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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蘿 -【代打游戲】《全文完》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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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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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蘿 - 代打游戲

炳!孿生姐妹就是有這種好處,
三不五時有個分身可以互相支援頂替一下。
但此回代老姐出席相親飯局,小玩一番而已,
這個不識相的臭男人卻從此像只蒼蠅般的緊追不舍,
逮到機會就吻得她七葷八素……
嗚呼哀哉啊!
他竟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把她娶回家……
別吧!這種李代桃僵的事如果穿幫的話,
鐵定逃不過老媽的排頭與對方的……
不過,嘻嘻!天助她也,
這個跟屁蟲男仔竟然也是個冒牌貨喔,
只是,代打上場的他干嘛這麼認真咧?
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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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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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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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切事情是這麽開始的……

這一天正當李群芳從市場買菜回來,經過離家不遠的巷道時,巷裏便傳來一些婦人的交談聲。

李群芳立即明白又是那些三姑六婆們集聚在一起聊着別人家的閑事了,她沒有興致參上一腳,搖搖頭就要走開。

而就在她正準備這麽做的同時,女兒夏羽純的名字卻在這時候經人提起。李群芳不由得停下腳步,走至一旁靜聽這些婦人的談話內容。

既然她們提到她女兒,她這做母親的倒想知道羽純有什麽地方落人口舌。

只見婦人甲先行開口道:

“喂,你們知不知道夏太太的大女兒,她的私生活有多不檢點,我常常看見她被不同男孩子戴回來,有騎機車,也有開車的,好像同時和許多人交往。”

“我也見過。那些送她回來的男孩子,個個看來油頭粉面,像個混混一樣。好可惜哪!夏太太的女兒那麽漂亮,竟然不會愛惜自己。”婦人乙也馬上加入陣容,又是一連串的批判。

“就是說啊!夏太太的二女兒倒還很清秀文靜,大女兒卻野得像一匹馬,這種女孩怎麽得了。”出聲附和的正是排名丙字號的婦人。

“是夏太太的家教不嚴吧!她放任自己的女兒在外面亂交朋友,又準許她成天穿得花枝招展,也難怪屁股後面會跟了一群蜜蜂。”婦人甲接着說。

“沒錯,就算女兒再有本錢,也不用讓她穿得那麽露骨。小可愛加上一條熱褲,當然能迷死一堆男人。”婦人乙頻頻認同。

“如果我有這種女兒,我一定在她出生那一天就先掐死她,免得長大後給我丢人現眼!”婦人丙則惟恐天下不亂地徑下斷語。

殊不知在巷口将所有內容盡收入耳的李群芳,早已氣得七竅生煙、渾身發抖。

“李太太,你這麽說就有失厚道了,你沒有女兒當然可以說這種話,如果今天換作是你女兒,你也會希望女兒在外面很吃香,這可是一等一的榮耀啊!”婦人甲又是一陣挖苦。

“什麽榮耀?又不是當交際花,女孩子還是要保守一點。夏家女兒就是自小沒有父親,被夏太太給寵壞了。”婦人乙也不能茍同這種做法。

“所以說,李太太你家裏那兩個兒子,可得看緊一點,不要被夏太太的女兒迷去了。”婦人甲好意提議。

“放心好了,我老早就為我那兩個兒子選好相親對象,夏太太的女兒完全沒有接近我兒子的機會。”婦人丙,即李太太信誓旦旦地說着。

經她一提,婦人甲和婦人乙也同時如臨大敵地變了臉色,像是這才想起她們也有正值青春期的兒子,兩人于是不想再多談下去,匆匆向李太太道別,便急忙趕着回去警告自己的兒子,千萬不要被夏太太的女兒迷去了。

待一班人馬完全散去,李群芳才從巷口的角落走出來,臉色比往常難看,也可以說是鐵青到極點。

不要說這次談論的主角是她女兒,這些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非常難堪,更何況是讓當事人的母親聽到,殺傷力就更不用形容了。

她一直認為女兒多交幾位男性朋友,可以有多些選擇,其實并不是什麽壞事。

而她也相信自己的女兒,會知道做何選擇,也會好好保護自己。

然而在聽過這些婦人的流言蜚語後,李群芳這會兒有不一樣的想法。

盡管這些人說的話不中聽,但女孩子的聲譽是很重要,倘若她再不管制女兒的行為,将來恐怕有更難聽的話會陸續傳出。

看來女兒擇友的水準太低,能被那些婦人形容成油頭粉面,大概真的不是什麽好男孩。

她回想曾見過送女兒回來的那些男孩,的确看來都不夠穩重,要将羽純交給這種人,她也不放心。

既然如此,不如也采用和李太太同樣的方法,由她這做母親的幫女兒好好地物色對象了。

李群芳暗自思忖着,終于決定這麽做的同時,腦中也浮現一個人選。

夏羽梅才剛走進自家庭院,耳中便聽到由屋裏傳來一陣争吵聲,聽起來像是她母親和她雙胞胎的姐姐吵架的聲音。

她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徐緩地搖搖頭。通常這種情形每兩天必會上演一次,身為夏家一分子,她是見怪不怪,早習以為常了。

提到早她幾分鐘出生的羽純,可是一言難以形容她的“豐功偉業”,她夏羽純似乎是打從一出生就和母親大唱反調,沒有一天肯乖乖聽從母親的話行事。

天底下大概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她那對生命充滿自信的姐姐吧。

從小夏羽純就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孩,除非出自她自願,否則誰也別想說服她去做任何事,反倒是夏羽純自己練就了一張足以說服別人去為她做任何事的伶牙俐嘴,教身為她妹妹的她,打從心底欽佩她。

但也由于夏羽純這種教人頭痛的個性,因此經常和家中惟一的母親處得不融洽,簡直可以以“水火不容”四個字形容之。

往往每到這時候,她就得出面扮演協調者的角色。

由于母親還算是個明理人,所以自是不會把怒氣轉移到她身上,而羽純和她又是姐妹情深,更不會為難她。

因此只要她一回到“戰場”上,她們的戰火自然就會熄滅,不須她多費一絲力氣,這大概是她生在夏家的惟一任務吧!

夏羽梅将鑰匙放進包包裏,這才走進屋子,果真見到大廳上羽純正握着拳頭,一副拼命忍住怒氣,看起來是要發火的預兆。

“媽,我回來了。”見狀她忙走進廳內,盼能化解屋裏緊張的氣氛。

李群芳臉色明顯地緩和下來,朝小女兒點了個頭,随即轉頭,像是又要對夏羽純開罵。

“羽純,我有個東西要給你,你到我房間來一下,好不好?”夏羽梅連忙對一旁兀自生悶氣的夏羽純說道,暗暗地向她眨眨眼。

明白她的暗示,夏羽純點點頭,不願再和母親起争執,轉身跟着她步上樓梯。

李群芳卻在她背後叫住她,徑自口道:

“下星期日別忘了。”

聞言,夏羽純停下腳步,心頭的怒火再次湧上,她回過頭,說道:

“媽,我說過多少次,我已經有男朋友,麻煩請你少打我的主意。”

“你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朋友,媽不喜歡,這次的飯局你若是沒出現,你就不要怪媽對你無情。”李群芳容不得大女兒再次一意孤行。

她這做母親的已經放任她很久了,再讓她這樣亂支男朋友下去!哪一天她會毀了她自已。

“媽,他們是我的朋友,我沒要你喜歡他們,但是他們不是什麽無賴小混混,請你不要用不三不四的字眼來形容我的朋友。”夏羽純覺得自己受到嚴重的侮辱。

“你再這樣不知收斂,早晚會被騙得一幹二淨,到那時候你的一生也完了。”

“媽,我是你的女兒,請你懂得尊重我的自主權吧!”夏羽純說完,立即急奔上樓。

望着女兒氣忿的背影,李群芳暗自嘆口氣。

“這次又是為了什麽事?”在房內等她的夏羽梅,像話家常地問道。

“不說了,每次提起我那些并友,媽就是有一堆意見,她不喜歡我的朋友,我也沒辦法。”夏羽純撇撇嘴巴,滿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夏羽梅笑了笑,什麽也沒說。羽純的那些朋友,她多半都不認識,自是不能表示什麽意見。

“我又不像你溫柔似水,什麽事都可以平靜對待。”夏羽純說着的同時,身子也往床上躺去。“如果我跟你一樣性情,媽一定會吓昏過去。”

“沒有人要求你跟我一樣。羽純,我們是雙胞胎,卻是不一樣的個體。”夏羽梅反而希望自己能像羽純一樣,有爽朗樂觀的性情。

“依我看,媽心裏就不這麽想。”

“媽到底跟你說什麽?”見她氣成這樣,肯定不是一樁小事。

“沒什麽。對了,我有個朋友想認識你,想不想給他一次機會?”

“你明知道你那些朋友我應付不來,我一想到要和他們見面就頭皮發麻。”經她這麽提起,夏羽梅随即想起上一回難堪的經驗。

那一次實在是因為拗不過羽純的一再拜托兼大力推薦,她才鼓起勇氣,和羽純那些外表絕對出色的朋友見個面。

沒想到的是那些人一見到她和羽純完全不一樣的性情,竟興起捉弄她的念頭,捉住機會存心戲弄她一番。不是不小心摸摸她的小手,就是借故搭上她的肩,見她因此而又羞又窘,他們就笑得更開心。

有了上次的教訓,現在的她打死也不願和羽純的朋友有所接觸。

羽純交的朋友,未必适合她。她想要的是一分自然的感情,而不是這種極為別扭的拉線方式。

當然,她并不是有什麽奇怪的懼男症,不過是顯少和男孩子聚在一塊兒,自然對于如何和男孩子相處了解不多。

“我保證不會再有像上次那種情形發生,你說好不好?”夏羽純立刻看穿她的顧忌。

“不好。羽純,我不需要以這種方式交男朋友。”說什麽她都不敢再領教了。

“可是你看你都不去交男朋友,如果你有男朋友,一定就能了解戀愛的樂趣。”

“羽純。”夏羽梅無奈地看着她。

“好好,我不鼓吹你。我要去超市,你要不要一起去?”夏羽純放棄再說服她的念頭。

夏羽梅搖搖頭,對吃的同樣沒興趣,只交代道:

“你下樓後可不要再跟媽起争執了。”

“她不要再念我就好了,我哪裏想和她吵啊!”揮揮手,夏羽純走出房間。

在超市大肆采購一番,夏羽純終于滿意地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出超市;除了聊天、逛街,她另外的興趣就是嗜吃這一類的垃圾食品。

她對高熱量食物最沒免疫力,也幸好這些甜食對她纖細的身材,絲毫構不成威脅,反而愈吃愈苗條,教人忍不住就想直呼上天對于造人是多麽不公平。

也難怪在她四周圍總跟着一些慕名而來的護花使者。

不過護花使者雖然多,但截至目前為止,夏羽純尚未對男人動過真情。

在她的感情觀裏,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她一直都抱持着樂觀、随緣的态度。

她相信等到哪一天自己和某個人緣分到了,他自然就會出現在她面前,她并不急着一定要和某個人交心,反而像現在這樣,多交幾位異性朋友,廣結善緣、增廣見聞,也是一大成長。

其實她就和時下年輕女孩一樣,期待愛情,也相信愛神有一天會為她找個最合适的人,在此之前她會好好珍惜自己,就算和男孩子出去玩,也不會忘卻這一點。

若母親肯費心思多了解她一些,她會知道她只是比較愛玩、喜歡追求新鮮事物,但這不代表她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夏羽純一面走着,一面思忖着她和母親的種種争執,心在不焉的她一個不慎便教地面上凸起的地方,給絆倒在地。

一時間她慌地叫出聲,手上大包、小包的袋子全掉到地上,而袋子裏的零食、飲料也散落出來。她一面在心裏咒罵自己,一面蹲下身忙着将地上的零食一個一個扔回塑膠袋裏。

才剛将一部分的零食放好,一名身穿休閑服的男土,也忙着幫她拾起零食遞給她。

夏羽純擡頭一看—只見他對她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有誠意。

她頓時呆了一下,随即擰着眉瞪他一眼。

哪有人笑得這麽好看的,真是罪過!不過,他的笑容過分友善,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笑得這麽開心,會是正常人才怪。

夏羽純心想着,随即快速接過他手中的零食,迅速站了起來。

“謝謝。”她禮貌地說道,瞄了他一眼便向前走開,将他抛在身後,心想這種人還是少理為妙。

“喂!你——”

不管他有什麽企圖,夏羽純自認這不是她所喜歡的搭讪方式,遂停住腳步不以為然地說道:

“先生,用這種方法搭讪已屬老套,落伍了。我是跌倒,絕不是故意制造機會給你,再見。”她說完後,也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立即攔下計程車,揚長而去。

坐在鋼琴旁的夏羽梅細心地注視着一名叫吳雪莉的小女孩,小女孩正努力在鍵盤上尋找Do這個音階位置。

“夏小姐,口渴了吧!這裏有剛泡好的茶。”吳仲寬走進來打聲招呼。

“你不必這麽麻煩,吳先生。”面對學生的家長,夏羽梅客氣地回應道。

“這孩子音樂造詣不是很好的樣子。”吳仲寬把茶放至桌上,并走到鋼琴旁摸了摸女兒的頭。

“剛開始比較沒辦法進入狀況,更何況小雪莉才五歲大。一般家長讓小孩子學鋼琴的目的只是在培養孩子的興趣,除非吳先生您想要一個音樂天才。”這可不是她能力所及了。

吳仲寬表示認同地颔首,在夏羽梅說話的當兒,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投射出溫暖的光芒。

夏羽梅絲毫未曾留意對方對她強烈的好感,只是單純的把對方當作是學生家長看待。

似乎注意到這種狀況,吳仲寬也不便說開,因為他可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尴尬。

“我就在書房,如果有什麽事可以在那裏找到我。”他交代道。

夏羽梅點頭,看着他走出房間後,才把注意力放在吳雪莉身上。

“夏姐姐,我還是找不到DO在哪裏。”吳雪莉稚嫩的聲音傳來。

夏羽梅于是握着雪莉的小手往鍵盤上滑去,并為她指出Do的正确位置。

“夏姐姐,我知道DO在哪裏了!”吳雪莉馬上興奮地大叫。

“雪莉好棒呢!”她稱贊道。

一得到贊賞,天真的吳雪莉立刻開心地抱住夏羽梅,在她細白的臉頰上,印下好幾個甜蜜的親吻,惹得她輕笑出聲。

“夏姐姐,我好喜歡你。”

“夏姐姐也很喜歡小雪莉啊。”她真心回道。

是心疼這麽小的孩子就沒有母親在身邊吧!夏羽梅對于小雪莉總是多些疼惜。

“羽梅,我看到了喔!”夏羽純趴在窗口,對着下面剛走進來的夏羽梅叫道。

“看到什麽?”夏羽梅不解地看看四周,不明白有什麽地方值得她這麽大呼小叫。

“你想瞞我?你明明是讓一名男士送回來。”她可是居高臨下,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要亂說,他是我學生的家長。”她嗔怪了愛無事生事的她一眼。

“家長?不會吧?看起來不像耶!”

“他很早就結婚了。”只不過又離婚了,這句話夏羽梅不敢說出來,免得又有人要胡思亂想。

“唉!可惜,要不然你和他也許有機會日久生情喔!”夏羽純果然滿腦子的浪漫思想。

看吧!她就知道羽純一定會有這種想法,所幸她沒有老實說,夏羽梅暗暗松了口氣。

“你今天怎麽沒出去?”夏羽梅訝異地問道。

平時這個時間羽純是不會在家當守門員的,夏羽梅感到很意外。

“還說呢!我被禁足了。”夏羽純沒好氣地回道。

“禁足?”夏羽梅表情更為詫異。

“就是禁足,你不用不相信,媽明白地告訴我,這幾天我若是跑出去,她就要打斷我的腿。”她悻悻然地說道。

“你又惹媽生氣了?”

“你以為我吃飽撐着,每天就只會惹她生氣啊!”她才是那個倒黴挨罵的人,好不好!

只為了一個相親飯局,她母親竟然就把她關起來,不讓她出去,免得她一溜出去,就不知道要回來。

真搞不懂媽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些開麽,跟她重申不知多少遍、說她已有男朋友,她就是聽不進去,執意要她去赴約才肯放過她。

好好地幹嘛為她安排什麽相親,她的男性朋友一大堆,要男朋友随便一個都強過母親替她安排認識的男人。

“發生什麽事了?”夏羽梅在夏羽純心裏仍在抱怨的同時,人已走進她的房間,想問個明白。

“還是你比較幸運,因為媽如果動歪腦筋,她第一個想到的都是我,你永遠可以躲在我後面。”

“羽純,媽到底要你做什麽?”

“她……她要我去相親啦!你能相信嗎?我是什麽年代的新新人類,竟然要被逼去相親!如果我沒男朋友那就算了,問題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媽還是執意要這麽做,連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你說氣不氣人?”夏羽純忿忿地表示着她的不平。

“羽純,我想媽是為你好。”

“為我好?這句話用在你身上更好。想想看,你不但善解人意,目前又沒有男朋友,為什麽媽就是沒有想到要為你安排個飯局什麽的,偏偏這種事都會落在我頭上。”夏羽純努努嘴,望着和自已有張相同臉孔的羽梅,心裏突然閃過一道念頭。

對啊!她怎會沒想到這一點?羽梅不但沒有男朋友,她還是她的孿生妹妹呢!

“羽梅。”一想到她可以利用這一點,夏羽純捉住妹妹的手,大叫出聲。

“幹嘛這樣看我!”夏羽梅被她盯得心裏毛毛的。

“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她笑眯眯地。

“什麽事?”她有預感不會是什麽好事,當羽純露出這種表情時,總是她在算計人家的時候。

“這個星期天,不如你代替我去赴約,你說好不好?”

“不好。”她就知道一定沒好事。

“羽梅,就只是假扮我而已,其實也不用假扮啦!反正我們是雙胞胎,又沒有人能分辨得出來。”夏羽純說得沾沾自喜。

夏羽梅卻什麽也沒說,只是一徑地盯着她看。

瞧見她這種反應,夏羽純知道自己開心得太早,羽梅尚未被她說動。

不過,說服羽梅,向來不是太困難的事,因為羽梅一向容易心軟,很好商量。

“就這一次,好不好!”

“羽純,這種事行不通,你明知道那種場面我容易怯場。”不是她不願伸出援手,而是她做不來。

“媽會在旁邊,你不用擔心。”

“問題是媽會發現我和你明顯的不同,我無法代替你去赴約。”若是教媽發現,後果可不堪設想。

“不會的,小時候我們也曾有過這種游戲啊,媽不是也到一段時間後才發現。”夏羽純游說着,不願放棄這念頭。現在惟一可以救她的人就是羽梅了。

“那是小時候的事,那時候我們的個性差別不大,可現在的你和我,完全是不一樣的個體,媽一定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羽純,你幹脆告訴媽你不想去相親不就行了。”夏羽梅好為難,這種飯局打死她,她也應付不來。

“如果媽那邊能說得通,我就不會被禁足了,羽梅,你當更不幫我?”

“羽純……”不是不肯幫忙,只是她能力有限。

光是預想當天的情景,就令她渾身不住發抖,真要到現場面對一切,屆時她一定會吓得手腳不聽使喚。

“羽梅,就這一次,只要你去見對方一面,然後我再推說我不中意,媽也許不會再逼我了。”

“這種事你去一趟就行了,為什麽非要我代替你出場?”她不明白羽純為什麽不自己出馬,羽純做這種事絕對比她得心應手。

“你還不明白嗎?我愛上一個男人,如果讓他知道我背着他跑去和別人相親,他一定會很生氣,我不想讓他誤會我。”夏羽純說得十分認真,像是真有這麽一回事。

“你不是在騙我吧?羽純。”狐疑地盯着她,夏羽梅不太相信古靈精怪的她。

羽純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有一張很會說話的嘴巴,沒有人招架得住。

“我騙你幹嘛!你不信我?我去死算了,自己的雙胞妹妹竟然不相信自己。”夏羽純唱作俱佳地泛紅了眼眶。

“羽純,我沒說不相信你。”單純的夏羽梅一見到她的眼淚就心軟了。

“你要不要幫我随便你,我不再勉強你,大不了我和我的男朋友約好時間,一起私奔算了。”甩下氣話,夏羽純暗暗留意她的反應。

“你不要亂來,羽純!”夏羽梅一時慌了手腳,急忙叫着。

“叫我不要亂來,可是你又不幫我。”夏羽純一臉哀怨地看着她,一副錯在是她的樣子。

“好吧!你要我怎麽做都行,你不要做傻事就好。”夏羽梅知道自己不妥協不行,誰教她就是吃羽純這一套。

“羽梅,你答應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謝謝。”夏羽純抱着她又叫又笑的。

夏羽梅無奈地苦着一張臉,她想這輩子自己是注定被羽純吃得死死的。

唉!當年她如果早一分鐘出來,不曉得情況會不會有所改變。

“羽純,你不是說要帶你妹妹來和我認識嗎?怎麽都這麽久了,一次面也沒見到?”馮帆一逮到機會立刻抱怨着。“帆仔,你不适合我妹啦!我那個妹妹如花似玉,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你不行。”夏羽純揮揮手,端起桌上的飲料送往口中。

“我不行?你不讓我試試又知道我不行了?”馮帆暧昧地眨眨眼,伸手想捉住她的手。

在夏羽純未動作之前,已經有個大手比她更快地拍掉馮帆的手。

“帆仔,少毛手毛腳!羽純是我的女朋友,你要試男性雄風找別人去。”陳立亭警告的眼落向好友身上,一刻也不放松。

“喂,立亭,我指的不是那方面,你想到哪裏去了?”為此馮帆擠眉弄眼地調侃他。

陳立亭頓時漲紅臉,一時窘得說不出話來。

夏羽純見狀樂得咯咯笑出聲,巧笑嫣然的俏模樣,教坐在一旁的馮帆及陳立亭看得目不轉睛,魂兒都飛了。

夏羽純早熟悉這兩個只會望着她發呆的二愣子,遂收回笑意,起身道:

“我上個洗手間,你們繼續發呆。”

陳立亭點頭,目送她走開。

即使沒有回頭,夏羽純仍然清楚感受到來自背後陳立亭愛慕的目光,而她就是喜歡這種備受注意的感覺。

陳立亭算是她曾交往過最具實力的人,至少他從不會令她感到乏味。

嘴角帶着笑意,夏羽純心情愉快地走向洗手間。今天她可以出來,全賴家裏有個妹妹頂替她的身份,佯裝在房裏睡大頭覺。

有個長相和她相同的姐妹,就是有這種好處。

夏羽純滿臉得意,但在被不明物體所絆倒時,全化為一聲尖叫。

“啊!”眼看着就要撲倒在地,一只仿佛是早預備好的手臂,卻在此時伸出,準确地将她攬腰一抱,然後直接送往自己的懷中。

當她被抱進一處溫暖的胸懷時,夏羽純先是一愣,接着開始奮力掙紮。

她不是傻瓜,不會看不出來這一切分明是有人故意在暗中搞鬼。

她之所以會跌倒,絕對不是去踢到什麽東西,而是有一只長腿故意在她經過時,伸出來将她絆倒。

“放開我!”她大叫,氣呼呼地擡起頭想看看到底是何人這麽無聊,對她惡作劇。

當她看見一個戴着深色眼鏡,臉上挂着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時,她的表情一時怔然,渾然忘了要從他腿上下來。

是他!這個要人命的笑容,那一口白牙她走到哪裏都不會忘記。

他們竟然又碰面了!還真巧。

注意到他臉上笑容一再加深,夏羽純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望着一個男人發起呆來,這對她而言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當下她立刻從他腿上跳下來,正要開口對他痛斥一番,嘴才張開,他卻先搶了開口的時機。

“小姐,用這種跌倒方式作為搭讪方式,已經過時了;更何況在下記得你已連續兩次在我面前跌倒,莫非你當真這麽想認識我?”傅君逸模仿着她上一回的語氣,笑望着她的反應。

夏羽純的怒氣完全被激起,本想和他較量一番,但肚子裏的一陣翻騰,卻令她打消主意,只好朝他怒視一眼後,匆匆跑進洗手間。

傅君逸目送她的背影跑開,笑容在瞬間浮現。之所以能一眼就認出她即是上星期在路上跌倒,卻把他的好心行為當作是登徒子的女孩,實因她有一雙燦如星辰,像是會說話的眸子,教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他幾乎是一走進這家餐廳,就注意到她了,也看見她和兩位男士相處得十分愉快,是個很吃香的女孩子。

他同時也注意到在她舉手投足之間,都令她身旁的男士驚豔不已。她的美很自然,但也很危險,而他一向就對這種特別危險的女孩有極大的興趣。

自然,他也不想錯失這一次可以認識美女的機會。

當夏羽純再走出洗手間,她已敏銳地感受到一股極具挑戰性的視線,正往她這頭投射而來,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大膽的注視,一點也不意外所感受的視線來自于他似的。

她揚了揚嘴角,走過他身邊時,傅君逸卻又伸出手擋住她的去路。夏羽純停下腳步,故作不解地眨眨眼。

“先生,有什麽事嗎?”

“我想成全你。”

“成全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想認識我?”

臭美,她在心裏冷哼,等他說下去。

“我叫傅君逸,這是我的名片。”他說着将名片交到她手上。

夏羽純伸手接下,心裏卻打着待會兒一定馬上扔掉名片的念頭。

“現在我可以過去了吧?”她瞄了瞄他仍不放行的手臂。

“你的名字?”他不忘要求。

“我的名字?你沒搞錯吧!是我想認識你,不是閣下想認識我,所以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吧?”她狀似無辜地眨着漂亮的眼睛,不再理會他擋在前面的手,兀自問過他,走向已按捺不住性子,想走過來為女友解圍的陳立亭。

傅君逸口中溢出笑聲,沒有再阻止她走開。從未想過自己在女孩子面前也會有略居下風的一天,他對夏羽純更是充滿了興趣。

他不會放棄,但也不是死纏爛打的男人,若是有機會,他會再見到她,到那時他再展開強烈追求也不遲。

目前首要之急,還是先想辦法推掉星期天的飯局才是。

夏羽純走回座位時,心裏很訝異他竟然沒有窮追上來,看來他滿有霸氣的嘛!

“羽純,他是誰?”陳立亭一見到她回來,立刻追問。

對于到現在還密切注視着羽純的陌生男子,陳立亭的防衛系統自動升起。

“瘋子一個,別理他。”夏羽純冷嘲道,克制自己想回頭的欲望。

“羽純,你要小心,現在的瘋子外表辨視不出來,你不要和那種人随便說話。”陳立亭就怕有人來搶走她。

有個出色的女朋友是比較辛苦,但他甘之如饴。

“我随便說說,你也信哪!”

“羽純,這你就不了解了,立亭是怕你被人搶走。”馮帆忍不住替好友解釋,順便調侃一番。

“要你多嘴!哪天你像我一樣有個漂亮女友,你就會了解我了。”陳立亭猛捶馮帆一記。

“我也想啊!羽純,介紹你妹妹給我當女朋友,我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地伺候她。”馮帆将目标轉向夏羽純身上,央求道。

“不行,不是跟你說過我妹妹很漂亮嗎?”

“你妹長得不就跟你一樣嗎?”馮帆不解她怎麽老是一副她妹長得比她漂亮似的口吻。

她們不是同卵的雙胞胎嗎?哪裏不一樣了?

“是跟我一樣啊!難道我不漂亮?”她白他一眼。不會巴結她,還想以鬥想比她溫柔百倍的羽梅,下輩子吧!

“漂亮啊!可是我也長得很帥啊,”馮帆就是不明白他有什麽地方匹配不上羽純的妹妹。

“所以我妹不會喜歡上你,因為她不喜歡長得太帥的男孩子。”夏羽純說得像是真的一樣。

聞言,馮帆頓時仿若是鬥敗的公雞,沮喪地垂下頭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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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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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桃子型的鏡子裏挂着一張緊皺着細眉的小臉兒上對眼睛也因為擰眉的原因而微微眯起,嬌小紅豔的唇瓣緊抿成一直線,嘴角還往下彎,全然一副憂慮到極點的模樣。

望着鏡子中的自己,夏羽梅前看、後看、上看、下看,怎麽看就是看不出她有哪一面可以代替羽純上場。

沒錯!她是有一張和羽純一模一樣的臉,問題是明眼人一樣可以看出她和羽純之間的明顯差別。

恐怕這一個飯局是注定要毀在她手中了。即使換上羽純的貼身小可愛,以及一條幾乎完全服貼在她臀部肌膚上的黑色熱褲,她還是有那麽一點不對勁。

更甭說她絕對沒有勇氣敢穿成這個樣子走出屋子,也許就連走不走得出這個房間都還是個問題。

再次看着鏡中所呈現的自己,只見緊身小可愛将她的上圍曲線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襯托出來,教她自己見了都覺渾身不自在。

上衣造成這樣驚人的一幕,下半部就越加無法想象,熱褲的長度短到只比她的小褲褲多出不到五公分,且是完全貼合在她的肌膚上,将她這二十年來從未見過世人的雙腿顯露出來。

這種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難以接受,更何況要她穿出去丢人現眼。

正想脫掉這一身清涼的衣物,夏羽純卻在這時候推門走進來。

“羽梅,你好了嗎?”

“等一下啦!羽純,我……”她正待說話,卻又教已經看見她這副性感模樣的夏羽純給打斷了。

“哇!哇塞!”夏羽純瞪大眼睛哇哇地叫。“羽梅,看不出來呢!你穿上我的衣服,身材竟然比我還要玲珑有致。你這個樣子走出去,我保證後面一定有一堆男孩子追在後面跑。”一面打量,她一面啧啧稱贊。

“不要說笑,羽純,這套衣服不行。”夏羽梅嗔怪她一眼,東摸摸、西摸摸、就是很不自在,連手都不知要擺哪裏。

“誰說不行,你這樣好漂亮,比我穿起來更美喔!”夏羽純滿臉欣喜地拉着羽梅轉圈。

同樣的臉孔、同樣的服飾,穿在羽梅身上卻別具一番風貌。

“羽純,你要我代替你去相親我同意了,但是我絕對不穿這種衣服去見人。”對于這一點,夏羽梅相當堅持。

“唉!好可惜,你有這麽好的身材竟然要将它們藏起來,這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嗎?”夏羽純直呼可惜。

“羽純。”沉下語氣,夏羽梅認真得不得了。

“好好,我拿另一套給你換上。”不得不妥協,夏羽純嘆氣地走向衣櫥。

才拿出一件短上衣、短窄褲,夏羽梅馬上搖頭道:

“衣服太短、裙子更短。羽純,你不會只有這一類的衣服吧?”

“除了這些,全都是T恤,以及牛仔褲,我的衣櫥裏沒有你希望的洋裝、長裙。”夏羽純遺憾地說道,然後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地唉叫一聲:“有了!”又鑽進衣櫥裏一陣翻找。

原先夏羽梅還抱着一絲期望,心想着羽純終于可以有一件像樣的洋裝,這樣她也不用擔心衣服沒有着落。

于是,她站在一旁,耐心等候着羽純将不知塞到哪裏的衣服找出來。

過了幾分鐘,夏羽純才氣喘如牛地翻出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惟一長裙上面說道:

“找到了,你可不能再挑剔了。”

只須瞟了長裙一眼,夏羽梅便深深嘆了一口長氣,她不該抱太大期望的。

“怎麽?”夏羽純才覺莫名其妙呢!

她費了一番力氣才找着的長裙,又有什麽地方教羽梅這位淑女看不上眼了?

“你自己沒看見嗎?”

“看見什麽?”她拿着長裙前後翻看,就是看不出一絲不對勁。

“羽純,一件長裙開叉就算了,它還開叉到連大腿都露出來,我是穿不出門的。”

“是你太挑剔了吧!”她就從來不認為自己的衣服很暴露,穿的自在舒服就好,無關布料多寡吧!

真不知到底是她太過開放,還是羽梅保守得太過分。

總之衣服沒搞定,明天是別想出門了。

“我不是挑剔,看你穿這些衣服很自然,可是穿在我身上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問題是你不能穿自己的衣服,要不然媽一眼就識穿。”夏羽純很苦惱地努努嘴。

“所以我才跟你說行不通嘛!明天的飯局還是你自己赴約吧,”夏羽梅無奈地指出。

“不要,怎麽可以這樣,你明明答應我了,而且我已經和我的男朋友約好要見面,你要我失他的約,去赴另一個無關緊要的約會?”夏羽純神情、語氣皆充滿控訴。

“又不是我不幫忙,你明知道我不可以穿那種衣服出門。”夏羽梅則一副為難的樣子。“除非你有辦法讓我穿上自己的衣服赴約。”

“我想到了,不如這樣……”夏羽純把打算說出來。

“這樣真的行得通?”她仍有些不安。

“行不行得通,試試看就知道了。”大不了又挨一頓罵而已。

夏羽梅看着自信滿滿的羽純,自己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唉!真希望明天不要來。

隔天早上十點整,夏羽純故意穿得很火辣地步下樓,深怕母親沒看清楚,她甚至大搖大擺地走至母親面前,等候母親會有的反應。

站在她後面,跟着她下樓的夏羽梅見狀,卻只能無奈地搖搖頭,也只有羽純才有膽子這麽做吧!

而李群芳在一瞧見大女兒身上那暴露的穿着時,氣得只差沒口吐白沫、當場氣絕身亡。

“你這是什麽樣子?”李群芳指着女兒叫道,手指因用力過度而顫抖。“平常你要穿什麽我不會管你,但今天你必須聽我的,去換一件像樣的衣服,還有把你的墨鏡也拿下來。”

“媽,我就是喜歡穿這樣子,很好看啊!”夏羽純故意撇撇嘴巴,滿臉的不高興。

“你今天要和對方見面,你這樣子像話嗎?”李群芳不否認女兒是個美人胚子、穿什麽都有自己的味道。但是現在是去相親,不是要去舞廳跳舞,這種辣妹裝只怕會讓人以為他們夏家沒有家教。

“我說不想去,是你硬要我去,現在又要強迫我穿我不喜歡的衣服,媽,你……”

“羽純,走啦!我拿我的衣服給你換上,不要惹媽生氣了。”夏羽梅适時阻止她再說下去。

夏羽純這才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她上樓。

李群芳見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還好她尚有個善解人意的小女兒,可以替她牽制一下行為浪漫、不自檢束的大女兒。

其實,她不是不明白她這個大女兒只是比較貪玩,但行為自有約束,然而她就怕哪一天她碰上了壞朋友,遭人設計了。所以,她不得不防啊!

因此,替大女兒找個老實可靠的男孩子是必要的,至少她多年好友的兒子,是比其他的阿貓阿狗要可靠多了。

兩人回到樓上,夏羽純連忙換上羽梅身上所穿的家居服,接着夏羽梅才穿上另一套端裝典雅,看來十分秀氣的粉色碎花洋裝。

“成功了,羽梅。”捉住妹妹的手,夏羽純笑得開心。“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只要記住你是我,夏羽純,這樣就行了。”她說着的同時便為羽梅戴上墨鏡。

夏羽梅不安的眼神掩在墨鏡之下,無人得知她心理的倉皇,這也是她們想到掩飾的方法之一。

“準備好了嗎?羽梅,我們要下去了喔!”夏羽純再次确定道。

夏羽梅深吸一口氣,咬住下唇點點頭,該來的總是會來、勇敢面對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下樓。李群芳在看見走在前面、仍戴着墨鏡的大女兒時,神色滿意地點着頭。

“你看你這樣也像個淑女嘛!樣子多美啊!把眼鏡拿下來會更好。”

“媽,我已經聽話地換衣服了,你不要連我戴個墨鏡也要管啦!我最怕陽光,等到餐廳我自然會拿下來。”夏羽梅努力裝成羽純的口氣。

在一旁的夏羽純差點笑了出來,她平常跟媽講話都這麽沖嗎?如果自己真以這個口吻在跟母親說話,看來她這女兒得檢讨、檢讨了。

“我們該出門了,和對方約十一點整呢!”看了看時間,李群芳催促道。

“媽,車開慢點。”夏羽純不忘守自己的本分,送上關切的語調。

“媽知道。羽梅,這回等羽純的事安排妥當,媽也會為你安排。”李群芳笑着給貼心小女兒承諾。

“媽,我不行。”夏羽梅一時忘卻自己的身份,回頭叫道。

“你不行?都要和對方見面了,你不去也不行。”李群芳兀自以為大女兒臨時又要變卦,板起面孔說道。

“我……”

“媽,你去發動車子,羽純讓我來勸勸她。”夏羽純連忙将已怒火高升的母親推出門去。

“好,還是你懂事。”李群芳這才走向停放車子的車庫。

“羽梅,你在幹嘛!差點被你害死。”見母親走出去,夏羽純這才轉向她。

“你也聽見了,媽剛才說……”

“放心,你的事我搞定,現在你先應付眼前這一關吧!”不管怎樣先把羽梅騙出門再說。

“你确定?”

“再确定不過了。”

“那我走了。”夏羽梅這才安心地追在李群芳後頭。

望着遠遠跑開的羽梅,夏羽純吐吐舌頭,有些良心不安。她是不該這樣欺騙羽梅,要羽梅替她赴約,只不過她是真的和別人有約,只好對不起代她上場的羽梅了。

目送着母親開車離去,夏羽純也蹦蹦跳跳地上樓,準備換衣服赴約去了。

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夏羽梅跟随母親走進西餐廳,她心兒怦怦直跳,生怕自己待會兒會出馍。

一直走到已坐在位子等候她們母女到來的對方桌旁,夏羽梅更是小心地保持着臉上的鎮靜。

這時候如果換作是羽純在這兒,她一定表現得比她更自在、更落落大方。

“玉苓,真抱歉哪!讓你們久等了。”李群芳立刻上前打招呼。

“我們也才剛到不久,坐下吧,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馬玉苓迎上前,臉上滿是笑容地望着站在一旁的夏羽梅。

果真是個标致的美人兒,可惜她那個大兒子沒這福氣,在相親的當口給他逃掉了。

“傅媽媽你好。”夏羽梅不忘先問好,目光就是不敢望向馬玉苓身後的男士。

“好、你好,君逸。”馬玉苓随即叫喚兒子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道:“這孩子就是君逸,你們年輕人自己談談,可別只顧着看着對方不說話。”故意推了兒子一把,馬玉苓打趣地回到位子上。

氣氛僵持着,夏羽梅沒有主動開口說話,而對方好像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換作是以往,她樂得對方不理她更好,問題是她現在頂着的身份可不是她自己,而是一向活潑開朗,一張嘴巴叽哩呱啦說個不停的夏羽純。

如果她再繼續保持沉默,一定會教母親察覺她的異樣,到時候就難以收拾了。

所以即使滿心不情願,她還是試着開口道:

“你很帥耶!是不是經常有人這麽對你說?”這是她想來想去最像是羽純會說的話。

“羽純。”李群芳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樣。

母親的反應讓夏羽梅知道她沒有辜負羽純的期望,于是她故意吐吐舌頭,乖乖走到母親身邊。

“伯母。”傅君,也是今天的代打,始終面帶微笑地面對眼前的一切。

他先是朝李群芳點頭問候,接着才對夏羽梅伸出手,仿佛沒聽見她先前的一番笑話。

夏羽梅直直望着他的手,不做任何回應。

“羽純。”李群芳使着眼色,以為她又在使性子。

猶豫了一會兒,夏羽梅才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原以為他只是基于禮貌,輕輕一握而已,沒想到他反而握住她的手,直接舉至他的唇際,在她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

熱潮迅速席卷夏羽梅的臉上,她飛快地收回被他握在手中的手,然後聽見後方傳來幾道抽氣聲,裏面自然也包括李群芳和馬玉苓。

好窘!這會兒夏羽梅完全分不出究竟是她的臉頰燙人,還是她的手背燙人。

面對這一幕,羽純會如何反應,她無法多想,這一刻她只想盡快從這令人發窘的地方逃離。

心裏一有這個念頭,夏羽梅馬上做出反應,身形一轉随即跑出餐廳。

“羽純!”李群芳氣極敗壞地站起來。

“伯母,讓我去追她,你和我母親聊聊。”傅君說着,已大步追上去。

“君……逸。”這回換馬玉苓着急地叫喚着不按原先計劃就離開的小兒子,心裏是慌得不得了。

君這孩子在搞什麽鬼!說好只代打這麽一次就要推說彼此不合适,以解決君逸臨陣脫逃後所留下的麻煩。

現在……他這一追出去,她要如何按計劃行事?

“媽,計劃改變了,我喜歡她。”傅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接着人已追出門外。

聞言,馬玉苓整個人一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兒子喜歡上這次相親的女孩?可是他又不是真正的君逸,這……

馬玉苓一陣頭疼,實在不知要拿兩個寶兒子如何是好。一個在相親當口給他躲得不見人影;一個她好說歹說終于将他勸來代替上場,好向人家有個交代後,好以不合适為由推托掉往後的麻煩。

一開始明明是這麽計劃,不料君臨時給她來個不一樣的狀況,教她這做母親的也不知如何往下走。

“看來他們會處得很好,玉苓。”李群芳倒是樂觀其成。

這一次她本來就是打算來将女兒推銷出去的,見到這種成果她自是非常滿意。

馬玉苓陪着笑容,心裏卻暗暗嘆口氣。

夏羽梅才跑出餐廳沒多久,後頭的傅君便追上她了,而且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繼續前進。

“放開我!”夏羽梅沒料到和羽純相親的人,居然追了出來,被他捉住手腕的她又羞又氣地想甩開對方的掌握。

這人是怎麽一回事?大馬路上這樣和她拉拉扯扯,他不怕丢臉,她還要面子耶!

盡管她一再掙紮,傅君依然沒有放松手腕的力量,他只是一再地打量着她,想看出她究竟哪一點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為什麽她能讓自己産生不同以往的感受?望着眼前這張柔媚又不失俏麗的嬌顏,傅君暗暗自問。

五、六年的攝影生涯,讓他自認對于女人已經有了“免疫系統”,再美麗動人的女人在他眼中一向只是工作上的拍檔,更甚者只是客戶關系而已。

何以這個女孩可以在一走進餐廳就捉住他所有的注意力,即使她打從一開始就一直閃躲着和他正面接觸,而他的視線仍不曾稍離她的容顏半刻。

“你……先生,你到底要不要放手?”見他将火熱的視線投至自己身上,夏羽梅着實不知如何應對。

“叫我Angos吧!我的朋友都這麽叫我。”他不想聽見她美麗的雙唇叫出他大哥的名字,這時候也不是坦白的好時機,所以,他的英文名字是最妥當的稱呼。

“我不想知道你的朋友都怎麽叫你,請你先放開我。”她咬着唇,看見他的手始終捉着她不放,雙腮不自主地染上一抹雲彩。

“Angos”

“什麽?”她困惑地眨眨眼,不解自己要他放開她,而他為何一再重複說着他的英文名字。

“Angos,你這麽叫我,我就放開你。”被她那微微泛紅的桃腮吸引了目光,傅君幾乎是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壓根兒也不覺失禮。

他的話令夏羽梅更是瞪大了眼。從未相心過會有這般無賴的男人,還是男人都是一個樣?

自知對男人了解不深,夏羽梅無法追根究底,眼前還是先想法子脫困,畢竟一直讓他捉着她不放并不妥當。

“Angos。我叫了,你可以放手了吧!”她只好妥協道。

傅君倒也信守承諾,很快地放開她的手,見她連忙将手背在背後,不住地露出滿臉笑意。

“羽純,我就這麽叫你,可好?”

轉身準備走開,夏羽梅才管不着他要怎麽叫她,反正他叫的人不是她,再者過了今天她也不會再見到他。

“你心裏此刻一定打量着,過了今天就不會和我見面了,是不?”他朝着她的背後說道,說出了他和母親原先的計劃。

原來不是只有大哥不喜歡這個飯局而已,眼前這女孩也是被迫前來赴約,也打着和他相同的主意。

這可有趣了,因為他改變了原先的想法,不準備再拒絕這次的相親。

被說中了心事!夏羽梅小臉兒更加緋紅,她的反應則讓傅君咧嘴而笑。

“真被我說中了?”他明知故問,見她張口想否認,他連忙舉起手,接續說道:“不用否認,我本來也有這種打算,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改變主意?這是什麽意思?”她心裏有道不祥的預感。

“我打算以結婚為前提,和你進一步交往。”大哥的相親對象他要定了,即使大哥想反悔也不能阻止他。

“你……你是在說笑吧?”她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臂,卻在一接觸到他溫熱的肌膚,又吓得松開手,往後退一步。

“說笑?你怎麽會這麽以為?我現在很慎重地告訴你,羽純,我是認真的。”他的語氣跟眼神皆說明了他絕對是說真的。

“你不是,你不能認真,我根本就不是——”收住尾音,她及時相心起她不是羽純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你不是什麽?”他極富興趣地追問。

“我不是你适合的對象,我不擅于言詞,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說話,我……總之,我不适合你就是了。”她急急說道。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我打消念頭的理由,我看你需要多加強,不擅言詞,不和陌生人打交道,這些都不是理由吧?”他輕松地駁回她所做的努力。

“這……”她一時啞了口。

“告訴我,你為什麽同意來和我見面?”

“因為我母親非要我來不可,我是被逼的。”她以為自己這麽說,他該會諒解她的逼不得已。

“因為這樣你就打算随随便便一句不适合來打發我,連試着和我相處看看也不肯?”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可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謊稱道,眼睛卻不自在地移向別處。

傅君從事攝影工作多年,在鏡頭下他既然能捉住任何人的情緒反應,所以夏羽梅是不是在說謊,他自然也是一目了然,不過他并不打算拆穿她。

“我不逼你,只是今天你既然和我見面了,你就必須給我和你自己一個可以彼此了解的機會,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他的話乍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令夏羽梅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既然你無話可說,就表示你也贊同我的做法,那麽就這麽決定了。”傅君自以為是地作下決定。

而從頭到尾夏羽梅仍然不知她到底和他作了什麽約定。

一路上只聽着他不斷地談論自己,就算她好幾次開口提到她有事要離開,他就是有辦法當作沒聽見,要不就是故意轉移話題,追問她一些其他的事,搞得她頭昏腦脹,全然忘了她必須趕回去報告結果的任務。

終于被送回家,夏羽梅立刻想找羽純讨論今天所發生的經過,以及接下來她該如何是好。

他居然表示要再見到她!?

這句話是他在送她到家後,對着開門的她說道,當她因為吃驚而回身想拒絕時,就已見他的車子揚長而去、完全不給她說不的機會。

所以,這會兒她才會吓得想找羽純商量,這種事羽純要比她有經驗多了。

“羽純、羽純!”她幾乎是叫着跑進羽純的房裏。

“發生什麽大事了?幹嘛這麽緊張地跑進來?”夏羽純納悶地從床上擡起頭,手中的雜志也教她擱至一旁。

“是……是……”氣喘籲籲的夏羽梅仍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被媽發現了?”夏羽純見她慌張地說不出話,心中只想到這個可能。

夏羽梅很快地搖搖頭。

“不是?那麽你是怎麽回事?”

夏羽梅深吸了口氣,才道:

“相親的事被我搞砸了。”

“搞砸了?”

“對不起,我很努力想說服他,可是他還是表示要繼續和你見面。”

“你的意思是他要再和我見面?開什麽玩……”夏羽純本想痛斥出口,忽地又停住嘴,靈活的大眼暧昧地睨向正一臉沮喪的羽梅。“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麽?”

“依我看啊!對方根本就是看上你了,我就知道我們姐妹的魅力是凡人無法擋的。”夏羽純沾沾自喜地嘻笑道。“羽純,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對方表示他要再和你見面。”夏羽梅不明白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先不說這個,你說他的長相、人品如何!”她對這個較有興趣。

夏羽梅瞪着她,真是敗給她了,都什麽時候了,羽純腦子想的竟是這種事。

“羽梅,說啊!”

“你想知道他的長相、他的人品,下一次他約你出去時,你就可以見到他了。”她不願表示任何看法。

他的長相、人品為何已不幹她的事,她不想再這渾水。

“你的意思不會是你決定不幫我了吧?”夏羽純瞪大了眼。

“說好就只有一次的,羽純,你不能言而無信。”她可不想再經歷那種教人渾身不對勁的場面。

“原先說好是一次沒錯,但是那是指你必需當場打消對方再約你出去的念頭,而你卻讓對方看上你。”夏羽純故意搖搖頭。

“又不是我要讓他看上我。”她說的可夠委屈了。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是對方眼光太好,知道不能錯失這個擁有你的大好機會。”換作是她,她也不會想放棄擁有羽梅的機會。

溫柔婉約不打緊,她更是有股令人打從心底想要去呵護的氣質,是男人就不會傻到去放棄羽梅。

所以說羽梅沒有男朋友,不是因為沒人追求的關系。學生時代她們姐妹兩人,一直是男同學注意的目标,只是羽梅從來不肯給任何人追求她的機會,任何求愛攻勢都打不動她。漸漸地,他們的目标全轉移到她這個樂于享受他人追求樂趣的姐姐身上,因此羽純的追求者是一大堆。

“羽純,不管你怎麽說,說一次就一次,你不可以再打我的主意。”她又不是不了解自己的姐妹。

“天地良心。羽梅,我哪敢打你的主意。只是他已經見過你,也和你交談過,你不要以為他分辨不出我和你之間的不同吧?”

“就算他認出來也沒關系,你只須告訴他實情。”

“然後讓他去質問媽,教媽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嗎?既然你要害我被罵,今天你就不該幫我,讓我和我男朋友一起私奔,不就什麽事也沒了。”夏羽純含着控訴的眼神氣急道。

“我早說我不行的,你就不信。”夏羽梅苦着一張臉,很難過自己沒有把事辦好。

“羽梅,我不是在責怪你,可是現在就只能靠你再去跟他見一次面,然後跟他把話說清楚,就說你不喜歡他,要他不要再來找你。”

“我不是沒說過,可是他根本聽不進去。”碰上這種固執的男人,她根本沒辦法。

“沒關系,你只要态度比他更堅決,我就不信他不會打退堂鼓。”夏羽純安撫地提出戰略,但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她暗暗想着:或許這一次的對象能打動羽梅的芳心也不一定。

那麽就太好了,羽梅也早該有個男朋友好好照顧她。

“如果他仍是不死心呢?”夏羽梅疑惑地看着她,總覺得羽純像在算計她什麽。

“不會的,羽梅,你只須記住這件事絕不能教媽發現,不然不只是我,連你這個幫兇,也免不了要挨一頓罵。所以,你絕對不能讓他找上門來。”抓住她的手,夏羽純細細交代着。

“如果這一次再不行……”夏羽梅正要說出她只再幫這一次,話未說出口,房門外傳來她母親敲門的聲音。

“羽純,回來了嗎?”

夏羽梅和她對視一眼,接着搖搖頭,小聲道:

“我不管,你自己去跟媽說。”

夏羽純跟着聳聳肩,往後攤在床上,懶得應聲。

“羽純?”

“媽,我好困,要休息了啦!”

“羽純,媽只是要告訴你一聲,對方男孩子很中意你,說願意和你以結婚為前提進一步交往。今天你的表現媽很滿意。”李群芳的口氣淨是愉悅。

結婚為前提?夏羽純詢問的視線來到羽梅臉上,見她無奈地點頭,眼睛人睜了起來。

這個男人動作也太快了吧?

“羽純?”

“我知道了,可是我不喜歡他。”見羽梅苦悶着臉,她也不願做得太過分。

“你不喜歡也不行,你和他進一步交往,這是媽的命令。”

“媽。”

門外沒有回應,李群芳早在下完命令後走開,渾然不知房內的羽梅因為她的話,而更是愁慘了臉色。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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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這孩子在搞什麽鬼?不是說好要推說不合适嗎?你居然還當你夏伯母的面前,提出要和人家女兒來往的請求,你……”馬玉苓看了兒子一眼。“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想到她這個小兒子竟然對李群芳提出這種要求,馬玉苓便感到頭疼不已。

“我的确是認真的,媽。”

“可是你不會忘記你只是代替君逸上場,要相親的人并不是你。我和你夏伯母是多年朋友,這種李代桃僵的事如果讓夏家知道,你要媽怎麽對人家有個交代?”她就怕毀了和李群芳多年的交情。

“媽,既然我表示要和對方交往,這種問題我不是沒想過,等到時機成熟我自會跟對方解釋一切。你不用擔心我會搞砸。”傅君心裏自有打算。

“你知道要怎麽做就好,千萬不要抱着和人家玩玩的心理,她可是你夏伯母的女兒,不要對不起人家。”看出兒子真的下定決心不願放手,馬玉苓也不再持反對意見。

“媽,我不是大哥,我不會和他一樣抱着玩玩的心态。”

“唉!說到你大哥,也不知他躲到哪裏去了。媽在想今天你大哥如果肯出面,他大概也會很中意這叫羽純的女孩。”她對于這個叫羽純的女孩相當滿意。

“媽,今天和她見面的人是我,不是大哥,就算大哥現在反悔,我也不準備退出。”一旦教他看上,他不會再将她轉交他人。

“媽不是這個意思,君,我只是擔心你大哥不知跑哪去了,連手機也不肯接。”

“媽,既然大哥存心要躲起來,你是找不到他的。大哥有很多女朋友,自然有很多地方讓他躲藏。”

“就是他有太多女人,才教人擔心哪!他這樣一個女人玩過一個女人,從未真心愛過人家,我真怕哪一天他會死在那些女人手上,花心到最後恐怕難以收拾啊!”一提起大兒子,馬玉苓是憂心仲仲。

“媽,你想太多了,大哥處理這種事最在行,女人跟着他絕對是你情我願,不會有所謂的心有不甘,放心好了。”雖然不贊同大哥游戲人間的态度,但他應付女人的手腕,的确讓人不得不佩服。

“說的這麽輕松,是你小看女人了。”馬玉苓悻悻然地指出。

她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君逸對于愈漂亮愈有趣的女人,是一個也不願放過,卻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追求人家;而小兒子則是寧缺毋濫型,寧願交不到女朋友,也不勉強自己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這種強烈對比,令馬玉苓苦笑不得,因為不管是花心的大兒子也好,對感情忠實的小兒子也罷,他們就是沒有一個肯給她結婚生子。

想到此,馬玉苓深深嘆了一口氣。隔壁蘇家只有一個兒子,卻早在幾年前就娶妻,并育有一男一女,而她生了兩個男丁,怎麽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

真可謂是人比人氣死人哪!

一道強烈的碰撞聲,接着是一陣昏眩,當夏羽純再回過神,心想這下死定了,她一定是把人給撞死了。

心裏撲通、撲通狂跳不已,她捧住心口深吸口氣,然後打開車門探視對方的情況。

當她走至車頭才發現和她碰撞的車子被撞得很慘,幾乎已不成原型,而她之所以會平安無事,是由于她向陳立亭借的車子裝有安全氣囊,才有幸保住了她一條小命。

見車子被輾成這個模樣,她很難想象車子主人是否毫發無傷。

希望不要出事,要不她就罪過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事出突然,她又是新手、臨場經驗不足,才會為了閃躲一只可愛的小狗,将車子開到對方車道,以致造成這場車禍。

“啊!出車禍了,快打電話報警。”一旁的住家連忙吆喝道。

絲毫不理會一旁已逐漸圍觀的人潮,夏羽純看見車內已呈現昏迷的男人,竟是那天在路上以及餐廳內對她借故搭讪的人時,驀然睜大眼、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

竟然是他,這也太巧了吧?或者該說是他太倒黴了。

實在是太吃驚了,因此當救護車趕到現場,将已昏迷的傅君逸帶走,夏羽純仍舊處在極度震驚的狀況下。

而也因心裏太害怕,在她尾随救護車到醫院處理一些瑣事後,等不到傅君逸醒來的結果,僅确定他沒有性命危險後,便匆匆地離開醫院。

他不會打來了吧?已經兩天過去,他始終不曾來電,或許他說會再和她聯絡,只是基于禮貌随便說說而已。

這麽一想之後,夏羽梅頓覺自己積壓了兩天的緊張心情,終于可以松懈下來。

而就在她這麽想的同時,電話在此時發出聲響,把她吓了一大跳。

“羽梅,接一下電話。”李群芳的叫聲從廚房傳來。

“喔!”她回道,緊張地拿起話筒,暗自希望不會是他打來的。“喂,夏公館。”

“你好,我是Angos,請找羽純接電話。”彼端傳來低沉的嗓音,完全打消了她的希望。

“羽……羽純她不在。”她語氣吞吐地回道。

他真的打電話來了,原以為危機已經過去……

“羽純,這招不高明喔!”傅君即使在彼端也能探知她的心思。

謊稱自己不在就想打發他,這小妮子未免太天真了,既然他已認定她,她就必須是他的不可。

“你——”即使看不見他,她仍瞪得很用力。

“你感到很意外,是嗎?有沒有空?”他迷人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來。

“我沒有空。”她很快地回道。

“待會兒有什麽計劃?”他像問天氣一般地自然。

“我待會兒要去上課。”她果然傻傻地答複道。

“我下午正好有空檔,不如我送你一程,你等着,我過去接你。”他打斷她的話徑自說道。

“不,你不要來接我,我……”

“我現在就在離你家不遠的地方,我給你五分鐘準備好出門,我會在大門口等你。”

“不行,我跟你出去,可是你不要來我家門口接我,我會在巷子口等你。”她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改變主意,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要求他不要出現在她家門前。

若是讓母親撞見他,她和羽純就慘了。

傅君沒多問原因,當是小女生害臊,便一口答應她會在巷口等她,不見不散。

望着已斷訊的電話,夏羽梅呆呆地瞪着它,心裏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該去赴約嗎?

她若是不去見他,難保他不會親自登門找她,如此一來,事情不被拆穿了。

“羽梅,是誰打來的電話?”

“是……我的朋友。媽,我下午要上課,不跟你多說了。”擔心母親看出什麽端倪,她匆匆轉身走出門去赴一場根本不屬于她的約會。

不管夏羽梅如何推拒,仍拗不過傅君比她更堅決的态度,最後她還是讓傅君嗷送她來到吳雪莉的家門前。

“你教到幾點下課?”傅君在她下車後,探出頭問道。

“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家。”手裏捧着琴本,她冷淡地回答他。

希望自己這種态度可以讓他死心。她并不是直一的很讨厭他,只是她畢竟不是和他相親的正主兒,一直隐瞞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了解,進去吧!外面太陽大。”他揮揮手要她趕緊進屋。

夏羽梅遲疑地看他一眼,這才走向吳家,而走到吳家大門前,又不林木好奇他到底走了沒,回頭一探卻發現他仍杵在原地,帶着笑容注視着她,見她回過頭來,他更是大笑着朝她揮手。

像是直接教人逮到似的,她臉頰發燙地轉回頭,不敢再回頭,趕緊伸手按吳家的門鈴。

一會兒,吳仲寬前來為她開門,他堆着滿臉笑意,側身讓她進來。

夏羽梅才要走進去,身後一陣喇叭聲傳來,她和吳仲寬兩人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你的朋友嗎?”吳仲寬是過來人,由車上主人那帶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及夏羽梅臉上猶未完全褪去的紅潮,不難發現他們兩人有着什麽關系。

夏羽梅什麽也沒說,迅速地往屋內走去,吳仲寬則禮貌性地朝傅君點頭,便将大門關上。

拗不過良心的譴責,夏羽純在掙紮了兩天,終于還是帶着忐忑的心情,來醫院探視傅君逸的傷勢了。

希望不要留下什麽後遺症,否則她夏羽純大概等着良心不安一輩子了。

來至病房前,她深吸口氣,鼓足勇氣伸手敲了敲房門,随即聽見裏面傳來傅君逸沉穩的嗓音。

“進來。”

她沒有遲疑地推門走進去,在看見病房裏竟沒有人陪伴他時,她稍露出詫然之色。

而當她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傅君逸,一雙腿被層層石膏裹住時,她的表情更是被滿心的懊悔所取代。

看來她的希望無法達成,他竟然傷成這副樣子,夏羽純不禁後悔自己不該無照駕駛。

“你……不要緊吧?”她試着主動開口。

錯在她,這會兒不管先前對他這人印象為何,她都必須負起責任,勇于認錯。

“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畏罪潛逃了呢!”傅君逸斜靠在病床上,雙腳全上着石膏。

夏羽純沒有回話,因為她當時的确有這個想法,也真的丢下他一人在醫院不管,自己先逃回家去。

所以盡管他語帶嘲諷,在自知理虧下,即使心裏有氣,她仍是忍了下來。

這完全是她的錯,如果她再小心一點,他也不會傷成這個樣子,他的确有權利生她的氣。

“你的腳沒事吧?”不要成為永久性傷害才好,她在心裏祈求着。

“你看它們像沒事的樣子嗎?”傅君逸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真的很嚴重嗎?”夏羽純馬上垮下小臉,憂心仲仲地走近他。

傅君逸沒有答腔,僅是在她靠近時深吸了一口氣,将她身上出口然散發的淡淡清香,緩緩借着鼻子送入心肺裏。

聞夠了病房裏整天充斥着的藥味,她身上的那股花香,就像是一股清流徐徐地帶走他這幾天的陰霾。

“醫生怎麽說?他有沒有說你以後還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或是一輩子得坐在輪椅上?我見過現在的輪椅很方便,就跟騎摩托車一樣。我知道是我的錯,所以我會負擔一切費用,包括買輪椅的錢……”她絕對會負起責任的。

“你說完了沒?”他哭笑不得地打斷她再繼續喋喋不休下去。

夏羽純空張着檀口,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她什麽環節漏掉了。

“你好像很希望我一輩子就坐在輪椅上,是嗎?”還好心替他打算往後要用什麽類型的輪椅,真是謝謝她了。

聞言口,她先是一愣,接着尴尬地漲紅了臉,不用再回想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麽,她的确一直以為他必須坐在輪椅度遇一生。

“我的腳只是骨折,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嚴重,不過需要一些時間靜養就是了。”見她粉腮上浮現的兩朵紅雲,他不忍再為難她。

“真的?那太好了!”她笑顏逐開,總算松了一口氣。

“能幫我倒杯水嗎?”他說道。

“幫你倒杯水?”她第一個反應是想開口:勸他別做夢了,她夏羽純一直是男人珍寵服侍的對象,要她服侍人,等到天下紅雨那一天吧!

但才欲開口就見他手臂上打着點滴,雙腳因石膏而動彈不得,她随即又想到今天他會變成這個樣子,全是她造成的,于情于理她是不該拒絕他這個小小的要求。

于是,她努努嘴,走向一旁的桌幾,幫他倒杯開水後,又走向病床,将茶杯交給他。

傅君逸沒有伸手接下茶杯,因為他的兩只手同樣傷勢慘重,教人實在想不透她到底是怎麽撞的,能把他撞成這樣子,卻還能保住他的命。

茶杯端在半空中,她擰了擰眉,道:

“你要怎麽喝?”

“我比較喜歡的方法是你喂我喝——用你的唇。”他煽情地說,并朝她眨眨眼。

“你做夢!”她氣得差點沒将手中的茶潑向他。

嗟!連躺在病床上了,還不肯安分,果然是靠那張嘴吃飯的。

“我也寧願這是一場夢,畢竟這會兒躺在病床上受苦的人是我。”他挖苦道,皺着眉想起身。

“你不必這麽說,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開車不長眼地撞上你,然後害你變成這個樣子。”如果他存心要教她良心不安,那麽他成功了。注意到他想起身,她連忙靠向前去,連忙說道:“你不要亂來,我幫你。”

于是,夏羽純雙手張開,急忙地從傅君逸的腋下抱住他,試着想助他一臂之力,幫助他坐起來。

然而,他整個人就像是千百斤重似的,盡管她已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氣,仍是無法移動他半分,反而讓她因為過度使力而一時氣喘籲籲地靠在他肩上直喘氣。

反觀博君逸本人,他這會兒的表情就像是偷腥成功的貓咪,正露出滿足的笑容,任由佳人在他胸前磨蹭,他卻連半點力氣也不肯使出。

“不行,我沒有辦法扶你起來,傅——”她擡起頭就見他笑得很賊,不由得眉心一擰,盯着他不放。“你在耍我?”

他連忙收起笑容,做出一臉痛苦的表情,一副他先前并不是在微笑,而是因為痛得龇牙咧嘴,讓人誤以為是在微笑罷了。

“你很痛,是不是?”望見他傷痕累累的手,觸目驚心的傷口到處都是,一股好深好深的愧疚席卷着她的心。

“痛是很痛,不過沒痛到讓你必須蒼白着臉吧?”他打趣道,不知怎地就是不想見到她被他吓壞的樣子。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耐不住心裏直湧而上的歉疚,她終究說出她早該說的歉語。

“告訴我,你的名字如何?”他問道,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

“夏羽純。”這回她不再隐瞞。

“夏羽純……”傅君逸喃喃念着,眯着眼像是在思索什麽。

“有什麽不對嗎?”

“夏羽純……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他卻一時想不起來。

夏羽純!如果他真聽過這個名字,沒有理由他會記不得。

“喂!你怎麽老是用這種老套的方法在騙人啊?”她吃笑出聲,沒等他回答又往下說道:“你不是想喝水嗎?我去找護士小姐幫忙,你等一下。”說完,她轉身跑出病房。

傅君逸目送她跑開,這才緩緩地掀起嘴角,露出了一臉莞爾的表情。

這夏羽純八成不曾到過醫院的病房,竟然連病床可以調整高度她都不知道,而他當然不會好心告訴她喽!

當夏羽梅終于向吳仲寬道再見時,已是兩小時以後的事,她朝小雪莉揮揮手便走向大門。

“夏小姐,我送你吧!”吳仲寬随後追出來,手裏拿着車鑰匙。

“不用了,我……”話未說完,兩人便同時發現傅君的車子仍停在兩小時前的位置,似乎不曾移動過。

吳仲寬這才明白地露出了解的笑容,努努下颔道:“男朋友來接你了。”

“不是的,他……”急着想否認,又随即想到自己并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于是朝他點個頭便走出大門。

夏羽梅絲毫未覺吳仲寬在視她走開的眼神裏,似乎隐約含着一股遺憾,好像惋惜着佳人已有心上人,而他卻什麽都來不及做似的。

吳仲寬關上大門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夏羽梅這才走至傅君的車旁。在看見他竟坐在駕駛座睡着時,她露出訝異之色,心上不由地湧上一絲絲令她錯認不了的感受,那是一道甜蜜的感受,令她打從心底暖和了起來。

他一直坐在這裏等她下課,甚至連冷氣也不開,只敞開窗戶就這樣睡着了?

夏羽梅實在不願相信他真的待在吳家門口等了她整整兩個小時,但由車上那煙灰缸已放滿不少的煙蒂看來,又讓她不得不相信這是個事實。

他真的等了她兩個小時?真的認為她值得他這麽做嗎?

望着依舊沉睡的傅君,夏羽梅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是說不感動,絕對是騙人的。

但她終究不是羽純,這樣頂着羽純的名義和他在一起,畢竟是行不通的。

別說母親那裏難以交代,要她這樣欺騙一個好人——他應該是個好人吧!她也會感到良心不安。

所以,不管他的行為再如何令她感動,她都不能有一絲絲迷惑,深怕自己一旦有了這個動心的念頭,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還是趁早和他把話說清楚,也好讓他對她死心。

心裏不斷思索着可行的辦法,卻始終鼓不起勇氣上前把他叫醒,想到一旦把他叫醒,自己就要面對清醒的他,她實在沒有勝算。

也許她該趁他熟睡之際趕緊走人,吞了吞口水,她正準備當個膽小鬼,悄然開溜。

傅君卻像是心有靈犀似的在她才舉起右腳的當兒,睜開了阒黑的瞳仁,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此刻正因他醒來,而一時僵住的身子。

“你想去哪兒?”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夏羽梅頓覺一股躁熱襲上臉頰,那溫度即使不伸手去觸碰,她都能感受到它的燙人。

“課上完了?”他也不準備讓她下不了臺,遂下車走向只距離車子不到五步遠的夏羽梅。

夏羽梅卻在此時轉身跑開,不是心裏害怕,而是她實在不知如何面對他。

她才跑了幾步,傅君便随後追了上來,大手捉住她的肩膀,将她轉回身來面對他。

“你在做什麽?當真這麽讨厭見到我?”傅君難免動氣,抓着她的力道便加重了幾分。

“好痛,放開我。”她皺起眉輕叫道。

“不放,除非你告訴我,我什麽地方令你這般厭惡,厭惡到讓你忘了你自己答應過的事。”他控訴着,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指控她言而無信。

“我自己答應過的事?我答應過什麽事了?”她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同意試着和我相處,并給我們彼此了解的機會,你忘了嗎?”

“你胡說,我從來沒有答應你這種事。”她瞪圓了眼。

“你有!”

“我沒有!”

“我不會跟你争辯這個,先說我真的令你這麽讨厭嗎?”他目光炯炯、直勾勾地望着她。

不,她并不讨厭他,夏羽梅正想這麽回答他,但随即想到這不是她該說的話。

如果她說老實話,就更別想打發他,讓他死心了。

“對!我就是讨厭你。”于是她心虛地對着他說,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理由呢?”他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反而執意打破沙鍋問到底。

“理由?”她一怔,随又反問:“讨厭”個人需要什麽理由?讨厭就是讨厭,沒有理由。”

“你錯了,讨厭”個人怎會沒有理由,例如:這個人的長相讓你看不順眼,一看就讨厭,或者這個人的行為舉止,讓你無法心生好感,諸如此類有太多例子,但總有一項令你心生厭惡,你必須說出來,否則別想要我放棄你。”他的語氣堅定,表情更是認真。

夏羽梅直瞪着他,好半晌沒有說話,對于他的執着她感到自己的心直往下沉。

她想自己要說服他放棄,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

她怎會碰上他這種人!或者更正确的說法是——世上怎麽會有他這種人存在!

“你……怎麽能肯定我就是你所要追求的對象?也許我其實是一個行為不檢的女孩。”她所能做的就是盡其所能說自己的壞話。

“所以我才說我們都需要有段時間來了解彼此,你也同意了,不是嗎?”他的聲調是那樣輕聲細語。

她嘆口氣,接着又咬了咬唇瓣,要是有他說的這麽簡單就好了。

問題是她根本不是羽純啊!她不想老是在同地方打轉,這件事必須愈快解決愈好,對羽純也好有個交代。

她已經欺騙他在先,将來怎麽解釋都是于事無補,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就打消他追她的念頭。

見她悶不吭聲,傅君臉色瞬間轉為嚴肅,抓住她的力道更是加重不少。

“看來你是打算反抗到底了?”他雙眼一眯,将她硬是拉到車邊。

“你要做什麽?放開我!”她受到驚吓地用力掙紮。

“我們車上談,我可不想讓你漂亮的肌膚受到太陽的荼毒。”他說着,為她開啓客座車的門。

她的臉色泛紅,盡管他說的漫不經心,她仍感到有點怦怦然。

但不行啊!她絕對不能有這種感覺,要不然她和羽純肯定會死得很慘。

“你當真那麽讨厭我?”傅君将車子開上路後,才打破車內的沉寂問道。

“我是不喜歡你。”她面向車窗外,說着違背心裏的話。

她總不能老實告訴他,自己不是羽純,而是她妹妹吧!

既然不能老實說,倒不如少和他接近。

“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他讓自己未把話說完,就等她接下去。

“當然是我的真心話,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她果然中計地急急道。

“如果我能在兩個月內使你愛上我,你信是不信?”他轉頭對她露出笑容。

由墨色車窗望見他爽朗的笑容,她微微一怔,答不出他的問語。

信是不信?她要如何回答?

“既然你答不出來,我們何不試試看?”他的口氣十分平靜,完全沒有露出在算計她的表情。

“試?試什麽?”她茫茫然地眨眨眼。

“試試看我是否能讓你在兩個月的時間裏教你愛上我啊。”

“哪……哪有這種事,我不同意。這個提議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我要你不要來找我,你反而要用兩個月的時間追求我,這算什麽?”她杏眼圓瞪地怒道。

“這對你絕對有好處,若是兩個月後你沒有愛上我,我會自動承認失敗,如你所願放棄追求你的念頭。”

“那如果——”她盯住他卻收住尾音。

“如果我讓你愛上我,是不?”他揚起嘴角,替她接下去道。

夏羽梅移開視線,不肯回答。

望着她的後腦勺,傅君珑笑了笑,逐自往下說道:

“如果你愛上我,不就什麽問題也沒了,你也不必再如此執意要反抗我。”他說的好似一切都掌握在他手裏。

“這根本行不通。”她聽了直搖頭。

這是萬萬不能發生的事,她擔不起這個後果。

“何以行不通?這是很好的方法,看是我放棄你,或是你幹脆直接棄械投降和我在一起,這是惟一解決的方法。”“惟一的方法是我不會再見你!”她怒叫道。

再好的性情也會被他氣瘋,他簡直固執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你這麽做我會直接到你家把你揪出來,我相信夏伯母她很贊成我們在一起。”他皮皮地一笑。

他是一鎖定目标就絕不放棄的人,對于她不知原由地抗拒他,只是更加深他追求她的決心。

“你怎麽可以這麽無賴?”她瞪着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想揍人的念頭。

“我不是無賴,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能怪我對你動心,該怪你太迷人。”

又是一抹嫣紅染上她的臉,她兀自生悶氣,氣自己幹嘛要受他的話影響。

将她緋紅着臉的嬌顏盡收眼底,傅君瞳孔顏色變深,想得到她的念頭更加強烈。

“依我看,你一定是害怕自己會愛上我,才不敢答應我的方法。”

“誰會愛上你,好,就用你的方法,別忘了你自已說過的話。”夏羽梅不經考慮地脫口而出。

換作是平常任何人以激将法來對付她,絕對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因為她并不是那麽容易被激怒的人,如今她卻一反往常地中了計,因此才說完話,她馬上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好極了,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你可要有心理準備,我會天天約你,讓你沒有別的時間,只除了和我在一起。”傅君因計謀得逞而笑咧了嘴。

“我才不打算往後兩個月都和你窩在一起。”

“既然答應了就不許反悔,說好兩個月的時間,你想做什麽就等兩個月後再說。”

“你!”又是一次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夏羽梅不禁懊惱自己就是拿他沒轍。

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絕對不會愛上他,因為她現在對他的感覺簡直是厭惡到了極點。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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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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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手裏提着水果走進傅君逸的病房,夏羽純又一次見到病房裏除了他以外,并沒有他的家屬或是朋友在照顧他。

這就奇怪了,她納悶地想到自己前後也來探視他幾次,印象中還真沒見過有人在照顧他。

這外表看似很吃得開的傅君逸,該不會連一個朋友也沒有吧?

“喂,都沒有人在照顧你嗎?”将水果放在桌上,她終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麽他也未免太可憐了,長得這麽帥,竟然沒有半個朋友。

“我是個孤兒,從小到大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所以你沒有畏罪潛逃,還肯來探視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傅君逸抿緊嘴巴,忍住想發笑的情緒。

他故意不聯絡他的紅粉知己,更沒将自己受傷的事告知家中的母親,所為的就是這一刻,為了将她留在身邊,他自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深信她和他是最适合的一對,見過她和其他男孩子相處的樣子,就足以了解他們是同一類型的人,只求戀愛過程的刺激與歡笑,不會特別重視承諾。

讓彼此都不重承諾的兩人在一起,肯定是最好的搭配,到最後即使彼此不再喜歡對方,談及分手也能省下不必要的麻煩,這便是他傅君逸擇偶的基本原則。

“真的沒有人來照顧你嗎?你的朋友呢?”聽到他竟是一名孤兒,她很訝異,一股同情也油然而生。

“我當然有朋友,但是他們白天都有工作,只能利用晚上的時間來探望我。”

“那怎麽行?白天即使有護士在,還是無法應付你一切需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很無奈地回道。

“不然我請看護來照顧你……”才提議出口,她馬上又揮揮手道:“不行,我沒錢請看護。”她的視線落在他滿是傷痕的身上,咬了咬牙終于下決定道:“我來照顧你好了,反正我白天沒事。”頂多犧牲和朋友逛街的時間罷了。

傅君逸努力佯裝出訝異的表情,睜大眼睛看向她,他早算準她肯定會這麽說,畢竟她對于撞傷他的事,一直愧疚在心。

“這樣好嗎?”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裏沒人照顧,你放心好了。”她說得好像他很可憐似的。

若不是此刻這情況不允許他大笑,傅君逸恐怕早捧腹大笑了,憑他這獵豔高手也會淪落到沒人照顧的地步?教他的那些狐群狗黨知道,他們肯定反應更激烈。

再者,倘若他肯把他受傷的消息傳達給他那些紅粉知己得知,此時此刻這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病房早已人滿為患了。

然而,此時他只會将計就計,自是不會拿石塊砸自己的腳。

“照顧人很麻煩,你真的應付得來?”他這算是好心地提出警告。

“你別看輕我,沒有什麽事可以難倒我的。”她丢給他一道自信滿滿的表情。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只能說謝謝了。”

“不用謝我,就當是我撞傷你的賠償好了。”

既然她無法提供金錢,以勞力代替也挺好。至少這麽做,她的心裏會舒坦一點。

當夏羽純低頭暗自思忖時,卻也同時錯過了傅君逸眼裏所閃過的狡黠精光。

當天晚上,正當傅君逸仍在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時,他母親馬玉苓的突然到來,着實令他錯愕得差點從病床上跌下。

“媽,你怎麽……”他沒把話說完,就先被他母親的眼淚給吓得不知所措。“媽,你幹嘛!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他連忙想起身。

“躺好不要亂動,你這孩子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出了事被人送進醫院都幾天了,你就沒想過打通電話給我!如果不是隔壁的王嬸的女兒正好在這當護士,認出了你,你是不是打算等到自己死了,才托夢告訴我?”馬玉苓痛斥了一堆,淚水仍是停不了。

“媽,沒這麽嚴重好不好?我就是不想讓你擔心,才決定不告訴你。”

“你以為你這樣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就不會擔心嗎?我怎麽會生出你這個不肖子,完全不了解我這做母親的心,都已經受傷了還不肯讓我知道。”馬玉苓罵兒子功夫一流,哭功更是了得。

“好好好,媽,全是我的錯,你就饒了我吧!讓你兒子耳根清靜清靜,這裏是醫院,我也是個傷患,你不會希望你兒子的傷好不了吧?”他只能求饒道。

經兒子一提,馬玉苓這才想起兒子身上的傷沒好,的确需要好好靜養,就算再想教訓他,也不急在這一時。

“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她上前關切地檢查他的傷口。

見兒子身上一處處傷口,眼眶又是一紅,心疼得不得了。

“媽,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所以他才不想通知他母親啊!

看吧!她一來果然哭得唏哩嘩啦,讓他覺得自己受傷住院,好像是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似的。

“你這孩子為什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呢!好好地也會出車禍,連相親也不到場,還讓君去替你赴約,白白錯失一個好女孩。”見兒子沒大礙,馬玉苓又開始叼念起來。

“媽,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女友一堆,根本不必你再為我安排飯局。”他不住翻翻白眼,他母親就是這麽愛發牢騷。“你啊!不要老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和人家女孩子交往,傷人家的心是不對的事。”即使兒子會賺她唠叨,她還是不得不老調重彈。

“我和她們交往,彼此都是心甘情願,誰也不必為誰負責,這種事她們心裏都很清楚。”

“什麽心甘情願!沒有哪個女孩子甘心被人玩弄,嘴裏會說出心甘情願的女孩,八成是因為她們早已經愛上你,才會說出這種傻話。”她也是過來人,怎會不了解女孩子的心裏想要的是什麽。

“我從來沒有玩弄她們的感情,大家在一起合則聚,不合則散,這規矩一開始就說好,沒有人會傻到去期待我給她們承諾。”

他或許說的太現實,但他豈會不懂母親的語意,所以他總是和那些經驗十足,對于沒有約束、沒有承諾的戀愛游戲早已習慣的女孩交往啊。

因此盡管在他身旁來來去去的女孩,已多得如過江之鲫,卻從未有人攫獲他的心,自然也沒有傳出有人為他所傷的事來。

“你就是有你自己的一套說法,我說不過你,這幾天是誰在照顧你?不會是你那一堆女友排隊輪着照顧你吧?”馬玉苓不以為然地指出。

“媽,沒有你說的這麽誇張,是有人自願要照顧你兒子,但還不到排隊的地步。”他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夏羽純就會陪他一整天,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意。

“看你這表情也知道對方一定是個女的,好好對待人家,既然人家肯來照顧你,就表示她對你有那分心,不要辜負人家的一片心意。”

傅君逸但笑不語,不便說出那夏羽純對他就只基于一分愧疚,什麽一片心意根本不可能。

不過一提起夏羽純,他随即想到自己在她面前謊稱是孤兒的事,因此他當然不能讓母親和她有碰面的機會,于是他思索了下,便開口道:

“對了,媽,有她照顧我,白天時間你就在家休息,不必來陪我,我相信她會把我照顧得很好。”

“是,我不會不識相地跑來當你的電燈泡,你盡管和你的女友談情說愛,我也懶得來看你這個不肖子。”馬玉苓冷哼道。

早知道兒子是有女人後,就不再需要她這個母親,她可是早就認命了。

“送我到這裏就行了。”夏羽梅在沉默許久,終于開口道。

傅君将車停靠在路旁,這才帶着笑意側頭看向她,打趣道:

“終于肯開口了,我還以為自己一個人開車呢?”

夏羽梅斜睨他一眼,卻被他一手靠着方向盤,側身望向她這看似極為平常,卻帥呆的一幕捉住了視線,她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她按住心口,有一度差點以為她的心會跳出來。

她吓了一大跳,趕緊警告自已不準有這種感覺,這種事千萬不可以發生。

于是她連再見都說不出口,就怕一開口自己激越的情緒便會顯露出來,她連忙握住車門把,想打開車門下車。

傅君适時抓住她另一只手臂,問道:

“明天要教琴嗎?”

“不用,所以你不用來……”“接我”這二字都尚未說出口,她已聽見他渾厚的嗓音徑自打斷她。

“好極了,明天我正好休假,我帶你四處走走。”

“我沒空。”她連忙拒絕道。

“明天早上十點,我會在這裏等你。”傅君像是沒聽到她的拒絕,自顧自地約好時間及地點。

“我不會赴約。”她咬了咬下唇。

“如果等不到你,我會親自去你家找你。”

夏羽梅頓時傻了眼,從來沒見過有人這樣光明正大地威脅人家跟他出去,他是惡霸轉世不成?

氣唬唬地瞪他一眼,她撥開他的手,未發一言地打開車門下車,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十點,我等你。”他在她背後再一次提醒道。

聞言,夏羽梅走得更快,像是恨不得趕快遠離他似的,頭也不回地直奔回家。

望着她的背影遠遠走開,傅君這才收回目光,幽幽然嘆口氣。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的态度太過強勢,只怕會使她更加想逃離他的身邊,但為了化解她想抗拒他的念頭,他必須要這麽做。

倘若見不到她,那麽什麽也別想繼續下去了,因此盡管會惹她生氣,他仍只以強勢的态度,強迫她出來和他見面。

就算追她的道路隔着無數道堅硬的城牆,他的決心也不會因此動搖。

隔天坐在客廳的夏羽梅,一整個早上就直盯着牆上的時鐘,眼看時間愈來愈接近,她就越發地坐立難安。

心裏打定主意不去赴約,但又怕他真的會親自找上門來,在雙重憂慮下,她顯得局促不安。

“羽梅,有什麽事嗎?你怎麽一直在注意時間?”李群芳很快就發覺她的異樣。

“沒事,媽。”她馬上收回視線,不敢再猛盯着時鐘看。見母親走進廚房,才松下一口氣。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夏羽梅感覺到自己緊張得連手心都在冒汗,好怕他真會闖上門來。

而就在她這麽想的同時,屋子外頭傳來一陣汽車聲,吓得她花容失色地連忙跳起,急急往外沖。

不敢相信他真的找上門,夏羽梅此刻惟一的念頭,就是以最快速的時間,将他拉離她母親的視線範圍。

不料,她這一跑卻直直沖進傅君正好擋在門口的懷裏,她身子一個不穩,直接往後倒,卻教他及時伸手扶住她,才免除她恐怕會跌個四腳朝天的糗狀。

心跳加快的她仍不忘拉着他走向他停在幾步遠的車子。

“羽純,你在做什麽?”傅君好笑地任由她拉着自己。

“我不是請你不要來我家嗎?”她直喘大氣,好險!

“你在緊張什麽?我進去和伯母打聲招呼是禮貌,你以為會發生什麽事?”他笑笑地指出。

“我就是不想讓你和我媽見面,你上不上車?”她留意着四周,不想教不必要的人撞見他們兩人。

“我在等你上車。”他一副和她耗上的樣子。

擔心會教其他人撞見這一幕,然後間接傳進她母親耳裏,夏羽梅無法和他比耐力,她不能冒這個險,于是努努紅唇便坐進車裏。

傅君滿意地咧嘴而笑,這才回到車內,将車子開上路。

又一次被迫上車,夏羽梅突然有一股強烈的預感,她覺得自己好像注定逃不掉他的糾纏。

而為什麽這份預感令她有着說不出是悲是喜的感受呢?

這種摸不清自己的情況,是不是代表着她有點動心了?才這麽一想她猛然打住思緒,不敢再往下想。

醫院裏,夏羽純費盡全身力氣,總算把傅君逸從床上扶起來,就只為了幫他換件幹淨的病服。

不過,他老兄真的很不合作,在她幫他換衣服、需要移動他的身體時,他竟然連動也不動,就躺在那裏像個活死人,看着她一個人吃力地把這件累人的工作完成。

所以,這會兒夏羽純不只氣喘如牛,她更是氣得想宰掉某個人。

“喂!你只是雙腳不能動,又不是連兩只手都廢了,拜托你不要像個死人,躺在那兒什麽也不做,你也不想想你很重耶!”她說着,往後倒進椅子裏。

“我是不是聽到有人在抱怨?我就說照顧我很辛苦,你做不來,是你自己信誓旦旦地硬說可以,我看還是算了吧!”傅君逸裝着無辜的表情,樂得欣賞她粉頰上那因過度用力而引起的紅雲。

夏羽純拼命喘氣,也拼命要自己不要在意他的話,否則她真會在一氣之下失手掐死他,省得留下他來累死她。

什麽嘛!她好意照顧他,他不合作當個自動自發的病人就算了,還硬要說她做不來?

以她夏羽純精力充沛的體力,這種小事會難倒她?他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我也想把你丢下來,一走了之,可是我比你還有良心,所以我不會離開,我會照顧你直到痊愈為止,不過你最好也合作點,不要占我便宜,每次在我扶你時,就把全身力氣交給我,下次你那雙手若是再不發揮作用,我絕對讓你跌個四腳朝天。”不要以為她不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麽主意,他根本就是想趁機偷香。

傅君逸靠在病床上,嘴角挂着笑容,任由她直發牢騷,想當然他怎麽也不會坦白自己把全身力氣交給她,是因為她柔軟馨香的身子,靠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舒服呢,

他不用這種方法接近她,她怎麽可能上當呢!手法雖是卑鄙,但卻是最直接的方法。

“我要喝水。”他說道,阻止她再喋喋不休下去。

夏羽純果然閉上嘴,轉身為他倒開水。瞧着她忙碌的背影,傅君逸眼裏盈滿笑意。

這幾天,他算是摸熟了她的性子,嘴巴即使說着不饒人的氣話,但照顧他的一切所需仍很有一套。

任勞任怨地聽他使喚,從未有缺席的一天,反而教他偶爾良心發現,覺得自己不該如此欺負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女生,但這想法往往在見到她被自己氣紅臉時,轉眼消失無蹤,取代之的是一連串的惡作劇。

“喂!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手裏拿着茶杯,夏羽純走到他身邊。

“等到我腳傷痊愈便可出院,怎麽?等不及想擺脫我了?”他扯扯嘴角,嘲弄地問道。

“你才知道啊!為了照顧你,我已經好久沒有出去約會了。”她不禁抱怨出聲。

每天從醫院回到家中,別說利用晚上時間出去約會,有時她累得連晚飯都沒吃,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是一睡就睡到天亮,接着又要趕着來醫院照顧他,根本沒有自己的時間。

還說什麽只是犧牲白天時間而已,她根本是整個人都賠給他了。

“是上次哪兩個男孩子?”他故作不在乎地随口談起。

現在是不在乎,但等到她和他在一起,他會确定她只和他一人交往。

不談承諾,沒有約束,但在交往期間他要的是一對一的關系。

“哪兩個?”她佯裝不解地眨眨眼。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有一大票男朋友嗎?”他并不驚訝,只是很意外她會這麽坦白。

“喝茶。”她睨着他,将手中的茶杯遞給他,才說道:“你管不着我有幾個男朋友吧!”

“你這麽說未免太傷我的心,我們都相處幾天了,即使不是情人,也是朋友,你這種态度不覺太冷淡嗎?”傅君逸做出受傷害的神情。

夏羽純撇撇嘴,是自尊心作祟,她才不想告訴他自己為何對他态度不好。

他也不想想這些天他是怎麽待她的,把她使喚來、使喚去,簡直把她當個傭人看待,她沒有掐死他是他命大,他還想要她給他什麽好态度嗎?

她是來照顧他,不是來充當下女,這兩者是有差別的,他可要搞清楚!

“我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你再埋怨小心把我氣走,就沒人照顧你。”她悻悻然地說,接過他喝完的茶杯,走向洗手間。

“你這種态度,我的腳傷還沒好,大概就先被你氣死了。”他嘆了口氣。

“彼此彼此,所以你最好讓自己趕快好起來,讓我們兩個人都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她走出洗手間,手中端着臉盆,準備她每天例行的工作。

她不想說的這麽無情,但是再這樣和他相處下去,日子一久難免會發生令人想象不到的後果。他是個即使不展開追求攻勢,仍能教人心動的迷人男子,而她肯定自己也是容易讓人動心的女孩,誰能保證日後他們之中有人不會先動心?

那個人可能是他,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而她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她是享受戀愛游戲沒錯,也不興承諾這一套,但可也不需要一個游戲人間的男朋友。

所以,她還是跟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好。

恐怕不能讓她如願了,傅君逸暗暗思忖道,既然他已看上她,自己豈會讓她從指縫中溜走呢!

不,他不會,他只會想盡辦法讓她離不開他,察覺自己如此想要她的強烈念頭,他承認她給他的感覺,不同以往那些女人,而這感覺他并不排斥,所以她必須是他的。

“如果我永遠好不了呢?”他忍不住想知道,她會做何回答。

“那你就待在這兒度過你的晚年吧!”她沒好氣地回道,擰幹毛巾往他臉上使力地擦拭。

“輕點,你不會是把我當成家具在擦拭吧?”他問哼一聲,這女人分明是借機在報仇。

“不賴嘛!你還頗有自知之明。”她吃吃笑出聲,毛巾所到之處皆一幹二淨。

聞言,傅君逸簡直是哭笑不得,但他不會一直處在下風,只見他眼裏閃過一抹狡黠,突然開口道:

“我要上廁所。”

“你等一下,我去叫護士來。”她停下擦拭的動作,轉身正想按鈴。

她幾乎是什麽都能做,惟一一件讓她止步的便是——服侍他如廁的問題。

“不,別按鈴,我受夠了在床上解決這件事,我今天一定要到洗手間解決。”

“你別說笑了,好不好?你的腳傷沒好,你怎麽到洗手間?”

“不是有輪椅?”他瞄一瞄角落的輪椅。

“你說的簡單,那誰抱你上輪椅?誰推你進洗手間?再者你要怎麽站立,還有……”有太多細節她連說都說不出口,更甭說實地操演一遍。

光是用腦袋瓜子設想一遍,她的臉便不自主地紅透了,打死她,她都不這麽做。

“你啊——”他拖長尾音,見她氣得渾身猛顫抖,忍了好久的笑意這才爆發出來。

一直到差點岔了氣,他才注意到她的表情已經布滿風暴,于是他忙收起玩笑的心情,板正表情道:

“跟你鬧着玩的,別當真。”

夏羽純橫瞪他一眼,接着便端着臉盆走進洗手間,如果她再開口跟他說話,她就是只豬。

傅君逸望着她僵直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間裏,心情十分愉快。她真是愈看愈好看,也愈看愈有趣,等他傷一痊愈,他絕對要想個辦法将她留在身邊。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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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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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平穩的車速讓看完一場電影的夏羽梅很快就沉入睡夢中,随着車內輕快的音樂,她睡得很香甜。

而将她由沉睡中喚醒的是一陣令她差點窒息的恐怖感覺,她并不知曉是什麽東西攫獲了她的呼吸,只覺得呼吸很不順暢,因此,她很快蘇醒過來。而一睜開眼睛,她卻立刻被眼前放大的臉孔,吓得喘不過氣。

她想要尖叫,但他溫潤的唇蓋上她的,也同時蓋住她已湧到唇邊的叫聲。

她第一個反應是驚愕不已,從未想過他會是這種小人,更沒想到自己一生一次的初吻是在睡覺時被人奪去,還發生在車子裏。

因此她一回神便開始奮力掙紮,雙手置于他的肩膀上,使盡全身力氣想推開他,結果卻像是在推石塊一樣,他對她的推拒毫無所覺,反而将她摟得更緊,甚至還因此壓住她在他胸前的手,令她動彈不得。

他的嘴則繼續在她唇上游移,舌頭在她下唇滑動,企圖尋找進入的途徑。

羞憤的淚水直逼眼眶,她啜泣出聲,這種親密接觸令無經驗的她無所适從。

而博君更加深他的吻,以唇分開她的檀口,舌頭很快地探索着她的甜蜜,同時感到她的身子一僵。

她的青澀與香甜,幾乎令他欲罷不能,只想吻她直到天長地久,若不是突然嘗到她的淚水,他不會舍得停下親吻的動作。

他才擡起頭,果然見到她淚眼迷,頰上還淌着兩行清淚,像是在控訴他不該趁她熟睡之際偷吻她。

“羽純,別哭,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情不自禁,可是你不知道你睡着的嬌顏有多吸引人,多令人心動。”他呢喃着,試圖安撫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淚如雨下,拼命拍掉他朝她伸來的手。

“羽純。”

“我不是羽純,我讨厭你!”她索性放聲大叫,把剛才累積的委屈一口氣宣洩出來。

“不要這樣,羽純。”她臉上慌亂的表情,令他不禁後悔自己的莽撞。

“走開,你走開!”她是吓壞了,二十年來第一次被吻,且吻得這麽徹底,即使是現在她仍能感覺到他将舌頭探進她唇內的駭人感受。

“好,我錯了,我不該吻你,羽純,你打我好了。”他不顧一切地伸手摟她入懷,将她所有的掙紮全吸收入懷。

夏羽梅不肯搭理他,悶聲哭泣,直至他捉起她的手,用力地往他臉上掌掴時,她才赫然停止哭泣,錯愕地看着他做出自殘的一幕。

“你幹嘛?”她的語氣微弱,因為先前哭得太認真,把力氣全用完了。

“讓你打我啊!這樣你可氣消了?”

“哼!”她努努被吻腫的紅唇—轉開頭。

“還在生氣?那就是沒打夠了,那麽我就打到你氣消為止。”說着他又捉着她的手,繼續掌掴他的臉。

起初,夏羽梅仍打定主意不想理會他的哀兵政策,她告訴自己她才不會心軟。

一直到她感到自己的手心有點泛疼,她才轉頭看向他,想把手收回,卻在見到他臉頰上那清晰可見的手印時,一雙杏眼登時大睜,好久反應不過來。

當她回過神,便教他這副好笑的模樣給逗得發出吃吃的笑聲。

見她笑了,傅君但覺自己這些巴掌沒有白挨,雖然力道控制在他,但打久了還真有點疼呢!

“不氣了?”他低頭問。

“你神經病!”她難掩笑意,白了他一記,又讓笑容浮現在臉上。

首次抛開所有顧忌,不再去想怎麽抗拒他,也不再去管往後結果如何,她感覺到無比輕松,至少此時此刻她的心情不再沉重。

“你這笑容是否表示不再氣我,決定原諒我的偷香了?”瞧見她巧笑嫣然的俏模樣,傅君心裏明白自己離攫獲美人心的日子又往前一步了。

“只要你保證不再偷吻我,我就原諒你。”她泛紅着一張小臉。

“好,我向你保證,我下次不會再偷偷地吻你。”他故意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見她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後,才接下去說:“我只會光明正大地吻你。”

“你……”她氣結不已。

傅君爽朗地大笑出聲,他就知道自己總會有卸下她心防的一天,她又羞又氣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你實在很讨厭耶!”她隊着嘴啧怪道。

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什麽偷偷的吻跟光明正大的吻有何不同?一樣都是占她便宜。

“不,羽純,是你太可愛了。”說完,他低頭故意在她頰上偷香。

夏羽梅脹紅了臉,捂着自己被偷香的一邊臉頰,深吸了口氣,來不及出聲,傅君又朝她另一邊印上一吻。

她倒喘了一口氣,另一手随即伸上來捂住同樣遭受狼吻的臉頰,如此直接的反應,簡直可愛到了極點。

心口脹滿盈盈愛意,傅君明白白自己已然深陷,他再也找不到能像夏羽純這樣,令他有想好好呵護、好好珍寵的女子。

“你這壞蛋!”不知他此刻溫暖的目光意謂着什麽,她只顧罵着他的不守信用。

明明說好不能吻她,他卻愈親愈過分。

“羽純呀羽純,你怎麽會這麽可愛呢!”他雙手覆在她兩只手的手背上,等于是間接捧住她的臉,然後一面說一面靠近。

“不可以,說好不吻我上她重申一次。

傅君咧嘴一笑,道:

“我知道。”

然後,他緩緩地低下頭靠近她……

她被騙了,夏羽梅坐在自己家裏,回想适才她與傅君逸在車裏發生的一切,她才發覺到這一點。

說好不能吻她,原來指的只有她的唇,因此除了唇以外,她臉上所有肌膚全教他一一偷香,而當她從那迷茫的情境中回神,她人已經被他送回來了。

好丢臉哪!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讓他這樣對她,即使現在回想起來,她仍感到不可思議。

就這樣,夏羽梅一下臉紅,一下又極為懊惱地垮下臉,表情變化豐富到教一旁正窩在沙發上休息的夏羽純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夏羽純細細打量起她,很快地發現羽梅有着和以往明顯的不同。

此時的羽梅全身散發着迷人的光芒,不時還能見到她臉上挂着笑容,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

“羽梅,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最近她忙着照顧傅君逸,很少有時間和羽梅聊天,所以這段期間自己一定錯過了什麽事。

“有事瞞着你?沒有啊!”夏羽梅從冥想中回神,疑惑地眨眨眼。

“最近你和我的相親對象處得如何?擺脫他了沒?”她不打算逗羽梅,她自有辦法套出她的話。

“沒有,我們現在是朋友。”

“只是朋友而已,你幹嘛臉紅得像是一顆熟透的蕃茄?”她打趣道。

“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我和Angos……”

“Angos?是他的英文名字?他連這都告訴你,你還說是朋友而已?”她夏羽純可是談情說愛的高手,羽梅是不是戀愛中的女人,她一看就知道,但她也不會直接挑明講。

“羽純,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你指的是什麽?”

“就是我沒有替你甩掉他,反而又和他……”夏羽梅說不出自己被吻的事,她畢竟不像羽純什麽都敢講。

“羽梅,我怎麽會怪你?這是好事咧!我可是一直希望你能趕緊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才想到用這個方法。”一時太高興,夏羽純說漏了嘴。

“什麽?原來這件事是你在算計我?我要跟媽說去。”說着夏羽梅作勢要往外走。

夏羽純急急忙忙拉住她,又哄又騙地說道:

“我的好妹妹,你可千萬別害我,最近媽一直問我為什麽每天往外跑,我可是回答和你的Angos出去,你這一去告狀,我一定死定了。”

“他不是我的Angos。”她辯解道,又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最近又在忙些什麽?每天晚上看見你回來,你都一副很累的樣子,到底發生什麽事?”

于是,夏羽純将自己撞到人,并利用白天時間照顧他的事告訴給夏羽梅知道。

“那個人現在還好吧?”夏羽梅關切地問起。

“傷勢恢複狀況良好,不過就是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出院,我快累垮了。”夏羽純直喘大氣。

“這麽說你有好久一段時間沒有出去約會了?”她記得羽純晚上回來後,除了吃就是睡,倒是沒見她再出去過。

夏羽純沒有答腔,就只是可憐兮兮地垮下一張臉,一副十分值得同情的模樣。

而夏羽梅向來容易心軟,自是見不得她的雙胞胎姐姐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

突然,她腦中閃過一道念頭,她随即開口提議道:

“羽純,不如明天我替你代工一天,你好好去玩一玩。”

“你要代我去?這不是真的吧?你不是最怕面對陌生人的嗎?”夏羽純驚訝地喳呼出聲。

“你不要說得好像我很膽小,好不好?”夏羽梅為自己叫屈。

她只是不喜歡面對陌生人,這并不代表她生性膽小啊。

“你以前就是這樣子,只要有陌生人的場合,邀你一起去,你打死都不要。現在怎麽不一樣了?那個叫Angos的男人,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他竟然能讓你有這麽大的轉變!”夏羽純是真的很吃驚。

看來那個叫Angos的人,對羽梅有正面的助益,太好了,這是她一直努力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沒想到卻讓她的相親對象替她完成了這件事。看來她母親所找的人不是沒有半點用處的嘛!

“你不要再鬧我了,你到底需不需要我明天替你去一趟?”她純粹是不想羽純累壞了,才決定幫她的。

“他恐怕不是你能應付的。”夏羽純輕蹙娥眉,這才是她要擔心的事。

以傅君逸的頑劣個性,他一定會利用機會好好地占羽梅的便宜,這麽思忖着,腦中不禁回想起她和傅君逸在病房裏的一幕幕情景。

不要說伺候他喝茶、喂他吃東西這些小事,光是得幫他擦拭身體,以及幫他換衣服,這件事恐怕不是生性羞怯的羽梅做得來的。

再者,想到羽梅也會和她一樣擰幹毛巾,幫傅君逸擦拭身體,兩人一定會有接觸到彼此的機會,不知怎的,她的心裏便不怎麽舒服,好似不想讓這種事發生。

可是,她實在好想休息一天,只要一天就好,近回來忙着照顧他,幾乎停止了她所有的休閑活動,如果再不給自己一些喘息的空間,她只怕會活活地悶壞了。

兩相比較下,她決定還是放自己一天假,至于博君逸的為人,她只須交代羽梅多注意,應該就不會出岔子。

“羽純?”等了好久沒有回應,夏羽梅再次出聲。“你不用擔心我應付不了他,如果他真的很難伺候,我會立刻離開。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被他欺負的。”以為羽純是在為此擔心,她連忙提出辦法。

“我知道,只是我怕你會……”夏羽純說到一半,驚覺自己竟然是要說出怕羽梅會迷上他的話,她驀然收住尾音,錯愕得不得了。

夏羽梅也同樣訝異地回望她,畢竟是孿生子,她當然比任何人都了解羽純,所以羽純沒說完的話,她一下子便意會過來。

“羽純,你該不會……”

“不,我沒有,你不要亂說。”不讓羽梅把話說,她徑自打斷她再說下去。

“羽純,我什麽都還沒說,你幹嘛急着打斷我的話?”為此夏羽梅更加肯定自己心裏的猜測。

喜歡追求浪漫,享受戀愛游戲的羽純,原來也有不幹脆的一面。

她覺得好新奇,更想看看那個令羽純動心的人,究竟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不喜歡你的玩笑,羽梅。”夏羽純沉下臉,自己一時的心慌意亂,她決定把它歸咎于是自己太多天沒出去才會造成的後遺症。

“好,我不說,那你總要告訴我,他如何稱呼吧?”夏羽梅也不追問下去,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

“他叫傅君逸。”

“傅君逸?”夏羽梅訝叫。

“怎麽了?”

“Angos也叫傅君逸,這也太巧了吧!”

“是很巧,不過也許只是同名,且有可能是音同字不同,沒什麽好奇怪的。”心思不在此,夏羽純一句沒什麽好奇怪就把疑問給帶過。

“也對,現在同名同姓的電話簿裏一大堆。”

“那明天就拜托你了,羽梅。”想到明天便可以出去約會,夏羽純不禁露出期待的表情。

準時九點整,夏羽梅走進病房,傅君逸一雙迷人的眼立刻轉向她,好似早已等她許久。

不過,當他看見今天比以往準時的夏羽純,身上穿着一襲秀氣且典雅的長裙洋裝,臉上甚至未施任何脂粉的模樣時,那素淨的嬌顏格外清秀,他不否認這一面的她,別具一番韻味。

但是,她怎麽有些不對勁,他狐疑地眯起瞳仁,開始仔細打量眼前這位讓他覺得很陌生,卻又看不出哪裏不對勁的夏羽純。

“羽純?”他不白自覺地露出懷疑的語氣,視線一直跟着她移動。

夏羽梅不是不清楚這個男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她卻選擇當作沒發現,”進病房就走向洗手間,做着羽純交代她做的事。

其實,這種事換作是以往的她,她恐怕早就被此人毫不放松的目光,吓得逃之夭夭了,但在面對過Angos之後,其他人的眼光就不足以令她怯步了。

心想着的同時,夏羽梅已經在臉盆裏放好水,走出洗手間又注意到他的視線透露出不解,且直盯着她不放。

夏羽梅暗自好笑,仍不願主動說穿,她在等他自己看出她和羽純之間的不同。

傅君逸心中的疑惑愈來愈深,瞅着她擰幹毛巾的眼眸緊眯着,突然自問自己是否太神經質?否則他怎麽會覺得不僅是她的服裝出了問題,就連她擰幹毛巾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這是怎麽一回事?

“羽純?”他再次喚道,卻見她像個悶葫蘆似的悶不吭聲。

“你生病了是嗎?”這或許是惟一可以解釋她始終不肯開口的原因。

夏羽梅搖搖頭,沉默地把毛巾遞給他,她畢竟不是羽純,幫他擦拭的動作還是免了吧!

“你都會幫我擦的,你忘了?”他直瞪着她,沒有接過她手中的毛巾。

夏羽梅态度自若地回望他,仍沒有為他服務的動作,和他僵持着。

“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嗓子啞了是不是?”傅君逸再也沉不住氣地抓住她的手。

夏羽梅尖叫出聲,手中的毛巾掉了,臉盆裏的水更是潑了一地。

“放手,傅先生。”

在她掙紮推開他之前,傅君逸已先行放開她,并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瞅着她看。

“你叫我什麽?”

真是見鬼了,她叫過他喂,也曾連名帶姓不客氣地叫他傅君逸,但傅先生……她幾時變得這麽客套了?

夏羽梅握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很快地往後退一步,望向他仍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

看來眼前這人一定對羽純也有意思,否則他不會如此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是不清楚他和羽純究竟友好到什麽程度,為了不讓他再對她做出驚人之舉,她決定還是把自己不是羽純的事說出來,免得他又想對她毛手毛腳,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你用不着這樣緊盯着我,你再怎麽看我也不會變成羽純的。”她笑說道。

“你不是羽純?”傅君逸果然睜大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應該早看出我不是羽純了?”

“原來你們是雙胞胎?”這才足以解釋她們兩人長得一模一樣,性情卻截然不同的原因。

“正是,而今天就由我來照顧你。”她說着,撿起掉在地上的毛巾和臉盆,準備重新盛水。

“羽純呢?”

“她今天有事。”她在洗手間回道。

“她有事?”他等不及又往下問:“是什麽事?”

“我想你問太多了吧?羽純她只是義務幫你,并不是你請來的傭人,她也會有想休息的時候。”她重新端着臉盆走出來。

見他一臉陰郁的表情,她差點忍不住噗笑出聲,原來這會兒是郎有情、妹有意,有人在吃味了喔!

“她出去約會了,對不對?”他口氣悶悶地問道。

“我不知道。”夏羽梅知道這時候還是不要太坦白,于是故意岔開話題。“這是毛巾和水,你還需要其它東西嗎?”“不需要。她真的出去約會了?”他不死心地追問。

“這件事你還是問羽純本人吧!我不回答這種事,她明天會來,你放心。”将擰幹的毛巾交給他,她走至角落的櫃子找尋幹淨的病服。

“我今天不想換病服,你不必麻煩了。”傅君逸心中有點嘔,但他卻堅持不讓夏羽純以外的人替他做這件事。

這意謂着什麽?表示對她忠實嗎?

腦中才浮現這句話,他馬上諷刺地笑了,誰會相信一個獵豔高手會對某某人有着想忠實的感覺?

拜托!別笑掉人家大牙了,連他自自己都不相信他會是這種人。

但他不想教夏羽純的妹妹替他換衣服,這卻是事實。

該死!他幾時如此在意過一名女子了?

不重承諾,沒有約束是他談戀愛的原則,何以他現在反而希望夏羽純只能是他一人的?

難道在想将她留在身邊的同時,他也同樣動了真心?

被這重大發現震撼住,傅君逸有好久不再出聲,只忙着厘清自己腦中的思緒。

夏羽梅雖然覺得他怪裏怪氣,但見他許久不吭聲,倒也樂得走至一旁的椅上,兀自看着自己帶來的雜志。

待在醫院一整天,夏羽梅什麽事也沒做,只除了看完三本雜志。而今天這個病人倒是非常合作,不必她服侍換衣,不用她幫忙喂食,所以他吃得相當辛苦,幾乎有一半的白飯全落至外頭。

該是服侍的人不對,但是是他情願什麽事都自己動手來,偏偏只有一只手能活動,什麽事做起來都加倍辛苦。

一個大男人如此倔強是很好笑,但這也證明了他對羽純的在意程度。

夏羽梅通常都坐在一旁,也不出手幫忙。

不是她心腸太壞,而是她可以了解到這男人的自尊,如果她插手幫忙,一定會換來他的白眼。

就算她不了解男人,她也不敢向男人的尊嚴挑戰。

“傅先生,如果沒別的事,我得回去了。”傍晚一到,她不便多留。

“你——”傅君逸瞟了瞟她素淨的臉,怎麽看都不習慣。

以為她老早就回家去,是她的聲音教他發現她原來一直坐在角落。

“明天羽純會吧?”倘若她敢再不來,他就親自上門去把她揪出來。

“你放心,她一定會來,你可以不必再和自己生悶氣了。”夏羽梅留下笑語便徑自離開。

傅君逸微微一怔,原來自己表現的這麽明顯?難道……他真的陷下去了嗎!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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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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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隔天一大早,夏羽純心情郁卒地走進病房,卻見傅君逸臉色如灰地看着她,一副打算找她興師問罪的表情。

幹嘛!他吃炸藥了不成?這種表情想吓人啊?夏羽純悻悻然地瞟他一眼後,走向洗手間。

“你總算知道要出現了?”傅君逸語氣冷冷地問道。

“怎麽?不高興看到我嗎?”她走出洗手間,把忘記放下的皮包扔進椅子裏。

她現在可是一肚子火沒處發,他最好不要惹她,否則管他是不是傷患,她會先痛揍他一頓再說。

只要一想到昨天的事,她就好想大叫。她絕對不會哭,就算陳立亭在她照顧傅君逸的期間,又另外結交別的女友,她也并未感到傷心,反而她覺得好生氣。生氣的理由是陳立亭讓她昨天好糗,幾乎找不到臺階下。

他竟然在他新交的女友面前,指出是她先對不起他,故意把他的車撞壞不說,還跑去躲起來,又說她背着他交男朋友,公然在他面前打情罵俏,所以他才會另外尋找更好的對象。

她不氣他另有愛人;反正當初他們在一起也沒有什麽承諾存在,只是他不該那樣羞辱她的人格,好像他們不是戀人後,就不能當朋友,又像她會厚臉皮地求他不要跟別人在一起似的。

真的是太氣人了!而這一切都該怪他——傅君逸,這個罪魁禍首。

若不是他,她豈會遭到陳立亭的羞辱。一想到這兒,她忿恨的眼神便射向也正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傅君逸。

面對她如此忿忿難平的眼神,傅君逸原本積壓的壞心情很快地一掃而光。

“看來你昨天的約會并不如意,是不是男朋友跟別人跑了?”他樂得笑眯眼,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聞言,夏羽純更是火大,惱羞成怒地沖向他,小小的拳頭毫不客氣地落在他身上。

“我已經夠嘔了,你還敢幸災樂禍?你是不是人啊?”她又怒又叫的。

“真的被我說中了?”他故作詫然地眨眨眼。

暗暗在心裏忖思道:他當然是個人,只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是成全自己在乎的女人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種事傻子才會做吧!

“你還說,一切都是因為你!”她控訴道,拳頭依然如雨點地打在他肩上。

他輕而易舉地捉住她的手腕,皺着眉頭道:

“再打下去,我真的得永遠住在這裏了。”

“把手放開!”她怒視他一眼,扭動着手腕。

“不再動手?”他問。

“對啦,還不快放開。”

傅君逸把手松開,随即見她悶不吭聲地走向窗口。

“真的這麽在意他!”他握緊拳頭問道。

見她不願搭理,他又繼續說道:

“你不像是這麽想不開的人,就算是失戀了,再找一個就是了。”

“誰想不開了!你少胡說八道,我才不在乎陳立亭,我只是氣他在他新交的女友面前羞辱我,他是什麽東西,竟敢這樣對我!”她忿怒地從窗口轉過身。

“你該在昨天就給他一拳的。”他噗笑出聲,他就知道她不可能會為此失神落魄多久。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這麽做?告訴你,我不只給他一拳,我還免費送他兩個大鍋貼給他當晚餐。”她說着說着就想起昨天陳立亭被她打腫的臉頰,不由得吃吃笑了。

“你真的做了?”他駭然瞪眼,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惹毛了她。

“沒錯,我先是打得他跌坐在地,然後等他站起來,我又賞他兩個巴掌。”她說的好是得意。

“這麽說來你應該要感謝我。”

“感謝你?”

她沒怪他就算了,他還想要她感謝他。

“正是,如果不是我受傷的緣故,你恐怕到現在仍看不清那叫陳立亭的為人。所以,你說這是誰的功勞?”他邀功道。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要照顧你,我也不會被人羞辱一頓,你說這是誰的錯?”她反過來将他一軍。

“好,算是我的錯,那麽為了補償你,我替你介紹個男朋友吧?”

“你要為我介紹男朋友?”她猛眨眼!以為自己聽見一則大笑話。

為她介紹男朋友?依她看,他分明是居心不良,她倒要看看他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于是,不等他回答,她又徑自往下說:

“好啊,那請問對方的人品為何?”

“這人不論人品、長相,絕對能教你滿意。”傅君逸緩緩一笑,眼神若有暗示地直視着她。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光是他眼裏露骨的暗示,她看不明白就是笨蛋。

“你很聰明嘛!”

“廢話!我早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不過我勸你別打這種主意。”被他看上,她可一點都不高興。

她承認他很有魅力,對他也不是真的無動于衷,但是,他和她絕不可能。

畢竟,她還不至于天真到看不出來他是哪一類型的男人,而這種男人通常不願被人約束,卻會要求女方只有他一個愛人。

她太了解,這種人不重承諾不打緊,還希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同樣過着沒有承諾的日子。

就算她也是這種人,她還是不敢領教,更不想拿自己去冒險。

要玩戀愛游戲,她還是希望找個自己可以應付的對手,他太有魅力、也太危險,不是她應付得來的對手。

“為什麽拒絕我的提議?我認為你喜歡享受約會,我愛好自由享樂,我們是最适合彼此的一對。”遭到拒絕的傅君逸臉色有點難看。

從來沒有女人會拒絕他,她卻讓他踢到了鐵板,這經驗還是頭一遭。

“那是你的想法,我不認為自己和你适合在一起。我老實告訴你,我害怕自己會因此愛上你、纏上你。”她這麽坦白以對,他心裏應該可以好過些了吧?

聽見她如此坦白,傅君逸不自覺地露出溫柔的目光。

不等他回答,她徑自又往下說:

“不要說你不在意我會愛上你,除非你準備好要走進婚姻生活,否則一句話也別說。”她是故意這麽吓唬他,好打消他的念頭。

“原來你也很在乎有沒有承諾?”傅君逸有點驚訝,正準備開口說他可以給她承諾。

“我也是女孩子,總有一天也會嫁人,所以不是真心的人,我是不會和他在一起的。”她看着窗外,心情竟有點沉重,這一點都不像她。

一句真心令傅君逸已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在尚弄不清他的心意之前,他不想貿然開口。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兩人都未曾再交談,各自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夏羽純才剛走,馬玉苓便帶着一臉疑惑的表情走進來,她難以置信自己眼裏所見,等不及想向兒子求證。

“媽,你今天這麽這麽早?”

“不管這個,你先回答我,剛才從這走出去的那個女孩,就是正在照顧你的人嗎?”

“媽,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就算急着讨媳婦,也不用看到人就追問吧!

“你只須回答是不是,不要給我說廢話。”馬玉苓可沒閑工夫和兒子打哈哈,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待解決。

“沒錯!她就是在照顧我的人,有什麽不對嗎?”見母親這麽煩躁,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該不會是她們兩人在外面碰頭了吧?那他是孤兒的謊言,豈不直接拆穿了?

“她叫什麽名字?”馬玉苓繼續追問。

心裏暗暗期望她的兩個兒子,千萬不要看上同一個女孩哪!

“媽,你不是在做身家調查吧?”傅君逸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這件事很重要,君逸,你能不能認真地回答我每一個問題?”馬玉苓嚴肅地板起臉。

“她叫夏羽純。她的名字很重要嗎?”他随即收起玩笑的心情,正經地開口。

在聽見夏羽純這三個字,馬玉苓的心直往下沉,臉色更是沉重。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她仍不死心地追問,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就是撞傷我的人。媽,我不準備要她賠償。”母親沉重的表情,令他直覺有事要發生。

而到底是什麽事,會讓母親的神情這麽嚴重呢!

“所以,你和她不是男女朋友關系?”聞言馬玉苓明顯地松了口氣。

“搞了半天,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嗎?媽,你真的是唬倒我了,我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傅君逸一臉莞爾地笑說。沒有答複他的話,馬玉苓徑自當機立斷地說:

“明天要她不必來照顧你,往後我會照顧你,畢竟你是我的兒子,照顧你是我的責任。”

現在,她已然明白夏羽純是基于責任才來照顧君逸,而為了不要讓她兩個兒子同時看上夏羽純,她必須阻止這種事發生。

“媽,你告訴我,你和羽純之間有過節嗎?”母親的話着實令他錯愕,原先的笑容更是僵在臉上。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是長輩,她是晚輩,我會和她有什麽過節?”

“那麽你為什麽不要她來照顧我?這其中一定有理由吧?”

馬玉苓嘆了口氣,看了兒子為夏羽純護航的行為,她知道得快刀斬亂麻,要不然肯定來不及阻止,不是她這做母親的要為難自己的兒子,而是今天早上君對她提及他和夏羽純之間很有進展,他有意在時機成熟時,向她求婚。

這是君這孩子第一次對女孩子動心,最近見他滿面春風,一看就知道他真的很中意夏羽純。所以,她怎麽也不希望君的第一次戀愛就這樣毀在他自己的哥哥手中。

再者,君逸向來不缺女人,他應該不至于會和弟弟争同一個女人,只要把實話說出來,她相信君逸會成全他惟一的弟弟。

“媽,你說話啊!你總得把原因告訴我。”若沒有原因,他不認為母親會這麽做。

“這個夏羽純,如果你還有印象,她就是前陣子我要替你介紹的女孩子,原本要和他相親的人是你。”馬玉苓終于緩緩開口說道。

“媽,你是說……”他一陣訝然,難怪在夏羽純說出她的名字時,他會覺得似曾相識。

原來他是真的聽母親提起過她,卻因為沒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印象不深刻。

“沒錯!就是她,因為當天你不在場,我擔心失約面子挂不住,就要君代替你去相親,卻怎也料不到君會對夏羽純這女孩一見傾心……”見兒子變了臉色,馬玉苓便止住話語。

“媽,你确定你剛才見到的夏羽純就是當天和君相親的人?”傅君逸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是搞錯了吧?

那個他才決定要擁有的夏羽純,竟是他相親的對象,現在卻同時教他的弟弟看上眼?

是老天在開他玩笑嗎?

這會兒他說不出自己是何感受,是憤然是遺憾,或是後悔,他全然理不清,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他并不想看她和君在一起,他不想退讓。

但見母親緊瞅着他,一臉憂心的樣子,這些話他怎麽也說不出口。

他明白母親是希望他這個做大哥的退出戰局,成全當弟弟的君。

所以,這會兒他什麽也不能說。

“我在相親那天也在場,我當然可以肯定剛從這兒走出去的,就是那一天和君相親的夏羽純。”

兒子的表情不太對勁,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令人憂心。于是,馬玉苓又開口詢問:

“君逸,你該不會也對她……”

“媽,你說到哪裏去,我和她沒什麽。”見母親有所起疑,他不禁笑笑地揮揮手。

多可笑,他一定是瘋了,否則他何以會在明知已不能挽回的這一刻,才察覺自己的感情。

他一直都清楚知道自己對夏羽純有一種不同以往的感覺,但他并未及時發現那是愛。

直到這一刻在聽見君對她一見傾心時,他才驚覺到自己何嘗不這麽想,他不也在街上首次遇見她時,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他始終認為那只是單純的欣賞,卻萬萬想不到他會在自己還躺在病床上、在他母親面前發現這個事實。

“君逸,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

“媽,你不用擔心,我對羽純沒意思,倒是君愛她嗎?”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他的心情已教苦澀所取代。

倘若君很愛她,不管自己的心意如何,退出是他惟一的一條路。

“你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君陷得很快,才短短兩個月他就表示非她不可。”

“是嗎?”他無法做出任何驚訝的表情。

因為他自己不也是在短短兩個月裏,對夏羽純動了真情?

該說是她太有本事嗎,能讓他們兄弟兩人同時傾心于她。

“好了,別淨談君的事,你倒是說說看,你幾時才肯找個好女孩,早早定下來?”馬玉苓轉移話題問道。

“媽,你別又來了。”他不住嘆口氣,他心裏已經夠苦悶了。

“我是在關心你,人家君都有對象,你有那麽多紅粉知己,哪一個才能使你定下來?”

“甭提了。媽,我對結婚沒多大的興趣。”

天知道他有多久不曾和她們聯絡,而在她們之中根本沒有人能使他定下來。

惟獨一個讓他有此沖動的人,這會兒早是君看上的對象,看來他或許在定是要單身一輩子了。

“你該不是想給我抱單身主義吧?把你那些女人的名單給我,我來替你挑選,我就不信這裏頭沒有适合你的對象。”

問題是名單裏頭沒有一個是她夏羽純,再多再好也沒用,他一個也不動心。

“媽,別鬧了。”

“你這孩子也該定下來了,不要讓君搶先你一步進禮堂。”馬玉苓沒好氣地指出。

聞言口,傅君逸的心直往下沉……

這一刻他多麽希望自己未在相親那一天缺席,否則這時候擁有夏羽純的人該是他。

許是深受打擊,只顧着整理調适自己焦躁的心緒,傅君逸渾然忘卻一件重要大事,那就是夏羽純有一個和她相同面貌的妹妹——夏羽梅。

“明天想吃什麽?我替你帶來。”臨走之前的馬玉苓體貼地問着兒子。

“不用這麽麻煩,明天我會找我的朋友來陪我。媽,你在家好好休息就好。”

“是你的紅粉知己?”馬玉苓了解地揚揚眉。

“是,是我的紅粉知己。”他無奈地苦笑。

“那好,好好……”

“對待人家。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徑自接下母親的話。

“知道我說過很多遍,怎麽就不見你好好地遵守。”馬玉苓說着站起來。

“媽,很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他連忙催母親回家,免得又要開始她的長篇大論了。

“要走了,知道你嫌我唠叨。”

“媽,路上小心。”他在母親背後叮咛道。

一直到她離開,他才重重地吐出積壓在心口一整個晚上的悶氣。

接着他拿起桌面上的電話,事到如今,他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将他某一位紅粉知己找來,如此一來,夏羽純在知道他有人作伴的情況下,便不會再因責任感使然,留下來照顧他。

心中一有主意,他馬上拿出電話名冊,迅速按一組他第一眼看到的電話號碼。電話一打通,不等對方答腔,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珊蒂,我要你明天一早馬上過來。”很快地交代了地點之後,他匆匆挂上電話,神情疲憊地靠回床上。

知道明天卓珊蒂一定會趕來見他,但他仍在心中自問道:

這個方法真的有效嗎?

或許夏羽純會氣得一走了之,而自己呢?自己真能因此做到放棄她嗎?

心裏尚未有答案,夏羽純巧笑倩兮的嬌顏,立時在他腦中浮現,那景象是如此清晰,就像是她本人站在他面前,而那一颦一笑更像是在取笑他自己,他正在做一件他永遠也做不到的事。

可惡!他惱怒地拿起枕頭扔向半空中,負氣地想将她的笑臉砸掉。

一直到枕頭落到地上,他才驚覺自己做了件傻事,須臾,他仰頭看着天花板大笑出聲。

是報應吧?游戲愛情世界這麽多年,他何曾這麽不灑脫過?

一個夏羽純竟然就讓他失了原則,沒了主意,偏偏她不能是他的,真是太諷刺了。

長夜漫漫,傅君逸的笑聲漸被心中的苦澀而取代之。

夏羽梅收好琴本正要離開,吳仲寬卻在此時走下樓。

“夏小姐,我能耽誤你幾分鐘嗎?”

“有什麽事你直說好了,吳先生,你不要這麽客氣。”夏羽梅見他一副難以啓口的樣子,不由得猜測他究竟想說什麽。

“這件事我考慮很久,才決定請你幫忙,希望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他的确是思慮了很久,直到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他才決定貿然地開這個口。

“你還沒說是什麽事呢?”是件大事吧!她猜想,否則他沒道理表情這麽沉重。

“其實是雪莉的媽媽從境外回來,她要求見雪莉一面,所以我希望在這幾天雪莉能住在你的地方,讓我先和雪莉的媽媽談一談。”若不是事出突然,他并不想将家醜外揚。

但眼看那女人就要回來,他不趕緊把女兒帶開不行。

“這樣好嗎?讓雪莉見見母親是應該的吧?”阻止人家母女見面,好像說不出過去。

“我不是不想讓她們相見,只是雪莉在很小的時候,她母親就和我離婚,所以雪莉對母親一直沒什麽印象,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媽媽,只怕會造成她的無所适從;更何況在未弄清楚我前妻此行前來究竟有何企圖之前,我不想冒險讓她們母女兒面。過多的期待反而對雪莉是種傷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夏小姐。”此刻他只能寄望她伸出援手,除了她誰也拿雪莉沒辦法。

“我了解,你說的沒錯,既然雪莉沒見過她母親,是不好在這之前讓她們母女見面。好吧!就讓雪莉住在我家,我母親也很喜歡小孩。”她當然不希望雪莉的心靈受到任何有形、無形的傷害。

雪莉是她的學生,她有義務照顧她。

“那就先謝謝你,夏小姐。”吳仲寬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我這就去幫雪莉整理她的衣物,順便告訴她,雪莉一定會很開心,因為她很喜歡你。”

吳仲寬說着已走上樓,約十分鐘過後,就見吳雪莉換上一襲極可愛的小洋裝,活蹦亂跳地跑下樓。

“小心點,雪莉。”擔心她會跌下來,夏羽梅走至樓梯下方。

吳雪莉直接撲進她懷裏,咯咯地笑出聲,小手緊捉着她,好是興奮地說:

“夏姐姐,爹地說你要帶我上你家玩,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雪莉想不想去夏姐姐家玩啊?”

“想!我想去。”吳雪莉用力的上下點頭。

“雪莉想去就要乖乖聽夏姐姐的話,知道嗎?”拿着行李下來,吳仲寬一面交代着女兒。

“我會的,爹地,我不在你要想我喔!”吳雪莉也有話要交代。

小孩子的真心真語惹得夏羽梅和吳仲寬兩人相視一笑。

“爹地?”

“是,爹地會想你,會很想很想你。”吳仲寬愛憐地抱起女兒。

老實說,雪莉一出生就沒和他分開過,他有點擔心雪莉會适應不良。

“不用很想啦!爹地,我去夏姐姐家一定很開心,你如果很想我,一定會很快就把我帶回來,我要在夏姐姐家住很久。”

“原來雪莉有夏姐姐以後,就不要爹地了?”

望望爹地、又望望夏姐姐,吳雪莉不知作何選擇,小腦袋都快打結了。

她當然要爹地,但她也好喜歡夏姐姐,所以……

“可不可以要爹地,又要夏姐姐?”

吳仲寬神情一僵,尴尬地接不下話。

“來,雪莉,我們得走了。”夏羽悔當作若無其事地接過吳仲寬手中的小行李箱,對吳雪莉伸出手。

吳雪莉從吳仲寬手上被放下,小手很快地握住夏羽梅的手,然後不忘對她的爹地揮手。

“爹地,再見。”

“吳先生,我們走了。”夏羽梅牽着吳雪莉走出吳家大門。

一走出門外,就見到傅君很準時地守候在他一向停放車子的地方,她窩心地露出笑容,朝他揮揮手。

“夏小姐,雪莉就拜托你了。”吳仲寬跟到門後,對她只有由衷的祝福。

夏羽梅再次請他放心将雪莉交給她之後,牽着吳雪莉走向博君。

“這小女孩怎麽會跟着你?”傅君早站在車外等候她許久,見她好不容易下課走出吳家,正想迎上前,卻發現她手裏牽着的小女生,正對他露出敵意的眼神。

他忍不住也朝她龇牙咧嘴一番,故意吓唬她!不要以為他不清楚這小女孩的父親在打什麽主意。

同是男人,他自是了解那經常送羽純出來的男人對羽純的态度不尋常,所以盡管必須每次翹班一小時,他還是決定親自接送羽純到她教琴的地方,無一日缺席。

“啊!”吳雪莉很快地被他的表情吓得躲在夏羽梅的身後,她怯怯地偷看他。

“Angos,你不要吓她嘛!”夏羽梅努努嘴,面對他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她是既好氣又好笑。

“說吧!她怎麽會跟着你?”他在她們上車後問。

“她的爸爸有事,想将雪莉寄放在我家裏幾天。”她只當他是在大驚小怪。

“這怎麽可以?”

“怎麽不可以,你對雪莉有什麽意見嗎?”夏羽梅一臉為自己的學生出頭的直視着他。

從後視鏡迎上她氣憤填膺的視線,他朝她露齒一笑,道:“我不是對她有意見,而是你帶着她,我們怎麽約會?就算我要吻你也不……”

“有小孩子在,你在胡說什麽。”他簡直是愈說愈不像話。

又望見他臉上一副促狹的表情,她的頰上不覺襲上一股躁熱,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刻她的臉一定很紅。

“夏姐姐,你的臉好紅。”吳雪莉天真無邪地說道。

夏羽梅頓時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傅君在前頭爆出笑聲,他不是在笑她,而是她窘得發紅的臉蛋,真的好可愛,若不是有小孩在,不宜演出親吻鏡頭,他真會忍不住偷襲她。

夏羽梅忿忿地坐在後座瞪着他,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不少,卻又拿他沒辦法。

“夏姐姐,他就是你的男朋友?”

她未開口前,傅君已搶先回道:

“沒錯,我就是你夏姐姐的男朋友。”說完,他的表情很是得意。

“可是你長得又沒有我爹地好看,為什麽你會是夏姐姐的男朋友?”吳雪莉大大的眼珠兒轉呀轉。

聞言,換夏羽梅笑出聲,傅君則臉色很難看,他就知道這小鬼是來搞破壞的。

“小……”鬼字被他及時收回,再怎樣他也不會跟一個小女孩計較。“小朋友,你再看清楚,叔叔哪裏比不上你的爹地?”

吳雪莉于是很認真地看着他,最後才人小鬼大地說:

“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都比爹地難看。”在她心目中的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了。

“你沒有看清楚,小朋友上他一時氣結,要求她睜大眼睛。

“有,我有看清楚,你就是沒有爹地好看。”吳雪莉無比認真地回道。

“你沒有。”

“我有啦!”

“小朋友,我告訴你……”

笑望着眼前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吵得幾乎将車頂都掀了,夏羽梅心裏盈滿陣陣暖意,靜靜地注視着傅君。

眼前這男人會是個好爸爸吧!即使現在他正和雪莉争執不休,但他始終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情,由此便可看出他對小孩子,其實是滿有耐心的。

相處了這段時間,她看得出他對她的寵愛,雖然他總喜歡逗弄她,但随着他每天風雨無阻地來接她上下課,有他在身旁的日子,愈來愈令她感到歡喜、甜蜜。

他寵她、惜她,只要她想要的,他似乎總會想辦法為她辦到。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回她不經意地提到很想念在中部的名産,他居然就在市區繞了很久的路,讓她被載得莫名其妙,接着疲累地沉沉睡去。

而當她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中部賣名産的有名商店前,她仍記得當時她足足怔忡了好久好久,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因為她真的只是随口說說,沒想到他就為了她這句話故意繞了一大段路,先讓她睡着再把她偷偷地帶到中部。

是信任他的為人吧!否則在她睡了這麽久,被他帶去賣掉換錢都有可能,倒意想不到他會給她這麽一個驚喜。

也許就在那一天她悄悄動了情,在他親手将還熱騰騰的名産交至她手裏的那一刻起,她就了解到自己再也抗拒不了這麽一個好男人。

如果她再不好好把握,豈不辜負上天讓他們倆相遇的一番好意。

甜孜孜地思忖着,夏羽梅不覺嫣然一笑,望着仍在叫罵的一大一小,她仿佛看見了幸福的遠景。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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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曾經以為自己很灑脫,也能掌控任何事,包括自己的感情。

她以為自己永遠可以理性地選擇,什麽人該愛、什麽人不該接近,她一直認為自己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是,她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當愛無聲無息降臨,她不見得能及時發現。

所以,當她親眼看見傅君逸的病房有別的女人在,且他們兩人還靠得非常近時,她的心才會狠狠一抽,就像是有人當場給她難堪,令她狼狽地說出話來。

即使陳立亭背着她另交女友,她都未曾像此刻一樣,覺得心刺痛難當。

何以他傅君逸才和個陌生女子靠得很近,她就難以接受眼裏所見到的事實?

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昨天自己還洋洋灑灑地拒絕他的提議,如今那分潇灑哪裏去了?

夏羽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要自己別在這時候丢人現眼,她不打算教傅君逸發現她的不對勁。

“唷!今天是什麽大日子?有大美人自動投懷送抱了。”她努力以着平時的口吻說話。

如果他是想利用別的女人來報複她昨天拒絕他的提議,那她打死也不會教他知道他成功了。

“你幾時來的?羽純。”傅君逸一副像是這時才注意到她的到來,連忙摟着身旁的女人,笑着為兩人介紹。

“你好,夏小姐,君逸都對我說了,他說你就是撞上他的人,很感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如果不是君逸心疼我,不想我太累,我早在他出事時就來照顧他了。”卓珊蒂一面說,一面露出她的男人就是這麽寵她的幸福表情。

聞言,夏羽純暗暗咬牙,忍住想上前打爛她幸福洋溢的表情,露出個皮笑向不笑的笑容。

“珊蒂,我是擔心你累壞了,照顧病人可是很辛苦,我怎麽舍得讓你做這種事呢!”傅君逸俯首親密地對着身旁女人輕聲道。

見狀,夏羽純更是面若冰霜,心在這一刻整個凍結。

原來他謊稱自己無人照顧,根本是舍不得他的女人吃苦,她早清楚以他的外在條件,不可能身邊沒有女人,所以這會兒她實在不必太吃驚。

“君逸,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好。”卓珊蒂偎近他、一臉甜蜜地說道。

“傻瓜,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

面無表情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夏羽純即使心裏難受,也不輕易表現出來。

這一面的傅君逸她未曾見過,而他也從不曾這麽溫柔多情地對待她。

想來在他眼中她僅是可以為他做牛做馬,聽他使喚、照顧他的人罷了。

什麽他們适合在一起的提議,全是狗屁,裏面沒有他的真心,因為他早把更心給了別人。

她雖然早知道他就是這種人,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曾經暗暗希望是她看走眼。

只是這道希望藏得很深很深,連她自己也是在這一刻才發現它的存在。

因此當希望落空,她的心仍不免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畢竟她雖然認定他是花心大少,她卻是那麽希望他能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看來一切都只是奢想而已。

“羽純,我的女朋友很漂亮吧?”傅君逸在這時擡起頭,見她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他,他差點心虛地撇開臉。

不過,他并沒有這麽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用不着感到心虛。

“是很漂亮,恭喜你有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她不說違背自己的話,他的女友的确長得不錯。

“君逸,她也很漂亮,你會不會也看上她?”卓珊蒂兩手搭在他肩上,宣示她的主權。

“傻瓜!”他輕捏着她的鼻子,一面悄然注意夏羽純的反應。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或許他是希望她能表現出很在意他的樣子,讓他能有将她占為己有的機會。

然而,在她木然的表情中,他卻完全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反應。

望着床上兩人在她面前打情罵俏,夏羽純無法告訴自己她不在乎,因為胸口隐隐作疼的刺人感受,已代她說出了事實。

而她不擅長說謊,所以她無法将自己泛疼的胸口解釋于因為沒吃早餐所引起的。

是吃醋吧!她終于承認讓她心裏又酸又疼的真正原因了,是因為她在乎他,但這并不能改變什麽。

就算她再喜歡她、在乎他,她也不會去和別人共享一個男人,更不願做出奪人所愛的失德事。

那麽她還在這兒做什麽?更要杵在這兒看他們兩人卿卿我我,欣賞免費愛情大公演嗎?

還是趁早走人吧,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先确定一件事,于是,她以着平靜的口氣問道:

“有她在,我還需要留下來照顧你嗎?”凡事有頭有尾,就算要走也要取得他的首肯。

傅君逸尚未回答,卓珊蒂已先行搶先道:

“不需要,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再怎麽辛苦,我都要照顧我的男人。”

傅君逸屏住氣息,靜候她的答複。沒錯,他的目的是要叫她不必再來,但另一方面他心裏何嘗不希望能引出她的真心話。

如果她有些一在意他,那麽他會不顧兄弟之情将她搶過來,她就是對他這麽重要,但先決條件是她必須只在意他一人。

時間或許只那麽一會兒,但在他的感覺就像是經過一世紀之久,他才聽見她的答複。

“我無所謂。”這一刻她也不想再多待半秒鐘。“你的意思呢?”只要他開口,她馬上就走。

“既然我的女友要照顧我,你也不必留下來了。”她冷絕的态度教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直直望進他厭煩的眼,夏羽純相信自己會永遠記住這一刻,她毅然地走出病房。

“你愛她,我說的沒錯吧?君逸。”卓珊蒂在意到傅君逸的眼神即使在那女孩都已走遠,仍不肯收回視線的目光。難怪他會在那女孩面前演出這一段戲,根本是存心逼着人家離開嘛!

不過,既然愛上那女孩,他又何苦演出這段戲碼來逼心上人離開呢?

傅君逸臉上閃過一抹狼狽,像是讓人看穿心思似的,但覺一陣難堪。

“你不要胡說,珊蒂。”

“是我在胡說嗎?你自己心裏明白,不過你為什麽要逼走她?不會是心疼她,不想她太累吧?”她想到先前自己所用的借口。

“珊蒂,我很謝謝你剛才願意配合我,但是請你不要胡亂猜測我的心思。”

“我們是朋友,不用說謝謝。”卓珊蒂笑稱。

和傅君逸在一起的女人都知道,他對任何女人都一視同仁,不會有任何私偏。但這也表示他把所有紅粉都當成朋友知己在看待。

事實也是如此,只要和傅君逸在一起的女人,沒有人會期待擁有他的心,因為早在開始做朋友之前,他就說的很清楚,他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

所以盡管如此,她們仍然選擇和他在一起,成為他在找到真心所愛的女人之前的紅粉知己。

當然也有不少女人會偷偷期望自己能是那幸運的小女人,就算最後達不成心願,仍是會獻上祝福。

這就是傅君逸的魅力所在,因為他的公平對待,使得早已是多年朋友的她們,根本不會多加為難他。

外人看他花心,只有她們這幾個紅粉知己了解他,他的心只會留給某一個人。

而現在這個女人該是出現了,卻又被他給逼走了。

“君逸,如果你反悔了,我可以去向她解釋……”

“珊蒂,到底誰才是我的女友?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我是你女友沒錯。”冒名的而已,她在心裏加上這一句。“但你心愛的女孩不是我。”

“如果你想成為那個人,我可以……”

“你不可以,你也做不到,不要勉強自自己。君逸,這可不像我熟悉的你。”她笑着指出事實。

“你幹嘛這麽了解我?”

“因為我是你多年的紅粉知己。”

傅君逸沒有回話,他的心早已苦澀地說不出話,此時他寧願了解他的人是另外一個人,那個永遠不會屬于他的人。

夏羽純迅速地跑回家,這一刻她只想窩在棉被裏放聲痛哭,并且大聲痛罵傅君逸沒有良心的對待。

她那樣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到最後他居然這樣對她,她不在乎他有女友,她氣忿的是他在他女友面前對她的态度,就跟那陳立亭是一個模樣。

他明知道她最恨別人這樣對她,他竟然還是以相同的方式待她,她無法原諒他,也不願再見到他。

當夏羽純痛心地回到家,赫然見到母親和羽梅全坐在客廳,她腳步頓了下,最後仍拾步走上樓。

“這孩子是怎麽回事?回來也不用打聲招呼,把我這做媽的當隐形人啊!”李群芳沒好氣地搖搖頭,對着一旁的小女兒說。

“媽,我去看看她,不陪你了。”

“去吧!知道你們姐妹情深。”李群芳揮揮手,把注意力全放在電視劇上,一旁的吳雪莉也看得很認真。

夏羽梅起身上樓,而當她走進房間才發現羽純趴在床上,正悶聲哭泣着。

不會吧?她瞪大眼,在她的印象中,堅強開朗的羽純是不可能掉眼淚的。

“發生什麽事?羽純,你怎麽在哭?”她走向床,輕輕坐在床畔。

而她才坐下來,就見夏羽純跳起來,跪坐在床中央,紅着眼強力否認道:

“我沒有哭,誰說我在哭?”

“羽純,你明明在哭。”

不是在哭,那她頰上清楚的兩行清淚,又是怎麽一回事?

“我……我是被氣哭的,你都不知道那傅君逸有多過分!他……”夏羽純氣咻咻地把在醫院所發生的一切緩緩道出,然後愈說她就愈氣,愈氣就愈哭。

見她這副模樣,夏羽梅只有一句話可說,于是她嘆口氣,捉住羽純的手,說道:

“羽純,你分明是愛上他了,對不對?”

“我……我沒有,你不要亂說。”咬咬唇,夏羽純硬是不肯承認。

“我和你是孿生子,我會不了解你嗎?”夏羽梅認真地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夏羽純則被她嚴肅且看來極為擔心的表情,逗得直想發笑,向來她夏羽純都是兩人之間最有主見且開朗樂觀的人,沒想到今天她自己竟然反過來需要羽梅來安慰她,真是太好笑了。

“羽梅,你真的不用擔心我,這種小事還傷害不了我,就算我當真愛上傅君逸好了,可是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忘記他,我不會讓他影響我。”夏羽純露出堅定又有自信的笑容。

“可是……”

“不用可是了,你忘記上回陳立亭甩掉我,我不也很快就忘記這件事了。”

“這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那時候你根本不愛陳立亭,所以他甩掉你,你的感覺只是生氣,這一回你不僅是生氣,還哭了,你忘得了他才怪。”她才不相信羽純會很快就忘記那個男人。

別人不了解羽純,以為她愛玩,定不下心,只有她知道羽純一旦認真起來,其實比誰都要死心眼。

“就跟你說我是被氣哭的,你幾時見過我為誰傷心、掉眼淚了?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

就是不曾見過,如今親眼目睹,才覺事态嚴重啊!夏羽梅心裏暗暗思忖,但見羽純一臉不願深談的樣子,她也不想再追問下去。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我說不過你,你準備要休息了嗎?”夏羽梅作勢要起身。

“等一下,你別想走。”夏羽純趕快爬起來捉住她。

“還有什麽事?”

“你還沒說你最近和你的Angos進展得如何。”夏羽純一臉不準她有任何隐瞞的模樣。

“我們很好啊!”這時候她還是不要說太多,免得羽純心裏難受。

“那你把我們交換身份的事告訴他了嗎?”

聞言,夏羽梅微微一怔,她這才想起自己已有好一段時間把這件重要的事抛諸腦後,如果不是羽純再次提起,她恐怕真把它忘得一幹二淨。

“不會吧?羽梅,你該不會還沒把這件事向他坦白吧?”實在是太驚訝,夏羽純圓瞪杏眼。

咬咬唇瓣,夏羽梅極不好意思地點個頭。是她太混了,竟然把這件事全給忘了。

但也因為和Angos相處時,自己每每都會被他逗得又羞又氣,有時話都到了嘴邊,偏偏就是吐不出來。

“羽梅,你該不會打算在新婚之夜才把這件事說出來吧?”那時候只怕她光要應付丈夫的熱情就夠累了,還想聊天?省省吧!

“羽純,你說到哪裏去了,我和他才沒發展這麽快。”夏羽梅整張們臉羞得不知往哪兒擺。

“沒這麽快?那萬一他真的向你求婚,怎麽辦?”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

夏羽純的話足足令她呆怔了許久,萬一他向她求婚,自己可要如何回答?

她原本是打算……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算,只覺得這時候談婚事是言之過早。

“夏姐姐。”吳雪莉稚氣的聲音在房門外傳來。

“雪莉,有事嗎?”夏羽梅從冥想中回神,走出房門外,就見吳雪莉手裏拿着無線電話。

“爹地說要找夏姐姐說話。”吳雪莉将手裏的無線電話拿高。

從她手中接過電話,見吳雪莉又蹦蹦跳跳地跑下樓,夏羽梅才将電話放至耳邊,開始和吳仲寬交談。

兩人約談了十分鐘,夏羽梅便愁苦着一張臉走回房裏,在床上坐下後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發生什麽事?幹嘛換你在嘆氣?”今天該不會都不是她們姐妹的好日子吧?

“吳先生目前有困難,需要有人幫助他。”可是她不行哪!

“什麽困難?要如何幫助他?”

“吳先生的前妻這趟是回來和他争取雪莉的監護權,而她的身邊也有個已經訂婚的未婚夫,所以吳先生擔心自己單身的立場,也許會輸了這場官司。”她把吳仲寬的情況略說了一遍。

“這麽說來,雪莉的爸爸不會是請你嫁給他吧!我就猜他對你有意思,果然錯不了。”夏羽純說得沾沾自喜。

聞言,夏羽梅忍不住對她翻了個白眼,沖動地想拿膠帶封住羽純的大嘴巴。

“羽純,我現在已經很苦惱,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很認真啊!難道雪莉的爸爸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想請我陪他去見他前妻,讓他的前妻知道雪莉不是沒有人照顧,就只是這樣而已。”

“見他的前妻?這簡單啊!”

“對你來說簡單,可是對我就很困難,我怎麽可能和他的前妻面對面,還态度堅決地請她放棄雪莉的監護權。”她說着,然後着急地捉着羽純的手,急道:“羽純,你想想辦法啊!”

“你不用這麽着急,羽梅,你忘了有我嗎?這次就換我代你上場,我保證不會有事。”

“你要代我陪吳先生去見他的前妻?”

“反正我正好閑得發慌,去陪陪吳先生也好,也許我和他能因此碰出火花來,然後當個現成的媽咪。”她笑說。

“你真能這麽想就好了。不過你可別搞砸了吳先生的事,這關系着雪莉的一生。”

“放心,你在家等我好消息吧!”夏羽純做出萬事OK的手勢。

區區這麽一件小事,絕對難不倒她。

當夏羽梅從Angos口中聽見他的求婚時,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在心裏大罵羽純那個烏鴉嘴。

說什麽萬一他向她求婚,結果沒有什麽萬一,他現在就在向她求婚了。

這會兒她該怎麽給他答複呢?

說她還沒有心理準備,或者說自己尚年輕,不想太早定下來。

想了一堆理由,夏羽梅知道自己其實真正想說的是她願意嫁給他。

問題是她偏偏不能這樣嫁給他,在她尚未将自己不是羽純的事向他坦白之前,她不能答應他的求婚,盡管她的心裏已說了一百個、一千個願意。

她早就愛上他,只是她一直藏在心口,不敢把愛意說出來。

或許在代替羽純和他相親的第一次,她就對他有不一樣的感覺,只是經驗不足的她,始終不了解這纏繞在心口的感受究竟是什麽。

也正因為這樣不同以往的感受,令她總是無法像拒絕其他男孩子一樣地拒絕他。

而既然愛他,她當然想以最真實的面目來面對他,所以在未能說出她是羽梅之前,她不會答應嫁給他。

偏偏要向他坦白她不是羽純,而是她的妹妹羽梅,她覺得好難以啓口,不敢想像他的反應會是如何,她連開口的勇氣也沒有。

換作是羽純,她一定可以做得很漂亮,偏她就是做不到像她那麽幹脆,所以才教她不知如何是好啊!

“羽純?”傅君在旁就見她一張瓜子臉全揪在一起,一副極為苦惱,且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有必要因為他的求婚而困擾成這個樣子嗎?

“我……”她擡起頭一副想說什麽,又吐不出口的樣子。

“如果你不好意思回答我,點頭也可以。”他試圖緩和她的緊張。

“我……”她該怎麽對他說呢?

一句她不是羽純,如此簡單罷了,她竟也說不出口。

“不然我閉上眼,你親我一下就表示同意了。”他采取另一個方式。

她一定得先說她要嫁給他,他才好把自己不是大哥的事告訴她,至少他要先擁有令她不能夠反悔的理由。

如果不是夏羽梅處于緊張狀态,她真會被他逗笑,無奈這會兒她連話都說不出,更甭說是笑了。

沉默的氣氛充塞着四周,傅君終于注意到她的窘迫,遂放柔表情,輕聲道:

“是我太突然了嗎?”

這一刻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她忙不疊地直點頭,急促的模樣教傳君有點啼笑皆非。

“那麽你需要幾天的考慮?”他盯着她像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嘴角悄悄往上揚。

她這口氣未免松得太早,既然他有心要娶她,他就不會讓自已等太久。

聽他這麽一說,夏羽梅果然很快地擡起頭,正想對他說:她最少需要考慮個一個月,或者兩個月更好。

然而,她才準備開口時,傅君卻先行一步搶白道:

“一星期如何?”

一星期!這話他也說得出來,難以置信地瞪着他,她搖搖頭道:“一個月。”

“三天。”

“你……”

“再讨價還價我連一天都不給你,現在就綁你去公證。”他笑笑地說,但表情不無認真。

“你很過分耶!結婚這種事怎麽可以……啊,你做什麽?”她原本還在控訴他的不通情理,說着說着卻兒他朝她欺身而來。

“我愛你,我只想盡快把你娶進門,如果你連這三天也不想考慮,我們直接公證去。”他彎身将她抱起,作勢要走出包廂。

“我沒有說不需要三天的時間考慮,快把我放下來啦!”雖然茶坊的包廂很私密,但他這樣公然抱着她走出去,她覺得好丢臉。

“只有三天,不要忘記了。”奸計得逞後,他便将她重新放回坐墊,讓她親密地靠着他的胸膛。

看着交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夏羽梅扁扁嘴巴,覺得自己好沒用,就是拿他沒轍。

他們的感情之所以會走得如此平順,她篤定有一大半原因是自己不懂得如何反抗,而他太了解她的這項弱點。所以,分明是吃定她嘛!

“用不着噘嘴,羽純,我這麽急着把你娶進門,是因為你太迷人,讓我放心不下。”

這是什麽歪理由?她正想抗議,擡起頭來卻正好迎上他俯下來的親吻。

而當他的唇準确地封住她的,她更別想保持清醒地和他對抗了。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無恥近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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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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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高級西餐廳裏,夏羽純、吳仲寬以及他的前妻楊依雯,三人在一陣沉默的對峙後,吳仲寬的前妻楊依雯終于忍不住開口:

“仲寬,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随随便便帶個女孩來見我,就是要我放心把雪莉交給她和你照顧?”

楊依雯一臉輕蔑的目光打量着穿着前衛的夏羽純,表情充滿着難以自信,接着又說:

“這種乳臭未幹的女孩照顧自己都有問題,她要怎麽照顧我的女兒?”她故意在“我的女兒”四個字上加重語氣。坐在她正對面的夏羽純,在聽見乳臭未幹這形容詞,目光一閃但未動怒。

長這麽大她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她,她覺得好好玩。

“依雯,我請你不要侮……”

“仲寬,她不是在侮辱我,她說我乳臭未幹是代表我還年輕,是贊美呢!”夏羽純打斷他的話,身子一面靠近他。

而她這軟綿綿的呢喂軟語,教人聽了不禁渾身酥麻,更令吳仲寬十分不自在地低頭俯看她異于以往的表情與腔調。

“羽梅,你不必……”他想說她不必勉強自己裝出世故的樣子。

夏羽純先是搖搖頭,再以食指輕放在他唇中央,笑道:

“讓我和她談談,仲寬。”既然她已答應要幫忙,她就非要成功不可。

她這親密的舉止成功地讓吳仲寬閉上嘴巴,他怔忡地看着她比以往更成熟美豔的臉蛋。

“你們如果只打算在我面前眉來眼去,恕我不奉陪。”楊依雯只覺眼前這一幕相當刺眼。

夏羽純聞言收回和吳仲寬故作親密的視線,這才看向已顯得非常不厭煩的楊依雯。

“楊小姐,聽仲寬說你想争取雪莉的監護權?”

“沒錯。”楊依雯沒有否認。

“請問你為什麽在這麽多年以後,才想這麽做?”

“雪莉是我的女兒,不管多少年過去,她都是我的女兒。”

“當然,雪莉的親生母親、永遠都是你,楊小姐,可是我想确定的是你想要回雪莉的真正目的是什麽?”夏羽純的态度不卑不亢,十分友善。

如果可能,她要以和平的方式和楊小姐達成共識。

楊依雯愣了一下,似乎很訝異她會提出這種問題,眼前這看似乳臭未幹的女孩,或許不如她外表般地的單純。

不過,既然對方開口問了,她也不打算隐瞞來意,她坦白說道:

“這一趟回來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我就要和我現在的未婚夫結婚,我答應他這是我最後一次回來,所以我才想帶着雪莉一塊過去。”

“你那位未婚夫知道你有個女兒,也知道你就是專程回來帶女兒過去?”

“他知道我有個女兒,但我沒告訴我這次的目的。”

“為什麽不告訴他?是怕他不答應嗎?”夏羽純找到了攻擊弱點。

“他會同意的,只要我把雪莉帶回去,也許他就會接受她。”其實楊依雯心裏也不太肯定,所以說得有點心虛。

“你只是假設他會接受,那如果他不接受,那時候你要怎麽辦?無辜被帶到境外的雪莉又要怎麽辦!她得适應陌生的你,又要面對陌生的環境,你不覺得這對一個五歲大的小孩太過殘酷嗎!”聽到她自私的作法,這會兒夏羽純不僅是要幫助吳仲寬,她更要為小雪莉抱不平。

“我會想到辦法。”楊依雯被說得有點汗顏,氣勢不再淩人。

“你敢拿一生幸福來冒險?”

“我……”楊依雯當下怔然。

“楊小姐,既然你就要有幸福的婚姻生活,你又何苦帶着一個不定時炸彈去冒這個險?将來你還會有孩子,你能保證你未來的先生不會偏袒白自己的小孩?男人畢竟不是我們女人,他們絕對會想要有自自己的小孩。”

“你的意思是你嫁給仲寬後,不會想要有自己的小孩?”如果她可以做到,楊依雯倒可以放心地将雪莉交給她。

她說的沒錯,自己無法保障雪莉的未來,她跟着父親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會不會有小孩,就要看仲寬的意思,一切随他。”她答得模棱兩可,反正和他生小孩的人又不會是她。

聞言,楊依雯露出了解的表情,笑看着吳仲寬難掩尴尬的神情。

“夏小姐,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這樣要求你,可是我拜托你替我這從來沒盡過母親責任的女人好好地照顧我的女兒,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楊依雯說着突然激動捉住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完了!夏羽純暗叫聲槽,這種承諾她可不敢亂許。

“楊小姐,雪莉是個很可愛的小女孩,我相信每個人都會喜歡她。”她只有這麽保證。

楊依雯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滿心期待地看向吳仲寬,等他開口。

“我會帶雪莉來見你,依雯,你放心,我不會剝奪你是她親生母親的權利,也謝謝你沒有堅決要帶走她。”吳仲寬明白她心中的渴望。

“別這麽說,夏小姐說的沒錯,我不能因一己之私就讓雪莉跟着我面對不安定的未來。”楊依雯瞬間醒悟自己的确太自私了。

“依雯……”

夏羽純望着他們彼此客套着,表情十分開心,她知道自己輕松地解決了這項任務,樂得一掃這兩天來的陰霾情緒。

殊不知在她背後一直有道銳利的光芒,因見她的手臂始終纏繞在吳仲寬的臂彎裏,而徐徐燃燒着怒火,手中的杯子也應聲破裂……

“羽梅,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你的表現太好了。”在送她回家的途中,吳仲寬向她道謝。

“我不是羽梅,吳先生。我和羽梅是雙胞胎,因為羽梅擔心自己不能勝任這次的面談,所以她才拜托我出面。”她笑着指出。

“原來如此,難怪你的言行舉止如此不同,那我更加要謝謝你的大力幫忙。”他相信在西餐廳如果沒有她的一番見解,依雯不可能如此輕易打退堂鼓。

這全是她的功勞,是她說服依雯把雪莉留下來。

“好說,吳先生,我聽羽梅說她今天會帶雪莉到親子公園,你去接你女兒吧!她怪想你的。”她在家門前下車,對他揮揮手。

吳仲寬再一次向她言謝後,車子揚長而去。

目送着他的車子離去,夏羽純這才旋過身想拿鑰匙開門。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緊急且尖銳的煞車聲,讓她吓得心髒差點停擺,身子甚至驚跳了下。

待呼吸稍稍平順,她忿忿地轉身正想痛罵是何人開車這麽不小心,進巷子也不知要減緩速度。

然而,當她看見下車向她走來的人,竟是她發誓自己這輩子不想再見到的傅君逸時,已到嘴邊的話,頓時全又被她忘得一幹二淨,她僅是看着他怔怔出神。

他出院了?看他的步伐走得十分穩健,腳傷應該是沒問題了。

而他出現在這裏做什麽?還臉色這麽駭人。

不過,她管他為何而來。她說過再也不想理他,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夏羽純轉身要把門打開,但已朝她靠近的傅君逸,卻二話不說地直接以手臂攬住她的腰,并且不顧她因這突然的舉動而憤然掙紮的身子,硬是将她半拖半抱地拉向車子。

“你想幹什麽?”

沒有空回答她,傅君逸一手強壓下她的頭,另一手提抱起她,将她由駕駛座這頭硬推向駕駛座身旁的客座上,自己緊跟着鑽進駕駛座裏,下一秒車子便往前直沖。

“你在做什麽?”她發出尖叫聲,看看他冷峻的側面,又看看前方。“你不要命沒關系,但這裏是巷子,有很多小孩子會跑來跑去。”

車速明顯地慢下來,但他仍對她不理不睬,氣得她又對他大吼大叫:

“你在發什麽神經?你可以出院了嗎?”下定決心不想理他,但她又忍不住打量他的傷處是否都痊愈了。

她看見他的右手正包着一條小餐巾,像是不久前才受傷,且匆促綁上去的,上頭還滲着微微的血跡。

“你的手是怎麽一回事?”

是她沒用,就是抑止不住關心他的心。但見他始終未發一言,她不免有地動氣。

“停車!我要下去。”夏羽純手捉住車門,氣得想推開車門。

即使跳下去也好過面對他的陰陽怪氣。

“坐好,如果你不想要我把你綁起來,就給我乖乖坐好。”

夏羽純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他竟敢威脅她,她才不吃他這一套,雙手更是用力地推着車門。

她危險的動作教傅君逸立即将車開向路旁,然後怒視着她。

“你不要惹火我。”此時滿腔的怒火正在他胸口燃燒着,她最好不要挑戰他的底線。

如果他的退讓是成全別的男人有機會去接近她,那麽就該死了,她必須是君的,他不會讓自己的退讓沒有成果的。

“惹火你?是你莫名其妙地把我架上車,該被惹毛的人是我,不是你!”她氣唬唬地反駁回去。

“他是誰?”他直接開口問道。

“你指的他是誰?”她渾然不解地問道。

“在西餐廳和你十分親密,又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他極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但這并不容易,尤其當他腦子裏全是她和那男人勾着手臂,親密交談的那些影像時,要想保持冷靜也難。

“你跟蹤我?”臉上明顯有着不滿。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冷哼道。

“你——”正欲發火,卻又想起他的立場不明,于是她很快地反問道:“這關你什麽事?我和誰見面吃飯是我的自由,我愛讓誰送回我來也是我的事,這些全不關你的事吧?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女朋友就好。”她忍不住酸溜溜地說,将臉轉開,不想教他瞧見她臉上明顯的醋意。

愛上他已經夠糟了,她不想再鬧笑話。

在她刻意地回避下,傅君逸果真沒瞧見她真實的表情。

此時此刻,他只想弄清楚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麽。如果她的對象不是君,他就不會再保持風度。

“誰說不關我的事?我親眼目睹你成為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破壞別人的婚姻,你敢否認沒這回事?”

“你……你說我破壞別人的婚姻?是第三者!”她的雙手因氣忿而握緊。

她為了不想奪人所愛,近回來她承受多大的痛苦,他卻什麽也不了解,就将這項她最痛恨的罪名直接往她頭上扣!

夏羽純頓覺自己的心口像被揍了一拳,這分又痛又酸的感受,幾近教她承受不了。

她本能地想反駁,但随即她又改變主意,冷冷地說道:

“就算我是第三者,你也沒有資格教訓我。”

“只要你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就有資格替他管制你、教訓你,我不會允許你背着他亂來!”傅君逸額上的青筋浮現,忿忿地嚷道。

“去你的弟弟!你根本是個騙子。”他不會以為她會這麽快就忘記他是個孤兒的事吧?抑或是孤兒的事是他捏造的?

她的叫罵、指控令傅君逸的自制力由身上抽離,留下的是滿腔的怒火,以及一分對她再也克制不了的想望。

“該死的你,這是你逼我的。”他說着,捉住她纖細的臂膀,将她緊抵靠在車門上,欺身靠近她。

當夏羽純察覺到不對勁,他的唇已攫住她的,緊接着他的舌頭更強行地闖進她的唇裏,她倒喘口氣,卻反而将他的舌頭吸得更深。

他不是在吻她,倒像是在掠奪似的強吻着她,他的唇雖柔軟,但壓在她唇舌上的力道卻一點也不溫柔。

他的唇一再蹂躏着她的,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沒有半點真心的吻。思及此,她立刻回神,然後使力地推開他。

“你到底想證明什麽?如果我是你弟弟的女友,你怎麽敢這樣對我?”一個懲罰似的吻,不管她做了什麽,他都不該如此待她;更何況她什麽也沒做啊!

當傅君逸拾回理智時,他才發現自己在忿怒當頭,竟沖動地對她做了什麽。

這不是他該做的事,但,這就是問題所在。他早就幻想過不少次親吻她的感覺——盡管只有他自己十分投入地吻着,她嘗起來仍舊是該死的美好,而這使他了解到自己要放棄她是多麽的困難。

偏偏他卻只能硬生生斬斷自己的情絲。他深吸口氣,佯裝不在意的口吻道:

“我是想證明你是否适合和我弟弟在一起。”除此之外,他沒有其它更好的借口。

夏羽純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傷她的心的人,這個時候他還是念念不忘他那個她見都沒見過的弟弟?

難道,剛才這個吻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她怎麽會忘了他是怎麽樣的人呢?一個吻對他根本是小case,會在意的人只有她這個大笨蛋而已。

一想到自己是這麽無可救藥地愛上他,他竟還能這麽對待她!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今天的所作所為。

她的眼淚幾乎忍不住沖出眼眶,但她拼命忍住泫然欲泣的情緒,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

“那麽你現在覺得我适合你弟弟了嗎?”心灰意冷的她也懶得争辯,更不想問清他的弟弟是何許人。

罷了,如果他是存心要亂栽贓,她再怎麽解釋他也不會相信,就讓他稱心如意巴!

“只要你不要和有婦之夫糾纏不清,我非常贊同你和我弟交往。”他說着違心之語。

盡管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将她緊緊地懷進懷裏,一輩子都不願再放開她。

“那就先謝謝你的大力支持。”她悻悻然地回道,撇開臉不願再看他,是該死心了。

“羽純……”他試着想再說些什麽,好讓和她相處的時間可以拉長。

“現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吧?”這一刻她只想逃得遠遠的,愈遠愈好,只要不要再見到他的人。

傅君逸的心整個凍結,連最後一線希望都徹徹底底地瓦解……

對別的男人而言,戀愛也許是快樂、甜蜜的代言詞,但對傅君逸來說,愛上一個人是一切痛苦的開始。

或許這是他一向不對感情負責的報應吧!

一直沒想過這個問題,也從未想過他會陷得這麽深、這麽快。

所以,他詛咒夏羽純不該讓他愛上她,詛咒之後又想念她、渴望她。

白天,他還可以控制他自己的思緒,不會在自家人面前露出餡兒!但一到夜裏閉上眼睛,他滿腦子想的就是她,眼前浮現的更是她的曼妙形影。

他克制過自己,但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到最後他幹脆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這樣的情形他知道會永遠持續下去,如果不是傅君在今天晚上突然闖進他的房間——

傅君很少會在深夜過後突然想和他這個大哥聊天,今天一興起這念頭,他便拿着兩只酒杯和一瓶紅酒走進他房間,想邀他一塊喝幾杯。

不料,才走進房間,房裏充斥着酒氣沖天的味道,教傅君直皺眉頭,趕緊先把房內窗戶打開,這才準備詢問他究竟是喝多少酒了。

視線落向床上,但旋即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吓了一跳。

可不是,那躺在床上懷裏抱着酒瓶、俊容憔悴的人真是他那位向來自命不凡的大哥嗎?

在他的印象中大哥很少喝酒,至少不曾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一個人之所以會把自己灌醉,一定是有極大的痛苦與心事。

這會是早上母親要他多留意大哥的原因嗎?

如果連母親都注意到大哥不對勁,那就表示大哥心裏有事。

到底是什麽事教大哥痛苦的必須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呢?

“大哥,醒醒吧!”他走向床畔,拿開被傅君逸抱在懷中的酒瓶。

手中的酒瓶一被拿開,傅君逸像是失去了精神支柱,伸手在半空中揮着,口中也同時發出喃喃聲。

“羽純……”

傅君渾身一僵,盡管大哥聲如蚊蚋,他仍一清二楚地聽到大哥口中叫喚的名字。

他怔了怔,先是難以置信,接着才真正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也才終于了解大哥痛苦的真正原因。

原來——

“醒醒,大哥,我們談一談。”他再次推了推猶不甚清醒的傅君逸。

傅君逸先是動了一下,然後才慢慢睜開布滿紅絲的眼睛。

當他睜眼看見坐在他床上的人竟是君時,他咒罵出聲,想起自己好像叫出羽純的名字時,他更是恨不得宰了自己,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該死!瞧他做了什麽好事?

“你清醒了嗎?大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沒事,你就當我喝醉酒胡言亂語。”傅君逸焦躁地揮着手。

“真的只是胡言亂語?你這麽多紅粉知己,什麽人不叫,卻偏偏叫羽純。大哥認識她?”

“我是認識她,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他急着撇清道。“你不用管我,君,你只要好好對待她就好。”

“然後看着你一直這樣麻醉自己。大哥,我要了解是怎麽一回事,你不要告訴我和她沒什麽,也不要告訴我你這麽做是在成全我和她。”他看了大哥的表情一眼。“我說的沒錯,你果真是在成全我?”

“君——”

“說吧!大哥,你是怎麽認識她的?”他完全想不透這兩人是怎麽碰在一塊兒。

傅君逸深深望着弟弟難以相信的臉,嘆了一口氣。

“到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麽話不能坦白嗎?”如果他不是他敬重的兄長,他會毫不客氣地先揍他一頓再說。

“我說了我和她什麽也沒有。”此時他所能做的就是一味地否認。

“什麽也沒有,你會為了她喝得爛醉如泥嗎?大哥,你再不幹脆我會揍你,我在乎你的感受,可我也愛她,不要把我當傻子!”傅君吼出了他的氣忿,也把他的憂心顯露在臉上。

看出了君臉上的在乎,傅君逸又何嘗願意隐瞞事實,他這才緩緩地說:

“羽純就是開車撞傷我的人,所以她利用白天時間來照顧我,我只是沒料到自己會對她日久生情。”

“羽純不會開車。”

“我知道,她連個駕照也沒有,所以我才說自己很好運。”他苦笑道。

“不對!羽純連排擋的作用是什麽都不懂,她怎麽可能會開車?”傅君眉峰蹙起地提出疑惑。

他記得她連坐在駕駛位上的勇氣也沒有,上一回他提議要教她開車,才将她放至駕駛座上,她便吓得抱住他哇哇大叫,當場讓他樂得哈哈笑。

“而且這段時間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怎麽可能還有時間去照顧你?”

“你确定?”傅君逸睜大眼睛,心中不免有了新的希望,也許他們口中的羽純不是同一人。

“我肯定,你又是怎麽會認為我們愛上的女人是同一人?”

“是媽在醫院見過羽純,指出她就是和你相親的夏羽純。”

聞言,傅君臉色轉為沉重。“如果是媽說的話,那肯定錯不了,只是怎麽可能……她怎麽有可能在照顧你的同時,又和我在一起?”

“我也覺得很納悶,她是怎……”傅君逸附和到一半,突然腦中掠過一道景象,他頓時睜大眼、醒悟過來,急忙問道:“你知道羽純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嗎?”

一定錯不了,他早該想到這個可能性。

傅君的反應是詫異地搖搖頭。

“我沒聽羽純提起過她有個雙胞胎妹妹。”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倒是從未提到她家人的事。

“我見過她—她叫夏羽……”傅君逸努力回想她的名字,有了!“梅,沒錯,她叫夏羽梅,她和羽純最大的差別是裝扮,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兩人的不同。”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她們之中一定有人不是羽純,卻冒用她的名字和我們之中的一人交往,這才足以解釋一個夏羽純何以能同時出現在你我面前。”傳君逸愈來愈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而這也讓他的心不住地飛揚了起來,不管是姐姐也好,妹妹也罷,至少他和君看上的不是同一人,他也不必再強迫自己退讓,整天借着酒精來忘記她。

“說說你那位夏羽純是個怎樣的女孩吧?”傅君問道。

“她是個有主見,而且個性執拗,一生起氣六親不認,但同時她的心腸軟,做事有頭有尾,不會輕易低頭,總之,很迷人。”

“我現在可以肯定她不是和我在一起的夏羽純了。”他的羽純可是蕙質蘭心,動不動就臉紅的柔順美人。想起她的單純可人,他不住揚起了嘴角。

而經大哥這一說,傅君更是肯定她絕非是大哥口中的姐姐夏羽純,惟有代姐相親,她才會在一開始就急着想拒絕他,又一直不敢把他帶回家去見夏伯母。

肯定是她冒名頂替的事,連她母親都不知情,所以她才不敢帶他回家,以免事情被拆穿。

“那就錯不了。君,沒想到我們兄弟兩人會被兩個女孩耍得團團轉。”傅君逸一面心喜,一面忍不住感慨着自己注定要栽在夏羽純手裏的命運。

“說的也是,我也是頭一遭看見你這個浪子借着酒精麻醉自己,一度還以為是我看走了眼。”傅君糗他,嘴咧得老大。

傅君逸此時的心情十分愉悅,絲毫不在乎君的調侃,反而笑着附和道:

“我也沒料到我會有這一天,但一想到自己無法擁有她,我的情緒就異常低落、消沉,根本不想保持清醒。”

“現在就等着我們想出法子,證實我們的猜測沒錯,接着你和我皆可順利抱得美人歸了。”然後他頂替大哥的事,也可因此得到特赦了。思及此,傅君忍不住笑咧了嘴。

“說來是老天的安排,羽梅頂替她姐姐,你頂替我,接着是羽純撞上了我,或許是命中注定。”

“經你這一說,我突然有個想法,也許是個好方法。”傅君說着朝傅君逸湊近身子。

兩人交頭接耳一番,傅君逸露出了贊許的神情,頻頻點頭表示認同。

“不過,這件事還需要媽的幫忙才行,所以你有決心要面對這段感情嗎?一旦教媽得知此事,她一定會逼你和夏羽純結婚,如果你仍抱着玩玩的心态,趁早說明白,我不想白這渾水。”

“你都見到我這副鬼樣子了,還認為我不夠認真嗎?我要她、要定她了!”

“別動怒,是你過往的情史比較教人難以信服罷了。”傅君拍拍他大哥的肩。

“不要再讨論我荒唐的過去,我會和我的紅粉知己說清楚的。”他惱道。

其實,不用他多說,他相信卓珊蒂已把他愛上夏羽純的事跟他的紅粉知己一一報告過了。

他了解她們不會為難他的,大家都是朋友,絕對不會約束對方再去結交另一半,反而會給予真心的祝福。

不過,這種關系不能再繼續下去,一旦有了夏羽純,他決定要改變他交友的态度,不想再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而夏羽純絕對值得他這麽做。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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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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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羽純,羽純!”夏羽梅驚慌的叫聲由樓下傳到樓上,甚至一路直沖進房裏。

夏羽純趴在床上無心搭理她的大驚小怪,整個人沒什麽元氣。

“我叫你大半天,原來你在房裏,怎麽不應我一聲?”夏羽梅納悶地走進來。

“我心情不好。”她難過得快要死掉,好想哭,卻哭不出來。

弄不明白傅君逸何以要傷害她,她連想哭都找不到理由。

“怎麽了?你看起來很傷心,又發生什麽事了?”見羽純這副心碎欲死的模樣,夏羽梅先緩下自己的事,決定先安撫她的情緒再說。

“沒事。”

“沒事才怪,你這個樣子有兩、三天了吧?”難怪這兩天都不見她下樓來。“你不是将吳先生的事處理得很好嗎?今天我去上課,吳先生表示他真的很感激你,還表示他讓雪莉和她母親見面,兩人相處得不錯,這全是你的功勞耶!”她不提起這件事就算了,一提起夏羽純,她馬上想起自己那天碰見傅君逸的事,于是她更是哭喪着臉,一副想哭又極力忍住的樣子。

“羽純,到底怎麽了?這一點都不像你。你的開朗、灑脫到哪裏去了?”

“一旦碰上愛情,誰也灑脫不了,羽梅。”

“又是他,你又去見他了?”

搖搖頭,夏羽純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怒火也跟着上升。

“你是說他說你勾引有婦之夫,又和他弟弟交往?”

“沒錯,我永遠不會原諒他以這麽不屑的語氣蔑視我。”她一面說一面握緊拳頭。

“他弟弟又是誰?”

“我怎麽知道他幾時又多冒出一個弟弟來?”她忿忿不平地說道。這兩天的自憐自艾已成過去,她不會再為那種輕視她、誤會她的人傷心。

“對呀!他不是孤兒嗎!怎麽會有弟弟?”這也太奇怪了。

“我不知道,也許他是存心欺騙我、傷害我。”

“那你打算怎麽做,需要我去向他解釋那一天并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子嗎?”

“不準去,羽梅,我不想再為那種只會看輕我的人傷心、難過,一切會過去的。”

“羽純……”

見她這樣子,夏羽梅不想再拿自己的事煩她,至于母親要為她安排相親的事,她只有自己慢慢想辦法。

“媽,我說過不要相親,你怎麽可以把我騙來這裏?”光是站在餐廳門口,夏羽梅心裏就有了譜。

上一回和Angos也是在這家餐廳碰面,所以她了解自己肯定上了當。

早上母親以陪她逛街為由邀她出來走走,她自然沒有懷疑母親的理由,便答應出來。

結果,她才發現這根本是母親設下的圈套,她卻剛好傻到遭自已母親的設計了。

“羽梅,媽知道你最乖、最聽話,就這一次好一好?下次媽就不再逼你。”李群芳好言勸着女兒。

她明白向來貼心的小女兒羽梅是不會忍心教她這做母親失望的。

“就這一次?”她知道母親跟羽純一樣,就會用這一招對她,偏偏她就是拒絕不了她最愛的兩個親人。

“媽保證絕無第二次,上次羽純的事很順利,這次你的表現一定更好。”李群芳見女兒沒有再反對,高興地拉着她走進西餐廳。

上次?上次那個人不也是她嗎?夏羽梅苦笑着跟上母親的腳步。

忸怩不安地跟着母親來到對方的桌前,夏羽梅咬着下唇,即使有過一次的經驗,她還是無法坦然應付這種尴尬的飯局。

好想直接躲進廁所,而她當然無法這麽做,因為李群芳早快一步拉着她坐下來,算是料準了小女兒膽怯的性子所做的防範。

被拉着坐在位子上,夏羽梅始終低垂着頭,什麽人也不想看,更不想面對和她相親的男人。

也由于她始終不肯擡頭,所以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有雙專注且笑意盎然的眸子,從她走進來開始,這道視線就不曾離開過她。

“群芳,她就是羽純的雙胞胎妹妹。你真有福氣,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女兒。”馬玉苓配合着兒子的計劃行事,雖然覺得這事太荒唐,但兩位兒子都表示願意結婚了,她高興都來不及,也不再計較兒子們的荒唐計劃。

聞言,李群芳眉開眼笑。的确,這年頭人人都說生女兒貼心。

“別說我福氣了,你也不賴啊!你不也正好有對雙胞胎,都是男孩子,教人稱羨啊!”

“哪裏,來,讓他們年輕人認識認識,不要我們兩老顧着說話,把他們給忽略了。”馬玉苓笑着推推從進來到現在只盯着人家女孩子直看的兒子。

“說的也是。羽梅,大方點,我這小女兒比較容易害臊。”李群芳笑着解釋。

“媽,我不是……啊!”夏羽梅擡起頭想說她不是害躁,卻被坐在對面的男人給吓得驚叫出聲。

Angos!他怎麽會坐在這裏?該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就因為撞見她和其他男人相親?

等等,也不對!這裏只坐着她和母親,以及他和曾有一面之緣的傅伯母,除此之外再無別人。

這表示!他就是和她相親的人?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他到底想做什麽?

都已經向她……不,是向她所頂替的羽純求婚,他何以會出現在這場飯局裏?

“羽梅,你用不着緊張,快向傅伯母問好。”李群芳誤以為女兒的叫聲,是因為心情太緊張,遂安撫着她。

“不要緊,群芳,女孩子害羞是一定的。來,羽梅,這是我兒子,君。”馬玉苓打着笑語,為兩人介紹。

君?夏羽梅心中質疑,她壓根兒也不相信坐在對面的人,不是和她相處兩個月的Angos。

“羽梅,他就是現在和羽純在交往的君逸的雙胞胎弟弟,很巧吧!這表示你和羽純果然是分不開的姐妹,連未來的對象都是一對兄弟。”李群芳可說是很滿意這種安排。

感謝上天這麽照顧她的女兒。

“媽,他……”看了他專注的眼神一眼,她敢對天發誓他就是Angos本人錯不了。

傅君逸的雙胞胎弟弟?哪有這麽巧的事!

“夏小姐。”傅君按照上次的慣例,朝她伸出手,故意打斷她對母親的告白。

夏羽梅直直望着他和上一回一樣的舉動,心裏更加肯定他一定在打什麽主意。

而她的表現異于上回,她堅定地握住他的手,就等着看他想玩什麽花樣。

傅君當然沒教她失望,依舊做出相同的舉動,在她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眼裏帶着戲谑的笑意。

一直到這一刻,夏羽梅總算完全明白他的真正動機,原來他這麽做的用意是在告訴她,他已經知道她頂替羽純和他相親的事,所以故意采取這種方法對她以牙還牙。

現在,她可以肯定根本沒有所謂的雙胞胎兄弟,他不過是借故羞辱她。

很好,真的是好極了!就算是她冒名在先,他也不該以這種方式對她。羞辱感一寸寸個咬着她,夏羽梅一刻也坐不住,她不想表現得像是個大笨蛋,任人戲耍。于是,她咬牙用力抽回尚被他握在手中的手,起身奔出西餐廳。

“羽梅!”李群芳吃驚地大叫。

傅君見狀起身追了出去,看來事情肯定是搞砸了。

“羽梅,不要跑了,你跑不過我。”他在轉角處追上她,并伸手捉住她。

“別碰我!傅君逸,還是傅君?你有什麽權利這樣對我,你自己不也一樣不老實?”她大叫,急着想甩開他的手。“我無心傷害你,羽梅,我是想證明一件事,聽我說……”

“我不要聽!不管你安排這個相親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我不會再相信你。”她叫着,另一只手用力拉開他的手。

不理會她的掙紮,傅君将她拉向他停在餐廳附近的車子。

“放開我!”實在是因為太生氣,夏羽梅做出了她以為一輩子也不會做的事——踢他的下體,然後趁着他因痛楚而彎下腰之際,連忙轉身跑開。

“羽梅!”他在她背後大喊,兩腿間的痛楚令他無力再追上前。

在百貨公司打發了一整個下午,夏羽梅終于決定回家去,而才走至巷子口,傅君的車子就停在那兒,她連忙打消回家的主意,轉身想走開。

“還沒氣消嗎?羽梅。”似乎早算準她會有此反應,傅君從她後面攔截她。

瞪了他一眼,她試着繞過他,卻料不到這麽效等于是自投羅網,她才走至他一步遠的地方,便直接教他強行帶入懷中。

“放開我,你怎樣這麽可惡?”她氣紅臉,拼命推着他。“我不要你了,你懂不懂?”

聞言,傅君的自制力霎時潰決,他猛地将她推靠在一旁的牆上,并伸出手掌按在她的臉頰旁,将她困在他及牆壁之中。

“你不要我?就為了這麽件小事。”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充滿警告意味。

“才不是件小事。”她在他和牆壁之間的小空間掙紮,他卻只是更加貼近她。“請你走開。”

“你想否認我們之間的一切?”如果因此失去她,他會先宰了大哥。

“是你安排今天的相親,想否決一切的人是你。”她撇開臉,抗拒着他那雙具有魔力的眼睛。

“我否決一切?”他便加惱怒地壓向她,沖動地直想搖她。

但他又舍不得這麽做,于是他采取了另一種更有效的方法,直接俯下頭捕捉住她訝呼的嘴,極盡所有熱情地吻住她。

夏羽梅僵硬着身子,徒勞地想掙開他老虎鉗似的臂膀,并竭盡意志力地抗拒他的親吻。

但他的唇舌不斷地透過熱力挑逗着她,在不知不覺中,她的抵抗一寸寸地瓦解,反而吐出一句輕柔的低吟,融化在他陽剛的懷裏。

一直到她全身軟綿綿地攤在他懷裏,傅君才緩緩地松開她芳香的唇舌,将她柔軟的嬌軀圈在懷裏。

“羽梅,我們是屬于彼此的。”他的臉埋在她的頸項,唇在她耳旁吹送着氣息。

“我讨……唔!”嘴一張他的唇又堵了上來,被他捏住了下颚,她連撇開臉的自由也沒有。

等到他再次離開她的唇瓣,她已經嬌喘籲籲地說不出話來。

“不要再說氣話了,羽梅,否則我一點都不在乎必須一再以唇堵住你的聲音。”他頗為得意地耍賴道。

“你!”她才想反駁,見他果真又低下頭,連忙收住尾音,抿上了紅唇。

“願意和我談談了?”

她扁扁嘴,不予理會,而傅君就當她是默許了,牽着她的手,往車子走去。

待她坐進車裏,他才緩緩開口道:

“之所以安排這次的相親,我是急着想證實……”

“證實我是個笨蛋嗎?”她沒等他把話說完,徑自接下去道。

“羽梅。”傅君無奈地喚道。

不過,這也表示他的羽梅不是沒有脾氣的,一旦拗起來比誰都難搞定。

“你是怎麽發現我不是羽純的?”氣歸氣,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如果我沒有在兩天前發現我大哥喝得爛醉如泥,而且聽見他連喝醉酒都直叫着羽純的名字,我才震驚地發現到我大哥可能與我同時愛上一個女孩。”至今他都未能忘記當時的感受。“所以才會安排這次的相親,好證實我和大哥不會真的同時愛上一個人。”

“你大哥?你是說傅君逸……”她突然想起那個傷透羽純的心的男人,也叫傅君逸,且當時她們還開玩笑地說,只是巧合罷了。

不會正好就是他吧!

急着想弄清一切,她又往下問道:“他是不是最近才出院?”

“你應該很清楚,你不是曾瞞着我去照顧他一天?”為此他可是耿耿于懷,還好她照顧的是他大哥。

“真是他?!那好極了,你回去告訴他,不要再來招惹羽純,不要再傷她的心了。”提起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她忍不住為羽純抱不平。

“羽梅,你誤會了。”

“我沒誤會,你大哥如果不喜歡羽純,沒人會去強迫他,但請他不要侮辱羽純的人格。”

“你真的誤會我大哥了。羽梅,我大哥為什麽喝醉酒,又為什麽在醉酒之後頻頻叫喚羽純?你還不明白嗎?大哥以為我在和羽純交往,所以他為了成全我才想退出,但又無法忍受不能擁有她的痛苦,他只好借酒消愁,忘卻這分痛苦。”

“原來他把我當成了羽純。”她總算弄明白了整件事。

“這都該怪有人始終不肯坦白。”他糗着她。

“你還不是一樣。”她反應快速地拍掉他想示好的手。

他不願就此打消攻勢,另一只手又伸上前去,她尖叫着左躲右閃,兩人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她終于喘着氣,任由他将她抱至他的膝上,兩人相視而笑。

“現在你可以了解我真正用意了吧?”他抵着她的額頭,鼻尖輕觸着她。“下次不準再誤會我。”

“啊!等一下,我不能再跟你多說,我要趕緊回去把這件事告訴羽純,她一定會很高興。”她說着急着想離開他的懷抱。

“不急,羽梅,你的答複呢?”

“什麽答複?”她眨眨眼,不記得他有問她問題。

“羽梅,別裝傻,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想裝傻,他就直接點醒她。

他也是故意安排在這一天和她相親。

“啊?”她的表情不像裝傻,一看就知道是真的把這件事給忘了。

“羽梅,不要說你忘了。”他朝她龇牙咧嘴的同時,她連忙飛快跳下車,直奔回家。“不要想逃走,”他推開車門,追在後頭。

“等到确定羽純原諒你大哥,我就……”

“嫁給我?”他徑自接腔。

她吐吐舌頭。“才不是,我要說的是就同意你大哥和羽純結婚。”她邊說邊跑進自家大門。

“你!”他為之氣結,伸手欲捉她,大門卻在同時當着他的面關上。

他難以置信地瞪着關上的大門,還隐隐聽見她的嬌笑聲從屋內傳出來。

房內的氣氛十分凝重,夏羽梅已大略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卻不見夏羽純有任何反應,她依然趴在床上,臉上面無表情。

“羽純,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嗎?那我再說……”

“不必重複,我聽得很清楚。”她淡淡地回應道。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打算怎麽做?羽梅,你是不是認為我現在該歡天喜地地跑去對他說:我喜歡他,他好偉大。”她拔尖聲量沒好氣地說。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

“沒有但是,因為他以為我是他弟弟的女朋友,所以他就可以那樣對我?”夏羽純整個人被怒火所籠罩,小小的拳頭不住地對着空氣揮拳。

“那是因為他誤會了嘛!這種事也是常有的,羽純,Angos說他大哥為了你,每天都喝得醉醺醺,口中念得全是你的名字。”夏羽梅試着說更多好話。

“你已經說過了,別再重複,我不想再聽。”夏羽純阻止她再說下去。

“羽純,不要這樣,這根本不像你的作風。”原以為羽純知道事情真相後,她會很高興地又叫又笑,沒想到她反而更加生氣。

“讓我想想,我會知道該怎麽做。”

夏羽梅只好無奈地把空間留給她,然後嘆息地走出房間。

望着羽梅走開,夏羽純趴在床上,仍然不知該對此事做何反應。

一個能為了弟弟而放棄所愛的男人,他會有真心嗎?

情願不分青紅皂白地誤會她,也不肯開口向她證實一切的男人,他會有真心才有鬼。

她不是傻瓜,不會傻到去相信一個連努力争取她都不願意的人是真心愛她的。

說他為她醉酒,念念不忘都是她,她是一個字也不信,如果他有那分心,他早該來了。

可是,他沒來,不是嗎?

而如果她乖乖地坐在家裏想他幾時會來找他,那麽她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忿忿地拿起陳立亭送的趴趴熊丢向牆上,就在這同時她腦中閃過一道念頭,她知道該怎麽做了。

傅君逸在前來求取原諒之前,早就料想到夏羽純一定不會輕易原諒他,畢竟他前陣子的表現真的太傷她的心,他一點也不怪她生他的氣。

他想過各種可能,她也許會對他冷言冷語,也或許會直接賞他一巴掌,更或者是拿掃把趕走他。

但這裏面絕對沒有答案是——她跟別的男人出去,且還曾經是她男友的陳立亭。

他第一次對自己沒信心,擔心自己在尚未求得夏羽純的諒解,她已和陳立亭重修舊好。

再者,他并不确定夏羽純對他的感情,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失去她,這種思念之苦他只想嘗那麽一次就夠了。

“呃,傅……”

“叫我君逸吧!羽梅,你不必這麽見外。”他把思緒拉回,視線落在夏羽梅未施脂粉的臉上。

“我想你還是先回去吧!羽純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夏羽梅站在大門口,以為他早就回去了,她才走出來。怎麽知道他還是站在早上等候羽純的位置上,她不禁搖搖頭,嘆了口氣。

這人明明就放不開羽純,還硬是将羽純傷得那麽深,如果那麽喜歡羽純,當初他實在不該有退出的念頭。

“她真的是和陳立亭出去?”他再一次追問道。

他可以接受她和其他人,但不能是陳立亭——這個曾經抛棄羽純,惹她傷心的人。

“我早上就告訴你,她是和陳立亭出去沒錯,你不會又要因為她和別人出去而大吃飛醋,侮辱她的人格吧?”她還記得上回吳仲寬的事件。

聞言,傅君逸神情黯然地轉過身,奉頭狠狠地擊向一旁的電線杆。

“喂,你幹什麽?”她急忙阻止道。“你不要這麽會吃醋,好不好?”他的醋勁怎麽這般吓人。

“我不是吃醋,我是太在乎她,在乎到愈來愈不像我自己。”他臉上掠過一抹挫敗神色。

見他這副模樣,夏羽梅不禁有點動容,她相信這個男人是真的很在乎羽純。

“既然你明白自己在乎她,你怎麽還會想把她讓給別人?”就算那個人是他弟弟,他也不該這麽大方。

“君不是別人,他是我弟弟。”他說着,就見到她一臉不能茍同的表情,于是又說道:“如果你曾和君生活二十幾年,你就會了解我的做法。”

“什麽意思!”他這一說她更加好奇。

“君在感情上很執着,所以從小到大他很少動情,因篇他是那種一旦愛上,就會認定此人是他一生伴侶的人,因此當我得知他所愛上的女孩,竟然和我在乎的女孩是同一人,你以為我會怎麽做?把這女孩搶過來,然後親眼看着我的親弟弟因為失去她,而一生孤單嗎?或許我不夠自私,所以我做不到。”他的心情有誰能夠體會?

無論是成全弟弟或是自己,他都無法心安。

夏羽梅沒有再說話,僅以同情的眼光注視他,不知該說他太偉大,還是說他太過愚蠢。

總之,他是個好男人,羽純不該錯過他。

“現在你應該可以了解君對你的感情了吧?”這一刻他仍不忘替自己的弟弟說話。

聞言,夏羽梅不由自主地滿臉通紅,正想說話卻見到羽純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不知聽進多少他們的談話。

“羽純!”她驚叫,傅君逸聞言也急轉過身。

“羽純。”傅君逸只喃喃輕喚她的名。

“說話啊!你不要看呆了。”夏羽梅推推他提醒道,剛才怎麽就不見他一副呆拙的模樣,看來是愛慘了羽純呢!

夏羽梅不覺莞爾地搖搖頭,然後悄悄地退進屋裏,把空間留給他們。

“你來做什麽?”夏羽純沒好氣地問道。

“我知道我愚蠢地毀了一切,如果你肯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你确定?”她眯起了眼。

“我當然确定,我……”

“很可惜,我不相信你,今天你可以為了弟弟把我讓出,往後你更可以把我讓給任何人,我不會再相信你。”她也有自己的傲氣,在他那樣對待她之後,她不可能再原諒他。

“羽純,放棄你是我最不想做的事……”

“可是你還是做了,而且做得十分徹底,別忘了你上一次在車上對我所做的事。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你也不必來求我原諒,我和你既沒交往,也沒有承諾,你根本不用委屈自己。”她忘不了那一回在車上所受的傷害。

“為什麽你就是不能諒解我,若換作你和羽梅愛上同一個男人,我相信你也會和我一樣選擇退出,因為我們都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足痛苦。”

夏羽純呆了下,他說的沒錯,換作是她,她也會這麽做,她也不是不能夠諒解他,尤其是剛才又聽見他和羽梅的談話,她了解他只是做了他認為該做的事。

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原諒他,這陣子她為他所流的淚,所受的苦,都是确确實實地存在過。

倘若她這麽輕易就原諒他,她的淚豈不白流。所以,說什麽她也必須為自己争一口氣。

她必須再堅持一陣子,也順便考驗他究竟對她是否是真心。

“羽純?”等了很久,就是不見她回答,他着急地喚她的名。

“你說的沒錯,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我就是不想原諒你。”她說着,在他未能反應之前,迅速沖進屋內。

傅君逸愣了一下,但他拒絕放棄,舉起腳步正想追上前,腳才跨進夏家門檻,卻見屋內走出一名婦人。

頓時,他知道自己被擊敗了,礙于眼前的婦人,他不敢貿然行事,但這只是暫時地撤退,他不會就此死心的。

“你是?”李群芳看着他,納悶地問。

“伯母,打擾了。”說着,他随即轉身跑開。

李群芳望着他的背影,不禁對屋內叫喊着:

“你們兩個誰來告訴我,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
昨天的今天是昨天,明天的今天是明天,那今天的今天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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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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