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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夜 解剖師 下 
 
你到底需要我做什麼呢?我不過是個做報紙的,像這種事即便我有證據也不可能登載上去, 
每次報紙要經過審批啊。我無奈的攤開雙手。衛佳笑了笑。 "不是要你幫我把這件是公諸與眾, 
何況這樣對我也沒任何好處。我找到你是我知道我可能無法在做下去了,我只想在最後的日子裡 
有人半我把這件事記錄下來,因為你是做報紙的,所以我相信你的文字能力。"原來是這樣。  
"到底是什麼事?"  
 
"事情發生在一月前。我之所以加入這個組織還是在網上無意搜到了那則器官交易的網站, 
他們需要我這樣的人。所以我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和他們聯絡了,很巧,他們也想在這個城市 
建立一個貨源點。因為內地的器官遠比其他國家地區的要便宜的多,一顆上好的腎臟收來的成本 
只需要不到七萬,但轉手可以賣幾十萬之巨,甚至如果可以跨國的話,有錢人願意出上百萬。  
 
一年來我從十四個身體裡取出過內臟,他們有男人,女人,或者剛滿十六的孩子,每次工作後 
我會獲得腎臟賣出去收益的百分之七。開始手還會發抖,後來則是非常熟練了,就仿佛從櫃子裡 
取出標本那樣,不過最後一次的取腎把一切改變了。  
 
那天下午我剛剛做完一份屍檢報告,接到個短資訊,上面只有幾個字--速來,有魚。 
"當他們確定目標後,就以魚來做代號。我收拾一下,就過去了,不用帶任何東西, 
他們有全套非常高級的解剖工具,具有諷刺的是甚至比某些大醫院的都好。  
 
解剖室在地下室,二十多平方米,我擔保沒人帶路是無法找到那地方的, 
房間的結構與佈局和醫院的手術室一模一樣,所需要的工具也有,雖然力求不會使人死在手術臺上, 
但據說還是有些人無法活著拿著錢走出去。與支付給賣腎者可憐微薄的金錢相比, 
處理屍體所花的精力時間和風險就大的多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從來沒失手過。 
他們往往通過錢來誘惑一些急需用錢的身體強壯的人來賣腎,這次我看了看躺在床的那個人。  
 
他光著上身,年紀大概十七八歲,身體極長,腳幾乎快伸出手術臺了。他被無影燈照射著, 
臉到顯的非常慘白,看的出他很害怕,平放在兩邊的手在不停的發抖。以專業的眼光來看 
他是個非常好的'宿主,我們把這些賣器官的人叫做'宿主'。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宿主'的。 
身體過於虛弱,得過腎病或者血液類疾病的都不在考慮之類。這個少年的身體非常好, 
這點可以從他黝黑而強壯的肌肉上出來。  
 
接下來為他做了例行的麻醉,一般以取左腎為主,不要問我為什麼,反正是不成文的規定。 
我有一個助手,很年輕,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來做這份工作,可能也是了錢吧。今天他站我後面。 
為我打打下手。其實這時候我對解剖活人已經有些厭倦了,不過卻像吸毒一樣上癮了, 
我拿起刀就有劃開什麼東西的衝動。賺到的錢大部分又被我捐了出去,我總覺得這樣似乎好受點。  
 
取腎的方法很多種。有的採用經腹腔取,有的採用經十一肋間切口取腎。兩種都可以, 
主要注意別讓'宿主'被感染或者造成器械性大量失血。我很快打開了他的腹腔。但我發現了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他沒有左腎。 我開始流汗了,馬上轉頭問組織專門負責腎源和保護剛拿下的腎運輸工作的人--我通常叫他牧師。 
牧師經常是一身黑衣服黑褲,然後大而寬的黑沿帽罩在頭上,只能看的見嘴巴裡叼著一跟古巴雪茄。  
 
牧師非常瘦,而且高大。這時他沒說話,只是說了句:"取右邊就是了。"聲音冷酷的令我發抖。 
我暫時先縫合'宿主'的傷口,停了下來。牧師顯然有些驚訝。 "傻子都知道,在取出個腎他就死定了, 
你們在尋找貨源的時候都不知道檢查下麼。"我質問他,牧師沒說話。  
 
"算了,我不想幹了,把這孩子放了吧。"看見還在床上酣睡的他我有些不忍。  
牧師依舊站在黑暗裡。這時候哪個為我打下手的走過來拿起刀,向那孩子走去。  
"我可以獨立完成了,謝謝您的知道。"這是我聽到的他所說的最長的一句話。牧師也開口了。  
"沒辦法,這個'宿主'或許是天生的一個腎臟,但他的腎非常適合一個富豪的身體,他願意開出三十萬美金。 
本來你做的話我願意多付百分之五給你,不過看來你的助手比你更想的開。"說完牧師嘿嘿的笑了起來。  
 
我無法在忍受了,解開白大褂,頭也不回的走出地下室,身後牧師忽然說了句:"你會後悔的。 
"或許會吧,這樣也好,我也算完全脫離了那裡吧,不過也準備好了他們來報復或者滅口。 
不過很奇怪,那之後的一個月非常平靜,我想他們不應該如此的善良。等待死亡是非常痛苦的,我決定去查查。 
  
我手頭只有牧師和那個助手的聯絡方式,其他人我沒有,組織間一層層管理很嚴密, 
很少互相見面。我打了牧師的電話,沒人接。那個助手我也聯絡不上。我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那個地下室了。  
這裡似乎很破舊了,我四處看了下,應該沒有跟蹤的人。我慢慢走了進去。和一個月前比感覺這裡陰暗了許多。 
一打開門,空氣裡的一股臭味,這味幾乎讓我窒息過去,這味我很熟悉,是人體腐爛的味道。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靠著記憶在牆壁上摸索著燈的開關。  
 
燈打開了,燈光迅速照射到房間的每個角落,我的助手,我想應該是吧,因為我僅僅能從身高和衣物 
來辨別他了。雖然那時候不是夏天,地下室的溫度也比較低,但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了。  
他半躺在手術臺旁邊,手上還拿著一把手術刀,我捂著鼻子小心的走近他,還好, 
旁邊還保留著幾副橡膠手套。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屍體我還是本能的想查看一下。  
 
他的腹腔被開了一個排球大小的口子,整個內臟被掏空了,一樣都沒留下。 
看傷口似乎是非常粗糙的兇器,或者說乾脆是被撕開的一樣就像手撕雞似的。  
我沒看見牧師,還有那個少年,也沒了蹤跡。那是我最後一次去地下室,以後在也沒去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被迷惑所籠罩。網上忽然又流傳經常發現內臟被掏空的屍體, 
我隱約覺得與那個消失的'宿主'有關聯。直到我接道了牧師的電話。  
 
此前牧師從來不和我通話的,一直都是短信,所以猛的在電話聽見他聲音覺得很不習慣。 
電話裡的牧師說話依舊平緩,但掩蓋不了他的慌亂。 "你在那裡?"牧師張口就問到,我回答他說我在家, 
而且告訴他不想在幹了,而且我不會告訴員警,其實我並不知道組織多少秘密,我覺得他們即便不殺我也不會敗露。  
 
"不是組織的問題,那個'宿主',"牧師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我猛一驚, 
難道真的是那個少年的問題? "那個'宿主'是個怪物。"牧師艱難的把後半句說了出來, 
就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 "我不明白。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 牧師在電話的那頭仿佛忍受了很大的折磨, 
似乎他極不願意回想起來,過了將近一分鐘,我還以為他走了,牧師才把那天我走後的事告訴我。  
 
在我走後,助手接著取腎,牧師就在旁邊。地下室只有他們兩個人。這種工作接觸的人越少越好, 
取腎其實勉強一個人也是可以完成的,不過花費的時間就要很長了,而且容易出事,當然, 
本來這出事的是被取的人才對。 牧師說到,助手打開了那"宿主"的右邊腹腔。他馬上驚呆了, 
原來他壓根就沒有腎臟。 沒有腎臟的人可以活著?  
 
而且更令牧師變色的是,不僅這個"宿主"沒有腎臟,所有的內臟他都沒有, 
整個腹腔仿佛是一個空空如也的肉袋,這絕對是無法想像的,當時決定以這個少年做"宿主"的時候, 
就在前一天還用X光檢查過,他是有內臟的。助手完全手足無措的呆立在手術臺前的時候。 
牧師發現那少年居然自己坐了起來。  
 
緊接著,少年直接把手插進了助手的身體內,助手一直到死恐怕都沒搞清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牧師也嚇住了。接著少年把助手的內臟一件件掏了出來,然後順著剛才取腎的刀口一件件放了回去, 
並且自己站在等下縫接血管,結場,輸尿管(牧師本身也是精通醫理的)這一過程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少年最後縫合了傷口。牧師在一旁看的說不出話來,助手最後被扔在了手術臺下。 
 
而整個過程中那位"宿主"一直在流血,但他絲毫不在乎似的。最後,他用紗布擦乾身上的血跡, 
穿好衣服,微笑地走到牧師面前。牧師自己說他當時只希望自己為什麼沒暈掉。  
"我對你沒興趣。還沒輪到你呢。"說完轉頭往外走去,可走了幾步,他又走回來,這可怕牧師嚇壞了。  
"對了,告訴你們,這才是真正的解剖師呢,只用雙手取內臟。"說著,他得意的搖了搖自己 
剛剛從助手肚子掏出內臟的手。  
 
"那你幹什麼過這麼久才打電話給我?"我聽完牧師的敘述,不解地問他。  
"因為昨天我見到那個'宿主'了,牧師回答說"他問我要你的聯絡方式,還問了你的住址和姓名。 
"我一聽就呆住了。 "你告訴他了?"我覺得自己這句問的有些徒勞。 "恩。"牧師居然略帶愧疚地說, 
"你知道我很害怕,他當時全身帶著血。"  
 
牧師還告訴我,通知我是為了叫我提防一點,算是他的補償,並說他現在很害怕,說完立即掛掉了。 
我放下電話整個人坐在椅子上,癱陷了進去。腦子裡浮現的都是助手屍體的樣子,難道他要來找我? 
也要我的內臟?"  
 
衛佳說到這裡的時候,長長的舒了口氣。我奇怪的問她:"後來呢?"  
"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我不怕那個'宿主'來殺我,不過我不想死的不明白,所以我希望你能記錄下來, 
或者說幫我傳播一下,作為警示也好,警告也好,我就覺得安心很多了。牧師的電話我是昨天接到的。 
我考慮了一晚,我朋友很少,想來想去只好麻煩你了。"說完,她掐掉煙,神色裡居然有一絲悲涼。 
我心情很複雜,說不清楚對她是憎恨還是同情,畢竟她這種職業實在是有違法律和道德,或者說接近殘忍。  
 
衛佳站了起來,想向外走去,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對我說:"我還有最後個要求, 
不要把我當過解剖師的是告訴紀顏,我希望他能對我有個好的印象,他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 
我怕他知道了會恨我。"說這些的時候一向乾脆的她居然有點慌亂和羞澀。接著,她走出了大門, 
消失了。我在座位上坐了一下,又回到了報社。  
 
當天晚上,我接到了紀顏的電話,他在話筒那邊很難過地告訴我,衛佳死了,內臟被掏空了, 
事情就發生在我和她分開以後。 我忍不住,還是把下午的談話告訴了紀顏。紀顏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最後說:"她太傻了,應該告訴我,像大學一樣,她有什麼事都藏著,生怕別人拿異樣的眼光看她, 
她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和目光了。"  
 
"那種東西,你知道到底是什麼麼?"我小心的問道。紀顏又停了會。  
"我不太清楚,但我聽說有些生物是經過怨念形成的,無數被取腎或者其他器官的人 
或者他們的家屬的憤恨或許可以集結成一中新的物體,這種東西會不斷的對人的內臟進行索求, 
他不斷的掠奪別人的內臟當作自己的。"  
 
"那不是很危險?"我驚問道。 "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什麼時候怨氣消失了,他也就消失了, 
因為支撐他存在的就是那些人的怨恨。"紀顏叮囑了我幾句,接著把電話掛掉了。  
數天之後,電視裡播出一則新聞,一位在醫藥界很出名的代理商死在家裡,身體的內臟被掏了個乾淨, 
員警查出他參與了眾多器官買賣,初步認定是尋仇。我關上了電視,在電腦前把衛佳的故事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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