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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展蓉-夫家難搞定《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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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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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軍武十字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IQ180解題高手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方寸之美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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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家難搞定》簡介︰

這個痞子委托人很大牌嘛,竟然敢遲到!
若非他對兄嫂婚姻的關心值得欽佩,
她才不想跟這綠毛鬼假扮情侶行動咧!
好在他家的難纏小媽率先被她收服,
這下和他送作堆的痛苦鐵定能快快結束,
但這男人是阿達嗎?
不過是要他做個樣子邀請她爹出席宴會,
怎麼他入戲太深竟想來真的,
更因她一句戲言而轉型青蛙變王子,
她承認自己心兒為此怦怦跳,但……  
哇哩咧,大哥他愛演無所謂,
可沒道理要她拿一生相隨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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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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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任何愛情問題嗎?你擔心你的愛人背叛你嗎?本公司並非征信社,也絕非空殼公司,任何有關愛情方面的疑難雜癥,都歡迎交給愛情保全公司!

在什麼都可以買賣交易的二十一世紀里,這種聳動的廣告標語雖然刊登在各報章雜志的頭版,卻依然沒人把它當一回事,或許是現在的詐騙案件層出不窮,所以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則掛羊頭賣狗肉的詐騙廣告,就連負責刊登的報社也沒有一家有興趣去探究它的真實性,反正廣告費到手了就好。

三天後,這家所謂的愛情保全公司便沒有再刊登任何廣告,而人們也漸漸淡忘。

只是,對于新事物向來最好奇,也最勇于嘗試的大學生中,就爆出曾有人因為自己的愛情問題而找上這家愛情保全公司,此後兩人的感情不但變得甜蜜異常,就連一向反對兩人交往的父母也一改先前的態度,在兩人大學畢業後就讓他們結婚。

事情一傳開,開始有社會上的成年男女試著尋找及求助于這家公司,經過他們的咨詢與介入後,委托人結為連理的成功率竟然高達百分之百。

這個消息讓為愛而苦的男女們為之瘋狂,報社也開始爭相報導,但愛情保全公司竟然一夕間消失,連電話號碼也更改了,據說要擁有特殊管道才可以找到他們。而這些人究竟是誰,沒有人知道,總之,你得夠走運才踫得到。

位于台北市仁愛路的一間豪宅里,一個年近四十的女子正專注地盯著電腦,研讀著上頭的文字,並且記錄下客戶的名單與訴求事項,在她專屬的辦公室內有著不少已處理而待歸檔的檔案夾。

在極需費神的時刻里,偏偏客廳不時傳來一對男女的抬杠聲,那犀利逗趣的言詞硬是干擾她的思緒,逼得她不得不起身走出去。

「In、Out!你們兩個吵夠了沒?」

隨著這名女子無力的抗議,諶藹苧與歐佑濤總算暫時休兵。

「夏姊,是他欠罵。」諶藹苧搶先發言。

「怪了,現在還興惡人先告狀這套嗎?」歐佑濤滿臉不在乎地頂回去。

「Out,你這個痞子!你說誰惡人?」

「誰答腔我就說誰。」

「你……」

看見他們倆又要吵起來,夏茗筠簡直想丟白布投降。

「你們好歹都是獨立一個Team的主管了,還像小孩子一樣。」夏茗筠無奈地說。

「我看他們是太閑了。」一旁的皇甫昊煬接口。

見吵嘴的兩人頓時無話可說,夏茗筠只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沒錯,她替他們接的Case全都讓這兩個寶貝各自分配給助理去了,也難怪他們能無事一身輕地待在這里泡茶兼抬杠。

「都是你,害我被夏姊罵。」

諶藹苧甩了甩自己柔順搶眼的短發,皺起彎彎的柳眉,慧黠的大眼楮現正閃著一小簇怒火,紅艷的唇不滿的嘟起。

「你就沒害我嗎?別什麼都賴在我身上!」歐佑濤一副痞子樣的挑釁。

開玩笑,從他出生到現在,還從沒吵輸過人,更何況女人一見到他,沒有一個不傾心瘋狂的,只有這個恰查某身在福中不知福,成天只想找碴。

的確,他俊美無瑕的臉上總掛著一抹壞壞的笑容,再加上媲美模特兒的身材,總是讓他的女客戶幾乎把持不住,心猿意馬的甘願毀約。

「夠了,別讓茗筠難做人。」如狂獅般的皇甫昊煬再度開口,他的王者氣勢讓他順理成章地成為四個主管中最具領導能力的人。

「Sun,你早點開口就好了,現在又有一些Case進來,麻煩你了。」夏茗筠搖搖頭後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似乎已經預測到待會兒又會有何種情形發生。

「又有Case,你們誰想接?」

皇甫昊煬開口問他們,眼楮卻看向一直靜默不語坐在一旁的水姒。

「別看我,我心情不好。」

任由長發如瀑布般流泄而下,清麗柔媚的嬌顏總不見笑容,就連她的個性和語氣也如同水一般,讓人模不著邊際。

「不夠好玩的我不要!」諶藹苧堅持不接那種無聊的Case。

「最好是夠刺激的。」歐佑濤往椅背上一躺,優雅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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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茗筠好不容易整理完委托案件,看著手里的檔案夾,她感到十分開心,看來自己馬上就有清靜的日子可以過了。

見她走進會議室,在客廳的四個人也一同走了進去,坐在屬于他們的座位上。

待他們坐定,夏茗筠把檔案夾往桌上一擺。「這四件Case是我特地按照你們以往接專案的習性去分配的,上面已經寫了你們的名字,拿去看看吧!」

「嘿嘿,真是迫不及待!」諶藹苧率先找到寫著自己名字的檔案夾,便打開看了看。「拜托,這哪適合我?那麼無聊,我不接。」

「我的更無聊!接這種Case會害我悶死的。」歐佑濤沒好氣地抱怨。

「茗筠,底價太低。」皇甫昊煬皺眉隱忍著。

「你們有問題再私下找我談,還是Water好,每次都沒意見。」夏茗筠狀似不滿的抱怨。

「我不想等到私下,我……」

皇甫昊煬話都還沒說完,水姒便突然起身。

「夏姊,既然他們不滿意他們的Case,就把我的給他們,我不想接。」說完,她便像游魂似地飄然離去。

「Water,你听我說……」

夏茗筠見狀,馬上拿著水姒的檔案夾追了出去,留下滿臉錯愕的三個人。

「現在到底是誰要找誰談?」皇甫昊煬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

諶藹苧看了歐佑濤一眼,兩人難得有默契地一同走出去,免得被那個一天到晚怒氣沖沖的男人遷怒。

不過走歸走,一路上兩人又再度杠上,維持不到幾分鐘潛和諧馬上宣告破局,取而代之的是愈吵愈有勁的刻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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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中,只見諶藹苧慵懶地癱在沙發上,而坐在她對面,佔據另一張大沙發的則是她訓練口舌的最佳拍檔歐佑濤。她百般無聊的看了他一眼,不禁嘆了口氣,瞧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發呆,真的像極了痴呆癥的患者。

然而她也好不到哪去,桌上這本檔案夾早已變成她的畫冊,只要是空白處,一定有之前最流行的那只藍色QOO,毫無疑問地,他們正是為了剛才被迫接下的Case苦惱。

諶藹苧是公司元老級的人物,因為她從高一時就開始跟著夏茗筠。當時夏茗筠還在征信社上班,在一次跟監行動中偶然踫見了在街頭嚎啕大哭的她,基于本身的俠義心腸,立即上前安慰,才知道年僅十五歲的諶藹苧剛剛才被心儀已久的學長拒絕。

人家失戀是回家偷偷躲起來哭,而她大小姐則是不顧旁人側目地直接蹲在地上鬼叫,這點讓夏茗筠深感佩服。

看她哭得這麼慘,夏茗筠不忍心的把她牽起來,帶她去喝下午茶、買漂亮衣服,並苦口婆心的對她耳提面命一番,讓她知道女人只要有自信、變美麗,就沒有得不到的男人。

這點著實讓諶藹苧印象深刻,她向來就是個沒心機的傻丫頭,人家是躲著陌生人愈遠愈好,她則是傻傻的跟著眼前這個根本不認識的女人到處走,沒有為什麼,只是覺得這個夏姊人真好,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跟著她就對了。

之後夏茗筠自己開起征信社,而諶藹苧便成了當仁不讓的助理,她一生的轉變也就從這時開始。

雖然依她當時的年齡並不符合工讀生的資格,但她只要一放學或休假就自動黏著夏茗筠不放,也藉由夏茗筠聰明的頭腦及豐富的經驗,讓她蛻變成另一個人。

她原就聰穎,現在更是發揮得淋灕盡致,小小年紀就把耍心機跟搞城府視為自己的興趣,而當年那個拒絕她的學長,更是變成了其中一個每天死守在她家門口的痴心漢。

在諶藹苧升上大一後,夏茗筠把公司的型態做了一個很大的改變。

因為看慣了這社會上的情愛糾葛,她慢慢覺得沒什麼意思,開始懷疑,難道大部分的感情最後都只能用背叛及厭倦來收場嗎?于是她決定,既然有征信社負責挑撥感情,那她就開個愛情保全公司來保障愛情。

這個計劃的第一支持者當然就是諶藹苧,因為她自己吃過感情上的虧,相當能體會那種難過的心情,所以也樂意去實現夏茗筠的理念,幫忙解決別人的愛情問題。

原本念企管的她特別選修了心理學,閑暇之余就是拜讀兩性專欄,而在這期間,她在校園里也解決了不少人的感情問題,為她贏得了校園小張老師的美稱。

之後,夏茗筠的公司日益擴大,而皇甫昊煬、歐佑濤及水姒也在這時陸續加入。

不過諶藹苧唯一的缺點就是懶,懶到連寫自己的名字都提不起勁,加上名字筆劃多又難寫得要命,所以她一向只簽英文名字。藹苧這兩個字的英文字母開頭是I跟N,所以大家管她叫In,而她的死對頭歐佑濤更絕,名字念起來就像O-U-T,所以他們會這麼愛抬杠可能是早就注定好的。

這歐佑濤是個怪才,不了解他的人怎麼看他都像個不學無術的痞子,一副紈褲子弟的樣子,年紀雖然與諶藹苧差不多,卻比她更像長不大的孩子,是那種富婆看了就想包養的男人。不過這也是他的秘密武器,現在有著鄰家男孩氣息的男人絕對比較吃香,到哪去都不會惹人嫌,但與他共事的其他三人可就不這麼認為了。

「拜托,Water也進去太久了吧!」開口的是從另一個房間走出來的皇甫昊煬。

他什麼都好,就是脾氣非常糟,但他的辦事效率卻讓大伙兒折服。照理說,做這行的就是身段要軟,而這位皇甫老大卻喜歡逆向操作,他究竟是怎麼完成Case的,沒人敢去研究,畢竟這位火爆浪子最不喜歡人家質疑他的辦事能力。

也因為他的個性及名字,為他得來了一個Sun的稱號,他就像高高在上,卻曬死人不償命的太陽,所以千萬不要靠他太近,不然怎麼融化的都不知道。

而Water是他們四個人里最孤僻的一個,私底下,她跟皇甫昊煬被稱為殺手二人組,一個火爆,一個冷漠。在公事上由于是各自獨立,所以她甚少跟他們有交集,而她的來歷及背景也只有夏茗筠知道。

雖然這位水姒姑娘是絕色美女,只可惜臉上的笑容給得太吝嗇,不怕死想接近她的人,應該只有被迫結冰的份。不過她的辦事能力倒是讓大家刮目相看,就憑她冷靜的頭腦、判斷事情的能力及過人的手腕,也讓她創下超高的業績。

「出來了!」歐佑濤邊嚷嚷,邊站了起來。

「喂,你們談什麼,談這麼久?」皇甫昊煬沒啥耐性地碎碎念。

水姒沒理他,直接走進自己的工作室。

皇甫昊煬見狀,則迫不及待地沖進夏茗筠的辦公室。

諶藹苧不以為然的皺著眉頭。「說別人久,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快,沒耐性!」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歐佑濤伸伸懶腰。「看來大家對這次的專案都沒什麼興趣。」

「我看Water好像被說服了。」諶藹苧說出自己心中的揣測。

「夏姊那張嘴,有人說得贏她才有鬼。不過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我打算去日本半個月,這工作我是沒辦法接了。」

「你也太過分了吧,我記得你才剛從德國回來耶!錢賺太多了是不是?」她不屑地看著他。

「錢夠用就好。哪像你,不知為何而工作!」他夸張的嘆了口氣。「你若像Sun這麼愛錢、像Water這麼愛面子,或像我這麼愛享受也就算了,我實在看不出你這麼拚命是為什麼?」

「這就是我跟你這個凡夫俗子不一樣的地方!」諶藹苧的眼中倏地射出一道彩色的光芒,「自從跟著夏姊,我就以拯救天下間的愛侶為己任,讓世界充滿愛是我的責任!我……喂!Out,你有沒有禮貌啊?我話還沒講完耶,你要去哪?」

「我去吃飯,免得听完你的話後當場反胃,三天都無法下咽!」

她冷哼一聲,氣鼓鼓的想著,這歐佑濤雖然長得是有三分姿色,但行為舉止卻是十分欠扁。

拿起自己隨身的包包,她準備起身約水姒去吃飯,雖然明知道她一定會婉拒,但還是要禮貌性地問一下才是。

想不到她才一站起來,就看見皇甫昊煬拿著檔案夾走出來。

敝怪,這家伙的臉上怎麼帶著笑容?不是直嚷著底價不滿意嗎?看來夏姊是給他另一個滿意的價錢嘍?

放下包包,她改拿起檔案夾,直接往夏茗筠的辦公室走,而夏茗筠一見她進來,便立刻拿下她才剛戴上的眼鏡。

看著諶藹苧的檔案夾首頁畫滿了藍色的QOO,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坐吧!我就知道沒這麼容易就清閑下來。」夏茗筠苦笑地看著她,「干脆叫Out也進來,我一道解決。」

「那個痞子去祭他的五髒廟了。」諶藹苧放下檔案夾,然後往面前的椅子上一坐。「不唆,我只想知道,為什麼你幫我接這麼無趣的Case?」

「In,你跟我最久,在這行你接觸的也最深,也許這Case對你來說是很無聊,可是對每個當事人來說,都是他們此刻最煩惱、也是當務之急的問題。每個人都有遇到瓶頸的時候,我們身為愛情保全公司的一員,就有捍衛他們愛情的責任。不要去挑客戶,我知道你最重視的是工作給你的成就感。」

無奈地嘆了口氣,諶藹苧不得不服氣,「夏姊,這樣講我就真的無話可說了。你永遠知道該怎麼對癥下藥,對什麼樣的人就用什麼樣的方法。」

夏茗筠沒說話,只是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唉,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Sun這麼快就出去。夏姊,你說服人的功力愈來愈強了。」

「In,我也小有年紀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其實一路走來,理念跟我最像的就是你,雖然每個人進公司要的及得到的都不一樣,但我相信公司的宗旨是你們都認同的。」

「是啊,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諶藹苧有同感地猛點頭,「放心吧,夏姊,這件Case我現在就去研究,不會讓你失望的。」

「聰明的丫頭,我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人。」夏茗筠看著她,微微一笑,「等這件Case處理完後,你就出國走走吧,你也好久沒放假了。」

「行啊,一道去!」

傍了夏茗筠一個燦爛的笑容,諶藹苧走出辦公室,轉身往自己的工作室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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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著文件夾,諶藹苧實在不知道從何著手,她的助理嚴芷嵐現在手邊仍有一個案子,所以不能要她做,而且這件案子的價格高,絕對不允許失敗,所以確實也不適合交給助理執行。

她略感無趣地再翻了翻檔案,雇主廉翼朗是當事人的弟弟,他想藉由他們的幫助來幫哥哥挽救婚姻。

其實她最討厭接這種百分之百要完美Ending的Case,因為兩位當事人是已婚的身分,就算再不合適,她也要想辦法讓他們變合適,縱使是件無聊的案子,但難度卻高達百分之九十。

謗據資料顯示,當事人廉翼風是廉氏集團的負責人,而他太太游嘉珺也同在這家公司上班。難怪,夫妻同住的話,口角就已經夠多了,現在又同在一家公司,紛爭勢必不斷。

資料上還說,這一對怨偶相識于大學時代,但游嘉珺在家世背景及各方面的條件都比不上廉家,會順利嫁進廉家,想必也是經過一番大風大浪。不過如果他們是自由戀愛,那廉翼風應該是對老婆疼愛有加才對,畢竟這一對夫妻結婚也才不到三年。

看到這里,諶藹苧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嘿,有沒有打擾到你?」

她抬起頭來,原來是痞子Out。

「干麼?」

「別這麼凶嘛,我是好心耶,知道你沒吃飯,特地幫你帶個御便當回來。」

「謝啦。」她連忙把桌子清干淨,然後接過他手上的便當。

「我就知道你會接這Case?」歐佑濤坐了下來,打開飯盒,優雅地用起餐。

「是啊,我口才差,說不過夏姊。」她也跟著吃了起來。

「我跟你說,我也改變主意了。剛才出去繞了—圈,看到地下道那些在街頭賣藝的外國人,這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大,我想還是再賺一筆,才能放心地出國去。」

「干麼?怕淪落到日本的地下道吹口琴、彈吉他啊?」她打趣地損著他。

「如果我會那些樂器還沒話說,偏偏我就不會啊!我怕我到日本只能做援助交際,那就很累了。」

「拜托,日本人也是會挑的好不好?」她翻了個白眼,不想理眼前的瘋子。

「就怕他們都挑我啊!」歐佑濤一副自戀的樣子。

「那活該你到日本當種豬!希望你好好加油,為國爭光。」

「你這女人真是沒風度,愛我愛不到也不用這麼傷心,還諷刺我。」

「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挑你這只。」

听到她這麼說,歐佑濤老大不爽地站了起來。「好,那便當的錢拿來!」

「刷卡可不可以?」

「你……」

「真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都多大啦,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幼稚!」她挑釁地吃了一口飯,「學學人家Sun吧,高大威猛又有男人味。」

「你才要學學Water,人家站出去就是氣質美女的代表,而你是那種讓男人看個兩眼就想轉移目標的潑婦。」

「總比你好吧,痞子!」

此時工作室的門倏地被推開,只見夏茗筠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們,後面跟著的是脾氣快要爆發的皇甫吳煬及面無表情的水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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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廳里,諶藹苧不耐煩地再度看了一次手表。

廉翼朗這個家伙實在是太沒禮貌了,不知道她的時間寶貴嗎?足足遲到一個小時又二十九分!好,沒關系,就再等他一分鐘,如果他不來,這件Case就有足夠的理由可以拒絕接受了。

「Hello?你是諶小姐嗎?」

她臭著一張臉看向聲音來源處,第一印象立即讓她嫌惡地在心里唾棄眼前這個男人。

他怎麼跟痞子Out一個樣啊?雖然長得高高帥帥,但前額一撮刻意挑染的綠色頭發卻讓她感到厭惡,而且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上衣穿得過寬也就算了,連褲子都是松松垮垮的,看他這副邋遢樣,她就不相信哥哥會好到哪里去。

廉翼朗也沒想到來跟他接洽的竟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這麼年輕的女生,原以為愛情保全公司的顧問一定都是那種四、五十歲,在愛情路上已經經歷過無數風霜的中年人,想不到會是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老實說,他開始擔心她到底能不能完成自己委托的Case了。

「你遲到了,廉先生。」基于禮貌,她還是笑笑地對他說。

「不要怪我嘛!」他略帶抱歉地看著眼前的諶藹華,「公司有一堆公文沒批完,我還是推掉一個會議才能來見你的耶。」

諶藹苧不禁感到有些惋惜。這家伙的聲音渾厚又有磁性,活像廣播節目主持人,但輕佻的語氣卻跟她認識的歐佑濤不相上下。

他說話的聲音跟他的外表說什麼也不配,根本無法聯想在一起,于是她低下頭,眼楮盯著檔案夾,決定只听他的聲音就好。

「廉先生,請你先跟我描述一下你大哥大嫂在家里的相處情形。」

「沒問題,」廉翼朗點點頭,不經意地瞄了一眼她攤在桌上的檔案夾。「呃……你拿我的檔案去畫QOO?」

「我……」她心虛地吞了吞口水,「廉先生,這是我思考時的一個反射動作,你不必急著否決我的辦事能力。」

「我沒有那個意思,其實你畫得很可愛。剛剛說到哪兒了?」他揚起嘴角,笑了笑。「對了,我大哥大嫂的相處情況是嗎?」

他清了清喉嚨。「你也知道我們家的狀況,我大嫂原本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只是和我們家的背景差距,使得她跟我哥的感情一波三折。」

她點點頭,人家說一入豪門深似海,游嘉珺的處境正好是個實例。

「我大哥身為長子,本來要背負的責任就多,公司及家族給他的壓力更是讓他喘不過氣,又怎麼有時間去應付我大嫂所受的每一項委屈?所以我大嫂是我們家的悲劇人物,一嫁進來就不被祝福,幸好她生的是兒子,不然我看她的地位很容易就不保了。」

諶藹苧沒說話。這確實是典型的豪門悲劇,自己起碼也處理過兩三次了。

「我家最有權威的是我爺爺,爺爺膝下只有我爸,而我爸一共有兩個老婆——我媽跟我小媽。小媽是出了名的厲害角色,她生的女兒,也就是我姊姊,更是得理不饒人,再加上我那愛拍馬屁的姊夫,我看很難有女人可以忍受得了我家的人。」

她不解地皺起眉。「既然這麼覺得,那怎麼不勸你哥去正視你嫂嫂的問題?」

「怎麼可能沒試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大哥到底愛不愛大嫂,也或許他覺得身為我們廉家的長媳,如果連這麼簡單的家庭關系都處理不好,那他也無能為力,畢竟他要操心的事還很多。」

「那你現在跳出來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嗎?」她狐疑地看著他。

「我覺得我大嫂滿可憐的,只是我在家里的地位比不上我哥跟我姊,所以也幫不了她。」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味道。」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廉翼朗。「那麼,你大嫂的個性怎樣?」

「她原本的個性是很溫柔善良啦,但現在變得怪里怪氣的,之前疑似有憂郁癥,還看過心理醫生。」

「天啊,能把一個人搞成這樣,看來你家也亂恐怖的。」她拍著胸口鬼叫起來。

听到這話,廉翼朗突然大笑了起來。「諶小姐,你不敢接了對吧?」

「哈!這世上有我諶藹苧不敢接的Case嗎?太小看我了,你這種案子對我來說就像是吃茶葉蛋一樣簡單。」

「那也得小心吃,蛋黃很容易噎死人!」

諶藹華才喝了一口水,聞言差點沒吐出來。

這時廉翼朗從文件夾中拿出一些照片,開始跟她介紹。

「這是我爺爺,他在商場上享有盛名,不單因為他是白手起家,更因為他處事果斷、頭腦冷靜,決定的事情絕不更改。只是他非常嚴肅,平時不苟言笑,除了我過世的女乃女乃,跟我家那個小祖宗之外,沒人敢主動去接近他。」

諶藹苧看著照片暗想,這廉老太爺的確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是少了一般長者該有的和藹,看來要接近這位老人是有點困難了。

「廉老太爺退休了嗎?」

「說退休是好听,公司的重大決策還是要請示過他老人家,畢竟這是他一手創立的公司,能發展成集團也是花了他相當大的心力,怎麼可能真的說放就放?」他揚了揚手上的照片。「不過他已經不去公司了,平常就在家練練太極拳、看看財經書報,反正就是不斷地提升自己,不讓自己閑下來。」

她認真地听著他說的話,心里也在盤算著下一步。

「這是我爸跟我媽,」廉翼朗干笑了兩聲,「他們是一對標準的沒主見夫妻檔。我爸是大學教授,跟我家的事業完全不搭軋,是個沒個性又沒脾氣的人,他的淡泊名利讓我爺爺對他非常失望。可是沒辦法,听說我爺爺在外面的女人也沒人能為他生下一男半女,所以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也因為我爸對家族企業興趣缺缺,才使得我哥從小就被迫接觸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原來如此!諶藹苧雖然不曾體驗,但卻可以體會。

廉翼朗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爸雖然退休了,可是還是常到學校去做些研究報告,可能是學校給他的優越感更甚于家里吧。」

「這點倒是真的,學校里有他的一片天,會常到那里找自信也是無可厚非。」諶藹苧非常能理解。

「我媽是傳統婦女,她同樣來自大家庭,不過在那重男輕女的環境下,她並不受人注目,因此她的個性一直很溫和。在我們廉家,除了有娘家的背景為她加分之外,她對家族的事業是沒什麼貢獻的,所以在這個家族只是有名分無實權。」

她接過照片細看,廉子崧是個標準的學者,看上去非常溫文儒雅,確實不太適合往商業界發展,而秦可珠則是個非常有氣質的女人,說沒什麼脾氣她相信,看笑容就知道了。

「這是我小媽,」廉翼朗一提到她就猛搖頭,「這女人是我老爸一生的錯誤!她是我爸在學校的同事,也是經濟系的教授,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讓我爸愛上她,只知道她大著肚子上我家後,從此就過著衣食無缺的生活了。」

「你媽沒什麼反應嗎?」諶藹華納悶地問。

「我剛跟你說過,我媽也是來自望族,所以像這種有錢人家的二女乃模式,她看到都不想看了,況且我爺爺很擔心我大哥會對我爸媽有樣學樣,所以說什麼也要讓當時懷了孕的小媽進門。

「她原就是經濟系教授,進了我家之後當然辭去教職,被我爺爺安排進公司,也幫公司賺了不少錢,因此氣焰之高,沒人拿她有辦法。我媽又不管事,所以也任由她去做主,不過她倒是個厲害的女人,知道進退,所以雖然是她掌權,但對我媽還算尊敬,唯一的缺憾可能是她生下的是女兒而不是兒子。」

諶藹華看著孟馨的照片,十足的精明干練樣,看來最難對付的不是廉老太爺,而是這位廉二夫人。

「所幸我姊姊沒有讓小媽失望,她繼承了小媽的精明能干,在公司的地位僅次于我大哥,不過從小就嬌生慣養,脾氣大得不得了,家里的人都要讓她三分。再來是她非常有交際手腕,能哄我爺爺開心,因此跟我小媽兩個人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讓人真受不了!」

「哇,听起來挑戰性真高。」她莞爾一笑。

「我姊一開口絕對沒好話,不是損人就是罵人,最慘的就是我這個沒出息的姊夫。」廉翼朗指了指照片中的男人,「我姊夫是我姊的大學同學,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忍受她。他是出了名的馬屁精,可能是被我姊教出來的,就只有那張嘴巴會做事。」

諶藹華不禁笑了出來,這廉翼朗還真特別,竟把自己的家人形容成這樣。

照片中的廉意容笑得很燦爛,並不是很漂亮的她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貴氣,而她身邊的江鵬則笑得很苦,她想他的心里應該不是這麼快樂吧,長期在妻子跟廉氏家族的壓力之下,再有骨氣的男子漢也會受不了。

「我已經把我的家族成員跟你做了一番很詳細的介紹,現在是不是可以听听你的作戰計劃?」他一臉期待地看著諶藹苧。

「這可是絕對成功的挽救計劃,才不是什麼作戰計劃,講得好像是要跟你的家人為敵似的。」她微皺眉頭,「我的目的是要你大哥大嫂百年好合,其他人只是這場挽救計劃的配角而已。」

「那你干麼要知道我家人的底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說完,她正經地看著他說︰「你缺女朋友嗎?」

「什麼?」廉翼朗驚訝地將雙眼睜得大大的。

「你不知道這年頭的生意難做啊?要成就一樁計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我不接近你家,怎麼幫你大哥大嫂?」

「我安排你進公司不就得了?」

「你要知道,如果我的身分只是職員,跟你兄嫂在相處上必定會有距離,而且一天中只有八小時可以利用,甚至會少于八小時,但如果我的身分是你的女朋友,我就多了雙倍的時間,跟你大哥大嫂的疏離感也會相對減少,這不是更有利嗎?」她有條有理地分析著。

「對耶,你挺聰明的。嘿,那我艷福不淺,有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演戲而已,你不必太認真。平常時候你盡避去泡你的妞,只是在公開場合時,請你務必配合我。」

廉翼朗仍是抱持著一絲懷疑,「喂,你確定你的計劃行得通嗎?」

「怕行不通,那你去找別人啊!」

「干麼呀,這麼難相處,問問都不行。」他委屈地看著瞪了他一眼的女人。

「我們現在搭的是同一條船,開船的人是我,你不相信我要相信誰?」

「那我要怎麼做?」他很受教地問道。

「首先,把你的頭發染回黑色,然後多選一些有品味的衣服跟褲子,講話學著穩重點,像個男人!」

「你……你……」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人身攻擊啊?」

「我只是很委婉地給你建議,如果你不照做,我實在是很難把感情放在你的身上,即使劇本要我演得好像很愛你,我也會覺得很痛苦。」

「我……我……」他的尷尬指數已經破百了。

看著她,廉翼朗雖然啞口無言,但一股奇怪的感覺卻俏俏地進駐到他的心里。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她的特別已經挑起了他的興趣。

「廉先生,這是我們公司的合約,你先看過,沒問題就簽名。」

接過合約,他仔細地看了一下內容。

一、保證保護當事人的愛情不受第三者破壞。

二、保證不與當事人任何一方產生戀情。

三、合約進行中,因顧及雇主或當事人任何一方之安危,因此本公司人員若感覺有危險之情況發生,將有責任善盡保護之貴,保全人數由本公司安排,費用雙方各負責一半。

四、如雙方有意見分歧的狀況,原則上希望雇主能信任本公司之專業,若真無法配合,雇主有權選擇終止合約,但無法更換另一名執行者,且已付之訂金無法退回。

廉翼朗看了看條款,覺得基本上還算合理,便點點頭,拿出筆在合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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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廉翼朗的跑車里,諶藹苧刻意化了點妝,今天的她決定走高貴及氣質路線,因為根據線報,孟馨跟廉意容今天會到忠孝東路這家珠寶店來挑選首飾,為的就是趕在廉老太爺辦生日宴時佩戴。

只是廉家的人這麼多,為何她第一次接觸便獨挑孟馨跟廉意容,廉翼朗也搞不清楚這一點。

但諶藹苧的算盤打得可精了,她知道廉家的人都不好對付,尤其是這對母女,如果讓她們知道廉翼朗有女朋友,相信不用多久,在廉家就會人盡皆知了。

而且她也知道這對母女一向勢利,眼里除了錢,什麼都看不到,所以她盡量把錢往身上穿,以一身的名牌和首飾為自己加分,她相信好的開始必定是成功的一半。

「走,我們進去。」

「要跟她們打照面?」廉翼朗愣愣地問。

「當然!不然來這里等什麼?」她白了他一眼。

「要讓她們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仍舊是狐疑地問。

「是啊,笨蛋!」她現在實在很懷疑這個男人的智商,「你到底要不要進去?還是你準備等她們逛完?」

雖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廉翼朗還是乖乖地下了車,跟著諶藹苧進入珠寶店。

珠寶店里,孟馨正趾高氣揚地指揮著店經理。「你拿這組鑽石項煉給我看。」

廉意容也四處東看看西比較的,听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于是隨意地瞄向大門,卻被來人嚇了一跳。

這麼巧,進來的不正是自己的弟弟嗎?

只見他身旁那個挽著他的女子,氣質出眾不在話下,而且可以說是十分美麗。一身的名牌服飾,讓她看起來更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不過,一個人的外表是可以用錢堆出來的,她不禁在心中鄙視的想著,弟弟又在女人的身上亂花錢了。

不過孟馨可就不這麼想,她閱人無數,看過不少交際花,若要有這種上流社會的氣質,勢必要經過一番教,而這女人沒有那種做作的氣息。

「小媽、姊!」廉翼朗朝著她們笑了笑。「你們也在這里啊,真巧。」

「干麼,來買東西送給女孩子呀?」廉意容不屑地挖苦。

「我很想,可是她不習慣花男人的錢。」廉翼朗仍舊保持著他一貫的笑容。

諶藹苧聞言,給了身旁的男人一記贊賞的眼神,他在這個時候倒是挺聰明的。

「藹苧,我幫你介紹,她們是我的小媽跟姊姊。」他牽起她的手走近,「這是我的女朋友諶藹苧。」

「你們好。」她親切地對著她們微笑。

「諶小姐長得真漂亮,想必我弟弟追你追得很久吧!」廉意容似笑非笑,看得出她相當瞧不起人,「老實說,他花了多少錢才得到你的芳心的?」

諶藹苧真是不敢相信,這廉意容出身名門,講話卻是如此沒有修養。

「他並沒有追我很久,我們算是一見鐘情,翼朗跟我父親的特助是大學同學,最近因為我父親忙著爭取市議會議長連任的事,所以我們才有機會認識。」她微微一笑,然後轉頭看向廉翼朗,狀似不滿地嗔道︰「怎麼,你跟你的家人說,你是用錢才追到我的嗎?」

他差點沒吐血,這女人還真會掰,連議長跟特助這種謊都扯,看來他得打蛇隨棍上了。

「我姊是開玩笑的,她不知道你是議長的女兒,否則她就不會這麼說了。」

廉意容臉上鄙視的笑容頓時僵住,倒是孟馨老神在在地打破僵局。

「原來你的父親是諶健文議長!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他為人風趣又正直,在議會的風評更是沒話說,我想他要爭取連任是沒有問題的。」她邊說,邊白了女兒一眼。

現在廉家的事業版圖持續擴大,廉老太爺的計劃正是想政商合作,想不到自己一向最看不起的廉翼朗這次會這麼走運,簡直是押對寶了。

「謝謝阿姨,我爸爸如果知道你這麼支持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孟馨笑得嘴都闔不攏,如果她能跟諶藹苧把關系打好,就等于是跟諶健文有了進一步的交集,這倒是幫了廉氏企業一個大忙,老太爺肯定會記她一筆功勞。

「對了翼朗,老太爺生日那天,你會帶藹苧來吧。」

馬上就親熱地叫藹苧啦?這下可慘了!廉翼朗知道小媽只會向對她有利的人示好,萬一這西洋鏡拆穿,那可怎麼辦?

「這件事翼朗告訴過我了,那天我一定會到。」開玩笑,她等的就是這天。「今天我到這里就是想挑點配件,我請人從義大利幫我帶了一套水藍色的禮服,正愁不知道該怎麼搭配,今天遇見阿姨跟姊姊實在是太好了,你們的眼光絕對比我獨到,可以給我一點意見嗎?」

「這有什麼問題?」孟馨馬上上前去牽諶藹苧的手,「我也正在挑首飾呢,」說完,她便朝朝著店經理喊,「張經理,多拿一些過來讓我們挑選啊!」

看著母親跟諶藹苧親密的離開,廉意容才緩緩的走向廉翼朗。

「你真了不起,連議長的女兒都追得到。」看得出她臉上還是有些尷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還是你知道爺爺心中的盤算?」

「我哪知道?公司是爺爺坐鎮,你們在護盤,我連開會都還得等通知,怎麼會知道有什麼盤算?」他裝傻。

「這個女孩子可不比其他女人,你若想像以前那樣玩玩就算的話,可沒這麼容易。」

「姊,我的形象真的這麼差嗎?或許以前我對感情是抱著玩玩的態度,但這次遇上藹苧,我是來真的。」

廉意容只留下個拭目以待的眼神,便手步跟上孟馨與諶藹苧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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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藹苧滿意地看著剛買的首飾,雖然價格高了點,但這可不是她出的錢,因為孟馨堅持要送她見面禮,讓她推也推不掉,所以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來了。

其實她何嘗不知道孟馨在打什麼主意,只是她想都沒想到,這麼輕松就能擺平一個棘手人物,看來家世背景還是相當重要的,而且廉意容之後也不敢再對她不友善,但看得出自己對她還是有距離,如果想有更進一步的良好關系,勢必要再下一點功夫。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幫你找一個議長爸爸。」廉翼朗在開了二十分鐘的車之後,才首度發言。

其實在珠寶店的時候,他就冷汗直流,當他看到孟馨拿出信用卡時,就知道完蛋了,而上了車之後,又發現諶藹苧對這件首飾這麼愛不釋手,更讓他擔心得不得了,恨不得馬上撤銷這件Case。

「干麼幫我找一個議長爸爸?」她疑惑地偏過頭看他。

「你要編也編一個我可以辦得到的謊話啊!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小媽要對你這麼好?」他帥氣的五官已經快要糾在一起了,「就因為你告訴她,你有一個議長爸爸,而我們公司現在打算尋求政商合作,所以要拉攏在政治界有份量的人士。你這無疑是幫了我小媽一個大忙,如果她真的跟議長建立起交情,我們家在商業界的地位就更進一步,這就是她對你好的目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早就知道了。」

「知道你還來這一招!」他氣憤的抓緊方向盤。

「我既然敢說,就有我的解決之道,你緊張什麼?」

「喂,此事非同小可耶!」

「好啦,不要太緊張好不好?」諶藹苧瞪了他一眼,「這件事你不用擔心太多,要對我有信心才對啊,你就是太過杞人憂天,而且對人又不信任,所以才會自尋煩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不懂啦!」廉翼朗皺起眉頭,「我真怕我小媽知道實情後的嘴臉,她一向會記仇,我看這輩子我是有吃不完的苦頭了。」他又納悶地說︰「我覺得你也很奇怪耶,我是委托你來處理我大哥大嫂的事,你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你才不懂!我接案子是不容許自己有任何的失敗的,你家可不同于一般的家庭,要接近你大哥大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之所以這麼做自是有我的道理,你只管配合,不要干涉。」她懶得跟外行人說這麼多。

「喂,大小姐,之後的殘局還不是要我來收拾!」

「你確定是殘局嗎?」她不耐煩地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悲觀啊?跟你在一起做事很累耶。」還沒開始就在唱衰盟友,真討厭!

「好!那你告訴我,政商合作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趁著停紅燈的空槽,他正經地問道。

「不處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真的會害死我。」他又開始冒冷汗了,縱使對眼前這個女人頗有好感,也不能放任她亂搞吧!

「你懂什麼?其實不處理才是最好的處理。」諶藹苧恢復了和緩的神情。「政商合作這件事不是我跟你小媽同意就能執行的,反正就隨便敷衍過去就好,我的重點是你大哥和大嫂的婚姻。」

听完她的話,廉翼朗只能無奈地自認倒楣。

算了,事情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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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翼朗的車才剛停下,就看見諶藹苧出現在約定的地方。

這女孩子很不簡單,時間觀念非常好,約幾點就是幾點,從來沒有遲到過,讓他愈來愈欣賞她,也沒有一般女生的做作,很有自己的原則,渾身散發著自信的光彩。

上車之後她劈頭就問︰「邀請函帶了嗎?」

「嗯,我們到底要去哪?見什麼人?」

「去我家,至于要見什麼人,到了你就知道。」她神秘兮兮地說。

一路上他們並未再交談,只是飛快地朝諶家前進,直到車子緩緩駛進諶家的大車庫,諶藹苧先下車,確定父親的車子在家。

只是等廉翼朗下車後,她才注意到。

Polo衫、休閑褲,天啊!他是準備去打高爾夫球嗎?她也太粗心了,怎麼剛才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看他這個樣子,她真氣自己為什麼不先拖著他去買衣服、剪頭發。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不是她的正牌男友,算了,將就將就吧。

進入諶家的大廳,廉翼朗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里頭的裝潢可算是頂級,而牆壁上那些墨寶,還全都出自于名家之手。

進屋以後就溜得不見人影的諶藹苧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翼朗,我要你來見的就是我爸爸。」

廉翼朗轉身,再一次睜大雙眼,他看過眼前這個男人,就在電視新聞畫面里,他確實是議長本人沒錯。

「坐!」諶健文開了口。

「謝謝Uncle!」他結結巴巴,並且慌張地把邀請函拿出來,恭恭敬敬地遞上前。「呃,這是……」

「我知道,藹苧都跟我說了,那天我一定會去,先不急,坐著再說。」

諶健文打量了一下他,只覺得寶貝女兒的眼光果然特別,他一直覺得女兒個性古怪,所以會交一個穿著不拘、頭發挑染得這麼炫的男朋友也不足為奇。

「爸,翼朗平常比較拘束,所以今天來我們家,他做了輕松一點的打扮,希望別破壞了您對他的第一印象。」諶藹苧知道父親正在打量廉翼朗的外表,所以她搶先發言。

「不要緊,是我穿得太正式了,廉先生這個想法沒錯、沒錯。」

「爸,媽呢?」她還是快點把話題帶開比較保險。

「在準備水果,她知道你要帶男朋友回來,比我還緊張。」

此時,俞姿芸端了一盤水果出來,這才稍稍緩和了廉翼朗緊張的心情。

「翼朗,這是我媽。」

「Auntie你好,我是廉翼朗,叫我翼朗就可以了。」

「好的,翼朗,來,你們先吃一點水果,邊吃邊聊。」俞姿芸把水果放下,轉身看向女兒,「你好好招待人家,媽去超市買菜,等會留翼朗在家吃頓便飯。」

擔心他待太久會露出馬腳,諶藹苧正想婉拒,但他卻搶先開口。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Auntie。」

廉翼朗開心得不得了,其實他好久沒吃家常菜了。

廉家平常吃的不叫家常菜,倒像鴻門宴,而且全家在吃飯時還很團結,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像是找不到話題似的,就算有人開口,講的也都是公事,所以他向來不喜歡在家里吃飯,平常不是借故加班,就是找朋友們玩通宵。

看見母親興匆匆地出門去,諶藹苧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向父親借故說要和廉翼朗去花園喝下午茶,硬是把他拖到外面耳提面命一番。

「我可是先警告你,我爸媽並不曉得我在愛情保全公司上班,你只要扮演好男朋友的角色,其他的話不要多說。」

「你放心,我會見機行事,不會扯你後腿啦。」廉翼朗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你堂堂的議長千金,什麼工作不好做,為什麼會做這行呢?」

她沉默了一會才回答,「你不會了解的。」

「哈,人總是埋怨別人不了解自己,但可曾想過自己其實也不了解對方,甚至根本沒有試著去讓別人了解自己,你說是吧?」他的態度很戲譫,但卻是認真的。

雖然有些訝異平時一副痞樣的男人,竟然能說出這番意味深長的道理,但她仍嘴硬地說︰「我為什麼要讓你了解我,反正我們只是暫時假扮情侶,等這個Case一結束,我們就BYebye了。」

「如果說我想假戲真做呢?」

「什麼意思?」這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以為她是天真無知的小美眉啊,竟然還想虧她!

「我喜歡上你了,請問我有榮幸當你的正牌男友嗎?」廉翼朗像個紳士般地執起她的手。

「你先改頭換面再說吧!」諶藹苧哼了一聲便轉身回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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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把廉翼朗送到門口時,諶藹苧才松了一口氣,今天這場鬧劇總算告一段落了,如果再繼續下去,她的心髒恐怕會嚇到無力。

其實她倒不是怕廉翼朗會多說什麼,而是擔心爸爸跟媽媽的反應,他們對他這麼滿意,如果以後知道這一切只是假象,不知道會不會很失望?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減少他們的接觸。

雖然廉翼朗剛才要離開時,兩個老人家都一直要他找時間再來,但她很明白他們之間只是契約行為,如果不是廉家的背景傲人,說什麼她也不想拖自己的父母下水。

「你爸很好相處耶,看不出他是高高在上的政治人物。」廉翼朗從口袋南中拿出車鑰匙。「而且你沒騙我,你爸爸真的是議長。」

「廢話,是你自己不相信我的。」

「我怎麼想得到嘛!不過剛才你演得很不自然哦,既然現在我的角色是你的男朋友,當然要有模有樣。」

「大少爺,今天是我幫你,不是你幫我,況且要找我爸出馬也是情非得已,不然他憑什麼要參與啊,他又沒收你的錢。」

「其實我看他好像滿喜歡我的。」他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喂,說真的,你從沒帶過男朋友回家嗎?」

「關你什麼事?快回去!」她板著臉趕人。

「你知道嗎,剛才我真的很投入你男朋友的角色,把你爸爸當成我未來的岳父看待,雖然有點緊張,但盡量表現得很正常,就是想讓你家人對我有好印象。」他走近她,「如果說我們真的交往看看,你會不會拒絕?」

「怎麼又提這個?」她的臉一紅,「現在不適合談這個,我只想快點處理好你大哥大嫂的案子,其他的我都不想去想。」

「既然這樣,今晚就好好地想一想。」他也不逼她,「或許你以為我在開玩笑,但我是認真的。」

看著他的車子揚長而去,讓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罷才他對她說的那些話讓她的心開始混亂起來,方才他在她家的時候,表現得的確很好,如果不是她還算理智的話,恐怕會認為今天這一切都是真的。

發現自己偏離的心思,諶藹苧忍不住用力地甩甩頭。

奇怪,她是怎麼回事啊?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胡思亂想,現在該煩惱的不應該是自己的私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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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老太爺在商業界算是頗負盛名,因此他的壽宴來的全是政商名流,而飯店早在兩個月前就收到通知,所以這場盛宴是由飯店的副總親自指揮協調,可見重視的程度。

這一次的宴會是采用歐式酒會的方式進行,不同于以往的中式格調,這也是廉老太爺的決定。

廉翼朗算是這場宴會中最忙的一個,因為整個企劃及流程都是由他處理,所以只見他東奔西走,一刻也不得閑。

這時,諶健文、俞姿芸及諶藹苧也很準時地來到會場。

當孟馨一得知諶健文確定出席後,便馬上安排一個專屬的招待等候他們,這種有錢人的排場讓諶藹苧很不以為然,但對諶健文跟俞姿芸來說卻是無比的貼心,更相信廉家的誠意了。

「Uncle、Auntie、藹苧。」

一襲白色的西裝使廉翼朗看起來俊逸非凡,這跟他之前的打扮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頭發不僅刻意修剪過,前額的綠色挑染也不見了,整個人看起來是風度翩翩,讓諶藹苧看傻了眼。

「你……」她張開口,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真的很不好意思,因為這場宴會由我統籌負責,所以會比較忙。待會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請你們一定要見諒。」廉翼朗抱歉地看著他們。

听到他這麼說,諶健文則是體諒地點點頭。「不要緊,廉老太爺生日,你會這麼忙碌是可想而知的,在場的嘉賓這麼多,不必特別招呼我們。」

「謝謝。」他微微地向諶健文鞠個躬,然後轉身向諶藹苧身後的女招待交代,「珍妮,幫我好好招待議長、議長夫人及諶小姐。」

「是的,廉先生。」珍妮微微一笑。

這時,廉翼朗突然牽起諶藹苧的手,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一吻。

「你好漂亮。」

一襲水藍色的連身禮服將她的好身材完全襯托出來,而脖子上戴的是孟馨送給她的鑽石項煉,讓她更是明顯奪目,俏麗的短發在經過設計師的造型之後,更增添了她的亮麗,也難怪廉翼朗會情不自禁的出聲贊美。

「藹苧,」俞姿芸看著像是被嚇到的女兒,「你怎麼了?」

「呃……」她回過神來,才向廉翼朗點點頭。「謝謝你的夸獎。」

他也對她報以微笑。「那我去忙了,再過十分鐘,我爺爺就要到會場了。」

「去忙吧。」諶健文朝他點點頭。

「Uncle,待會宴會結束,可以由我送藹苧回家嗎?」

諶健文先是愣了一下,等老婆推了推他之後,才了解的一笑。

「小倆口想獨處是嗎?當然沒問題啊,你們就去散散步吧。」

諶藹苧雖然微笑以對,但那種尷尬的感覺已經掩飾不住。

廉翼朗點頭示意之後,逕自去忙了。

「廉家的排場還真大。」後頭的俞姿芸開口說道︰「健文你看,今天來的全是些舉足輕重的人。」

「可不是嗎?」

諶健文覺得滿意極了,女兒如果可以在這樣的上流社會中穿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對女兒的未來瞬間充滿著更多的期待。

突然,會場的燈光全部暗下,只留下中間走道的光,然後會場的大門倏地被打開,大家便把注意力全部投向門口。

廉老太爺一襲紫黑色的長袍馬掛,斑白的頭發梳得非常整齊光亮,手中雖然拄著拐杖,但卻給人威嚴的感覺,就算已經八十歲了,仍然神采奕奕,動作靈活,一點也不輸給中年人。他走在最前面,微笑地跟在場的每個人點頭示意,而大家也以熱烈的掌聲回應。

他身後跟著的是廉子崧及他的兩位夫人,廉子崧身著深灰色西裝,看起來就是學者的樣子,鼻梁上的眼鏡更加深了他溫文儒雅的氣質,若是只看外表,廉翼朗跟他的父親倒有幾分神似。

大夫人秦可珠一身紅色旗袍,看得出仍保有中國婦女的賢德傳統,她把頭發綰作髻,感覺頗為和藹可親。

而二夫人孟馨則是身著香奈兒套裝,一身的行頭讓她看起來就像是高貴的象征,薄短的頭發讓她更有精明干練的感覺,兩個女人一中一西,形成強烈的對比。

廉翼風和游嘉珺跟在後頭進場,廉翼風長得跟母親比較像,外表不如廉翼朗出色,但他的成熟穩重卻是弟弟所沒有的。他臉上的笑容很少,看得出平時是嚴肅慣了,這跟廉翼朗慣有的嘻皮笑臉又有很大的差別。

而游嘉珺長相清秀,身材嬌小,看起來像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及肩的鬈發披散著,臉上沒有任何彩妝,只涂上淡淡的唇膏,她穿著一襲咖啡色的連身長裙,絲毫沒有一點上流社會的感覺,也不像企業家第三代的夫人。

身後的廉意容就不同了,一身昂貴的削肩禮服配上瓖鑽的首飾,整個人就跟她的母親一樣,像是用錢堆砌出來的,她身旁的江鵬則是猛陪笑。

江鵬長得非常帥,比廉意容更醒目,但他的脂粉味太重,給人一種油腔滑調的感覺,只見他小心地牽著廉意容的手,儼然一副很愛老婆的樣子。

走在最後面的是廉翼朗,他今天很出鋒頭,雖然長相有些白淨稚氣,但笑起來仍然有陽光男孩的感覺,要說他已經三十歲,恐怕也沒人相信,他難得正經的微笑著,也確實滿迷人的。

諶藹苧仔細地觀察著他們,尤其把目光鎖定在廉翼風跟游嘉珺夫婦上。看來這對夫婦的感情果然不好,似乎連演戲都懶,不像廉意容跟江鵬,好像急欲昭告天下他們的感情有多好。

她還注意到,游嘉珺似乎並不適應這麼多人的場合,所以笑得也極不自然,而廉翼風應該是明白妻子的,只是他並沒有任何想協助妻子的動作,就連牽她的手都不願意。

而酒會的焦點全都在廉老太爺跟孟馨身上,她陪著老太爺穿梭在各個名流政商之間,還不斷在找尋諶健文的身影,這才是她今天最重要的目的。

「爸爸,諶議長在那里。」她指著諶健文的身影,「翼朗現在正在跟議長千金交往,以後要成為兒女親家的機率也很大。」她低聲地說︰「況且我們還要加強政商合作的計劃。」

「先不談政商合作的事,這事急不來。」

廉老太爺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當然有自己的考量。

諶健文在此時也看到了他。于情,他是廉翼朗的爺爺,有可能以後也是他的親家;于理,今天是他老人家的大壽,他是應該是要主動恭賀的。

俞姿芸當然也了解,所以便挽著丈夫的手,走向了壽宴的主角,而廉翼朗及其他的廉家人見狀,也全聚了過去。

「廉老太爺,生日快樂。」諶健文恭敬地看著他。

「諶議長今天大駕光臨,是我廉某最開心的一件事。」

「看今天的排場就知道廉老太爺在商業界的地位,而且廉老太爺的身體還這麼健朗,實在是商業界的一大福氣,我們台灣的經濟要繼續起飛,還得靠您帶領呢。」俞姿芸微笑地說。

「諶夫人真是太客氣了,那是大家不嫌棄,給我這個老人家一個面子,況且我也老了,要說帶領台灣的經濟還是得靠這群年輕人呀!我只能做個幕僚,出出餿主意罷了。」

听到他這麼說,全部的人都笑開了。

「藹苧,你快過來見見廉爺爺。」諶健文示意女兒上前。

「是,」諶藹苧大方地走向前,向廉老太爺鞠個躬。「廉爺爺,我是藹苧,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好!」廉老太爺開心極了。「諶議長真是好福氣,女兒這麼落落大方,氣質出眾。」

「爸爸,您看她跟咱們翼朗是不是登對極了?」孟馨笑著幫腔。

「人家諶小姐這麼漂亮,會看上翼朗是他的福氣呀。」他揮手把孫子叫到身邊。「傻小子,你可要好好照顧諶小姐,不然不要說是諶議長,咱們全家人都饒不了你。」

「不會吧,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就多了一堆靠山。」廉翼朗哭喪著臉,「藹苧,你比我還有份量。」

此話一出,大家全都被他似真似假的埋怨給逗笑了。

「廉伯父、廉伯母,第一次和兩位見面,先跟你們問聲好。」諶藹苧先跟廉子崧及秦可珠打招呼,然後又轉向孟馨,「我跟小媽見過一次面,謝謝小媽送我的項煉,我今天把它戴出來了,真的很漂亮。」

「你人漂亮,戴什麼都漂亮。」孟馨高興地說。

現在她還真慶幸跟諶藹苧先見過面,在其他人看來,兩人好像很熟似的。

而廉子崧跟秦可珠對這位有可能是未來媳婦的人選也是滿意極了。其實他們的大媳婦游嘉珺不是不好,就是家世背景與廉家不夠匹配,見不了什麼大場面,但眼前這位議長千金就不同了,如果她真的可以跟翼朗結婚,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就叫你藹苧吧,」秦可珠牽著諶藹苧的手,開心的說︰「早就听孟馨提過你了,今天見到你真的好高興。議長、議長夫人,你們這個女兒出色極了。」

「是啊!」孟馨親密地把手放在秦可珠的肩上,「你們看,我姊姊對這個未來的媳婦這麼中意,我看呀,年底就可以辦喜事了。」

「如果兩個年輕人沒意見,我跟她爸爸也樂見其成,畢竟希望女兒幸福是每個做父母的心願。」俞姿芸也笑著回道。

諶藹苧沒說話,心里悶得不得了,廉翼朗見狀,更是故意過來牽住她的手。

「藹苧,既然我家里的人都這麼喜歡你,那你以後可要常常來我家走動嘍。」

「我會的。」她柔順地點點頭,然後又看著廉翼風跟游嘉珺夫婦。「大哥、大嫂,你們好,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很多,要你們照顧的地方也很多。」

「諶小姐不要這麼說,既然你是翼朗的女朋友,也像是我們自己人一樣,你不要客氣。」廉翼風總算笑了,這是他今晚的第一個笑容。

「大嫂,皓皓呢?他怎麼沒來?」諶藹苧知道這是一個可以跟游嘉珺親近的好機會,「翼朗跟我說皓皓好可愛,我真想見見他。」

听到她這麼問,孟馨立刻接口。「皓皓昨晚發燒,所以我們今天不讓他來,他在家有保姆帶著,你下次來家里就可以見到我們那個小祖宗了。」

諶藹苧的嘴角輕輕地牽動一下,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這廉家人就是這樣,恐怕游嘉珺平時能插話的機會也是寥寥無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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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後,諶健文夫婦先行回家,廉家的人也全都坐上車離開,而廉翼朗則是開車載著諶藹苧,行駛在淡金公路上。

「有什麼事在回家後用電話討論就好了,干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啊?」她皺著眉,看著身邊的男人。

「抱歉,針對今天的狀況,我沒有什麼要跟你討論的。」他微微一笑,「看到我的家人這麼欣賞你,我就知道這件Case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既然這樣,那你……」

他一派輕松地說︰「男女朋友不是應該約會嗎?我這樣做,大家才不會起疑啊!」

「我看不是這樣吧。」諶藹苧懷疑地看著他,然後正經地說︰「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好了,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但我認為現在不適合談這件事。當然,我不排除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發展,但現在讓我們把該解決的事解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嗎?」

廉翼朗沒有答腔,只是選了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把車停下,接著開了車門,率先走下車。

諶藹苧愣了一下,連忙跟著走下車,來到他的身邊。

「吹海風很舒服對不對?」他看著眼前這一片海,滿足地說︰「雖然漆黑,但海浪聲也帶來一種听覺上的享受。」

她沒有說話,而是兩眼望著前方,享受著這樣的感覺。

她一直都是為了別人的事忙著,不要說出國,就連夜景也都無暇欣賞,所以她從來都不知道吹海風、听海浪聲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

「我不認為我追你有什麼不適合的。」他溫柔地看著她。「除非你打從心底對我沒有一點好感。」

諶藹苧仍是沉默以對,其實她現在也已經很難去分析自己對他的感覺了。

「我不想騙你,其實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對你產生好感了,也許一開始是因為你的高傲讓我很不服氣,所以才想征服你,但隨著跟你相處的時間愈久,愈覺得自己的心被你牽制住,那已經不能用征服來形容,而是變成一種想真心去擁有、呵護你的感覺。」

「你……」

「藹苧,你真的很討厭我嗎?」他認真地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對你是什麼感覺,不過你對我來說非常特別,既是我的客戶,扮演的又是我的男朋友,所以我或許會有點沉醉在其中……」

廉翼朗走近她,輕輕把她攬住,並抬手輕踫她的發絲,再來是她的臉。

在氣氛的催化下,一種異樣的感覺倏地從她的心里竄起,她任由自己的身體貼近他,雖然詫異自己會有這樣的行為,但更期待廉翼朗帶給她的溫柔。

廉翼朗緩緩低下頭,以嘴唇輕輕觸踫她的,在感覺到她的顫動時,伸手將她抱得更緊,並由原來的輕啄加深為溫柔的長吻,他知道她已經正視自己內心的感情了。

半晌,他才移開自己的唇,左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並把她攬在懷中,緊緊抱著不放。

而諶藹苧此刻什麼都不願去想,決定拋開自己的理智,專心享受這個美好且甜蜜的時刻。

直到把她送回家的時候,他們仍是依依不舍。此刻廉翼朗正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緊緊牽著諶藹苧的手。

「你真的很壞!」這確實是她心中的想法。「你擾亂了我原本平靜的生活,如果因為你而讓我失去了客觀的判斷,導致我沒辦法處理你大哥大嫂的事,你要負全責。」她嬌嗔地捶了他一下。

「不管我大哥大嫂的事情有什麼結果,我都認定你就是我這輩子要的女人。」

低下頭,諶藹苧滿足地用力回握他的手,她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他設下的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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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兩人快速滋長的感情出乎諶藹苧的意料外,廉家果然如她所想的積極行動,她今晚受邀到廉家共進晚餐。

早上廉翼朗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就開始準備,自從接了這個案子之後,她無時無刻不在計劃到廉家拜訪這件事,畢竟能走進廉家,才算是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她才剛走進廉家大廳,孟馨便親熱地走上前去拉她的手。「大家都很希望翼朗能帶你來家里,所以今天看到你真的好高興。」

「我也一直很期待,自從上次跟大家見過面之後,就希望能夠有機會來正式拜訪。」諶藹苧也微笑地說。

「所以啊,上禮拜請翼朗跟你敲定時間後,我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了。」廉意容拿著一杯雞尾酒走近她,「來,藹苧,先嘗嘗我調的酒,剛剛爺爺、爸爸跟大媽都喝過了,一致贊不絕口哦!」

「謝謝。」她接過廉意容手中的酒。

「意容真的很有天分!」秦可珠也稱贊著廉意容。「藹苧,你喝喝看。」

她拿起杯子,淺嘗了一小口。發現這雞尾酒還真的滿好喝的,秦可珠說得沒錯,看來廉意容真的是有調酒的天分。

「很好喝!」她贊賞地說道。

「其實啊,我看藹苧是愈看愈喜歡,她這麼落落大方,真是人見人愛,如果可以當我們家的媳婦,不知道有多好。」秦可珠是打從心底喜歡這個媳婦人選。

廉翼朗微笑地模模諶藹苧的頭,然後緊牽著她的手。

這時孟馨又說話了,「藹苧,來,過來坐我大姊旁邊,她真的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如果你可以如她所願嫁給我們翼朗,最高興的一定是你這個準婆婆。」

「小媽,你別把藹苧嚇壞了。」廉翼朗很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感情,所以也擔心家人的熱情會造成她的壓力。

但諶藹苧還算識大體,只是輕輕地點點頭,然後乖巧地坐在秦可珠的身邊。

「藹苧,你覺得我們家翼朗怎麼樣?」秦可珠握著她的手問。

「翼朗很好,斯文又風趣,而且年紀輕輕就追隨爺爺、小媽跟大哥一同管理公司,我覺得他很有上進心,最重要的是他對我很好,很體貼也很紳士,又有禮貌,所以我的家人都很喜歡他。」

「你是說,議長也很喜歡翼朗嗎?」江鵬的眼楮一亮。

「是的。」諶藹苧甜甜地笑了一笑。

「想不到翼朗這麼有人緣。」廉意容還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對了,藹苧,你目前在哪里上班呢?」廉子崧仍是一貫的溫文儒雅。

「我目前正準備考研究所,所以並沒有上班。」她知道自己的下一個機會來了。「其實我有興趣的是企業管理,也一直想朝那方面走。」

「企業管理……」孟馨喃喃自語,「咦,那不正好,我們家翼朗可以教你很多這方面的實務。其實啊,書讀得再多都是理論,真正到了職場,就跟書本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我也有想過,只是我一點實際的經驗都沒有,之前雖然也找過別的工作,但跟企業管理卻沒有任何關系。我爸爸很心疼我,所以這次我選擇再進修,他才這麼全力支持。」

「議長確實很疼你。」秦可珠拍拍諶藹苧的手,有些不舍地說︰「這也難怪,女兒長得這麼漂亮,做父親的怎麼舍得讓你去工作,還不是希望你畢業後就直接找個好人家嫁掉算了。」

「不過如果有機會,我還是希望能再出來工作,增加一些社會經驗。我覺得人還是必須透過不斷地學習,才能夠自我成長。」深諳廉家人習性的諶藹苧,自然而然說出標準回答。

「不錯,說得好!」一旁一直未吭聲的廉老太爺頗有同感地點點頭。「我就欣賞這麼有主見的女孩子。確實,現在的女人已經不輸給男人了,就說咱們公司有很多女主管,她們的能力完全不遜色于男人,像孟馨跟意容不都是?所以我支持你的想法。」

「謝謝爺爺。」諶藹苧微笑地向廉老太爺回道。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安排藹苧來公司呢?這樣她一方面可以學習實務經驗,一方面又可以準備研究所的考試,我想如果她來廉氏上班的話,議長一定不會擔心的。」廉翼朗見機不可失,連忙插話。

他這麼一說,可讓諶藹苧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畢竟是廉家的公司,她也不好積極地吵著要去上班,這樣不但不莊重,還很容易招人猜忌,所以廉翼朗確實是提得恰到好處。

「好啊好啊,翼朗這提議真的不錯。」秦可珠也點頭稱是。

「我看我們這個傻小子是想多爭取點時間來跟藹苧相處吧?」盂馨自以為洞悉他的心事。

「小媽,你想太多了,其實我跟爺爺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只是覺得,既然藹苧想學企業管理,那廉氏企業不正是一個最好的環境嗎?我們公司不論在規模跟制度上都領先其他企業,我相信一定可以讓藹苧學到很多的,而且公司又有小媽,大哥、姊姊跟姊夫這麼優秀的主管,還輪不到我教呢。」

「嘿,你們有沒有發現,翼朗自從跟藹苧交往之後,變得很會說話哦!」廉意容不忘損了弟弟幾句。

「爸爸,您覺得好不好呢?」秦可珠帶著期待的眼神望著廉老太爺。

其實秦可珠很少拜托廉老太爺什麼事,而且當初他同意讓孟馨進廉家,秦可珠連一句忤逆的話也沒有,所以對于她的要求,他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但心中的聲音也不斷提醒著他,畢竟諶藹苧還沒嫁給翼朗,就這麼安排她到公司也不太好。只是他念頭一轉,也許等藹苧熟悉公司,到時再由她全權去跟諶健文談,成功的機率不是又相對提高了嗎?

「公司在人事安排上我並沒有任何意見,藹苧願意來學習,我也很開心。」廉老太爺終于開口允諾。

「那翼風呢?」兒子是總裁,所以秦可珠還是有必要詢問他的意見。

「我沒有意見。」廉翼風看得出母親非常喜歡諶藹苧,而且公司就算再多一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所以他沒什麼好反對的,于是他轉頭看向妹妹。「意容,你掌管人事部,你說了算。」

「大哥的特助就快生產了,所以如果大哥不反對的話,我想就讓藹苧去擔任簡特助的助理,先跟著她學點東西,等她請產假,工作就不會有空窗期了。」

廉意容打的全是對自己有利的算盤,因為每次簡特助休假,她就是廉翼風指定的職務代理人,但這位總裁大哥並沒有這麼好伺候,每次她做的企劃案若是不合他的意,照樣只有被丟在地上的份,所以現在有個現成的特助助理,她當然是大力建言了。

聞言,廉翼風皺了皺眉頭,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妹妹在想什麼。

他做事是出了名的求好心切,所以前前後後也換了很多秘書跟特助,而簡特助是少數能讓他滿意的部屬之一,只是她終究是女人,還是有生兒育女上的問題。

反觀眼前這位議長千金,雖然看起來冰雪聰明,但沒有一起做過事,還是不知道她的實力為何,而且礙于她的身分,若是她做錯了事,這……該罵還是不該罵?

「我覺得,當我的特助助理會不會委屈了藹苧?」廉翼風緩緩地說。

「大哥,藹苧才剛進公司就能擔任簡特助的助理,不曉得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職位,我相信她一定會學得很快,好接替簡特助不在的這段時間。」廉翼朗順水推舟。

「你們看這小子,」孟馨笑著指著他說︰「他對藹苧的事還真是關心啊。」

「我一定會用心。」諶藹苧也一臉誠懇地看著廉翼風,「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也請大哥指正,我會好好學習的。」

听到這話,廉翼風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那就星期一來公司吧,我會請簡特助好好教你。」

「謝謝大哥,謝謝大家。」

諶藹苧跟廉翼朗有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同時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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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藍色的毛線短衫,白色的絲質長褲,脖子系上藍白相間的短絲巾,諶藹苧今天正式到廉氏企業報到。

簡特助花了一個半天的時間,帶她參觀整個廉氏企業。

廉氏很大,部門又多,加上林口跟桃園都有工廠及倉庫,所以若要完全了解廉氏,勢必得花一段很長的時間。

不過她也算是小有收獲,起碼她知道廉家每個成員在公司里所擔任的職務,廉翼風是總裁,孟馨是總顧問兼會計部經理,廉翼朗是業務部經理,廉意容是人事部經理,江鵬是公關企劃部經理,游嘉珺是行政部經理,而公司的總經理還沒有人補上,將來應該會在廉翼朗跟廉意容之中挑選一個。

在熟悉整個工作流程後,不禁讓她有種冷汗直流的感覺,她不知道原來這份工作這麼忙,這該怎麼辦?她可不是真的要來應征廉翼風的特助助理啊!

還好之前她曾扮演過委托人的秘書,所以對大公司的特助工作並不陌生,只是廉氏企業該注重的細節很多,而廉翼風又是一個相當嚴格且龜毛的老板,所以她真是後悔進入廉氏。

直到下班後,坐在廉翼朗的車上,諶藹苧已是累得沒有力氣開口。

廉翼朗看著她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那種強忍著的感覺真是痛苦。

「好累。」她虛弱地吐出這句話。

只聞噗哧一聲,廉翼朗再也受不了了,那震耳欲聾的笑聲讓諶藹苧既納悶、又想殺人。

「你笑什麼啊?」她瞪著廉翼朗。

「偷雞不著蝕把米。」他笑到眼淚飆了出來。

「什麼意思?」他這句話瞬間把諶藹苧的不爽提升到了極限。

「對不起,對不起。」他還是止不住笑聲,「原本我是想關心你的工作情形,不過一看到你的樣子,我就忍不住……」

話還沒說完,他的頭就被一本雜志重重地K了一下,四周的空氣頓時凝結,他的笑容也倏地僵住。

「再笑啊!」她揚了揚手中的雜志,斜睨著他。

「不敢笑了。」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模著頭。「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凶。」

「現在後晦追我還來得及。」

「不後侮、不後悔,就算被你打死也不後悔。」他一臉無辜地陪笑,然後又恢復了正經。「言歸正傳,今天進展得如何?」

「今天能有什麼進展?我的情形你很清楚好不好!」

「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會不會到最後你干脆把愛情保全公司的工作辭了,改來廉氏企業當全職特助?」

「不會吧。」她聞言便哭喪著臉求救,「翼朗,有什麼扭轉情況的方法嗎?」

「暫時沒有,不過如果你明天就嚷著不做,搞不好之前我家人對你的印象才真的會扭轉咧。」

諶藹苧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的廉翼朗是比她冷靜多了,他說得沒錯,現在不能走,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再待個幾天吧,到時我就說我也缺助理,再把你調過來不就行了?」他頓時急中生智。

「要就快,不然等我完全接收簡特助的工作後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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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家的晚餐時間向來很安靜,縱使是孟馨也不敢在飯桌上多發言,所以廉翼朗非常不喜歡在家里吃飯,即使真的回家吃,也盡量吃得很快,然後趕快回自己房間。

「翼風,」廉老太爺突然開了口,「議長千金這幾天在公司表現得怎麼樣?」

听到這話,廉翼朗也停下了筷子,直視著兄長。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做得非常好,一點都不像是新手。」

「怎麼說?」廉老太爺被勾起了興趣。

「簡特助已經懷孕八個多月了,如果藹苧不快點進入狀況的話,恐怕到時會幫不了我,而當初我們大家急著答應她,卻忘了問她到底會什麼,所以我稍微試了她一下。

「我先讓她做會議記錄,這雖然是簡單的工作,卻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用心程度,結果她記得非常好,把重點整理得井然有序。之後我讓她陪我去見道森先生,請她用英文記錄,她也做得很好,所以在工作能力及語文方面都沒有問題,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在簡特助不在的時候幫上忙。」

廉翼朗這才松了一口氣,並慶幸諶藹苧的聰明跟能力。

「那就好。」秦可珠微微一笑。「畢竟她是議長千金啊,家世背景跟學歷是騙不了人的,只是像翼風這麼嚴格的人,竟然還那麼稱贊藹苧,可見她真的很優秀。」

「是啊,翼朗的眼光真好,所以才能找到一個跟我們家門當戶對,又這麼聰明能干的女孩子,以後我們廉氏企業交到這些年輕人的手中,老太爺就更可以放心嘍。」

廉老太爺被孟馨哄得嘴都闔不攏,算是廉家難得一見的輕松畫面。

但廉翼朗卻轉頭看向大嫂,只見她從頭到尾都像不在場似的默默吃著飯,每次只要講到家世背景,都是她心里的痛。他忽然不知道找諶藹苧來到底是對還是錯,因為這好像只是又多了一個打擊大嫂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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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午餐時間,諶藹苧特地提早把工作完成,並故意走到茶水間倒水,因為到那里一定會經過游嘉珺的辦公室。

透過敞開的門,她發現游嘉珺正在收拾桌上的公文,看來正準備出門用餐,于是她敲了敲游嘉珺辦公室的門。

「藹……藹苧?」游嘉珺顯然被嚇了一跳,「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是這樣的,因為吃飯時間到了,所以想找你一塊吃飯。不知道游經理中午有沒有約人?」諶藹苧朝著她甜甜一笑。

「中午一向都是我一個人用餐。」她有點不自然地問道︰「翼朗沒陪你呀?」

「翼朗跟總裁都要陪道森先生吃飯,順便簽約,所以我也想趁這個機會跟你吃吃飯,聊聊天。」

「這樣啊……」游嘉珺雖然面有難色,但隨即答應。「那好吧。」

之後她帶著諶藹苧來到巷子里的一間餐廳,由于位置偏僻,知道的人恐怕不多。

「我中午都會來這里吃飯。」她看了看四周。「這里比較安靜。」

「總裁中午很少陪你用餐嗎?」

「是啊,他這麼忙,況且我們每天都會見面,也不差這一個半小時。」游嘉珺倒是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我才來上班幾天,就覺得總裁是一個能力很強,心思也很細膩的人。」

「他對公事就是這樣,」游嘉珺喝了口水說,「廉氏是他用生命在經營的。」

「怪不得廉氏的地位在企業界可說是屹立不搖。」諶藹苧當然听得出游嘉珺的

弦外之音,這句話隱含著抱怨的成分,只是她不能馬上點破。

「翼風沒有在公事上太為難你吧?」

「沒有!」諶藹苧微微一笑。「簡特助已經把一些工作重點都跟我說清楚了,不過我滿怕總裁的,因為他隨時的一個指令就可以讓我全身緊繃,很怕他要求的事我做不好。」

「這你倒不必擔心,其實不瞞你說,昨晚我們在吃飯的時候還談到你,他對你的工作能力很贊賞。」

「可能是總裁不忍心對我有太高的期望吧,」她調皮地吐了吐舌。「畢竟他知道我還在學習中。」

「能讓他滿意的人實在太少了。」游嘉珺先是若有所思,然後又一副無所謂地笑著,「就算是我、翼朗、意容跟江鵬,也只是在他的及格邊緣而已。」

「我倒是有不一樣的看法。」諶藹苧說出自己的意見,「那是因為你們全是自己人,廉氏是家族企業,它的成敗完全操控在你們第三代的手中,大哥身為領導人,當然對你們的要求也會比一般人還高。」

這時服務生把餐點送上,暫時中斷了她們的談話。

「來,你吃吃看,他們的商業午餐滿好吃的。」

諶藹苧吃了一口,「哇,真的好好吃!我今天太有口福了,跟著大嫂果然沒錯。」

「下次再帶你去另一家,只是那家有點遠,若要去的話得先預訂。」游嘉珺像是被她的快樂感染了,也跟著漾出一抹笑。

「真的嗎?真是太感謝大嫂了。」

諶藹苧在心中慶幸自己的好運,做了那麼多苦差事,現在總算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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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進車子里,廉翼朗就感受到諶藹苧的喜悅,還來不及開口問她,她就迫不及待地跟他報告了。

「你一定不相信我中午跟誰吃飯。」她難掩興奮神色地說。

「中午?」廉翼朗擠擠眉。「是誰啊?」

「大嫂。」

「真的假的?」他睜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不會吧,我大嫂一向獨來獨往,也不怎麼健談,我也跟她單獨吃過飯,不過連我這麼多話的人也找不到什麼話題跟她聊。」他納悶地看著她,「接近我大嫂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呢?」

「女人跟女人之間若是建立了信任,她什麼都會告訴你的,所以我必須先取得她的信任,才能知道她跟你大哥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但你只能知道她的想法,卻不能知道我大哥的想法啊!我大哥悶慣了,不會輕易把心事說出來的。」

「在我的認知里,男人的想法比女人還要簡單,這點我不擔心。」她撫著下巴,老神在在地說道。

「嘿,听你這麼說,我委托你來是明智的選擇嘍!」

「當然!」諶藹華非常有信心地說。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他把臉湊近她,「我覺得我很幸福,因為我擁有一個這麼聰明的你。」

「甜言蜜語!」她的臉又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我會這麼賣力可都是為了錢,為了我的旅游基金哦。」

聞言,廉翼朗一臉希冀地問道︰「想出國去玩啊?要不要人陪?」

「謝謝,不必了!夏姊會陪我。」

「我倒是不介意帶夏姊一起去。」他很好商量地點點頭。

「我有說過要讓你跟嗎?」諶藹苧笑著問。

「我現在是你最親密的男朋友耶,而且我可是一分鐘都舍不得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既然你有出國的打算,我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況且你們兩個女孩子只身在外,也需要有個男人保護吧。」他愈說愈像真的。

「喂,廉翼朗,」她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頭,「既然你這麼想跟我出國的話,那我們就得更努力一點,趕快把任務完成啊。」

「好,就沖著你這句話,今晚先去吃頓好的,預祝我們成功,怎麼樣?」

「那我就不客氣嘍。」難得有人請客,不答應的是笨蛋!

廉翼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俯身親了她的臉頰,然後發動車子往天母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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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諶藹苧進廉氏已經一個月了,這段期間她學得很快,工作的事也已完全上手,而簡特助因為預產期提早的關系,所以請了產假,這下子她想調到別的部門也沒辦法,只好認命地繼續待下。

除了工作表現搶眼之外,現在她更常到廉家走動,而游嘉珺對她似乎也不再這麼有距離,畢竟她是「特地」要跟她拉近關系的。

開著車,她正往回家的路上前進,不意卻在信義路上看到游嘉珺,只見她帶著皓皓,母子倆在人行道上走著,諶藹苧連忙把車停在路邊,然後下了車。

「大嫂、皓皓!」

「阿姨。」

皓皓顯然已經跟諶藹苧很熟了,一听見她的叫喚,便跑到她的面前,她彎下腰把他抱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里?」游嘉瑁有點不自然地看著她。「今天沒跟翼朗出去嗎?」

「今天我跟朋友出去,所以沒跟翼朗約。」她隨意扯了一個謊。「大嫂出來逛街嗎?」

「呃……我……」

「我們去外公家。」懷里的皓皓接口,「啊,糟糕,媽咪交代不能說。」

原來游嘉珺是帶皓皓回娘家,怪不得她神色這麼不自然。她听翼朗說過,廉家的人非常看不起大嫂娘家的人,所以並不希望她常回去。

「大嫂,你趕著回家嗎?如果不急,我知道有一問咖啡廳滿不錯的,我們去坐坐,待會我送你回去。」

游嘉珺看了看時間,才有些不安地點點頭。

諶藹苧帶著他們到一家很有特色且具風味的咖啡廳,並各自點好了餐點。

「藹苧,你不會跟翼朗說你在這里踫到我吧。」一點完餐,游嘉珺馬上緊張地發問。

諶藹苧知道她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因為從她踫到自己之後,不安的情緒就持續到現在。

「大嫂如果有這樣的顧忌,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她給游嘉珺一個保證的微笑。「不過,回娘家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為什麼大嫂會這麼緊張?」

「或許這對你來說很平常,但對我來說,就是一件大事了。」她幽幽地看向窗外。

「哦?為什麼呢?」諶藹苧好奇地問。

「我的出身不是很好,我想你應該知道,既沒有顯赫的家世,更沒有傲人的背景,所以能嫁進廉家,是修了好幾世才有的福氣。」

諶藹苧仔細地听著,才發現,原來與廉翼風的家世背景懸殊,對她來說是這麼大的問題。

「我爸爸是面攤老板,媽媽死得早,所以爸爸獨自扶養我跟我哥,在我十八歲那年,有個酒女跟了我爸,把我們家搞得烏煙瘴氣的。之後我上了大學,認識翼風,但那時他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是我一個很要好的同學。」

諶藹苧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廉翼風一開始喜歡的並不是游嘉珺?這讓她開始好奇起這段感情的發展了。

「我同學的父親是個很有名的音樂家,所以她也有著相同的氣質,這點讓翼風深深著迷,但她是有名的花蝴蝶,會跟翼風在一起,純粹是因為家世背景相當。而翼風是個一板一眼的男人,他知道以後自己將繼承廉氏,所以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學習管理上,而忽略了他心愛的女人。」

嘆了一口氣,游嘉珺苦笑了一下,無奈地看著諶藹苧。

「就這樣,我的同學變了心,她選擇另一個會玩也會哄她的男人,然後跟翼風分手。翼風從此變得一蹶不振,而我卻適時地出現在他身邊,所以兩個人的關系也在無形中變得曖昧了起來,只是我心里永遠清楚,他愛的是她不是我;也因為他知道畢業後—定會接管廉氏,所以沒有多余的時間談戀愛,在得知我懷孕後,就立刻帶我回家。」

諶藹苧不發一語,心里卻對她的死心眼跟執著感到有些難過,

「廉家對我的出身自然調查得一清二楚,我爸是面攤老板,這已經讓廉家很反感了,再加上我後母出身風塵,更在廉家引起軒然大波,所以爺爺跟小媽堅決反對,但那時我已經懷孕三個月,所以他們也不得不讓步。而我後母看準廉家有錢,硬是敲了一筆龐大的聘金,讓廉家的人更是不齒我家人的行為,那段時間是我最痛苦的煎熬。」她緩緩閉上眼,有些痛苦地吸了吸鼻子。

听到這里,諶藹苧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游嘉珺的手。「大嫂,如果這段往事讓你這麼難過的話,就別再說了。」

「或許以後你會嫁進廉家,雖然在名義上我是大嫂,是廉翼風的妻子,是廉家的大少女乃女乃,但將來你就會知道,我在廉家並不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你以為我是因為想巴結你才跟你拉近關系的嗎?」諶藹苧拿出面紙來幫她擦淚。「我不知道你怎麼看我,但我想跟你說的是,你和翼朗是我在整個廉家相處下來最沒有壓力的兩個人。其實最關心你的人是翼朗,只是他凝于家族的壓力,所以不能適時幫你的忙,但你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而我跟他是一樣的想法。」

游嘉珺驚訝地用手搗住嘴,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小叔跟諶藹苧都是這樣的想法,她以為除了皓皓,自己就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還想說下去嗎?」難掩心中的不忍,諶藹華詢問地看著她。

游嘉珺點點頭決定把話說出來,「我跟翼風提分手,因為我不希望他為了對我負責而跟家里反目成仇,但我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竟拚了命地跟家里抗爭,就是為了要娶我。甚至因為這件事,讓他差點喪失廉氏的繼承權,」她嘆了一口氣,「而我還天真的以為他是真的愛我……」說到這里,游嘉珺淒涼地笑了。

「翼風從小就听話,也一直以身為廉家的繼承人而自豪,可是在他的內心,永遠有兩個聲音在拉鋸。他會娶我,純粹是那個叛逆的他獲勝了,只是在娶了我之後,他又變回听話的廉翼風,我想如果我沒有生下皓皓,應該會被趕出廉家的大門吧。」

「大嫂……」諶藹苧心疼地握著她的手。

「那樣也許最好,因為我在廉家真的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翼風對我很冷淡,我們也不再同房,而廉家的其他成員更是把我當成空氣一般,所以我也樂得當自己是透明人,就這樣,輿他們的距離愈拉愈遠。」說到這里,她再度嘆了一口氣。

「我後母在兩年前帶著那筆豐厚的聘金及我爸的積蓄遠走高飛,我哥在婚後也因為我大嫂的關系而很少回家,家里只剩下我爸一個人,就算婆家的人再瞧不起他,他仍然是我最重要的親人,無論如何我也不會不理他。

「小媽要我不準帶皓皓回去,但他也是我爸爸的外孫,為什麼要剝奪他看外孫的權利?這太殘忍了,我做不到!」她激動地看著諶藹苧。「所以我每次帶皓皓回去,都要等家里的人不在,才能把他帶出來。」

「太不近人情了。」諶藹苧不敢相信地搖搖頭。「以後你想回娘家時先打電話給我,我們可以說是約好要一起去逛街,然後你就可以回娘家啦!」她毫不猶豫地說。

「藹苧,你真的願意幫我?」游嘉珺的眼楮一亮。

「當然,回娘家又不是壞事,如果他們一定要限制,我們也只能這麼做了。」

「如果被發現怎麼辦?」游嘉珺不免又擔心了起來。

「發現了再說啊,別擔心。」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幸運,你真是一個好女孩,怪不得廉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這麼喜歡你。」游嘉珺現在也打從心底開始喜歡她了。「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更不能害了你,畢竟你還沒嫁給翼朗,如果因為我而讓廉家的人對你反感,那就太對不起你了。」

「大嫂,你別想這麼多。」諶藹苧給她一個自信的微笑。「我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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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天,諶藹苧原本打算多睡一會兒,但廉翼朗的一通電話硬是打擾了她的清夢。

他告訴她,今天老太爺受好友之邀去赴宴,而他們兩兄弟要去打高爾夫球,大媽、小媽、姊姊及姊夫要參加一個慈善活動,只剩大嫂在家,所以又是她可以出擊的一個好機會。

到了廉家,游嘉珺雖然十分驚訝她的到訪,但還是很熱情地招呼她。

「會不會打擾你?如果會,那我就先走了。」諶藹苧禮貌性地問。

「當然不會。」游嘉珺微微一笑,「有一個伴陪我聊聊也好。」

諶藹苧不禁在心中竊喜,這陣子下來,她總算是成功地撤下游嘉珺對她的心防了。

「大嫂剛才在做什麼呢?」

游嘉珺搖了搖頭。「沒什麼,剛才無聊,所以在看意容早上沒看完的時裝雜志。」

「大嫂對時裝有興趣嗎?」她試探地問。

「沒興趣,翻翻看而已,反正打不打扮對我來說也沒差別。」

「當然有差別。」她拉著游嘉珺的手,仔細評估著。「大嫂,你長得很清秀、很漂亮耶。」

「亂講,我只能算平庸而已。」游嘉珺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你太謙虛了,其實你很端莊,而且非常有氣質哦。」

女人終究是女人,不管怎麼樣都是喜歡被稱贊的,尤其是像游嘉珺這種沒自信的人。

「我跟你說哦,其實女人結了婚之後更需要知道怎麼打扮自己。」她故弄玄虛地看著她。「因為男人總是希望自己的老婆很出色啊!尤其像大嫂這麼漂亮,我相信大哥是非常樂意在你身上投資的。」

「我要買什麼,他倒是不會阻止我。」她苦笑著說。

「大哥算疼你了。」諶藹苧當然也要幫廉翼風說說好話。「原本我要翼朗陪我去逛百貨公司,但現在他不在……不知道大嫂下午可不可以陪我去?」

「沒問題啊,其實我常去逛百貨公司,但都是幫皓皓買玩具,說實在的,我也很少幫自己買什麼,就跟你去逛逛好了。」

「太好了。」她先開心地拍著手,然後又故意低頭看手表。「糟糕,我已經跟設計師約好,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什麼設計師?」游嘉珺納悶地問。

「發型設計師啊。」她模模自己的頭發。「我想先去修修我的頭發。」

「說到修頭發……我好像也很久沒整理了。」游嘉珺拉了拉自己披散的鬈發。

听到游嘉珺這麼說,她開心地在心里叫好,總算不枉費她早上設計了那麼一大串的話,

游嘉珺在外表上最大的敗筆就是她那要卷不卷的頭發、老舊的眼鏡以及過氣的衣服,所以如果要找回她的自信,首先要改變的必定是她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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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鐘頭後,游嘉珺原本的鬈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又直又亮的中長發。這是諶藹苧透過造型師的專業,然後極力說服游嘉珺之後的完美成果。她的個子不高,長相清秀,年齡還不到三十歲,但一頭失敗的鬈發讓她看起來遠超過實際年齡,而現在經過造型師的巧手後,她看起來就年輕多了。

接著去百貨公司的途中,諶藹苧又說服游嘉珺配了兩盒隱形眼鏡,而游嘉珺因為發型的改變成功,對諶藹苧的建議更是言听計從,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被改變,雖然還不太習慣,但這些都帶給她無限的驚喜。

下午,她們穿梭在百貨公司的化妝品專櫃跟女裝部里。諶藹華還特地請專櫃小姐教導游嘉珺化妝的技巧,並買了一整套的保養品跟化妝品送她,她也知道游嘉珺是一個很節儉的女人,所以並沒有帶她去購買太昂貴的衣服及配件,反而都是挑選一些中價位,但款式多樣的服飾。

「太棒了,買!」諶藹苧滿意地看著眼前這位被成功改造的氣質美女。「這件無袖洋裝配上大嫂的膚色是再適合不過的,顏色也夠亮,而且加上這雙細跟高跟鞋,真是太美了。」她又轉頭看著店員,「這件不用包,讓她直接穿著就好。」

「可是……」游嘉珺既害羞又為難地看著諶藹苧。

「不要可是了。」她故意看看表,「大嫂,剛才你在試穿的時候,我接到翼朗的電話,他說他和大哥會來接我們,可是因為我們自己有開車,所以我就直接跟他約吃飯,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麼?!」游嘉珺開始不知所措,「你是說,翼風也要去?」

「當然,他們現在還在一起啊,而且是大哥說要來接你的。」

「那我先把衣服換回來。」她害羞地就要躲進更衣室。

「別換了,衣服買了還不都要穿,況且你這樣美極了,大哥肯定會看得目不轉楮。」開玩笑,現在換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這……」

拗不過諶藹苧,游嘉珺極不自然地跟著她上車,到餐廳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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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翼朗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當諶藹苧提出要一起吃飯這個建議時,他實在不明白她葫蘆里在賣什麼藥,由于知道大哥不一定會答應,所以他在打球時故意嚴重放水,讓大哥大獲全勝而龍心大悅,也因為這樣,當他提出要找諶藹苧跟游嘉珺吃飯時,他才沒有一口回絕。要成就這對夫妻的和好之事,實在要運用一點小伎倆。

「你跟她們約幾點?」廉翼風開口,看得出他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六點。」廉翼朗看著表。「她們也應該快到了。」

話還沒說完,餐廳的服務生已經把兩位美女帶到他們的身旁。

「大哥、翼朗。」諶藹苧甜甜地笑著,「我們沒遲到吧?」

「沒遲到,剛剛好!」廉翼朗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下。「這位是……」他疑惑地問。

「傻瓜,連大嫂都認不出來啊?」諶藹苧故意加重語氣。

「大……大嫂?」

只見眼前的游嘉珺跟以前簡直判若兩人,之前一頭稍嫌凌亂的鬈發,厚重的眼鏡及老舊的服飾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披肩的直發,明亮的雙眼及有品味的洋裝,眼前的女人跟他印象中的大嫂根本兜不起來。

諶藹苧把目光鎖定在廉翼風的表情上,她發現他也被重重地震撼了,身為冷靜自持的廉氏企業總裁,這應該是他最失常的一次吧。

原本他的視線是停在手上那份英文日報,而就現在報紙的邊緣很明顯地被他捏皺的情況看來,這個策略顯然相當成功。

「我真的很不習慣。」游嘉珺尷尬地笑了一笑。

「大哥,你覺得大嫂是不是更漂亮了?」廉翼朗趕緊推了推身旁的兄長。

廉翼風就像是眼楮被鎖死的樣子,愣愣地點著頭。

諶藹苧見狀,很驕傲地看著廉翼朗,廉翼朗則不禁在心中贊嘆,這個寶是押對了。

而廉翼風的心中更是起了一陣不小的漣漪,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可以變得這麼漂亮,她的氣質配上這樣的打扮及彩妝是非常出色的,這是他從沒看過的游嘉珺,眼前這位美女真的是他的老婆嗎?

一場愉快的餐會就在廉翼朗跟諶藹苧的穿針引線中落幕,今天廉翼風對游嘉珺明顯的體貼,這種舉動是廉翼朗從沒見過的,更不用說是受寵若驚的游嘉珺了。

用餐完畢後,廉翼朗借故要送諶藹苧回家,把時間留給兄嫂,看來過了今晚,一切將會有不一樣的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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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上車還未發動車子,諶藹苧便把今天的過程源源本本地說給廉翼朗听,不難看得出她藏不住的喜悅,這比她完成任務還開心,因為她改變的不只是一個女人的外表,還有她遺失的自信,相信即將到來的幸福就在不遠處了。

「我找愛情保全公司來幫忙是正確的。」廉翼朗有種說不出來的得意。「看大哥這樣,我也好開心,雖然他在事業上是呼風喚雨的,但我知道他內心並不是這麼堅強,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他一定也很渴望身邊那個女人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動力,只是之前他跟大嫂的感情不和睦,所以很多事都要自己承受,相信等他跟大嫂的感情真正穩定下來,自己也不用再背負這麼大的壓力了,大嫂是真正能陪他走下去的女人。」

「你真的很善良。」諶藹苧用欣賞的眼神看著他。「我看過太多身處豪門中的兄弟為了爭家產而不和的例子,但你卻因為在意自己大哥的幸福,而甘願花這麼一大筆錢來委托我們,這種精神更是難得。」

「家產?」他苦笑。「有時這也是一種累贅!對我而言,能得到幸福遠比家財萬貫更重要,錢只要賺就有,幸福可不一定唾手可得。」

「翼朗,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听到她這麼說,他更開心了。「你的能力也很強,不論在公事上,或是危機處理上。」說完,他突然感性地低語,「等處理好大哥大嫂的事,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嘿,我覺得我們好像跑題了。」她伸手撫弄著廉翼朗前額的頭發。

他輕輕地把她摟進懷中。「不騙你︰我對你的愛跟依賴已經輿日俱增了,現在單純的每天見面已經沒辦法滿足我,我心里想的是怎麼把你娶回家藏起來。」

「翼朗,」諶藹苧貼近他,把兩手攀在他的肩上。「我發現你甜言蜜語的功力愈來愈強了!」

「我是說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讓我有種放不下的感覺,我很怕失去你。」

「傻瓜,誰說你會失去我?」她拍拍他的頭,寵溺地笑著。

「藹苧,我愛你。」他低下頭,輕輕地吻著心愛的人兒,而她也以自己的熱情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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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公司,諶藹苧就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氛,她覺得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仔細听才知道,原來大家對游嘉珺的改變都感到不可思議,他們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游經理會有這麼大的改變空間,而這樣的轉變也在同仁間造成話題。

于是諶藹苧特地來到游嘉珺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她的門。「大嫂!」

「藹苧,你來得正好,你看我這樣穿可以嗎?」

游嘉珺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無袖上衣,搭配一條紫色水鑽項鏈,下半身是一件黑白直條紋的長褲,再配上淡淡的妝,看起來不但神采奕奕,又有粉領族該有的品味。

「想不到大嫂也滿會搭配衣眼的。」

諶藹華走近游嘉珺,幫她把上衣的第二個扣子打開,讓游嘉珺驚呼一聲。

「這樣太露了吧!」

「放心,這件衣服就是要這樣穿才漂亮,別擔心,好身材不怕別人看。」諶藹苧笑了。「我才要問你呢,昨天大哥有沒有說什麼?看他跟我們吃飯時,一副才剛談戀愛的樣子,而且之後對你也很殷勤哦。」她曖昧地眨了眨眼。

「我現在才相信,女人確實是需要打扮的。」她小聲地說︰「我從沒想過他會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說完,她又嘆了一口氣,「難道男人都只看外表嗎?」

「我相信大哥喜歡的是你的個性,這麼多年了,你的付出是不會被他漠視的,只是—個人熟悉了另一個人的外表後,如果可以試著讓他接受另一個改變,便會為生活帶來不一樣的感受。」諶藹苧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不是你之前的打扮不好,而是現在這個打扮更適合你。」

「藹苧,有時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我而言,你就像是上帝派來幫我的天使,我真的很慶幸可以認識你,而且也很替翼朗高興,因為他的女朋友是個這麼聰明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如果你可以嫁給翼朗,當我的妯娌,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游嘉珺感動地說。

「大嫂,你太過獎了,我其實沒這麼好,找你一起買衣服只是巧合罷了,是你自己改變自己的。」

「真的嗎?」她不太相信自己有這種能力。

「當然是真的啊!」諶藹苧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而且我發現你笑起來真的好漂亮哦。」

「謝謝你的夸獎。」游嘉珺感激地握著她的手,兩個女人的友誼又向前邁了一大步,

「大嫂,我不能多說了,還有一堆事要做呢!〔達到目的後,她也不再久留,如果再不去做事,晚上要加班的恐怕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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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剛回到座位,廉翼風就拿著一份文件出來。

「藹苧,幫我把這份文件拿給翼朗。」他說完便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下一會兒又回過頭來。「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要幫嘉珺改變造型?」

在尚未模清廉翼風真正的想法時,她可不敢隨便邀功,「其實大嫂會換發型純粹是被我的設計師慫恿,而眼鏡是因為她度數增加才換過,衣服是百貨公司的店員們爭著要大嫂試穿這試穿那的,她一時盛情難卻才全部買下。」她調皮地看著廉翼風,「我可不敢叫大嫂花這麼多錢哦,如果總裁覺得大嫂原來的造型比較好看,我想她是很樂意為你改回來的。」

「呃,那倒不用,其實她這樣也不難看。」廉翼風還故作鎮定地回答,「對了,待會見到翼朗跟他說,中午我們四個一塊吃飯。」

諶藹苧不由得暗暗吐了吐舌頭,他轉變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但也因如此,她更是迫不及待想見廉翼朗,跟他—同分享這份喜悅,這表示廉翼風跟游嘉珺的關系已經更進一步,對她的進度來說也算是超前,得乘勝追擊才行。

她先撥了通電話給游嘉珺,明顯地听出她的喜悅,見她這麼開心,讓諶藹苧也跟著快樂起來,如果再幫她贏得廉家的認同,那就大功告成了。

拿起文件,她走進了廉翼朗的辦公室。

「翼朗……」

才一進他的辦公室,就看到那個應該是她男朋友的男人正在幫業務部的凱茜整理領子,而凱茜則笑得很開心。

有沒有搞錯?現在是上班時間耶。

「咦,有東西要給我啊?」他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回座位上。「凱茜,那就先這樣,你把文件弄出來,下午我們再一道去客戶那里。」

「是的,經理。」凱茜嬌滴滴地回應。

這女人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發電機,臉蛋及身材自是不在話下,就連業務能力

也是超強,是廉氏的業務大將之一,不過相傳她眼高于頂,一般的男人想追求她還沒這麼容易。

看到凱茜走出去後,諶藹苧才把文件往桌上一擺,然後故意笑盈盈地看著他。

「總裁請我把文件交給你,還說中午找我們一起吃飯。」

「我們?我跟你啊?」

「還有游經理。」

「真的假的?」廉翼朗高興地跳了起來。「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耶!天啊,這比我簽到大案子還興奮。」他還特地小聲地說︰「偷偷跟你說,今天他們兩個還是一起來上班的,看來我大哥是轉性了。」

「還不是因為你大嫂變漂亮了,」她挑高了眉,不以為然地說︰「今天早上大嫂還難過地問我,男人難道只看外表嗎?雖然我把她的心情都處理好了,但說實話,男人根本就是這麼一回事。」

听到她這麼說,他馬上收起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茫然。

「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是啊,她干麼這麼情緒化?「我沒怎樣啊!」她只能故作輕松,「我只是看大嫂這樣,有點不忍心她之前受的委屈罷了。」她重新堆起笑容,「喂,我要回去做事了,中午吃飯可別忘記。」

看到她離去,廉翼朗在心中不斷地偷笑,雖然她保全的是大哥大嫂的愛情,但他也想保全她跟自己的愛情啊!

他知道現在看來,藹苧似乎已經接受了他,但他曉得,她對這份感情始終還有著不確定的態度。剛才那不過是個小小的測試而已。諶藹苧,你以為自己面對愛情真的可以這麼理智嗎?不過就算是他也不怕,因為他早就求助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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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諶藹華先回愛情保全公司,按照慣例把這幾天的事情記載下來。

原本廉翼朗說要送她,但她以自己有開車為由而婉拒,再加上下班時仍然沒看到他的人影,這才突然想起今天他要與凱茜去客戶那里。

只是車子才剛停在家門口,諶藹苧就發現自己的車位被佔了。是誰這麼大膽,敢佔她的車位?于是她把引擎熄火,走向那部不知天高地厚的車。

「你總算回來了。」她才走近,那輛車的車門倏地被人打開,廉翼朗笑著走了出來。

「是你?」她眯起了眼。「你在這里干麼?」

「原本我打算載你回家,可是在客戶那里待太久,所以覺得對你很抱歉,才過來等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還沒回家?」

他解釋,「我把車開進來,看到你的車不在,就知道你一定還沒回來,所以我就等你等到現在。」

「你干麼不先回家?」她沒好氣地說︰「你又沒有義務要載我回來,況且本來就應該以公事優先。」去跟凱茜在一起就好啦!

「是啊,我干麼不先回家,還這麼急著來看你?」他皺起眉,一副無辜的樣子,「愛情保全專家,你能不能幫我分析,我心愛的女朋友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你真無聊。」她雙手環胸,瞪著他說,

「給點意見嘛!」

「你不知道我給意見是要收錢的嗎?」

「講錢有點傷感情哦,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打開後車門,抱出一束水藍色的玫瑰花。

「用這個來交換,你覺得怎樣?」他笑得就像個大男孩般燦爛。

諶藹苧驚訝地看著這束美麗的藍玫瑰,送花這一招是她常叫她的當事人用的,雖然有人說送花俗氣,但女人就是不能免俗,而她長這麼大了,也曾收過不少花,但都不及眼前這束藍玫瑰來得讓她感動,因為這是她最愛的花,但他怎麼會知道?

「藹苧,我誠心跟你道歉,請不要懷疑我的真心,好嗎?」

「我已經開始懷疑你的真心了!而且我也覺得你搞錯對象,這束花送給凱茜可能會更適合。」她別過臉,假裝一點也沒有被感動。

「咦,奇怪,我怎麼覺得這句話有點酸酸的?」他欠揍地故意揚了一下眉,「好像加了一點醋。」說完還若有其事地在她身旁嗅了嗅。

「你想太多了。」諶藹苧干脆轉過身背對他。

「藹苧,」廉翼朗莞爾地走到她的面前,「不瞞你說,我真的很高興看到你吃醋。」

什麼嘛?听到他這麼說,諶藹苧不禁瞪了他一眼。

「凱茜只是我的部屬,而且全公司都知道你是我的正牌女朋友,誰還敢對我有非份之想?說了不怕你笑我,我承認自己愛你愛到不可自拔了。我不想騙你,這次是因為不希望看你對我們的愛這麼舉棋不定,而且也想知道你對我的愛到什麼樣的程度,所以才故意找凱茜來氣你的。」

「你太過分了!我不喜歡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我確實不該這麼做,我真的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他誠懇地道歉。

諶藹苧不說話,其實她知道廉翼朗是真心愛自己的,看到他這麼小心翼翼地跟自己賠罪,就算心里再生氣,也會忍不住想原諒他。

廉翼朗見她未吭聲,便走近她,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住她的唇。

而諶藹苧也被他如此強烈的愛給徹底說服了,雖然知道他在試探自己時,確實感到不高興,但每當他抱著她,親吻她的疇候,她又是這麼期待他們的親近。

在另一個角落,諶藹苧的助理嚴芷嵐滿意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其實廉翼朗在很早之前就到公司見過夏茗筠,然後跟她表明自己要追求諶藹苧的決心及誠意。

夏茗筠在經過非常慎重的考慮之下親自接了這件Case?也決定不收他一毛錢,在她的心里,諶藹苧該得到的幸福是無價的,因此她交代嚴芷嵐配合協助廉翼朗,這倒是一件特殊的案中案,同一個雇主,保全的卻是兩個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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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廉翼朗,諶藹苧知道秦可珠喜歡參加一些貴婦的聚會,在聚會里,她們會比較丈夫的成就、家族的聲望、兒女的發展,還有自己的地位。

坊問有一些慈善活動就是沖著她們舉辦的,美其名是要幫助弱勢團體,實際上是在比誰拿出來的錢多。雖然秦可珠在和她們比成就時僅在中上,但她拿出來的錢可是上上,所以在這個貴婦圈頗出鋒頭。

只是最近,她們居然比起哪家的媳婦比較孝順,而秦可珠面對這點可就低調許多,因為媳婦出自寒門不打緊,從她嫁進來後也與這個家格格不入,好像兩個世界的人。

諶藹苧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她可以幫助游嘉珺建立她在秦可珠心中的好媳婦形象,距離目標的達成必定會更跨越一大步。

于是她特地提前把公事做完,因為知道今天晚上廉翼風,廉翼朗兩兄弟與英國的廠商有飯局,所以她又找上了游嘉珺。

「听說伯母每個禮拜都會跟其他的富商夫人們聚會是嗎?I諶藹苧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幾乎是這樣的吧,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假日我通常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看電視,不然就是帶皓皓去買玩具,很少過問婆婆的事。」

「你有沒有想過你準備在廉家當多久的媳婦?」

「你怎麼突然這麼問?」游嘉珺皺起眉頭,「嫁進廉家,自然是準備做一輩子的媳婦啊。」

「這道理你懂,可是你對整個廉家又了解多少?」她開始曉以大義。

知道她正在認真思考,諶藹苧馬上接著說︰「如果只有你跟大哥住,那麼生活態度就可以很輕松,也可以不必這麼在意繁文耨節,但廉家是大家庭,他們重視一般人不重視的事,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或許是吧,只是大家都習慣把我當透明人,所以我也樂得不出聲。」游嘉珺有些低落地說。

「以前大哥刻意忽略你,所以全家人也無視你的存在,但現在不同,因為大哥開始把心思放在你的身上,自然地,全家也會開始注意你的一舉一動,而你站出去就是廉家第三代長媳的代表,所以你現在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出聲或當你的透明人了。」

「那我該怎麼做?」游嘉珺愣愣地問。

「整個廉家里面,最好相處的人是誰?」

「應該算是婆婆吧。」

「沒有錯!雖然伯母沒有實權,但她怎麼說也是廉家第二代的媳婦,更是大哥的母親、你的婆婆,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跟婆婆保持良好的互動呢?」她立即建議。

「哦,這點千萬別叫我做,我學不會。」游嘉珺拚命地搖著頭,「我從嫁進廉家之後就很少跟大家打交道,總覺得婆婆雖非高高在上,但也是有她的氣勢,所以

我真的不敢……」

「如果這步跨不出去,那你之前的改變就白費嘍!」她故意惋惜地說。

「為什麼?」游嘉珺果然馬上追問。

「因為你改變的只是外表,而不是內在的想法。」她走到游嘉珺的身邊,拍著她的肩。「外表看久了還是會膩,但一個人若能做到讓人打從心底喜歡,那跟她外表的美丑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想了一會,發現諶藹苧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于是游嘉珺認同地點了點頭。

「我希望你的思考能再深入一點,你剛才都說了,自己是廉家一輩子的媳婦,既然打算在廉家待一輩子,我希望你能住得快樂一點,這種快樂是一個家庭真正帶給你的,而不是只有丈夫給的那一小點。」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游嘉珺的眉頭鎖得好緊。

「大嫂,你太緊張了,其實這一點都不難,只要你試著對伯母撒嬌,多跟伯母聊聊自己的心事,也試著去听伯母的心事。她喜歡應酬,你就鼓勵她、甚至陪她去,而你想去逛街,也可以找她陪你一起去。’

「這……听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她面有難色。

「如果你照這個方式去做,還得不到其他人的認同,那你盡避來找我。」

游嘉珺咬著唇,思考了很久,然後才用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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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假日,諶藹苧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她今天在家慵懶了一整天,現在正舒適地躺在房間的貴妃椅上看電視。

早上她才跟廉翼朗通過電話,他告訴她,游嘉珺一早吃完早餐便主動去找秦可珠,提出想陪她參加聚會的事,當場讓秦可珠大吃一驚,不過隨即也很高興地答應。

當時在場的還有孟馨及廉意容,她們的驚訝程度可不比秦可珠小,雖然免不了挖苦了游嘉珺幾句,可是她全都以微笑來應對。

游嘉珺刻意打扮了自己後才出門,現在她的穿著已經可以用很有品味來形容了。女人對外表開始有自信後,一定會更有興趣去投資自己的。

下午她也與嚴芷嵐取得聯系,據她回報,游嘉珺與秦可珠還一同到百貨公司去添購服飾,兩個人都買了不少,而且全是游嘉珺刷的卡。

這點讓她很開心,她發現游嘉珺不但不難教,而且還出乎意料的聰明,很多事她不是不敢做,而是不知道怎麼做,也沒人給她適時的鼓勵,所以諶藹苧深深相信,這個任務要達成,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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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時間,廉翼朗悄悄地來到諶藹苧的身後,出其不意地從背後環抱住她,讓全神貫注的她嚇了一大跳。

「Sorry,嚇到你了。」

「壞蛋!」她笑著轉過身,捶了一下廉翼朗的胸膛。

「藹苧,我覺得你很了不起耶,你都不知道我媽昨天有多開心,回來後一直稱贊我大嫂,而且听說她們昨天聚會的焦點全都在我媽跟大嫂身上,因為大嫂表現得一點都不像是我媽的媳婦,反而像是女兒。」他眉飛色舞地說著。

「大嫂很聰明,也多虧她夠積極,否則不可能進行得這麼順利。」

「是啊,她們昨天買了好多東西,我媽還當著全家人的面說是大嫂買給她的,我發現大哥很開心哦。」

「當然嘍,我一方面在抓你們全家人的心,一方面在抓你大哥的心呀。」她驕傲地抬起下巴。

「人家說,媳婦跟媳婦之間是會比較的,你不怕現在我媽疼大嫂,以後就換你辛苦了?」廉翼朗有些擔心地問道。

「這點根本不需要擔心,如果人跟人一定要這樣比較,那生活就太辛苦了,我的作法很簡單,只要盡我的本分,但絕不會搶鋒頭,這就與世無爭了。」說完,她突然慧黠地一笑,「況且,誰說要嫁給你了?你們家這麼復雜,要注意的事可不少,要應付的人又那麼多,我可不想讓自己這麼累!」

「這怎麼可以?」廉翼朗著急地大叫。

諶藹苧被他夸張的表情逗笑了,于是輕輕地拍著他的頭。

「對了,你剛才在做什麼啊?這麼認真。」

「說到這,我還沒找你算帳呢!破壞我的靈感。」

「什麼靈感?」

「大嫂的生日快到了,我打算來點刺激的。」

「刺激?」廉翼朗納悶地皺起了眉。

「先別問,待會馬上去訂兩張香港來回機票。」她笑得燦爛。

「怎麼了?想跟我去度假嗎?」他乘機吻了她一下。

「不是我們,是大哥跟大嫂。」

「不會吧?」廉翼朗原本弓著的身體馬上恢復挺直。「大哥不會去的啦,公事這麼忙,如果不是去見客戶,他是不會出國的。」

「不要用你的想法去幫對方設想,因為你永遠不是他。」她站了起來,幫廉翼朗整理領帶。「你三個禮拜前知道他會對大嫂這麼體貼嗎?」

「你說得沒錯……那我訂四張機票好了,我們一起去比較熱鬧。」

「我可不想當電燈泡!如果你堅持要去的話,訂三張就好了。」她才不會壞人好事呢!

「哪有這種女朋友啊?」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後悔,不後悔。」他再度偷襲她的臉頰。「要訂機票是嗎?我馬上去。」

「還有,這是行程規劃表,你要不要看看?」

「行程規劃表?」他好奇地接過她手上的企劃書。

「這是我特別請一位很喜歡旅游的同事幫我規劃的。」諶藹苧像是對待寶貝似地捧著這份行程企劃書。「突然要他們兩個一起去香港,他們一定會不知所措,所以這個非常重要。」

在看完行程後,廉翼朗羨慕得眼楮發直。

「你難道不覺得這些行程由我們兩個去會更好?」

「一點都不覺得。」她笑了一笑。「我已經知道這些行程的內容,如果再去就一點驚喜也沒有了。況且過生日的人是大嫂耶,她嫁進這個家這麼久,相信一定沒有真正慶祝過生日,如果你這次還要去打擾,就太沒有同情心嘍。」

「你分析得也對啦,只是……真的好可惜。」

「怎麼會可惜?」諶藹苧深情地凝視著他。「我們的合奏才剛要開始,不是嗎?」

廉翼朗看著聰慧可人的她,不由自主地低頭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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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廉翼朗把旅游計劃放在廉翼風的面前時,他很吃驚地抬起頭來。

「這是什麼?」廉翼風翻著眼前的文件,「這不是要給客戶的企劃書吧。」

「當然不是,不過這比企劃書更值得一看。」

「你在搞什麼神秘?」他挑眉盯著弟弟。

「你先看看嘍。」廉翼朗一坐在沙發上,悠閑地開口。

廉翼風翻閱著那份計劃,看完之後不禁笑了。

「你已經閑到在規劃這種事了嗎?」

「別這樣說嘛,這是在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做的。」廉翼朗打趣地說︰「我不敢白領廉氏的薪水。’

「謝謝你的好意,只是你也知道我的狀況,你認為我有這等閑工夫出去玩嗎?」

「這不是玩,是幫大嫂過生日。」廉翼朗一臉正經,「大嫂嫁到我們家幾年了,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記得她的生日,現在她為了你,不但改變自己的外表、建立了自信,還很用心地在跟我們大家相處,我覺得大嫂真的很了下起。」

「等等,這是兩回事,」廉翼風舉起手截斷他的發言,「嘉珺的改變我全看在眼里,現在我跟她的感情也愈來愈好,我相信自己可以彌補之前對她的冷落。」他往椅背上一躺。「但你現在是要我出國耶,你知道我一向以公事為重,連星期六、日都很想往公司跑了,何況叫我三天都不要進公司。」

「就因為擔心你這樣想,所以我只敢規劃三天,而且還是排禮拜五出發,就是考慮到你不願意離開公司太久。」廉翼朗走到兄長的身邊。「大哥,你是人,不是機器,這樣忙于工作而不休閑是不好的。」

「廉氏有三千多個員工,等于我背負三千多個家庭的壓力,你認為我能松懈嗎?」

「你給自己的壓力就是這麼重!」廉翼朗嘆了一口氣。「也或許我跟姊姊都太不爭氣了,沒辦法幫你分擔,才讓你一個人這麼辛苦。」

「不是你們的問題。」

「哥,廉氏是爺爺一手創立的,傳到我們這里已經是第三代了,這三千多個家庭的重擔說什麼也是由我們大家來背,我希望你明白,凡事不要自己扛,看你這麼辛苦,大家都很不忍心。」

廉翼風有些感動地看著弟弟。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貼心了?

廉翼朗見他似乎有些動搖,連忙乘勝追擊,「你把廉氏管理得這麼好,而且又維持著高標準的經營績效,這點大家都很肯定。但我希望在你為工作努力的同時,也能多為自己想一想,廉氏是你的王國,家庭也是你的王國啊,事業得意固然重要,但家庭若能美滿,就是你人生中的雙贏了,不是嗎?」

「我想嘉珺會體諒我的。」

「她是我見過包容力最大的女人。」廉翼朗當然同意這句話。「姊姊的事業心也很強,但她可不準姊夫忘了她的生日,而且她跟姊夫每年也會固定出國散心,我覺得同樣是女人,大嫂一定也會羨慕姊姊,也很想像姊姊那樣享受生活的。」

「是你大嫂跟你說過什麼嗎?」廉翼風覺得奇怪地挑超眉。

「我還真希望她能來跟我說點什麼!大嫂那人你是知道的,自從嫁進我們家之後,光是一些相處上的問題就夠她適應了,即使是對你,這個跟自己最親近的男人,她也是戰戰兢兢的,我真的很難想像她的心情。現在好不容易她願意改變自己,主動接近我們,難道我們不該給她一個熱情的回應嗎?」

「這……」

「老實說,誰給她回應都不及你這個做丈夫的,畢竟她的改變是來自于對你的感情,如果你多放一些心思在她身上,哪怕是一點點,她也會感動到不行的。」

「听你這麼說,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了解大嫂的不是我,是藹苧。」廉翼朗還是把幕後主使者給供出來了。「她們女人比較了解女人。」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份企劃書應該也是藹苧的想法。」廉翼風了然于心地笑道。

「你真聰明。」廉翼朗拍了拍手。「藹苧也是神算,她算準你一定會知道是她。」

廉翼風贊賞地說︰「你這個女朋友還真了不起,除了跟你熱戀,還兼顧我跟你大嫂的感情。」

「藹苧說,如果你知道是她的杰作後想找她談,她就在門口等候你的招喚。」

「真有意思!」他又是一陣大笑,「把門打開,我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外面。」

廉翼朗連忙起身,走上前把門打開,而諶藹苧果然就站在門口。

她先是對著男友笑一笑,然後才優雅地走了進來。

「你真的站在外面啊!」廉翼風好笑地看著她。

「是啊,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叫我進來。」

「為什麼這麼有信心?」

「我相信最後你一定會發現這是我做的。」諶藹華調皮地笑道︰「翼朗跟你當了三十多年的兄弟,你很明白他不敢做這件事。」

「而你敢?」

諶藹苧自負地點點頭。「若是對幾個禮拜前的你,我一定不敢,但對幾個禮拜後的你,我就敢了。」

「哦?」廉翼風偏著頭。「說說你的想法。」

「我看到了另一面的你,一個有著溫柔的心及和善的你。」

「意思是說以前的我很不溫柔,也不和善嘍!」他板起臉,假裝嚴肅地問。

「有是有,但都被你隱藏了。」諶藹苧直言不諱。「你知道嗎?我們都好喜歡現在的你。」

听到她這麼說,廉翼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藹苧,我沒這麼可怕吧,身為你的主管,我好像還沒凶過你。」

「所以我覺得能夠有你這個老板很幸運啊。」她專挑好听的話來說,「就因為有這麼一個好老板,所以我這個員工也要多替老板想。」

「替我想就想到了這個啊?」廉翼風揚揚手上的旅游計劃書。「小姐,如果你的行事歷記得夠完整,應該知道星期五我一向都要開會吧?」

「我當然記得!星期五你要開的是高階主管會議,與會的有您、翼朗經理、意容經理、孟顧問、游經理以及江經理,這些雖然都是高階主管,卻也都是廉家的一

份子,他們如果知道你是因為要幫老婆過生日而缺席這場會議,肯定都會支持你的。」她微笑地看著他。「不支持的其實是你自己那份過高的壓力及責任感罷了。」

听到她這麼說,廉翼朗的冷汗開始冒出來。

不過廉翼風倒是出乎意料的沒說什麼,而且也笑了。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積極地處理我跟嘉珺的事?」廉翼風提出了心中的疑問。「我知道嘉珺的改變跟你月兌離不了關系,我只想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呃……」諶藹苧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說︰「為了翼朗。」

聞言,廉翼風跟廉翼朗都不解地看著她。

「如你所見,我跟翼朗的感情正在穩定的發展中,我很希望跟他有很好的結局,所以才把廉家的每一個人都當成我的家人。和大嫂接觸後,知道她的一些想法,也曉得她在廉家的狀況,更明白她在乎你的程度,這讓我很感動,我知道要改變現狀唯有先改變自己,所以我把這個道理告訴大嫂,大嫂也同意這個看法,因此造就了現在的她。」

廉翼風神情專注地听她說著。

諶藹苧走上前。「老實說,姑且不管她為什麼改變,但我相信她這樣的改變對你、對她自己、對整個廉家都是好的,這樣說大哥同意嗎?」

他點了點頭。

「我安排這份旅游計劃有兩個目的,一是希望大嫂能過一個難忘的生日;第二則是希望你能放松心情,好好享受這三天的假期,你為廉氏付出這麼多,該是讓自己喘一口氣的時候了。這三天的行程不需要傷腦筋,因為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要放開心胸,帶著大嫂好好地玩就可以了。」

「這……」他再度翻翻桌上的文件。

「不要再考慮了,也許錯過這一次,你要再等一年哦!」

廉翼風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看著她。

「生日一年就這麼一次,而我也不敢白領廉氏的薪水。」

听到她這麼說,廉翼風跟廉翼朗兩兄弟倏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之後,廉翼風總算點頭答應,決定接受諶藹苧的建議,而廉翼朗則是模模她的頭,慶幸這樣聰明的女人是自己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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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翼風今天的心情極好,因為再過幾天就要跟妻子去香港度假,其實他很感謝弟弟跟諶藹苧,因為透過他們,讓他開始去正視妻子,感受到做丈夫的喜悅。

現在他發現自己的快樂是打從心里升起的,以前他只是刻意武裝,讓自己變得很難相處,那時的他一點都不快樂,因為實在是很孤獨。

而現在有翼朗跟藹苧的幫忙,讓整個廉家變得不一樣,他這才發現自己以前有多疏忽最親近的人。

「嘉珺,你有沒有看見我最喜歡的那副墨鏡?」他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翼朗說要安排我們到海邊,我看你可能也要準備一些防曬用品哦。」

游嘉珺放下了手邊的事情,走到廉翼風的面前,輕輕地拉起他的手,然後放在自己的臉上。

「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她溫柔地說︰「而且我好訝異,你竟然會帶我去香港玩……總覺得一切好像在作夢。」

「你會不會埋怨我之前對你這麼冷淡?」他有些愧疚地摩娑著她的臉頰。

「不會。」她搖搖頭,「其實我自己也不好,身為廉家的媳婦,我卻寧可把自己透明化,也不知道要跟你溝通,更沒想過要為家里付出。」

「委屈你了。」廉翼風感到抱歉地說︰「廉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你要應付的人這麼多,還要面對公司的壓力,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現在你改變這麼多,爺爺跟爸媽都看在眼里,他們對你的表現也很肯定,尤其是媽,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很開心。」他輕輕撫著她柔順的黑發。「嘉珺,其實你真的很漂亮、很溫柔,又很有氣質,可是我卻一直忽略你。」

「好了,都老夫老妻了。」游嘉珺難為情地低下頭,隨即又抬起頭,「對了,你不是要找墨鏡,我來幫你找吧!」

「不要忙了,我去跟翼朗借,他那里有一大堆,我去跟他拿一支最炫的。」

他對著妻子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往弟弟的房間走去。

敲了敲房門,卻沒人回應,于是廉翼風直接推門進去,看見里頭果然沒人,他了然地笑了一笑。

這小子八成約會去了。

其實他已經好久沒進到這間房間,記得以前他常來弟弟這里,兩個人就這麼隨意地品嘗著酒,聊天聊到天亮。

曾幾何時,兩個人都變得各忙各的,他每天埋首于公事中,而弟弟則是習慣晚歸,除了在公司打照面外,真的沒有時間多聊什麼。現在再看看房間里的擺設,發現什麼都沒有變,仍是一樣的簡單整齊。

于是他走到櫃子前,打開其中一個抽屜,他記得翼朗習慣把墨鏡放在這里,他最喜歡收集墨鏡,所以來找他借是最正確的。

看著抽屜里琳瑯滿目的款式,不知道該戴哪支好,只好開始一支支地試戴起來。

突然,他看到墨鏡底下壓著一份文件,他好奇地把文件拿了出來,只見封面寫的是「愛情保全公司合約書」,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翻開了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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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翼朗剛剛把諶藹苧送回去,一回到家,才上樓就覺得氣氛很詭異。

在經過視听室時,發現里頭有燈光,于是他推開了門,看見大哥大嫂都在里面,但兩個人的臉色都明顯的難看,于是他故作輕松地走進去,誰知道一進門就看見桌上擺著他與愛情保全公司所簽定的合約書,心跳頓時險些停止。

「翼朗,這到底是什麼?」游嘉珺指著合約書。「翼風說我跟你串通,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他。」

廉翼朗這才發現大嫂臉上未干的淚痕。

「這個……」他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你們去翻我的東西嗎?」

「如果不做虧心事,還怕人家去翻你的東西?」廉翼風一臉嚴肅地說︰「如果不是你積極地安排我去香港,我也不會想到要跟你借墨鏡,如果不跟你借墨鏡,就不會發現你原來在算計我。」

「大哥,你說得太難听了吧,為什麼要用算計這兩個字?」他焦急地辯白。

「不然該用什麼字眼?」廉翼風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把門關上。「這件事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在你還沒說清楚之前,我不會驚動家里的人。」

廉翼朗只得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挑了個位子坐下來。

廉翼風走到他對面的位子,也跟著坐下。

「我沒有在算計你。」他難掩心中的激動,「或許是我太多事了吧,因為我不希望看到你不快樂。我知道你把心力都投注在公司里,只是更希望你可以把時間多留一些給你的妻子、孩子,但又不知道你跟大嫂的感情為什麼會出問題,所以我才會求助愛情保全公司。」

「你會不會覺得你太閑了?」廉翼風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臉上寫滿了難堪,「我跟你大嫂的感情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不覺得你這個弟弟管太多了嗎?如果時間這麼多,何不把精神放在公司,想想如何讓廉氏在最短的時間內享譽國際?」

「人活在世上的目的,只是讓自己在忙碌中度過嗎?」廉翼朗不服氣地回嘴。

「起碼對我來說,是的!」廉翼風氣得口不擇言,「我跟你不同,你可以玩、可以悠閑地過生活,可以享受富家少爺的光環,但我不一樣。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廉氏企業,一個重大決策就可以影響公司是繼續營運還是宣布倒閉,我的處境你若不能參與,是不是也能學著體會?」

「我當然可以體會,所以才希望你快樂,希望你能在卸下公事後享受家庭給你的喜悅,你捫心自問,難道你最近不快樂嗎?」

「我很快樂!」廉翼風更是激動得大吼,「但我不知道自己的快樂是被操縱出來的。」他氣急敗壞地翻著合約書,「愛情保全公司?這是什麼鬼公司?保障愛情?哼!」他重重地把合約書丟在地上,「這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痴!」

游嘉珺也走到廉翼朗面前。「翼朗,在搞清楚你的用意之後,我很感激你的出發點,但是並不贊成你這麼做,說實在的,我也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你大哥甚至還認為這是我的主意,而你是執行者。」

「大嫂,很抱歉,害你被大哥誤會。」廉翼朗充滿歉意地看著她。

「還有!」廉翼風彎下腰撿起合約書,翻到其中一頁,「我很遺憾看到這一頁,原來諶藹苧竟然是愛情保全公司的顧問,這麼說,她就是有目的來接近我們的了?」

「之前或許是這樣,但現在我跟她確實是在一起了。」

「她可真了不起,來管我的閑事還反釣到一個金龜婿。」廉翼風冷笑,「她爸爸竟然包庇她,假意來跟我們建立關系,這樣的人居然還想連任議長……」

「大哥,你要怎麼生我跟藹苧的氣都無所謂,但這件事跟諶議長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想建立關系的不是他,而是小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汲汲營營于進行政商合作。」

「所以還真巧嘛!」廉翼風冷著一張臉,「其實諶藹苧根本不是有心來公司學習,她的用意只是透過你來接近廉家,接近我跟嘉珺。」’見弟弟沒說話,廉翼風又點了點頭,「這下我都了解了。既然這樣,叫她不必再費這個心,你待會打個電話給她,請她明天不用再進公司了。」

聞言,廉翼朗跟游嘉珺都詫異地看著他。

「你們干麼這樣看我?我有什麼錯嗎?她進公司根本不是來上班的,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繼續用她。」廉翼風仍然無法釋懷。「況且這個西洋鏡已經被拆穿,我想她也沒那個必要來了。」

「或許她是有目的,但經過這幾個月下來,她有怠匆職守嗎?有做錯什麼讓公司蒙受重大損失嗎?」廉翼朗試著跟大哥講理。

「是啊,翼風,況且她還是翼朗的女朋友。」游嘉珺也試著幫諶藹苧說話。

「女朋友?」廉翼風一臉不屑,「這明明是一場戲,你還沉迷在當中?」

游嘉珺無奈地回頭看著廉翼朗。

「之前她確實是扮演我的女朋友,但之後我已經正式追求她,所以她現在是我真正的女朋友,這點你們不需要懷疑。」

「翼朗啊翼朗,我真希望你的一片真心不會被玩弄得遍體鱗傷。」廉翼風話中充滿著譏諷。

「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去結束你們之間的交往,我知道爸媽都很喜歡諶藹苧,所以暫時會不動聲色,不過如果這件事你不好好處理,我一定會把它公布出來,到時候我就不相信還有哪個人敢再幫她說話。」

「大哥,你太過分了!難道我沒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嗎?」廉翼朗不敢相信大哥竟會如此不講理。

「你所謂的幸福我看不到,我看到的只有謊言跟欺騙!」廉翼風大力地把手一揮,「我是為你好,而且我也不容許廉家有這種事存在。」他指著合約書,「我真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會有這種事。」

他氣得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你花了多少錢我不管,馬上給我終止合約,還有,你一毛錢也不準付出去,若他們硬要告你違約,就叫他們到法院再說。」

廉翼風丟下這句話後就走出了視听室,看他大力地把門摔上,游嘉珺也害怕得不敢多說什麼。

「大嫂,對不起。」

「不要這麼說。」她嘆了一口氣。「其實我真的很感動,畢竟在這個家族還是有人重視我的感受。」

「但我不知道大哥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又對你不諒解,甚至破壞你們好不容易才建立的關系。」

「無所謂,不過是回歸到原點罷了。」游嘉珺淒涼地一笑。「翼朗,我很感謝你跟藹苧的用心,起碼你們讓我享受了短暫的甜蜜。」她的眼眶開始泛淚,「只是,這對一個女人來說,也是一種悲哀,不是嗎?」

「大嫂……」他也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再顧慮我了。」她搖搖頭。「告訴我,你跟藹苧是真的在交往嗎?」

「是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翼風的個性你是知道的,他說到做到,這次他還算仁慈,沒有馬上跟家里的人說。」

「這叫仁慈?」廉翼朗不快地提高了音量。「這對我來說很殘忍!現在他是在強制我跟藹苧分手耶。」

「你別理他,你也知道他的戒心本來就重,現在滿腦子又只有‘欺騙’這兩個字眼。」游嘉珺當然了解自己的丈夫,「翼朗,你先終止合約吧,接下來我會努力說服他接受你跟藹苧交往的事。」

「大嫂,這讓我跟藹苧來處理就好,你千萬不要再卷進來。」廉翼朗發自內心地說︰「原本要幫忙,現在卻幫成倒忙,我真的對你很過意不去。」

「別這麼說,我相信翼風只是一時氣憤,再跟他談一談就會沒事的。」游嘉珺強顏歡笑。「明天別讓藹苧來公司,免得氣氛太尷尬,那才真的叫反效果。」

「大嫂,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先回去休息吧。」

游嘉珺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才離開了視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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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陽明山,廉翼朗一路上已經把所有的原委都跟諶藹苧解釋了,只見她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語,周遭的空氣靜默得讓他不敢大力喘氣。

「我知道你一定在生氣。」他失落地說︰「我真笨,怎麼不把那麼重要的東西鎖起來。」他看著身邊的她,「拜托你說句話,就算要罵我也可以。」

諶藹苧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轉回視線,這樣的舉動讓廉翼朗更加自責。

「其實我很想罵你豬頭。」過了許久,她總算開口了,不過她又故作輕松地說︰「嘿,你很了不起耶,我從出道到現在,從來沒有失敗過,你有可能是第一個終結我成功率百分之百的客戶。」

「我真的很抱歉。」他正色地看著她,「藹華,我們終止合約吧。」

「終止合約?」諶藹苧覺得不可思議,「我有沒有听錯?你居然跟著你哥起舞,要跟我終止合約?」

「現在事情爆發,再進行下去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不管我們再做什麼都已經是多余了。」廉翼朗的語氣急促了起來。「對于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你已經成功的促成了,合約本來就可以告一段落。」

「還沒!」她倔強地說︰「在我的標準里只有八十分,我還有一些事沒做。」

「你還要忙什麼?我大哥已經氣成那樣了,甚至要你明天不必再去上班。」

「我是一定會去的。」

「藹苧,你何必這麼固執?」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支票。「雖然我大哥不準我付你半毛錢,可是我們有合約在先,所以我還是要把錢給你。」

「你不必這麼著急,錢我是一定會收的,但現在這件Case對我來說還沒成功,所以我不拿。」她推回他遞過的支票。

「我很清楚我哥的脾氣,如果你明天去公司,他肯定會把你轟出去。」廉翼朗很著急地勸道︰「你寧願為了你的成功率而挑戰我們的愛情嗎?」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諶藹華挑高了眉。

「我大哥揚言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的家人,如果我在一個禮拜內都無法解決這件事的話。」

「解決什麼事?」諶藹苧直勾勾地看著他,「終止合約還是結束交往?」

他嘆了口氣,「都有。」

「如果你跟我的感情會因為他的命令而結束,那我也無話可說。」她別過臉,冷聲說道。

「你怎麼可以這樣?」廉翼朗有點生氣,「大哥肯給我一個禮拜,就表示事情沒那麼糟,只要終止合約,我就有把握說服他接受我們交往的事實。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著急,更擔心,因為我在乎你,不想讓你受傷害,更不希望因為家人的阻撓而讓我們走得很坎坷,你懂不懂?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而且我非這麼做不可。」

听到他這麼說,諶藹苧雖然不高興,但還是忍了下來,畢竟她知道身旁的男人確實是在保護她。

「翼朗,對不起,不過我還是堅持去見你大哥。」

廉翼朗皺起了眉頭,然後緩緩地把放在後座的合約書拿出來。

「合約的第四條寫明,如雙方有意見分歧的狀況,原則上希望雇主能信任本公司之專業,若真無法配合,雇主有權選擇終止合約。」之後,他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開口,「所以現在,我提出立刻終止合約!」

看到他的態度這麼堅決,不由得讓諶藹苧倒抽了一口氣,「好,終止就終止,我總有我的辦法,你等著看好了。」

她握緊拳頭,決定不再與他多費唇舌,她做事向來有自己的原則,尤其現在變成這種狀況,就算失敗,她也要跟廉翼風把話說清楚,況且,不知道游嘉珺怎麼樣了,廉翼風會遷怒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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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翼風才進辦公室就看到諶藹苧坐在她自己的位子上,怒火頓時又起。

昨天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中不斷有兩個聲音在左右著他,最後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

他知道妻子隨後也進了房間,可是她沒有開口,而他自己那時也還在生悶氣,所以就順勢不說話,而今天早上因為她要先帶皓皓去看小兒科,他們才分別出門,不然又得延續昨天的尷尬沉默。

「翼朗不敢叫你今天不要來是嗎?」廉翼風的語氣中盡是不滿。

「有啊,他說了,但我不打算照做。」

「你……」他強忍住快爆發的情緒,低聲說道︰「你跟我進來。」

諶藹苧毫不畏懼地站起來,跟著廉翼風走進辦公室,一等她走進後,他便立刻把門關上,然後坐回自己的位子。

「難道翼朗昨天沒跟你說清楚?」

「他昨天跟我見了面,而且也把你們的對話都跟我說了。」

「那他肯定是講得不夠清楚。」廉翼風冷冷地開口,「諶藹苧,我真的不懂,我們全家人都這麼喜歡你,尤其是我媽,簡直把你當成準媳婦在看待,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我不否認當初跟翼朗交往是因為合約,而我對這件Case也是經過很慎重的考慮,因為你跟大嫂是已婚身分,所以若要保全你們的愛情,是不容許有一絲失敗的,但翼朗感動了我,他以一個小叔的身分求助于我們,這點讓我感到奇怪,只是在跟他談過之後,我反而很欣賞他,所以才決定接下。」

「他真的太閑了。」廉翼風完全沒有一點被感動的感覺。

「如果你換個角度來想,或許就不會這麼覺得。」她誠懇地說︰「或許你認為他太過感性,但你為什麼不想想,他是因為太在意你這個大哥,所以才不希望你不快樂。」

「我沒有不快樂!每天待在我的王國里,看著廉氏的股票持續上漲、業績長紅,現金大把大把的賺,這就是我的快樂。」他嘴硬地不願低頭。

「這只能說是成就上的快樂,但人的快樂分成很多種,翼朗希望看到的是你建立在家庭上的快樂。」

「快不快樂取決在我,不需要別人多管閑事。」廉翼風憤怒地低吼。

「我知道你很生氣,甚至覺得好像被玩弄一樣,但今天你會這麼生氣的原因在于我們是以合約來進行,所以你不能接受。」諶藹苧平靜地看著廉翼風。「我會選擇扮演翼朗的女朋友也是不得已的,因為廉家不比一般的家庭,要接近你跟大嫂並不容易,所以我才會這麼做,針對這點,我先跟你說聲抱歉。」

「你選擇扮演翼朗的女朋友來接近我們,或許提高了你的成功率,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對你都是以翼朗真正的女朋友在看待,如果今天你成功地促成了我跟嘉珺,之後卻拍拍走人,那豈不是要我家的人陪著難過?」

「這點我真的很抱歉,因為我確實沒有考慮到這個層面。」諶藹苧也明白自己的疏失。「不過听到你這麼說,我反而覺得有點感動,因為你也把我當成了未來的弟媳,所以你才會這麼生氣。」她露出一抹笑容。

廉翼風本來還有一肚子的氣要出,但看她現在這個模樣,頓時都吞了回去,

「在跟翼朗接觸後,我發現他有很多優點,這讓我對他產生了好感,也讓我們的感情飛快增長,所以我們正式交往了,也因為這樣,我對你跟大嫂的關心已經不再只是單純的因為合約,而是發自內心希望你們幸福。我不想跟你邀功,但在這段時間,你也確實很快樂不是嗎?」

廉翼風沒有再說話,只是雙手環胸地睨著她。

「總裁,你日理萬機,要操控的事這麼多,但回歸基本面,你也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既然你對大嫂許下終生的承諾,她當然也希望當你的好妻子,幫你分憂解勞,在你辛苦的時候關心你,在你沮喪的時候體貼你,在你難過的時候安慰你,但在這之前,她卻只敢想想而已。

「在公司她和你是上司及下屬的關系,回到家又有家族的壓力要面對,這些她都不能告訴你,畢竟你是這麼高高在上,想接近你都難。然而你是她最鐘愛的丈夫啊,她多想像別的女人一樣依偎在你的懷里,讓你呵護她,給她偶爾任性撒嬌的空間。」她苦口婆心地說道。

「這些是她跟你說的?」

「不!」諶藹苧搖搖頭。「請你相信我,這是每個女人心里的聲音。大嫂並不希望因為她的事而讓你操心,所以她什麼都不說,把自己當成透明人,其實不是她不想努力,而是她已經沒有自信了。」

廉翼風又是一陣沉默。

「大嫂自從改變自己,已經恢復了自信,而且家里的人也很肯定她,但她最高興的是跟你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的轉變。我也相信你這幾個月來的快樂絕對是真的,更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而影響了這段得來不易的甜蜜,如果你真的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好了。」她不亢不卑地說。

「你倒是滿講義氣的。」廉翼風似笑非笑,「我看過合約,若是你成功的話,可以拿到三百萬。」

她搖了搖頭,拿他的難纏沒辦法。「如果經過我這麼真誠的解釋,你還是認定我只是為了錢,那我也無話可說。我跟翼朗會有進一步的發展也是我們都始料未及的,之前我成功地讓你跟大嫂的感情恢復,本來就應該拿這筆錢,只是我已經把自己當成廉家的一份子,所以才希望幫忙大嫂得到小媽跟意容的認同後才終止合約,只是沒想到這件事卻提前曝光。」

廉翼風已經快被打動了,如果以合約來說,要讓嘉珺得到小媽跟意容的認同,確實是不在合約範圍之內的,她的確可以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大哥,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很不信任,甚至也不能諒解,但我衷心地希望看到你跟大嫂白頭偕老。」她發自內心地說︰「也希望你不要怪翼朗,更希望你能按照原訂計劃帶大嫂去香港度假,不要因為生我的氣而影響到自己的好心情。」她低下了頭,「而我……我接受你的條件,終止合約。」

「你真的願意這麼做?」

諶藹苧用力地點著頭。

「如果我要你離開翼朗呢?」

她眯起了眼。「如果你真的說服翼朗跟我分手,而他也同意,那我不會再多說一句話。一段感情如果可以那麼容易被摧毀,代表它的根基一點都不穩固,而且彼此的信任也不夠堅定。我保全過無數的愛情,並不認為單方面的一相情願會天長地久。」她極力忽略心底那抹苦澀。

但廉翼風並不知道她的感受,仍是咄咄逼人地開口,「如果你自己都無法保全住自己的愛情,以後還敢接別人的Case嗎?」

「這對我的打擊絕對很大,但我仍會繼續堅持下去,事實上我確實曾經幫助過很多人,既然圓滿的結局是我最滿足的收獲,那又為什麼要去看失敗呢?」她挺起胸膛回視他。

「你確實很與眾不同,而且這番話讓我很震撼,我也相信你絕對有本事繼續締造你的成功。」廉翼風從抽屜中拿出機票。「你幫我規劃的行程我會去,這你可以放心。」話說完,他突然又盯著她,「你知道我這個人喜歡擁有主控權,所以我想跟你談另一筆交易。」

聞言,諶藹苧疑惑地看著他。

「從現在起,換我雇用你,我想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我小媽跟意容接受嘉珺,這項任務為期三個月。不過這不是一件簡單的差事,她們兩個是少數難纏的女人,如果你有辦法讓她們接受嘉珺,我就不跟你計較合約的事,你辦到了錢照給,我再另外給你一百萬。三個月內若沒完成,不只違約金得吐出來,我還要你永遠不再跟我的家人有任何接觸,包括輿翼朗的交往。」廉翼風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諶藹苧咬了咬唇,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讓事情有逆轉的機會,代價卻是拿她跟廉翼朗的未來作賭注,但她還是點點頭。

「還有,我希望你親自到我媽面前把這件事跟她說清楚。」廉翼風雙手交叉在胸前,「或許很殘忍,但這是你應該做的。」

她想也不想地就再度答應,但在這時門忽然被大力的打開。

「藹苧沒有必要听你的!」廉翼朗不高興地沖進室內,「我昨天就跟她終止合約,而且錢我一定會付給她。」

廉翼風不發一語地看著弟弟。

「找愛情保全公司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要跟媽解釋的人也應該是我,沒有理由要她一個人去面對。」廉翼朗皺緊眉頭,「而且不管家人怎麼反對,我就是要跟她在一起,你如果要把這件事說出來就盡避去,這不會影響我做的任何決定。」

「你這個時候倒是挺有魄力的,」廉翼風面無表情地說︰「可惜我不會像你這麼沖動。」

「藹苧,你不用理他。」廉翼朗拉著女友,試圖把她帶出去。

「翼朗,大哥說得對,既然事情曝光,就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不管我們是不是能在一起,我都應該接受大哥的提議,把整件事情的真相告訴伯母。」諶藹苧掙月兌了他的手,「再說昨天你已經選擇撤銷合約,所以已經不是我的雇主了,現在是我跟你大哥的事,你不用管。」

「藹苧,你怎麼這樣說?你還在為解除合約的事生我的氣嗎?」

「經過今天的溝通,我知道大哥已經網開一面了,他只是要我告訴伯母,沒有要我告訴全家人。」

听到諶藹苧這麼回答,廉翼朗雖不說話,但仍然不能諒解地瞪著兄長。

「這只是我要的一點坦誠而已。」廉翼風故意無奈地攤開手。「我有把握媽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畢竟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家和萬事興,只是我不希望看到她被人蒙在鼓里。」

「那我也告訴你,如果最後媽反對我們在—起,甚至把這件事說了出去,造成我跟藹苧的感情產生波折,那廉家就很有可能會少一個成員,你應該看得出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不必威脅我,你當初敢找愛情保全公司幫忙,就不應該怕事情曝光,現在既然事情被發現了,就該想辦法解決,而不是在這里跟我生氣。」他狀似輕蔑地笑著。「你是對媽不夠了解,還是對你女朋友沒信心?」

听到他的話,讓廉翼朗更急了,因為昨天諶藹苧會這麼生氣的原因,就是認為他不信任她,今天好不容易稍微平息,廉翼風又來扇風點火。

「我只是急了!扮,你故意的是不是?」他瞪了兄長一眼。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其實自從藹苧插手他與嘉珺的生活後,的確為他帶來不少的改變,雖然這樣的改變不是不好,但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真的不是他能接受的,而且他很難得看到弟弟會這麼認真,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藹苧,我這個弟弟很少跟我翻臉,也從沒看他這麼認真過,所以我相信他是真的很在乎你,在乎到不願意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廉翼風欣賞地看向諶藹苧。「在這個家族,除了我爺爺,幾乎沒有任何人能改變我的決定,你算第一個,所以我不得不說,你真的不簡單。」

在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後,他也算了解諶藹苧這個人,她一身傲骨,是不可能容許自己說做不到的。

「謝謝你的恭維,我同意接受你所有的提議,但希望你讓我繼續待在公司,延續我的任務,而且你確實也缺少一個特助,不是嗎?」她誠摯地要求。

廉翼風也無異議地接受,「你這麼爽快地答應,我又怎麼可能會不同意讓你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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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雖然跟廉翼朗一起吃飯,但諶藹苧卻是明顯地心不在焉。

他知道她是在盤算著如何進行下一步,但看她這樣,自己也是打從心底心疼她,從坐下到現在,無論他怎麼逗她,她總是若有所思。

「親愛的,」廉翼朗又堆起了笑臉,「這里的東西雖然不合你的口味,但可也是貴得出名的,待會不管是誰搶著買單,都不該這麼浪費。」

「你幫我多吃一點吧。」諶藹苧勉強地笑了—笑。

「藹苧,我相信任何問題都會有解決的方法,況且天無絕人之路,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突破難關。」

諶藹苧看著他,一股感動從心中油然而生。

「其實這件案子不算失敗,因為大哥答應讓我繼續協助大嫂取得廉家其他人的認同,只是不管這事成不成,我都必須面對伯母,把自己真正的身分跟一開始接近廉家的用意都告訴她。」

她嘆了一口氣,又說︰「這我還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大哥只給我三個月的期限,三個月後若沒有進展,我就必須跟你分手,並永遠離開廉家。」

「藹苧,你不必理會我大哥,你跟我是真心相愛的,又不是辦家家酒,誰不同意就不繼續,哪有這種道理?」他相當不以為然。

「站在大哥的立場,他覺得他是被欺騙了,所以不相信我。」她用手撐著頭。「我保全過無數的愛情,想不到卻保不住自己的。尤其現在大哥知道我真正的身分,對我更會小心翼翼地提防,而且如果連伯母也不贊成,那麼這樣的戀情會幸福嗎?」

「既然這樣,為什麼你還要接受我大哥的提議?」廉翼朗皺著眉,這也是讓他很好奇的。

「我總覺得自己不該半途而廢,也不希望這麼快就把大嫂好不容易建立的幸福給摧毀,更不想就這樣放棄我跟你的感情。」她委屈地開口。

「這不就對了?之前要你解除合約,目的就是想保護你,但我了解,你這麼倔強,又是一個不輕言放棄的人,所以我如果真的愛你,就必須牽著你的手,跟你一起面對困難。」

他愛憐地模模她的頭。「其實你還是很理智的,困擾你的只是那一點還解不開的結,不管結局是什麼,你盡避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而家人也會支持我們的。」他溫柔地看著她。「不要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跟你站在同一陣線上。」

「翼朗……」一股莫名的愁緒涌上,讓她濕了眼眶,也感受到這個一向寵愛她的男人給她的溫暖。

「翼朗,」諶藹苧抱歉地說︰「我讓你很擔心是不是?」其實他所受的壓力又怎麼會比她少?

「我只是舍不得。」廉翼朗心疼地撫過她有些消瘦的臉。「我知道你的心情很復雜,很抱歉,我沒有好好保護你,我應該讓你快樂,而不是讓你憂愁。這整件事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這麼大意,今天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的事了。你不要擔心,也不用在意我大哥的話,該做的你都已經做了,剩下的應該讓大嫂自己去努力,你沒有義務幫她一輩子。」

諶藹苧低頭沉默下語。

「我想過了,既然我哥堅持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媽,那我回去就馬上跟她說,我媽很疼我,而且又這麼喜歡你,絕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

「既然遲早都要面對伯母,不如明天就跟她見個面。」她突然靈機一動。

「你明天就要跟她坦誠了嗎?萬一她生氣反對,我們不是很麻煩?」

「提前去面對,勝算才會高,就算要想對策也能爭取時間。」

「嗯,你說的也對。」聞言,廉翼朗也恢復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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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諶藹苧還是每天到廉氏上班,而廉翼風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在公事上,他非常肯定她的實力,所以一個早上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下班後,廉翼朗便載著她往俱樂部的方向前去。

由于秦可珠偏愛在俱樂部里跟朋友喝下午茶,所以廉翼朗特地先撥了通電話給母親,要她晚點離開,而秦可珠也同意了。

「待會就要見我媽,你真的決定要跟她坦白了嗎?」

「決定了!」點點頭,諶藹苧微微一笑。「我相信這件事有轉機,而伯母就是那一道曙光,她是絕對的關鍵,我們一定要取得她的諒解,整件事才有轉圜的余地。」

「你說的也對。」他伸出右手與她交握。「有什麼事,我會陪你承擔到底。」

听到這話,她欣慰地笑了,她要的安全感,廉翼朗完全能給她,這就是身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

溫馨的氣氛充滿車內,直至抵達俱樂部停車場,兩人下了車仍緊握對方的手。

秦可珠看見牽手進來的兩人,臉上的笑意瞬間加深。

她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一個母親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之前她還在擔心翼風跟嘉珺的婚姻,但現在看來已經是多余的了,而翼朗跟藹苧從頭到尾又是這麼穩定,也沒讓她操太多心,看來待會自己應該就可以主動提結婚這件事了。

「你們來了,快坐。」她微笑地看著他們兩人。「翼朗,怎麼突然要我在這里等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媽……」廉翼朗想開口,卻又不知如何啟齒。

諶藹苧先給他一個放輕松的眼神,然後才看向秦可珠,「伯母,今天請你在這里等我們,是因為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也希望取得你的諒解。」

「發生什麼事?怎麼好像一副很嚴重的樣子。」秦可珠似乎也嗅出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氛。

「其實……」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是受雇于翼朗,來處理大哥跟大嫂的婚姻。」

「什……什麼?」秦可珠驀地瞪大了眼。

「媽,因為我不想看到大哥跟大嫂的婚姻出現危機,才透過朋友的介紹,到愛情保全公司委托他們來挽救大哥跟大嫂的感情。」廉翼朗看著母親,「而藹苧是愛情保全公司的顧問,在這次的計劃里,她必須扮演我的女朋友,才能完成委托。」

「等一下!」秦可珠這下可稍微搞清楚了,不過愈清楚她就愈慌,「你的意思是說,你們根本沒交往,這全是騙大家的?」她再度看著諶藹苧,「那諶議長真的是你的父親嗎?他是個議長,不可能會配合你演戲吧?」

「他當然是我爸爸,只是他並不知道我真正的工作內容,同樣也一直認為我在跟翼朗交往。」她的聲音充滿著歉意。「關于這點我真的很抱歉,欺騙了伯母跟大家,我在這里先跟伯母道歉。」

秦可珠搖搖頭,現在的她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媽……」廉翼朗拍拍母親的背,「當藹苧真的成功地取得大家的信任,並且改善了大哥跟大嫂的關系後,我們兩人才發現,我們是真的愛上對方了。」

秦可珠再次睜大了雙眼,發現她現在連該怎麼發問都不知道了。

「伯母,我的工作是保全這個社會上需要被幫助的戀人跟夫妻。當初我的老板開了這家公司,抱持的就是這樣的理念,既然有征信社來挑撥愛情,為什麼不讓保全公司來保障愛情?

「這世上的人何其多,但很少有人不被情關所苦,所以我的工作就是幫他們整理思維,找出兩個人為什麼會不幸福的原因,並且去挽救及維系他們想持續下去的婚姻及感情。」

諶藹苧平靜地說著,而秦可珠仍是一臉的吃驚。

愛情保全公司……這是個什麼樣的公司啊?

「當初我並不想接翼朗的案子,但最後翼朗感動了我,因為雖然他不是當事人,卻希望幫自己的大哥和大嫂得到幸福,讓全家得到真正的和樂,所以我才同意接下它。」

諶藹苧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這並不是一件好處理的案子,因為廉家不同于一般的家庭,如果翼朗只是安排我進廉氏,不僅會因為上司跟下屬的關系而造成我與大哥大嫂的隔閡,而且光是忙公事就來不及,哪有時間去幫他們挽回婚姻的危機?所以我只好提出扮演翼朗女朋友的提議,唯有這樣才能深入廉家的核心。」

秦可珠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點頭。

听完了諶藹苧的解釋後,讓她陷入了沉思,或許她不能完全明白媳婦的心情,但這點憐憫之心還是有的。

藹苧的話清楚地點醒了她,她知道廉家的人對嘉珺確實非常不公平。

「我承認讓嘉珺受到了很多委屈,回去後我會好好地思考,也不會再讓人阻止她回娘家了。」

「伯母,你真是一個好婆婆。」她打從心底為游嘉珺感到幸運。

「原來嘉理會有這些改變,都是因為你在背後幫她,」秦可珠總算明白,「那麼她陪我去參加朋友間的聚會,也是你給她的建議嘍?」

「是的。」她坦承不諱。「其實大嫂很想跟你親近,她認為整個家族里跟她最沒有距離的人就是你,然而她卻不知道從何做起,我只是給她一個方向,之後便是她自己發自內心去努力建立跟你的關系的,而且她也表現得非常稱職,不是嗎?」

「老實說,我非常喜歡現在的嘉珺,現在听你說完,我甚至有點心疼她,這孩子的內心世界到底是怎樣的孤寂啊?」

「我看得出大哥這幾個月真的很快樂,那種因為甜蜜而產生的快樂是我們從來沒有看過的。」廉翼朗看著母親。「媽,你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吧?」

「當我發現翼風的轉變後,我真的很高興,因為他不再偽裝了。」

「只是伯母……」諶藹苧低下了頭。「這份快樂已經產生變化了。」

「為什麼呢?」秦可珠皺著眉。

廉翼朗看向女友,又看著母親。「因為我的不小心,使得當初跟藹苧他們公司簽的合約被大哥看到了,他對這件事非常不諒解,而我也因為這樣而把合約給撤銷了。」他一臉懊惱地說︰「大哥原本要把藹苧開除,但還好藹苧說服了他,他們也重新再簽下另一份合約。」

「什麼樣的合約?」秦可珠好奇地問。

「其實在大哥跟大嫂的關系改進後,我就應該功成身退,但我最大的希望是幫大嫂改善其他人對她的偏見。」諶藹華抿了抿唇。「大哥跟我訂下的合約,就是必須在三個月內成功地扭轉小媽跟意容對大嫂的成見,三個月內若沒有成功,我就必須離開廉氏,並跟翼朗分手。」

「有這種事?」秦可珠感到不樂觀地搖搖頭。「她們兩個對嘉珺的成見是根深蒂固的,不要說是三個月,就算三年都有問題。」

「媽,我跟藹苧是真心相愛的,雖然之前藹苧是有目的地接近大家,但那也是為了要完成我委托的案子,現在我真的愛上她,就絕不會因為大哥的拆散而放棄藹苧的。」廉翼朗信誓旦旦地說。

「大哥還有一個條件,就是不管這件事將來怎麼發展,我都必須把整件事的始末都告訴伯母。大哥真的很孝順,他知道你打從心里喜歡我,所以不希望我有任何事是對你有所隱瞞的。」諶藹苧開口為廉翼風說話。

「嗯,這下我全都明白了。」秦可珠了解地說道︰「我問你們,你們現在是真的愛著對方,這不是騙我的吧?」

「這是真的!」廉翼朗搶著說。

秦可珠看著諶藹苧,她也微微頷首。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有什麼責怪不責怪了,這件事情或許有它的過程,但只要不傷害到人,凡是美麗的結局都是大家樂意見到的。」

「伯母,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責怪我跟翼朗,而且還支持我們嗎?」諶藹苧高興地看著秦可珠。

「當然,我很感謝你讓嘉珺改變,幫翼風找回失去的快樂,也讓我重新得到一個好媳婦。在公事上,我知道你幫了翼風不少忙,跟翼朗又是真心相愛,而我又這麼希望你當我的媳婦,所以怎麼可能不支持你們?」

「伯母,你人真的好好!」諶藹苧感動地擁著秦可珠。

「你別擔心,這件事我會找翼風好好談一談,他還算听我這個母親的話,我相信他不會太為難你們的。」她拍了拍未來媳婦的背,安慰地說。

「謝謝伯母。」

「至于孟馨跟意容對嘉珺的成見,我覺得那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改善的,這我也會跟翼風說。」

廉翼朗趁機夸獎母親,「天啊,媽真的很睿智,我怎麼這麼幸運,有個那麼貼心的老媽。」

「你現在才知道你媽很貼心啊!傻小子。」秦可珠寵溺地推了一下兒子的頭。「家和萬事興一直是老太爺跟我的期望,平常孟馨可以這麼囂張,一方面是她對我還算尊重,一方面則是我一直讓著她。我知道你們兩個也是一直在為家族的和平努力,所以真的很開心,孟馨跟意容那邊我會適時施加一些壓力,讓她們不敢再為難嘉珺。」秦可珠握緊諶藹苧的手說︰「讓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伯母……」

諶藹苧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淚,任由它們奪眶而出,秦可珠則是微笑地攬著她,廉翼朗也被這一幕給深深地感動,于是也伸手環抱住他生命中最愛的兩個女人,並發誓一定會一輩子記得這幸福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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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藹苧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辦公桌,準備在六點整下班。

因為十分鐘前她突然接到芷嵐的電話,說是要送她一個大情報,這讓她的好奇心大動,听到助理這麼興奮的語氣,她覺得肯定有事情發生。

這時廉翼風手上拿著公文走出來,看到她的動作如此迅速,讓他頗為訝異。

「我沒偷懶,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她趕緊指指時鐘說道︰「有公文要送是嗎?」

「是給孟顧問的。」廉翼風擺了擺手,「不要緊,你有事先定,我自己拿過去。」

「這是我的工作,我去。」諶藹華接過他手上的公文。「對了,昨天我已經找過伯母,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伯母很寬宏大量,沒有跟我生氣。」

「我也預料到她絕對不會跟你生氣,」他非常了解母親的好脾氣,「她是發自內心地喜歡你,而且她要我早點回去,說有事想跟我談,我知道一定是針對這件事。」他猜也猜得到。

「你不必擔心我跟嘉珺的感情會起什麼變化,其實在經過這件事之後,我已經知道家庭帶給我的重要性。不過……這不代表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哦!」

「這件事當然有發生過,所以你可以繼續在意。」諶藹苧倒是無所謂。「听到你說這不影響你跟大嫂之間的感情,證明你的確公私分明,而且做了一個非常理智的決定。當然,我答應你的事也會盡力做到,這不是為了你,是為了大嫂、為了整個廉家,縱使以後我跟翼朗沒有結果,我還是不後悔做過這些事。」

「很好,那就拭目以待。」

諶藹苧給了他一個自信的笑容後,才離開他的視線。

廉翼風看著她離去,也不自覺地笑了。

其實他倒不是真的想為難她,而且說實在話,愈為難她,愈顯得自己很沒度量,不過當初自己已經把話說絕了,現在也拉不下臉來示好,或許自己真的太愛面子了吧,不過他也真的想看看她的本事,如果可以讓孟馨跟意容接受嘉珺,這倒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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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藹苧才拿著公文到孟馨的辦公室門口,便撞上從里面出來的游嘉珺,她感受到游嘉珺明顯地被嚇了一跳,那種受驚嚇的程度,讓她不由得感到懷疑。

「大嫂,你……」

「拜托先別出聲,到我的辦公室再說。」游嘉珺神色慌張地拉著她就要走。

她只得點了點頭,快速地把公文放在孟馨的桌上,便隨著游嘉珺回到她的辦公室。

等她一進門,游嘉珺便迅速地把門關上,然後深吐一口氣才回過頭來。

「發生什麼事了?」諶藹苧好奇地問。

「剛才我去小媽的辦公室,看見她人不在座位上,我正想離開時,看到門邊的碎紙機上放了一堆報表紙,其中一張掉落在後面的縫隙里,我不知為什麼,直覺把它拿出來,順便看了一下,想不到不看還好,一看卻發現不得了,這里有好幾筆暗帳,都是先由不知名的帳戶匯到國外,再由國外那個戶頭分批匯進小媽在國內的帳戶中。」游嘉珺把她折好放在口袋里的報表紙拿出來。「你看,這張報表是小媽自己做的明細,上頭有她在各個銀行的帳戶。」

諶藹苧仔細地看著明細表,上頭各家銀行的戶名都清楚地顯示是孟馨的名字,她會這麼大費周章地動手腳,表示極有可能是背著廉家的人在收取廠商的回扣。

「我看過碎紙機上的報表,全都是一些不重要的資料,跟手上這張帳戶明細無關,所以我可以肯定,這張一定是之前小媽要銷毀時不小心掉下去的,想不到卻陰錯陽差地被我看見,我正想要盡快離開她的辦公室,誰知道在門口撞到你,那時我差點被嚇到休克。」

「怪不得,我是為了要幫大哥送公文才進小媽辦公室的,誰知道突然被你迎面撞上,我看到你被我嚇了一大跳,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去整容了咧!」諶藹苧恍然大悟地說︰「我相信小媽還不知道她少毀掉一張證據,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游嘉珺此時已是六神無主,「其實我們現在只能證實這些收到匯款的國內帳戶是小媽的,但卻沒辦法得知把錢匯到國外的究竟是誰,所以我還是選擇先相信小媽。」她走近諶藹苧,「你查得到嗎?」

「基本上是沒問題的,你讓我把這張報表紙帶走,我明天給你答案。」

游嘉理想了一下,才慎重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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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情保全公司里,諶藹苧好奇地看著嚴芷嵐。

這小妮子這麼興奮又急著找她,到底要告訴她什麼情報?

罷才小助理堅持不肯在車子里透露,要回來找夏姊一起分享,讓她更焦急,不過夏姊倒是很悠閑地站在書櫃旁,等著聆听芷嵐所謂的大秘密。

「你們一定不敢相信我發現了什麼!」嚴芷嵐喜不自勝地說。

「你就別再賣關子了,你究竟發現什麼?」諶藹苧一直死盯著她。

「Boss,你看!」她把一疊照片放在諶藹華面前。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拿起來一張一張地看,最後眉頭一皺,把照片放在桌上。

夏茗筠也坐了下來,老神在在地看著每一張照片。

「照片里這個男的叫做羅明鴻,他是我委托人章淑媚的丈夫,她很愛羅明鴻,也因為一心要維持家庭幸福,所以想挽回她跟丈夫一向不怎麼和睦的關系。這個男人原本是建設公司的小開,不過我查出他的公司出現了財務危機。」

嚴芷嵐先對著夏茗筠微微一笑,然後又轉頭看著諶藹苧。

「Boss,這疊照片里有他跟兩個女人約會的照片,而這兩個女人不是貴婦就是粉領新貴,我想他跟她們的交情絕對不只是單純外遇這麼簡單,究竟她們在金錢上有沒有幫助過羅明鴻,我還在調查當中。」

還沒听助理說完,諶藹苧就迅速地拿起其中一張照片。

「可是怎麼可能,為什麼是她?」她既懷疑又著急。

「就是啊,所以我才專程找你出來。據我觀察,羅明鴻和廉意容交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個家伙長得雖然不怎麼樣,不過倒是很會甜言蜜語,讓廉意容對他頗為著迷。」嚴芷嵐不屑地看著上司拿在手上的照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諶藹苧實在是一頭霧水,「每次在廉家看見廉意容跟江鵬,他們總是一副很恩愛的樣子,她的老公不但帥,而且也很疼她,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不知足,我看這件Case是愈來愈麻煩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羅明鴻這個壞男人也要負責任,他真的很欠扁,現在他老婆還被蒙在鼓里,以為老公只是忙于公事,而身為老婆的她不懂得體諒,才讓夫妻的關系變惡劣,誰知道這個不知廉恥的男人正在左擁右抱,享受齊人之福!」說著說著,嚴芷嵐的正義感又浮現了。「如果讓我證明他還是個小白臉,專騙女人的錢來維持他公司營運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你可以教訓他,不過如果要保全這份愛情,恐怕不能讓他太太知道。」夏茗筠接口。

「夏姊,我自有分寸。」嚴芷嵐淘氣地笑了一笑。

「這些照片可以給我嗎?」諶藹苧揚了揚手上的照片問道。

「這就是要給你的,我特地加洗一份,就是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這是我最不樂意看到的,真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她又嘆了口氣。

「對了Boss,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晚下班,而且還慌張地要我趕快把車開走,我可是很規矩地把車停在停車格里耶,不會被開罰單的啦!」

「我才不心疼你的罰單錢呢!」諶藹苧早就知道自家助理是公認的罰單王,她每年因為超速要繳進國庫里的錢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我會這麼急著走是因為這個。」

她把孟馨那份帳戶明細拿出來給嚴芷嵐跟夏茗筠看。

「哇,這個人在干什麼啊?在這半年內由不同的帳戶統一匯這麼多錢到國外,然後再分批匯進她不同的國內帳戶,真是詭異。」嚴芷嵐邊看著明細表邊說。

「這個人的算盤打得很精,她算準在台幣貶值的時候把錢換進來,還可以多賺一筆匯兌收益呢!」夏茗筠似笑非笑地接口。

「這個人就是孟馨。」諶藹苧看著夏茗筠跟嚴芷嵐,然後神色凝重地宣布,「我懷疑她在收回扣。」

「真的假的?」嚴芷嵐睜大了眼。

「夏姊,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夏茗筠知道事態嚴重,也不羅唆。

「我想請你在銀行界的‘線民’幫我查查這些帳戶的資料。」

「這沒問題,我馬上幫你處理。」說完,她便拿起電話開始聯絡。

好不容易等到掛了電話,從E-mail里印出一張密密麻麻的資料,夏茗筠面色不佳地走向諶藹苧,把手上那張紙連同原本的明細表遞還給她。

「你的猜測是正確的,匯到國外的付款人帳戶也都查出來了,你看看熟不熟悉。」

諶藹苧大概瀏覽了一下,發現這幾個帳戶有的是直接由公司帳戶轉出,有的則是從個人帳戶,而這些名單都是跟廉氏有往來的廠商。

「果然是這樣!」她真的不願意見到這個事實,「孟馨先請這些跟她有掛勾的廠商把錢匯到國外,然後幫助他們競標成功,接著等事情告一段落後再找時機把錢一筆一筆地匯回國內,我看這種情形應該很久了,相信現在她在國外仍然放了不少錢。」

「真是個恐怖的女人,再怎麼說她也是廉家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嚴芷嵐偏著頭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夏茗筠倒是不意外,「她本來就是一個野心很大,手腕又高明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因為她在廉家的地位雖然不低,但經濟大權的掌握卻有限。」諶藹苧站了起來,「廉家的土地及房子這些不動產是登記在大太太秦可珠的名下,家中的現金資產則分別在老太爺跟廉翼風身上,縱使孟馨的身價再高,也不得不多為自己打算,畢竟她生的是女兒,廉氏的繼承權絕對不可能落到她們母女頭上,所以她才這麼做。」

「這對母女真過分,老媽收回扣,女兒搞外遇。」嚴芷嵐的語氣中盡是不屑。

「In,現在你知道了孟馨跟廉意容的秘密,你打算怎麼做,揭發她們嗎?」夏茗筠倒是對徒弟的決定比較感興趣。

「怎麼可能?」她無奈地說︰「為了翼朗,我不會這麼做。」

「哇……Boss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成廉家的一份子嘍。」嚴芷嵐打趣地看著她。

「壞丫頭!耙損你家Boss,」夏茗筠拍拍嚴芷嵐的腦袋,恐嚇地說︰「你到底還想不想領薪水啊?」

只見嚴芷嵐吐吐舌頭,一臉調皮,夏茗筠只能笑著搖了搖頭。

「我想我需要時間想一想。」諶藹華兩手交叉,抱在胸前。「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兩件事我絕對都要處理得很完美,不可以有絲毫的誤差。」

夏茗筠跟嚴芷嵐看著她,覺得現在似乎應該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來思考,于是兩人同時有默契地離開她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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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藹華趁著遞送公文的時間來到游嘉珺的辦公室,游嘉珺一看到她進來,立刻起身把門鎖上。

「查到什麼了嗎?」

「跟我們的猜測完全符合。」諶藹華把查到的資料攤開來。「這些帳戶都是跟廉氏有往來的廠商。所以小媽確實是收了他們的回扣,然後讓他們競標成功。」

游嘉珺嘆了口氣,坐了下來。

「大嫂,你打算怎麼做?」她好奇地看著游嘉珺。

「如果把事情曝光,你認為小媽的下場會怎樣?」游嘉珺反問。

「我想,以老太爺的脾氣,小媽應該會被趕出廉家。」

「沒有錯!」游嘉珺也有同感地點頭,「老太爺對小媽的信任度極高,如果他發現小媽做出對不起廉家的事,一定會非常生氣,而且也會非常失望。」

「那麼這件事就不能草率地曝光,要非常小心地處理。」

「是啊!」

「大嫂,還有一件事。」

游嘉瑁抬起頭來看著她,而她則拿出一張照片。

「這是我的助理正在接觸的Case,她當事人的老公搞外遇,而意容竟然是那個外遇對象。喏,這是他們被拍到的照片。」

游嘉珺先是不敢置信地看著照片,然後再看看她,「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諶藹華搖搖頭,「如果我只是一個局外人,便很容易處理,但現在我跟翼朗交往,也把小媽跟意容當成一家人,這些事對我來說變得非常棘手,我跟你一樣,都不會處理了。」

「藹苧,」游嘉珺平靜地說,「也許我該找小媽跟意容出來談一談。」

「大嫂,你不要傻了,她們對你這麼有偏見,如果處理不好,她們會怎麼對付你還不知道呢!」諶藹苧不以為然地說。

「可是我們總不能當作不知道吧?如果事情曝光,對廉家的名聲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再想想看有沒有別的法子吧,這樣貿然行事,肯定會有負面影響。」

游嘉珺再度嘆了一口氣,兩個人也只能暫時按兵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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