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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是無知民眾的麻醉劑嗎?
卡爾•馬克思曾說,宗教是民眾的麻醉劑。我無力反駁這一點,因為縱觀歷史,宗教似乎確實被用來麻醉人民大眾,從而防止民眾反抗暴政,同時防止人們在科技等方面取得進展。
然而,伊斯蘭信仰並不符合這種情況。馬克思發表上述言論之時,歐洲社會處於基督教的絕對主導之下,教會掌控著政權及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基督教會甚至通過“天堂券”掌控天堂。即:購買“天堂券”者將確保進入天堂,換言之,他們將天堂劃分、出賣給有錢人,如房地產一般。總之,一切都很混亂。基督教會甚至掌控著科學界,他們綁架伽利略,逼迫他放棄科學,諷刺的是,伽利略遇害200多年後,科學證實了伽利略觀點的正確性,其觀點也奠定了當代天文學的發展。
然而,伊斯蘭非常看重科學與知識。以穆希•本•麥穆為例,麥穆被稱為猶太史上最著名的科學家,他也是英雄薩拉丁的親密顧問。由此可見,不論你是猶太人、基督徒還是穆斯林,都是你的個人問題,它只關乎你和你的主宰,然而,科學家就沒有個人可言,其信仰身份也可以忽略不計,科學家的職責就在於造福社會。
馬克思對於宗教作出這一定性之時,歐洲正處於基督教會的掌控之下,人民也因宗教信仰而飽受磨難。然而,伊斯蘭卻宣導信仰自由,伊斯蘭就是一場革命,是旨在解放人類的人道主義革命,是消除奴隸制的革命,是讓人免遭自身欲望掌控的革命,是讓人免遭物欲主義掌控的革命。總而言之,伊斯蘭旨在將世人從黑暗傳統中解放出來,這是我對那些“保守派”穆斯林的回應,他們認為我們必須堅守傳統。可是,伊斯蘭告誡我們,堅守傳統的前提,是保證傳統與信仰相輔相成。倘若傳統與主道有衝突,就必須摒棄之。古蘭經指出,那些拒絕真理的人總會說:
“我們發覺先祖奉行一種宗教,我們要堅定跟從他們的遺跡。”
他們要追隨先祖的足跡,而非主道。對此,古蘭經做了如下回應:
“即使我顯示你們一種比你們祖先的宗教更為崇正的宗教,你們還要遵從你們的祖先嗎?”
他們答道:
“不,我們要遵守我們祖先的遺教。”
真主追問道:
即使他們的祖先無知無識、不循正道嗎?【2:170】
換言之,即使先輩迷誤、無知,這種人也要追隨。伊斯蘭並不會一味堅守所謂傳統,傳統不能與倫理道德及信仰相抵觸,這本身就是一場革命。古蘭經將穆聖(願真主賜福他)稱為解救者,他打破了壓制世人的諸多束縛。古蘭經說:
“他將釋去他們的重擔和的桎梏。”
穆聖(願真主賜福他)教導我們直言真理、反抗暴政。穆聖(願真主賜福他)說:“最好的聖戰,就是在暴君面前直言真理。”換言之,最好的聖戰,就是不畏暴政、直面真理。穆聖(願真主賜福他)讚譽了那些因堅守真理而犧牲的烈士,他說:“最優秀的烈士,就是在暴君面前止惡揚善,而後被毒害之人。”
穆聖(願真主賜福他)要求我們堅持真理,縱然真理會帶來滅頂之災,為何如此呢?每個人都會死去,因為真理而死,尤為高尚。簡言之,我們時刻都要堅守真理與正義,不論結局如何。隱瞞真理之人,就如沉默的惡魔。若你看到真理,為何還要隱瞞?
古蘭經說:
“通道的人們啊!你們當維護公道,當為真主而作證,即使不利於你們自身、和父母和至親。”
因為,若你做偽證,無辜之人必將受苦,正義也無從談起。穆聖(願真主賜福他)說:“若一個民族不敢直面壓迫,那麼,這個民族名存實亡。”換言之,這樣的民族就毫無希望。壓迫者總會毒害異見者,而穆聖(願真主賜福他)則命令穆斯林履行言論自由權,伊斯蘭信仰鼓勵言論自由。真主在古蘭經指出,言論自由是一項基本權利。古蘭經第二章指出:
真主對眾天神說:“我必定在大地上設置一個代理人。”他們說:“我們贊你超絕,我們贊你清淨,你卻要在大地上設置作惡和流血者嗎?”
也就是說,天使們渴望得到代理大地權利。真主因天使們的質問而懲罰他們了嗎?還是向他們做了進一步闡釋?真主隨即問眾天使:“你們能否說出世間萬物的名稱?”
天使們說:“除了你的教導,我們一無所知。”
真主隨即讓人祖阿丹說出萬物名稱,天使們這才意識到阿丹並非一般的造化,而是VIP,是特殊的造化,因為阿丹有著超於他們的知識。重點是,真主並沒有因為天使們的質疑而懲罰他們,真主知道天使們只是在表述內心想法。
先知伊布拉欣曾說:“我的主啊!求你昭示我你怎樣使死人復活。”
真主說:“難道你不信嗎?”
他說:“信,我不過是為讓自己心安理得。”
先知伊布拉欣當然信仰真主,但是,思考並尋求證據只會加深一個人的信仰。隨後,真主命令伊布拉欣宰殺四隻小鳥,在不同山頭剁碎它們,然後召喚它們,鳥兒殘軀就會走到他身邊。我們知道鳥兒行動靠飛,而非走路,但是,伊布拉欣深知這一實驗的結局,他剁碎那些鳥,散佈在不同山頭,殘軀最終走回了他身邊。同理,真主並沒有因為伊布拉欣表達內心想法而懲罰他,真主知道想通過實證來加深自己信仰,但真主並沒有懲罰他。
先知穆薩也曾遇到類似情況,他說:“我的主啊!求你昭示我,以便我看見你。”真主也沒有因此而懲罰他,真主讓他注視眼前的山,告訴他,如果這座山不會動,他就能看見真主。當真主顯跡時,那座山化為灰塵,穆薩也暈倒在地,真主依舊沒有因穆薩抒發己見而懲罰他。由此可知,伊斯蘭極其看重言論自由。
穆聖(願真主賜福他)曾在與一名普通戰士辯論後,兩度改變軍隊陣地。這名戰士與穆聖(願真主賜福他)爭論的方式很有趣,他先問穆聖(願真主賜福他):“你選的這個地方是源自真主的啟示,還是你出於戰術考慮?如果是源自啟示,我就毫無爭議,因為真主的法度是無可非議的。”穆聖(願真主賜福他)鼓勵他說出他的想法,表示這是戰術,大家各抒己見。當他聽到這並非真主的啟示時,他說:“我認為我們選錯地方了。”穆聖(願真主賜福他)隨即詢問他的想法,他說:“我認為我們應當駐紮在水井後面。”隨即指出了一個更具戰略性的駐地。這也反映了伊斯蘭的言論自由,當時的穆斯林甚至有權對穆聖(願真主賜福他)的個人見解提出異議。然而,對於信仰議題,則不存在任何異議,因為這些都是真主的啟示。
伊斯蘭也給其他民族帶來諸多自由。著名聖門弟子伊本•阿瑪爾與波斯軍隊首領魯司徒發生了如下對話。魯司徒問他,你是誰,你們來幹什麼?你們這些阿拉伯蠻子來波斯幹什麼?我們波斯有2000多年歷史……
聖門弟子說:“真主派遣我們來這裡,召喚人們崇拜真主,放棄偶像崇拜,引導人們從人造信仰,到天啟信仰。”聖門弟子們認為自己是非穆斯林的解救者,而非意圖屠殺非穆斯林的兵士。伊斯蘭歷史上也充滿了反對暴政與壓迫的革命,引導革命的不是盜匪,而是偉大的學者及聖門後裔。穆聖(願真主賜福他)的孫子侯賽因就曾引導一場革命,他目睹了強權對真主王權的褻瀆,他意識到穩麥正在變成一個私有王國。穩麥轉變為王國這一危險信號,讓聖門弟子們嗟歎:你們想效仿波斯王朝,代代為王,想效仿羅馬王朝,一個凱撒倒下,就會有新的凱撒站出來……
侯賽因隨即聯合一眾聖門弟子發起反抗不義與褻瀆主命的革命,即挑戰強權。因為伊斯蘭的統領權須由投票公決而出,伊斯蘭嚴禁繼承式的統治權。此外,聖門弟子的第二代學生中有位名叫迪馬士革的大賢,他也對壓迫者發起了反抗,穆聖(願真主賜福他)的重孫們也曾發起類似革命。因此,伊斯蘭絕非穆斯林的麻醉劑,而是大眾反抗壓迫與暴政的原動力。
此類例子數不勝數,著名聖裔伊本•紮基耶,著名教法學家艾布•哈尼法也曾用個人積蓄資助人們反抗壓迫。艾布•哈尼法既是教法學家,也是商人,家財萬貫。埃及反抗法國殖民的革命,是由艾資哈爾大學所領導,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巴勒斯坦起義,也被稱為“清真寺起義”,“阿拉伯之春”並非反對宗教,但它與宗教息息相關。全埃及的穆斯林、基督徒共同祈禱,這些近期革命並非反對宗教,也非世俗革命,很多穆斯林在阿拉伯之春中喪命,榮為烈士。歷史上不少宗教學者被聘為一些伊斯蘭君王的顧問,使得這些君王成為伊斯蘭史上最為公平、正義的明君。因為學者們鼓勵這些君王公正行事,督促他們遠離壓迫。伊本•海法是哈裡發歐麥爾二世顧問,後者也被稱為第五任正統哈裡發,雖然他並非前四任的正統繼承人,聖雄薩拉丁的另外一名顧問阿爾卡茲,也是伊斯蘭史上最為著名的學者之一;伊本•薩拉姆是著名伊瑪目,也是馬木魯克王朝最著名君主塞夫丁•古都斯的顧問。
誠然,也有不少學者為暴戾、腐敗的蘇丹、君王效力,他們宣稱反抗統治者屬於罪過,他們就是所謂的“蘇丹專屬學者”。他們發佈充滿偏見的教法判例,只為滿足統治者。縱然在伊斯蘭世界,這類人依舊存在,然而,依舊有大量穆斯林大眾及學者堅持真理、堅守正義。在“阿拉伯之春”期間,也有不少“學者”宣稱民眾不可反抗,表示遊行示威也是犯罪。然而聖訓明確告訴我們,合法的示威與集會是無罪的。
一日某人向穆聖(願真主賜福他)抱怨道,他的鄰居給他帶來了傷害,他已忍無可忍。穆聖(願真主賜福他)便叫他背上行囊,坐在馬路上抗議。路人問起時他就說,鄰居總是傷害自己,人們便說這個鄰居好可怕,人們甚至咒駡該鄰居。最終,萬般無奈之下,鄰居哀求他返回家中,從此再也沒有傷害他。
因此遊行、示威不僅合法,而且是有依據的。曾幾何時,一些虔敬的穆斯林學者堅持認為,不應當有新的教法學派出現,因為他們擔心某些投靠統治者的“學者”會給伊斯蘭帶來傷害。因此,當學者們發現“蘇丹學者”為滿足統治者私欲而發佈教法判例,進而傷害整個伊斯蘭信仰時,學者們隨即宣佈先輩們已經做出足夠解釋,後人毋須再添加異見。
雖然學者們此舉並不一定合適,但他們只是為了防止信仰的腐敗,同時避免統治者帶來的巨大壓力。
作為總結,我想說,伊斯蘭在過去、現在與未來,都是科學與知識的巨大推動力,也是反對壓迫的動力,絕非人民的麻醉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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