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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鐘琴-可口三明治《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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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可口三明治》簡介︰

  她,號稱搶錢三明治,
  是世界上最愛小孩的女人──
  千元大鈔上的那四個,
  只要口袋麥克麥克,
  就算早上五點在早餐店打工也精神抖擻,
  可,只剩下一個三明治沒賣出去而已,
  這小氣男人居然要她死纏爛打才忍辱買下,
  這下她扮“鹿鹿”和他狹路相逢,
  不拔腿狂奔,等著被宰嗎?
  可惜,人為財死,
  只要有錢賺,地獄她也笨笨的闖進來,
  幫仇人帶小孩,當管家兼煮飯婆,
  她全包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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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1 |只看該作者


冷氣團南下,台北的氣溫只有十度。

時序已經步入了冬季,時間正好是早上八點整,地點則是在台灣鼎鼎有名的明星大學。

即使天氣這麼冷,而且對于一般大學生來說,八點簡直是早到不行,可是,今天依然按照住例,在他研究室門口的地上放苦一個小小的塑膠袋,里面似乎裝了什麼東西。

「這個是什麼?該下會是炸彈之類的吧?」David一臉訝異的看著地上那袋不明物體,下了這麼一個判斷。

前一陣子看新聞,台灣最近的治安似乎不怎樣好,常常有人莫名其妙就擺個炸彈什麼的,所以看到不明物體出現在顯眼的地方,最好就要小心一點。

再說現在的小孩念名校不代表高EQ,尤其秉修又是做教授的,難保不會有一些小表頭因被當而懷恨在心,放顆炸彈在門口報復警告一下。

「我們要不要報警啊?」一早跟著好友麥秉修來研究室拿資料的David問道。

報警?麥秉修望著他所指的那一袋「炸彈」,臉上浮現出無奈的表情,完全沒有被人放炸彈的惶恐害怕。一早在自己研究室門口發現一包不明物體,或許會讓人覺得擔心,可是如果這個東西連續出現超過三個月,所有的擔心也早就變成了習慣。

麥秉修彎下腰,一臉無奈的將地上的那袋東西拾起。

「嘿!你不要命了是不是?」David見狀馬上眺開。

「事情沒你想像中那麼恐怖。想像力這麼豐富,你當初真不該去念資工,該去念文學的才是。」麥秉修帶著點嘲諷的說。尤其David可以去念文學創作,寫寫偵探懸疑小說之類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David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手上的東西。

看到David臉上戒慎恐懼的表情,麥秉修搖了搖頭,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跟這種這麼小心謹慎的家伙做好朋友。

「看來就算給你你也是不敢拿了。」麥秉修喃喃自語的說道,隨即腳跟一轉,往研究室右方走去。

「秉修,你拿著那一袋東西要去哪里?」David一臉緊張的跟了上去。出口是要往另一個方向走才對,再說看到爆裂物的第一個原則,應該是要把東西放在原處,趕緊打電話要警方的防爆小組來處理,而下是把爆裂物拿著到處趴趴走。

麥秉修又定了一下,最後他終于停在某一問研究室門口。

秉修拿著那袋爆裂物來這里干麼?難道這問研究室的主人是他的仇人不成?David訝異的睜大眼,本來以為麥秉修會依樣畫葫蘆,偷偷把那袋爆裂物放在那間研究室門口,不料卻看見他輕輕的敲了敲研究室的門,隨即打開門進去。

「早安。」

滿滿是書的研究室里坐了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從他一臉憔悴的模樣不難看出,他似乎徹夜末眠。

「老李,照慣例,這個就麻煩你了。」像是十分熟悉這種情況似的,麥秉修走上前去,把那袋東西交給中年男子。

「太好了!我就想今天早上你應該會‘照例’拿東西給我才是。」李教授湊上前去,一瞼欣喜的接過那袋東西,隨即高興萬分的打開塑膠袋,取出內容豐富的漢堡三明治以及大杯女乃茶。「昨天晚上我寫那個程式寫到太晚,等我發現時間時,外面的店早就已經關門了……」

「是你自己懶得出去吧。」

「哈哈,你知道就好,也不用真的說出來嘛。」

「你可以叫手下的研究生去幫你買。」看同事狼吞虎咽的吃著豐盛的早餐,麥秉修搖搖頭,這行做久了,已經看多了這些為了工作投入到忘記三餐的人。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他也沒什麼立場說他們,有時連他自己忙起來也是這樣,一工作就是焚膏繼晷日以繼夜日夜不分的。

「昨舌忝是李掰天,研久室沒有人--」嘴巴里塞滿東西的李教授口齒不清的說。

「也對,我都忘了。」麥秉修點點頭。

「也真是多虧你了,如果不是你這樣每天早上拿東西給我吃,我想我的胃不知道會再破上幾個洞。」李教授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道。

「沒什麼,東西又不是我準備的。」麥秉修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算是對吃得沒空抬起頭的李教授道別。隨即他便關上研究室的門,轉身面對他身後一臉呆楞的David。

「那個不是炸彈?」直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當然不會是。你八成是最近的社會新聞看太多了,想像力這麼豐富。」麥秉修一臉嗤之以鼻的笑容。

「早餐?!居然會是早餐……怎麼會有人把早餐放在你的研究室門口呢?」David仍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他本人也很想知道答案呢。

兩個人又走了會兒,David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轉過頭,看向麥秉修。

「既然知道是早餐,你剛剛怎麼不拿給我吃?」他現在肚子正餓著呢,沒想到他的好友居然當著他的面把食物拿給另外一個人吃。

「就算我剛剛拿給你,你敢拿嗎?」他睨了David一眼。

真的是一針見血。

David想了想,連他也覺得自己似乎不會吃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因為就算他知道不是炸彈,也會懷疑里面是不是有下毒。

「呃……這個……」被這麼一問,他開始支吾其詞,「啊!對了!你有沒有想過早餐會是誰放的?會不會是暗戀你的學生?」既然已經支吾不下去了,David索性扯開話題。

「我沒想那麼多。」麥秉修淡淡的說,隨即他掏出研究室的鑰匙插入鑰匙孔,打開研究室的門。

他推開門,由于前晚研究室的窗戶沒關,一瞬間所造成的空氣對流,使得室內刮起了一陣不小的風,風自他身旁襲過,揚起了他的發。他不耐的撥了下被吹到眼前的頭發,嘴里喃喃的罵了兩句,這原本該是一幕再普通下過的書面,但是卻叫在一旁的David不禁看呆了。

就算已經是多年的朋友,而且他的性別還是男的,可是在面對麥秉修時,他還是常常會看呆。

本質上來說,麥秉修的五官不是慈眉善目型,但他並不‘酷’,畢竟當教授至少要有獨自在課堂上唱一個小時獨腳戲的本事,實在是很難板著張臉。

他也不「冷」,「冷血」動物他一點都沒有興趣當,畢競生物學已有名訓--人類屬于恆溫動物,無論性情如何,總逃不過三十六度半的體溫,而他拒絕成為一個躺在棺材里的冷血人類。

若硬是描述他,麥秉修會說自己只是一個條件比「普通」好一點的人,血統比「普通混血兒」復雜一點,人家混兩國他混了四國的血統。

念書也念得比「哈佛普通資優生」好一點,求學生涯里只有跳級過四次,麻省的博士和碩士一起念,也足足花了三年才畢業。他的臉蛋只比「普通帥哥明星」好看點,身高比「普通歐美人」高點,而身材也只比「普通奧運選手」再精壯一點。

所以,他覺得自己真的很普通,充其量他也只是比「普通」好上一點而已,真的。

以上純粹是他自己的認為。

任何一個有正常推理能力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一個人到了大學校園當教授,又是未婚身分,怎麼可能不引起女士們的覬覦?

「你到底送了多久‘愛心早餐’給隔壁的?」David一臉好奇的問道。

「三個月。」他興致缺缺的坐在研究室的沙發上,二郎腿蹺得高高的,沒事還一抖一抖。

「你一口都沒吃過?」

「當然。」一提到早餐,俊臉當場拉下,一臉倒胃口的模樣。

看著麥秉修一臉嫌惡的表情,David遺憾的搖搖頭。

唉……那個送早餐的仰慕者還真是笨啊,想要送東西,也不先搞清楚狀況。要送禮之前,總得要先打探清楚吧?

事實上,所有和麥秉修熟識的朋友都知道,麥秉修「很普通」,人很普通,習慣很普通,喜奸也很普通,在這麼多普通中唯一一個不普通的是--

他恨死了早餐。

麥秉修,一個早上聞到食物味道就會反胃的男人。

一個全世界最厭惡吃早餐的「普通」人。

中華民國青年守則第十條明明白白的寫著--助人為快樂之本。

一個芳齡一十八,可愛聰慧的專科夜間部女學生,應該毫無疑問的可以稱得上是青年,而且她的國籍明明白白只屬于中華民國,所以,稱森茗芝為中華民國的青年,應該是沒有疑問的。

既然是中華民國的青年,當然得遵守中華民國青年守則。所以--

「茗芝茗芝,算是我求求你好不好?」男聲苦苦哀求著。

「求我?」森茗芝眨眨濃密修長的睫毛。

「拜托你,無論如何明天早上麻煩你代替我打工,我有听我同學說過,茗芝你生性樂善助人,常常幫忙人家打工。」其實大頭說的是唯利是圖,只要有錢絕對好辦事。不過既然是有求于人,這種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

「我是很喜歡幫助人沒錯。」森茗芝點點頭,這個家伙上道,嘴巴還算甜。

「那……」听到她這麼說,男同學興奮的抬起頭來。

森茗芝睜大漂亮的眼楮,略略的挑了挑眉,無言的回看著眼前這個男同學。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人家她絕對不是要藉機對對方放電還是拋媚眼之類,只是很「單純」的想要暗示一點東西而已。

男同學先是呆了下。

「啊--對!」緊接著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都忘記了,大頭說過在價錢方面千萬要夠誘人,才可以鼓動「搶錢三明治」。「那個,三個小時時間,你幫我代班的工資算每個鐘頭兩百五十元好嗎?」其實老板只有給他一個小時一百元的工資而已,不過為了要說動森茗芝幫他代班,他也只好忍痛多給點錢了。

听到對方這麼說,森茗芝的臉上一瞬間點燃了笑意,甜甜的笑靨在她漂亮的鵝蛋臉上綻放。

「當然好。」這樣才差不多,她是很喜歡幫助人沒有錯,但是這些全部都得建立在一個前提下--有豐厚的報酬。「你剛剛說是什麼時候要幫你代班?」

自隨身的袋子中取出行事歷,森茗芝準備把行程寫下。可以入袋了。

「真的沒問題了?」男同學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麼好,居然有人真的肯幫忙做這種凌晨五點就要上工的工作。

「當然啦!放心,只要我說好了就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心滿意足的闔上行事歷,森茗芝給了對方一個「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只要你不要忘記答應給我的代班錢就可以了。」未了,她忍不住加注道。

「我當然不會。」男同學拍胸脯保證。見事情已經談妥了,他便站起身打算要離開。

突然他頓了下,又回過頭說︰「那個……真的很謝謝你願意幫我忙。」他問了好多人幫忙代班,不過因為打工的時間太早,很多人都不願意幫忙,找了很久,他才終于找到學校流傳的「專業代班三明治」來代班。

「沒什麼,肋人為快樂之本嘛。」其實應該是賺錢為快樂之本才對,不過這種話,放在心里說就好了。

嘿嘿!扁想到就覺得好爽,工作已經拿到手了,明天她只要提早三個小時起床,就有七百五十塊可以進口袋了。

她森茗芝的人生,一向是以賺錢為目的!

要不是學校的停車場在整修,今天他也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了。車子在學校附近繞了近半個小時,好不容易終于讓他看見一個位置。急忙的將車子停在車位上,麥秉修便急急的下車。

看看手表,時間已經快八點十分了,而他今天八點十分在資工系有課,學生可以遲到,但是當教授的可是不能遲到的。

包何況從他現在的位置走到資工系至少還需要十分鐘的腳程,該死的!重視時間的他一向不容許遲到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里,麥秉修沉著臉加快了腳步,試圖要更快的穿過巷道,趕快走到離巷口不遠的校門口。

眼見自己即將穿過巷口,學校的校門隔著條馬路就在眼前。紅綠燈的秒數閃著,還有十秒就要變紅燈了,麥秉修幾乎成小跑步姿態猛力跑著,想要順利的沖過馬路。

冷不防的,一只縴細的小手卻在這時扯住了他的手臂。

是什麼人拉住他?!

麥秉修皺眉回過頭,訝異的發現有個個子小小的女孩子伸手拉住了他,那女孩長得很可愛,骨碌碌的眼兒、紅紅的櫻唇,臉上的皮膚吹彈可破。這麼可愛嬌美的女孩,給人的感覺應該是柔弱的,偏偏這個女孩的眼中寫滿了固執與企圖,硬生生的破壞她皮相給人的可人感覺。

柔弱的外表配上堅毅的眼神,這樣的組合不但不會讓人覺得不協調,反而--

懊死的!他干麼想這麼多?他沒事觀察這路邊的女孩干麼?重點是現在他上課已經快來不及了。

麥秉修焦急的抬起頭,發現紅綠燈的秒數只剩下五秒。

「你快放開我!」他咬著牙說道,「我要趕這個紅綠燈!」他急忙想要拉開那只扯著他的小手。

「這個先生你看起來人很好,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女孩子拉著他不放,只見她嘟起了粉女敕的紅唇,臉上的表情有著絕不妥協。

森茗芝其實知道自己這樣有些過分,東西賣不完,就隨便抓著一個路過的男人推銷。不過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只因今天她代班的早餐店老板有事先走,交代她只要賣完架上的東西就可以走人了。

只因本來這應該是件不難的差事才對,可是偏偏不知道為什麼,老板走了以後,生意變得好差。就算早餐店是位在學校旁邊,經過的學生卻少得可憐。

一定是因為今天超強冷氣團來襲,一大清早冷得可以,所有的大學生們能蹺課的全蹺課了。

眼見時間已經過了八點,她只剩下半個小時就要趕另一個班,不得已之下只好采取這種非常手段了。

「我沒空理你。」麥秉修試圖拉開這個看來十分可愛的女孩,不過礙于對方是女孩子,他也不敢拉得太大力。

「不行不行!你不听完我的請求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一下下,一下下而已,不會耽擱你多少時間的。」從皮包掏出錢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不管怎樣,她就是堅持絕對不放手。

「你--」該死的,時間只剩下兩秒!

麥秉修白著張臉,眼睜睜的看著紅綠燈的秒數由二跳到一,最後再轉為紅色的人偶。

Shit!已經來不及了。

他死白著一張臉,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錯過了這一次的綠燈。

「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確定自己必須要等下一個綠燈才可以過馬路,他鐵青著臉色低下頭,看向那個死拉著自己手臂不放,害他過不了馬路的罪魁禍首。

「你……你這麼急著過馬路很容易發生意外的!馬路不可以這麼急著過,呃……反正這個綠燈沒了,下一個綠燈會更……」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喔!虧他父母給他生了這麼一副好皮相,結果居然用這麼凶的眼神瞪人。

人家她也沒做什麼啊,只是害他趕不上一個綠燈而已咩!

「這就是你硬拉住我的理由嗎?」听著眼前這女孩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麥秉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當然不是,我是有事情要請你幫忙一下的。你也知道,現在的學生都很清苦,加上經濟又不景氣……」

麥秉修不耐的眼神飄向紅綠燈。「說重點。」他冷冷的強調。

「喔。」嗚嗚,這個人好凶喔!還好她只是今天幫忙代班而已,以後也絕對不會在這區晃,所以就算得罪了他應該也沒問題。「重點就是--請你買個三明治吧!」

語畢,她馬上獻寶似的自身後拿出一個三明治。「這是最後一個了,賣完我才可以回去。八點半我還有另一個工作要做哩,你總不忍心看一個國家未來棟梁因此而……」

「我拒絕!」麥秉修板著臉,明確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

看到她手上的三明治,里面還隱隱散發出小黃瓜和鮪魚的味道,這對于早上不習慣聞到任何食物味道的他來說,只覺得惡心反胃不已。

「呃?!」森茗芝一呆。她從沒有想過,這個人居然會這麼干脆的拒絕她。「可是這一個才十五塊而已耶。」她仍試圖想要說服他。

「既然才十五塊,那你為什麼不留著自己吃?」

一句話當場堵得森茗芝啞口無言。

他說得也沒錯,十五塊確實是一個不大的數目。可是,她就是不想把錢花在這上面咩,七百五十塊扣掉十五塊,就只剩下七百三十五,三十五跟五十听起來感覺可是差很多的。

「十五塊也是錢啊。」她小聲的反駁著。

他看了她一眼。「你的十五元是錢,我的十五元就不是錢嗎?」不管怎樣,他就是拒絕掏腰包買他最討厭的早餐。

听到他的話,森茗芝委屈的扁了扁嘴。她當然知道對方說得都對,可是不管如何,她就是不想要自己掏腰包花錢買這個三明治。要吃早餐,隔壁的中式早餐店賣的韭菜盒子一個七塊,又便宜又大個,比這個三明治劃算多了。

「先生,買個三明治吧。」森茗芝決定略過他的話不予理會,不管怎樣,她就是要他買這個三明治。

麥秉修根本不想理她,正好此時紅綠燈已經轉綠,新的四十秒過馬路時間再次展開。

「放開!我要去上課了。」花錢買的食物如果他會吃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這

小妮子推銷的是他再討厭不過的早餐,他光是聞到味道就覺得反胃。

「不放!」森茗芝也決定跟他杠上了,不過是要他掏個十五塊而已,這個家伙干麼這麼堅持?

「放手!」麥秉修咬著牙試圖硬扳開那只抓著他手臂的小手。

「不要不要!」

「你再不放手,明天我一定跟你老板投訴你這樣強迫推銷早餐的行為,讓你連這份工作都沒有。」眼見過馬路的秒數漸漸消逝,他開始改用威脅。

「沒有工作就沒有工作!反正你今天一定要給我買這個三明治!」她代班也只有今天而已,台灣雖小但也有兩干三百萬人口,她就不信自己會這麼衰在路上給他逮到。

「你--」

十二--十一--十--

扳不開那個黏著他的賣三明治女孩,眼見過馬路的秒數越來越少,一想到自己的工作責任,以及還等在教室里的學生,麥秉修咬著牙,開始天人交戰著。三秒鐘後,終于決定……

「好!我買!你快放手!」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

懊死的、該死的!他發誓等他明早有時間,絕對會來這家早餐店找她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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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2 |只看該作者


星期一,一周開始工作的日子。

這波南下的冷氣團仍然沒有減弱的跡象,依舊對著台灣這個南方小島持續發威,天氣冷得可以。

窗外下起了大雨,天氣又濕又冷。

「叮當……叮當叮叮當……」

在這種又濕又冷的日子,時間甚至還是凌晨五點,一般正常人都不會醒著。這個時刻的門鈴聲無疑是擾人清夢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的麥秉修被吵得忍不住皺眉,翻過身以棉被蓋住頭部,閉上眼楮繼續睡。

門鈴持續響著。

懊死的!到底是誰這麼一大早吵人?「今天」他光改程式就改到凌晨兩點半,等他洗完澡真的上床要睡覺時,至少也是三點以後的事了,是誰這麼沒良心會挑在這種時候按門鈴?

麥秉修順從人類本性的繼續在被窩里掙扎,拒絕出來開門。過了一會兒,吵人的門鈴聲終于結束,就在他以為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的同時,電話突然爆出了石破驚天的鈴聲。

Oh!Shit!

謗據統計,一般住家的電話鈴聲至少達到七十分貝,達到擾人噪音的地步,一般人是很難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安然睡覺的。

隨即剛剛才消失的門鈴聲又像湊熱鬧似的,又突然繼續瘋狂響著。

麥秉修一直自認為是「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也像一般人一樣很難入睡。在兩面噪音包夾下,他的堅持抗戰只持續了三分鐘,之後,他一臉不爽的拿起室內電話,大步的走向大門一把拉開,打算一次解決兩件事。

拉開大門後,訝異的發現門口站著的居然是他唯一的姊姊--麥清雅,而且她手上正拿著手機。

看到有人來開門了,嚇死人的門鈴聲和電話鈴聲在一瞬間全部消失,很明顯的連撥電話的罪魁禍首都是他「最最親愛」的姊姊。

「終于肯來開門了?」凌晨五點來按人家門鈴,而且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大概就非麥清雅莫屬了。只見她如高傲女王般的抬高了臉,以下巴睥睨著麥秉修,一臉「你竟敢這麼久才來應門」的表情。

「秉修,真是對不起了。」一旁抱著熟睡兒子的姊夫服部凱,看不慣自家妻子的行徑卻又無力阻止,只好在一旁輕聲道歉。

斜眼瞥見姊姊、姊夫的身旁有著幾大箱的行李,一股不好的預感自麥秉修的心頭油然而生。

丙然,麥清雅已經趁他呆楞的當口迅速越過他進入他的地盤,一副如入無人之境的樣子。

「秉修,幫我把那幾個藍色天線寶寶的行李箱提進來。」女王開始下令,順便玉手招了招還抱著兒子的老公也趕快進屋。

「打擾了。」還算有良心的服部凱意思意思的朝麥秉修點點頭,這才遵守妻子的叫喚進屋。

姊夫拿姊姊沒轍,而他也一樣拿姊姊沒轍。

麥秉修一雙精明的眼兒半斂,在這種時候他除了一切照做以外,好像也不能怎麼樣。于是乎他乖乖的听話,把天線寶寶的行李箱提進屋,順便拉上大門。

回過頭,他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囂張的姊姊。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麼‘早’就攜家帶眷的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了吧?」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听到他這麼說,而且臉上的神色難看,麥清雅美麗的臉上依舊絲毫沒有任何羞愧之色,只見她從老公手中接過還在熟睡中的親親寶貝兒子,一把塞進自己弟弟懷中。

「我和凱要去北極三度蜜月,你也知道那麼冷的地方當然不適合小孩子去,所以--我家兒子就拜托你。」

什麼叫我家兒子就拜托你?

什麼叫「只需要」帶兩個月的小孩就夠了?

一大早,八點有課又無處托「孤」的麥秉修板著一張臉,只好將外甥給帶到教室,交代他乖乖的坐在教室後面的位子,不準亂動亂來。

而年方五歲的服部澈也乖乖的坐在教室後頭,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著在台上的舅舅。

認真的說起來,服部澈是一個完全沒有遺傳到麥清雅任性缺點的小孩,他乖巧听話不挑食,更不會亂吵愛問問題,而且又長得超級可愛,其實不難帶,要照顧他兩個月應該不困難。

只是每個人都有缺點,即使是這個可愛乖巧到不行的五歲小孩,也會有這麼一點點的「小缺點」。

「弟弟你好可愛喔。」一看到教室後排的位子坐了個這麼可愛的小男孩,學生們都睜大了眼。

只見他們紛紛上課不專心的轉過頭去,比較大膽的女同學甚至伸出手捏捏服部澈那張看起來好軟好Q的小臉。

「姊姊好。」對于漂亮大姊姊們的毛手毛腳,服部澈全部微笑以對。

「哇,好可愛喔!」

「這小孩好有禮貌喔!」

「已經好久沒有小孩叫我姊姊了,現在路上的小孩看到我,都叫我阿姨。」

陶醉聲四起,很明顯混了五國血統的小帥哥服部澈,已經輕易的擄獲了所有人的心。

「咳咳!現在是上課時間!這節課我們上的是程式語言,不是我外甥。」麥秉修出聲制止這群女學生對于他外甥的「調戲」

「喔。」

「好吧。」

終于,在麥秉修的暍斥之下,總算恢復了一些上課氣氛,不過也只有一些而已。剩下的時間即使是開始上課了,麥秉修也發現不時有人偷偷的把目光移到可愛的服部澈身上,更有男生怕他無聊,偷偷自書包拿出一兩本漫畫遞給他看,見鬼的,才五歲的小孩看得懂漫畫上的字嗎?

很快的一個小時過去了,下課鈴聲響起。一個比較用功的同學到講台前方去請教問題,就在這個同時,一群小女生趁著麥秉修不注意圍著那個可愛的小孩--

「弟弟,糖糖給你吃。」女學生A毫不吝嗇的掏出私藏的糖果。

「姊姊謝謝。」無知天真的服部澈馬上興奮的拆開糖果包裝,一口吃下糖果,完全忘記舅舅一早仔細叮嚀他「不可以隨便拿陌生人的東西」。

一個漂亮的女學生在此時自門外走入,她剛剛去教室外的自動販賣機投了汽水和一些餅干。

「弟弟,你知不知道舅舅有沒有女朋友?」範敏敏拿著飲料、餅干來誘惑服部澈。

「沒有。」他乖巧的搖了搖頭。只可惜正忙著回答學生問題的麥秉修沒看到,他的外甥居然為了一點小零食輕易的出賣自家的舅舅。「姊姊你的那些東西是要給我吃的嗎?」他垂涎的盯著她手上的可口可樂。

「那你再回答姊姊一個問題我就給你。」看到服部澈似乎很好拐,範敏敏的臉上出現了滿意的微笑。「那舅舅之前有沒有女朋友?」她迷戀麥秉修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平常不論她怎麼問,教授都打死不肯跟她說,難得今天有機會,她當然得仔仔細細的問。

「有。有兩個。」服部澈合作的回答了問題,只見他期待的攤開雙手,眼巴巴的望著範敏敏將可樂放在他的手中。

「敏敏,你這樣利用小孩子不好吧?」一旁看不過去的同學說道。

「這樣哪里不好了?」听到那同學的話,範敏敏惡狠狠的瞪了過去。這些同學根本不了解她有多麼愛麥教授,打從她看到教授的第一眼,她的心就已經被教授所俘虜,難得有機會可以探得一些關于教授的私事,她當然得善加利用一下。

「不……是還好。」嚇死人!哪有人會用這種殺人般的眼神瞪著自己的同學。

「你這樣質疑我,該不會是你也喜歡教授吧?」範敏敏眼中燃著憤怒的火光,伸出手指指責的指著同學。

「不……我只是……」

家境良好又是父母掌上明珠的範敏敏從沒受過什麼挫折,而她的個性也是只要想要的東西就會想盡辦法弄上手。她的驕縱任性在同學間是出了名的,也因此伯惹麻煩的人都盡量避開她點免得被她盯上。

「漂亮的姊姊,你餅干不給我喔?」

就在氣氛僵到極點的時刻,服部澈突然開口,失望的大眼直盯著那包看起來很好吃的波卡。

听到服部澈的話範敏敏回過頭,決定暫時先不要跟那個不長眼楮的同學計較這些。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先跟麥教授的外甥套好關系。

「弟弟,你覺得姊姊當你的舅媽好不好?說好的話餅干就是你的嘍。」

「好。」看到餅干,五歲的服部澈毫不猶豫的又把舅舅給賣了。

把餅干遞給他,範敏敏的臉上出現一抹滿意的微笑。就是這樣,先釣到這個小孩子的心,到時候她就可以多跟教授接近。

「弟弟,姊姊家還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跟姊姊去姊姊家玩好不好?」

「好!」

「好什麼好?!」冷不防的,一聲低沉的男聲插入其中,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發現麥秉修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站在他們的旁邊,也不曉得剛才那些話他听了多少。

「舅。」

「教授,沒有關系的。你外甥他很乖很可愛,我只是想帶他去我家玩玩而已,你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跟著過來,還是晚些你要來我家接小孩也可以。」範敏敏一臉討好笑容的看向在一旁的麥秉修。

如果把小孩帶去她家,不管教授是要去接人還是干脆去她家陪小孩玩,這樣或多或少會增加她和教授的接觸機會,而她也可以乘機多問小孩一些關于教授的事情。

「不用麻煩了。」看到範敏敏那張明顯寫著愛慕的臉龐,麥秉修嚴肅的回答。

範敏敏心中在打怎樣的如意算盤他心里一清二楚,他可不想跟這種心機超深、徒有美麗外表的女學生談師生戀。

「可是……」

「小澈,餅干還人家,我們走。」他板起臉命令剛剛差點就要跟人家跑的無知小孩。

「舅……」看著手上好好吃的餅干,服部澈一臉不舍。

「快點!」

「那……那你下午要帶我去看聖誕老公公,我還要吃糖糖。」縱使是只有五歲的小孩,他也知道談判為何物。

麥秉修板著張臉,覺得自己額上的青筋直冒。可是範敏敏又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可不想讓這個女學生有機可趁。

「好。」只是在去吃冰之前,他保證他的小屁屁會先有一頓「好料的」

「媽媽媽媽,有鹿鹿耶!」

聖誕節前夕的台北街頭,雖不像國外那樣雪花紛飛,但因為大陸冷氣團南下持續發威,使得這個聖誕節十分有過節的氣氛,天氣冷得可以。

街頭的商店櫥窗里大大小小滿是聖誕節的應景商品,到處都可以听到聖誕節的音樂,更甚至,百貨公司還是各賣場的門口,都可以看到聖誕老人在發糖果吸引人潮。

不過「雙葉」百貨門前特別了一點,這里沒有聖誕老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的糜鹿,在門口和小朋友們握手發糖果,這種和別人不一樣的宣傳方式十分受到歡迎,不少小朋友興奮的街上前想去和糜鹿握握手,順便拿一下糖果。

「舅,你看!」被麥秉修牽著來逛百貨公司的服部澈興奮的跳著,指著不遠處那只正在發糖果的糜鹿。

「是啊,是糜鹿在發糖果給小朋友。」麥秉修拍拍他的頭。

「那個鹿鹿好可愛喔。」看著前方那只毛茸茸的糜鹿,服部澈的眼底寫滿了興奮。「可是,怎麼沒有看到聖誕老公公,只有看到鹿鹿呢?」他好奇的問著一旁的舅舅。

「聖誕老公公太忙了,沒時間在這里發糖果,所以才派他的鹿鹿來這邊發糖果。」麥秉修一臉正經的對著服部澈這麼說道,雖然他是名理工科教授,不過騙起小孩也是挺在行的。「要不要去跟鹿鹿拿糖果?」

「好!」他當然要!

服部澈用力的點點頭,隨即掙月兌麥秉修牽著他的手,興奮的朝不遠處的糜鹿沖去。

鹿鹿還有糖糖,小澈來了!

正當他氣喘吁吁的跑到糜鹿旁邊的同時,一個小孩正好高興的拿著糖果和他擦身離開。

「鹿鹿,我要糖糖!」他好興奮的扯著糜鹿毛茸茸的腳,要「它」也給他一顆糖。

那只約有一人高的布偶鹿先是呆了下,隨即彎下腰,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弟弟,糖糖已經發完了,沒有糖糖了。」這個小孩真可憐,她剛剛正好發完最後一顆糖,正準備要下工呢。

一听到糜鹿這麼對他說,服部澈的眼楮頓時充滿了水光。

「糖糖!」他不死心的伸出小手攤開,眼巴巴的等著糜鹿給他糖。

「弟弟好乖,糖糖已經沒有了,沒有了!」糜鹿對他搖了搖手。

「可是……」剛剛那個小朋友明明就還有啊!

「小澈!」麥秉修在這時走了過來,正好看到他外甥死纏著糜鹿的這一幕。

「舅。」一听到舅舅的聲音,服部澈連忙回過頭,求救似的扯著他的褲管,「鹿鹿不給我糖糖。」他嘟著小嘴嘟嚷著,以為這樣舅舅就可以為他討回正義,讓他有糖吃。

「先生對不起,我的糖正好已經發完了。」糜鹿兩「腳」一攤無奈的聳聳肩,自毛茸茸的布偶裝下傳來甜美好听的女聲。

沒想到會是女孩子來穿這厚重的布偶衣,雖然現在是隆冬十二月,可是身上穿著這麼重又不透風的衣服,應該很難過吧?

「我知道。」麥秉修朝糜鹿點點頭,隨即他低,目光與服部澈平視。

「小澈,糜鹿姊姊說糖果正好沒了,所以現在沒辦法給小澈,你今天早上也吃了不少糖果,現在沒有吃到應該無妨吧?」他嘗試著對才五歲的小孩講理。

可是服部澈明顯的很不想甩他。

「我要糖!」哼哼,舅舅今天早上才害他沒有吃到餅干跟可樂,現在又不讓他吃糖。

「我都說沒糖了……」听到他這麼說,麥秉修有點頭痛的抓了抓頭發,這個小表怎麼一踫到吃的就這麼堅持啊?

不期然的,一只毛茸茸的「鹿腳」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麥秉修抬起頭,發現那只糜鹿指了指自己,似乎是要跟他說「我來就可以」了。

隨即那只糜鹿輕輕的拍了拍服部澈的小臉。「弟弟乖,不要吵喔。等下次你看到糜鹿姊姊,姊姊就給你糖吃。」而她下次打這種工至少也是明年的事,到時這個小表早就忘記這件事了。

「真的嗎?」听到糜鹿這麼說,服部澈抬起期待的小臉。

「真的。」當然是「蒸的」。由于戴著厚重的頭套,讓人看不清楚那頭套後狡詐虛偽的小臉。

「好,那我們打勾勾。」

「好,打勾勾。」

這個小姐還滿有一套的。看到眼前「一人一鹿」打勾勾蓋章打手印的動作,麥秉修略顯訝異的揚了揚眉,對于眼前這個看不見臉的糜鹿小姐興起了一股好感。

糖果發完了,照理說她本來可以不要理會小澈的吵鬧,就把小澈丟給他解決,沒想到這只糜鹿居然這麼有「職業道德」,還很負責的幫他拐騙安撫小孩。

听她的聲音,感覺應該還很年輕才是,只可惜隔著頭套看不到這個好女孩的長相到底如何。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好奇起糜鹿頭套下的小臉到底長得什麼樣。

之後,麥秉修帶著服部澈一起走進百貨公司,打算看看里面是否有他想要購買的休閑服飾。

麥秉修才走進了知名的男裝品脾部門,年輕的專櫃小姐馬上靠了過來。混血兒的俊帥挺拔外表使得他不管到哪里都成為女士們所注目的焦點,專櫃小姐羞紅著臉龐,異常熱切的開始為麥秉修服務。

「先生您需要些什麼嗎?」她對他展開自認為最迷人的笑臉。

「要不要我為您介紹?」就在此時,另一名專櫃小姐突然湊近,很明顯的也是想來和帥哥說說話。

看到這種狀況,麥秉修臉上掛著一抹無奈的笑意。

唉,又來了。

一般來說,男人會受女人青睞應該是一件十分讓人覺得開心的事,可是一旦這種情況持續了二十幾年,而且還是不管喜歡、不喜歡的都會黏上來,這時就很難保證這個男人還會維持那種愉悅的心情了。

「我只是想看一下新的休閑服。」

「喔,那我來幫你介紹一下--」

舅舅又被阿姨們黏上了。所有人的目光不是在衣服就是在麥秉修身上,站在一旁的服部澈搖了搖頭,似乎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媽媽之前也常把他丟給舅舅帶,所以他十分熟悉舅舅這種被人纏著不放的情況。

沒人注意的他無聊的四處張望著,就在這個時候,他在不遠處的轉角看到一抹熟悉的咖啡色身影--是鹿鹿!

鹿鹿答應過他,等他下一次看到它,就要給他糖!一看到糜鹿的身影,服部澈整個注意力完全被吸了過去,只見他無意識的邁開肥肥的小腿,快步朝那抹身影追去。

「經理,我都發完了。」身著糜鹿裝的森茗芝月兌下厚重頭套,一臉興奮的走向某個專櫃的櫃台,對著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是嗎?那還真是辛苦你了,一個女生穿那麼重的衣服應該很不好受吧?」

「呵呵,還好。」只要有錢,怎麼會覺得累呢?「經理,我等一下還要趕下一個打工,那個--」錢可以趕快給她了吧?

「喔。這個當然沒問題。」經理當然知道她在說些什麼,連忙自抽屜中抽出一個紅包遞給她。「一共一千五,沒錯吧?」經理說著,目光卻下由自主的往她的腳邊看去。

「嗯。」咦?奇怪,她怎麼覺得好像有東西拉著她的腳?

森茗芝皺了皺眉頭,低頭看去,赫然發現自己腳邊居然出現了之前在門口纏著她要糖果的小表。

「鹿鹿,我抓到你了!」服部澈朝她露出快樂的一笑。「糖糖糖糖,你答應要給我糖的!」

見鬼的!這個小表居然還記得!那個帶著他的男人呢?到哪里去了?森茗芝四處張望,似乎沒有看見小表頭的身邊有任何人跟著。

罷才由于糜鹿裝太厚重,加上小表頭的「家長」太過高大,導致她無法抬頭去看看帶著這個小表的人到底長得怎麼樣,而現在小表身邊沒人跟著,八成是和大人失散了。

「鹿鹿,糖!」服部澈完全不死心的繼續催討著。

「我不是鹿鹿。」既然「鹿」已經被逮著了,森茗芝索性兩手一攤打死不認帳。于是乎她當著他的面迅速月兌下厚重的糜鹿裝,露出身著普通棉衣的縴細身材。

「你看姊姊是人,不是鹿鹿。弟弟你找錯了!」

鹿鹿……變成了漂亮姊姊!

服部澈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情。鹿鹿怎麼會變成姊姊呢?還是鹿鹿像書里面的天鵝公主一樣,是被壞人詛咒,才會變成鹿的?

「聖誕老公公原來是壞人喔!」他瞪大眼月兌口而出。鹿鹿是幫聖誕老公公工作的,所以一定是聖誕老人把姊姊變成鹿鹿的。

「你在說什麼?」思緒完全跟不上小孩子天馬行空的思想,森茗芝和經理不知所以然的對看了一眼。

「啊……你放心,小澈絕對不會跟聖誕老公公說姊姊你已經變回來的事,不過姊姊你不要忘記給我糖糖喔。」扯了這麼多,他最後的重點其實還是在糖果身上。

「可是姊姊沒糖耶!」而且她趕著要去打下一個工。

「那姊姊家有沒有糖?」

「有啊。」她的房間里有一點,只是這個小表問這干麼?

「那我跟姊姊回家拿好了。」服部澈抱住她的大腿,打算在沒拿到糖果前絕不放手。

天底下居然會有這種小孩,隨便抓了個陌生人就想要跟人家回家?森茗芝訝異的張大了嘴,在一旁的經理看到這種情況也覺得十分好笑,沒想到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好拐的小孩。

「小澈!」就在此時,一道憤怒的男聲自遠而近傳來。發現小孩不見的麥秉修瘋狂的四處找尋,終于看到服部澈賴在一個女孩子的腿上,一副要跟人家跑的樣子。

他的外甥,才五歲的服部澈,長相可愛到極點,聰明乖巧又听話。而這個小孩唯一也是最大的缺點是--

超級愛吃而且沒戒心,常常陌生人一拐,就隨便跟人家跑!

自女孩腳邊抓起服部澈,他把常常「自願走失」的外甥狠狠的夾在腋下。「我才買個衣服,你居然就給我亂跑!」

「舅舅--」服部澈不住掙扎著。「鹿鹿!我要鹿鹿的糖!」

這個小表的舅舅似乎有點眼熟耶--

看著眼前抓起小表的出色男人,森茗芝半眯起了眼,真的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眼熟極了。他長得這麼帥,身高又這麼高,這麼出色的男人常常叫人看一眼就難以忘懷的--

她疑惑的眼再次朝麥秉修臉上掃去,只見那個男人在這時也正好抬起頭來看著她,兩人四目交接。

啊啊!她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天被她強迫推銷三明治的那位先生。

「你……」

對方看著她,一雙精銳的眼半眯了起來,似乎也認出了她到底是何人。

听那個男同學說隔天有人到早餐店要找她算帳,不過卻發現她已經不在那問店打工。本來以為世界這麼大他們不可能再相遇才是,沒想到……

「經理,我有事先走了!」

心中的警鈴大響,趁著男人懷里的小表頭還在作亂,森茗芝腳底抹油,當場飛也似的急速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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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3 |只看該作者


晚間十點二十八分四十二秒,甫踏進門檻的那一剎那,空氣問彌漫著一股貨真價實的香味,儼然是香菇雞湯的特殊香氣。

森茗芝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自從阿德陷入熱戀以後,兩個人說好絕對不帶情人進來合力租貸的屋子里。也因此阿德煮飯都跑到他的情人阿力那里去煮,而她已經鮮少有機會可以吃到阿德親手煮的東西了。

嗯,好香。有蝦仁蛋炒飯……還有開陽白菜、玫瑰油雞……

她一定死了!廚房里一定有兩排天使奏著仙樂迎接她。

森茗芝翩翩的踏入廚房,在里頭的當然不是天使--起碼不像人們想像中那樣圓圓白白、頭發鬈鬈、身材矮矮,背部長著兩只白白的小翅膀,而是一個身材縴細的男子。

男子的面孔俊逸帶著絲陰柔,身上還圍著條HelloKitty的粉紅色圍裙,稍嫌太長的濃發用橡皮筋綁在腦後,鬢邊幾縷較短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

若真要把這個男人和天使扯上關系,也只能勉強說他擁有一項天使的特質--兼具男性與女性特質的中性感覺,還有那像是上天賜與的超贊廚藝。

「哇嗚!這一定是聖誕節的奇跡……」看著桌上滿滿的菜色,森茗芝迫不及待的拿起碗和筷子,開始朝桌上的佳肴進攻。

「什麼聖誕節的奇跡?是我想你一定又打工到忘記吃飯,所以才特地煮一桌等著你回來吃的。」

把最後一盤快炒牛肉端上桌,阿德滿意的看著她狂風掃落葉般的狂掃著桌上的菜肴。

「嗚嗚,真的是好好吃喔!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廚藝,我媽一定會當場靶動得痛哭流涕。」只可惜這是一個她永遠達不成的夢想啊。

「是嗎?我媽倒是很不希望我有這麼一項她覺得很女性化的才藝。」阿德挑了挑眉,一臉平淡的說。

啊啊,她都忘記了。阿德是個同性戀者,而阿德他媽痛恨死一切關于阿德任何一點擅長的「女性才藝」。

「沒關系,至少我很愛這一項!」她伸手拍了拍阿德的肩膀,臉上露出鼓勵的笑容。「今天是聖誕節,你和阿力不用聚啊?」真是難得,難得她這個視男友如命的室友,居然有空在這種重大節日煮飯給她吃。

「阿力晚上有事,我們今天傍晚已經先聚過了。」

換言之,就是現在男友沒空陪他,所以才有空煮飯給她吃嘍?森茗芝不置可否的眨了眨大眼,對于這種重色輕友的現象她早就已經見怪不怪,反正她有大餐可以吃就好了,其他的她才不想管這麼多哩。

「真希望他天天都有事!」她在心底發出誠實的喟嘆。

「欸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嘴里那根雞腿給我吐出來喔!」阿德佯裝生氣的雙手叉著腰叫嚷。

「我才不要哩!」森茗芝死咬著嘴里的雞腿,打死不肯輕放一點。「你不是要減肥嗎?所以這種油膩膩、肥滋滋的食物不適合你啦!」

炳哈,這個聖誕節她真是幸福,有大餐可以吃,又有室友可以陪!所以說,有室友還是很幸福的!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听到聲音森茗芝回過頭,四處找尋著自己的手機。

終于她在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手機,急忙的按下通話鍵。

「喂,我是。你找我有什麼事?喔,新打工喔?好啊好啊,什麼時候的打工……」

平安夜,聖誕夜。看來今晚的森茗芝十分的幸運,讓她可以有大餐吃又有新打工可以接。

真是一個幸福的聖誕夜啊。

要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快出人命了,現在時間只剩下五分鐘!

「呼,好冷。」

「呼,真的是冷死了。」

幾名不趕時間的學生眼前一閃,倏然瞥見一抹飛逝而去的純白身影。

森茗芝手里拿著一大疊打工沒發完的購屋宣傳單,腳踏車隨便往停車坪一靠,急匆匆的奔向大會議室。

「借過借過!」天氣太冷了而她又沖得太急,使得她的聲音顯得有些喘。

這一次的打工比她想像中的辛苦,大家本來說好只要把手上的東西發完就可以走人的。沒想到天氣太冷,路上的行人只有那三兩只小貓,使得她手上那一疊宣傳單怎麼樣也發不完。

還好她天生聰明懂得要應變,眼見時間已經來不及,于是她便把宣傳單藏起來謊稱發完好領工錢,現在才能夠飛也似的趕來听演講。否則到時候要是錯過這場校園學術演講,學期的讀書報告只能眶騙那老頭子︰「只有聰明人才看得到我報告上的字。」

教企管概論的老番顛教授委實太不上道,明明作業名稱為「讀書報告」,偏偏要求他們學生來听什麼「現代電腦科技與應用」的勞什子座談會,天曉得企管和現代電腦科技扯得上什麼關系,八成又是那種人很少的學術座談會,專門要他們這種可憐學生來當人頭湊場面。

「看來不抄捷徑不行了。」她匆忙中瞄著手表暗忖。

百米跑十六秒的飛毛腿當下轉了個拗折,直接沖進A樓。校舍後方有一處貴賓專用的休息室以及便梯,從A樓走「捷徑」可以和那條便梯相接,而便梯的位置與會議廳呈直線相連。不得已,她只好充當一下貴賓偷偷從貴賓專用道走吧!

森茗芝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向A樓的樓梯,穿過圓形的長長回廊,她小心警戒的住四周偷瞄幾眼,確定四下無人。

太好了!真的是天助我也!

眼前距離橫下的便梯只有一公尺半的高度,基本上A樓和便梯並不相接,只是兩者十分的接近--所謂的捷徑就在這里了。為了要節省時間,她打算直接翻下圍欄跳下去。

行動之前,得先看看下面有沒有人。

森茗芝探了顆頭出去,確定便梯的地方並沒有人。于是乎她先把手上那疊厚厚的廣告宣傳紙往下扔,打算等到了會議廳再找地方把那疊東西給毀尸滅跡。

東西丟下去了,接下來就換她了。時間寶貴,這次她連探頭也沒有的就直接翻下圍欄跳下去--

「真的是天助……哇啊!」意外狀況發生。她人在半空中,突然發現預定的著地點莫名的出現了一名高大男子,「喂喂喂!快閃開!快--」

來不及了!

砰!

自由落體著陸!

森茗芝拚命的深呼吸拍拍受驚的心口,安撫自己。「呼呼!好險好險!還活著……還活著……四肢健全沒有斷手斷腳。」

「很高興你安然無恙。」夢魘般的慍惱咕噥震動她的耳膜,幽幽的男性氣味漫游在她的鼻尖。

這聲音好好听,而且有點耳熟。到底是誰的聲音哩?

森茗芝慢慢的偏斜發楞的視線,一張令人屏息的俊帥男性臉龐出現她的眼前,這張太過禍水的面孔很難讓人忘懷的--是那個被她強迫推銷三明治的先生!

天啊!這種尷尬到極點的場面,只有一個四字成語可以精確的代表說明--

「冤家路窄。」腦海中浮現的成語逸出她的唇際。

麥秉修著實考慮了好幾秒才發出回應,「我覺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比較合適。」那天之後他有去早餐店找人理論,不過卻只得到她只是臨時代班的回答,連在百貨公司那一次也是。

「八個字太長了。」她就這樣坐定在他大腿上,細細的柳眉擰成嚴肅的結。

「不然你覺得有什麼四個字的成語可以精確的表達這句話的意思?」

兩個當事人完全不覺得這般的姿勢有任何不妥處,依舊四目相對著思考到底要用什麼成語比較妥當。

「好像也沒有。」她思索了下,最後決定放棄。

「那就維持原來八個字的好了。」

四只眼繼續大眼瞪小眼。

半晌,森茗芝先嘆了一口氣,率先打破沉默。

「我快遲到了,拜托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她的俏顏突然染上一絲潮紅。

麥秉修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下意識的接住從天而降的意外禮物,竟然緊緊抱著人家小女生的腰,將她整個人穩穩當當的抱在自己懷中。

「啊,抱歉。我是為了接好你才這樣做的。」

「我知道。不然你以為你臉上現在為什麼沒多兩個熊貓眼?」她繼續維持冷靜自持,直到對方把她放開。

兩腳才接觸到地面,她立刻一溜煙的往一旁的角落閃去。

「你干麼躲我躲得這麼急?」現在的女孩子都是這樣嗎?過河拆橋,救命恩人用過就丟。

「因為我怕你會藉機算帳。」她可沒忘了之前自己強迫他買三明治的事。森茗芝戒備萬分的往後方退去。

「我像是那麼小鼻子、小眼楮的人嗎?」他之前是很生氣沒錯,不過今天看到她這種可愛戒慎的表情,所有的怒火早就不知道為何煙消雲散,只存在著想要逗逗她的心。

「長得不像。」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快要遲到了,沒有空在這邊和你閑聊敘舊。掰掰!」她很有良心的抓起在地上的宣傳紙沒有亂丟垃圾,開始往會議廳奔去。

「後會有期。」他很君子的朝她的背影揮揮手。

「不用。相見不如懷念。」她頭也不回的撂下告別詞。

由于她跑得十分快,背影瞬間消逝成遠方一個小白點。

「為什麼每次見到她都像十二點已到的灰姑娘,來匆匆去匆匆的?」看著那抹遠去的身影,麥秉修瞬間覺得有些好笑。

她是灰姑娘,那他是誰?王子嗎?

可是這個灰姑娘連只玻璃鞋都沒留下,他要靠什麼去找她?

要命!他沒事在這邊復習童話干麼?該不會是昨天幫小澈念太多床邊故事了吧?

麥秉修忍不住輕笑,轉過身住斌賓室的方向走進去。

好個相見不如懷念,她這下栽了!

由于來的時間太晚,後排適合打瞌睡的位子早就都被佔得滿滿。不得已,森茗芝只好朝唯一有位子的第一排走去,坐在王講人的正前方。

一般來說,這麼大型的演講,主講人大部分都是自顧自口沫橫飛的在台上講述自己的理論,鮮少會與台下的人互動咨詢意見,就算有,那也是注意著中排的學生,絕對不會有人注意離自己最近坐第一排正中央的學生。

偏偏今天的王講人不在這「大部分之中」。

「因此,電腦科技不但與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對于未來人們的生活更是有著主導性的地位。這位嘟著嘴的女同學,你說對不對?」

本咕的低笑聲在百來位學子之間蔓延。

「……對。」森茗芝咕噥,堅持用頭頂面對他。

雖然之前三次「相見不如懷念」都沒能讓她知道這位帥哥的尊姓大名--其實她也沒興趣知道,不過托這次演講的福,她終于知道敵手……咳……是這位叫人家忍不住打從心底想好好「問候」的帥哥的姓名,麥秉修。

知道他的名字其實是有很多方便的地方,比方像是釘草人時就比較方便,還有栽贓嫁禍時也比較知道可以栽給誰。要命--早知道這場演講的主講人是他,她今天就該遠遠的躲在門外偷听演講內容,管他室外氣溫是五度還是十度,就是打死不進廳里讓他這樣欺負玩弄。

嚴格說起來,麥秉修的演講技巧其實不錯,對于王題也能夠深入淺出的有系統分析講解,將整個演講氣氛經營得有趣生動--只可惜他的幽默、他的逗笑全部經營在玩弄她之上!

媽的!一個三明治也才十五塊而已!他一場演講听說價碼更少在十萬以上,強迫他花費個區區十五塊有需要讓他這樣欺負人嗎?這家伙每隔三分鐘就對她探頭探腦,沒事詢問她幾句「對不對」、「好不好」、「同不同意」。甭說打瞌睡了,她連稍微分心一秒鐘都會被逮著。滿場學生呵呵笑,只有她暗咬著銀牙引恨吞聲。

「這位同學,我這樣一直問你你不會覺得很煩吧?」麥秉修繼續產生新的疑問。

「不、會。」她接收到企管概論老番顛的無聲警告,暗自咬牙「ㄘㄟ」到極點的表情只好留給筆記本欣賞。

「很好。看來貴校同學似乎很能接受我的‘不恥下問’,沒有任何一絲不耐與生氣。」

台下又是一陣轟然大笑。

森茗芝的小臉上紅成一片--她是氣紅不是羞紅,簡直快要氣炸了!

Shit!如果她還得楞坐在他跟前扮小丑,那她就該死了!森茗芝開始絞盡腦汁,為如何光明正大地逃離會場做準備。

「根據我之前所說的理論,不管是哪個領域都應該想辦法,將自己的學科與電腦資訊接軌,才能做到全球化、世界化,提升自己的競爭力與視野。關于我之前所提到的理論與方法,有沒有任何意見或問題?」沒看在場的人到底有沒有舉手,麥秉修直接低頭看向坐在第一排的森茗芝。「那位在思考的女同學,你看起來似乎有很多問題。你有什麼意見嗎?」

不用懷疑!我對你「意見」當然是很多!

森茗芝惡狠狠的瞪對方一眼,把寫滿眼底的「咒怨」直接上達天听,看老天可不可以直接劈道雷下來。

懊死的!那可惡的小人居然給了她一抹「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這個男人怎這麼小鼻子、小眼楮,一個十五塊的三明治可以讓他記恨成這樣。哼哼,老虎不發威把我當病貓,接下來看她怎麼斗。

她突然眉頭深鎖的露出極度不舒服的表情,貝齒咬著下唇,一副忍痛的樣子。

「有。」

麥秉修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在短短三秒鐘內,讓臉部表情產生如此巨幅的變化。「這位同學,請發言。」

「我……我肚子痛。」她可憐兮兮的站起身。「對不起,我想我必須先離開會場一下下。」

這個借口只是說給那個老番顛听,只要教授那邊交代得過去,哪有不溜的道理。

「喔?那一下下是多久?少了你這麼合作的學生,我想我的演講會失色很多的。」瀟灑的主講人繼續賣弄著他的幽默。

「抱歉,借過一下。」收拾好隨身物品,這次她沒回答他的問題,擠過側旁的同學往出口挪移過去。「不好意思,麻煩借過。」

「需不需要人攙扶?」他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幾個不識相的學生咭咭咯咯的鼓噪起來。

老番顛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偏偏這個姓麥的還繼續火上加油,一點也不肯放她生路。

「不用,謝謝。」她拒絕回頭瞥視他逗弄的邪相。

「麥先生不好意思,總是有些學生求學心不足的只是來混混,打擾到您演講了。請您繼續發表您的演講。」企管概論教授適時站起身圓了圓場,引導大家把注意力放回正確方向。「我記得我有說過企管概論的同學要交讀書報告的,不是嗎?」

一語斃命!森茗芝逃命似的步伐頓了一下。管他的!這世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她肯出錢,還伯沒人肯操刀幫她寫區區五千字的心得報告?

她不是不知道,那個姓麥的是為了之前她幾次都匆匆遁逃而報復她,乘機整她逗玩她,想瞧瞧她又羞又窘的表情。

見鬼的!這個男人有必要計較這麼多嗎?

真是莫名其妙!

前幾天她才覺得自己很幸福很幸運而已,沒想列幸福早在那天就全部預支用光,讓她這兩天運氣背得可以。

姓麥的,有仇不報非君子--他該感謝她媽把她生成姑娘而非個君子,不然這下有他慘的。

她森大姑娘時間有限,沒空跟他玩這種你報復來我報復去的游戲。這輩子她只求她走她的陽關道,而他就去過他的獨木橋,兩人自此打死不相干。再相遇也是孽緣,這種緣分不如早點斷一斷。

怎樣,姑娘她很心胸寬大吧?

撒開腿,放開步,那抹俊逸迷人的身影被她狠狠的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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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4 |只看該作者


深院鎖住沉重的夜色,寒風吹來,擺動的枝葉發出颯颯的聲響。

夜深了,工作一天晚上又上課,回到家當然全身疲累幾乎要虛月兌。尤其是今天在學校又被那個姓麥的整得這麼慘,她簡直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最丟臉也最慘痛的日子。

超級冷氣團所帶來的寒風就這樣一陣陣的刮到她的臉上,森茗芝略略縮起脖子,努力的將她一百西西的小追風給架好。

呼!真的是冷斃了,尤其今天台北天空還一直飄著陣陣細雨,又濕又冷的天氣,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撐得住呢。攝氏七度的氣溫或許對于一般住邊寒帶地區的人來說是還好,不過對于像她這種不曾去過寒帶國家的人來說,這種天氣已經夠嚇人了。

把車鎖好順便熄了火,森茗芝抬起頭,往自己三樓的租屋處看去,發現客廳的燈居然是亮著的--這代表今天阿德也在家呢!

最近真是難得,阿德居然會待在家。她這個男室友向來是愛情至上的忠實擁護者與實踐者,由于他們協議好不可以帶男友回租屋處,所以很黏男友的他幾乎每晚都賴在男友那邊,很難見到人影的。

如果不是為了要保留一個和男友吵架時可以躲的避風港,已經算是和男友同居的阿德根本不會再花錢跟她分租一個房間的。

「看來老天對我也沒有太糟,如果阿德在的話,至少今晚有人可以煮宵夜給我吃。」森茗芝喃喃的說道,一想到阿德在所代表的熱騰騰食物,她便不由自主的提起精神,加快腳步往自己的小窩奔去。

好吃的食物!我來了!

好不容易爬到了三樓,她用鑰匙打開大門。

「我回來了!」一打開門,迎接她的不是以往阿德在時必有的滿屋菜香以及他那充滿笑容的臉龐,只見阿德一臉平靜的坐在客廳沙發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你回來了?」听到森茗芝的聲音,阿德略略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嗯,對啊。」她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包包往地毯上坐去。

咦?阿德今天居然沒有煮東西給她吃耶……以往只要他在家,至少都會熬點粥什麼的來等著她,畢竟她常打工到三更半夜,回到家時肚子往往都是餓得扁扁的。

尤其今晚天氣又是這樣爆冷--

森茗芝期待的眼神再次往阿德的方向飄去,發現對方還是完全的無動于哀,沒有發現她一臉餓趴趴的模樣。

呼!算了算了!女孩子常吃宵夜可是會變小豬的,她還是不要繼續肖想會有宵夜好了。她有點小失望的扁了扁嘴,決定放棄對于宵夜的奢望。

「今天外面好冷喔。」一想到屋外陣陣吹個不停的冷風,森茗芝忍不住抖了子。

「嗯,是喔?我倒是沒有特別的感覺。」阿德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答。

「那是因為你之前兩年住在紐約的緣故,所以現在回來台灣,當然會覺得這種天氣是小Case。呼,今天比我預計的還要冷好多,而且我的運氣也超差的。」森茗芝略略扁了扁小嘴,刻意的把話題帶到某個方向去--因為她想要跟阿德抱怨一下今天的事。

空氣傳來一陣沉默。

阿德並沒有如她所預料的直接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只是表情冷靜的沉默著。就在她開始覺得有點奇怪時,阿德突然開口了。

「是怎麼了嗎?」他對著森茗芝展露溫柔的一笑,一如之前她所熟悉的那個溫柔而且體貼人的阿德。

之前或許是她的錯覺吧!

她本來還覺得今天的阿德怪怪的,既沒有煮宵夜給她吃,她想要跟他聊天丟一下垃圾阿德也沒什麼理。可是現在這樣看起來,感覺似乎又還好。

算了算了,不管這麼多了,也許是今晚太冷了,所以連帶阿德的反應神經也遲鈍了許多。

森茗芝決定不要想那麼多,畢竟她想找個人丟丟垃圾,傾訴一下今天悲慘命運的十分強烈,今晚如果不找個人抱怨一下,她一定會整晚都怨氣沖天的。

「阿德我跟你說喔!事情的發生要從之前幾天,我答應幫一個男同學代班說起……」

她最近一定是惹到衰神了!

森茗芝皺著眉頭往前一趴--這幾天來這幾乎已經成了她的招牌動作--無限哀怨的趴在教室位子上,一臉沮喪到不行的樣子。

「你是怎麼了?」經過的同學A一臉關切的問。

森茗芝懶懶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這個同學,不熟!苞她抱怨也沒用。而且她還是出了名的地下廣播站,把自己的煩惱告訴她,只有落得全班都知道的份。

她扁了扁小嘴,決定要對這個同學隱瞞。

「沒什麼,月事不順。」她選了個絕對可以讓人迅速閉嘴而且信服的理由。

「喔,那你多保重。真的不行可以去保健室躺躺。」同學A一臉無限同情且體諒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如她所願的迅速離開不再吵她。

可怕的「活動式地下廣播電台」總算走人了。

森茗芝松了口氣,繼續維持之前哀怨的姿態。

「怎麼了?」她才重獲安寧沒多久,另一個關切的聲音插入。

她再次抬起頭來。

嗯,是小麗喔。她跟她的交情算是不錯的,重點是小麗人很好,也不會把別人的事情到處亂宣傳。

「你上星期一才跟我借過衛生棉而已,你的‘好朋友’不會賴了這麼久,到現還讓你不舒服吧?」今天可都星期五了呢,離她上次和她借棉棉已經好幾天了。

「真是討厭,把人家的生理期記得那麼仔細。」森茗芝佯裝生氣的睨了小麗一眼,隨即唇角微微上揚,忍不住被小麗剛剛的話給逗笑。

「嗯,不錯,你總算肯笑了。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了嗎?」

一想到那個讓她哀聲連連的問題核心,森茗芝整張小臉忍不住又再次皺了起來。

「我好倒楣喔。」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怎個倒楣法?」趁著現在是下課時間,小麗拉了森茗芝前面的椅子坐下,還一只手撐著頭,一臉「願聞其詳」的樣子。「除了上次在‘會議廳’被那個麥帥哥整之外,還有更慘的事嗎?」她忍不住提了下森茗芝最近被大家恥笑很久的事。

「一定是他開始給我帶衰的。」一提到那個叫她怨恨的人,森茗芝的臉色更難看了。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啦。我們今天不提那件事,我舉雙手保證不會再踩你的痛處。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小麗舉雙手投降,知道心情不好的森茗芝禁不起她的一再挖苦。

「就……最近找我代班的人變得好少,害我少賺了很多錢。偏偏我之前固定打工的書店又倒了,老板還積欠我兩個月的薪水沒發。怎麼辦?我現在一三五少了固定的打工,一個月至少少賺了近一萬塊。」一提到關于錢的問題,森茗芝的一張小臉便沮喪得可以。

她是學校里出了名的打工狂,只要是有錢又不違法的工作,再怎麼辛苦她都願意做。只是現在景氣不好年關又將近,肯雇用工讀生的地方似乎越來越少。

「是挺慘的。」听到森茗芝的話,小麗點點頭。對于茗芝來說,沒有工作就等于沒有錢,而沒有錢可賺這點就幾乎快要了她的命。

「對啊,很可憐吧?」說到這里,她還無限哀怨的再抬頭看了小麗一眼。

看到她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小麗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原來你就是為了這種事在那邊無精打采啊。」

「什麼叫‘這種事’?听你的口氣似乎很輕松,可是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呢!」看到小麗那種「原來不過爾爾」的表情,森茗芝忍不住嘟起小嘴抗議。

「好好!我知道這個對你很重要。我的話的意思是--我今天正好有看到一個打工或許適合你。」

听到小麗的話,森茗芝無精打采的小臉一瞬間整個發亮。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告訴你喔……」

當上帝關上一道門時,祂必為你打開另一扇窗。看來這次幸運之神並沒有遺棄了森茗芝,她的打工之路還是有望的。

征保母。

時薪兩百。

每星期一三五白天工作。

這種條件,分明是為了她而設的嘛!

听到小麗所說的條件,森茗芝覺得這份工作不做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當下她就決定要去面試,並事先打了通電話和對方約定時問。

征人的地方是敦化南路附近的一棟大廈,才走到大廈門口,森茗芝便忍不住為眼前漂亮且豪華的大廈所震驚。哇嗚……真的是超級漂亮且豪華的房子,這種地段、這種房子,想必對方一定超有錢的。

「小姐請問你是……」森茗芝才靠近大廈,警衛立即盡責的靠過來詢問。

「我是來這邊應征保母的。」她連忙翻了下自己的行事歷。「嗯,A棟三樓的麥先生。」

「原來你是那個來應征的保母!我知道,早上麥先生就有先交代過了,你可以直接上去。我本來以為來應征保母的應該都是歐巴桑才對,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年輕的小姐。」警衛一邊開門一邊對她說。

「年輕人帶小孩比較有體力嘛!而且我很喜歡小孩。」要來應征保母,她當然得裝成一副超愛小孩的樣子。

事實上她並不算說謊,她是很愛小孩沒有錯,只是差別是她愛的是一千元鈔票上的四個小孩。

警衛開門放行,森茗芝便順著他的指示,走向A棟大樓,並且迅速的搭上了電梯。沒一會兒,她便來到那間A棟三樓的房子。有錢人家果然是不一樣,一層一戶,所以她也不用找幾號之幾,直接進A棟到三樓就可以了。

她輕輕的按下門鈴。

「來了來了!」屋里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隨即大門被人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約四、五歲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長得很好看,大眼楮白皮膚、刀鑿般的深邃五宮,頭發還是淺淺的褐色,看得出來這個小孩似乎混有外國血統,所以輪廓才會這麼的深。

這個小孩長得真是可愛極了!只是……她怎麼覺得這個漂亮小表好像有點眼熱?

「姊姊,你要找誰?」小男孩好可愛的仰著頭,睜著無辜的大眼問著她。

這個小表看起來應該是挺好帶的,「我是要來應征當保母的。」

「小澈,是誰啊?」屋內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小澈?這個名字好像也有點熟。听到小男孩的名字,森茗芝又略略皺了下眉頭。

「舅舅,有漂亮姊姊喔!姊姊說是來應征保母的!」小男孩回過頭,對著屋內大叫。

「那你先請姊姊進來,我等一下就出去。」屋內繼續傳來聲音,听起來那個男子似乎是在里面的房間。

「好。」小男孩乖乖的點點頭,隨即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森茗芝。「姊姊你請進。」

屋門大大打開,歡迎著森茗芝的到來。

謗據「墨非定理」,當你越是迫切需要某件物品或某個特定的人,它們往往會越讓你找不著;反之,當你越不樂意看見這些事物,它們就越喜歡冒出在你眼前。

而在今天,一月十號星期天上午的十點十五分,森茗芝以著自己的親身體驗,證實了這個定理的真實度。

罷洗完澡的麥秉修風采翩翩的端坐在客廳里,向她擺出清朗倜儻的假象,當她看見這屋子的主人「麥先生」,居然就是之前那個「相見不如懷念」的麥秉修時,她嚇得手上的履歷表當場掉下。

第一眼看見來應征保母的是森茗芝時,麥秉修的眼中有著驚訝,但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逝」而已,隨即一抹愉快的笑意輕輕的爬上了他的嘴角,只見他微微彎下腰,拾起了森茗芝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履歷表。

「森茗芝?」三明治?麥秉修念出了履歷表上的三個大字,隨即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面時森茗芝硬要賣他的三明治。

看來他們還真的是挺有緣的。

「我知道我的名字念起來很像三明治,但是請你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好嗎?」森茗芝沉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

背!又見到這個居心叵測的怪人!

「我又沒說什麼,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我只是……很高興終于可以知道你的名字而已,畢竟我們巧遇了那麼多次,我好不容易到了現在才知道你的名字。」他沉穩的笑著,似乎她不安的表情讓他很樂。

「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學生’,麥‘大’教授您不需要記得我這‘微不足道’人物的名字。」這家伙只要有心,的確可以將人迷得團團轉。難怪演講過後,學校里好多女生組織了他的後援會。

「你是我外甥的保母,怎麼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呢?」他的表情像是抓到老鼠的貓兒,興奮且期待。

「我只是來應征,又還沒真的確定了。」她一臉警戒的提醒他。這個工作雖然誘人,但是發現大老板居然是這個家伙,這下她還得考慮到底要不要接這份工作哩。

「我已經確定要你了。」他的一句話迅速的決定了一切。

「可是我--」

「小澈,從今天起,這個姊姊就是陪你的保母了。還不快跟姊姊打招呼!」他低頭交代坐在一旁看戲的外甥,技巧性的截斷了森茗芝的話。

「姊姊好!」服部澈很乖巧听話的馬上喊人,對她展開甜甜的笑容攻勢,完全忘了之前變成人的「鹿鹿」。

「我想不想做這個工作還是一回事哩。」她沉著臉回應道,她可沒忘記之前他是怎麼整她的。

打小孩牌對她沒效,她喜歡的是鈔票上的小孩,不是眼前這個。她挑釁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個女孩真的很不一樣!這是麥秉修腦中第一個躍想的念頭,一般的女孩看到他的外貌又知道他的背景後,往往都是一副急于親近表示好感的模樣,只有她對他自始至終都是這種冷然、避之唯恐不及的調調。

「為什麼不想做?既然不想做,那就不應該來應征。」他對她很好奇,也覺得很好玩。印象中的她總是來匆匆、去匆匆的,讓人想抓也抓不住。今天既然是她自己送上門來,他就不打算隨便放人走。

「我們之前有仇,誰知道你會不會藉機報復?所以這份工作我想我還是要考慮一下。」她挑明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要說報復,我想我上次已經報復過了。我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楮的男人,之前的那些事我早就忘了。」

言下之意是暗指小鼻子、小眼楮,耿耿于懷的人是她嚕?

森茗芝挑了挑眉,默不作聲。事實上,她已經開始考慮在這邊工作的可行性。畢竟這里離她的租屋處不遠,小孩看起來也好帶,重點是錢也不少,過年前的工作總是不好找的。

就在她還在思考的同時,在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不知怎麼的,一只原在地上爬動的深褐色生物突然凶性大發,展開翅膀往這邊飛撲而來。

「啊,有蟑螂--」服部澈一看到撲過來的是會飛的蟑螂,嚇得抱頭亂竄。

麥秉修的直覺反應是先閃過頭,躲過蟑娜的第一次空襲。

只有森茗芝像是反射性動作似的,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報紙迅速卷成筒狀,一把將朝她飛撲而來的蟑螂重重揮了出去。

蟑螂狠狠的撞向一旁的牆壁,然後順應地心引力的牽引,四腳朝天掉落到地上,奄奄一息。

「我之前在清潔公司打過工,常打蟑螂。」面對麥秉修質疑的目光,她一臉平靜的淡淡解釋道。

這個女孩子到底在多少地方打過工?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看過她當早餐店員工、扮成聖誕節糜鹿,還有發傳單的工讀生跟今天來應征保母。

森茗芝立在他的身旁,小手還敷衍地拍撫他的臂膀。她非但自己不怕,反而回頭安撫他這個大男人,讓麥秉修又好氣又好笑。

「真是的,一點也不可愛。」他抱怨。

「什麼一點也不可愛?」她擰著柳眉,完全听不懂他的評論。

「你啊!」他的食指頂了頂她的鼻尖。「小女生就應該要有小女生的樣子,看到蟑螂應該要花容失色的驚聲尖叫,然後小鳥依人的躲在男人的懷里。哪像你,一馬當先的沖出來一棒把蟑螂給揮了出去。」

「我就是很會打蟑螂又怎樣?」她翻了個大白眼,不滿意的揮開他的食指。

「是不怎樣,不過我希望我外甥的保母能溫柔婉約,像女孩子一點。」而不是像她一樣,在路上硬是強迫人家買三明治,踫到蟑螂把它當棒球一棒給揮了出去。

「這麼說你是不要我了?」反正她也不希罕這工作。

他臉色一沉,食指在她眼前揮了揮。

「兩百五,一個小時。」看她連一個十五塊的三明治都不願自己吃下,硬是要強迫無辜路人買,麥秉修索性不再用言語來說服,直接用金錢攻勢來打動她。

「三百。」她挑眉,這家伙挺懂她的嘛!

「兩百五。」

「三百。」

「兩百七十五,不能再多了。」

「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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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家除了要征個照顧小孩的保母以外,另外還征求一名管家兼煮飯婆。第一天開始打工的森茗芝在知道消息以後,索性要求麥秉修連這個工作也給她做,時薪以五百五十塊成交。

「你確定你可以做嗎?」趕著去上三點的課,麥秉修臨走前以狐疑的眼光看著她。

之前由于他一個人獨居,所以三餐都在外解決,不過現在家里多了個小澈,總不能叫小孩也跟著他三餐都吃外面,為了小孩好,他才決定要多請個管家兼煮飯婆。

「放心放心,我可以的。」一想到白花花的鈔票,森茗芝馬上拍胸脯保證。

「你會煮飯?」他的眼中有著顯而易見的質疑。「小澈的嘴巴很挑,我希望他吃到的是‘既營養又可口’的家常菜。」

不能怪他不相信森茗芝,畢竟這個小妮子不過才十八歲的年紀,而現代的台灣多得是到了三十歲還只會煎荷包蛋的女人,所以他實在不敢奢望她會煮一手好菜。

「我說可以就可以。」她不滿意的板起了小臉。「別忘了我可是經驗豐富的打工女王,沒什麼工是我沒打過的。」

麥秉修沉默了下,不過森茗芝還是沒有忽略掉他臉上那抹質疑的表情。

「我有個朋友晚上會來吃飯,到時候麻煩你一起招待他吃。」上課時間快到了,他的時間觀不容許自己因為吃飯這等事情而遲到。不得已,他只好把主意打到David身上,反正他挺閑的,就勞煩他來鑒定一下這小妞的手藝好了。

「你晚上不回來?」听到他的話,森茗芝直覺性的反問道,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口氣,像是在質疑丈夫晚上為什麼不回家的妻子。

「我晚上要幫研究生Meeting。」他提起公事包,決定不再耽擱,要趕快去上課了。

「舅舅再見。」剛剛才午覺醒來的服部澈睡眼惺忪的和麥秉修道別。

「嗯。」

麥秉修點點頭,略顯不自在的模了模小外甥的頭,便急忙的轉身離去。

呵呵,這家伙雖然有點冷血壞心,可是至少還挺疼外甥的,像這種男人以後應該也會很疼小孩。

森茗芝半眯著眼,有點訝異自己竟然可以看到這個男人溫情的一面。就她對麥秉修的印象來說,這男人皮相絕佳,臉上也永遠帶著溫文儒雅的笑容,但是那一切僅止于「看起來」而已。

如果你仔細的觀察,會發現他的笑容常常是漫不經心的,嘴角或許在笑,但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他看來隨和散漫,擁有風流倜儻的氣質,可是實際上卻是實事求是、按部就班--這點從他十分嚴守的時間觀就可以看出。

「姊姊?」服部澈拉了拉明顯有些分心的森茗芝。

她這才回過神。「小澈,舅舅說晚上有個朋友會來吃飯,你知不知道舅舅的那個朋友是誰啊?」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聰明的她當然猜得出那個客人必定是麥秉修派來測試她的手藝的。

「朋友喔?」服部澈側過頭認真的想了下,才剛睡醒的小家伙明顯的記憶功能並沒有完全恢復。

「對啊。」她用力的點點頭。「快想喔,想到了就有牛女乃糖可以吃。」為了得到答案,她不惜灑下重金誘惑。不二家的牛女乃糖可是不便宜的喔!

「有牛女乃糖?!」牛女乃糖三個字一傳到服部澈的耳里,整張小臉神奇的變化,由原本的愛睡模樣變成了精神奕奕。「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David叔叔!」

這招……還真是超乎想像的好用耶。

看到眼前超級合作、一臉垂涎的服部澈,森茗芝不禁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個小表還真是超好拐耶,不用費幾分力氣就可以勾出答案。

「那你知道那個David叔叔喜歡吃什麼嗎?」她自口袋中掏出兩顆牛女乃糖在他眼前晃著。

服部澈的眼楮閃著晶亮的光芒。「David叔叔最喜歡吃中國菜了,每次跟他去吃飯,他都說要去中國餐廳。」

很好很好,看來這個小表還挺有用的嘛……不用幾分鐘,她想要的答案就都得到了。

森茗芝把牛女乃糖交到一臉期待的服部澈手中。

「小澈,姊姊對你好不好?」她蹲子與他平視,體貼的幫他剝掉牛女乃糖的包裝紙,再把糖塞進他的小嘴里。

「嗯。」好好吃喔。吃到豐女乃糖的他一臉好滿足的表情。

「那……姊姊跟你勾勾手,以後你要幫姊姊保守秘密喔。」森茗芝漂亮的大眼中閃過一絲狡檜。「幫姊姊守秘密,以後小澈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糖果可以當點心吃。」

照顧這個小表不到半日,她就已經掌握了他唯一也是最大的弱點--

看到糖果就什麼都听人家的。

「嗯,好啊。」一听到有糖果可吃,他想也沒想的馬上就答應了。

「小澈好乖。」森茗芝笑開了俏臉,輕輕的模了模正在享受牛女乃糖的服部澈的頭。

然後她站起身,自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機,撥下一組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是阿德嗎?我知道你最近很閑在家里都沒事,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呢……放心,是你最拿手的!就是煮煮飯而已……」

嚴格說起來,這個小女生的毅力真的是超乎他所想像。七年級的年輕人不都是草莓族嗎?怎麼為了區區的幾百塊錢,她居然可以一大早就起床趕來這邊準備早餐?

今天清晨台北的最低溫度只有六點多度,他記得森茗芝還是一個夜校學生,要一個夜校生每天一大早起床本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更何況是今天這麼寒冷的日子。

「看到我有需要這麼訝異嗎?你干麼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森茗芝睨了他一眼,隨即把剛熱好的牛女乃輕輕的擱在桌上。

避家兼煮飯婆的工作本來就是要一太早過來準備早餐的,如果她沒有出現,他才該要擔心好不好,干麼這時間見到她反而一副見鬼的表情。

「你不想睡嗎?」看她一臉神清氣爽的圍著條趴趴熊的圍裙,麥秉修忍不住問道。

即使是在室內,清晨的低溫依然可以十分明顯的感受到。看她精神奕奕的在飯廳忙東忙西,白皙的小臉上因忙碌而染上一絲潮紅,不知怎麼的他的心底突然浮現出一點滿足感,但在滿足的同時卻也有著略略的心疼……這麼冷的天,她應該是要好好的在床上睡覺才是。

她回給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這個男人管她想不想睡干麼?而且不管她想不想睡,為了要賺錢,她當然必須得早起。「剛起來的時候當然會想睡,不過,要做這個工作本來就應該要早起吧?」換言之,這位出錢的大老板問這話簡直是多余的。

「小澈起床了嗎?」麥秉修並沒有回答她,反而把話題帶開。

「還沒。你要這麼早叫他起床喔?」天氣很冷,她覺得應該讓小孩子多睡一點才是。

「他昨晚九點就睡了,現在該是他起床的時候。」算算時間,他已經睡了快九個小時了。

九點?

森茗芝忍不住咋舌。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九點就上床的小朋友。昨天她將阿德所煮的晚餐放上桌後,就趕忙去上課了,所以她並不清楚小澈幾點就寢。

「我覺得他早點上床比較好。」看到她一臉訝異,麥秉修嚴肅的淡淡解釋。

瞧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她一時半刻之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預感果然沒錯!眼前這個家伙果然只是「看起來」很隨和好相處,實際上的他必然是墨守規矩,凡事有一套自己所堅持的原則。關于這點由他堅持小孩必須每天九點上床就可以看出端倪。

「舅。」

說曹操曹操到,這時服部澈身穿可愛的小叮當睡衣,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楮,朝他們走過來。

「你醒了啊?」看到他,森茗芝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趨上前,「怎麼沒有多穿一件外套呢?這麼冷的天沒有加一件外套就起來可是會感冒的。」說完她的目光便四處梭巡,想要找衣物給服部澈披著暫時御寒。

一件小小的天線寶寶外套出現在她的眼前。

「喔,謝謝。」森茗芝接過麥秉修所遞過來的外套,然後幫服部澈穿上。

「姊姊,你怎麼會在這里?」服部澈睜著還不太清醒的大眼,以童稚的聲音問道。

「姊姊現在每天都會來這里準備早餐給你吃啊。」好可愛喔。看到他沒睡醒的樣子,她忍不住揉了揉他有點亂亂的頭發。「來,我們趕快吃早餐喔。」

麥秉修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他還沒有別牙洗臉。」他提醒道。

听到舅舅這麼說,服部澈抬起無辜的小臉。「可是好冷喔。」水冰冰的,洗起來一定很冷。一想到要把冰冰的冷水弄到臉上,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別人吃他這一套,麥秉修可不管,服部澈的哀求攻勢對他來說完全無效。「快去洗。」他板著臉下達命令。

看到麥秉修板起臉,知道事情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服部澈只好扁扁嘴,認命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你這樣會不會對他太嚴格了?」看到服部澈委屈的表情,森茗芝忍不住想幫他說點話。

「小孩子的規矩要從小教。」他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隨即轉過身走進廚房,打算為自己沖一壺熱咖啡。

五分鐘後,服部澈終于自浴室中定出。洗過臉的他已經完全清醒,正一蹦一跳的來到飯廳,好奇的望著還在廚房忙碌的森茗芝。

「姊姊,你在忙什麼?」

「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著,我在烤土司,等一下要做早餐給你吃。」森茗芝一邊忙著一邊回答。

「喔。」服部澈乖乖的點頭,沒有注意到在一旁暍著咖啡的麥秉修在听到「早餐」兩個字時,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很快的,早餐被端上桌了。兩份三明治分別擺在麥秉修和服部澈前面。這是很簡單的三明治,烤得香酥的土司里夾著火腿以及生菜沙拉,另外兩個人面前還多了杯熱呼呼的牛女乃。

「快吃吧。」好不容易把東西都弄完了,森茗芝如釋重負的輕輕吐了口氣,一副剛剛完成了什麼艱難任務的表情。

「三明治?」看到放在眼前那份陽春簡單的早餐,麥秉修俊秀的臉龐微微的皺起。

謗據昨天David試吃她所做的晚餐所下的結論,這個年方十八的小女生有著驚人的廚藝。想到David這麼說,他本來以為今早應該會看到什麼場面驚人的早餐才是。但是現在看看眼前那一份看起來普通到不行的三明治--

「怎麼了嗎?」看到他那不怎麼好看的表情,森茗芝有點緊張的問道。「我早餐都弄好了,你趕快吃了吧!」這三明治可是她拚死拚活好不容易才「弄」出來的,他不會不賞臉吧?「小澈你也快吃吧。」

她一臉冀望的催促著服部澈,隱隱透露出緊張戒慎的模樣,一點也沒有昨天David形容她端上菜色豐富的晚餐時的自信篤定。

「我不吃。」看著面前的三明治,麥秉修一臉惡心的把它推得遠遠的,仿彿此刻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份早餐,而是什麼毒蛇猛獸。「我早上只喝咖啡,你可以不用做我的早餐。還有,我討厭牛女乃。」他冷冷的說道。

听到他這麼說,森茗芝幾乎傻眼了。

什麼??他居然不吃?!

為了要做好這份三明治,她昨晚可是熬夜在網路上查了一堆關于三明治的資料,然後早早起床趕到他家,戰戰兢兢辛苦的弄了這一份早餐,可是沒想到她這麼辛苦、這麼努力,這個男人居然拒吃!

「為什麼不吃?」

「我早上不習慣吃任何東西。」他以苦厭惡至極的表情指著桌上的早餐。「反正就是這樣,我不吃東西。」付錢的是老大,他說不吃就是不吃。麥秉修將早餐推得更遠了。

「你--」

「我不吃。」就在森茗芝還想說些什麼時,服部澈童稚的聲音突然插入其中。

「耶?!」听到他這麼說,森茗芝訝異的回過頭,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听到的。

那個乖巧、可愛的小澈居然也拒絕吃她做的三明治,她做的早餐有這麼糟嗎?

「我早上只喝咖啡,你可以不用做我的早餐。還有,我討厭牛女乃。」服部澈也是一臉厭惡的表情,將早餐推得遠遠的。

看他說話的表情與語調,簡直跟麥秉修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小澈很明顯的是在模仿他!

森茗芝轉過頭,用「都是你的錯」的表情看向麥秉修。

看吧看吧,小孩子在模仿你了。她眨了眨眼,用下巴往三明治的方向努了努,示意他要做好示範的吃早餐給小孩子看。

麥秉修挑了挑眉,仍是一臉不屑。

「我不吃。」他一副沒得妥協的表情。

這個番男人!叫他吃早餐是要他的命是不是?听到麥秉修這麼說,森茗芝只差沒當場氣得噴火。

呼!算了,算了。再跟他這種人搞她一定會吐血。而且錢是他付的,跟付錢的老大吵架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在思索了一下後,她決定先放棄他,把頭轉向一旁的服部澈。

「我也不吃。」一看到森茗芝看向他,他板起可愛的小臉,模仿麥秉修一臉嚴肅的拒絕著。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小孩子不吃早餐可是不行喔,會長不高的。」森茗芝把早餐推回服部澈眼前。「男生長不高的話,以後可不會有女生喜歡的。」到了最後,她不忘丟下一點小小的威脅。

听到她這麼說,服部澈遲疑的望向一旁的麥秉修。

「可是舅也不吃啊。」他喜歡小舅,所以他要跟小舅一樣。

看吧看吧,小孩子在模仿你啦。她責怪的眼神飄向一旁的麥秉修。

接收到森茗芝的眼神,麥秉修並沒有說話,只見他突然一言不發的推開椅子站起身,「我該去上班了。」說完,他便瀟灑的住房間走去。

這個男人!

森茗芝生氣的撇開臉,決心不再跟他繼續周旋。他不吃就不吃,反正她是被請來照顧小的,可不是要照顧大的。「小澈,我們……」

「我也該去看書了。」模仿麥秉修高傲不肯妥協的模樣,服部澈也仰起肥肥的小臉,推開椅子跳了下來。

她終于覺得自己忍不住了。「小澈!」她板起臉不悅的看向不肯吃早餐的壞小孩。

「舅舅不吃,我也可以不要吃。」服部澈鼓起小臉,學舅舅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這麼說道。

這對甥舅真是讓人覺得欠扁!

這種每早都有人拒吃早餐的戲碼持續上演著,讓森茗芝不爽到了極點。其實照理說如果這對舅甥都不想吃早餐,她也可以樂得清閑,自此不用一早爬起來做早餐才是,可是看到才五歲的小表就拒吃早餐,不知怎麼的她就是覺得簡直不可原諒。

現在正是小孩子的發育期,她怎可能放任那麼小的小孩不吃早餐呢?尤其小澈甚至還拒喝牛女乃,要求和舅舅一樣每早一杯咖啡就好了。

有誰听過才五歲的小表就喝咖啡的?

冷氣團持續發威著,根據氣象台的報導,今早淡水甚至只有五度的低溫,簡直冷得嚇死人。不過今天森茗芝依然早早起床趕到麥家,餐桌上依然擺著兩份三明治。

「我不吃。」看到那份肉松三明治,麥秉修板著臉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隨即轉過身去打算要沖杯咖啡。

「你不吃就不吃,無妨。不過咖啡記得要煮兩杯。」森茗芝雙手環胸,一反常態的不再逼著他一定要吃桌上的早餐。

她這異常的反應讓他挑了挑眉。「你也要喝?」難得啊,這個小女人沒繼續在他耳邊叨念非要他吞下那些早餐不可。

「喝咖啡對皮膚不好,那杯是要給小澈的。」

麥秉修倒出咖啡豆的大手一僵。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回過頭看身後一臉挑釁的森茗芝。

「意思就是--你家的小澈要喝咖啡,不要吃三明治、喝牛女乃,這點就跟‘某人’一模一樣。」她一臉無辜的兩手一攤。

聞言麥秉修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你可以告訴他小孩子該吃早餐的。」

他可不贊同讓才五歲的小孩有拒吃早餐的習慣,老姊一向最注重小孩的營養和發育,如果讓她發現小澈在這里居然都沒吃早餐還得了?

「今天是星期四。二、四、六我只做管家兼煮飯婆,不是小孩的保母,更不是他的生活指導教師。」呵呵,這種冷天喝熱開水的感覺真好。森茗芝邊說邊無限滿足的輕啜了口熱水。

「你--」

「麥先生,請你注意一下你‘優雅’的紳士形象喔。」如果讓學校那票仰慕他的女生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她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當花痴了?森茗芝冷冷的提醒道。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猛然響起。

「喂?」離電話最近的森茗芝順手接起了電話,電話彼端卻一片沉靜。

「喂喂,請問你要找誰?」听不到聲音,她不耐煩的再一次出聲,對方卻依然沒有回應。

「喂?」

餅了一會兒,電話彼端終于傳出話筒被人掛下以及隨後而來的嘟嘟聲。

「誰的電話?」從浴室刷牙洗臉出來的服部澈一臉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對方沒有出聲。」森茗芝將電話掛上。「小澈,你舅舅在煮咖啡了,你昨天不是跟我吵說你要喝咖啡嗎?」精亮的眼中閃過一絲狡檜,她壞心的提醒他。

「喔,對喔。」他一听到她的話,馬上往麥秉修的方向沖過去。「舅舅,我也要喝咖啡。」

嘿嘿,把小孩丟給你,這下看你怎麼處理?讓你也嘗嘗被小澈那張可愛的小臉哀求拜托的滋味。

「不可以。」麥秉修沉著瞼馬上拒絕。

「為什麼不行?」

「因為這是大人喝的。」依然是沒得商量的語氣。「你去叫姊姊泡牛女乃給你喝。」他嘗試著要把小麻煩丟回森茗芝那邊去。

「為什麼小澈不可以喝咖啡要喝牛女乃?」看舅舅堅持每天要喝那黑黑的東西,服部澈下意識認為那一定超級好暍,只是舅舅藏私不給他喝。

哼哼,他最喜歡吃好吃的東西了,舅舅才不可以一個人獨吞呢!

「早上空月復暍咖啡對身體不好,可是喝牛女乃對身體很好。」他板著臉告誡服部澈。

「舅舅騙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舅舅為什麼不喝牛女乃,要喝咖啡呢?」服部澈不相信的反問。

炳哈--受到報應了吧!

听到這對甥舅的對話,森茗芝在一旁幾乎快要笑翻了,尤其看到麥秉修一臉鐵青卻不知道該怎麼駁斥,真是好玩到了極點。可惜啊可惜!可惜她當初為了省錢沒有買可拍照手機,不然現在就可以把他的表情拍下來了。

「喏!」把握機會當然得趁現在,森茗芝手腳很快的將一杯牛女乃遞到麥秉修眼前,她的另一只手上還拿著自己剛做好的三明治。

麥秉修的臉上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厭惡。

「小澈在旁邊看。」她努努嘴,好心的提醒他。

這--該死的這一切!

听到森茗芝這麼說,麥秉修皺著眉頭,似乎還在掙扎。不過思索了一會兒後,他終究還是屈服了,只見他一臉勉強的接過她手上的牛女乃,像是在吞毒藥似的,勉強將手上的牛女乃一口喝完。

那牛女乃溫熱的滑過喉嚨到達他的胃部,那種濃郁的女乃味真的是--

惡心透了!

忍著反胃的感覺,麥秉修吞了一口口水,壓抑想嘔吐的沖動。

隨即一個肉松三明治遞到他的眼前。

你不要太過分喔!

殺人的眼神殺向森茗芝,只見她毫不畏懼且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以下巴指了指坐在餐桌前正模仿他一口喝掉牛女乃的服部澈。

吃吧吃吧,你的寶貝外甥正看著呢。她無言的這麼說道。

麥秉修咬牙,不甘心的接過森茗芝手上的三明治,不顧胃部傳來一陣陣的惡心感,勉強自己一口一口的咬著手中的三明治。

「看吧,吃個早餐也不會要你的命,事情沒你想像中的困難啊!」她幸災樂禍的說,一點也沒放過他臉上勉強且帶著憤怒的表情。

這個小女人!

麥秉修下意識的用力咀嚼口中的三明治,森茗芝,三明治,咬著口中的三明治就等于狠狠咬著她,他發誓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讓這個小女人後悔這麼做。

斜眼瞥向坐在餐桌前的服部澈,麥秉修發現他模仿著自己,開始乖乖的一口一口吃著三明治。

至少他這麼做有一點成效。

看到服部澈乖乖吃苦早餐,十分奇異的,麥秉修感覺到胸口的怒火有了幾分的消退。至少至少,小澈終于肯乖乖吃早餐了。

「三明治還不錯吃吧?做舅舅的嘛,總是要以身作則才可以。以後每天早上都麻煩你這麼‘示範’嚕。」

她承認,看到麥秉修鐵青著臉勉強吃下三明治的表情,的確讓她暗爽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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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6 |只看該作者


「呼呵--」森茗芝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姊姊,你怎麼了嗎?」被她牽著的服部澈關心的抬起頭,姊姊最近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精神說。

「沒有,我只是有點累而已。」揉了揉有點酸澀的眼楮,森茗芝試圖讓自己提起精神。「我們每天都去姊姊公寓拿晚餐的事情,你記得不可以跟舅舅說喔。」手上提著滿滿裝著菜的袋子,她忍不住一再交代。

「嗯。」吞下了她今天的賄賂物--金莎巧克力一顆,服部澈很乖的應道。

一陣寒風吹來,讓走在路上的兩個人都忍不住瑟縮了子。

「好冷喔。」穿著厚厚的羽毛外套,服部澈縮著身子,遠遠看來簡直像是一顆會滾動的小球。

「嗯,真的好冷。」穿得像顆大球似的森茗芝點點頭附和道。

天氣這麼冷,讓人只想要窩在棉被里,好好的睡一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都要打工為五斗米折腰。

期末考將近,使得最近找她代班打工的人數開始激增,除了每周一三五固定來麥家幫忙照顧小澈以外,其他零碎的時間全部被她排得滿滿的,繁重的工作加上寒冷的天氣,讓她開始覺得吃不消。

受不了一陣陣迎面吹來的寒風,森茗芝牽著服部澈的手快步的定著。不一會兒,兩人終于來到麥秉修所住的大廈樓下。

「呼,終于到了。」她伸手在大衣口袋里找鑰匙。

咦?沒有?

她訝異的挑了挑眉,放開原本牽著服部澈的手,低下頭在自己的包包里挖鑰匙。

就在森茗芝放手的同時,服部澈轉過頭往一旁看去,發現在前方不遠處有個女高中生手里拿著關東煮,正一臉很幸福的邊走邊輕啜著杯里的湯。

看起來好像很溫暖,很好喝耶--

服部澈邁開小小的步伐,開始往女高中生的方向走去。

「原來在這里,找到了。」終于在包包里找到鑰匙的森茗芝興奮的抬起頭,這一抬頭,她發現原本還站在她身旁的服部澈竟然不見了。

「小澈--」她著急的轉頭四處張望,發現他那圓圓小小的身子正往右方直直走去。「小澈,你快回來!」這個小表沒事四處亂跑干麼?

「你是又看到什麼好吃的了?」不期然的,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高大身影一把抓起服部澈,把他整個人扛在肩上。

「煮……工東煮……」服部澈發音不標準的說道,小手還不斷的往前方女高中生的方向空抓著。

「小澈!」森茗芝幾乎快要嚇呆了,只見她急急的提著東西沖了過來。

「不用急,我把他抓回來了。」扛著服部澈的高大男人--麥秉修,邁著大步往森茗芝的方向走去。「這個小表真是一刻都叫人不得放心,只要看到食物就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那邊沖。」

看見抓著服部澈的人是自己的老板麥秉修,森茗芝的臉色微微發白。慘了慘了,沒顧好小澈還被老板當場逮到,這下這個薪水優渥的工作一定會飛了。

「對不起--」她一瞼慚愧的低下頭,等著挨罵。她之前藉機欺負麥秉修利用小澈逼他吃早餐,這個男人一定會乘機報復的。

「這不關你的事。」出乎她意料的,麥秉修居然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耶?!」森茗芝一臉訝異的抬起頭。

「小澈我有帶過,知道他有多難帶。」他低沉好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看到食物就什麼也不管的呆呆跟人家走,只要有食物就超級好拐的小孩。對于自己外甥的習性他可清楚得很,剛剛他遠遠的就看到森茗芝低頭似乎是在找鑰匙的樣子,是小澈自己偷偷往其他地方沖。

「你不怪我?」

「沒什麼好怪的,下次小心一點就可以了。」語畢,麥秉修甚至還伸手打了下服部澈的當作警戒。「告訴過你多少次,不準隨便亂跟人家走。」

苞著麥秉修身後走進大廈,森茗芝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受到任何責難。她剛剛差點把小孩弄丟了呢!這個男人居然還寬大的跟她說不要緊。

「我以為一般人應該會很生氣的……」跟著他走進電梯,她喃喃的說道。想到自己之前對他的惡形惡狀,她突然覺得有點慚愧,人家對她如此的寬大,可是她之前卻找機會欺負他。

照這樣看起來,這個家伙似乎挺好的呢。

就在森茗芝還在思索時,一只大手突然伸了過來,一把掐住她的臉頰。

「你在干麼?!」才剛覺得這個男人不錯,他居然就開始在欺負她了!森茗芝伸手抓開那只膽敢掐她的大手。

「現在看起來好多了,至少有點血色。你剛剛被小澈嚇得臉白兮兮的,感覺難看死了。」他的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容。

「我哪里有被嚇得臉白兮兮的,只是我最近打工多一點,累一點而已。」她別開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那抹俊帥得幾乎要勾人魂的笑容。

電梯里只有他和她以及小澈,明明是寒流來襲的冷天,可是她卻突然覺得電梯里一瞬間因他的動作而熱了起來,她的臉頰似乎也熱呼呼的發燙著。

「打工?你還有做別的打工?」听到她這麼說,麥秉修的眉忍不住的微微皺起。「每星期一三五在我這邊打工十小時,加上煮飯及管家的工資,一個月三萬多塊還不夠你生活嗎?」電梯門開啟,扛著服部澈的他大步的走出電梯。

「錢這東西,有人嫌多的嗎?」森茗芝跟著他出了電梯,掏出鑰匙打開他家的大門。

她一句話堵得麥秉修當場啞口無言。

這丫頭說得沒錯,錢當然是沒有人嫌多的。只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看不順眼,像她這樣才十八歲的女孩,不是應該每天高高興興的出去和小男朋友玩,盡情的揮霍青春享受人生嗎?怎麼有人像她這樣,每天以賺錢為目的的拚命努力。

森茗芝提著滿袋的食物走進屋里,趁著麥秉修把服部澈放在客廳沙發的同時,她快步的走向飯廳,想乘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袋子里一盤盤熱呼呼的食物端上桌。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麥秉修在放下服部澈以後沒有待在那里陪他玩,反而一反常態的往飯廳走來。

「你晚餐不是在我這里煮的?」看到她把一盤盤的食物自特制的保溫袋中取出,麥秉修俊帥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

啊啊!慘了!這下被抓包了。森茗芝端著糖醋排骨的手僵了一下,隨即她腦袋轉了轉,盡量以著最自然的姿態將菜放置餐桌上。

「我的室友生病了,可偏偏這生病的人脾氣特別壞,打死都不肯吃外食。所以我就帶著小澈回我的公寓煮晚餐給他吃,在那邊一次煮兩份晚餐,再把多的那份帶回來,省得我要煮兩次晚餐,洗兩次廚房。」她盡量維持臉上的平靜,不讓麥秉修看出一點端倪。

聞言,他挑了挑眉,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表情。

「還有問題嗎?」她心虛的多問這一句,不能讓姓麥的發現她已開始感到不自在。

小心翼翼的端出最後一盤開陽白菜放在桌上,森茗芝如釋重負的輕吐了一口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要撤退。

「你到底是在追逐什麼?為什麼想要打那麼多的工?」他突然天外飛來一句。

「什麼?」她訝異的楞頓了下,停住原本要竄逃出飯廳的步伐。

「你應該已經很累了吧?雖然很累,可是為了錢,你總是拚了命的在努力,我不懂你在焦慮些什麼,你才十多歲,賺錢的機會還多得是。」他的表情是深思的,沉潛到她心靈最底處。

森茗芝從來沒有希望別人多注意她兩眼,可是如今卻無端遭逢這麼一個不相干的男人頻頻的關愛,老是對她散播著奇怪的關注眼神。

一下子注意她的臉色太白,一下子又嫌她打太多工,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來著?

「神經病。」

好半晌,麥秉修被她的評論堵得啞口無言。

「什麼?」

「自喻為救世主,可以拯救世人的自大狂。」森茗芝繼續毫不留情的攻擊著。

「為什麼突然這樣罵我?」他雙手環胸,總算慢慢適應了目前的局面以及自己所面對的責難。「是因為我說中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說中了什麼不該說的?

森茗芝驟然醒悟,發現自己是在跟誰說話,恢復成拿人錢財的小伙計姿態。

「……沒事,是我自己剛剛犯了胡涂,居然會不知死活的罵出錢的老板。我……我等一下要趕六點的課,我得快點走了才可以。」

麥秉修依舊按兵不動,鎮定地審睨她,猶如無聲的召喚,直到她受不了的偏頭,再度迎上他的探索。

「我要走了啦!」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間,她受不了的火速偏轉過頭,猶如觸了電、著了火般的慌忙。

她輸了,輸在竟然畏縮。

麥秉修用手指轉回了她緊繃的玉容。「你這腦袋瓜里到底是藏了什麼?」他感覺到她似乎有什麼事不敢讓他知道。

「腦漿。」她正經八百的回答。不習慣和異性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她忍不住略略將身子再往後栘幾分。

算她絕!

他搖了搖頭,輕笑著,決定今天先放過她。

「你快點去上課吧。」他伸手輕輕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宣告他放人的旨意。

窗外寒風颯颯,屋里漾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森茗芝打工的價碼雖高,可是她從來不偷懶或貪小便宜,該幾點到她就絕對幾點到,這點也是之所以會有那麼多人找她代班的原因。

而麥秉修也不是一個會咄咄逼人、斤斤計較的雇主,所以大體上來說,兩個人相處的情況還算是不錯。

除了前兩天那一點詭異的情況之外,這幾天又恢復了之前無風無雨也無晴的平靜狀況,仿彿那天詭異的情況不曾發生過。

清晨六點,森茗芝準時的拿著麥秉修給的備份鑰匙,輕手輕腳的打開麥家大門,準備開始做早餐的工作。

「早。」她一打開門,赫然發現麥秉修已經坐在沙發上看早報。

「早。」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這麼早就過來了?」他瞥了壁上的掛鐘一眼,才六點而已,他記得她通常都差不多六點半才會到。

「今天幫朋友代全家便利商店的大夜班代到五點半,代完我就直接過來了。」她手上還提了個印有全家便利商店Mark的大塑膠袋,大剌剌的直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我還帶了兩瓶最新到貨的鮮女乃喔。」

「姊姊,早安。」今天服部澈特別早起床,每天早上他都是一臉睡眼惺忪,看起來好不可愛。

「嗯,早安。」半蹲低的把鮮女乃放進冰箱里。森茗芝揉了揉已經有點酸澀的眼楮。呼,代大夜班果然不是蓋的,真的很累人,最近她每天都忙著念書和打工,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只可惜SK-Ⅱ沒有找她拍支代言的廣告。

東西放好了,她打算要站起身,沒想到突然一陣暈眩襲來,她連忙拉住冰箱門。

「姊姊,你怎麼了?」站在一旁的服部澈好奇的問。姊姊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不,我沒事……」森茗芝搖了搖有點暈眩的頭,第二次試圖站起身。

沒料到驚人的暈眩再次襲來,她這次沒有保持平衡,整個人往後倒,直挺挺的往餐桌的桌角撞過去。

砰!

驚人的巨響響起,頭部受到強力的撞擊,讓森茗芝當場昏了過去。

「舅--舅舅!」在旁目睹一切的服部澈嚇得大聲呼救。

「怎麼了?」麥秉修也听到那聲巨響,于是丟下報紙急急忙忙的沖了過來。

一看到飯廳的景象,他幾乎慌了。

「喂!森茗芝,森茗芝!」他連忙抱起倒在地上的森茗芝。

「姊姊剛剛倒倒,頭頭撞到桌桌了。」服部澈邊說邊手腳並用的表演著剛剛所發生的事情。

「是撞到頭了嗎?」听到他的描述,麥秉修臉色一凜。「小澈,舅舅要送姊姊去醫院,你乖乖跟著舅舅後面走,要是你中間敢給我隨便跟著食物跑,我保證一定會狠狠修理你的小屁屁。」

抱起森茗芝,麥秉修隨手拿起擱在桌上的錢包及鑰匙,確定服部澈有乖乖跟上。

麥秉修回顧自己過去二十五年的生命,今天大概是他第一次失去冷靜自持。可能是因為從未面臨過這樣的事情,而事情又發生得太突然的關系,使得他幾乎慌了手腳,和服部澈兩人連睡衣也沒換的就直奔醫院,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注重外表儀容的他是不可能只穿著睡衣就出現在公眾場合。

認識森茗芝這段時間以來,在他的生命里似乎多了許多不曾發生過的意外。第一次掏錢買他從來不會吃的早餐,第一次早上吃三明治,還乖乖舍棄咖啡喝他以往最不屑的牛女乃……

而這一切的反常,都起因于眼前這個躺在床上的「三明治」。

麥秉修低著頭,審視著這個讓他陷入困惑的少女。

印象中她似乎一直都充滿著活力與精神,而現在看到她靜靜的躺在床上,他才慢慢的意識到,她是一個很縴細的女孩兒,不光是個頭小、骨架小,就連五官也極小巧,這樣的女孩應該是讓人捧在手掌心中疼寵的,而不是四處忙碌趕著要幫人家打工賺錢。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皮膚很白,不難想像在陽光的照射下,那樣的白皙會呈現出怎樣的晶瑩剔透--改天一定要拉她到陽光下好好的瞧瞧,現下光是用看的,他都能感覺到那份嬰兒般的滑女敕觸感……等到麥秉修回過神時,他原本置放在床頭的手已經踫觸著她粉女敕的臉。

手模著森茗芝的臉頰,心中突然涌起了怪異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這樣過;漂亮的女孩他見多了,眼前這一個或許出色,但還不至于美到讓人無法自拔,甚至于嚴苛一點,這女孩壓根稱不上是什麼絕色麗人。

但是很奇妙的,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她散發出的那份荏弱與堅強相矛盾的氣質,就是緊緊扣住他的心,讓他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天曉得他一向最討厭吃早餐,每天她所做的三明治他都是擰著眉頭閉上眼勉強吞下肚的,雖然他討厭吃三明治,但是眼前這個「三明治」卻讓他莫名的感覺到食指大動了起來。

手指輕輕滑過細女敕的臉頰往下移動,來到了她粉女敕的紅唇。麥秉修輕撫著她紅艷的唇辦,撫著撫著,一時之間竟不受控制的低下頭,將唇印上那兩片引人犯罪的粉紅。

「哇!」在一旁的服部澈看呆了,舅……舅舅怎麼這樣做呢?

外甥的驚呼聲將麥秉修拉回現實,他轉過頭,對服部澈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舅舅,你為什麼要咬姊姊的嘴,姊姊的嘴很好吃嗎?」服部澈听話的乖乖以著最低音量小聲詢問。

麥秉修嘴角盡量維持一字形,無論如何都不往上翹。「是很好吃。」

「真的嗎?」一听到有好吃的,他連忙湊了過來。「那我也要吃吃看。」他努力的想要爬上森茗芝的病床上。

隨即一只大手輕而易舉的把他抓開。

「那個是舅舅的三明治,只能給我吃,不是你可以吃的。」他平穩自若的向外甥解釋道。

「可是舅舅你不是最討厭吃三明治嗎?」凡是只要踫到吃的,服部澈就會變得特別的精明。聰明的他抓到了語病,他知道每天舅舅吃姊姊做的三明治都吃得很痛苦,所以好吃的三明治應該是給他吃的,不是給舅舅吃的。

麥秉修的唇角終于控制不住的微微向上揚,揉了揉外甥軟軟的頭發。

「小表,這個三明治是例外的。」

一種像是多了什麼,同時帶著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讓森茗芝迷迷糊糊的醒來。

很快的,她終于知道是什麼擾得她睡不了好覺了……是小澈肥肥的小腿正壓著她的肚子,讓她一直睡不好。

「終于醒了?」

她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麥秉修令人屏息的俊容。

「這里是哪里?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她扶著有點昏亂的頭,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個陌生的白色房間里。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甚至連他的臉色都是要命的蒼白。

麥秉修沒理會她的話,逕自模了模她的頭。

「喂,我在問你話!」忍下頭部傳來的暈眩感,森茗芝推開壓在她身上的服部澈,掙扎著想坐起來。

「你在我家昏倒了,頭撞到桌角,醫生說有輕微的腦震蕩現象。」他把她給壓了回去,不準才剛醒的她就這樣起身。

「喔。」森茗芝應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面對著雙手環胸的他,她頓時感到很不對勁。

「就這樣應一聲就沒了?」他的眉尾略略一挑,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不然我該說什麼?」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麥秉修是怎麼了,為什麼臉上的表情怪怪的?她不過是一時低血壓重心不穩撞到桌腳,因此很倒楣的腦震蕩,她這個當事人都沒覺得怎麼樣,他這旁觀者干麼這種表情?

「現在幾點了?你不用上課嗎?」她想起他每個星期五一早都有課,所以她才會那麼早到他家幫忙帶小澈。

「下午三點多。學校那邊我已經請假了。」說到這里,麥秉修的表情慢慢變得陰沉。

是因為不能上課要照顧她,所以才會有這麼難看的表情嗎?面對他的壞臉色,森茗芝依然是完全模不著頭緒。

「喔,那謝謝。我現在醒了,你可以放心走人去上課。」她揮了揮手,要他趕快去忙他的,省得他老在她床邊板著張臉給她看。

那抹佇立在一旁的高大身影依然沒有任何離去的跡象。

沉默了一下,森茗芝一臉奇怪的轉過頭再看他一眼。

望著她一臉無辜的受害者表情,麥秉修輕嘆了口氣,「你到底兼了幾個代班打工在做?」

「耶?!」

「你這一次會這樣昏倒,除了因為撞到頭以外,醫生說你血糖含量不足、過度勞累,還有一點營養不良的現象。」見鬼的!現在在台灣,還有人營養不足的嗎?

這個女人平常到底是怎麼照料自己的?

「呃……是喔。」面對他的怒氣,她只是繼續要無辜的點點頭。「只是期末考將近,我最近的代班打工多一點而已。營養不足也沒什麼,反正現在流行骨感美女,哪個模特兒不是營養不良的?」森茗芝一副「有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而且快過年了,我到時候多吃點大魚大肉補回來就好了啊。」她媽都沒說話了,這個男人干麼管這麼多?

「你這個小小的腦袋瓜子里到底都裝些什麼?」麥秉修忍不住想握住她縴弱的肩,狠狠搖得她腦袋正常一點。

「腦漿。這個問題你之前問過了。」她一句話堵得他幾乎當場吐血。

若非親眼所見,他實在很難想像眼前這個佔靈精怪、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居然和之前那一個躺在病床上縴細荏弱的女孩是同一個。不過更叫他覺得要命的是,自己偏偏受這麼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吸引,她就是對了他的胃口!

「把那些代班打工都辭了,從今天起,不準你再每天趕來趕去的。」他精練的眼眸微微半斂,惱怒的下命令道。

「你憑什麼以為我要听你的話?」他該不會以為她真的會那麼听他的話吧?

「我的研究室還需要一個研究助理。如果你不想做,那麼你就干脆連保母和煮飯婆的工作都不用做了。」為了不想看到她四處奔波為打工忙碌,他不惜痛下狠招。

這個,是威脅嚕?

森茗芝抬頭看了他一眼,好吧……她承認,這個威脅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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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7 |只看該作者


認真的說起來,麥秉修強迫她在他研究室打工的行徑雖然是有點惡劣,但是平心而論,這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工作。

坐在滿滿都是書的研究室里,森茗芝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呼--這個工作最大的好處,就是很閑!只要麥秉修沒特別交代她做事,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做,乖乖的坐在研究室旁的小桌子看漫畫領干薪就可以了。

薪水是學校給的,一個小時一百塊。听說這所大學的每一個教授都可以請一個研究助理,薪水由學校支付,不過麥秉修似乎之前都沒有用到這項福利,所以全部

的事情都不假他人之手,由他自己去做。問他之前為什麼不請研究助理,他只是唇角微揚,什麼也沒有多說。

必于這點她自是覺得有幾分詭異,可是卻怎麼也無法從麥秉修身上套到任何答案。

「姊姊,你怎麼了嗎?臉臉有點難看說。」在一旁看《烏鴉喝水》童話書的服部澈關心的抬起頭,很怕森茗芝又像前兩天那樣,突然一聲不吭的就昏倒了。

舅舅跟爸爸都有說過,男生的責任就是要保護女生,再加上茗芝姊姊常常拿糖糖給他吃,他當然得要好好的保護她才可以。

「小澈,是臉色,不是臉臉。你這樣說好像是在說姊姊的臉很丑似的。」听到他的話,森茗芝忍不住糾正道。

「喔。」給糖的是老大,服部澈乖乖的點頭听訓,沒有任何的不服。

看到他听話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這個小表還真的是有夠可愛呢,人家說什麼就听什麼,只要不要和吃的扯上關系,這個孩子其實是超級听話乖巧的,加上他混血兒的超級優質皮相,這種小孩怎麼可能不惹人疼愛呢?

小澈是麥秉修的外甥,從這對超可愛的外甥和超級俊帥的舅舅看來,他們家的血統基因一定很贊。以後麥秉修的小孩,皮相應該也會很贊吧。嗯,只要媽媽那邊不要太差,應該會是OK,只是……不知道像他這種人會看上哪一類的女孩子?

森茗芝單手撐著下巴,不知怎麼的競開始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嚴格說起來,麥大教授除了為人「偶有」心機外,其他的完全沒話說,職業是台灣第一學府的教授,住的也是位于黃金地段的高級大樓,像這樣的男人,算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最佳人選……等等,她干麼沒事想這麼多?麥秉修受不受歡迎又干她什麼事了?

「喂,小澈,姊姊問你一個問題喔。」雖然心里面想著那些都不關她的事,不過一看到坐在沙發上看童話書的服部澈,她的嘴還是不受控制的開口問了。

「什麼問題?」

「你家舅舅有沒有女朋友啊?」嗚嗚,她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會突然想問小澈這種問題哩?尤其她的心髒甚至還卜通卜通的急速跳動著,見鬼的……她居然會覺得有些緊張!

「沒有。」服部澈毫無心機的馬上公布正確答案。

不知道怎麼的,在听到他說麥秉修沒有女朋友時,森茗芝訝異的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突然的愉悅了起來。

她在心里暗暗大叫不妙。

這種情況以及她心頭此刻所浮現的感覺,她雖然覺得有點陌生,可是沒吃過豬肉至少也看過豬走路,電視連續劇每天就是在演這些有的沒有的,她當然知道此刻這種感覺極有可能是因為--

她喜歡上麥某人了。

「姊姊,你為什麼突然問我這種問題?」服部澈一臉奇怪的眨了眨眼。

「那當然是因為她喜歡上麥教授了!」冷不防的,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插入,隨即研究室的門被人推開,看樣子來人似乎已經在研究室門口偷听了一會兒話了。

森茗芝和服部澈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發現一名陌生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裝扮美麗高雅,但是眼神卻透著憤恨。她走進來看著森茗芝,發現她居然大剌刺的坐在麥秉修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眼神變得更加恐怖。

「小姐,你來這邊有什麼事?麥教授現在在上課,大概要五點才會回來喔。」即使來人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看,不過森茗芝還是善盡助理之責,先把話給交代清楚。

表面上她是很親切有禮,不過實際上她說這句話所要表達的真正含意是--麥秉修不在這里,所以沒事的話請滾。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這里,我就是知道教授不在這里才來的。」女子一臉高傲的揚起下巴,口氣極端的不屑。

「小澈,你來姊姊這。」感覺到情況似乎有點怪怪的,森茗芝的第一個反應是先把在沙發看書的服部澈招過來。

服部澈似乎也被這個長相美麗但口氣凶狠的女子嚇到,于是乖乖的放下童話書,急忙奔向森茗芝的懷里。

這一大一小相互依偎的景象,讓範敏敏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你就是麥教授新請的助理?」範敏敏修長的手指指著森茗芝,聲調尖銳而刺耳。

「我是。」當他的助理又怎麼了嗎?這個女人的臉色干麼這麼難看?

听到森茗芝肯定的答覆,範敏敏的眼中燃燒著憤怒與不甘。

可惡啊--

麥教授的助理空缺一直都是所有仰慕麥教授的女學生們覬覦的,只要能夠做教授的助理,當然也就象征著有可能近水樓台先得月,一舉擒獲麥教授的心。為了這個助理的位置,她不知道用盡了多少心機,私底下也明示暗示了教授好多次,可是都沒有得到教授的應允。

如果教授的助理位置一直都空缺也就罷了,偏偏今早她來到學校時卻得到了消息,說麥教授找了一個助理,而那個助理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女生!于是乎她挑了個教授有課的時間特地來研究室探個究竟,沒想到居然讓她听到剛剛那一大一小的對話。

懊死的!居然有人敢搶她的位子,憑她這種姿色平庸的女人也想要當麥教授的助理。

「你憑什麼當麥教授的助理?」

她凶悍的表情讓服部澈嚇得縮在森茗芝懷中,「沒有憑什麼。我要找工作而麥秉修缺人,所以我就來了。」如果告訴她這個工作還是麥秉修硬強迫她做的,這個女人不知道會不會當場氣死?

森茗芝不笨,看到這種情況以及听那個女人所說的話,她自是猜出了幾分端倪。這個女人八成是迷戀麥秉修吧,所以才會怒氣沖沖的來質問她這些。不過比較讓她想不透的是,這份時薪才一百的工作值得讓對方氣成這樣嗎?

「你騙人!你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才當上助理的吧?」範敏敏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就算我用了什麼手段,那又關你什麼事?」森家姑娘雖然年方十八,但也不是省油的燈。感覺到懷里的服部澈因為她的闖入而有幾分顫抖,森茗芝突然覺得有點火大了。

「茗芝姊姊,那個姊姊好凶喔。」從沒看過女人抓狂樣子的服部澈,恐懼的吸了一口氣。

「不怕,來,乖乖吃你的糖。」她變魔術似的自懷中掏出一顆金莎塞入他嘴里,「睜大眼楮看喔,童話里的巫婆大概就是長得這個樣子。」

听到森茗芝挑釁的話,範敏敏幾乎要抓狂。從來沒有人敢這麼不把她放在眼底,麥教授是她的,她從看到教授第一眼就已經愛上他,這三個月來每天不辭辛苦的在教授研究室門口擺早餐,希望能博得教授的一點注意。她付出了這麼多,麥教授的研究助理理當也要由她來做,絕對容不得這個不知道由哪里跑出來的小丫頭來搶。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高聲怒罵著。

「秉修那個--」就在此時,一個男子突然推開研究室大門走入,打斷了範敏敏的話。男子一進門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研究室的氣氛似乎有點詭異,微微楞了下。

「麥教授去上課,晚點才會回來喔。」森茗芝盡責的對他說道。

「David叔叔!」看到那位闖進來的男子,服部澈開心的大喊出聲。

「嘿,小澈你也在這里喔?」一看到可愛的服部澈,David面帶笑容的往他走了過去。

「哼,你給我記著。你最好識相點趕快辭去這個不屬于你的工作,不然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看到有陌生的第三者來到研究室,範敏敏連忙想要離開這里。在撂下威脅的話後,她便急急的轉頭離去。

呼!那個不識相的女人總算是走了。

「剛剛那個女生是誰?怎麼這樣子說話?」David回過頭,一臉莫名其妙的看向範敏敏離去的方向。

「不知道。應該是麥秉修的愛慕者吧,來警告我的。」森茗芝聳聳肩,並沒有把範敏敏的事情放在心上。

森茗芝承認,她最近的生活的確因為麥秉修的介入而變得很好。

麥秉修介入她的生命至今,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他的出現除了對她的荷包有著大大的貢獻以外,對于她的心情也有著奇異的影響。最近的她每天回到家就會開始期待隔天的上班,上班時也不會一直計算自己到底又賺了多少錢,還是思考著還可以再去找什麼外快賺錢。

她感到日子前所未有的充實,而且充實中還帶著點滿足。

「我也很想念你啊……不行,我今晚要趕報告,所以不可以過去你那里幫你整理東西,等我考完,我再陪你一起去找房子。嗯……那今天就先這樣嚕,拜拜。」坐在客廳沙發另一端的阿德甜甜蜜蜜的掛了電話。

「終于講完了?」森茗芝舒服的換了另一個姿勢,繼續窩在沙發上。

「嗯,對啊。我這兩天要趕報告,不可以和他講太久的電話。」將手機放到桌上,阿德依然是一臉甜蜜的樣子。

唉……戀愛中的人就是這個樣子。前不久才看他和阿力吵架,為情事而失魂落魄,沒想到才一晃眼,小倆口就又和好了。

「你們還真是要好呢。」看到阿德臉上那種戀愛中人的幸福表情,森茗芝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對了,你打工的地方沒有發現你其實不會燒菜吧?」

「沒有啊。那邊的頭兒對你的好手藝滿意得很呢。」一提到自己在麥秉修那邊打工的事,森茗芝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起來,散發出一股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甜蜜味道。

不過,阿德卻注意到了。

「你最近心情看起來好像還不錯呢!也沒看你再像以前那樣四處忙著打工了。我之前早就告訴過你,錢夠用就好,不用那麼拚著賺。看來你一定是踫到了什麼好男人來改造你了,才會突然變了個樣。」

「你不要每次一有什麼事情就往感情的方向猜好不好?」看到阿德神秘兮兮又曖昧萬分的表情,森茗芝翻了個白眼。真的是受不了他耶,不管是聊什麼,他都有辦法把事情往感情的方向扯……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她馬上否認。「好了好了,我也要趕我的報告了。阿德,你和阿力和好我很高興,不過記得我們的約定︰‘不要把人帶進屋里’。」看到阿德甜蜜的樣子,她忍不住再次提醒。

不能怪她小氣不讓阿德帶另一半來,她會這樣是因為他們租的房子是木板隔間的老公寓,旁邊的房間如果有太大的聲音,另一個房間會听得一清二楚。偏偏阿德和阿力這對情侶最熱中的就是床上運動,為了不茶毒自己的耳朵整晚听限制級音效,她只好跟阿德做這項約定。

「我知道啦。」因為森茗芝是背對著他的緣故,使得她始終沒有注意到阿德瞼上一絲尷尬的表情。

突然,森茗芝止住了步伐。

阿德嚇了一跳,以為她發現了什麼不對的地方想要找他算帳。

「阿德,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她緊糾著柳眉的表情非常嚴肅。

「你說說看。」他心頭惴惴不安。

「你覺得我看起來有算是漂亮嗎?你一定要正正經經的回答,不可以開玩笑。」

唷!吾家有女初長成。阿德暗笑。

虧茗芝之前還極力否認她的改變是和感情的事情有關,听她問這種問題加上她臉上可愛的正經表情,任何人都猜得出咱們森大小姐必定是有了那方面的困擾。

女孩子就是這樣,一旦涉及感情,即使是之前只會向「錢」看齊的茗芝也不免在意起自己的外表。

他退開一步,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溜了她一圈,儼然像個審美裁判……

「怎麼樣?」見他這樣看她,森茗芝有點緊張的問道。

阿德的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微笑。「先告訴我,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什麼人?」

這家伙還真的是說話三句不離感情耶。

「無聊!你確定你真的是男的嗎?怎麼你比女生還要八卦啊?」森茗芝翻了個白眼,轉身走開。

「耶!茗芝,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他還是不死心。

「你真的很吵耶!再問當心我就干脆把你給闈了,讓你當個名正言順的‘八卦婆’」

阿德連忙移步走往反方向,嘴里嘀嘀咕咕的,「乖乖,這麼凶,當心到時候會沒有男人敢要你。」

今天,依然是一個平凡無奇的早晨。

一樣的晨曦,一樣的鳥鳴,一樣的早餐。

麥秉修半眯著眼,以著審視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兩杯牛女乃、兩份三明治。

「為什麼又是三明治?」他的口氣里含著濃濃的不滿。

拿著抹布正在擦桌子的森茗芝听到這話,身體微微一僵,不過很快的她又恢復正常,滿臉笑意的轉過頭看向麥秉修。

「三明治就是三明治,有什麼不對嗎?」

「是沒有什麼不對。只是就我的記憶,我記得我們這幾天的早餐好像都是三明治,因此我產生了一點困惑。」

他說的話其實非常含蓄,事實上從森茗芝第一天來這里做早餐到現在,她每天早上做的都是三明治。從她第一天到他家打工算起,時間已經快一個月了,而他和小澈也整整吃了快一個月的三明治。

「你該不會是因為不想吃早餐,所以特地這樣找我麻煩吧?」森茗芝心中的警鈴大響,決定采取先發制人、惡人先告狀的方武來解決他的問題。

「我是不習慣吃早餐沒錯。」一提到早餐這兩個字,麥秉修的臉上便有著掩不住的惡心。「可是事情的重點並不是在這里,我的意思是指︰‘這幾天的早餐好像都十分雷同’。」他再次以含蓄的方式暗示著她。

「哪里一樣了?」森茗芝不滿意的鼓起了小臉。「今天是鮪魚三明治,昨天是肉松三明治,前天是火腿三明治,再前天是培根三明治……」她可是有很努力的變換菜色。

望著眼前堅持的小臉,麥秉修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還是沒听懂他問話的重點到底在哪里,重點是那些東西全部都是三明治!

其實他本來就是個不愛吃早餐的人,對于早餐的要求也沒很多,就是普通的煎蛋夾土司他也覺得無所謂。只是她每天用生菜沙拉夾上不同主料的三明治給他當早餐,那些三明治里甚至連個煎蛋都沒有,如果不是之前吃過她所準備的豐盛美味的晚餐,他甚至要懷疑她到底會不會做飯了。

「三明治至少該夾個蛋吧,這樣對小孩也比較營養。」趁著小澈還沒起床,麥秉修打算趕快跟森茗芝溝通好關于三明治的問題。

「好吧,那我明天的三明治會加個蛋。」她一臉勉強妥協的樣子。

「明天早餐你還要做三明治?!」

「怎麼,你就這麼討厭三明治嗎?」她鼓著腮幫子,不自覺的流露出女孩子的嬌態。

麥秉修的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光彩。

「我是討厭任何早餐類的東西。」他點頭承認後,突然大步邁向前走到森茗芝身旁,完美的臉孔急速在她的眼前放大。「三明治說實在的我也是不太喜歡,不過,有一種卻是例外--」

她甚至都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聲了。

他們兩個人靠得好近好近,她屏住呼吸,生怕與他分享這小塊天地的空氣。感覺起來,好像只有情侶才應該靠得近近的,彼此吐納著對方氣息。

「哪種?」即使明知道他的話里一定有陷阱,森茗芝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你說呢?」麥秉修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回蕩著。

他臉上依舊維持著神秘的笑容,定定地看著她,猶如無聲的召喚,直到她不自在的抬起頭,眼兒再度迎上他的探索。

他慢慢湊上前,眼對住眼,距離逐漸縮短……

「當然是你這種。」

「嗄?!你--」

所有的言語被吻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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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8 |只看該作者


以前的她一向最討厭考試的,可是這一次她卻感謝起了期末考。

因為有期末考,因為要溫書,所以她之前早早就跟麥秉修請了溫書假。

而請了一個星期的溫書假,使得她正好可以「在那之後」,暫時不用去面對麥秉修--在那個嚇死人的熱吻之後。

沒想到她森茗芝的初吻,居然會在那種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送了出去,那天她真的是吃驚多于感覺……

悄悄又撫了下唇辦,明知道初吻其實不算什麼,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起了波動。她本來以為兩個人嘴對著嘴交換口水應該是一件極為惡心的事,但是當他的舌伸進她的嘴里,她居然只覺得整個人昏眩無力……這使得她幾乎要懷疑,他的口水是不是含有麻醉藥!

現在回頭想想,如果那天不是醒來的小澈走到了飯廳,不知道他們到何時才會結束那個吻。天呀!她從來沒有想過那一個麥秉修居然會有吻她的一天。

他……照這麼看起來,他必然也是對她有意思的吧?

小臉不自主的泛起了一股潮紅,森茗芝用力的用雙手掌心抹了抹小臉,要自己清醒點。

她轉頭四處梭巡,四周一片寂靜無聲。

唉……她都忘記自己是來圖書館看書的了。

阿德那家伙從不看書,在家里只會猛看電視和講電話,在小小的木板隔間房子里什麼都听得到,為了要有個安安靜靜的讀書環境,她每次到了考試時都會到圖書館來看書。

「干脆回家好了。」看了看窗外漸黑的天色,森茗芝決定收拾一下桌上的東西回家去。雖然她本來是打算看到閉館才走人的,不過反正她在這邊也看不下書,因為腦海里總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麥秉修來,那倒不如早點回家去,窩在暖暖的被窩里。

天黑黑,天冷冷,還是回家睡覺比較好。

這是怎麼回事?

手里還拿著家里的鑰匙,森茗芝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一推開家里的大門,居然會看見這種景象。

男性的衣物凌亂的丟在地上,她的腳邊甚至還出現了可疑的衛生紙以及男性內褲,而在那個她最愛窩著看電視的客廳沙發上,兩個赤果的身軀交纏著--

是兩個赤果的男人。

或許是因為他們太忘我的在做「運動」,致使就算有人開門已經踏入了客廳,沙發上那對愛情鳥依然完全無所覺,還在那邊順應著原始繼續「運動」。

她發誓!她並不是歧視同性戀才會有這等反應,今天就算是她看見一男一女橫陳在她家沙發做那檔事,她也會有一樣的憤怒情緒--

「陳明德!你在給我搞什麼!」森茗芝氣極的大喊出聲。

沙發上的兩人听到聲音總算警覺到有人進來了,只見他們慌亂的分開交纏的身子,開始四處尋找東西掩蔽重要的部位。

「嗨……茗芝,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你不是說晚上還要在圖書館念書嗎?」好不容易終于找到一件衣服遮住,阿德紅著一張臉,有點尷尬的問道。

「天氣冷我念不下書,難道我就不能先回來嗎?」她睨了他一眼,聲音因憤怒而有些發抖。

真的是氣死她了,如果不是因為正好念不下書而提早回來,那她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發現阿德偷偷把情人帶回來的事?

見鬼的!他們當床用的那張沙發還是乎常她最愛躺的,她總喜歡把自己揉進那軟軟的棉質布料里,使勁的磨蹭,而他們居然在那里做那檔事!

「阿德也是這屋子的主人之一,憑什麼他不能帶人來?」看到情人這樣被人家狠罵,覺得看不過去的阿力口氣不是很好的說。

「阿力……」听到他這麼說,阿德有點擔心的扯了扯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茗芝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再說下去她鐵定會更火。

「我又沒說錯什麼,事情本來就是這樣,房租你也有出一份,為什麼不能帶人來?」阿力不顧阿德的攔阻繼續說道。

「那是我們當初一開始說要合租時就說好的。」森茗芝沉著一張臉反駁。「既然約定好就該遵守,更何況你們還在我‘專用的’沙發上做的事,我當然生氣。」客廳的沙發共有兩組,她和阿德一人各一個,而他們居然選擇她的!

「我就是討厭女人這點,小鼻子、小眼楮的,不過是組沙發而已,借做一下會死啊?」阿力不以為意的嗤之以鼻。

「你!」听到他這麼說,森茗芝幾乎快要氣炸了。「什麼叫不過是一組沙發?你知道買這組沙發的錢是我辛苦打了多久的工才賺到的嗎?!」這組沙發可是她的最愛呢!憑什麼就必須要讓他們在上面做這種事。

「世界上只要是可以用錢解決的,就都不是問題。說來說去,你還不就是在乎那些錢而已。」阿力早就有听聞阿德說她超級愛錢的事,加上她一直長期嚴禁他來阿德的公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對于森茗芝,他其實頗有怨懟。

「我是在乎錢又怎樣?至少我不是整日只知道花費父母的錢,自己卻不事生產的敗家子!」要比罵人,她森茗芝絕對不會輸人的,對于阿力的事她也是頗有了解。

「茗芝,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阿力?」听到有人這樣罵自己的情人,阿德不由得跳出來為阿力辯駁。「再說……我跟阿力也沒做太多過分的事,如果不是你今天提早回來,我保證你回來時阿力早就回去了,而你心愛的沙發我也會清理干淨。我已經很盡量遵守我們的約定了,可是……你要求不準帶情人進來這點,實在是有點嚴苛。」

「照你這麼說今天根本全部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提早回家?」真的是氣死她了!虧她之前還一直把阿德當成好友,沒想到他居然自己有錯還這麼說。

「阿德,你別理她這麼多,這女人八成是自己沒情人才在那邊看不得人家恩愛,不準你帶我回來。」阿力親密的摟莊阿德的腰,挑釁的說道。

哼,氣死她最好,他老早就看這女人不順眼了。

「什麼叫我沒情人?!」森茗芝氣得大吼,「你這家伙又跟我不熟,哪里會知道我有沒有情人?」

「阿德說過。」阿力驕傲的抬起了下巴,他的消息來源肯定正確無誤。

「以前沒有又不代表現在就沒有。再說我森茗芝雖然長得不算天姿絕色,但好歹也是陸陸續續都有人追。媽的……我干麼跟你這家伙講這麼多?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仗著是屋主,森茗芝打算趕人。

「茗芝,你怎麼可以這樣趕人?」眼見心愛的情人要被趕出門,阿德連忙發出不平之鳴。

「對啊對啊,房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阿德也有一份。」阿力在一旁繼續鼓噪。「所以你根本沒這權力趕我。」他冷哼。

「你……」這個人存心想氣死她!森茗芝眼里幾乎快要噴出火來,「阿德,你說你到底要不要趕他出去?這里是我們一起租的房子,當初我們說好,不準帶情人來的!」她把殺人目光栘向室友,既然那個厚臉皮的家伙不肯走人,那她只好叫阿德自己來趕。

「這……」

阿德的眼底閃過一絲為難,他遲疑的看看阿力,再觀望著森茗芝冷硬的表情。

一邊是自己的室友,一邊是最親愛的情人,這樣叫他要怎麼選?

「怎麼樣?」森茗芝急著要趕那個礙眼的人出門,口氣極凶狠。

「茗芝,我之前幫你煮過那麼多次晚餐,讓你去麥教授那邊魚目混珠,請你看在那件事的份上,這件事就……」阿德動之以情。

森茗芝的臉色一沉。「你不用說了,他不走,我走總可以了吧?陳明德,從今天起我們各走各的,我再也不想跟你這種人住了!」

語畢,背起自己的包包,森茗芝踏著憤怒的步伐迅速離開屋子。

如果認真的說起森茗芝的人際關系,老實說雖然不至于頂尖超好,但勉強可以算得上中上等級。

手機電話簿里的名單數目直逼一百五十,在這個氣溫只有十度的冬夜,要她從那堆名單里挑出一個人的家來窩窩,應該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

天氣好冷喔……

忍不住再次縮了縮身子,森茗芝一臉委屈的半蹲在地上,第N次懊悔自己匆忙跑出門時,為什麼不多帶一件外套。

現在的她,身上穿著件溫暖但卻仍不夠御寒的毛衣,可憐兮兮的蹲在麥秉修家門口蜷縮著。

她知道,她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可是在行動時,腳卻不由自主的往他家的方向走來。樓下的警衛認得她,所以不疑有他的開門放她進來,只是人來到了他家門口,她卻沒有那個勇氣去按門鈴請他收留她。

麥秉修和她算是什麼關系?他們有好到可以叫他收留她在他家住嗎?

主雇關系?不不,哪個保母會厚臉皮的要求雇主收留她一晚,尤其她還狠狠的坑了人家一筆,月薪近四萬塊。

朋友?他們什麼時候算是朋友了?

情人……

羞紅了臉,森茗芝用力的搖了搖頭。除了那個吻之外,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更何況她從來沒有覺得他有在追她,沒有追求就直接跳到交往,感覺有點不太對。

那……到底是怎麼樣?

想到這里,她黯然的半斂著眼,輕輕的嘆了口氣。

老實說,她真的不知道。

唉唉,算了算了,不要想這麼多了。現在的她,就安分的想想晚一點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天氣真的好冷喔,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冷冰冰的,好冷好冷的天。

「哈啾!」鼻頭一陣搔癢,接著她便控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大噴嚏。「嗚嗚,真是糟糕,鼻子已經開始有一點塞住的感覺了……」而且她也開始覺得頭有點昏昏的。

森茗芝用力的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能清醒一點。沒想到這麼一搖,她反倒覺得頭更加的昏沉了。

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著,她好可憐的用凍僵的手打開隨身包包,開始尋找衛生紙來擤鼻涕。

「該死的!北台灣明明就是副熱帶季風氣候區,加上這兩年的溫室效應,哪來這麼冷的冬天?呼……真的好冷喔。」她以著已經開始沙啞並且帶著濃濃鼻音的嗓音喃喃抱怨道。

在包包里搜索了一會兒,沒有發現衛生紙的蹤影,森茗芝只好再次的嘆了一口氣,認命的繼續縮成小小的肉球狀保溫。

好冷喔。

好冷。

冷到她都已經有點凍昏頭了。她到底已經在這里窩幾個小時了呢?三個小時?四個小時?五個小時?不管過了多久,她的感覺都好像過了半世紀一般……

「哈啾!炳啾哈啾!」將小臉縮在膝蓋之中,森茗芝忍不住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當麥秉修打開大門時,所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他本來只是想出門買個泡面,半夜肚子餓,卻發現家里一樣能吃的東西也沒有,于是他穿好保暖的衣物打算出門,沒想到一開門,居然就看到一團「人球」蜷縮在他家門前。

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只被人遺棄的小狽了。

「你怎麼在這里?」自「那件事」後,她便迅速消失蹤影,又正好請溫書假,加上最近他也很忙,所以他打算給她段時間適應,順便等自己忙完,再來好好處理他們倆之間的事。

「我……」听到聲音,已經有點昏沉沉的森茗芝抬起頭,赫然發現一直在自己腦海中擾亂思緒的面孔居然出現在眼前。「嚇?!你怎麼會在這里?」她是不是想他想瘋了,所以才會一抬頭就看到他在面前?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才對吧?」听到她這麼問,麥秉修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不過眼尖的他沒遺漏掉她臉上異常的潮紅,以及眼中的渙散與迷蒙。

「我……」一想到自己會窩在這里的原因,森茗芝整個小臉黯淡了下來。「我……我沒事。我只是想來這邊窩一下而已,現在我正好要走了。」到了最後,她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對他說出口,于是試圖站起身想要逃走。

麥秉修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有些搖搖欲墜、根本站不起來的身子。

「你小心!」好燙喔!雙手一踫觸到她的身體,驚人的熱度立即自指尖傳來。他不禁皺起眉頭,「你到底在這邊窩多久了?為什麼不按門鈴?」這麼冷的天、這麼燙的身體,他簡直不敢想像她在這邊多久了。

森茗芝勉強扯開嘴角露出一笑。「老實說,我也記不清楚了,我大概七點多就來了。」

那已經四個多小時了。听到她這麼說,麥秉修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當下他立即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往屋內走去。

「等等……等……」在他的懷里,森茗芝無力的掙扎著。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喔,可是……可是她沒有打算要這樣打擾他的。他……他們……

「閉嘴!我可不想听那種破鑼聲音來摧殘我的耳朵。」他低吼了一聲,難看的臉色以及凶狠的態度完全不似他平常給人圓滑儒雅的印象。

如果不是顧忌到某人現在正發著高燒,他一點也不介意好好的「關照」一下她的小,讓她嘗嘗他最新拿手菜--三明治夾竹筍炒肉絲。

天色蒙蒙的……

杏眼微張,看到窗外一片灰色調,是黃昏了,還是清晨呢?

她睡得好沉喔。

「嗯……」感覺到自己被一片溫暖包圍,她發出一聲幸福的喟嘆。猶記得自己昏睡前明明像是掉進冰庫般的寒冷,沒想到現在一睜開眼,居然感覺到全身無比溫暖。

頭還有點昏,可能是因為自己睡得太多了。呼,全身的筋骨似乎有點沉重酸痛,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睡了一百年,但是……管他的,能像睡美人那樣睡一百年也挺幸福的。

嗯,喉嚨也有點干。不過她覺得身體很重懶得爬起來,那還是再睡一下好了。

想要伸一個懶腰來舒展就要睡到硬掉的筋骨,打算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不料才伸展到一半便遇到了阻礙。右手邊有一個溫熱的東西……哪來的東西在她的右手邊?!

她驚跳起來,以著破鑼嗓音輕叫出聲,「是誰?!」

床面突然的震動以及傳來的驚叫,擾醒了另一個還在熟睡的人--

「早。」麥秉修張著惺忪睡眼淡淡的招呼了聲。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他他他居然睡在自己的身旁?!

「這是我的床,我不睡這里要睡哪?」麥秉修伸手撥開垂在額前的發,但是沒上發膠定型的發仍是由他指縫問滑落下來,感覺多了幾分年輕與稚氣,少了平常那種老成世故的感覺。

他大手一伸,出其不意的把她整個身子拉過來,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

這麼近距離和他接觸,叫她當場血液沖竄腦門。

「不錯,果然是退燒了。嗯,能尖叫得這麼大聲、這麼有力氣,我想也應該是沒事了。」他剛睡醒的聲音低沉得直震入人內心深處。「只是都退燒了,怎麼臉還這麼紅?」大掌接著襲上她紅通通的小臉。

「那都是因為你荷爾蒙過度旺盛的原因。」她紅著小臉拍開那只毛手,再這麼刺激下去,她的心髒一定會爆炸。

「荷爾蒙旺盛?」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被她不知所措的慌張反應給逗樂了。「要不要來個早安吻?」他火上加油的問道。

「麥……麥秉修……你你你……」

「我怎麼樣?」

「為什麼我要--啊!」她的反駁聲突然轉為尖叫,然後又被迅速消音。因為他直接低下頭吻住她。

這個該死的采花賊!她什麼時候說要給他吻了?

但是她沒有辦法對此發出任何抗議的嘶吼,他的唇牢牢的覆住她的,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腦袋更是在一聲轟然巨響後,瞬間炸成一片空白。

她全身散發著熱氣,呼吸里也全部都是他的氣息,張開眼看到的亦是他溫柔又狂野的眼神……

一吻結束後--

森茗芝軟綿綿的癱在麥秉修懷里,不敢相信他們居然又接吻了。

「你為什麼吻我?」她腦袋有些亂烘烘的問道。緊接著她突然推開他溫暖的懷抱,試圖想要遠離有他氣息的空氣,省得自己的腦袋一直受他影響而短路無法思考。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他揚眉,完全沒有讓她逃避的打算,再次把她抓回自己的懷中。

听到他的話,森茗芝的身體一僵,可是對于他的擁抱,她並沒有掙扎。

從她紅成一片的臉頰及頸項,以及她不再掙扎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一早起來吃三明治其實也挺不錯的。」三明治,其實比他所以為的好吃太多太多了。

他低下頭又在她的頸項烙下幾個吻,眷戀地再輕啄她的紅唇一下。

「舅--」不期然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服部澈睡眼惺忪的站在門口,冷不防撞見這幅春色無邊的景象。

森茗芝嚇得連忙將麥秉修推開。

「姊姊,你為什麼可以跟舅舅睡在同一張床上還親嘴嘴?」

這下好了,居然全部都被小澈看到。她垂著頭無聲的申吟,她以後在小澈面前已經無名譽可言了。

「舅?」從她那里得不到答案,很有求知精神的服部澈把目光轉向麥秉修。

「這個你下次去問你媽。」他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丟了回去。「去,你快去刷牙洗臉。姊姊感冒生病,今天要好好休息,你可不要過來吵她。乖一點,早餐舅舅幫你泡你最愛的巧克力女乃昔。」

「好!」一提到食物,服部澈什麼都說好。只見他揚著高興的笑容,一蹦一跳快樂的出去了。

輸人不輸陣,雖然面子已經掛不住,還是得撐一下。

「你吻得不錯,有進步。」她清了清喉嚨,淡漠的提出批評。

「謝謝。」麥秉修彎腰行了半個紳士禮。「把感冒傳染給別人是最好的治療方法,我可是犧牲自己來幫助你快速痊愈呢。」

這家伙真的只學會「禮義廉」三維而已。

「自命不凡的老不修。」她忍不住本噥。

「我只是迷上了三明治而已,當初不是你一直積極‘鼓勵’我每天記得要吃早餐的嗎?」他露齒微笑的表情帶著男性的滿足。

這個家伙!居然連她的綽號都取笑進去了。

她瞪他,粉頰鼓鼓的推開他的懷抱。

「你曉不曉得自己氣呼呼的模樣有點像河豚?」他一臉新鮮的環抱著手臂欣賞她。

豬頭!

他以為他剛剛親吻一只「河豚」是很光榮的事嗎?十分鐘前兩人還纏綿悱惻呢!現在又毫不留情的取笑她。森茗芝嘀嘀咕咕的扁著嘴又睨了他一眼,決定不再搭理他的胡鬧,還是談點正事比較重要。

「耶,你都不問我昨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喔?」

他揚眉,看到她凶神惡煞的表情覺得更加可愛了。

「好。如小姐所要求,請問三明治小姐,你昨天為什麼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

這個男人!她再睨了他一眼,決定不受他的影響,繼續談她的正事。哼哼,既然這個家伙只知道「禮義廉」,那麼她也不用太知恥的顧忌那麼多。

「昨天,我跟我的室友鬧翻了。」她開門見山的說。

「所以?」他合作的點點頭,像是個听話的觀眾。

「所以在我找到新的房子之前,我決定來你家借住。從今天起你的房間就給我睡,而你--去小澈的房間和小澈睡!」

她承認,麥秉修那一瞬間呆楞的表情,再次讓她暗爽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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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1-31 09:32:59 |只看該作者


「我把晚餐弄好了,趕快過來吃晚餐了。」把最後一盤的生菜沙拉端到桌上,森茗芝對著在客廳里看電視的一大一小叫道。

找房子不是一件隨隨便便就可以弄好的事,所以在還沒找到房子的這段過渡期里,她都是住在麥秉修家。不過她也不是就這樣白吃白喝的賴在他家里的,這幾天他和小澈的三餐,全部都是由她負責。

「又是三明治?」牽著服部澈走到飯廳,麥秉修的表情微微嫌惡,連五歲的服部澈看到桌上的菜肴也是一臉惡心。

也不是說三明治不好吃啦,只是當你早餐也吃、午餐也吃、晚餐也吃,並且這種情形一連持續三天時,相信任何人都會有這種反應的。

「三明治很不錯啊。昨天你們說想要吃蛋,今天的三明治里我就有幫你們加蛋了。」森茗芝露出心虛的笑容,連忙將這一對甥舅拉到定位坐下。

別說他們,這三天他們吃什麼她也是一樣跟著吃啊,老實說她現在看到三明治也是有一點惡心的感覺,只是……

「這就是你說的蛋?」麥秉修拿起面前的三明治微微扳開,訝異的發現所謂的蛋居然是切片好的水煮蛋。

「小澈討厭這種粉粉的蛋黃。」服部澈厭惡的皺起小臉,他不想再吃三明治了啦。

「呵呵,我……我想這種蛋比較下油膩嘛。」其實是做這種蛋比較簡單,只要把水煮開把蛋丟下去就可以了,不像煎蛋還會一邊煎一邊有油到處噴,感覺好嚇人。

「是嗎?」俊挺的鼻梁下意識皺了幾下。要命,他現在幾乎是聞到三明治就覺得惡心了。

麥秉修突然清楚的意識到,森茗芝一定有什麼事情沒有跟他說清楚。而且如果他沒有確切的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他有預感他以後不僅是一個討厭吃早餐的男人,還會榮升成討厭午餐、討厭晚餐甚至是宵夜的男人--

包精確的說法是,厭惡三明治至極的男人。

而服部澈更慘,他往後的二十年或許會打死不敢吃三明治。

「呵呵,當然是這樣。」雞皮疙瘩在她的肌膚表層作怪,森茗芝選擇忽略。怎麼辦?他不會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吧?

麥秉修沒有說話,沉默凝肅的雙眼恍若威猛的利器,直直戳進她心田。那眼神讓她覺得無所遁形,好像……好像他什麼都已經知道了般。

「我記得我之前也曾吃過你煮的晚餐,你那時似乎沒有這麼偏愛三明治的,嗯?」

嗯什麼嗯,想嗯嗯的話就去廁所,不要在這邊用這種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神看著她。森茗芝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這個……這個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嘛。」以前有阿德幫她當槍手準備,現在她跟阿德鬧翻了,當然也就沒有人幫她煮晚餐好來移花接木了。

「所以呢?」麥秉修很合作的點點頭,像是耐心等待回答的好听眾。

所以……所以什麼啊!難不成要她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之前那些東西全部都是她的室友煮的,其實她根本什麼也不會煮?森茗芝啞口無言,開始陷入天人交戰的兩難局面。

「姊姊,我好想吃那個哥哥做的晚餐,我不要再吃姊姊做的三明治了。」

出人意表的,服部澈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出聲,像苦瓜般的小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他再也不想吃任何三明治了。

嚇?!這個死小表居然敢背叛她?!

森茗芝一臉訝異的看向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被盟友所背叛。這個小表之前吃她那麼多巧克力都是吃假的啊?竟膽敢這麼輕易就背叛她,在麥秉修面前掀她的底。

深沉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精光,看到她一臉咬牙切齒以及服部澈滿臉委屈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

「哥哥?看來之前的菜都不是你做的嚕。」他用的雖然是問句,不過語氣卻是十分肯定的。

唉……還是被發現了。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見事跡已經敗露,森茗芝也只好認了。「其實我只會做三明治而已。那個……那個以前的晚餐都是我那一個鬧翻的室友幫我煮的。耶!耶!我們先說好,東西我還是有幫你們弄來,你不會因為這樣就扣我薪水吧?」談到最後,她還是最在乎她的錢。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表情實在是太認真,知道自己若是大笑鐵定會惹她生氣,麥秉修幾乎想要當場大笑。

「不,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他知道錢簡直就是她的命根,所以他當然不會這樣做。「你當初如果早點說,我們就不用吃那麼多天的三明治了。」

都是他的疏忽,之前她每天早餐都只會弄三明治,如果他有多注意,早該看出來才對。

「嗯,那就好。可惡的死小澈,虧我還拿那麼多的巧克力來賄賂你,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出賣我!」見事情已經解決,森茗芝轉頭打算秋後大算帳。

「舅舅,救我!」服部澈好可憐的連忙跳下椅子,躲到麥秉修身後尋求援助。

「這個老奸的小表!自己做錯事還想要找人幫忙救你!I她生氣的也跟著跳下椅子,打算要好好「招呼」一下他可愛的小。

看到她居然這樣跟一個五歲的小孩計較,明明是她的錯,她卻還有辦法理直氣壯的找別人理論,麥秉修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不要怪他!小澈也已經算是忍很久了,你知道他一向愛吃,能忍耐連續吃三天三明治而不說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森茗芝的眼眸微微半眯,舉高的雙手在半空中停下。

就在這時,電話聲突然響起。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看了眼部澈可憐兮兮的小臉一眼,森茗芝冷哼了一聲,轉身往電話走去。

「謝謝舅!」見到危機已除,他興奮的投向麥秉修的懷抱里撒嬌。

森茗芝睨了在飯廳里親密的那對甥舅一眼,眼底浮現一抹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溫柔笑意。直到吵到嚇死人的電話鈴聲繼續不放棄的傳到她的耳邊,她這才回過神去接電話。

「喂?」她應了一聲。

電話彼端一片無聲。

「是誰啊?」在飯廳的麥秉修好奇的聲音遠遠傳來。

「不知道,對方沒有出聲音耶。」

「那就不要理他了,最近不知道怎麼的,我也老接到這種無聲的電話。你把電話掛掉,多穿件外套,我們出門上館子去吃晚餐好了。」

上館子?!這麼說他們今晚可以不用吃三明治嚕?森茗芝的眼底閃著晶亮,興奮的想馬上掛掉電話。

「你是誰?」就在這時,電話彼端突然傳出尖銳的女聲。

「呃?」森茗芝楞了下,沒料到這通電話居然出聲了。「請問你要找誰?」

「你這個女人是耳聾了是不是?我問你是誰你居然還不回答我?!」那個聲音更凶了。「說!你是麥秉修的什麼人,你怎麼會在他家里?」

「我是他女朋友。」這個女人這麼凶干麼?「請問你是要找他嗎?」

听到她這麼說,電話彼端傳來不可置信的抽氣聲,下一刻,電話猛然被人掛斷,傳來嘟嘟嘟的聲響。

「真的是莫名其妙耶。」森茗芝瞪了電話一眼,隨即悻悻然的放下電話。

「怎麼?是誰打來的?」麥秉修牽著一臉雀躍準備要去吃大餐的服部澈,兩個人走到她的身旁。

「沒有,是一個奇怪的瘋女人打的。」她有點不太高興的扁了扁嘴,一臉惹到瘋子的倒楣表情。「走吧走吧,我們去吃飯好了。」

轉過頭,森茗芝的目光移向麥秉修身旁的服部澈,不知道怎麼的,一股不太好的預感突然浮上她的心頭。

寒流遠去,「欣欣幼稚園」的門口充滿了溫馨愉悅的氣氛。家長們陸陸續續的帶著他們家的小寶貝來到幼稚園上課,使得幼稚園門口有著不少的人潮及車潮。

森茗芝和麥秉修拿著小書包,也出現在這人潮里。

「小澈,你上課要記得乖乖听老師的話喔。」森茗芝不放心的低下頭,一再對著眼部澈叮嚀著。

「嗯,我會啦。」他咧開招牌的可愛微笑,要她放心。

案親是日本人的服部澈之前在日本上幼稚園,不過因為爸媽要出去渡蜜月而把他帶來台灣,寄放在麥秉修這里,也因此他幼稚園的課就暫時停止了。今天麥秉修早上有課,而念夜校的森茗芝要提早在白天考期末考,不得已,他們只好把服部澈托給附近一家認識的幼稚園就近照顧一天。

「老師,那就麻煩你了。」麥秉修對著身穿園服的老師禮貌的點點頭。

「哪里,這個根本就沒有什麼。」年輕女老師一臉仰慕的抬頭看著高大英挺的麥秉修,臉上一片潮紅。

這……這個男人真的好帥喔!簡直就像是電視上的偶像明星一般,她真是太幸運了,居然可以跟這種超級帥哥接觸。

「姊姊考完試就會來接你了,你可不能呆呆的隨便跟陌生人走喔。」看到他臉上那種別人稱之為可愛的蠢蠢笑容,森茗芝還是不放心的再一次叮嚀。

不能怪她太嘮叨,實在是因為這個小表前科累累,每次一看到食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跟人家胞,不管他們之前耳提面命的交代過幾次都一樣。

「我知道。」服部澈很認真的點點頭,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樣子。「姊姊你要相信小澈啊,小澈會很乖很聰明的,一定會听話的等姊姊來接我。」

他真的知道嗎?森茗芝和麥秉修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對于他的話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管如何,老師,真的是麻煩你了。」森茗芝決定把希望放在比較可靠的人身上。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澈的。」幼稚園老師露出「盡避放心」的職業笑容。

一月的台北,清晨陽光和煦宜人,隱隱還有陣陣微風輕輕的襲來。就在這個溫暖而且平凡的早晨,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抹神秘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往幼稚園的方向探頭,凌厲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那對牽著小男孩的情侶--

在放學時間,等待父母接送的兒童霸佔了幼稚園整個廣場,簡直有如戰場般兵荒馬亂。有的老師安撫著被撞哭的小孩,有的老師則忙著和來接小孩的父母寒暄。

「老師,幫我擦屁屁。」更扯的是一個才上小班的小朋友光著便沖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張衛生紙要找老師。

服部澈也是這群小表頭中的一分子,只是他很乖的坐在蕩秋千上一個人玩,完全不似其他小朋友這麼調皮搗蛋。

而他這個長得好好看的新同學早已引起廣場里其他小女生的注意,幾個小女生手牽著手好害羞的走到他的跟前,想跟小帥哥好好的認識認識。

「你好。」綁著兩根辮子、穿著粉紅洋裝的小女孩率先和他打招呼。

「你好。」服部澈眨眨大眼,停住了晃動的蕩秋千,專心的和小女生打招呼。

爸爸和舅舅都有說過,男生不可以欺負女生,要好好跟女生相處,所以他對女生都是很好的。

「好棒好棒喔!雅萍他跟你說話了耶!」另一個短頭發的小女生興奮的紅了臉。

「你好。」他看向那個短發的小女生,也很有禮貌的跟人家打招呼。

這個舉動又惹來兩個小女生一陣喳呼。

不好玩,台灣的女生跟日本的女生一樣,只要他一說話就吱吱喳喳的叫個不停,媽媽說那是因為女生喜歡他才這樣,可是他才不喜歡這樣的女生。吵死了!比起這些吵死人的女生,他還比較喜歡不會吵人又好吃的巧克力哩。

「那個……那個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辦家家酒?」另一個害羞綁馬尾的小女生如此提議道。

「不要,那是女生玩的。」服部澈很有男子氣概的扁扁嘴,拒絕玩女生玩的游戲。

「哇嗚,他好帥喔!」

「我媽媽說這個叫酷。」

他的拒絕反而使幾個小女生更加著迷,她們這種出乎他意料的反應簡直叫他不知道如何以對。

「嗨,弟弟,還記得姊姊嗎?」就在此時,一道成熟的女聲突然傳了進來。

眼部澈和幾個小女生不約而同的回過頭,正好看見鐵欄桿的地方有一個穿著打扮十分成熟的女人正對著他們微笑。

「姊姊,你在叫我嗎?」眼部澈指了指自己。

「對啊,當然是叫你。」頭上戴著大頂帽子的年輕女子朝他咧嘴笑了笑。「弟弟,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好,說要來姊姊家玩的嗎?」女子又朝他招了招手。

「嗯,有嗎?」他偏著頭想了一會兒,似乎完全想不起來有這一件事。

女子的臉在一瞬間有些扭曲。「有啊,姊姊這邊有好多巧克力和糖果,你乖乖過來姊姊這邊好不好?」

一听到她這麼說,服部澈身邊的幾個小女生全部警覺了起來。「你不可以過去喔!媽媽說不可以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對啊!她一定是壞巫婆想要把你拐走。」

「我爸爸也說不可以隨便跟人家回家。」

幾個被教得很好的小女生七嘴八舌的說。

「你們這些死小表閉嘴!我範敏敏哪里長得像巫婆了?!」範敏敏一臉猙獰的怒吼。

「嗚嗚!好恐怖喔!」

「對啊對啊,她一定是壞人!」

就在幾個小女生還在七嘴八舌說話的同時,服部澈突然自秋千上跳下。

「好!我馬上去!」听到巧克力和糖果,他的眼底閃著晶亮。

「耶?!」小女生們不可置信的驚叫。

「可是……可是你不可以隨便跟不認識的人走的。」一個反應比較快的小女生及時拉住他。

但服部澈用力的拉開她抓住他的手,一臉堅定的繼續往門外走去。「我就是要去,你不用管我!」

語畢,他趁著老師都各忙各的沒注意到他的當兒,就這樣混著人潮偷偷從大門跑出去,往那個手上拿著糖果的女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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