依言坐進軟榻中,嘴角掛著一抹苦笑。

  圓圓立刻替她蓋上貂裘,她的照顧無微不至,雖然她並不希望受人服侍,但這些天多虧有她在,她才能恢復得這麼迅速,更何況她怎能把心頭的悶氣出在她身上呢?雷皓天分明是故意的吧!

  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他才准許她下床走動,又過了十天才許她走出屋子,出了房門她才知道多了兩位護衛。

  她隱約知道還有不少人在暗中保護她,所以她受傷應該不是偶然,她只是個小小婢女,怎麼會有人想對她不利呢?

  「小姐,今天陽光很好,不會太烈,正好曬曬太陽,妳的身子骨才會快快好起來。」圓圓又端來參茶。

  主子對她只有一個交代,就是好好服侍宋姑娘。她本來是老堡主夫人的侍女,因為老堡主他們又外出雲遊了,所以堡主才會將她調來。

  之前她對宋姑娘的身分很好奇,相處後才明白,原來緊黏著不放的人是少爺,老爺、夫人應該會很開心才是,少爺終於懂得珍惜的心情了。

  「圓圓,謝謝妳。」宋皖荷真心的笑著。

  「啊?怎麼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小姐。」圓圓紅著臉坐在一旁縫帕子。

  宋皖荷只知道近一個月來,她的生活發生了巨變,雖然頂著婢女的身分,卻天天受人服侍,但其中最大的驚嚇卻是雷皓天。

  自從她受傷後,他老愛爬上她的床,不然就是把她抱到他的床,反正她醒來時,身旁一定有他,唉!她的清白是徹底毀了。

  他是故意的,這點由圓圓天天來替她更衣時,偶爾瞧見雷皓天剛下床,她卻完全視而不見,可見堡裏眾人都認定他們之間早有曖昧。

  她為什麼要當個和他同房的貼身婢女啊?她哀歎連連,突然,她詫異地偏頭瞧向圓圓。

  「怎麼了?」圓圓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

  「圓圓,妳都住在哪里?」

  「僕人房呀!」

  「可那裏不是離這裏很遠?」

  「就在圍牆外呀!由那條小路進來一下子就到了。」圓圓不解地看著她,「小姐,妳是嫌我來得太慢嗎?」

  「不,不關妳的事。」宋皖荷努力平順怒氣,她被騙了!那渾球居然睜眼說瞎話,騙了她還一點都不心虛。

  「是嗎?可小姐的表情很像要宰了誰似的。」

  「妳放心,就算我想宰了誰,也只會找妳當幫手,不會對妳下手的。」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圓圓拍拍胸口,一臉的放鬆。

  宋皖荷被她逗笑了,心情也平靜下來。

  自從和他同房以來,她的清白算是毀了,但他其實什麼事都沒做,雖然老抱著她睡,頂多偷了她幾個吻,並沒有強迫她什麼。

  這樣的他究竟算霸道還是溫柔?她實在無解,只知道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對她愈珍寵就令她愈沉淪,也許不必一年,她真的會主動爬上他的床,可惡,這才是他的目的吧!

  「兩位不能進去。」門口傳來護衛的聲音。

  「為什麼?」身穿粉藍絲綢的侍妾嬌滴滴的質問。

  「這是堡主的命令。」

  「我們可是好意來探病的,荷妹妹生病了不是嗎?我們連探個病都不許嗎?」身穿粉紅絲綢的侍妾佯裝生氣,故意抬高音量想讓宋皖荷聽見,她們遠遠地都瞧見她在庭院裏曬太陽。

  「圓圓,妳跟護衛大哥們說讓她們進來吧!」宋皖荷歎口氣,不讓她們進來肯定會沒完沒了。

  「這……好吧!」圓圓只好跑過去讓她們進來,但護衛大哥不放心,也跟了進來。

  兩位侍妾雖然不悅,但至少進來了,她們一定要挫挫她的銳氣!當她們瞧見她身上披著上好貂裘時,嫉妒得想殺人了。

  「妹妹身體可好?姊姊我可是天天巴望著來探望妳呢!」粉藍侍妾裝著親切,想近些拍拍她的手臂,卻被護衛大哥擋下。

  「啊?」什麼時候她們以姊妹相稱了?

  「喲!架子擺這麼大,還讓人攔著我們,是怕我們吃了妳嗎?」粉紅侍妾睨著兩位護衛大哥。

  「兩位大哥,不礙事的,就讓我們說說話。」宋皖荷朝兩位大哥無奈地笑了笑,兩人才稍稍退開些,卻仍候在隨時能保護她的範圍裏。

  「這還差不多。」粉藍侍妾不悅地睨了圓圓一眼,若這女人能閃遠一點就更好了,她們可不希望說的話傳進主子耳裏。

  「就是呀!聽說妹妹吃壞了肚子,怎麼一病就一個月呢?身子骨不會太差了嗎?這怎麼行呢?姊姊我好擔心呢!」粉紅侍妾也一副心疼的模樣。

  「呃……勞兩位費心了,我不礙事的。」她能怎麼辦呢?哈哈!她在心中苦笑兩聲。

  「妳真的還沒恢復嗎?怎麼還勞動這麼多人看護妳呀?」

  「上回妳不是說只是婢女嗎?這陣仗怎麼看都不比少夫人差呢!」

  「兩位夫人可別胡說,我真的只是婢女,只是生了場大病,圓圓才好心來看護我,只是這樣。」

  兩位侍妾都一臉「妳在說謊」的不屑表情,令宋皖荷哭笑不得,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了啊?

  「算了,管妳是侍妾還是侍女,反正妳終究是爬上了堡主的床,這是事實,妳也別再狡辯了。」粉藍侍妾露出微微嫉妒的神情,都是因為她,堡主都不去找她了。

  「我……」宋皖荷還來不及辯解,粉紅侍妾又搶著說話了。

  「也難怪妳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妳現在正受寵嘛,主子圖新鮮才會這般寵妳,想當初我們也是呀,說到親熱處,妳搞不好還沒見識過呢!」

  宋皖荷這回乖乖地閉緊嘴巴,反正有她們在,是輪不到她說話的,但聽著她的話,她的心口微悶還泛酸,是那樣嗎?圖新鮮呀……

  「所以妳也別得意了,我算妳沒幾天好日子過了,尤其現在少夫人都進門了,妳現在受寵又如何?身分頂多也和我們一樣,現在擺架子,將來被主子踢到一旁時可沒人理妳呢!」粉藍侍妾冷笑地睨著她。

  圓圓擔心她被人欺負,正想開口替她說話,宋皖荷卻安撫地拍拍她的手,率先說話了。

  「唔……兩位夫人,上回我說的全是真的,我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而已,真的。」宋皖荷心想若不封了她們的嘴,真不知道她們還要扯多久,決定主動出招了。

  「妳真是死鴨子嘴硬,現在還想狡辯?」

  「真的,妳們看!」她連忙將她那兩隻勞動過的小手遞到她們眼前。

  兩位侍妾探身一瞧,不禁都傻眼了,這雙手竟然粗成這樣?不僅觸感粗糙,掌心還有厚繭,兩人還好奇地拉過圓圓的手相互比較,她的手竟然比圓圓的還粗糙。

  「這……」兩人難得地不顧氣質張大了嘴,這怎麼可能?

  「謊話嘴巴一張就能說個沒完沒了,但事實就是這樣,我若不是奴婢,怎麼會把手弄成這樣?」她真高興以前很努力做飾品,這些舊傷和老繭幫了大忙了。

  「天呀!難不成真誤會妳了?」粉藍侍妾錯愕地看著她。

  「天地明鑒呀!夫人總算明白了,我來了之後可是天天操勞家務,妳們看天居這麼大,卻只有我一個小小奴婢,而主子的要求卻是最嚴格的一塵不染,我啊天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她說了長長一大串,中間還接過圓圓遞來的熱茶潤潤喉,才又接著說下去。

  「問題是高高在上的堡主才不管這些呢!他眼裏只有桌子幹不乾淨、窗子有沒有灰塵,我說呀!真把腰累斷了,也不會有人瞧見的。偷偷告訴你們,天居侍女真的不是人幹的。」

  宋皖荷在市集賣飾品可不是賣假的,黑的可以說成白的是她攢錢的絕活,她頂著可憐兮兮的表情瞅著兩名侍妾,訴說自己的血淚心酸。

  「可是,大家都說妳是主子……」粉紅侍妾受到很大的震撼,雙眼仍瞪著她的雙手,要擦多少張桌子才會磨出那麼厚的繭啊?

  「那些謠言……聰明如兩位,聽聽就算了嘛!妳們才是主子心中的寶呀!這陣子堡主新婚,堡內事務又忙,才會忽略了兩位,我想不用多久,主子就會想起兩位的美麗。我說兩位夫人可別鬆懈保養的功夫,誰知道堡主會不會今晚就現身了,兩位說是也不是呢?」

  宋皖荷邊說邊引著兩位往大門走,身後自然跟著圓圓,還有兩位護衛大哥,當她說完,大夥也全站在門邊上了。

  「哎呀!這可不行,我得回去好好保養了,妳別送了。」粉藍侍妾沒等同伴轉身就跑。

  「別送了,別送了。」粉紅侍妾也跟著跑,免得堡主真的今晚上門臨幸,她頂著粗糙的臉蛋多難看啊!

  「呼!搞定了。」宋皖荷大大地呼了口氣。

  「小姐,沒想到妳這麼厲害。」圓圓開心地拍拍手,本以為小姐會被欺負;沒想到小姐反而把來找碴的人耍得團團轉,好好玩。

  「多厲害?」宋皖荷微微一笑想轉身。

  「睜眼說瞎話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妳說有多厲害?」門裏卻傳來好聽的男音。

  宋皖荷張大嘴愣在當場,他不是出去了嗎?

  她狼狽地轉身,就對上雷皓天莫測高深的詭笑,天哪……他到底聽見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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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9 00:10: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呃……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宋皖荷心虛地陪上大大的笑臉。

  「您?」雷皓天揚起嘴角,平時老是沒大沒小「你、你、你」叫個不停的人,現在會尊稱他「您」了?這丫頭也懂得心虛這玩意兒啊?

  「您是堡主,您最大嘛!」她獻上更大的笑臉。

  雷皓天攬住她的腰往回走,護衛大哥自然留在門外守著;圓圓則自動消失,讓他們獨處。

  「她們常來找妳麻煩?」撫著她不盈一握的纖纖細腰,他有些不悅。

  補了一個月,怎麼她的身子骨還是這麼虛呀?肉也沒長幾兩,陳家敏那女人真是可恨。

  「還好啦!」本來想抗拒他的動作,但剛複元的她才走了這麼一段路,居然有些累了,只好乖乖讓他扶著,他在生氣嗎?

  「少夫人呢?還有再派人來嗎?」

  「沒。」她心虛的乖乖回答。這些日子以來她根本什麼事都沒做,卻在他的侍妾面前胡說八道,說得好像他多會欺壓下人似的,他一定很生氣吧?

  「看來我是太小看妳了。」他突然輕笑出聲,攬著她走進內室裏。

  「啊?」

  「除了身子骨外,妳一點都不嬌弱。」扶她坐進軟榻,他低頭瞧著她不解的嬌顏。

  他真是錯得離譜,一直認定她不夠格撐起雷堡,但她的機靈、聰穎卻足以彌補他認定的不足,面對前來挑釁的人,她一點都不畏懼地迎戰,憑著她的機智巧妙地化解危機,她真的不夠格嗎?

  「所以?」宋皖荷聽不懂啊,這傢伙在賣什麼關子嘛!

  「所以妳該為妳的行為負責。」他坐進她的身旁,偏頭輕吮了她的紅唇。

  「啊?」宋皖荷連忙退開了些,他怎麼可以又吻她?

  「這張利嘴剛剛說了很長一串話對吧?」他的指尖來回輕撫著她的唇瓣。

  「呃……」她紅著臉,沒膽否認。

  「而且全和我有關是不是呀?」他挑高了眉睨著她。

  「唔……請問你聽見多少?」她小聲地探問,想確認該承認多少。

  「妳說呢?」他的大掌貼上她的背脊,很慢很慢地往下撫。

  她的腰……唔……完蛋了,他全聽見了!這屬老狐狸的色胚!為什麼回來了卻不告訴她?

  「腰常直不起來?」雷皓天故意逗著她,大掌停在她的腰上,很輕很輕地揉著。

  「呃……我中毒了嘛!身子骨虛……身子骨虛嘛!」她打著哈哈,卻很怕留在她腰上的手會有什麼不軌之舉。

  「這可不行,妳頂著我的貼身婢女身分,要是讓人知道妳天天『累』得腰直不起來,我會惹人非議的。」他將她抱上腿,很親熱地替她揉著腰。

  「啊?我……最近不會了,補成這樣怎麼還會痛呢?嘿嘿……」她手忙腳亂地想回到椅子上,偏他抱得很緊,讓她再也逃不回去。

  「不行,腰的毛病若不徹底根治很難痊癒的,我看今後就天天替妳按摩吧!」他的手沒停地在她的腰和臀之間流連。

  「不必了,堡主大人這麼忙,這點小事何需要勞累您?我找圓圓幫忙就行了,真的。」她的小手想拉住他的手,卻被他輕易握住,他還是不停地摸著她的身子,嗚……真是欲哭無淚呀!

  「這怎麼行呢?我造成的,當然我要負責呀!」

  「不關你的事啊!」

  「是嗎?」他的手終於停了,卻偏頭睨著她。

  「真的真的不關你的事。」

  「也對,我要讓妳的腰直不起來,絕對不會用這種蠢辦法。想讓女人腰直不起來,我有更享樂的方式,而且讓人知道了,我也不會沒面子,反而還覺得我很神勇,妳想不想試試?」

  宋皖荷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但他的神情讓她知道,那絕不會是個好主意。她拚命地搖頭,「不必試了,好不容易我的腰挺得直了,真的不必試了。」

  「妳確定妳真聽懂我的話了嗎?試過的人都念念不忘,渴望再試呢!妳確定要放棄這難得的機會?」他的指尖撫過她粉嫩的紅頰,他卻好想試試她能帶給他什麼樣的快感呢!

  「啊?」她又不懂了,這傢伙怎麼老愛猜謎呀!

  「小笨蛋,誰教妳堅持當婢女,當然我說什麼都不懂了。」他突然起身抱著她往小門走去。

  聽見他又扯上侍女和侍妾的問題,宋皖荷立刻當作沒聽見,更何況眼前情況有些詭異,她連忙扯住他的衣襟急問:「堡主要沐浴是嗎?請放我下來,我為您更衣。」

  「雖然妳剛剛承認腰直不起來不關我的事,但我是很有度量的主子,還是會替妳著想,溫泉是治療筋骨酸痛最好的良方,我帶妳去泡一泡。」他朝她露出一抹惡劣的賊笑。

  轟隆隆!轟隆隆!他的話如一陣急雷,劈頭打下。

  泡什麼溫泉啊?他分明心懷不軌,誰不知道泡溫泉要脫衣,他平時泡時,她也沒進來過呀,為何換她泡時,他卻堅持抱她進來呢?

  「怎麼?感動到說不出話來了嗎?」雷皓天低頭笑問。

  「堡主,你別笑了,我怎麼看都覺得你這笑容包含著熊熊怒火,我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燒個精光。」她怕怕地說道。

  和他鬥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若不想放過她,她是絕對逃不了,所以明知他心懷不軌,她也沒掙扎,但他到底在氣什麼呢?

  可以和她玩鬧這麼久,表示他並不在意她把他說成惡主子,那他還有什麼氣可以生?

  「原來妳還有知覺嘛,我還以為中個毒,妳已經粗線條到沒感覺的地步了呢!」將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指頭輕鬆勾起她衣襟上的系繩,稍稍一拉就鬆開了。

  「啊?你來真的啊?」宋皖荷連忙扯緊衣襟,又羞又惱地瞪著他。

  「誰跟妳來假的?」他卻又扯開她的小手。

  「真要泡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可以回屋裏喝茶、吃點心,真的。」她手忙腳亂地掩回衣衫。

  開玩笑,和他同處一室已經夠慘了,若還被他看光,她就真的慘到家了。

  「不行,一邊泡溫泉一邊按摩效果才好,依妳的症狀,我看至少要泡上半個月,我就好人做到底,也替妳按摩半個月吧!」他再次出言恐嚇。

  「半個月?!」她拔高嗓音,她到底是幹了什麼好事,讓他這樣整她?

  「感謝我吧!」雷皓天是真的生氣了。

  這女人居然告訴別的女人他會去找她們!難道至今她對他仍沒有半點情意?

  他才不信!這老愛睜眼說瞎話的丫頭,敢說他今天就去抱別的女人,她一定要付出代價!

  至今仍想逃離他嗎?從今而後他會天天弄得兩人不清不楚,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看她還能往哪里逃!

  「喂!你真的脫呀?」宋皖荷努力想拍開他的手,偏偏衣衫卻一件件落入賊人之手。

  嗚……這大色胚,侍女和侍妾雖然只差一個字,但實質意義卻差很多,他身分這麼高,怎麼會分不出來呢?

  「不要啦!雷皓天,你這個大色狼!住手啦!」天然浴池裏不停地傳來女子的慘叫聲,久久不散,那天他們泡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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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少夫人一進雷堡就被打入冷宮,未得堡主青睞,夜夜擁被暗泣……」

  「聽說堡主正迷戀他的貼身婢女,不分日夜,兩人總是黏在一塊,說有多親熱就有多親熱……」

  這般曖昧不清的流言就這麼在雷堡裏竄燒,燒得處處有人心火大冒,恨不得真的放把火燒了那可惱的人兒。

  「忍她三個月,夠了!再忍下去我就不叫陳家敏!」她氣得又開始摔花瓶、撕扇子。

  自從雷皓天狠心明說不會和她圓房後,她就明白永遠都不會受寵,但又何妨?反正她愛的人不是他,但被人說成這樣,教她怎麼忍得下胸口那股悶氣?!

  「少夫人要除掉她嗎?」惡丫鬟立刻跳出來探問。

  「我當然要除掉她,但她的身旁太多高手了,雷皓天那蠢男人真的迷戀上那賤女人了。」

  「少夫人可以傳她過來呀!」

  「那些人也會跟來的。」

  「少夫人可以不許他們進來,屆時她獨自一人,誰能救她?」惡丫鬟獻著計。

  雷堡裏可不是只有天居可以限制人員進出,少夫人這裏同樣是非請勿入,她們才能像在陳府裏一樣,盡興地討論想除掉誰就除掉誰。

  「雷皓天那麼迷戀她,除掉那女人,他會和我翻臉的。」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們已經拿下雷堡的整個船運了。」

  「可其他的還沒到手。」陳家敏野心極大,吃下利潤最大的船運後,更貪心的想得到整個雷堡。

  「少夫人,三個月來,我們根本打不進雷堡其他生意的運作,雷堡這麼大,不是我們短時間裏吃得下來的。」

  「所以我們可以跟他翻臉了?」陳家敏評估著。

  當初父親就說過至少要把雷堡的船運吃下,其他的將來有機會再說,看來父親也明白,雷堡其他事務並不屬於陳府的專長,要吃下很難。

  「再怎麼說,堡主都會忌憚陳家的勢力,不會為了個賤婢和陳家正式作對才是。」惡丫鬟出著計策。

  「也對,等雷皓天出門,就把那賤女人帶過來。」陳家敏心狠手辣的說道。

  直到近午,陳家敏的人才確定雷皓天已經出門視察,立刻差人到天居要人。

  「少夫人要召見我?」宋皖荷詫異地看著來人。

  堡主成婚的隔天,少夫人曾派人來探過後,她就不曾和少夫人那邊有過任何的接觸,怎麼少夫人居然想起她這號人物了?

  「還不快走,想讓少夫人等嗎?」丫鬟氣勢淩人地催促著。

  「宋姑娘仍在養病,堡主不許她外出的,請這位姊姊見諒。」圓圓跳出來護主。

  「啪!」沒想到那丫鬟反手就是一巴掌,將圓圓打得摔倒在地。

  「哎呀,妳怎麼動手打人呀!」宋皖荷驚呼一聲,連忙扶起圓圓,心疼地問:「疼不疼?啊?都腫了,我們去找冰塊敷一下。」

  「小姐……」圓圓紅著眼,對她的愛護很感動。

  「你們在幹什麼?沒聽見我說的嗎?」丫鬟又想沖過來拉人,這回卻被護衛大哥扯住了。

  「妳想幹嘛?」護衛大哥冷眼瞪著她。

  「我……我可是少夫人的人,你敢對我怎樣?」丫鬟對上他的眼,有些心虛。

  護衛大哥卻不理她,轉向宋皖荷。「姑娘想做什麼,儘管去做吧!」

  「嗯!」她立刻扶著圓圓進屋去了。

  「這裏是天居,就算只是個小奴婢也是堡主的人,妳都敢動手了,我為何不敢?」護衛大哥此時才轉向那丫鬟,冷冷地應道。

  「我是替少夫人傳話的,你你……仗著是堡主的人,就可以不把少夫人放在眼裏了嗎?」丫鬟見對方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裏,更惱了。

  護衛大哥沒再答話,只默默守在門前。

  宋皖荷替圓圓冰敷了一會兒,見沒那麼腫才稍稍安心,走出來就見他們仍對峙著,不禁歎口氣。

  「妳到底走不走呀?少夫人還在等呀!」丫鬟氣急敗壞地叫著。

  「我可以去嗎?」她望向護衛大哥。

  會問不是膽小,而是怕她沒守規矩,會害他們被雷皓天責備。

  「屬下跟著就行。」護衛大哥望向她,明白她為何會問他,神情立刻變得柔和。

  他幾乎可以確信,這位很替人著想的姑娘,會成為堡主最重要的人,她才是他必須捨命保護的女主人。

  「是嗎?那我們走吧!免得讓少夫人等太久。」她很不想去,卻明白不去絕對會沒完沒了。「圓圓,妳留在這裏。」

  「可是……」圓圓擔心地看著她。

  「不會有事的。」她不希望圓圓再為了她被打了。

  跟著那丫鬟走向南廂,宋皖荷才想起,以前雷虎替她介紹雷堡時,曾說雷皓天的侍妾們也都住在這裏,難怪少夫人生氣了,頂著雷堡少夫人的身分,居然也住這裏,雷皓天也挺狠的嘛!

  只是少夫人來了三個月,風評卻很差,聽說她很會虐待下人,似乎有不少人因她而受傷,還莫名其妙被趕出雷堡。而雷皓天雖然表面上沒過問她的所作所為,卻在背後將那些被陳家敏傷害的人接到別處治療和工作。

  真搞不懂,他們若對彼此無意,為何不堅持己見?如今成親了,卻搞得像仇人般,還連累一堆無辜小傭仆,真是太無聊了。

  她會是下一個倒楣的奴婢嗎?

  宋皖荷歎口氣,已經來到陳家敏的院落。

  「你不許進去。」丫鬟擋下護衛大哥。

  「沒我跟著,宋姑娘哪里都不會去。」護衛大哥擋在宋皖荷身前。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跟!」

  幾個身懷武藝的丫鬟跳出來將護衛大哥團團圍住,讓他再也無法分身保護宋皖荷。

  「啊?!護衛大哥,你小心點!」宋皖荷擔心地看著他。

  「妳還有時間擔心別人?快進去!」帶他們來的丫鬟狠狠地推她一把,將她強行推進屋裏。

  「宋姑娘!自個兒小心!」護衛大哥心急地叫著,不知道他爭取的這段時間夠不夠?

  宋皖荷心想完了,今兒個真的輪到她了。

  尤其她還住在雷皓天的天居裏,她想少夫人最恨的八成就是她了,她今天要能走出這裏,那才真叫奇跡呢!

  「妳就是那神秘的賤婢?」陳家敏終於見到她,口氣很酸的問。

  這女人雖然美,卻不及她的三分,為何雷皓天會如此迷戀她呢?

  「啊?」賤婢?好難聽……

  「主子在問妳話,發什麼呆?」惡丫鬟狠狠地推她一把。

  「啊?好痛!我聽見了,問題我又不神秘,更……」不是賤婢啊!她微惱地撫撫手臂,被她這麼一推肯定瘀青了。

  「怎樣?見到我這個主子,妳都不必行禮嗎?還是妳以為跟著我的夫君,就飛上枝頭,再也不必理會身分的高低了?」

  「我沒這麼說呀,少夫人。」她訥訥地應道。

  「妳這賤婢回什麼嘴?掌嘴!」陳家敏喝道。

  「啪!」狠狠的一巴掌賞上她粉嫩的臉龐。

  「唔!」好痛哪……她眼角含淚,幸好沒讓圓圓跟,不然她剛被打的臉再被打一次,肯定更痛。

  「哼!雖然我並不認為以妳的姿色能受寵多久,但眼前是妳在照顧我家相公,我這個當主子的人自然也不會跟妳太計較。」陳家敏怨恨地看著她。

  宋皖荷嘴角不時地抽搐著,這樣還叫不計較?

  而且怎麼每個人都估算她受寵不會太久?雷皓天那渾球到底有多風流啊?

  「妳天天替我陪伴相公一定很辛苦,我這個當主子的自然要替妳補一補。」陳家敏一臉陰森地笑著,「端上來。」

  惡丫鬟端來一盅參茶,瞧向她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慄。

  「這碗參茶讓妳補一補,妳就感恩地喝下去吧!」陳家敏冷笑地看著她。

  宋皖荷卻覺得連腳底都發麻了,這參茶能喝,她的頭就摘下來讓她當球踢!

  「呃……多謝少夫人的關心,奴婢身子骨硬朗,真的不必補了,真的。」她冷汗直流地步步後退。

  「妳囉唆什麼?少夫人叫妳喝妳就喝!」惡丫鬟推她一把,讓她跪在地上。

  「我真的不能喝呀!」她兩手揮著。

  「妳說什麼?」惡丫鬟又想動手打人,她連忙用兩手護著臉龐。

  「真的,小的的體質不能喝參茶,是真的啦!」

  「跟她囉唆什麼?灌也要灌進去!」陳家敏狠狠地啐道。

  「是!」兩個丫鬟沖上來,一人一邊制住她,惡丫鬟噙著陰狠的笑容,端著參茶步步逼近。

  「不要哇!我真的不能喝啦!誰來救我啦……」宋皖荷被人制住,只能拉開嗓門不停地大叫。

  嗚……她真的完了嗎?那個雷皓天怎麼不來救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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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這是在幹什麼?」一道冷得不能再冷的嗓音透過房門,傳進屋裏每個人的耳裏。

  惡丫鬟強灌的手停下,下一瞬間,她的手被人制住了,手上那盅參茶也被人接了過去放在桌上。

  雷虎隨手點住了在場每個丫鬟的穴道,令她們動彈不得。

  而後雷皓天走了進來,當他瞧見宋皖荷被迫跪在地上時,臉色已經不能用不悅來形容了。他默默地走過去扶她起身,才驚覺她兩腳虛軟無力,還微微顫抖著,不禁心疼地擁她入懷。

  陳家敏沒想到雷皓天會出現,他不是出門了?她怒不可遏地瞪向惡丫鬟。

  「啊?屬下是確定──」

  「這裏有妳說話的份?」陳家敏氣惱地截斷她的話。

  「這麼大的架子?那有我說話的份嗎?」雷皓天冷冷地看著她。

  宋皖荷的護衛在陳家敏的人前去找碴時,立刻遣人通知他,他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回來。

  「你……」陳家敏對上他的眸子,眼裏只有怨恨。

  恨他不是雷皓雲,恨他心裏只有一個小小賤婢,讓身為少夫人的她在奴僕面前出糗,這女人本就該死,他卻這麼珍惜地護在懷裏,她不甘心。

  「沒想到妳對我的貼身侍女這麼感興趣?她做了什麼居然領了個巴掌?」雷皓天瞧見她臉上明顯的巴掌印了,怒極反笑。

  「誰教她對我不恭敬,怎麼?我堂堂雷堡少夫人,不能懲治一個小小奴婢嗎?」陳家敏雖然有點心虛,但語氣依然高傲。

  「雷堡少夫人?」雷皓天嗤笑一聲,卻將攬在宋皖荷腰間的手收緊了些,算是給她點安慰,她得再忍忍。

  宋皖荷直到聽見他的嗓音不停地在耳邊響起,還有他那霸道的臂膀緊環在腰上,她才明白得救了,他真的來救她了。

  「本來就是,我是主、她是奴,難道我說得不對?」陳家敏被他那聲冷笑弄得怒火攻心,有些狼狽地啐罵。

  「那又是什麼?」雷皓天沒回答她,指向那盅參茶問道。

  「參茶。」

  「參茶?」

  「見她這麼辛苦伺候你,我才給她一點慰勞。」

  「一下子是巴掌,一下子又是參茶,妳不會有點錯亂嗎?」

  「我向來賞罰分明。」陳家敏臉不紅氣不喘地應道,直到她瞧見雷虎的動作才驚呼出聲,「你幹什麼?」

  「奇怪?這參茶顏色不太對呢!我看看。」雷虎拿近些聞了聞,當場蹙眉,拿出銀針一試,臉色立刻大變。「主子,這參茶裏有毒。」

  「有毒?」雷皓天冷了眸子,雖然早已知悉,但實際瞧見仍是令人震撼,他回來的時機若沒算准,懷裏的人兒豈不……他的手不禁收緊,直到發現宋皖荷再次顫抖個不停,她也嚇到了吧?

  「依屬下斷定,是南疆常用的紅心葛草,一口就足以令人斃命。」雷虎不悅地瞪向那惡丫鬟。

  宋皖荷小手緊緊扯住他的衣袖,一口就斃命?天!她到底招誰惹誰了?竟然惹來殺身之禍?

  「這……不關我的事呀!我確實是命丫鬟賞她參茶的。」陳家敏立時撇清一切關係。

  「妳是說妳的丫鬟擅自做主,下毒害人?」雷皓天嘴角浮現譏笑。

  「這……當然了,我什麼身分,怎會做出這種事?」陳家敏矢口否認。

  「少夫人?」惡丫鬟沒想到主子居然捨棄她,不信地望著她,偏偏陳家敏一臉的無情。

  「看來有人不認同喔!雷虎,盤問這名丫鬟,看這麼惡毒的主意是誰出的。」雷皓天冷笑不已。

  「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更何況我可是堂堂雷堡的少夫人,就算我真想處死一名忤逆主子的賤婢,那又如何?」

  「雷虎!」雷皓天怒極反笑,冷冷喚道。

  「是!」雷虎將陳家敏三個月來的所作所為全攤在桌上,包括她如何以下三濫的手段吃下雷堡的船運,又在外頭散發各種不利雷堡的謠言,還有在堡裏又是如何地作威作福,欺淩可憐的奴僕們。

  「雷堡少夫人?妳以為妳還能當幾天?」雷皓天冷冷地問。

  「你什麼意思?」陳家敏這才露出驚謊的神情,為何他全知情?難道她吃下船運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難道那只是她自以為是?

  「我本來想看妳要多久才會發現一切是假,但我顯然太高估妳了,我要不明說,妳大概永遠不會發現吧!」雷皓天惡意地笑著。

  「假的?雷堡的船運被我吃下是假的?!」陳家敏沒想到會敗得這麼徹底,錯愕地跌坐在椅子上。

  「我已經飛鴿傳書,將妳的每項惡行通知我的父母,他們會在近日內回堡,屆時我很樂意雙手奉上妳的休書。」雷皓天攬著宋皖荷的腰轉頭就走。

  「你竟然為了個賤婢想休了我?」

  「妳瞎了嗎?妳以為我會容許妳繼續對雷堡為所欲為?」雷皓天指著滿桌的證據冷聲啐道。

  「你不可以這麼做!」陳家敏尖叫出聲,這一刻她才驚覺一切都完了。

  「妳可以等著看!雷虎,看住她們!」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帶著宋皖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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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皓天一出陳家敏的住處,立刻攬住宋皖荷運起輕功,以最快速度回到天居。

  「圓圓,準備冰塊。」攬著宋皖荷回到房裏,將她放在床上,他心疼地看著她紅腫的臉龐。

  圓圓匆匆將冰塊奉上,瞧見她臉上比她還腫的巴掌印,驚呼一聲,見主子親自替她冰敷,才退至門外候著。

  「別怕,我們回來了。」他拿著冰塊替她敷臉,見她仍抖個不停,乾脆將她擁進懷裏。

  「好痛……」她紅著眼眶。

  「那麼紅當然痛了。」

  「你的女人每個都好古怪。」她指控著。

  「這倒是真的。」他輕笑出聲,他會想個法子讓她不再受人打擾。

  「你還笑,罪魁禍首就是你啦!」

  「我知道呀!對她們來說,我可是個寶呢!哪像妳,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雷皓天不時察看著她的臉頰,看來要全好沒那麼快了。

  宋皖荷噘著嘴,再次想起陳家敏怨恨的眸子,她做了什麼讓她那麼怨恨啊?她撫了撫手臂,再次微微顫抖著。

  「別想了。」雷皓天丟了冰塊,握住她的手臂看著她。

  「又不是你被強灌參茶。」她鼓著臉蛋、紅著眼眶抱怨。

  雷皓天瞧了她半晌,有些奇怪地揚起眉頭,「我還以為妳的眼淚會掉下來,怎麼含在眼眶老半天,就是沒掉半顆淚珠呢?」

  「啊?!」她嚇個半死,他卻在乎這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現在才想到,認識妳這麼久,似乎還沒見過妳掉淚,哭出來嘛,我很想看妳哭的樣子。」他惡劣地點點她被賞巴掌的臉蛋。

  「痛痛……你這個大壞人。」她惱火地拍開他的指頭,怨恨地睞著他。

  「我救了妳,居然還說我是壞人?」

  「不是嗎?明知我的臉又紅又腫又痛的,還戳人家,你好惡劣。」她小心地捂著臉指控道。

  「我只是好奇罷了!妳瞧,我只見識過妳尖叫害怕的模樣,可妳面對那個地方惡霸和陳家敏時,都不曾哭過,這不是很奇怪嗎?」他偏頭瞅著她。

  「我……」她沒哭過嗎?

  「來嘛!瞧,都在眼眶裏打轉了,掉一兩顆讓我見識見識嘛!」他再次惡劣地戳戳她微腫的臉頰。

  「噢唔!雷皓天!」她兩手捂著臉龐,退到床裏頭,這渾球!

  「我在這裏呀!」他跟著爬上床,仍在逗她,指尖不時妄想點上她的粉頰。

  「你不要再過來了啦!」

  「為什麼?這是我的床呀!」

  「啊?那我下去……啊?你幹什麼?」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在他的床上,轉身想下床卻被他拉回去。

  「難得妳主動上了我的床──」他將她扯回懷裏,側身輕壓著她。

  「誰主動啊?明明是你抱我過來的。」她噴火地截斷他的話。

  「我只抱妳坐在床沿,妳卻主動爬到床中央來,這也能怪到我頭上?」他的指尖纏繞著她輕柔的發絲,令他的語氣都放柔了。

  「我……」被他溫柔的神情弄昏了頭,宋皖荷一時也想不起來怎麼會爬上床的?

  「再說妳忘了嗎?我們要各憑本事的,難得我沒動點子,妳就上了我的床,我沒拿點好處,不顯得我挺蠢的?」他邊說邊以鼻尖廝磨著她受傷的粉頰。

  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到這些莫名其妙的委屈了。

  「厚!你沒提我都忘了,算來全都是你的錯,都是你故意弄得這樣不清不楚,你的女人們才會以為我們有曖昧,我才會這麼倒楣的。」

  「我們是不清不楚呀,不然妳以為什麼樣的男女會一塊躺在床上?我們想清清楚楚,下輩子都很難了。」他指腹輕畫過她沒受傷的部位,她進駐了他的心田,合該付出點什麼。

  「你……」

  宋皖荷掙扎著想起身,偏他就是不放手,見她連腳都用上了,乾脆翻身壓住她。

  「喂!你別亂來!」頭一回,他用這麼密密實實的姿態壓著她,她整個身子僵住了。

  「我沒要亂來,只想親親妳而已。」說完,雷皓天的唇輕輕刷過她微顫的唇瓣。

  「你……」他怎麼可以突然就來這招?面對惡劣的他,她尚可應付,但突然溫柔似水,她就毫無招架之力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的入侵她的芳心呢?他明明妻妾一堆的。

  「妳嚇壞我了。」他側躺在她身旁,緊緊擁住她。

  「我才是被嚇的那個吧!」

  「雖然妳死不承認,但妳註定是我的人了,我多怕還沒享受到,妳就被人作掉了。」

  本來還有點感動的,但聽見那句他的人,她已經有些不悅了,再聽下去,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次漲滿胸口,她兩手扯住他的衣襟。

  「雷皓天!你一天沒氣我個兩回,很不甘心是不是?」

  「會嗎?那是妳的錯覺,我算寵妳的了。」

  「你……」宋皖荷雖然氣個半死,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她懂他故意鬧她的原因,至少現在她已經被氣到沒空去想剛剛到鬼門關繞一回的深層恐懼了,他真是霸道到骨子裏去了,連寵人都要這麼搞怪。

  「怎樣?」見她眼眶幹了,他更得意了,揚眉睥睨著她。

  「你真要休掉少夫人?」再開口卻是連她都想不到的問話。

  「當然了,讓她頂著少夫人的名號,我很丟臉的。」雷皓天不悅地躺平,爹這麼搞,讓他留下一生的污點,真是夠了!

  「可是……」這麼一來,少夫人的名聲才真的毀了,被雷堡休離,她往後的人生還能怎麼辦呢?

  「她若只是吃掉雷堡的生意,我還可以忍她一陣子,偏她卻傷害了不少人,這讓我一刻都容不下她。」雷堡對下屬非常寬大是眾人皆知的事,偏陳家敏故意挑戰他的底限,這可怪不得他了。

  「真的有很多人受傷?」她擔心地問。

  「嗯。」見她又開始擔心,雷皓天嘴角一揚,又將她抱進懷裏,這回變成她壓在他身上了。

  「你你……又想幹嘛?」她想起身,偏偏腰被他鎖住,坐在他身上更為不妥,只好繼續趴在他的胸膛上,紅暈染遍了她的臉,一路溜進她的頸項、胸口。

  「妳該不會以為我是為了妳吧?」壞笑再次占滿他俊俏的臉龐。

  「我……才不會呢!」她已經沒有半點肌膚可以承受更多的紅暈了,宋皖荷窘得直冒汗。

  「真的?真沒以為我為了個小小侍女休了正妻?」

  「真的啦!而且你若真這麼做,我才麻煩呢!」她惱得直接反駁。

  「麻煩?」雷皓天眸裏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他都做這麼多了,她還認定是麻煩?

  「你忘了嗎?我再過幾個月就要回去賣飾品了,我……啊?」

  宋皖荷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尚未回神,紅唇已經被發狠的男人恨恨地吮住了。

  唔……好痛!她說的是事實呀,他幹嘛這麼生氣啊?

  偏偏雷皓天一吻不可收拾,吮得她唇瓣幾乎失去知覺了,仍不肯放過她,她也惱了,氣得張嘴想咬他。

  「不賴嘛,懂得反擊了,不過我倒是希望妳用我的法子,真咬我可是會痛的。」

  「我就不會痛嗎?」她小拳頭直接捶過去。

  「那是我的錯囉?這我可以稍稍修正一番。」他揚起笑容,再次封住她的唇瓣時溫柔許多。

  宋皖荷無聲地歎口氣,再這樣下去,她也許真會被他拐上床也說不定,但她真的不想和人分享他呀!

  最令人害怕的是她的心,真成了他的妾,單是嫉妒就足以殺死她,不是旁人的嫉妒,而是她自己……她會是史上最小氣的女人,無法容忍她的男人不理她,跑去抱別的女人,真落入那種地步,她會恨他和自己的。

  瞧出她的若有所思,雷皓天惡劣地點點她紅腫的臉頰,令她痛呼出聲。

  「你又偷襲我?」她含淚指控。

  「妳別想逃,我遲早把妳弄上床。」他霸道地宣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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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又來了?」宋皖荷瞧見兩個侍妾又出現在大門邊,不禁哀歎出聲。

  她雖然複元得差不多了,但圓圓依然跟著她,而號稱不進駐侍女的天居,竟然來了一票婢女,全是供她差遣的,她的棉布衫早換掉了,身上全是上好的錦緞。

  他說得沒錯,他算是寵她的,但她明明只是個奴婢呀!

  更誇張的是,雷虎和雷豹明明是雷皓天的貼身護衛,這些日子以來,當雷皓天不在時,總有一人會留在她的身旁,難不成她的殺身之禍尚未過去?

  「誰又來了?」此時,護衛著她的雷虎探頭一瞧,不禁揚起嘴角,主子真是神機妙算呀!

  「宋姑娘,讓我來應付她們吧!」

  「真的可以嗎?」宋皖荷驚喜地望著他。

  「當然了,保證她們不會再來煩妳。」雷虎心想,主子為了她可真是費盡思量,她應該感受得到才是。

  兩位侍妾得到允許走進天居,才發現雷虎也在場,臉色當場變了,有些心虛地望著他,「虎爺。」

  「兩位又來找宋姑娘的麻煩呀?」

  「不,我們是想大家都是好姊妹,偶爾總要來探望探望妹子的呀!」侍妾怨懟地睞宋皖荷一眼,她果然去告狀了。

  「好姊妹?怎麼說?你們是主子的侍妾,宋姑娘是侍女,怎麼說身分都不一樣呀!」雷虎故作不解地看著她們。

  「可是她……難道真的不是……」

  「宋姑娘真的只是侍女,妳們一直找她麻煩是沒有用的。」

  「真是這樣?」

  「其實主子喜歡的另有其人,妳們找錯人了。」雷虎得意地笑著。

  他一說完,別說侍妾們吃驚了,就連一旁的宋皖荷都有些錯愕,真的假的?

  「瞧妳們這是什麼表情?不信的話,等老爺大壽時,妳們就知道了,那位主子心儀的女子也會出現呢!」

  雷虎心想,到時候和雷堡有往來的大商行都會來,是誰都說得通,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主子交代的,意在替宋皖荷解圍。她幾次差點出事,已經讓主子非常不悅,一點都不希望她再被人找麻煩或惡整了。

  雷虎說話時,不在乎侍妾們的反應,卻悄悄注意著宋皖荷的表情,見她臉色微變,還有些蒼白,不禁心頭一樂,看來宋姑娘對主子也有意思,真這是太好了。

  偏偏宋皖荷卻當真了,對她來說,雷虎不可能也沒道理騙人,她的心一下子整個空掉了。

  所以……她只是顆棋子囉?真被他拐上床,對他來說頂多多一名侍妾,而他在同時也保護了他的心上人,難怪他要休了少夫人了,他當然要空出其位,迎接他心愛的女子進門……

  她的心好痛好痛……難怪他休了少夫人時,會特別聲明要她別誤會,他並不是為了她,他的心早已給了別人,那為何要來招惹她呀?

  雷皓天真是個大渾球!

  「就算只是障眼法,堡主對這丫頭也好得太過頭了,我實在不信!」侍妾仍有些懷疑。

  「障眼法當然要騙得過人才有效嘛!」宋皖荷突然漾開笑臉應道。

  「是這樣的嗎?」兩位侍妾異口同聲地問。

  「當然了,我不會騙兩位夫人的,我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很辛勞的小奴婢,而且只當一年,兩位夫人真的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可是──」

  「老爺大壽之日快到了吧!兩位還是把精神放在堡主的心上人身上比較重要吧!大家閨秀喲,兩位不好好保養很難比得上的,也許還要多讀點詩詞,培養一下氣質,奴婢我可是真心為兩位著想呢!」宋皖荷端起擔心的表情望著兩位。

  「哎呀!妳不說我都忘了,天呀!到底是哪位大家閨秀呀?」

  「不行,我得快快回去,我把唐詩塞到哪兒去了呢?」

  兩個侍妾心慌慌地跑走,想回去臨時抱佛腳。

  「不送了。」宋皖荷揚起笑容,揮揮手送走兩位侍妾。

  她雖然嘴角含笑,心田卻下著淚雨,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啊!

  在知道自己只是顆棋子的同時,才明白自己的芳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而他卻另有意中人,這實在太可悲了!

  「宋姑娘?」雖然她在笑,雷虎卻眼皮直跳,不禁擔心地看著她。

  「多謝虎大哥,今天若沒你在,可沒這麼輕易解決呢!」她回頭漾開一抹更燦爛的笑容。

  「是嗎?」雷虎卻覺得這笑容有點刺眼,笑得有點嚇人,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嗯,不信你可以問圓圓。」

  「其實主子從沒把心放在她們身上。」雷虎心想,還是替主子說說話比較安心。

  「是嗎?」她心不在焉地應著。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能讓他擺在心頭的肯定是了不得的大家閨秀,自然不是她這種天天在市集上討生活、粗鄙的村姑能相提並論,老爺大壽時,瞻仰一下對方的尊貴,屆時她就能自然而然地死心吧!

  「真的,以這兩位來說,進堡也三、四年了,可主子至今仍記不住她們的名字。姑娘尚未來之前,主子找人侍寢時,總是以特徵分辨,總是說『去找那個屋前有棵桃花樹的那個』之類的。」雷虎急急說著。

  主子甚至會說,今晚去找那個奶子大的等等的,那實在太粗俗了,他不好在她面前說。

  「噢,這麼說來,她們也挺可憐的。」他的話反而印證了雷皓天即將把所有的珍寵都留給那個心上人。

  她要將心意好好鎖在心田最深處,無所謂的,他要珍寵誰都無所謂了,反正她會回去賣飾品,他的心上人是誰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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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9 00:10:3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這個奇恥大辱,陳家絕對不會善罷幹休。」陳老爺上門來叫囂。

  閨女出嫁不過三個月竟被休離,這等屈辱他若忍下來,這輩子豈不白活?

  「我這把老骨頭隨時候教。」雷老爺冷笑接招。

  陳老爺不好好管教女兒,來到雷堡做出這麼多爛事,還敢跟他嗆聲?雷堡的人可不是被嚇大的。

  「哼!」陳老爺領著女兒恨恨地離去。

  他賠上女兒的名聲,卻連雷堡的一塊金磚都沒挖到,他真的虧大了,這筆帳說什麼都要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至於陳家敏更是在心中發誓,若沒整倒雷堡,殺了宋皖荷,並且得到雷皓雲,她誓不為人。

  送走了惹人厭的陳家人,雷皓天和父親對望許久,才露出譏誚的笑容。

  「這下子你滿意了?」他意指兩家終於反目,這等同宣戰了。

  「居然耗掉你三個月,實在拖太久了。」雷老爺仍不甚滿意。

  「爹,你若希望和陳家翻臉可以明說,不必賠上孩兒的名聲的。」

  「被休的又不是你。」

  「娶過那種女人很丟臉的。」

  「哈哈……這倒是。」

  「真是的,我明明有比較簡單的方法可以擺平陳家,你卻硬要搞成這樣。」雷皓天萬分無奈地看著父親。

  「這樣才是雷堡的行事風格呀!」正面迎敵,殺他個片甲不留,才有霸主的氣魄嘛!

  「我寧可把時間省下來,多賺點銀兩。」

  「哈哈……這也很重要,反正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雷老爺又是一陣大笑。

  雷皓天只能翻翻白眼,本來就全看他的了,老爹都把雷堡交給他好幾年了,成天只知道帶著娘四處玩,不看他要看誰的?

  「對了,你那個小侍女到底有多特別呢?」雷老爺大為好奇。

  才剛回來沒多久,最常聽見的就是那丫頭的小道消息,當初那女孩住進天居就夠讓人吃驚了;沒想到三個月過去,她還在天居裏愈住愈順,難道兒子終於投入感情了?

  「她只是個小侍女而已。」雷皓天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絕不要太早承認,他終將步向爹的後塵,心中只住一名女子、今生只珍寵一名愛侶。

  在老爹替他搞了陳府這個大麻煩後,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太早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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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後,雷老爺五十歲大壽。

  因著雷堡在商界的名聲,雷老堡主的大壽自然轟動四方,雷堡也樂得大宴賓客,再加上陳家敏剛被休離,再次燃起眾人的希望,巴不得自家千金能搶得添房的寶貴位置。

  所以,幾乎是家家領著千金出席,而且人人盛裝打扮,就是希望能雀屏中選,從此躍上枝頭,擁有享用不盡的奢華人生。

  「都叫妳別亂跑了,又想上哪去?」雷皓天惱火地將人拉回來,順手摸上她的手心。

  她的手在他的保養下已細緻不少,但……可惡,這些老繭到底要多久才能消失啊?

  「連圓圓都忙成這樣,我幫幫忙有什麼關係?」宋皖荷嘟嘴應道。

  老爺大壽是大事,雷堡上下都動員了,就她一個小婢女閑閑沒事做,只能東晃西晃的,讓她很心虛;偏他少爺還老愛拎著她四處走動,眾人投射過來的眼光好曖昧,令她渾身都不對勁,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妳敢再讓手上多出新的繭,我就真的揍人。」他冷冷地威脅。

  「拜託,你現在只差沒叫人喂我吃飯了,還能冒出什麼繭來?又不是見……呃……那個。」想起今天是大日子,她硬是吞下那個字。

  「妳最好有點自覺,別老要我提醒。」雷皓天微微一笑。

  他帶著她四處和來訪賓客打招呼,熱絡中仍保持他貫有的冷淡,只有和她過招時才瞧得見旺盛的火花。

  他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子令宋皖荷直搖頭,那些人難道看不出來他只是在敷衍了事嗎?

  「怎麼了?」雷皓天偏頭瞧了她一眼。

  「沒事。」她聳聳肩,反正他權勢那麼大,就算別人發現了也不敢怎麼樣吧!

  他卻揚了揚眉,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拎著她進了一間廂房。

  「喂?」宋皖荷脹紅了臉,這傢伙故意的啊?

  「嗯?」又變成喂了?對她的沒大沒小,他竟然挺享受的,算來他也真是怪。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我拉進來,他們會怎麼想啊?」她哇哇叫個不停。

  她當然知道那些人裏頭,有不少抱著結親家的心理來的,瞧見他們這般曖昧,她的敵人只怕會無限增加,麻煩永遠都沒完沒了了。

  「我管他們怎麼想,說,剛剛在想什麼?」雷皓天總覺得她最近怪怪的。

  她對他的情意並沒有褪去,但他們之間就是隔了一層阻礙,那是什麼時候加上去的?他竟然不知道?

  「剛剛?」她一直胡思亂想,哪知道他問的是哪一樁?

  「不說?」雷皓天的指腹撫過她柔美的唇瓣。

  「我不知道你問的是……唔……」她美眸倏地瞠大,在這種萬頭鑽動的時刻,他竟然說吻就吻?

  唔……別說被人看見了,和他關在廂房裏,她就已經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在我懷裏別老是晃神。」他報復地輕咬她的唇瓣。

  「痛啦!」她嘟嘴,卻換來他更熾熱的親吻。

  「妳活該!」他故意吮咬著她的紅唇。

  她卻後知後覺地哇哇叫,「你這惡霸,把人家的嘴咬成這樣,教人家怎麼見人啊?分明……」

  她不要出去了啦,頂著又紅又腫的嘴,豈不等於昭告天下,他們關起門來幹了什麼事了嗎?

  「笨,就說妳活該,這是懲罰。」見她的唇留下了他的痕跡,多少滿足了他狂肆的心,但紅灩灩的唇多了抹誘人的媚惑,他不禁又纏戀地吻上。

  他怎麼可以這樣呢?

  明明他的意中人就在門外,他卻抱著她親個沒完沒了,他到底有多風流啊?心裏有人了還一而再地抱別的女人。

  好可悲!她竟然也成了別的女人了。

  但她就是無法自他溫柔的吻中清醒,想要更多……想要他的心……想要成為他的心上人……

  「晚上妳等著瞧,敢在我吻妳時神遊太虛,妳今晚別想睡了。」雷皓天惱火地擰了她的鼻子一把。

  他確定她心裏真的有事,瞧向他的眸子活像他是千年風流鬼投胎似的,他到底什麼時候對不起她了?打她進雷堡以來,他可是連別的女人的指頭都沒摸過,她端著哀怨的表情怪誰啊?

  「你……別開玩笑了。」宋皖荷的臉蛋一紅,這色胚!居然連這麼曖昧的話都出籠了,她一點都不想當別的女人,他為何不放過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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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流鬼果然是風流鬼……」宋皖荷歎口氣。

  雖然他在廂房裏對她說了那麼霸道的話,但出來了,他依然頂著溫潤的笑容和各家千金說笑,逗得眾千金笑得花枝亂顫,只要他想,他要多少女人都沒問題吧?好可惱的結論哪……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存在才是眾人眼中的焦點。

  向來不讓任何侍女近身的雷皓天,竟然一整天都帶著她四處走動,兩人的關係一點都不像主仆,反而在細節上,雷皓天關心她多一些,就連用餐時也盯著她吃。

  有侍女跟著主子上桌用餐的嗎?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女人正受寵,但沒名沒分的,她的真正身分到底是什麼呢?

  「妳說什麼?」雷皓天耳尖聽見宋皖荷的叨念,回眸揚眉睨著她。

  「沒呀!」她心虛地飄開目光。

  「想跟我再進屋裏一趟嗎?」他低首在她耳畔輕聲威脅。

  「你別這樣啦!」她紅潮氾濫,這傢伙有必要這樣玩弄她嗎?

  「再那樣說我,後果自理。」雷皓天點點她的唇才又轉身應付客人。

  宋皖荷當場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怨恨目光,道道像支利箭般穿透她全身,好重啊!這麼多箭她快背不動了。

  「天兒,你楊伯父來了。」雷夫人笑吟吟地走過來。

  「楊伯父來了?」雷皓天有點虛假的淺笑消失了,換上真誠的笑容。

  「嗯,茹兒也來了。」

  「茹妹也來了?」

  「你去招呼招呼人家吧!」

  「嗯!」他正想帶著宋皖荷一塊過去,卻被娘親大人喚住。

  「皖荷就先留在我這裏吧!」

  「娘?」

  「怎麼?怕我吃了她嗎?」

  「可是……」他是怕呀!

  「去去去,皖荷陪我說說話。」

  「是。」雷皓天只好乖乖把護得緊緊的小人兒交給娘親大人,決定速去速回。

  「怕我嗎?」雷夫人拉著她走進一旁的小涼亭。

  「還好。」宋皖荷老實地回答。

  她想夫人八成是要她別妨礙她兒子的好事吧!畢竟她也聽說,老堡主和夫人鶼鰈情深,她一個外人杵在天居裏,是會阻礙雷皓天的美好姻緣。

  「妳來幾個月還習慣吧?」雷夫人笑望著她。

  這丫頭眸光清澈,神情坦蕩,雖然和兒子已經曖昧不清,但她的光明坦蕩仍教人激賞。

  「嗯,還好。」

  「天居的奴僕們似乎都挺喜歡妳的。」

  「啊?」

  「真教人意外哪!才多久前,天兒甚至不許任何婢女進入天居,如今他卻調了一整批的人進駐,更重要的是,那些人對妳竟然評價相當高,看來天兒的眼光很不錯嘛!」

  「皖荷不懂夫人的意思。」

  「不懂?」

  「我和天居裏的人是相處得很不錯,那是因為大家都是好人呀!」

  雷夫人對她沒稱呼那些人為奴僕,而揚起嘴角,看來她是有心謹守婢女的身分,但天兒顯然不這麼想。

  「夫人不信嗎?」宋皖荷有些尷尬地瞧向她。

  「嗯?」

  「現在情況是有點麻煩,但我真的只留一年,我不會妨礙少爺迎娶心上人的喜事的。」

  「心上人?」不就是她嗎?她不信天兒熾熱的情意這丫頭沒接收到。

  「嗯,聽說就在這些賀客之中,咦?會不會就是那位小姐呢?」

  她眼尖瞧見雷皓天正和一名女子親熱地說笑,那神情是完全的放鬆和自在,和之前那虛假的笑容完全不同,她的心又是一陣刺痛,果然該死心了。

  「妳以為天兒的心上人是她?」雷夫人終於懂了,若有所思地笑望著她。

  難怪明明瞧見她眼裏的情意,她卻將兩人的關係畫分得這般清楚,愛戀中的人啊,果然都是盲目的,在天兒全心全意放在她身上時,她居然以為他的心在別人身上?呵呵……好個笨丫頭啊!

  「難道不是?看了一整天,就那位小姐最像了。」宋皖荷喃喃地望著他們。

  突然,雷皓天的目光調向她,就算很遠,她都瞧得見他眼裏的譏誚,她心虛地別開眼,這傢伙是在笑她偷看嗎?

  咦?他居然拋下心上人走過來了?該不會怪她打擾他們談情說愛吧?

  「呵呵……皖荷,這是天兒弄的嗎?」雷夫人笑望著她微微紅腫的唇瓣。

  「呃……若我說是被蚊子咬的,夫人肯不肯將就點相信我呢?」她的臉火燙得快爆了。

  那色胚!虧她剛剛還偷了塊冰敷了好久,結果還是被發現了,而且發現的人是他的娘親,她真的該找洞把自己埋起來了。

  「我是不介意多隻蚊子當兒子啦!」雷夫人呵呵直笑。

  見兒子走近些卻沒靠過來,心知他想偷聽兩人的對話,無妨,她本來就是想探探這女孩的人品罷了!

  「夫人好風趣。」宋皖荷發現她挺喜歡這位夫人的,雖貴為雷堡夫人,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皖荷,不管是多大的家,身為一個女主人該如何持家呢?」

  「啊?這我沒想過……」

  「好比說現在天居是在妳的主持之下,妳是怎麼做的呢?」

  「我什麼也沒做呀,忙的都是其他人。」她推得一乾二淨。

  「但有事他們會來請示妳對吧?」明知這丫頭在避嫌,雷夫人慢慢引導著她。

  「唔……我總覺得凡事都有它的道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其實大家很少來問我啦,真問了,我也只能憑這樣的想法回答了。」不懂雷夫人為何堅持問她這種事,她很保守地回答。

  「該有的道理是嗎?這意味著妳是個明理的人囉!」

  「還好吧!其實大家都很自動自發,最閑的就我了,身為奴婢卻什麼事都沒做,夫人,我會好好檢討的。」她萬分心虛的瞧著夫人。

  「呵呵……皖荷,妳還沒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呢!」

  「嗯……我是覺得能讓底下的人自動將分內的事做好,才是最有智慧的主子。只要把大方向定好,其他的放手給底下的人去做,這樣當主子的輕鬆,做事的人有成就感,會是雙方都很愉快的持家方法。」她直覺地應道。

  雷夫人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她立刻羞紅了臉,有些尷尬地笑著,「真抱歉,我大放厥辭了。」

  「不,妳說得真好,我花了好多年才想通的道理,妳小小年紀竟已體會,看來天兒的眼光真的很好。」雷夫人瞧向她的目光再也不同,滿是贊許。

  只是,既然兩人情投意合,這女孩條件也好,怎麼還耗在這兒呀?玩這種主子和侍女的把戲不膩嗎?

  「啊?」她又不懂了。

  「丫頭,別否認了,妳該已是認定天兒了吧?」雷夫人心情大好,決定替兒子問個明白。

  「夫人,我……真的沒想破壞少爺的好事,真的!」她紅著臉猛搖頭。

  聽見她的話,別說雷夫人不解了,就連遠遠在偷聽的雷皓天臉都黑掉了,這女人還說沒有,她分明就在破壞兩人的好事,她難不成還想逃嗎?

  「皖荷,是誰告訴妳,天兒有其他心上人的?」雷夫人心想,癥結點一定在這裏。

  「夫人,那是少爺自個兒說的,所以我對少爺真的沒有任何的覬覦,夫人不用擔心我會賴著不走,時候到了,我一定會離開的。」宋皖荷連忙提出保證。

  但她的心卻抽痛個不停,單是說她就受不了了,那天真的來臨時,她怎麼承受得了呢?

  雷夫人訝異地看著她,天兒說的?難不成天兒故意騙她?為什麼?真搞不懂這些孩子在想什麼?明明兩人對彼此的情意都堆到頭頂上了……

  算了,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個兒慢慢搞吧!

  站得遠遠的雷皓天卻懂了,騙其他人的話,她居然信以為真?

  相信就算了,她居然連爭取都沒有,就直接放棄了?這笨女人!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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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少爺要我去接他?」宋皖荷詫異地看著雷虎。

  一個時辰前,是他要她先回來的,她本以為他是因為要招呼仍留在堡裏的賓客,才要她先回天居,怎麼他要回來還需要她去接?

  「是呀!宋姑娘請跟我來吧,少爺正等著呢!」雷虎一臉的同情,這丫頭是什麼時候惹毛了少爺的?讓少爺玩這種把戲。

  跟著他走了一段路,她才不解地問:「少爺去哪兒了,為何要我去接呢?」

  「呃……」雷虎尷尬地沒接話,他們往南廂走,還需要他回答嗎?

  「以前從不曾要我去接呀,他就算喝醉了,也是你背他回來吧!我去能做什麼……」當她發現兩人往南廂走時,臉色微微泛白,他去逍遙居然要她去接?

  「宋姑娘,我只能說很多事是不能看表面的,妳可別想不開。」雷虎言盡於此,他們對彼此都不夠誠實,才會變成這樣吧!

  宋皖荷卻無法理解他的話,這一天要她承受多少打擊呢?親眼瞧見他美得不可方物的心上人,如今他又去找侍妾逍遙,還要她去接人,他到底想怎樣呢?

  「呃……姑娘,我以前就說過了,少爺從來就記不住那些侍妾的名字,像剛剛,少爺就是說『去找那個很會按摩的』,妳懂吧?」見她臉色白得像鬼,雷虎忍不住進一步提示她,還特意強調「很會按摩」那幾個字,希望她聽得懂,有時少爺也是很清純的。

  「虎大哥,我沒事,你不必擔心。」她虛弱地笑了笑。

  「沒事才怪呢!」雷虎暗暗歎口氣。

  他們來到南廂一處院落,不必雷虎開口,單是瞧見雷豹守在門外,她就知道他在裏頭了。

  天,等著她的是怎樣不堪的情景呢?

  「宋姑娘?」

  「我進去了。」一定要挺住!宋皖荷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才以虛弱的嗓子喊道:「少爺?」

  「進來!」門裏傳來他慵懶好聽的嗓音。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才推門進去,而後血色自她臉上褪去。

  她想過了八百回了,在侍妾的房裏,怎麼可能看到衣衫整齊的雷皓天?但真的親眼瞧見,那震撼卻遠遠超乎她的想像。

  他上身赤裸地倚在床頭,而身旁倚著一位酥胸半露、同樣衣衫不整的美侍妾。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快活他的,幹嘛找她來看?

  光著身子的是他,可冷得全身打戰的人卻是她,對上他那冰冷的眸子,宋皖荷只覺得墜入了寒冰煉獄,不懂他為何要如此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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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9 00:10:4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發什麼呆?」雷皓天冷眸瞧著她。

  宋皖荷蒼白著臉迎向他。

  「過來替我穿衣。」雷皓天沙啞著嗓子命令道。

  從她踏進屋裏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她的臉色蒼白得活像隨時要昏過去似的,他的床上有人,對她的打擊真有這麼大?那她為何要放棄?他真的很嘔啊!可他就是忍不住心疼,好想攏她入懷,好好惜寵一番。

  她默默地拾起他的衣衫,見他已經起身,便輕巧地替他穿上中衣系好,再將外衣套上,低著頭默默替他將衣衫整好。這段時間裏她都沒抬頭,不然她肯定能瞧見他眼裏蓄滿的柔情。

  「好了。」宋皖荷萬分不願地匆匆瞄了他一眼,雙手垂在身旁,努力扮好她侍女的角色。

  雷皓天歎口氣,沒再說話,恨恨地握住她的手正想走,卻詫異地停下腳步,這凍得像千年寒冰的手是怎麼回事?天氣有這麼冷嗎?

  她嚇了一跳想縮回手,他卻握得更緊了,無言地牽著她走。

  跟在他身後,望著兩人相系的手,若是以前,她會為了這小小的曖昧而雀躍半天,但此刻這牽絆卻格外令她心酸。

  直到返回天居,兩人都沒有開口,等到大門一關,兩人在屋裏默默對峙許久,雷皓天瞧著被他握住老半天了,卻依然冰涼的小手,疼惜與惱火在他心頭交戰。

  終於,他咬牙先退讓了,溫聲質問:「妳愛上我了吧?」

  「什麼?」宋皖荷瞪大眼。

  「別想騙我,若沒有,妳的手不會冰成這樣。」他握緊她的小手。

  「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她努力想抽回被捏痛的小手。

  她仍想抗拒的動作徹底惹毛了他,雷皓天大手一撈,將她攏進懷裏,低頭就是一陣狂吻,這女人一定要這樣惹他才行嗎?

  愛上他有什麼好閃躲的?她本來就該愛上他的!

  「不要這樣……」宋皖荷痛苦地躲著他的欺淩。

  他到底想怎樣啊?到底要多少女人才能滿足他呢?她不要成為其中之一啊!

  「妳愛我對吧?」狂吻暫歇,他迫切地想得到答案。

  她卻倔強地別開頭不肯承認。

  「承認愛我有這麼困難嗎?」雷皓天惱火地將她的頭轉回來,乾脆兩手一夾定住,不讓她再逃。

  她動彈不得,只能嘟著嘴、紅著眼眶,委屈地看著他,就算被他發現了,她不想也不能承認的。

  「我卻很明白自己的心意呢!」他歎口氣,終於挫敗地讓步了。

  她瞠大了眼,他說什麼?

  「這下子妳可神氣了,誰教妳是頭一個讓我擺進心裏頭的女子呢!」雷皓天攬住她的腰,苦笑不已。

  到侍妾那裏除了要那女人替他按摩、消除疲勞外,最重要的是想逼出她的真心話,哪曉得到頭來,卻是他率先承認了呢?

  瞧著她委屈蒼白的小臉蛋,他就舉旗投降了,他還真是一丁點委屈都不願讓她承受了。這女人是有本錢神氣了,誰教他愛上了她,而他一直以為這種事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你……你真的……」宋皖荷震驚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別讓我瞧見妳得意的笑容。」他微惱地啐道,偏他微紅的耳根子洩漏了他的赧然。

  「可是……」他的心上人呢?難不成他有好幾個心上人?

  「怎麼?還在懷疑我的信用?」

  「不……我……只是……」紊亂的發展讓她的心亂烘烘的,完全無法思考,他喜歡她……他喜歡她啊……

  「所以妳該說些什麼吧?」

  「啊?」宋皖荷呆望著他。

  「好比妳早已為我癡狂迷醉之類的話呀!這些話妳們女人家才懂,來,快說,最好多說一些。」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半晌才「嗤」一聲笑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我都說了,妳本就該投桃報李的呀!」他惱火地揉搓著她的臉蛋。

  她的心情好複雜啊!對他的情意感到狂喜,卻又為了他的多情而傷懷,就算他喜歡她,她也不願和人分享他呀!

  剛剛那種畫面她再也不想看到了,她寧可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那麼他的左擁右抱,她就可以視若無睹,等她離開後,也可以看不到了。

  「又發呆?宋皖荷,妳可真懂得怎麼打擊男人啊!」雷皓天彈了她的鼻尖一記。

  「好痛!少爺,你的脾氣愈來愈壞了。」她捂著鼻子抱怨。

  「全是妳惹出來的,還敢說?」再次將她攬進懷裏,雷皓天選擇暫時忽略她的烏龜行徑,低頭就是一陣猛浪的狂吻。

  「你你……別又來了!」她再次結巴,他居然沿著她的頸項一路往下啃,他怎麼愈來愈色啊?剛剛去南廂還不夠嗎?

  一想到這雙手、這唇瓣才剛碰過別的女人,她心頭一陣煩躁,極力想推開他。

  「妳小氣不肯給,我只好辛苦點自個兒拿了。」雷皓天霸氣地挑開她的衣襟,狠狠地吮個過癮。

  「我什麼時候小氣了?你在說什麼?」

  「投桃報李呀!妳不僅沒給點好處,還對我發出嗤笑聲,小姐,我們梁子結大了!」

  「啊?」

  「再加上妳老是晃神,宋姑娘,今晚妳真的別想睡了。」他一定要把她咬到全身都留下他的印記,不然難消他的悶氣。

  他不是不懂她在顧忌什麼,但她的態度惹火他了,她若不能為了兩人的感情多主動些,她想要的他不會給,大家慢慢耗吧!

  所以在她承認前,他不會撤去那些侍妾,更不會承認她將是唯一,這是她欠他的。

  「你你……你真的色過頭了。」她火紅著兩頰,努力想扯回衣衫,他一定是故意的,每天拐、每天拐,哪天就真的讓他拐上床了,她才不會上當呢!

  「會嗎?」雷皓天聳聳肩,繼續扯開她的衣襟啃個過癮,在持久戰中,先拿點好處可是商人本色,她該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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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萱?」宋皖荷又驚又喜地瞧著來人。

  「皖荷,人家好想妳喔!」穿得像個小少年的杜孟萱沖過來,狠狠地抱住她。

  「我也是呀!這麼久了,妳也沒給個消息,害我好擔心哪!」宋皖荷回抱的力量不比她小,兩人開懷地抱在一塊又叫又跳的。

  「咳咳……嗯……」雷豹猛咳個半天,直到仍抱個沒完沒了的兩人終於轉頭瞪他,才開口說道:「宋姑娘,這位『小公子』說他是杜家工坊的人,我才讓他進來的,他真的是嗎?」

  雷豹詫異又不贊同的目光緊鎖在兩人互抱在一起的身軀,這場面可千萬別讓主子瞧見,否則會出人命的。

  「豹大哥,謝謝你,她是我的好朋友,沒問題的。」宋皖荷開心地攬著好友,一塊坐在椅子裏。

  「那你們好好聚聚吧!」雷豹回頭瞧兩人一眼,忍不住又補上一句,「雖然是好朋友,禮教大防還是該守的。」

  他好意提醒後才退出去,甚至刻意只半掩上門,免得主子突然回來,懷疑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傢伙在說什麼啊?」杜孟萱不解地問。

  「別理他了,妳怎麼會來?杜家哥哥有找到妳嗎?外頭好不好玩?」宋皖荷的問話像連珠炮般,不停地射過去。

  「哎呀,妳一下子問這麼多,我怎麼回答呀?」

  「一個一個回答呀!」

  「我沒那麼多時間啦!」

  「怎麼?妳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當然是呀,若不是想看妳過得好不好,我何必冒險深入敵境呢?皖荷,我馬上就得走了。」

  「深入敵境?妳跟雷堡有仇嗎?不對呀,杜家工坊和雷堡有合作啊!」

  「不是雷堡啦!」

  「那是……妳到底跟誰有過節呀?」

  「還不是那個惹人厭的雷皓雲。」杜孟萱恨恨地說道。

  「二少爺?」宋皖荷沒想到她竟會認識他。

  「二少爺?皖荷,妳真的來當奴婢啊?」

  「對呀!不過再幾個月就可以回去了。」

  「可妳的穿著不像呀!外頭還有那麼多人伺候著,天底下有這麼好當的奴婢嗎?介紹給我,我也要。」聽那渾球說,皖荷和堡主之間曖昧得很呢!

  「呃……現在情況有點複雜,等妳有空時再告訴妳。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會是因為妳的關係,二少爺才會沒空回來替老爺祝壽吧?」

  「喂,他們家的事可別賴到我身上。」

  「妳……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對妳……」見她臉蛋微紅,他們該不會在一起了吧?

  「反正他是個討厭鬼就對了。」

  「是嗎?有多討厭啊?」宋皖荷太瞭解她了,說到「討厭」肯定有內情了。

  「反正我要躲他躲得遠遠的就對了。」

  「聽說二少爺跟妳一樣挺愛玩的,他該不會整到妳了吧?」她漾開笑臉,這姑娘就愛玩又愛整人,看樣子是遇到對手了,對方段數顯然高過她,才會讓她這般跳腳的。

  「哼!沒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杜孟萱恨恨地啐道。

  「他知道妳到雷堡來嗎?」

  「怎麼可能讓他知道?但那人陰險得很,搞不好會玩跟蹤的把戲,所以我才不能逗留太久。皖荷,我來主要是看看妳過得好不好,另外就是通知妳一聲,我要到北方去了。」

  「北方?去京城嗎?」

  「都好啦,只要能離他遠遠的,哪里都好。」

  「孟萱,這樣不好吧,妳乾脆回家去,妳再愛玩、愛鬧,杜哥哥他們會罩妳的。」她老愛扮男子四處玩,但去那麼遠的地方,太危險了。

  「妳也知道,杜家工坊和雷堡合作得很愉快,誰知道大哥他們會不會被那渾球利誘,偷偷把我給賣了,我才不回去自投羅網呢!」

  「可是──」

  「別提我的事了,妳真的過得很好?那雷堡主到底想怎麼處理你們的事呢?」

  「我跟他沒關係呀!」

  「是喔,沒關係還住在同一間房呢!」杜孟萱在屋裏繞了一圈,瞧見屏風後的兩張床,神情格外的曖昧。

  「唉!不管怎麼樣,時間到了,我就會回去的。」

  「皖荷?」見她眼眶微紅,杜孟萱擔心地攬住她,故意說著玩笑話,「皖荷,難得妳人都進到雷堡主的屋裏了,老祖宗教的那一招千萬要用上呀,不用太可惜了。」

  「什麼啊?」她莫名其妙地睞著好友。

  「霸王硬上弓呀!」

  宋皖荷僵在當場,霸王硬上弓?她說的那個對象才是真正的霸王呀,對霸王硬上弓?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別不好意思了,搶到就是妳的了呀!」

  「還沒搶就已經有好幾個『前輩』了,何必搶呀?」

  「真的沒戲唱嗎?」杜孟萱收起笑臉,正經地看著她。

  「嗯,妳真的要去北方?」

  「是呀!」

  「妳真要去我也留不住妳,但妳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知道嗎?我就妳一個好朋友了,要平安無事的回來找我喔!」

  杜孟萱被她溢於言表的關懷逗出長串眼淚,不禁狠狠地抱住她。「嗯,等我徹底擺脫了那個大渾球,我就回來找妳。」

  宋皖荷心想,這麼一來,兩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不禁也眼眶泛紅,緊緊地回抱住好朋友,兩人就差沒抱頭痛哭了。

  雷皓天忙了半天,心中只掛念著心上人,急急忙忙趕回家來,卻見雷豹一臉的心虛,想阻攔他進屋又不敢的,心中打了個突,屋裏就她一個人,能有什麼怪事讓忠心的雷豹詭異成這樣?

  他冷凝著眸子快步進屋,萬萬沒想到會瞧見這種場面,他的心上人居然在他的屋裏和姦夫緊緊地抱在一塊?

  成堆的火山在他的心田、腦海中爆開,轟轟隆隆炸得他想沖上前將這登徒子碎屍萬斷,狠狠地揍昏這笨女人!

  見他們連他進來了都沒察覺,雷皓天終於失去控制,爆出怒吼聲:「宋皖荷!」

  抱在一塊的兩人回頭,就見一頭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猛獅朝她們殺過來。

  宋皖荷錯愕地看著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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