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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衛齊亞]完美優質男人[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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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8:59:3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3
本帖最後由 懶女人 於 2013-11-27 19:40 編輯

  來哦! 來哦! 買定離手!
  任總經理會不會跟前女友毛秘書舊情復熾這檔子事,
  瞎子都看得出端倪,
  再不拿個萬兒八千的來下注,
  別說有錢賺沒報給你知!
  啥!? 那關小妹怎麼辦?
  免驚! 免驚!
  總經理疼關小妹像疼自己的妹妹,
  沒人會變態到跟妹妹創造羅曼史的啦!
  哇哇哇......情況怎麼突然來個大逆轉!?
  關小妹突破重圍,毛秘書靠邊納涼,
  莊家----唉,慘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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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1: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本帖最後由 小黃白 於 2013-11-20 20:31 編輯

 午後,柔美陽光,鋪灑在校園林道上。

  林道上,許多步履輕快的大學生,開心推擠,陣陣嘻笑,部分則在道路旁設置的木椅上,看著小說、漫畫,否則便是托著下巴凝視馬路口,等待接送的人到來——

  「立美。」頭梳馬尾,模樣可愛的女學生踮了踮腳,呼喚著遠處彎下腰撿拾不慎散落的書本的女子。

  彼端女子緩緩拾起五官秀麗的美顏,遲疑了一下,由於聽不真切,撥拔烏黑長髮,又低下頭,繼續收拾地上的雜物。

  「你這算是在叫蚊子吃飯嗎?」另一名女性冷冷斜睨身旁的同學。

  「不然咧?別想要我走回去,教授在她附近,被發現我就完了。」

  夥伴懶得解釋,一個轉身,就迅速搶走舞蹈社社長手中的擴音器,「用這方法,鐵定聽得到。」

  「你不……」

  還來不及阻止,就見好友深呼吸,隨即放聲吶喊:

  「關——立——美!」

  在擴音器的幫助下,叫喚響徹雲霄,強悍蓋過耳機裡的抒情旋律,令女子不得不立刻抬頭睇向這方,一臉茫然。

  「嗯,有效,立美正在看我們。」

  「是全部的人都在看我們!」好丟臉。

  肇事者見週遭各個因她的舉動而大受驚恐的錯愕臉孔,便忙不迭將擴音器送還給舞蹈社社長,作沒事人狀。

  身邊女子突然掩面垂首,慘痛絕望。

  「別這樣,起碼我幫你把立美叫來了。」講起來還是很驕傲。

  她猛地抬頭,殺氣騰騰,「你也幫我把教授叫過來了!」

  一說罷,轉身開始與中年教授展開轟動校園的追逐大戰——

  關立美從容地撿起書本,款步邁向適才大聲喚自己的女同學,秀麗的白皙臉蛋掛著親切的微笑,「佑蘭,怎麼了?突然叫我有事嗎?」

  「不是我。」佑蘭翻眼朝天瞪,「是莫寶莉發現附近新開了肯德基分店,問你要不要去嘗試新口味。」

  在這所明星大學裡,學生們的家境皆是非凡,裝束一個比一個顯眼且昂貴,即便如此,其中仍是有使他們羨煞的目標,那就是關立美與莫寶莉這兩名出自「皇林山莊」的女子,一處屬於亞洲數一數二的區皇集團的豪華居所。

  正因如此,在迷戀區皇集團數名黃金單身漢的女性心裡,關立美與莫寶莉多半是被排斥的,誰教區皇裡頭幾位英俊得不像話的高層風雲人物,與她們的熟悉程度,深到絕對足以引起眾人大動殺念。

  不過,同窗好友都十分清楚,出身不凡的她們,身上不但尋不著一絲嬌貴,甚至可以說是平易近人,比起那批傲慢的千金小姐,同樣標緻的這兩人,真的好相處到無聊可以抓來玩一玩。

  「不行呢,我哥答應下班要來接我。」關立美抿著紅唇搖頭淺笑。

  「你哥關立威每次都放你鴿子,沒有一次接成的,到最後被抓上車的,都是另一隻。」提及其兄,佑蘭雙眸就不禁發亮。

  「你哥會來?那寶莉的表哥任家凱會不會來載她?」旁人急著插話。

  「這我不太清楚。」關立美茫然蹙起秀眉。「對了,寶莉呢?」

  「寶莉在那邊跑給教授追。唉唷,她不重要啦!」幾位同學東南西北亂指一通,就算莫寶莉給十條狗追,她表哥任家凱還是比較重要。

  驀地,多了一批心動百分百的女性挨過來——

  「你們是鄰居,鄰居應該很清楚彼此的作息,任家凱到底會不會來?」

  是的,沒人想管莫寶莉到最後是不是會給賣豬肉的載走,只想知道這位區皇集團的俊美總經理會不會出現,好載走萬眾芳心。

  「家凱哥這半年才回國管理總公司,說真的,住在皇林山莊,我也很少跟他說上幾句話,他好像挺忙的。」

  對於任家凱,關立美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他那風度翩翩,卻又給人神秘有距離的感覺,也難怪其部屬會打從心底敬畏他們這位上司。

  雖說這半年來,她與他說不上到能夠深談的地步,但一聽到他醇厚又溫和的嗓音,就使人有一股飄飄然的莫名滋味,教她每次不禁浮起想更進一步瞭解他的念頭……

  「騙人、騙人!」

  「為什麼你們不直接問寶莉呢?她才是家凱哥的表妹。」

  「那是因為他上次就開車來載你。」不然也不會搞出眾人的心花怒放。

  「人家是順便載我,因為我哥把他的表妹帶走了……」她難為情地扭動耳機線。

  「關立威會來,那這次一定會戲碼重演。」佑蘭雙手環胸,信誓旦旦說道。

  「什麼戲碼?」大家滿懷好奇詢問。

  「多餘小妹再度被家兄完全遺忘,無奈的家凱大哥就順便接送回家。」

  「欽?」關立美瞪大眼,錯愕無言。

  「而一個比一般人細心的人,是不太會出狀況的,所以你哥會忘記關心你,是謂常理。」  

  友人半稱讚半調侃地說,其中卻保留關立美老察覺不到男性們為之傾心的遲鈍一面,真不知道這小妮子是當真糊塗,還是心裡早有個完美男人進駐,否則怎麼老沒發覺週遭狼群的熱情關注?

  「你們這是在稱讚我嗎?」關立美欣然詢問。好難得的損友啊!

  「亂講,是笑你活該。」哈哈!

  關立美聽了不再發聲,她不清楚同學們是怎麼看待他們兄妹的,只記得老哥曾說過,他的妹妹愈能獨立自主,他就愈能放心去「照顧」住在隔壁的莫寶莉,這樣才好對遠在海外的莫媽媽有個交代。

  老哥心裡怎麼盤算,做妹妹的比誰都瞭解,可偶爾夜闌人靜時,她仍會忍不住渴望,有個男人的臂膀讓她依靠。

  是期望哥哥能時時在身邊嗎?

  如果是,為什麼看到老哥天天與寶莉在一塊,自己一點也不吃醋,反而有無比的開心與支持……

  那到底是什麼?於幾回夜深時刻,她渴望的到底……是什麼?

  「哈,寶莉跑到快沒力。」佑蘭懶懶瞥向花園那處氣喘如牛的女子。

  「我覺得寶莉很可憐。」關立美不住蹙眉替好友喊苦。

  「這小妮子最近有發福傾向,是該運動一下。」

  關立美低頭打開手提包找尋電話,順道回應左手邊語氣低沉又感性的男子:「問題是,我覺得她根本不胖。」

  「難道你沒察覺最近經常聽到她抱怨自己發福了?」

  關立美聞其言,嫣然失笑,「有的女性在這方面比較介意。」

  末幾,找出手機,垂首順著視線凝視左邊男人所穿的名牌皮鞋,秀眉二度納悶擰蹙。

  這男人聲音感性的教人奸容易心悸,聽得她一顆心竟莫名其妙的急促鼓動,不過她不太瞭解,為什麼上課要穿上班族的鞋子,而且還這樣高檔……

  「重點是,這女人是肯德基的忠實客戶,嘴巴叼著雞腿,還硬要站到體重器上,一發現暴肥,又在那邊賭爛的要死不活。」

  「可是,她也是屬於易瘦的體質,就算吃多了高熱量的美食,我想……」關立美聽到驀地出現在右手邊,那熟悉又深具磁性的男性嗓音,不禁一呆。

  呃,這跩個二五八萬的老爺語調,怎麼好像她家裡那一隻?

  「你怎樣?」

  「我想影響應該不大。」關立美接道,按下撥打鍵,心一急也就不再理會兩旁的討論,準備撥打手機替寶莉找救星。

  白皙纖細的手指剛按了手機門號,就忽然罷工,後頭號碼全忘光光。

  家凱哥的電話她根本不常打,以致通訊錄上根本沒記錄,這下慘了!

  「如果是打電話找我,我沒帶電話。」左邊的男人口吻依然溫文儒雅。

  「什麼?」關立美弄不清狀況,秀麗臉蛋因此猛然抬起。

  「我是直接關機。」右邊男子雙手環胸,慵懶瞇起眼眸斜瞪。

  她往左一瞧這西裝筆挺、高大英俊的男人,立刻驚歎:「家凱哥!」

  任家凱扯扯銀灰色領帶,大掌輕輕拍打關立美淨是詫異的小臉蛋。

  她隨即朝右一看,輕鬆自若,「喔,哥,你已經來啦!」

  「呵呵。」關立威淡笑,登時覺得不對,馬上低吼:「你這妹妹的反應一定要落差這麼大嗎?」

  關立美頓了一頓。是啊,她怎麼無緣無故看到家凱哥會這麼興奮?

  「大概是立美很久沒見到我了。」任家凱掬著笑容,深邃眸子定在適才為他喜悅的容顏上,似是洞悉了什麼,莫名認真且難以臆測。

  關立美知道他這句話是十分合理的解釋,一對上他的視線,心頭卻非常不合理的激烈跳動。

  他的眼眸,漂亮得充滿魔力,瞧得不只旁人失神,連關立美也不例外      「老哥車子還在發動,你叫莫寶莉別玩了,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

  小姑娘神情恍惚,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立美。」任家凱見狀,側著頭溫柔叮嚀:「你們該回家了。」

  小女子回神臉紅,每個字統統聽進去。

  「好。」關立美甜甜一笑,嘻!

  「早晚老子會跟你脫離兄妹關係。」大哥在一旁氣到不行,這只吃裡扒外的臭丫頭,自從認識任家凱,就老是無意識的跟他作對,魂都不知飄哪去。

  關立美轉身,起先為友人的擔憂也隨之驚醒過來,趕緊放聲勸道:「寶莉,家凱哥來接你了,你就快跟教授投降吧,一份報告而已!」

  方說罷,周圍卡在兩名俊男身上的目光,這才跟著睇向花園那方去——

  「教授,我投降……我真的跑不動了……」莫寶莉氣喘吁吁,彎著腰揮動雙手示意停戰,「欺負弱女子……傳出去對你也不太好,是不?」

  孰料,後方的老教授比她還喘,雙腳抖沒幾下就倒在地上,壯烈犧牲。

  全場瞪凸了眼,隨即醫護室人馬像是習慣性動作,從學校裡拾出擔架,如抬神轎般將「又」跑到虛脫的教授,一邊聽著搖滾樂,一邊搖搖晃晃抬進去。

  關立美搗著吃驚的小嘴,挨向自稱弱女子的友人,喃喃自語著:「我想你這份報告一定要寫得比其他人好十倍,否則今年別想畢業了。」

  「立美!」莫寶莉萬分驚恐地握住她的小手,「你會幫我的對不對?你一向對我很好的對不對?」

  「幫忙做報告嗎?」

  「你上過教授的課,你這一次一定要幫我。」

  旁人無言以對。關立美哪次沒幫你?而且人好商量到隔壁班的人也幫。

  「好,我幫你,但是你上他的課,千萬不可以再遲到了。」

  同學們翻白眼。立美這爛好人,寵莫寶莉也不是這樣寵的,早知道就抓她跟她們一組,事情全留給她做,反正她是個頂級優良學生,小意思而已。

  莫寶莉自認苦衷滿腹,「我老是遲到,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哇!」

  話猶末道完,莫寶莉就被關立威強行拖走。

  關立美看著好友讓老哥惹得氣呼呼的臉紅模樣,笑得好不開心,同時也因為一名英俊男人的親密靠近,而得到女性們的仇視。

  「你看起來很羨慕他們。」任家凱趁她不注意時,搶走她手中幾本對女性來說十分笨重的書本。

  關立美深深吸氣,任家凱身上的男人麝香氣味,總是令人有股暈陶陶的感覺,讓她的笑容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加粲然,宛如被夢幻氣氛圍繞著,濃厚得連附近男女都深受影響。

  「是啊!愛情來的時候,就算不承認、沒察覺,它依然存在,而無法確定的愛情,其實是一種朦朧美。」關立美忘我吟著平時難得說上一句的浪漫詞句。

  群眾聽了暗自沉醉歎然。喔,好美……

  「這話誰說的?」劍眉摻著些許讚揚為之挑起。

  「山腳下賣豬肉的說的。」

  「……」

  銳利的星眸迅速搜尋到女孩渴望愛情的笑顏,愈瞧愈專注。

  關立美抬頭呆呆望定他的眼睛,莫名欲言又止,不安分的心跳卻彷彿有很多話想說,一種連她也理不清是什麼的話語,唯清楚,它是屬於雀躍不已的。

  「一直都是一個人,你在等什麼?」

  「我在等我哥來載我。」關立美答非所問。「家凱哥你呢?」

  「我的表妹快被你哥載走了。」

  「啊!」關立美錯愕張口。

  「我們趕上他們,用跑的。」

  「可是我跑步是大家公認的慢。沒關係的,我可以請同學載——」

  「以後都由我來載你,別等你哥了。」

  「這樣我很不好意思……」

  「拿著書,上來。」他蹲下身,不由分說地背起毫無準備的她。

  「要做什麼?」關立美在眾人驚歎下,貼著其強壯的臂膀,內心一陣興奮又一陣紊亂,腦海則不斷重複他剛才那句話。

  「我們來跟他們玩場賭注。」

  她反應不及,便立刻感受在女人趨之若騖的他背上,飛速奔馳的快樂。

  「立威,把寶莉背上,我跟你賭一把。」

  「老子幹嘛要背這三八啊?」關立威還在抗議,後面的女孩就已化身為猴子快速爬上去,完全樂翻天,「莫寶莉,我沒說要背你!」

  由於拚命甩都甩不掉,只搞到自己累到不行,只好認輸,「好,我賭。」

  「很好,遊戲很簡單,先跑到停車處的那隊就贏了,賭注由我們後面的女士們來下。」任家凱充滿魄力地朝對手宣告規則,扭頭,語氣又是一派的溫和,「立美,假如你哥輸了,希望他做什麼?」

  「我要他幫寶莉排隊去買肯德雞全家餐!」關立美直接插入老哥痛恨排隊買食物的死穴,與任家凱相視一眼,彼此互換笑聲的同時,那俊美臉上的笑意也傳進她心坎裡去。

  她從來沒像此時這麼開心過!

  關立威連連罵髒話,轉頭咬牙,面露殺氣地下達命令:「你最好下最毒的賭注給任家凱那個陰險毒蛇!否則我詛咒你明天就胖十公斤。」

  「哥!不能說家凱哥是陰險毒蛇。」關立美不假思索就出言抗辯。在她最歡喜的時刻,誰也別想攻擊遽地成為她心中最佳好男人的任家凱。

  「你這吃裡扒外的妹妹,你根本不瞭解他!莫寶莉你到底想好了沒?」

  莫寶莉苦著臉,嗚嗚,表哥,我不想哪天胖死,所以你就去死吧!

  「那我要表哥去買立美最愛吃的楊家牛肉麵。」

  敵軍下完賭注,立刻快馬加鞭,速度飛快到足以證明,關立威與炸雞之間有著深仇大恨。

  而被遠拋在後的他們,腳步倒詭異地緩慢。

  「家凱哥,我是不是有點重?」

  「不會。」任家凱搖頭以示,同時強悍雙臂輕鬆抖抖其嬌軀,然後繼續悠閒地散步,完全看不出之前他們有何賭注。

  「那……為什麼不跑?我們快輸了。」她再次看著前方,大冒冷汗,因為此時老哥正站在車旁,朝他們仰天狂笑。

  「楊家牛肉麵好吃嗎?」任家凱依舊泰然,壓根就不鳥那神經病。

  關立美頻頻點頭。「好吃,而且煮麵的楊媽媽和我最好了。」

  「馬上去。」

  秀顏上的笑容陡地僵硬,以為自己聽覺有問題。

  「怎麼,還是你想吃別的?」

  「不是的,不過楊家牛肉麵在……」她咽嚥口水。「香港。」

  修長的雙腳為此停止邁步,無瑕的臉孔緩慢轉向她,既平靜又難測。

  就在她相信會接受到後悔的訊息時,令人意外的三個字居然傳入她耳裡「馬上去。」

  小女子忽然聽傻了,黑白分明的大眼,怎樣都離不開他。

  剎那間,五月花瓣隨風飛揚,再怎麼美麗,卻還是個配角;頭頂天空褪去白雲,蔚藍一片,再怎樣湛藍,仍舊是個配角,完全吸引不了她的目光,更比不上映入她眼簾的任家凱。

  他是歸於出色絕美的,酷似一道炫目的光彩,突兀得敦周圍所有人事物都為之遜色,同時深深地困住了她的視線。

  亦讓她從清楚不已的兄長之友距離,拉近至模糊朦朧的親密距離,如同處在不知名的溫暖安全地帶……

  比起自家大哥,俊秀幽雅的他,倒是輕易就射中紅心,獲得優質大哥的冠軍寶座,從此,「關」那個什麼「威」的,也就不知是何許人也了。

  接下來的日子,無論是一年、三年,或是第五年的今年。

  小女人的眼中,依然只看得到——

  任家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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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紀約八歲的孩童,砰砰咚咚地快速在建地龐大的書局裡,靈活奔跑,沿路還拍打女客人的屁股,後方則追著不斷朝客人說抱歉的店員。

  「小姐,不好意思。弟弟,我求求你停下來……」

  「哇——」小魔手整路拍打,女客人整路尖叫。

  角落將過期雜誌下架的兩名女同事瞧見,只是搖頭喟歎,壓根就不想幫忙,省得又像上回那樣,追人追的差點生命垂危,又被孩子的母親氣到魂飛魄散!

  「我認為書局應該多張貼一個禁字招牌,做點跟同行不一樣的。」

  「禁止炸雞出現嗎?」夥伴拿起本期的熱門雜誌,立刻杏眼圓睜。

  「是『禁止死孩子』進入。」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現場那個典型模範。

  「我有能讓小鬼停下來的方法。」同事指指週刊,「我要拆來看。」

  「我也想看,副店長好說話,跟她說一聲就行了。」兩眼再度看去,她好像正忙著追小孩,算了!「我們決定就好了。款,有什麼辦法讓他停下來?」

  「不用追,他不過是想引人注意。」

  「試過了,結果他馬上去製造更大麻煩,沒一次例外,所以你確定他是想引人注意,還是天生就討打?」

  「唉,誰都知我們老闆跟『馬氏集團』高層有親戚關係,畢竟能跟亞洲大企業『區皇集團』較量的就屬馬氏,而這對母子又跟老闆有親戚關係,算我們活該倒楣,讓小孩子整,給他媽媽罵。」

  「倒也是,難怪這少婦罵起人來得理不饒人。不過,別忘了,我們副店長是關立威的妹妹,區皇集團頭號軍師的親妹妹耶!」她突然亢奮地指著週刊封面的出色男人,「加上還是總經理任家凱最疼愛的立美妹妹。」

  同事不以為然地白她一眼。關立美要是懂得利用千金小姐的氣勢壓人,現在就不會追小孩子追的要死不活。

  「他這領帶不錯。果然高大英俊搭什麼都好看,標準衣架子。」

  「應該是立美買的,上禮拜陪她逛服飾店,看她挑了兩條,說一條給關立威、一條給任家凱。」

  「快翻下一頁,看這次任家凱是排行榜第幾名。」同仁沒耐性催促。

  聞言,旁邊的幾位女客人馬上喜孜孜地圍了過來,由此可見,任總經理在台灣有多少愛慕者,更甭說全亞洲了。

  帶有健康膚色的手指快速翻頁,多雙眼睛全神貫注一看,霍地一陣喧嘩,眾家女子全瘋了——

  「哇啊!第一名,還是第一名!」

  「就知道任總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婦女們歡欣鼓舞,來個瘋狂大擁抱。任家凱軍團萬歲,喔耶!

  然而,就在她們忘我的七嘴八舌之際,外頭響起的喇叭聲,不僅將書局裡客人的視線強硬拉了過去,連帶把街上路人迷的暈頭轉向。

  好帥氣的銀色敞蓬跑車,好搶眼的車主,好……

  好眼熟的美男子。呃?

  「哇靠,他不是任家凱嗎?」其中一人提高音量,一臉難以置信。

  「屁啦,只是長得很像而已。」店員隨便解釋一句後,轉頭就往裡面鑽,在廊道間大力伸手,一把將無力蹲在地上,披頭散髮的關立美,強行拉走。

  「等等等,要做什麼?櫃子上的書全被那小孩丟在地上,我……」

  關立美直指著散落一地的書本,店員卻一個字都懶得聽進去,一出書局,就使勁將搞不清狀況的關立美,推到這引人注目的男人懷裡。

  「拿去。」

  「有勞了,佑蘭。」男人張開雙臂,寶貝似地摟著懷中的關立美,隨即低頭端詳她長髮凌亂的糟糕模樣,一貫的溫言柔語:「怎麼搞的?嗯?」

  「只是小孩子頑皮而已。」她吐了吐舌,其實此回孩子已是手下留情,之前她還跌得膝蓋皮破血流,不過,印象最深刻的倒不是她的傷痕纍纍,而是任家凱板著一張臭臉。

  就像現在這樣。

  「跌倒了?」

  「沒有。」關立美猛搖頭,怎知愈搖頭愈發疼,不知是不是讓掉落下來的書本砸到的緣故。

  濃眉狐疑深蹙,打量好半晌,未了停在她沾滿灰塵的白色長褲上。

  關立美唯恐他又如不久前那樣,一進車就沉默,她開始做沒事人狀,與他乾瞪眼,直到終於等到他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這才鬆了一口氣。

  關立美開懷一笑,坐進了這五年來,似乎已經成了她的副座,猶如坐在最舒適的按摩椅般,安心愉悅。

  天知道,每到這個時候,她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飛揚起來。

  她凝望著他熟稔地駕車模樣,他則不厭其煩的專心聽她訴說書局裡一天所發生的趣事,縱使窗外如何的吵雜,怎樣也進入不了這個溫馨的小天地。

  而這吵雜聲裡頭,自然也包括書局前,那頻頻發出的好奇疑問。

  「請問他們是新婚夫妻嗎?看起來很甜蜜幸福耶。」眾人萬分羨慕,癡癡看著剛開離不遠的名貴跑車。

  三邊同時出現答案——

  「兩兄妹。」

  「好鄰居。」

  「不認識。」

  「你們就不能有默契一點嗎?」佑蘭用力一瞪旁邊同事。

  「那,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群眾好奇心持續攀升,沒法子,女的清秀動人,男的又實在帥的一塌糊塗。

  店員這回倒很有默契的一塊沉默,隨即進入奧妙的深思世界。

  他們是什麼關係?說是情侶,任總的緋聞女友倒也從未間斷過;若說是兄妹感情,那關立美眼中為什麼老是只有任家凱?

  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可以維持這麼甜蜜的情感,沒人清楚,唯明白關立美這幾年來,似乎已經習慣有任家凱的關懷與呵護,沒想過去弄懂自己的心思,更遑論要去窺探任家凱莫測的心裡居住的,是不是她這個妹妹。

  果真是看似簡單又幸福美滿的曖昧啊!

  沒個準兒,溫柔好哥哥半夜變身狼人爬到妹妹的床上,妹妹就害羞的一面說,請你不要這樣,一面開心的給哥哥脫衣服,然後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狼人哥哥徹底吃掉清純小百合,夜夜耐人尋味,呵呵呵……

  「你們整理一個答案有這麼複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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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2: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本帖最後由 小黃白 於 2013-11-20 20:33 編輯

貴氣知名的皇林山莊山下,有處香火鼎盛,供奉諸位神明的大廟宇。

  它,建地龐大,裝潢富麗根本不足為奇,其特殊的是裡頭來來往往的香客,比神尊還金光閃閃。

  他們一個個不是西裝筆挺的高薪幹部,就是企業界身價數百萬的部門經理,惹得較為年輕的女香客,都不知是要來拜神,還是來膜拜那大批擁有三高條件的企業人士。

  「有沒有人看到阿剛?」老人頭戴漁夫帽,半掩蠟黃卻又端正好看的臉孔,持著竹扇子悠閒地揚呀插。

  對這群人而言,廟裡是他們卸下工作時肅穆外表的地方,有的捲起袖子和廟裡的老常務下起棋來,有的翹著二郎腿閒看報紙,有的躺在兩棵樹木問用麻繩製成的搖床上,臉蓋白色手帕呼呼大睡,連上班時胸前所掛的識別證都忘了取下。

  下棋那端高呼一句:「管叔,你前面那具活屍就是!」快去認領吧。

  管叔彎腰端詳壯漢胸口的識別證。

  區皇集團  總經理特助  王文剛

  「阿剛,打電話問你頭兒,到底和關姑娘買到我的滷味了沒?」

  老人家等了三秒沒回應。

  再問一次:「打電話問你頭兒,到底和關姑娘買到我的滷味了沒?」

  五秒、十秒、二十秒,還是沒回應。

  不鳥他?身為副總裁舅舅的管叔氣到受不了,陡地,伸手捉住搖床,往下勁地一扳!

  這是非常慘無人道的事!這一下,教沉睡中的阿剛連人帶床三六十度大旋轉,在同事們驚見下,騰空飛出搖床,霍地驚天壯烈的砰一聲摔在地面,翻身慘叫,然後——繼續睡。

  現場一片靜默,一致不認為管叔手段凶殘,這小子根本是賤到不行。

  正當管叔決定將他拖到暗處進行鞭屍打發時間之際,廟口適時傳來大伙等待已久的銀鈐女聲——

  「來了來了,管叔最喜歡吃的江家滷味。」身材嬌小的女子拉著身邊好看的男人,踏著愉悅步伐,巧笑倩兮。

  「關姑娘,我等你好久了!」殺人未遂的老人家第一個走過來取物。

  「管叔,不好意思,因為買東西的客人很多,所以才這麼晚。」

  關立美先打開袋子,隨即拿出紙條,未了提高音量招手喊著:「經理跟副理們的東西全在這裡,大家快過來拿!」

  麼喝完,眾人掹地蜂擁而上,不料……

  「排隊。」

  關立美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俊酷男人,這時溫和吐出兩個字,容色乎板無異,可神奇的,一秒前發瘋的眾悍將,居然全面定格,一動也不動。

  關立美轉頭看著發出命令的男人,失笑道:「家凱哥,沒關係,就跟上次一樣全部過來拿好了。」

  任家凱斂去對幹部們的肅穆,鎖定她的笑顏,大手習慣性撫摸其柔嫩,未幾,輕鬆接收到五年來唯獨他享有的甜蜜神情後,他才抽手,攤開商業報,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報上的內容。

  她眨眨大眼,心想,他沒說話,應該是表示沒意見吧!抬頭,她便開心大喊:「沒關係的,大家都過來拿吧!」

  不,這情形看起來很有關係,所有人統統乖乖排隊,簡直就把才才任家凱平淡吐出的二字當成軍令,無人不從,違者殺無赦!

  關立美遲疑了一下,之於他們百分百服從命令的表現,幾年下來,她沒存過疑慮,亦從不追問,畢竟,素來對自己好言好語又事必躬親的家凱哥,會使人敬重,絕對是理所當然的事,只是不明白身為區皇總裁及副總裁的舅舅——

  「管叔,你為什麼要排隊?」關立美錯愕發問。

  「不知道。」老人家開始發呆,比她還困惑這不知不覺的服從動作。

  關立美茫然,想不通也就作罷,難得總公司及各分公司的高層幹部假日來廟裡走走,長時間下來應該都餓了。

  念及此,她忙不迭地由皮包取出一疊小便條,「我念到的人麻煩過來拿,這樣可以嗎?」

  可不可以不是他們決定的。數雙眼珠子趁關立美整理便條時,悄悄溜向兀自看報的大人物,此刻不慍不怒的俊容,是最恐怖的,詭譎難測。

  「我來念飲料部分。家凱哥,等一下再看報紙好不好?」關立美小女人似地拉拉旁邊男人的衣服。

  「好。」任家凱答的毫不猶疑,抬手夾帶寵愛的捏捏她的小鼻子。

  咱們善解人意的關小姐,你想幹嘛?別做如此慘絕人寰的事,別!

  「你能幫我念食物的部分嗎?因為分工合作會快一點。」

  「可以。」

  驚恐倒抽氣聲,從第一個很有效率又快速地連接到最後一隻。

  關立美每回讓他寵,心情就會全天都好到不行,可也不忘拿起第一張便條大聲念:「金燦廣告朱總監,你的拿鐵咖啡。這家咖啡煮的非常香濃,你真有品味。」

  獲得讚美,對方輕鬆自在地過去領飲料,整條飲料隊伍都挺樂的。

  「家凱哥,快念你那邊的。」好忙的呢,第二位:「袁副理的綠豆沙!」

  負責食物類的男人斜睇剛接過的便條,莫名盯了很久,「區皇人事部趙經——立美,你寫的這是什麼?」

  「菜單呀!他們自己寫的。」她不疑有他的回應。但職稱倒是她擔心除了皇林山莊的人外,其餘分公司的都不熟悉,所以特意附註上去的。

  「你平常都這樣幫他們買東西?」

  「嗯,今天剛好有你開車載我,要不是禁止停車,你下車陪我買,說不定會更快呢!你就照上面寫的念出來就好了。」愉悅閒聊完,下一位!

  任家凱深深吸氣,交疊起長腿,沉聲宣讀:「趙子,過來拿你的——加特辣但是不要蔥花加兩顆鹵蛋不過不准加醬油的『一般陽春麵』。」

  第一份菜單剛出爐,排在食物隊伍的人類,突然像電鑽那樣抖抖抖,尤其是發現總經理嘴角揚起不明微笑後,身體毛細孔就情不自禁地猛噴汗水!

  歸為區皇副總裁區克軒麾下的趙經理,聽到總經理的傳喚,居然一刻也不敢耽誤,以沖百米速度瞬間殺上去領死。

  「總經理!我來了!」  

  俊臉緊繃,緊接著宣判下一位:

  「有誰可以告訴我,『水煎包』何時是以『只』為單位?」

  「總經理!我也來了!」哇嗚嗚……

  領個餐點領到魂飛魄散的他們,還真是古今第一批。

  不消一會,兩名區皇勇士四肢僵硬的由斬首台走回來。

  「兄弟,怎樣?」各個待死羔羊急切詢問同胞的下場。

  「總經理說我最近人事部門管理的不錯,只是告訴我下次不要讓他看到我吃陽春麵,就這樣。」趙子攤攤手,自己也感到意外。

  「志漢那你呢?」戰將們吁了一口氣,轉頭再問屬於業務經理關立威的部下。

  趙子長歎,替友人悲痛。「總經理要志漢晚上去辦點事。」

  「去總公司加班嗎?」

  志漢靈魂出竅,表情空洞。「加你媽。他要我晚上去麥當勞買一『根』可樂,兩『顆』雞翅,三『碗』薯條,以及四『串』漢堡。」

  「意思就是,只要在公司表現超好就能活著?」全體了了。

  「小黑,過來。」斬首區傳來他們熟悉又萬分敬畏的醇厚嗓音。

  聽到傳喚,周圍目光紛紛投向屬於任家凱的部下小黑。

  「黑哥,你的菜單也是亂七八糟嗎?」

  「我記得我寫大腸包小腸,也就是糯米腸包小香腸,所以超正常。」

  他一講完,週遭一個個都露出羨慕的表情。因為全區皇集團都知道小黑及阿剛,是這幾年陪任家凱南征北討的愛將,上司就算忘記加薪,也定有幾番讚揚。

  小黑當然猜到他們在嫉妒什麼,自己非常爽,邊狂笑還邊擺出痞子逛大街的姿勢,驕傲地去接聖旨。

  「頭兒,我來羅!」

  「你很行。」尊王展露迷死人的笑容,由坐下看報以來,首度站起身。

  「頭兒,你終於發現了嗎?」哇哈哈哈……

  「是的。」修長兩指夾住第三份菜單。「小腸包大腸。你來包看看。」

  一分鐘過後,便發現小黑立正站在媽祖神像前,嘴巴塞臘腸!

  所以說,這跟工作有沒有功勞毫無關連,一切端看總經理之賭爛程度。

  而後,他們又從任家凱凝視忙碌中關立美的舉動裡,得到更明確的答案。

  今日壯士們會死得如此慘烈的主要原因,就是竟然一時忘記任家凱這五年來,一直疼愛有加的好妹妹,是哪個妮子!

  若知道總經理今天會突然陪她駕臨,說什麼他們也不會打電話到書局,讓關妹妹去跑腿買食物,甚至頂著太陽為他們熱的滿身大汗,以致於就在立美忙翻天無法注意時,被任家大哥搞得瞬間全軍覆沒!

  果真是悄然無預警且動作迅猛狠毒的毒蛇。

  想到這就奇怪,廟宇是區皇集團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聚集地點,就算沒有宗教信仰的幹部,有事也還是得往廟裡尋覓各自上司,但主要也是集中在初一、十五,今天日子不對,總經理心血來潮來做什麼?

  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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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後天要出去幾日,那天沒法載我去拜拜,所以我就叫他今天陪我去廟裡走走,順道跟管叔講一聲初一沒法來,結果管叔就跟家凱哥借他手下幾位部屬,說要去玩高空彈跳。」

  關立美側著頭夾住電話筒,雙手抓著吸塵器管清潔地毯,嘴唇與耳朵則個斷接收回應區克軒未婚妻的話題。

  「好怪。」

  「管叔的思路本來就跟一般老人家不一樣呀!」

  「說的也是,去年不過請他幫我拿信,就被敲詐一萬——呃,扯遠了,我打電話給你是要問你別的,立美,你看週刊報導了沒?」

  「同事有提,還開玩笑說有可能是記者發懶,直接把上—次的名次複製過來,所以排行一點都沒變。」關立美忍俊不住,難掩對報導的愉悅。

  其實,有關任家凱的報導,她個一定全看,但只要瞧見讚賞他的文章,比誰都高興。

  「我不是指雜誌搞的優質男人排行,是有記者報料他交了這麼多女朋友,這次好像特……立美,你把吸塵器關掉好嗎?好吵。」

  「我聽得到你說話,而且等等整理完客廳就要睡了,不能聊太久。」

  這是她在家的基本工作,老哥雖然也是家中一分子,不過睡在隔壁莫寶莉家的天數比關家多,現在兩人的感情明朗了,偌大別墅看起來,更像是她一個人的,從寂寞到習慣,從習慣到自在。

  外人認為她孤單,若是五年前,或許她還會猶豫該怎麼回答,但現在不同了。

  上下班有任家凱順路接送,假日多了一位哥哥的衣服要添購;生日時就算老哥忘了,他也不會忘;耶誕節要是沒人陪伴,他也會推去所有約會,與她在家看DVD,如此這般的溫馨,早將往昔偶爾出現的孤獨冰冷,融化為暖池了。

  「任家凱的誹聞女友一個比一個漂亮,你有沒有嫉妒過?一點就好。」她滿滿好奇,認定男人跟女人磨擦出來的,不會很純情,只會超煽情。

  「糟糕,我好像忘記去洗衣店領他的西裝了。」

  關立美一思考,腦袋就快速運轉到明天要做的細節。

  「早上再去拿。我有些話你聽聽——」

  「可是早上我抽不出多餘的時間去拿西裝。」

  「改天再去!坦白說,大家都觀察到,那些女人個個美艷絕倫,任家凱卻仍是把你這妹妹看的很重要。」  

  「你那裡有沒有小黃瓜?明天弄早餐我需要這材料。」好苦惱。

  「沒有啦。我建議你應該趁現在他心裡還有你的時候,徹底的去想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已經超重了,否則到時你——」

  「鮮奶有沒有?」

  「……」唉!

  「不然洋蔥也可以。」

  「……」怨念。

  「區家冰箱都空空的嗎?」

  彼端的人聽到這女人的生活重心,全放在任家凱身上,覺得沒轍,未婚夫不在家,晚上沒事幹,聊別的!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那顏色的?」

  關立美皺眉。她們的話題怎麼跟唱片跳針似地,彷彿漏了一堆?

  「我同事百欣跑來跟我讚美你的眼光獨到,批評以前挑選的太過單調,說什麼不明白任家凱那時是怎麼忍受你挑選的東西。」

  「你在說哪件事?」

  「任家凱上雜誌封面打的領帶,尤其是在他笑的時候,那條領帶就好像把男人隱藏起來那種壞壞的感覺引了出來,魅力十足。」

  關立美咯咯發笑,也頗為意外,據她對靜華姊的瞭解,要她去讚美區克軒以外的男人,是很難得的事。

  這大概是所謂的為愛癡迷,永遠期望對方的眼睛只有自己,由此得到快樂與安定,深感車福……

  才分析不久,很奇特的,自己就莫名對侯靜華在愛的態度上,起了一股陌生又十分熟悉的感覺。

  猶記去年盛夏,皇林在自設的球場舉辦排球比賽,她和家凱哥一隊,當時他一直注意她紅腫的雙手,全然沒察覺區克軒一個跳躍朝他射殺過來,結果下場就是——

  她為了擔心他便走位去接球,他則發現對方臨時改球路,最後雙雙跌在一塊!

  剎那間,趴在他赤裸胸膛上的她,才知道他有著好結實的肌肉,比模特兒還誘人的曲線——

  「立美,不說了,明天假日我餐廳的工作會比較忙碌,所以改天再去影音店幫你找麻雀變鳳凰這部老片。」  

  對方說完就快速掛斷電話,剩關立美還維持一樣的動作。她腦子猝地一片空白,聽著電話斷線的嘟嘟聲,承受心跳劇烈跳動的怦怦聲,很有節奏。

  老天!

  她剛剛在想什麼?為什麼突然對他的性感肌肉,產生邪惡的幻想——

  「這下讓我逮著了。」

  「可我什麼也沒做啊!」關立美慌張,劈頭就回應過去。

  轉身往門口方向看過去,她當場傻住。

  因為映入眼簾的,是任家凱一抹狐疑的俊臉。

  「你怎麼了?」他放下剛逮到的小貓咪,來到她身邊,捧起過分驚愕的臉蛋,扳向自己,「你想要做什麼?」

  「我……」她支支吾吾,打排球的情景在腦中揮之不去。

  他黑眸鎖定,劍眉微揚,似乎已察覺到她有異樣,看的出她很緊張。

  「在講電話?」他發問的同時,奪走猶未掛上的話筒,側頭凝聽。

  「是靜華姊,已經聊完了。」她忙解釋,並放上斷線已久的電話。

  「家凱哥還以為你打電話給哪位男士。」他以食指滑觸她的鼻樑。

  「我又沒交男朋友,要打電話,也是打給你。」

  「只會打給我?」

  「對!」她答的坦誠,絕無一絲猶豫,實際上,她的確只想打電話給他,也經常電話關切,他卻忙碌的不見得每通都能接。

  「縱使有,我也得排第一位,」他舉手搭上她肩膀一握。

  「嗯,你第一。」她順勢依偎在他胸膛上,尋求她最愛的舒適感。

  「關立威只能排第二。」

  「哥哥他已經是最後一名了。」

  「當心他聽見,不認你。」

  「沒關係。」她摟住他,盡情撒嬌,「我身邊有你。」

  他笑了,摻著得意,夾帶喜悅,這便是她常看到的笑容,僅在關家。

  「拿樣東西給你。」

  他突然微微推開她,邁開長腿,往門口方向走去。

  再度出現時,他送上一張影片,「給你的。」

  「哇!」她接過物品,才瞥一眼,就抱著它歡喜雀躍,「我找它找好久了,原本還托靜華姊去她餐廳附近找,可她偏偏明天沒空。家凱哥!」

  「嗯?」任家凱雙手環胸,視線不再移開。

  「你對我真好!」

  此時落地窗外,走路經過關宅的區皇幹部,瞧了皆搖頭會心一笑。

  事實上,居住在皇林的高層幹部們,都觀察的出,每每遇到關立美開心的時候,她眼前的男人就會將她為此興奮不已的模樣,全數納入眼簾,看她比看公司文件報告還要認真。

  關立美轉身跑進廚房,「家凱哥,你要喝什麼?」

  「你說呢?」

  關立美走出來,手裡端著倒給他的果汁。「今晚沒有咖啡。」

  他挑眉,「你覺得我會因為喝不到,然後做出不高興的舉動?」

  平時只要任家凱來,她都會煮咖啡,只因他喜歡喝,也喜歡享用出自她雙手的食物,她則經常回味他喝到咖啡的滿足樣。

  「很有可能。」她揚起下巴,開起玩笑。

  「這是孩子氣的舉動,我不會,最多要求你立刻去煮,可惜你今天太累了,該休息了。」

  關立美當然知道他是個十分理性又冷靜的男人,從以前到現在,沒見他大發脾氣過,但從其口吻裡,仍是聽得出他有一些期望關家咖啡的出現,只是礙於他顧及她忙碌整天的疲憊。

  「我打算把電影看完再去睡。」她邊喝木瓜汁,邊走到影碟機前,準備播放影片,意志堅定哪!

  「你好像很喜歡這部片子?」

  「家凱哥沒看過嗎?它可是很有名的文藝片呢!」

  「我喜歡戰爭片。」銳利的眸子發現小嘴唇上的果汁,便溫柔地掏出帕子,輕輕替她擦拭。

  「這部不一樣,尤其是在男工角為女主角爬到高處,向她求愛的時候,好浪漫!連當年的我都忍不住去幻想將來——」關立美驀然停斷,看著他為自己溫柔擦拭的動作,呼吸居然急促,心跳竟然加快。

  「幻想將來如何?」清理完,他不忘配合她的喜悅詢問下去。

  「那個……幻想……」腦海裡排球猛男赤裸胸膛再度出現。

  「是什麼?」

  「我幻想……」趴在猛男身上的小女人,嬌羞模樣跟著浮現。

  「立美。」

  「我想……」俊掹男與小女子躺在地上激情相擁,作為總結。

  任家凱有趣地打量這表情諸多的清秀臉蛋。「記不得不要緊。」

  夢想一被質疑,她立刻回歸正常,嘟嘴抗議:「哪有,我記得清清楚楚,你忘了我有寫日記的習慣嗎?」

  她剛剛是怎麼搞的?怎麼一直想到那些很曖昧的動作,尤其是與靜華姊結束電話後,就不斷出狀況。

  她們話題裡有聊到什麼嗎?否則自己的心,怎會突然這樣不安分?好像有某股情緒不願再沉睡下去,亟欲逃脫出來似地……

  「看來這部片確實有讓你收藏的價值。好了,立美,你該休息了。」

  「你不陪我看電影?」關立美訝然問道。

  平時他來關家,都會停留好一會,就算時間太晚,他也會陪她下棋,等到她想休息時才離去。

  「我只是拿影片給你,家裡還有朋友在等我。」

  「那我陪你走回去。」她正準備去拿外套,他快一步抓住她。

  「我不許,晚上十點多了,就算是在『皇林』裡頭,入口幾位警衛在閒聊下,也有可能造成疏忽,因此你單獨回來就很危險。」

  「可是……」

  「立美,聽話。」

  關立美欲言又止,他口氣雖依舊溫和,可那肅穆的表情,似乎在暗示,他不再容許她說第二次「可是」。

  「好,你也別忙公事忙過頭,要早點休息。」

  「我知道。我離開之後,門鎖上。」

  「好,你回到家之後,不要忘記把我們下午買回來的魚冰到冷凍。」

  「睡覺別踢被子,免得著涼。」

  「嗯,但我不是小孩子。」

  「你確實常踢。」

  「我現在曉得了,那你要……」

  忽然安靜,兩人面面相覷,被這你來我往的叮嚀惹得啼笑皆非。

  「記得擦藥,我走了。」任家凱輕快結語,決定不再多言。

  語畢,出眾的頤長身材,就在柔美月色下旋身遠去,反倒是佇立在門口視線久久難以收回的她,看似有許多話想說,頓時又無法明白要說些什麼。

  對了!他剛剛說什麼?擦藥?

  正當腦子忙著確定他是不是說那句話時,目光已然轉向自己的膝蓋。

  心頭猛然快了一拍。

  想再看他一眼時,她抬頭後,那燈光柔美的皇林林道上,除了樹葉因夏夜微風所發出的憲竄聲,什麼也沒有。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白天時在書局摔傷了?

  遽地,剛平靜不久的思緒,再度開始作亂,如小鹿亂撞般。

  她回到臥房洗完臉後,依然不見好轉。

  直到她乎躺在床上,打算拆封由書局帶回那含有報導他的雜誌時,因任家凱對她的親密舉動而引起的紊亂思緒,在她看到雜誌封面時,瞬間喊停。

  他還是這麼迷人,巨星般引人矚目,一直以來,他上班所打的領帶,都經她挑選,但不明白為何封面上暗紅色這條——

  她完全沒有印象。

  哪有,只是比較限制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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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3: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本帖最後由 小黃白 於 2013-11-20 20:35 編輯

 好個晴朗天。

  關立美匆匆忙忙換穿衣服,臉上掛著笑容,在忙著整理皮包裡的東西時,還不時照鏡子確認頭髮有無凌亂。

  她今天心情特好,不,該說昨晚作了個好夢。

  夢裡有山頂美景,有一匹白馬,馬上的男人英俊挺拔,朝她奔來,不由分說地摟著她轉了好幾圈。

  待她看清其容貌時,夢中的自己居然沒有吃驚,反而一頭栽進她熟悉的懷裡,喃喃念著家凱哥三字,充斥著幸福。

  醒來後,她還來不及去納悶怎會作如此清晰的美夢,便讓目前容顏上的喜孜孜表情取而代之。

  她知道自己變了,變得比往昔更加渴望家凱哥的擁抱,變得更容易害羞、心悸、胡思亂想——

  「糟,佑蘭要的唱片。」一臉傻笑,剛跑到一樓的她,再度衝回二樓臥房。

  上樓後又發現有太多東忘了帶,以前從沒這樣迷糊,翌日需要的物品、要做的事情,她都會在昨晚睡前仔細想一番,無奈,昨夜她腦海裡塞滿與他的種種回憶,所以,今日破例了。

  最後,準備把手機放人手提包時,它響了,上頭顯示的來電名字,令她的心情登時飛到最高點。

  「家凱哥。」她劈頭就開心呼喚。

  「我已經到門口了。」他平靜的語氣,與她的忙亂成了強烈對比。

  「我好了!」掛完電話,她火速奔下樓。

  接近門門欲打開大門,嬌小身子又跑進廚房,將早起做的三明治早餐放人手提包內,任家凱可是吃慣她做的早餐了,這絕不能忘。

  末了,大門一開,斗大的俊美臉孔如昔地出現在眼前,她愉悅地踮起腳尖,雙手勾住他的頸項。

  「家凱哥!」  

  他順著嬌軀緊貼摟住她,俯首在耳邊低語:「怎麼今天特別開心?」

  關立美聞言一愣,雙手仍掛在他身上,拾眼對上他的眼眸,驀地羞澀,像預備獻上蟄伏已久的情愫,愈覺如此,心頭兒就愈撲通撲通狂跳。

  奸生緊張,興奮,秀麗的臉蛋說羞紅就羞紅。

  「你今天遲到十分鐘。」

  「是嗎?」他牽起小手,往停在門口的銀色寶馬走去,「先上車。」

  關立美坐上屬於她的副座位,扭頭繼續對剛坐進駕駛位的他笑說:「明天你不是要外出嗎?等你回來,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到公司我讓阿剛幫我空出行程,你想看哪部片子?」

  「我想看……」還沒說完,似想起什麼,朝已緊閉的關家大門,長歎。

  「是不是忘記拿什麼?」

  聰明如他,一眼就觀察出原因,使她完全呈現懊喪。「忘記拿飲料。」

  「算了。」油門一踩,替她作了決定,也為她找出解決之法,「在路上看到飲料店我會停下來,想喝什麼?」

  煩惱三言兩語就給他剔除,情緒暖呼呼地,「奶茶,家凱哥——」

  「韻潔,你想喝什麼?」

  關立美身子一僵,茫然覷向仍是直視前方的任家凱,他剛剛說誰?

  未幾,後面傳來的女性溫柔聲音,給予了明確的答案。

  「我在飲食上不挑的,不如和關小姐一樣,奶茶。」

  關立美循聲轉過頭去,原要開口,對方倒先很有禮貌的自我介紹:

  「抱歉,讓關小姐吃驚了,我其實打從一開始就想打招呼的,但看到你和總經理聊的這麼起勁,也就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叫毛韻潔,是區皇秘書室的職員,您好。」

  「您……好。」關立美因此吃驚咋舌。

  對方留著一頭烏黑的長髮,看起來和她差不多長度,模樣好看卻不艷麗,是個第一眼就給人很舒服感覺的女子,聲音甜美,笑容燦爛,連伸出來與她交握的手,觸感也是這般柔嫩,很討人喜歡。

  關立美心裡猜想,這位女士大概是一大早來找家凱哥商量事情的吧?雖然來的有點早,但也應該還沒用餐吧?

  禮貌地握完手後,她便打開手提包,預備照慣例將做好的早餐拿出來,順道也給客人品嚐,如果對方不介意的話。

  「你們等等,我做了——」

  孰料,熱騰騰食物還未掏出來,後面就傳來一段話,悍然截斷一切。

  「總經理,我想大家都還沒吃早點吧?若是你們不介意到店家吃一般性的食物的話,我倒是知道有間中式早餐店很不錯。」毛韻潔藉由後照鏡,充滿靦腆地看著鏡中的男人。

  「這提議很好。」任家凱睇了毛韻潔一眼,後面的女子因此臉紅一片,「其實立美她從不介意到小吃店,一直以來也很喜歡,立美要去嗎?」

  關立美感覺得出,毛韻潔看任家凱的眼神很不對勁,特別是在他從鏡子看過去後,毛韻潔女性的羞赧就出現了……

  突然間,胸口猶如堵著一塊東西,呼吸不順暢。

  「立美,要去嗎?」他轉著方向盤,一貫溫和地重複問她一次。

  藏在手提袋的手,悄悄抽出來,什麼也沒拿,低著頭,試圖淡化些許失望,「嗯,我也想去吃吃看。」

  「謝謝你,希望那裡的早點不會讓你失望。」她雙手合十,由衷期盼。

  關立美很想用最真誠的笑容告訴她,自己對小吃確實十分喜愛,無奈,嘴角莫名失去力量,怎樣都上揚不起來。

  「立美,剛剛是不是想拿東西?提包裡有什麼?」

  關立美瞧詢問的他一眼,忍不住摟住皮包,苦笑。「沒有,本來想拿自己做的早餐,找一找才知忘了帶。」

  「你……」

  「我找東西給毛小姐!」好不知死活的謊言,尤其是敢在任家凱面前施展,以致於自己一說完,就沒膽到快速低下頭,掩藏所有會出現破綻的表情,她打開皮夾找東西,佯裝忙碌,不給他質問的機會。

  這時任家凱手機鈴聲大作,開始專心與彼端商談公事。

  「原來關小姐也懂得料理,真是多才多藝,我還以為關家會請傭人打理這些。對了,你要拿什麼給我?」

  關立美爬起來,跪在皮椅上,一張一張遞給她,「這是我工作地方的名片,這張是我們書局的優惠卡,這張是韓國燒烤店的貴賓卡,送給你。」

  「送我?」毛韻潔二度驚喜。「我們第一次見面,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係,家裡還有很多,餐廳的貴賓卡你只要在上面簽名就行了。」

  毛韻潔目光最後定在設計精美的白金貴賓卡上,難以置信地搗著嘴,「這家店聽說是台灣最高級的燒烤店,采會員制,一般人好像不能進去。」

  「是我哥朋友傲飛哥出資開的,他當初送給我,我卻沒在用,你以後可以帶同事們去,經理看到這張卡,是不會收費用的。」

  「傲飛?」毛韻潔為這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的名字,陷入苦惱。

  任家凱結束電話,從容接收這問題,「是馬氏集團的二公子馬傲飛,你在公司應該常聽同事談論『馬二爺』這號人物吧!」

  「原來這是馬二公子開的店,難怪這樣有特色!」

  關立美望著他一與毛韻潔說話就出現的笑容,心頭一緊,有些嫉妒。

  「他開來玩的,美其名是會員制,實際上根本是讓他與朋友聚會的地方。大多馬氏集團的幹部也都會出現在那裡,喝起酒來像是荒地狂野的軍隊。」

  毛韻潔聽了不禁笑呵呵,「秘書室有幾位女同事很欣賞馬二爺呢,每次聽到區皇跟馬氏有合作案件,就不斷期待他的到來。」

  關立美想插話,但見他們聊得正開心,也就靠在窗口,對著街景放眼看去,靜默不語,若有所思。

  「你呢,也欣賞他?」

  「不,我喜歡與欣賞的人,是沒人可以替代的,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曾更改過。」毛韻潔這時莫名牢牢瞧著他。

  接下來,毛韻潔開始聊她平凡的家境,有趣的山上童年生活,任家凱總是掛著淺淺笑意,後面的俏佳人也不時地臉紅,而關立美也都很認真聽,但坐在車上卻活像個路人甲。

  她沒有生氣,之前只是認為馬傲飛她比誰都熟悉,沒必要插話進來打擾他們;也沒有不悅,只是覺得在對方不斷地強調自己家境如何平凡的情況下,她突然殺出自己學騎馬的出糗經過,人家一定會懷疑被雷劈,內心超受傷。

  因此,關立美還是選擇不插話,弄到自己受重傷。

  到早餐店時,她吃不多話也不多,任家凱幾次想要找她交談,毛韻潔就有幾次問他一些公事上的事情。

  然後,關立美從路人甲,變成路人乙,再度回到車上時,又改成路人丙。

  直到車子停在書局前,她像逃難似地快速跑下車,且行且不忘告別:

  「家凱哥,我去上班了,晚上——」

  「麻煩請等一等。」毛韻潔下車追上她,滿懷誠懇地送上一杯飲料。「關小姐,這是我早上為你搾的柳橙汁。」

  「你怎麼知道我常喝這個?」

  「總經理以前跟我聊起你,說你除了咖啡之外,也喜歡柳橙汁。」

  「謝謝你……真不好意思,要你這麼費心。」

  關立美不但感動,而且想哭,心頭酸到不行。

  為什麼在開始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不單純時,這女子要如此細心的送上親手做的飲料?

  尤其她平易近人,出身平凡家庭,且老說謝謝、抱歉、不好意思,禮貌得實在無法讓人討厭。

  這樣的她進而讓自己恐懼,她是不是很輕易就備受大家的喜愛,包括——

  「總經理說我煮的咖啡還不錯,若你不嫌棄的話,下次我煮給你——」包括,任家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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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立美蹲在地上,機械性的擺放書本,神情空洞。

  「她在幹嘛?」

  「不就是我們書局那萬年不變的更新之無聊動作。」

  「美食類別全被她換上電玩書籍,也算是件大突破。」

  「如果我們現在告訴她,她的手機出現十八通末接來電,會怎樣?」

  「繼續把沉悶文學區域換成火辣寫真書籍,艷驚四方。」

  「沒人叫她嗎?」佑蘭前來詢問。

  「叫過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而且我們怕太大聲會吵到人。」

  身為老同學兼同事的佑蘭看不下去,走過去低聲叫喚:「立美,我看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先到休息室去?」

  小女人依舊保持靈魂出竅的狀態。

  佑蘭深受挫折,深呼吸,決定使出招魂術,引誘她回應——

  「坦白說,我中了樂透,兩億五千萬。」

  「真的假的?」全場讀書人速速回魂,震撼回應,獨獨少掉一隻。

  佑蘭斜睨大伙,「沒用『蒸』的,不用『夾』的。」快給老娘滾!「立美,你再不專心工作,我就上告老闆,取代你的位子。」

  佑蘭攤手作勢放棄的同時,依稀聽見可怕的跑步聲,隨即臉馬上扭曲。

  因為最讓店員及客人們恐懼的死孩子出現了,迫使眾人不得不暗自祈禱:好孩子!你別過來,這間店被你蹂躪得還不夠嗎?

  但是天不從願,他跑過來了,手揮著捲成長條狀的報紙,拚了小命咚咚狂敲,經過關立美時,看到腦袋,也不忘砰一聲用力給她敲下去!

  「好痛……」

  孩童惡作劇完,扔下報紙就一溜煙跑掉。

  「誰打我?」關立美按著發疼的後腦勺,滿臉錯愕與無辜。

  「就那個死孩子。」不過打的好,大家輪流叫都沒用,小鬼K一次就這麼有效,歹勢,痛恨你這樣久,第一次覺得你超像神!

  關立美撿起報紙放到腿間,無奈作歎,繼續整理書本,抄寫表單。

  「你今天好奇怪,心情不好?」

  「沒有。」她搖頭,但顯得無力。

  「早上忘了問你,搭任家凱的車,為什麼坐後座?」

  「後面的不是我,是區皇公司的員工。」

  「那我看走眼了,你們都一樣長頭髮,遠遠看起來還真有點像。」

  「真的嗎?」她嘗試輕鬆掬笑,嘴角卻失敗的牽強僵硬。

  毛韻潔有一點確實跟她很相同,諳煮咖啡,怕就怕人家煮的比她還要香濃。

  「這小孩。」佑蘭指著變形報紙叨念,「好幾次拜託他,不要把我們的報紙捲成這樣,老講不聽,我還沒時間看耶!」

  「沒關係的,我等一下用書本壓乎就好了。」

  關立美攤開報紙,整天心不在焉的她,讓報紙頭條文字,弄得精神再起,雙眼也為之張得斗大,皺了不知第幾次眉頭,揪心鎖定版面那句——

  區皇集團總經理任家凱這次來真的。

  她心裡有好多問號。

  她不懂,一大早毛小姐為何會出現在皇林;不明白,一個秘書室的職員,怎會與高層主管交談起來,和熟識的朋友沒什麼兩樣;更加無法理解,那杯新鮮柳橙汁,是從哪邊親手搾出來的。

  唯一能把這些問題全數解決的就是——昨晚她就睡在任家。

  難怪他昨晚會說出「家裡還有朋友在等我」這類話。

  倘使事實真是這樣,那麼可以肯定,這女子是最特殊的。

  比起以前紼聞報導上,那數名出身富豪之家的女性朋友,毛韻潔的平凡與單純,便顯得十分突兀,使得報紙藉此大作文章,斷定任家凱這次來真的

  忽然之間,她好慌,好怕是不是沉寂多年的孤獨,又要回到身邊了!

  種種不安,全都因這陌生女子的出現,急遽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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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多少?」

  區皇職員專屬餐廳樓層陣陣喧嘩,好不熱鬧。

  「三千,一個月後,毛韻潔與任總舊情復燃。」

  「四千,一個月後,毛韻潔與任總舊情難再敘。」借貸部員工端著茶杯於角落湊上一腳。

  「還有沒有人要下?休息時間快過了。」買定離手啊!

  「有!」不明方位急急喝阻。

  「在哪在哪?」

  砰!幾名女幹部之手勁地壓在餐桌上,森冷咬牙,「一萬,一個月後,毛韻潔死無葬身之地!」

  男士們全身發毛,嚇得倉皇逃離一個月後兇殺案件的幾位殺人犯。

  餐廳職員悄悄走的走,默默吃飯的吃飯,比較聰明的就乾脆戴上耳機。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接下來愛慕任家凱的女將,即將與維護毛韻潔的死士,相互叫罵。

  事情的前文後理是這樣的——

  據記者調查後,發現任家凱五年前的女友,正是兩個月前區皇秘書室新進的女職員毛韻潔……

  當年兩人愛到翻天覆地(記者發揮職業想像),甚至已有結婚打算,根據神秘人士透露(記者還要兼任角色扮演),兩人因起了不明爭執,熱戀就此宣告終結。

  是雙方家長出面阻擾?是女方委屈承認門不當戶不對的事實,選擇離去?抑或第三者介入?重重疑雲實在引人好奇。

  但不爭的事實是,任總這些年來無間斷的女性朋友,確實是謂緋聞一樁樁,不足採信,唯獨毛韻潔除外。

  五年後,相愛的兩人再度重逢,爆出火花的可能性若不斷攀升,迷戀任總的女性們之受傷程度,定然會隨之擴張……

  是不是?前女友就前女友,可現今記者就是有不滿事情過程太簡單的病徵,經其筆下亂搞一通後,結果就是這樣——

  「幹嘛!我們秘書室的人哪裡得罪你們?看到韻潔早上搭總經理的車子上班,想到昨晚他們親熱過夜,你們就不舒服嗎?」

  「唷,小小秘書最近說話開始大聲羅,還真以為姓毛的能當上總經理夫人,你們這群好朋友就能跟著沾光?」

「為什麼韻潔不能?他們本來就是相愛的一對。」

  「這是小職員對上級說話的態度嗎!?」

  男士們耳朵嗡嗡響,玩票賭客趁機逃跑,溜到門口,在走廊撞見高層主管經過,立刻踩煞車,賭性堅強地追問:「剛哥!賭一把,快!」

  總經理特助的阿剛看一看題目,笑道:「你們會輸的很慘喔!」  

  「亂講。」他們不了。三個標題下注都很平均,頂多賺不到錢。

  「改天去頂樓問問集合開會的部門長官們,就知道了。」

  阿剛手插褲袋,留下一頭霧水的職員們,悠悠哉哉走人電梯,按下十一樓會議樓層,痞痞吹口哨,才到目的地走沒幾步,就看到夥伴小黑神情惶恐地由會議室走出來,邊看著手機邊擦冷汗。

  「小黑,會議室裡面幾位不對勁?」

  「何止,是慘,頭兒很不爽。」

  「跟馬氏談資訊合作談到——」

  「不是。」

  「跟副總裁——」

  「你明知公事從來不會讓他抓狂的,還問!」小黑被問到跳腳。

  「不然是什麼?」

  「手機給我,我這支打到沒電了。」懶得經過同意,直接奪過來繼續撥。

  「為啥?」

  小黑這同終於精神崩潰,仰首嘶喊:「因為電話號碼的主人整天不按電話,頭兒說打到有人接,不然我就去撞壁啦!哇啊——」

  「你還挺無辜的,喔哈哈哈。」阿剛捧腹大笑,幸災樂禍。

  「所以我抱怨不公平,頭兒覺得有理,要我拖你去死!」YA!

  「……」最無辜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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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5:0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本帖最後由 小黃白 於 2013-11-20 20:38 編輯

白色保時捷、黑色賓士、銀色寶馬、藍寶石色Z3……一輛輛名貴房車及跑車,同時間刷一聲,很有氣勢地停在鋪滿細沙的停車場上。

  「又輸給管叔了。」駕駛賓士的幹部下車,喟歎不如。

  「最可惡的是他一邊賽車,還一邊輪流打電話用笑聲羞辱我們。」

  管叔甩上保時捷的車門,「無知小輩,不知天高地厚,等一下把五萬賭金捐給神明,用功德去銷毀你們的狂妄。」

  這句話倒過來用在你身上比較合適吧?

  管叔經過某輛跑車,馬上停下腳步,「欸,這輛車好眼熟啊……」

  其餘人聞其言,齊齊往那輛火紅法拉利看去——

  呵!真正的狂妄模範生今天跑來廟裡了。

  當管叔還在苦惱想著車主是誰時,與關立美一同走來的任家凱,給了他們絲毫不意外看到此輛車的回應:

  「是馬傲飛的車,我讓他來的。」

  關立美清楚,任家凱與馬傲飛私下並沒有像老哥那樣熟,便語帶肯定的問:「你們兩個是不是要談公事?」

  「嗯,雙方旗下的資訊公司有意合作進軍東南亞,但目前的企畫案仍有許多缺點,我趁傍晚出遠門前還有點時間,所以找他來商議。」

  「你這不是牽匹野馬摧毀我這間大廟嗎?老夫可憐的天上聖母。」管叔難得頭痛,提著祭品,領著其他人,率先前往三層樓的廟宇。

  關立美對商業這種東西沒興趣,她比較在意是,原本今日要出遠門的任家凱,早上她卻在房間聽他打電話改班機時間,說今天要陪她去廟裡,教她不住內疚,是不是自己耽擱到他的行程了。

  「我知道你今天要去談生意,如果你真的沒空——」

  「別擔心,我這次會一個人去,因為我是去和商場上的老朋友敘舊,連阿剛他們也沒跟,所以不是很重要。」

  關立美正想開口說說話,前方廟口就出現一群女子讓她吃驚,輕鬆不在。

  幾名看似精心打扮過的女子,很巧的,全是區皇秘書室出名的俏佳麗,而其中最為出色的女人,正是長髮飄逸的毛韻潔。

  「總經理,你今天好慢呢,聽廟裡常務說,你平時都是最早到的。」女職員熱情揮手,舉止大方。

  「是嗎?有點事情耽擱了。」任家凱充滿風度地回答女士們的問題。

  關立美低著頭,顯得不自在,緊緊勾著他的手臂不肯放,很不安。

  「如果我們知道你初一、十五都會來這間廟,一定常來祭拜神明。」穿紫色套裝的女子,暗自頂頂身旁的毛韻潔,「韻潔,不要害羞,過去呀!」

  「女士們,對神明的虔誠似乎不是用在這地方。」任家凱瞇眼,目光一掃其中一位胸前戴的十字項鏈,「這位基督徒,你迷路了?」

  「我算是神經短路的教徒,我那虔誠的老媽常這樣念我。」

  任家凱與女職員愉悅兩句應對,聽的所有人都開懷一笑,除了一直忐忑不安的關立美外。

  「總經理,你陪韻潔聊聊天,這間廟實在太大了,她剛剛才是真的迷路了,有勞你充當導遊羅!」女職員拉著毛韻潔過來,使勁推給他。

  「但是我還沒點香。」他坦白道,眼睛瞧向一直靦腆沉默的毛韻潔,並且詢問一句:「這些女孩都用過早飯了沒?」

  她頷首巧笑,盯著他的頸部。「你……怎麼沒打那條領帶?」

  關立美為之一震。領帶?

  「總經理,你陪韻潔一塊去上香。」她們這回轉向始終挽著任家凱的關立美,「關小姐,不好意思喔!」

  「什麼?」關立美硬生生被截斷思緒,很惶恐,拚命挨著任家凱。

  為什麼她有股即將要被帶走的感覺,而身邊的他卻認真任聽毛韻潔講話。

  「只是想問你這件衣服在哪間店買的,走啦,去飲茶區聊。」

  是的,關立美的感覺沒有錯,她被強拉走了,即使不願意,她也得在眼睜睜看著任家凱與毛韻潔交談下,硬著頭皮隨她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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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衣服一定很貴吧?」

  關立美接過她們慇勤遞來的茶水,視線一直無法離開與毛韻潔一同站在樹下的任家凱,心好酸、奸酸。

  「不像韻潔,省吃儉用,就是不肯買名貴的衣服。」

  這種埋怨方法,任誰聽起來都不得不用讚賞回應,令關立美也不由自主地為人說話,「節儉是美德,這是優點……」

  職員馬上驕傲搭腔,「不過,她也只是對自己小氣,像之前買給總經理的領帶,她就願意花錢去買,一萬塊耶!平時都沒見她花這麼多錢。」

  「什麼領帶?」關立美猛然一怔,心頭不由得提了老高。

  「就是上次雜誌封面,總經理打的那條紅色領帶,大家看到都說好看極了,比以前的款式更適合他、更出色!」

  適才提高的心為之重重一摔,好難受……

  女職員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個個如臨大禍,忙著解釋:「關小姐,不好意思,聽長官們說,總經理的衣物一向是你挑選的,可我們沒惡意,只是剛好喜歡韻潔挑的樣式,你買的也不錯呀,有一條銀白色還蠻——」

  「我沒有不高興……」關立美嘗試給予無謂的笑容,但內心卻越顯疼痛。

  「嚇死我了。我想你一定能跟韻潔做好朋友的,你會做菜,韻潔手藝也不賴,你會煮咖啡,韻潔也懂,上次還泡過一杯給總經理,每個喝過的都說好,總經理應該覺得很美味吧!」

  疼痛尚未舒緩,又挨了一記抨擊。

  「對不起,我還有事沒做……」

  「不要這麼急著走嘛!聽說你是他最疼的妹妹,能不能透露一下,總經理平常喜歡吃什麼,我們好讓韻潔知道。」

  關立美試圖離去,可這些女子聊的正高興,拉著她,怎樣都不肯放,似是在報復她,之前怎樣都不願鬆開任家凱的手臂給毛韻潔。

  「你都沒什麼話聊,該不會是討厭韻潔跟總經理走的近吧?」

  「我沒有討厭……」關立美低頭解釋,語氣無力。如果毛韻潔有讓人討厭的地方,此時她就不會這樣不安。

  「關小姐,跟你說喔,我懷疑總經理好像很後悔當初跟韻潔分手,所以才對她這樣好。這件事你知道嗎?」

  關立美強忍難受,放眼看去,尋找任家凱的身影。可他不見了……

  「拜託,週刊登這麼大,人家在書局做事,怎麼會不知道!對了,回去之後我們另外有事,所以能不能麻煩總經理送韻潔回家?會妨礙你嗎?」

  關立美這回連吸氣都在顫抖,「你們應該去問家凱哥才是。」

  「問你也行呀,你成天跟著他,想去哪裡,總經理都會開車載你去,只要你點頭,韻潔就有人送了,只是挺擔心韻潔會妨礙到你們聊天。」

  關立美抬頭,看著上次抱怨自己是妨礙者的雯雯,「這會妨礙嗎?」

  「是啊,韻潔就是這麼容易不好意思,像那種拚命依賴人家的舉動,我們韻潔更加不會做。」

  「我蠻討厭這種人的,可有些人就是修養好,就算反感也不願說。」

  關立美臉色蒼白,不語,因為很明白她們在暗示什麼。

  「甚至是——」

  「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管叔他們還在等我。」

  語畢,她轉身就走,步伐倉皇,亟欲尋找她最熟悉的幾位皇林居民,而背後的飲茶室,對她來說,如地獄般陌生又恐怖,以致她越走越急,進而全聽不見她們接下來的真誠交談——

  「姓關的聽得懂我剛才說的嗎?」

  「要是懂就不會老依賴著總經理,相信總經理一定也覺得困擾,不能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吃飯、約會什麼的。」

  「就是,每次韻潔想約總經理出去,他就說要接立美啦、要載立美去爬山啦,不然就是立美做了菜在家等他啦!」

  「這樣總經理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婚哪?真替韻潔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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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烏雲漸散,屬於這季節的暖人太陽,終於探出頭來。

  管叔插上最後一炷香,持著扇子,悠閒地站在大殿走廊上,眺望大規模的廟院,那深受陽光點綴的翠綠樹木、假山池水,好個靈氣美景哪!

  「瞧瞧,這幾年颱風不論怎麼吹,就是吹不倒廟裡的百年老樹。」

  幾位廟裡的常務紛紛靠過來,拊掌讚道:「好兆頭。」

  「管理事長,聽說您的乾兒子關立威向任總的表妹求婚了?」

  「嗯嗯。」

  「恭喜啊!沒想到關先生也會願意向人求婚,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颱風夜。」因此所有人都懷疑是給雷劈到。

  「副總裁區克軒也快結婚了,你這當舅舅的,日子決定了沒?」

  「雙重人格的老二我搞不定,我得跟我姊夫商量。」

  管叔揉揉太陽穴,好慘,兩個都很頭疼。

  「現在就剩我們最欣賞的任總經理了。」

  管叔垮下臉,不妙,其實這個最折磨人。

  「唉,區皇那幾個大股東也不必老注意自家兒子的狀況,看看他們哪個不是生的俊俏,哪個不是天資聰穎?」算命的班師父插上一腳。

  角落身穿西裝,翹腳低頭看報的男人,突然喃喃自語:「屁……」

  「特別是任總經理,不僅人長得俊美,拳擊打的一級棒,還會寫書法、種花,性格穩重又隨和,難怪十大優質男排行,他年年排第一。」

  「哼,呸!」男人抖抖報紙翻下一頁,意見很多。

  就在眾人驚覺有鬼在講話時,馬氏集團那地位宛如軍師的高首堂下樓朝他們走來,劈頭就問:「有沒有看到我們家傲飛?」

  常務們直瞧著這好看的臉孔,異口同聲:「沒,沒看到馬二爺。」

  高首堂不死心,橫掃目光,然後走向角落的男人,用力扯下報紙,冷冷斜睇這看個報紙看到一臉大便的俊男,「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嗎?」

  常務一見到謠傳脾氣糟糕的馬二爺,瞬間成鳥獸散,獨獨剩下管叔。

  馬傲飛閉目養神,不甩人,臉臭得要命。

  「管叔,這傢伙又哪根筋不對?」

  「老夫也是剛剛才發現他躲在這裡。」管叔聳肩,發現遠處正要往這走來的小女人,開心揮手大喊:「立美,來管叔這裡。」

  高首堂攤開搶來的報紙,瀏覽內容,笑讚:「任家凱還真是報章雜誌的銷售關鍵,頭條都是他。」

  「不實報導居然也能上頭條,哼。」依舊閉目,姿態閒適。「什麼優質男第一,會種花寫書法了不起嗎?本大爺根本不屑這種排行!」

  「有骨氣,最後一名也沒什麼。」

  才講完,某只人瞬間爆跳如雷,「你不要再提最後一名!這幾天我已經夠賭爛了,你還一直提!」

  高首堂掏掏耳朵,受不了這瘋子。「管叔,如果家凱要談公事,請你告訴他,我在常務室等他。」

  「那馬傲飛呢?」順便也牽走吧!

  預備離去的高首堂一轉身,便立刻打招呼:「立美,好久不見。」

  剛獨自一人上完香的關立美,趕忙截斷紊亂思緒,看著她所熟悉的三人,良久未露的笑容,緩緩揚起,卻有些牽強。「大家都去了哪裡?」

  馬傲飛先拍拍她的頭,坐回椅子,繼續閉目養神。

  高首堂起了狐疑,「你剛才不是跟任家凱一起?難道我看錯?」

  關立美搖頭搖的有些無力,「那個不是我,是區皇的女員工。」

  「她還真熱心,幫大家倒茶,和區皇幹部有說有笑。」

  又多一個人讚揚毛韻潔。

  她黯然苦笑,「她的確是個很好的人。」

  「挺面熟的。」高首堂垂下視線,朝馬傲飛剛才看的報紙瞥了一眼,這才明白一切,對笑容牽強的她說道:「一起出去吧!」

  管叔折上竹扇,跟著催促:「大家現在都聚集在廣場,搞不好都等你去幫他們買東西唷!」

  經管叔提及,關立美腦海浮現往昔幹部們圍繞著她寫菜單的熱鬧情景。隨即,暫時忘卻所有惆悵,咧嘴一笑,「好,一起出去。傲飛哥?」

  高首堂斜視這還在椅上閉目裝死的男人。「這傢伙剛從義大利回來,有點時差,讓他休息。」

  說完,她與管叔他們從小長廊穿過數問神堂,直至寬廣的廣場,看到那群老是吵雜不休的幹部,關立美猶如獲得驅逐不安的力量,心情好了大半,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關妹妹,總經理剛剛在找你。」說話的人忙著寫東西,手指不忘指指東邊正往這裡走來的出色男人。

  「家凱哥!」她心為他發熱,奔向他。

  「你跟韻潔的同事去哪裡?」

  「我——」關立美正想習慣性地去挽著他,頓時呆住,因為自這高大的身後站出來的,不是別人,赫然是毛韻潔。

  原來,他們兩個從頭到尾都在一起。

  「雯雯她們一直都很八卦,不知道有沒有造成你的困擾?」

  她無意間瞥見毛韻潔特別緊貼家凱哥的舉動,一顆心就這麼揪了起來。「並沒有……你要不要吃東西?」

  「其實我正打算問你呢!」毛韻潔一個轉身,朝幹部們高聲大喊:「各位長官們都寫好了嗎?」

  「好了好了!」趙經理代表同仁,將紙條遞給笑容可親的毛韻潔。「要買的東西地點都比較集中,不會讓你跑來跑去啦!」

  關立美見狀,難以置信。「你們要毛小姐替你們買東西?」

  「嘿啊,是她自己說要幫我們買的。」

  關立美容顏僵住。突然問,彷彿看見以往與大家的生活點滴中,自己的身形逐漸透明,取而代之的是目前人人喜愛的女子。

  「毛小姐第一次來,你們還是讓我去——」

  「不用!」所有部屬一致大聲拒絕。

  遭受拒絕,她腦門轟然,思緒被炸到千里外,久久無法言語。

  毛韻潔難為情的說:「我想我也沒事做,就提議要幫他們跑腿,可能剛才大家覺得跟我聊得挺開心的,所以他們就馬上答應了。」

  「你媽啦,那是因為上次我們統統死得太慘,才——嗚嗚——」

  發言人小黑突然被數名同事搗住賤嘴,當場架走,人間蒸發。

  「你能開車載我去嗎?」毛韻潔猛地望定任家凱,摻雜著渴望。

  「我讓趙經理開車載你。」任家凱睇向沉默不語的小女人,前進一步靠向她,且牽起脫離他好一段時間的小手。

  附近的女同事一發現自己的好友一臉失望,開始起哄。

  「總經理,你就送韻潔嘛,這裡她跟你最熟,坐你的車她比較自在。」

  「我還有些公事要談,時間上抽不出來。」

  毛韻潔咬著下唇,楚楚可憐,「總經理談完公事,還要送關小姐去書局,你們不要讓他這樣忙。」

  「總經理『又』要送關小姐啊?」

  職員刻意強調某個字眼,幾人一個鼻孔出氣,睨了老礙在任家凱與毛韻潔之間的女人一眼。

  「對了,韻潔,你們剛才在樹下聊什麼,有說有笑的唷。」

  「只是聊我們以前的趣事。」毛韻潔羞得滿臉通紅,但說的含蓄。

  關立美站在原地,什麼也聽不見。

  這連日來所收到的種種訊息,瞬間,全都凝聚一起,逼她接受這一切,強悍地不許她再逃避第二次。

  任家凱向來習慣打她送的領帶,但那條人人讚美的紅色領帶,卻不是出自她挑選;他一直習慣喝她煮的咖啡,毛韻潔在公司卻為他泡了咖啡……

  那些女職員說的都是事實。

  其實,她泡的咖啡超難喝;其實,她買的領帶超難看;其實,他根本沒時間接送她上下班;其實,有沒有趕回來吃她做的菜也無所謂……

  倘若能早點明白這些,她原本就不喜歡給他製造困擾。

  可,他一直這樣疼愛她,即便問了,也得不到他說什麼令她受傷的話。

  是該回到原點的時候,當初獨立慣了的她,該回來了。

  真正愛一個人,不是霸佔,是該放手讓他去選。

  只要他不再忍受煩人的依賴,只要他開心,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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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6: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本帖最後由 小黃白 於 2013-11-20 20:39 編輯

好個晴朗天,亦是嶄新的一天,更正,是好多天。

  久違的孤獨,果然還是這般冷漠,但總得再一次適應它。

  她重新打掃關家,試圖換取好心情。

  梳高長髮,綁成馬尾,換得看來十分有精神的外表,到車庫用心擦拭只有在任家凱出差時才會騎的摩托車。

  她更不斷告訴自己,放棄依賴,是為了趕走他堆積如山的困擾。

  其餘的,她依然沒有更改,她依然喜愛著他。

  只是,對他的緊緊跟隨剔除多少,夜深人靜時對他的情意與思念,就增加多少,或許,足以倍數相乘……

  除此,也依然與他通電話,卻不再像往日那般,總是捨不得掛線,只想他有足夠的睡眠。

  今日如前幾天,她在騎車上班的路途上,輕鬆哼著歌,但每隔幾分鐘,就忍不住往旁邊看一眼。

  趁紅綠燈時,調整半罩安全帽,她看左方一眼,綠燈一亮,催油門再繼續騎。

  等到下一個號志燈亮出紅燈,她真的受不了了,拉下口罩,往左邊的名貴轎車摻著愉悅大聲說道:

  「相信我,我沒事,我真的可以自己騎車去上班的!」

  名貴寶馬車窗這時緩緩降下,露出唯恐讓開車的女性見到,便失神去撞安全島的俊美男人。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突然想騎車,如果你是因為太久沒碰摩托車,這幾天你也騎過癮了,能不能別再騎了?我覺得很危險。」

  「家凱哥,我騎車很慢,很安全的,你快去公司,我不想害你這幾天都遲到。」

  「不成。一,你讓我盯著,二,你跟我上車。」

  她一瞥轎車內副座的空蕩,心裡掠過一抹不安分的渴望,但發現綠燈,狠下心催緊油門。「這裡不能停車啦!再說,我很快就到書局了。」

  轎車追了上來,再緩下與摩托車同等速度,「很快到書局這類話,十分鐘內你說了三次,聽著,這條路車禍頻繁,我不許你再騎。熄火,停車!」

  「我真的沒辦法停車,家凱哥,你快去公司,全公司的人都等你開會!跟我一樣的速度,會塞車的!」

  霍地,一個緊急煞車,車子當真停了,但不是關立美,是任家凱。

  完全不鳥後面的車潮,是不是會嚇出心臟病,大老闆他就是不爽開車!

  她聽見異常的陣陣喇叭聲響,按下煞車,回頭,張大嘴,傻了。

  老天……

  是轎車引擎出問題了嗎?

  關立美趕忙將摩托車停在一邊,轉身在大馬路上跑。

  「小姐!」最接近肇事點的車子,出現一顆光頭,「前面那個開銀色寶馬的老闆你認識啊?」

  關立美接到問題,腦子大亂。

  是住在皇林山莊的大哥,她稱家凱哥,可惜沒有親戚關係,因為那是別人的表哥,可她又愛死人家了,到底要叫什麼?算了——

  「我老公!」隨便應付,結果爽到。

  「快問問是怎麼回事,後面車子不能走哇!」光頭兄哀號著。

  「對不起,可能是車子突然壞了……我問他看看。」

  往前幾步,來到車窗旁,關立美把上半身探進去。「家凱哥。」

  「做什麼?」俊眉挑起,異常悠閒,捧著書本翻開,沒有看她。

  「車子壞了嗎?」

  「沒有,」俊臉表情平淡,翻下一頁,就是不看她。

  關立美當下一呆。抬頭看後面這腦袋一個接一個從車裡露出的壯觀場景,結果,她得到的回答竟是——車子沒壞?

  「那你趕快開車,後面都塞住了。」

  終於,書本放下,視線移到納悶不解的秀容上,正色說道:「我們條件交換,你上車,我開車。」

  她好生吃驚。沒聽錯吧?這種堵住長龍車潮的場面,全是他存心?

  可是看他這樣子,很平常、很理智啊!

  「如果我……」她驚愕猶存,嚥了嚥口水,「不上車呢?」

  「我看報紙。」說著說著,就抬起引人羨慕的長腿,放在方向盤上,悠閒看報,好似決心跟她槓上了。

  「家凱哥。」她急了,替他擔心。「這樣下去,警察會來開你罰單的。」

  「已經來了。」兩名交通大隊警員調整警帽,正氣凜然。

  關立美佇立原地,滿是焦慮,自己怎麼老給家凱哥製造困擾,好內疚。

  警員面無表情,語氣平板地道著交警開單前的口頭禪:「這位老闆,請出示行照、駕照,謝謝。」

  任家凱從皮夾裡抽出他們提及的證件,也不愧是率領區皇幹部的總經理,遞交過去,臨危不亂,繼續看報紙。

  「先生,你好面熟啊!」員警低下頭,仔細打量,鎖定這完美的臉孔。

  「你不是任總經理嗎?」另一位馬上認出。

  「對耶!哇靠,你本人比電視上更帥。」簡直美呆了。

  「我老姊還是區皇的員工耶,區皇的薪水可真是比其他間公司大方。一

  「人家是大公司嘛。任總,你穿的衣服都亂性格一把的!哈哈……」

  「哇哈哈哈……」

  兩名警察愣了一下,面面相覬。呃,他們好像是來開罰單的。

  清清喉頭,肅穆詢問:「在開單之前,我們希望瞭解一下狀況。請問任總是不是車子出問題?我們可以幫忙修,或者派拖吊大隊過來處理。」

  任家凱揚眉反問:「除此之外,其餘也能處理嗎?」

  「台灣警察連救狗救貓的任務都幹過!」員警大拍胸脯,傲不可言。

  任家凱將椅子調正,放下長腿,擱下報紙,指指兀自呆在車旁的女人,對熱心的警察提出問題之所在,「我只要她上車。」

  關立美看著那指著自己的大手,錯愕睜大眼。

  「狀況就這麼簡單?」警察傻眼。

  「我停在這裡,你說呢?」任家凱輕哼。

  這容易。

  「來來來,上車唷。」員警對任家凱指定的狀況拍拍手,企圖哄騙。

  同事一旁震撼無言,猛然看見警察之恥。

  「請問任總,這位不上車的小姐是誰?」

  「我太太。」

  「我不是啊!」關立美詫異地倒抽一口氣,容顏立刻泛起兩朵紅暈。

  「沒想到你已經偷偷結婚羅。任太太,你上車事情就好解決了,不然我們那負責指揮交通的同事,就不知道要揮棒子揮到什麼時候。」

  「可我不是他太太呀!」她抗辯,臉如蘋果般紅,很意外家凱哥居然為了要她上車而騙警察。

  任家凱對一臉茫然的警察無奈攤手,「不用意外,五分鐘前她跟後面的車主承認是我太太,一面對我就會矢口否認,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經他一說,關立美立刻搗住因此張開的小嘴,這次是真的難為情了。

  沒想到……她在吵雜的喇叭聲下跟光頭大哥的隨意敷衍,他都聽到了,而且還拿來當作逼她上車的好證據。

  警察點點頭,完全明白了。「任太太,夫妻吵嘴是常有的事,任總性格是一致公認的好,他應該沒有什麼不能商量的。」

  「我——」

  「如果她不上車,就直接開罰單。」任家凱無所謂地提醒他們。

  關立美一驚,想都不想就喊出口:「我上車!」

  任家凱睨了前面的輕型摩托車一眼。「去將車鑰匙抽下來,拿皮包。」

  「車子怎麼辦?」

  「我現在打電話請車行過來載走。先去拿東西,然後上車。」

  關立美依言過去取走重要物品,回來便坐上副座。

  「家凱哥——」

  「等等。你經過交叉口後就能看見,在這之前會遇到兩個號志燈。」

  本想說話,卻看著他一面行駛車子、一面為了她的事與修車行通話,剛結束,電話便又接著響,全是公司催促他去主持會議的相關電話,忙碌的模樣,看得她不禁愧疚,因為……

  「立美——」才剛叫喚一聲,電話又響,任家凱忙不迭地接聽,「我在路上……韻潔,早點不用了,我得陪立美去吃早餐,順便載她去書局。」

  因為這些都是她帶給他的困擾。

  那麼,她該拿什麼去和善良的毛韻潔相較?

  他們曾經相愛,毛小姐的濃厚愛意在眼波流動之間毫無保留,而自己總是妨礙著人家與家凱哥的相處機會,卻得不到毛韻潔一絲不悅與責怪……

  女職員們會為她抱不平,還篤信家凱哥最終會選擇她,也是無可厚非的。

  「立美。」他趁著紅燈,黑眸鎖定她,格外認真,「我以前說過騎車很危險,我開車載你會安全些,明白嗎?」

  「我知道了。」收到他無奈的表情,她愧疚的低下頭,「但是,你一直都很忙,這樣來回奔波,我會耽誤你到工作,如果我會開車就奸了。」

  「可惜你老學不會。」他莞爾說道。

  她驀地一愣,深深吸氣,莫名提振精神,對著他的溫柔俊顏,釋懷一笑。

  女人是自私的,要她完全放棄去成全另一人,真的做不到,她也愛他,還笨到黏在他身邊五年後,才知道好愛,更想抱著他大聲說愛他,卻還是欠缺勇氣。

  既然知道自己沒有毛韻潔那樣的好,就別讓他再這樣辛勞地花時間接送自己。這是她最起碼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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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東西叫變速箱,立美,你給我看好了。」

  身穿紅襯衫、模樣出色的男人,在副座上戰戰兢兢地解釋:「這不是區皇遊樂場裡的水果盤拉把,你不能所有定點都推,它不會掉下代幣讓你爽……」

  抬頭一看,發現旁邊的人兒心不在焉,爆吼:「老哥說話你居然給我神遊?」

  關立美耳朵被吼得嗡嗡叫,「我有在聽,只是哥,我會緊張……」

  「你學開車學幾百遍都學不會,我會陪你上車,我都覺得我是神經病。」

  「哥,我們先出去喘口氣,再上車好不好?」小手在排檔桿上顫抖。

  關立威捧起妹妹的臉,「你給我聽好了,我們要是現在出去,我就不敢保證,我有沒有勇氣再上車。我不是抓兩個人給你壯膽了嗎?」

  坐在後座的男人靠著車窗,用手托著下巴,朝關立美點點頭,示意要她安心,且道:「立美,你明明對開車有恐懼症,是為了什麼想突破心防學開車?」

  「我是……」關立美支支吾吾,腦子同時出現她夜夜反覆想念面容。為了家凱哥、為了不想讓他這樣奔波勞累,她一定得克服這恐懼。

  正當她不知該如何跟幾位哥哥坦白時,發問者歎氣:

  「罷了,你說過了。」

  「我沒說家凱哥啊!」

  「你現在已經說了。」輕鬆騙到。

  正中紅心,關立美垂臉彤紅,覺得無顏面對他們。

  關立威酸溜溜地說:「雖然優質排行我們統統被他幹掉,但我們仍會保持風度,替那好兄弟教會你。」

  「我可不可以用自排,不學手排?」關立美的心防始終沒完全卸下。

  「不要跟我開玩笑,開自排的叫不會開車,笨蛋。」

  「關立威……」後面自排愛用者突然想殺人。「我可以下車嗎?」

  「少來,車子發動了,區克軒,繫上安全帶。」關立威往另方一看,「那個最後一名的,你能不能別趴在窗口賞鳥?」

  不叫還挺難得安靜的,一叫就氣到抓狂鬼吼:「你不要一直提最後一名!本大爺已經恨到一肚子大便了,你們還一直提!」X!

  這死馬傲飛,實在懶得理。「立美,基本操作我二十分鐘前已經說過了,現在踩離合器,打一檔,精神集中,對,就是這樣。」

  後座的兩個男人目瞪口呆,這種順法真令人大感不可思議。

  「踩離合器,打完檔就收。」關立威跟著妹妹一起興奮,也很想扁她,以前怎麼教都不會,現在為了任家凱就開到神奇的順,還破天荒開了五十公尺。

  馬傲飛搖搖頭,口中唸唸有詞:「我老感覺不對勁……」

  「立美,你的目標是前面的便利商店,開到那裡就可以。」

  「哥,我現在是打到幾檔?」關立美緊張流汗,愈想愈慌。

  「你不會看嗎?」

  區克軒也在碎碎念:「暴風雨的前夕,通常是最寧靜的。」

  馬傲飛一聽嚇到,快速伸出窗口,決定對外求救。

  就在這時,關立威驚駭大叫:

  「不要一下子打回去!」

  還來不及阻止,車子就立刻往前爆沖,結果……

  「哇啊——」

  眾人超有默契的尖叫聲,劃破晴朗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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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皇最高幾層出現全面戒備狀態。

  這陣子發現關立美在任家凱身邊的次數少了,打電話給他的次數也少了,聽說在皇林也很少見到她煮咖啡。

  反倒是毛韻潔,出現在高層的次數頻繁,天天煮咖啡送到總經理辦公室,總經理也沒拒絕。

  可不管基層員工們如何地替毛韻潔開心,高層這裡依然心驚膽顫,只要看到關妹妹還有坐在任家凱的車子裡就鬆口氣,直到今日,因為——

  關立美早上開始就失蹤了。

  代表馬氏集團來開會的高首堂,獨自坐在十三層會議室的走廊,在等待任家凱上樓進會議室前,氣定神閒地凝聽環繞四周的輕音樂。

  幹部倒也細心,充當茶水兄,端著熱騰騰的即溶咖啡,一路作顫地朝他走來,使得湯匙不時地與杯子敲出鏗鏗鏗聲響。

  「高先生,給你。」

  「……」高首堂接過,低頭皺眉,因杯中咖啡到他手上全都抖光光。

  「請問你有沒有看到我們特助?」

  「你指阿剛?就在這一層的茶水間,也許等會就出來了。怎麼?」

  「總經理找他,皇林山莊的人說,早上他是最後一個看到關妹妹的。」

  「立美去哪了?我正打算找她。」想到昨晚去找關立威,離開後到早上才發現,自己拿到立美與他相同型號的手機,唉,他真是糊塗。

  談話之間,關鍵人物出現了。

  「阿剛,早上碰到關妹妹,她有交代去哪嗎?」夥伴趕到其身邊追問。

  「有有有,我馬上想想……」疑?嗯?呃?哈!「我忘記了!」

  「她電話從來不關機的,總經理辦公室氣氛很怪,黑哥已經犧牲了。」

  休息椅上的男人身子一震,心虛地偷偷幫她開機,電話剛出現畫面,就驚見可以破金氏紀錄的訊息,以及留言幾通。

  基於人類好奇心,高首堂決定偷聽幹部小黑欲哭無淚的留言內容,耳朵才剛貼近,端正的瞼孔就出現震驚表情,好似聽見更特殊的留言……

  「怎麼辦怎麼辦?」阿剛急如熱鍋上的螞蟻,踱來踱去。

  隨即,幾位幹部充滿快樂地街上來報「佳音」。

  「阿剛,你完了,總經理要上來了!」啦啦啦。

  「我要一點時間,因為我現在還是想不起來啊!」

  「你暫時想不起來不要緊。」熟悉的聲音,出現不尋常的客氣。

  阿剛聞聲,脖子一縮,嚇白了臉。

  霍然起身的高首堂,拍拍阿剛的肩膀,暗示多保重後,首先進入會議室。

  「沒有時間限定嗎?頭兒。」阿剛惶恐舉手發問。

  「有。奉勸你在我開會出來之前,仔細想清楚立美的去處,否則我就拿東西塞你肛門。」

  任家凱撂下令人背脊發寒的警告,便邁人高層幹部專屬的會議室。

  一旁的小畢頂頂呆若木雞的同仁,笑道:「阿剛,聽到怕了?嘿嘿,那就趕快想想我們老大的小妹人在哪裡。」

  「不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頭兒要塞我肛門……」

  「怎樣?」

  「我突然好興奮哪!」

  小畢聽到受不了,一腳踢過去。

  幾分鐘後,會議室的門,教強勁的力道砰一聲給打了開。

  走廊的幹部循聲看去,即見整日繃著臉讓大家提心吊膽的男人,衝出會議室,臉上佈滿前所未見的焦躁與恐懼,朝電梯方向急速奔跑!

  緊接著,裡頭一同開會的部屬們也衝了出來,一個跟著一個趕上去。

  丟下會議,大批人馬追逐的情景,在區皇真是前所未見,而帶頭的居然還是素來舉止穩重的任家凱,更是破天荒的頭等奇事!

  「你們全急成這樣,是要去哪裡?」小畢及時逮住最後一個。

  「關妹妹出車禍了!」

  「什麼?」

  「高先生也跟著去了!」

  「什麼?」

  「大家現在要趕去醫院,小畢,你也去!」

  「什麼?」

  「你老大關先生也出車禍了!」

  「什麼?」

  「我看你去死啦你!」台詞都不會改,氣……




數輛高級房車極速開到醫院露天停車場,一併緊急煞車,引人側目驚歎,下車的全是西裝筆挺的上班族,再一個個很有紀律地砰砰砰甩上車門!

  「現在要去哪個方位?」

  「不知道,高先生偷偷抄近路,比我們先到。」

  「頭兒,先等等我們!」

  跑第一的,正是外表最受人矚目的男人。

  焦急的心讓他沒耐心等電梯,旋身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樓梯間奔去,在安靜的醫院走廊步伐急促,直到到了盡頭的病房——

  「立美!」

  來人一瞧躺在床上的並非關立美,一路擔憂的神情便因此放下。

  「家凱,看你急的,我不是告訴你,要你跟著我嗎?這地段我比較熟。」站在病床旁的高首堂,且說且遞一杯果汁給馬傲飛。

  「那麼立美人呢?」二度喚起這名字,濃眉深鎖。

  「她沒事,傲飛讓她去急診室外面的樹下透透氣,看她快哭了。」

  砰!

  任家凱聽完,立刻甩上門衝出去。

  馬傲飛見狀,高度懷疑地問高首堂:「這傢伙有沒有人性?」

  「你只不過是頭部擦傷,又沒什麼事,難不成還要鮮花素果嗎?」

  「我不平衡!」

  「哪裡不平衡?」

  「為什麼出車禍,獨獨就我有事?偏偏就我受傷!另外兩個豬八戒就在餐廳喝茶聊天?」馬傲飛悻悻然低吼,神色充滿百年怨恨。

  「你還好意思不爽!」高首堂環手冷冷斜睨過去,「是你沒事把上半身掛在外面,才搞到自己的頭去撞便利商店的招牌。」恥辱。

  馬傲飛氣煞了,覺得他很盧,「要講幾遍啦!你是聽不懂嗎?我只是對路上的人大聲求救,希望有人替我們報警或者叫救護車,但竟然沒人鳥你大爺我!」

  「所以你是因為想引人注目,才去撞招牌?」高首堂終於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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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額上淌著因不斷來回奔跑而冒出的汗水,走出急診室,放慢腳步。

  眼前來往人群雜沓,但星眸卻如收到強烈感應般,立刻定在不遠處那蹲在樹下的嬌小身軀。

  每走一步,男人眉頭就心疼緊蹙,瞧出她望著街道強硬不落淚的無助。

  越是靠近,男人拳頭就激動緊握,看見她雙手環抱下的雙腿拚命顫抖。

  「立美……」他輕喚。

  她身子一僵,緩緩轉過頭來,扶著樹木站起,緊抿著雙唇,深深吸氣。

  「家——」

  「別說話。」他挨近,張開雙臂摟住這個小妮子,大手按著她的後腦,將之埋進懷中,有意讓那拚命佯裝起的堅強表情,藉此卸下。

  他歎息,漸漸感受到胸口接收淚水的濕濡,聽著小女人終於釋放恐懼的抽噎聲,彷彿哭進了心裡頭去,令人難耐地閉起眼眸去默默承受。

  一個擁抱,她不僅哭盡愧疚,也哭盡多日來因失去過多而產生的寂寞與懼怕。

  他沉默不語,施加擁住嬌軀的力道,將她的情緒全盤收下。

  如此親密依偎,仿如相隔干日,兩人久久難以分開。

  等她淚水停了,哭泣聲無力了,他仍任她倒在自己懷裡。

  「家凱哥……」

  「肚子餓了嗎?」

  「對不——」

  「想喝點什麼?」

  「今天我——」

  「回家路上買點東西回去。」

  「我不知道車子為什麼突然會——」

  「你再提就要喝鮮奶了。」

  溫柔的語氣在最後一句含帶了些許嚴厲。

  她努了努嘴,含著淚水苦笑。

  明明該害怕他少見的不悅,但裡頭含著的霸道,竟奇異地安撫她事發之後的慌亂,並且在心坎注入一股暖流,奸暖和,也讓人心跳鼓動。

  「已經沒事了。」厚實手指抹去她的淚痕,停在她眉間,以拇指來回撫弄皺了不知有多久的眉頭,反過來他的俊眉卻愈皺愈深。

  「嗯……」

  「在這等我,我開車過來。」  

  她努力擠出微笑,凝視轉身離去的背影,內心無限渴望。

  如果,他能永遠屬於她……該有多好!

  若是,自己現在鼓起勇氣大聲說愛他……

  向來疼愛她的他,會回頭抱住自己嗎?

  想及此,她傻傻地往前追了幾步。

  見遠遠的頤長身形即將轉進停車場的方向,她慌了,急了,兩個小手掌擋在雙頰旁,深吸氣,決定大聲宣告:

  「我——」

  嬌小身子登時愣住。他轉彎,身影消失了。

  明知他已經走遠,視線卻猶自放在他消逝的轉角,期盼他會掉頭回來站在那端,展露他最迷人的笑容,再給她一次勇氣。

  無奈,她的殷殷等候,讓時間一分一秒的消磨了去。

  等不到任家凱,她便回到樹下等他開車過來,怎知,轉身之後,反而看到毛韻潔與一名女職員在候著自己。

  「一聽說你出事了,我們就請假趕過來了。你沒事吧?」

  「嗯。」每當她看到毛韻潔,內心就莫名忐忑,如同害怕失去一切似地惴慄,「你們這麼忙,還特地趕來,我真的很抱歉。」

  隨即,耳際倏地跑出這陣子幾句她一直嘗試不去在意的斥責。

  女職員大力拍打好友,「是她吵著要過來的,八成是來看總經理!」

  關立美默然不語,假裝聽見聲音往其他方向看,掩飾心裡酸楚。

  毛韻潔受不住朋友調侃,羞答答得要命,「我只是很擔心他最近忙工作,看起來很疲倦,開車回去會很危險,聽經理們說,他有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關立美愕然,她這幾天夜晚已盡量不打電話吵他了,為何他還是很疲倦?

  「等回公司,韻潔你泡咖啡給他提振精神就好啦!」

  「我當然會的,但他現在需要的是睡眠。」毛韻潔洋溢著幸福說道。

  關立美看著她的表情,酸楚地問:「家凱哥一直都喝你泡的咖啡?」

  女職員急著搶話,明著替朋友炫耀:「專收杯子的小妹也清楚,總經理都有喝光喔,連早餐這幾天都是韻潔負責買。」

  關立美低著頭,對自己的咖啡及早點徹底絕望。

  「我們要走了。麻煩你——讓他多休息。再見。」

  關立美心坎重重一刺,黯然頷首,杵在任家凱交代的位子,為對方的刻意叮嚀再起思潮。全然不知,走遠的兩人邊走邊在交談什麼。

  「好討厭!你就是太好心腸了,之前跟總經理外出度假,都偷偷摸摸怕她知道不高興,連我們也騙,好在我們聰明去調總經理出差的日子,發現和你的請假日期一樣,回來明明一臉甜蜜,就是不承認。看你這麼委屈,我們就更難平怨氣!」

  「你們別再做那種事了。」

  「雖然總經理想愛的人是你又不是她,可我就是看不順眼,千金大小姐就跩啊?在總經理心裡也不過是你的影子,你會的她居然也會,這種人就是欠罵!」

  接下來,對友人的勸阻,不再出現,替代的竟是摻了默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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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7:45 |只看該作者
瘦削的身子,披著由早至此猶未整理的長髮,呆坐在窗台上,悵然眼眸一瞥皇林山莊上班日才會出現靜謐的綠意道路。

  一名女子大剌剌地推開大門,脫下鴨舌帽。

  「立美,做什麼坐在窗台上?」進來的是區克軒的未婚妻侯靜華,一進門就見關立美枯坐在窗台上,失魂落魄似地。

  「在家不知道要做什麼,想看看外面,吹吹風。」關立美緩眨眼,眼皮略顯無力,彷彿她坐在這的姿勢,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今天又沒去書局啊?」

  「嗯。」她的視線若無焦點,在腦海裡清晰迴盪的,一直都是任家凱攝人心魂的微笑,這也是她在極無聊又呆板地坐在這的唯一精神力量。

  「捨得嗎?每個人都知道,你坐在任家凱的車上,開心得跟什麼似地。」

  想起老溺在他身上的甜蜜情節,令她牽動起嘴角,而後,想起昨日的一句話,一顆心便這麼揪了起來,擰出許多酸楚,與不捨。

  麻煩你——讓他多休息。

  她很糟糕對不對?連溫柔婉約的毛韻潔,都忍不住要說這句話。

  若兩個女人同時說愛他,猜想,能得到回應的,絕不會是她。否則他也不會允許毛小姐替代自己常做的事;也難怪有些人會用某種方式,提醒她千萬要記住自己有多令人厭惡,繼續無聲無息才是好事……

  「你手機響了。」

  「靜華姊,別理。」她無謂地兀自看著窗外。

  侯靜華思緒一轉,替她欣喜,「會不會是任家凱打電話來?」

  她還是沒回頭,家凱哥知道她在家,他會撥家裡電話,不會打手機,就算他打來,她也只是對他說多休息,不敢佔用他太多時間。

  「我去幫你接!」侯靜華熱心地跑向客廳那處。

  「你別去——」關立美正想下來,發覺腳奸像麻了。

  眼看侯靜華已抓起手機,她無力翻眼,覺得沒望。唉,那就讓她接吧!

  「喂?」侯靜華口吻客氣,下一秒完全抓狂地吼:「敢罵我礙眼,你才礙眼!爛貨?影子?我幫你合體,你是爛痘子、爛瓜子,你這三八婆!」

  對方似乎第一次受到被回罵的情形,立刻掛斷電話。

  侯靜華怒瞪手機,不甘心地走到關立美面前,忿忿不平,「現在人有病!居然一開口就無緣無故罵我,我怎麼可以讓她罵過癮的!」

  「是啊。」她瞧靜華姊從好心情一下子變得氣呼呼的樣子,不住想笑。

  「等等,這又不是我的手機——」侯靜華不敢置信,「罵你的?」

  「嗯。」關立美笑意減少,別過頭去,視線回到窗外。

  「別開玩笑了。」侯靜華難以接受,忙檢查電話所有的資料,連留言也不放過,最後憤然道:「簡訊、留言、來電全都有?知道對方是誰嗎?」

  「不知道,每次打來的都是不同的聲音,可能是惡作劇吧!」她真正在意的不是這些,她只在乎自己現在這麼做,家凱哥有沒有輕鬆些了?

  「這種情形出現多久了?」

  「有一陣子了。」特別是從醫院回來後,情況就倍增。

  由那些斥責句子裡,她很清楚,這大概是維護某位因她而楚楚可憐的女子才打來的。

  她並不怨誰,畢竟這都是自己活該要承受的。

  侯靜華提高音量,「你竟然可以忍受這麼難聽的字眼這麼多天?說你妨礙者、說你糾纏不休,你是這樣的人嗎?」

  「我是啊。」她笑道,看似無所謂的玩笑,可明澈眼睛又彷彿泛著淚光。

  「你不是。」侯靜華握拳跳腳,「莫須有的罪名你扛什麼?」

  關立美不語,未了,還是那個姿勢,呆呆坐在窗口,一個看得侯靜華好心疼的孤單姿勢。

  最近一個人的時候,她都是那種模樣,似乎飽受許多打擊,卻沒有哭泣,可有誰曉得,這種故作堅強的表情下,被刺痛侵襲多少次?

  「立美,那個……天快黑了,我要先回區家了。」

  關立美猛然回頭,「不留下來吃飯嗎?我可以馬上去煮。」

  「我只是來告訴你,昨天志漢說任家凱有衣服留在他那裡,但按你的門鈴你都沒開,叫你有空過去拿。」

  「為什麼家凱哥的衣服會在我哥部屬家裡?」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隨便吃,走了!」侯靜華抓起皮包快步出去。

  等走到關家花園的紅磚道上,侯靜華停下腳步,注視依舊坐在窗台的女子,偌大的客廳籠罩著孤寂。

  她長歎一聲,心想,倘若這妮子的模樣讓一個人看到,絕對會比她更心疼。想及此,她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喂?小黑,我不管你們有多忙,叫任家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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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學開車那天起,關妹妹向書局請了幾天休假。可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怪。

  感覺上,她像被無形的力量給活活幹掉,悄然無聲……

  然後就見秘書室的女職員在幹部休息室,活躍打轉。

  「剛哥,你在郊區養的兩匹高檔駿馬,改天能不能帶我去俱樂部騎?」

  特助阿剛啜一口咖啡,想起來就沒力,「不是我小氣,因為其中一匹怪怪的。喂,這咖啡誰拿來的?」

  「秘書室幾個妹妹送的,弄咖啡的就是進公司兩個月來,天天拿咖啡給總經理喝的那個,果然,兩人有盼頭。」男員工說完搗著嘴竊笑。

  「盼頭?」阿剛再喝幾口潤喉,但端起的不再是咖啡,而是罐裝可樂。

  「你們幾位都是大忙人,當然不知道這陣子基層那傳出好多消息。」

  「什麼東西?」其餘幹部邊喝咖啡邊好奇發問。

  「毛韻潔有一次不是去你們住的皇林嗎?她那晚就跟總經理上床了。」

  「噗——」好壯觀的水花。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小黑隱忍全噴在臉上的綜合飲料。

  「這種事,一個聽到就傳下一個,最後全都知道。」

  話題尚未結束,就有人推門進來,大伙見此人,立刻肅然起身招呼。

  「高先生,和頭兒談完合作企畫了?頭兒他咧?」阿剛說道。

  「他在洗手間洗臉。家凱說相關的資料在你們這邊,我過來看看。」

  「在我這,給你。高先生要喝什麼?」

  高首堂瀏覽遞來的文件,「等會。家凱最近看起來很疲倦,我剛剛灌他兩杯酒,他喝完,就覺得有點受不了了,怎麼回事?」

  眾人默契暗付:這高先生,真是死都不改談生意就想喝酒的惡習。

  「當然啦,頭兒好幾天都沒啥睡,突然要他喝酒,當然比較容易暈。」

  其他人一致沉默顫慄。

  何止幾天都沒睡好覺,臉都繃緊緊,特別是聽到關妹妹破天荒簡短的電話!

  而辦公時,乍看之下很正常,但情緒又像累積在氣球裡,倘若現在有人工作出紕漏去小不心戳到,鐵定爆。

  「他這幾天半夜都在站崗嗎?」高首堂開玩笑調侃。

  又一致的詫異沉默。高先生,你是神嗎?

  而後,眾目光朝桌上的咖啡睇去,大掀思緒,憶起也有好手藝的女子。

  才三天,好想關妹妹……不,應該說打從初一拜拜後,她所有能做的、常出現的地方,都快要被某人取代。廟裡的常務大叔也說好想她,倒是二度出現的毛韻潔,問他們想吃什麼,大伙都一同覺得挺飽,啥都不想點。

  因為,只有關妹妹清楚,小黑常會將大腸包小腸寫顛倒;只有她有法子把趙經理那又臭又長又龜毛的麵食,哄得煮麵老闆不會氣到臉又臭又火又賭爛。只有她瞭解志漢在寫菜單時,老猶豫要吃香腸還是水煎包,導致常常寫出一『只』水煎包……

  只要別讓頭兒發現,他們其實超需要關妹妹去買的。

  真是一日不見,如三秋兮……關妹妹,我們好餓啊!

  而且大家這些天上班上到真的很害怕會突然嗝屁,死因不明。

  「這兩個是誰?」高首堂指著忽然進來,舉止大方自在的兩名女職員。

  「高先生,她們是秘書室的。妹妹們是來收咖啡杯的吧?」

  「對呀。」女職員趕緊轉向高首堂,「高先生,我們知道您和總經理最要好,那您一定要嘗嘗韻潔煮的咖啡,那是總經理天天都在喝的喔。」

  「韻潔?不了,我從來不喝這個,我比較愛喝酒。」

  「好可惜喔。那,有空記得幫我們問問馬二爺想喝什麼、他下次來,我們叫韻潔弄給他喝,韻潔很棒的。」

  「他不用,他喝馬尿。」高首堂淡淡睇這兩張倨傲的表情一眼。

  女孩得意面容忽轉為發傻。

  高層休息區,原先的悠閒氛圍,直到一名男子走進來,集體嚴陣以待。

  「頭兒!」部屬很有精神的喊,就差沒立正站好。

  眾人滿懷驚悚地端詳這張好看的臉孔。

  很好,面無表情,雖然看起來疲倦,像若出現一張大床就會倒似地,不過他們應該能熬到關妹妹明天恢復正常上班滴,只要別亂戳這累積多日不尋常情緒的俊美氣球便可。

  任家凱取走高首堂手上的文件,低頭檢視,隨意問:「下班時間已經到了,秘書室的員工怎麼還不回去?」

  「我們是替韻潔送咖啡給長官們的,收完杯子就要回去了。總經理還要不要韻潔幫你泡杯咖啡?辦公室的已經沒了吧?」女職員刻意曖昧地問。

  「不用了。」任家凱搖頭,快速翻閱企畫。

  「好吧,那我們走羅,對了,總經理,韻潔要我們轉告你——要多休息!」兩名女職員一副羨慕死的口氣,且相對暗笑,隨即離開。

  後面四個字,讓原本認真審閱文件的任家凱,突然抬眼,濃黑劍眉陡地一皺,猶如這四字讓他頓悟到什麼,眼神深邃莫測。

  「家凱,想什麼?」

  「沒什麼……」任家凱往沙發上沒勁重重一坐,倦容全顯。

  「早知你幾天沒睡好覺,我就不灌你酒了,省得你更累。」高首堂見好友硬撐的模樣,挺擔心他等會是不是在烈酒與疲倦的合作下,被逼得昏倒。

  「我撐得住。」任家凱捏捏眉心,使力擰出精神,「阿剛,我要你找曾在資訊公司負責程式設計多年的員工,你找到了沒?」

  「就這小子,趙子的人事部的手下。」阿剛戳戳現場唯一的基層職員。

  「總經理,您好。」男職員敬畏地向任家凱點點頭。

  「下個月初,我調你到區皇底下的分公司區翔資訊,接管副理一職,在那會有馬氏企業的專員與你交流,詳細工作,區翔的經理會跟你說明。」

  職員張大嘴,職位薪資一下子倍增,亢奮的差點反應不過來。和剛哥黑哥他們這幾個幹部混熟,果然能遇到驚喜。

  「我這樣決定,有意見嗎?」

  「沒沒沒,沒有意見。」職員憨笑,這簡直棒呆了!

  「那——」

  突然,電話的嘻哈音樂鈴聲,以超大音量搞怪響起,教帶手機的小黑當場哇啊啊發瘋鬼叫,唯恐這平和的氣息,被自己的私人來電給戳爆開。

  「為什麼你偷偷把我的電話,設定成這種鈴聲?」任家凱問道。

  「呃?」小黑愣住定格,尋看大夥一副「你到底想幹嘛」的痛苦表情。

  隨即,他檢查掛在腰際兩邊的手機,看見拚命閃爍的不是他的私人手機,便鬆了一口氣。

  好在,是頭兒的電話。

  恢復正常,負責過濾任家凱手機的小黑,忙不迭地接聽:「喂,我們沒有很忙呀,好,等一等。頭兒!」

  「是哪位?」

  「侯小姐,她說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

  「我等會再回電給她。」

  「可她說是要談關妹妹的——」

  驀地,小黑瞪凸眼,哇,好快!

  因為猶未說罷,手中的手機就以迅雷之速,被奪了過去。

  「靜華,什麼事?」任家凱從容站起,邊說邊推開門走出去。

  門一關上,休息室緊張氣氛亦隨之散去。

  職員喝起咖啡,讚道:「手藝真好,難怪總經理兩個月來都這麼愛。」

  「呃?」眾人搞不清狀況。

  「連最近的早餐也包了。」

  「啥?」這小子說話怎麼都斷斷續續的,能不能說整篇哪?欠K。

  職員左顧右盼,確定門還沒被打開,繼續未完的話:「我還蠻不喜歡跟在毛小姐身邊的幾個女孩,剛才那兩個說話最刻薄,在餐廳最愛吵的就是她們。」

  坐在沙發上的幾位好漢,這次比較聽的懂了,非常用力點頭,頗有同感。

  「剛哥,你們都在專屬休息室用餐,所以不太容易看到餐廳吵翻天的情形。現在大伙全都在談,毛小姐和總經理幾次偷偷去度假的事,最近的日期好像是十四號左右。

  秘書室的人和女經理這幾天都不停吵,說就算是毛韻潔裝害羞不承認,大家也可以從她休假日期和總經理出差撞期上去肯定。」

  幹部們整篇聽完,一副見到鬼的表情,特別是負責訂機票的小黑。

  「厲害……」高首堂打破沉默,喃喃讚許。

  「高先生是說誰厲害?」阿剛突發好奇。

  「沒有什麼。」高首堂詭譎一笑。「小黑,知道家凱那幾天去哪嗎?」

  「澳洲呀,去看『葛斯』的CEO,都是你們的老朋友,我們沒跟,所以頭兒有帶誰去,我們也不知道。反正頭兒一人出國,也不是頭一回。但是只要不是突發公差,經理以上的幹部行程,都會先建檔,資料很容易調。」

  職員垮下臉發悶,「難道事情不是這樣嗎?其實我也感覺那幾個幫毛韻潔說話的女人,很有問題,腦子裡也不知道裝了什麼。」

  「你當真覺得有問題的是她們嗎?」高首堂冷哼。

  其他人眼神茫然,頓時難得其解。

  高首堂轉向幹部們,道:「我這幾天和你們頭兒開會,看他的垃圾桶老出現相同的東西,其實他根本早我一步,發現事情不對勁。」毒蛇就是毒蛇,驚人的觀察力,連他都自歎弗如。

  大伙思索一番,表情丕變,開始有點眉目了。

  是啊,前陣子都叫他們夥伴「修」去解決掉,這幾天頭兒卻都直接用垃圾桶幹掉了。

  這次倒換基層職員難以進入狀況,「你們是在說什麼,怎麼我——」

  砰!門教人用力推開了。

  部屬們在椅上原地一震,全部臉色發白,差點被這聲音嚇破膽。

  「我的車鑰匙!」

  阿剛急忙尋找,其他人則錯愕地望著任家凱臉上的焦急。

  這表情前陣子才出現過,只是少了上回恐慌,看起來頭兒似乎只是要趕回家去。

  「頭兒,這裡。」

  任家凱接走鑰匙,旋身頭也不回就衝出去。

  「頭兒怎麼了啊?」其中幹部想不出所以然。

  「該不會是……」

  「是什麼?」夥伴同時間看著準備發言的小黑。

  「關妹妹又開車撞便利商店了!」

  「你才開車去撞麥當勞啦!」集體猛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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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8:39 |只看該作者
「你怎麼會有家凱哥的衣服?」

  站在別墅門口的關立美,將懷裡的男性襯衫用力抱住,熟悉的味道,如太陽般,溫暖了她多日的冰冷孤獨。

  「總經理有一天晚上睡我這。」志漢簡潔道,脖子隨著屋裡音樂晃動。

  「為什麼?」

  「我忘了。」

  「喔……你在放音樂啊?」

  「剛抱回來的日本原廠新音響,我在試音頻。」

  「喔……」她往對面冷清的自家一看,「我有煮菜,要不要過來吃?」

  「我吃過了,而且等一下同事會過來我這裡湊熱鬧。」

  「那……」

  「我好像聽到電話響,先不跟你講了!」

  關立美呆呆面對忽然對她緊閉的別墅大門,在原處愣了好半晌。

  她不經意地抬頭去瞧,佈滿星光的黑暗天空中裡,唯一的孤獨月亮。

  嬌小身形,在晚上熱鬧聚餐時刻,在這條寬大林道上,也是唯一的。

  她緩慢走進大門,緊緊抱著任家凱的衣服,想從中取得安全感。

  然而,如此情景,全數落到她身後的男人眼簾裡,很惱,也很不捨。

  「立美!」

  背後傳來的低沉好聽的熟悉嗓音,教關立美的身子當場一震,影響尤其厲害的,是自己的心跳,撲通劇烈不已。

  這個聲音,這聲音是……

  身後的男人,連讓她整頓情緒的機會都不給,一把就把她扯進懷裡,強悍手臂愈收愈緊,失控的力道好似想徹底消除心中不安。

  「家凱哥?」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她卻清楚知道自己好緊張,心臟跳的好快。

  這樣激烈的擁抱,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了,男人急促的呼吸令她聽得渾身發熱,胸口不明興奮發漲,可她又不想抗拒,甚至渴望能永遠在這擁抱裡生存。

  「傻立美……」他靠在她肩上,沉聲說道。

  關立美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因為他嗓音明顯沙啞疲憊,帶著些微酒味,語氣無力。

  她真的從來沒看過他這副樣子。

  接著,她聽見他無可奈何地對自己長歎,想著想著,好心疼。

  「家凱哥,我送你回家,你真的要——」

  「別再叫我多休息,這幾天你說的夠多了……你也只對我說這句話。」

  想說的話竟教他掐算出來,字字無誤,她就像被他打了一巴掌一樣驚愕。

  「我只是聽說你很忙,不想打擾你。」回想到這多日來把自己當作瘟疫一樣,不糾纏他,不讓他心煩,她就立刻緊咬下唇,強忍痛楚。

  「我不忙,你真擔心我的工作,可以直接問阿剛他們,他們是你熟悉的人,聽他們的話……可以嗎?」

  她用力吸氣,努力抑制淚水,雙手攀著他結實寬大的背,「好,我先陪你回家,你現在需要休息,然後——」

  他拒絕地往後一站,「然後你回到家,我打電話過去,你該死的告訴我說,你想睡了,順道要我多休息,事實上在房間點著檯燈看著電話發愣。

  就像我昨天按電鈴,你明明在家,卻不出來開,過了十分鐘,發現我真的不在門口了,你又更該死的傷心難過的進屋去。你是不是要繼續這樣?」

  「我……」美眸被不悅的精準分析惹得大睜,也把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淚腺,當即擊潰。

  她不曉得他為什麼對她所有行為,都一清二楚,只是看他疑似重心不穩,委實不忍疲憊的他再說下去。

  「我想問你,你要我休息到什麼時候?明年?後年?大後年?而你又要孤獨難過到什麼時——」

  「家凱哥?」她驚駭大叫,臉色慘白,心魂如讓人狂抽空一般而呆住。

  他差點就倒了。

  任家凱低頭坐在地上,一手揉揉太陽穴,一手抓住驚嚇到發冷的小手,「我沒事,只是好累,還被灌了兩杯酒,突然頭暈了一下。我剛剛罵到哪裡?」

  不要再罵了啦!「你把我嚇壞了!」她蹲在他身旁哭喊。

  「會嗎?我以為你不在乎……」瞧她那緊張不已的模樣,他刻意仰首苦歎。

  「沒有!我在乎你,我在乎死了!」她激動脫口,使勁搖頭,她不敢了,看到他今天這樣子,她心痛的再也不敢了。

  靠在牆上的男人忽然沉默,比女人還美麗的星眸驀然一亮,凝聚所有的注意力,全數投諸在那張小臉蛋上。

  受到質疑而一心只想解釋的小女人,全然沒發覺,自己的語氣簡直就是間接性的示愛。

  「家凱哥?」她愣一愣,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認真的看著她,更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他看的臉紅起來。

  「以後保持睡前打電話給我,我才能睡好覺。」他繼續說道,倦容掠過一抹得意笑意,暗暗接收了適才的話。

  「好……」她含淚作笑,心疼之餘,聽了這樣的叮嚀,好窩心,連那堆積多日害怕失去他的恐懼,也為之默默淡去。

  「明天記得做早餐給我。」

  「好……我什麼都好,你先去房間休息。」她鑽進他臂膀下,想扶起他,可怎麼扶,瘦弱的她就是扶不動身高一八三的他。「我拉不動你。」

  「那怎麼辦?我乾脆直接睡在地上好了。」他委屈地說。

  「家凱哥!」她聽了焦急跺腳。

  她都擔心死了,他還選這時候跟她開玩笑!「你真的站不起來嗎?」

  他勁地甩幾下頭,提振些許精神,深吸氣,扶著門牆重新站起。

  「我來扶你。」深怕他又忽然發暈,疾步抱住他的手臂。

  「我還能走。」他依然讓她躲在其臂膀下,但姿勢換作摟著小巧香肩,微微側向她,以男人抱著小女人的方式。

  當兩人走入客廳,關立美第一時間想去倒水讓他喝。

  孰料,任家凱見到大型沙發,就立即朝它倒去,委實無法再撐下去。

  在吧檯前的她見狀,慌慌張張地奔過去。「家凱哥,不能睡這裡!」

  「先讓我睡一下就好。」星眸微啟,說完便合上。

  「我不是不給你睡,拜託你先喝杯水,然後再去房間睡,好不好?」

  「天……別在我這麼想睡時,叫我去房間……」他挪挪身子,累積多日的睡意全面攻擊,導致說話咕噥不清,「什麼都不能做……會瘋掉。」

  「欸?」關立美聽不真切,繼續搖晃著他,「可是我怕你著涼啊!」

  「那麼你過來,讓我抱著,我沒力氣再爬起來了。」

  小臉頓時彤紅羞赧,對他的情感早不再單純了,倒在他胸懷裡的舉動,就好容易令人引發滾燙紊亂的情緒。

  最後,她關上了電燈,內心濃濃的愛意,催她爬上了雙人沙發;而疲累的他一感覺到嬌小身軀進來,調整姿勢,霸道地為她轉方向,長腿橫跨,直接斷絕她的後路。

  她心兒怦然,今晚好奇妙!

  他對她的動作親暱得好不尋常,是太過疲憊,還是酒精緣故,令他做出無意識的動作?她不知道,唯明白,自己的意識好清楚……

  小手抵不過驟地強烈的欲望,按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隨他平順的呼吸緩慢起伏,帶著愛意的電流亦同時由觸摸他的指尖,傳進血液裡,沸騰出愜意與幸福。

  忽然間,她好想對他說一句愛他。

  「家凱哥。」她小心翼翼地低聲呼喚。  

  「嗯?」臉龐再次調整,親密的緊貼,使性感嘴唇幾乎貼著她的額頭。

  「你……睡了嗎?」悄聲念著如小偷說話的細小鬼祟聲。

  他沒有張開眼,卻差點被這種孩子想說悄悄話的音量,惹得笑出聲來。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真的睡了嗎?」

  「快了。」好累。

  「我……我是說,你的睫毛好漂亮。真的睡了嗎?」她還在確認。

  「唉。」

  「那個,我——現在心跳好快,好想好想對你說,真的睡——」

  「……」

  關立美頓了一頓,悄悄抬頭確認那張出色的俊顏。

  疑?好像睡著了。

  她竊笑,覺得鬆了一口氣,嬌羞地將頭埋進他懷裡,陶醉自語:

  「家凱哥,我喜歡你。」

  第一句說完,男人雙眼突然睜開,眼眸裡閃過一簇不明的火焰。

  「我不知道你看不看的出來,我對你的喜歡不是一般的喜歡。」

  第二句說完,黑眸瞬間變成黑豹遇上可口白兔的危險鎖定。

  「是愛你,很愛很愛你,很想一輩子去愛的那種。」

  第三句說完,俊美的臉已完全呈現出隱忍欲望之火的難受表情。

  她緩緩抬頭,「好希望你能聽到這些話,我想知道你的回應是什——」

  語猶未了,她呆愣睜大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驚得心臟停止一拍。

  他沒睡,他居然還沒睡?而且居然正看著自己!

  這就表示……表示她剛才說的話,他全都聽見……

  下一秒,她羞愧得想逃,怎料,他一個俐落翻身,將她強壓在其身下。

  「家凱哥……」她好慌,臉紅得好想找地洞鑽起來,「你……能不能當作沒聽見?」

  「你把我弄得全身是火,你說呢?」他瞇著倦眸,邪魅地笑,吐著熱氣。

  「欸?」對於他的意思,她有些懵懂,卻覺得自己莫名地全身發熱,而且從來不知道他的眼睛會這樣魔魅,看得她血脈債張。  

  「最主要你還挑我最困的時候說這些話。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回應嗎?」

  「我……」她嚥了嚥口水,被這灼熱的氣氛惹得口奸干,而周圍的空氣好像急速地燃燒殆盡,令人缺氧。

  「我立刻讓你知道!」

  說罷,他便封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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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9:23 |只看該作者
 她震驚地倒抽一口氣,以為他準備用說的,萬萬沒想到,他會用「做」的,以致於小腦袋因錯愕而本能地退縮。

  可大掌就像是已料想到般,快速伸過去固定它,且再次堵住其雙唇,熱燙的舌更順勢探進口來,霸道地汲取小小香唇裡甜美的生嫩滋味。

  她沒來得及喚出女性的矜持,就先聽到自己因熾熱親吻所發出的曖昧顫喘。

  男人的吻來勢洶洶,在小女人想要懷疑這個吻可否代表情意時,自己就被那充滿欲火的吻吮,燒得任何猜疑都沒有,取而代之的是消受不住的昏眩,以及在火熱唇舌纏繞下逸出的呻吟,

  幾番親吻,男人的回應已夠明確,否則這一開始還不安分、拚命退縮的小女人,此時此刻也不會不自主地呈現出,徹底被收服的嫵媚樣。

  「立美……」俊眉似苦忍多種折磨而痛苦深鎖,動作逐漸緩慢下來,啃吻著粉嫩頸項,未了停在最具彈力又可口的部位,烙下最後一個專屬印記。

  「呃……」美眸無力微張,胸口受到勁地的吸吮,忽地亢奮隆起,逼得讓他吻到紅腫的嘴唇逸出誘人的聲音,腦子昏沉沉的。

  霍地,他轉身側躺,重新把被他吻到意識半死的女人,摟進懷抱裡,用盡最後的精神,在小女人耳際,疲憊又瘠啞地抗議:「老天……你這小東西好會挑時間……好會挑……」遺言講完,瞑目。

  無奈,早已腦昏的她,全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嬌軀也還在為他驚人的回應,頻頻攀升熱度。

  這時,外頭依稀傳來抒情的旋律,讓意識所剩不多的小妮子,癡迷地聽著他沉睡的呼吸聲。

  而通紅的小臉,在彼此充滿愛意的緊密擁抱下,緩緩浮現甜美樣,裡頭全是幸福的滋味,當她再多往最愛的男人懷裡摩蹭後,它便濃郁地流洩到情歌清楚的外頭去了。

  牽掛著你是那顆我的心  飄呀飄地在你面前捉摸不定

  牽掛著你是那份我的情  吹呀吹到你的眼前我的心

  我不願看到你那濕潤的眼睛  怕我會忍不住疼你怕你傷心

  我不願你說寂寞的聲音  怕我會忍不住對你說我的真感情

  牽掛著你是那雙我的手  越過你的長髮越過你心窩

  牽掛著你是那份我的溫柔  飛過你的肩膀飛過你的手

  捨不得你是那顆我的心  飄呀飄地在你面前捉摸不定

  捨不得你是那份我的情  而徘徊在你面前屬於你的我

  愛你……

  曲終後,靜謐夜裡,幽暗廳堂,在月光映照下,親熱依偎的男女,睡顏香甜,雙影煞人,美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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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陽光由微風吹開的落地窗簾縫口鑽了進來,柔美的光線彷彿暗示今日的氣氛將隨它舒適宜人。

  清瘦身子跪在沙發旁,杏眼牢牢盯著躺在椅上猶末甦醒的任家凱。

  小腦袋回想昨晚的激情親吻,一下羞答答地笑,一下又看得失神。

  好美的男人……

  因為,他有個好俊挺的鼻樑,迷人的黑眸緊閉,驕傲地顯現那長且濃密的睫毛,還有一雙帶點霸氣的劍眉,因熟睡而微啟的性感雙唇,看起來像個孩子,好可愛。

  思潮當下,廚房傳來烤吐司完成的聲響,她趕忙起身,而急切之餘也不忘脫下拖鞋,打赤腳衝過去,為的就是不想吵醒沙發上的睡美男,一個她好愛的男人,一個昨晚直接用熱吻回應她情感的男人!

  不管回憶幾遍,都好想雀躍歡呼。

  正自她掬著愛戀的笑容時,目光不經意地掃向料理桌台上泡煮咖啡的機器,為愛甜美的笑容梢梢染上些許苦澀。

  未幾,又自責地想,她去在意這些做什麼呢?他有權利選擇他喜歡喝的飲料,怎麼說都是自己晚了一步去向他說愛,不能去介意他在那之前,是否還有別的女人。

  再者,他昨晚回應自己的感情了,雖然沒有說愛她,不過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她應該滿足的,愛情是要一步一步來的,既然她弄的咖啡一直不對他的味,那麼誰做的也無所謂,自己還是別折磨他的好!

  經幾番自我安慰,幸福笑意再度活躍。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她才轉身去看沉睡中的男人時,身子為之一僵。

  只因此時的任家凱正低頭,神情深邃地凝視著她的手機。

  「家凱哥……」關立美站在原地訥訥輕喚,心裡不住惶恐,怕他在自己料理早點時,接到「不尋常」的電話。

  「怎麼了?」任家凱抬起頭,給予一貫的溫柔表情。

  「我電話剛剛有響過嗎?」

  他眼神莫測地一瞥桌上的電話,「沒有。」

  她安心地吁了一口氣,可心中大石才放下一塊,接著又緊張地望定初醒來的他,擔心他會不會不把昨晚的事當一回事?

  然而,就在她十分沒有自信地去臆測他的想法時,下一刻,憂慮立刻被粉碎。

  「立美,過來。」

  關立美見他對自己稍微攤開雙手,接到暗示,心一喜,正面投入他懷裡,但意外地,他扳過她的身體,霸道地讓她側身,一個使勁輕易將她騰空,接著坐至他腿上。

  「家凱哥。」她詫異低呼,尚未來得及反應,強而有力的雙臂就從她腰際,以撫摸方式緩緩爬上接近胸脯的上腹,最後兩手緊緊扣住。

  「知不知道自己昨晚說了什麼?」

  她頷首不語,兩頰忙著羞澀彤紅。她當然很清楚她說的是什麼,但她反而不太確定,他會不會不承認他昨晚所做的。

  「我也不許你懷疑,昨晚我只喝兩杯酒,現在睡了十個鐘頭,所以我很清楚你對我說了什麼,也知道自己對你了做什麼。」他側頭看著若有所思的她,目光隱約流露出濃郁的寵愛。

  精準兼灼熱的回答,外加腦海浮現昨夜的畫面,把男人身上的小妮子轟得由脖子紅到耳根,再由耳根熨燙至四肢全身。

  她現在非常懷疑……他前世一定是神!

  「但卻被一個笨蛋胡搞一通。」

  終於確定她的愛沒被嫌棄後,害羞發問:「哪個笨蛋?」

  「……」他猛地埋怨地睇著身前的笨蛋一眼。

  她茫然一愣。幹嘛看她?

  「不覺得你現在應該受點懲罰?」他挑眉,感性的唇角掠過一抹邪魅。

  「懲罰?」她依然犯傻難解。

  「為你昨晚挑錯時間付出點代價!」

  他俐落地微傾嬌軀,俯首再度吻上了她的唇瓣,深深吮吻,狂野挑逗,完全實現要她透不過氣的驚人責罰。

  她明明知道這已不是第一次的親吻,但就是禁不住羞怯,只怪他的吻是那麼熟稔得要人銷魂飄然,惹得經驗不足的她,魂魄瞬間就不知飄到哪去。

  「我昨晚吻到哪裡?」男人巨大的手恣意地游栘在散發淡淡清香的嬌軀身上,隔著單薄的衣服,飽含難以抵擋的魅力,自平坦小腹經由雙乳間危險經過。

  「我也忘了……」她喘了喘,連續多次快要窒息,螓首無力微仰,小小紅唇不自主地張開,因那醉人的撫摸深深歎出熱氣。

  不知怎地,她突然感覺奇妙,雖說他們以前就經常擁抱,且開心過頭時,他會親吻她的臉頰,但按常理來說,一個剛決定接收她愛意的男人,對她的親密應該是從淡到濃,循序漸進……

  可,為什麼他對她的親暱,活像醞釀已久的酒,濃的要她發昏,彷彿他老早就在暗處觀察所有,對她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早巳注定的,且驕傲斷定,她絕對是渴望的!

  更神的是,她當真無法抗拒這種技巧高超的愛撫。

  他忽見這妮子一臉酣醉銷魂樣,梢後,猶如突然要隱忍什麼而莫名發出難受悶哼,「立美,你先起來。」

  「嗯……」小女子還在酒醉,壓根就不知自己處在危險地帶。

  「我的腳快麻了。」

  此話道完,原本還在昏昏然的她,當即火速回神跳開。

  「你為什麼不早說?我幫你揉一揉!」她腦子想也不想,白皙小手就慌亂地摸到男人正在壯大欲望的附近大腿。

  他猛地屏息,迅速逮住這欲尋死路的玉手,「立美,停!我沒事。」

  「我想我應該變重了,以後盡量不坐你的腿上了。」她愧疚地垂首,十指難為情的交纏。

  他給予一笑,眼眸卻倏地閃過只有在區皇才見得到的詭譎狡猾,「你太輕了,只是現在不是時候。要做,等你有準備時我再來給你做。」此做非彼坐,他要連帶加倍奉還昨晚小妮子挑錯時間的惡搞。

  他的話她一時無法瞭解,不過「準備」這兩個字,倒是先讓她想起自己忙碌一整個早上的事。

  「對了,你要用早點嗎?我已經都做好了。」她朝沙發前四方桌上的餐點一指,可又擔心他已吃習慣別人的,深怕他會不滿意,心中忐忑不安。

  他迅速打量桌上的早餐,雙眉莫名皺起,當真出現了不滿意的表情。

  「都不合胃口?」她悵然苦笑,容易振作的她,接著佯裝輕鬆自在,「那沒關係,我先去幫你拿昨天志漢給我的襯衫,你到公司再——」

  「為什麼沒有咖啡?」

  「你一天不要喝這麼多次啊!」他若強迫自己喝她煮的,到了公司再品嚐另一位女子泡的,胃遲早被折騰壞。

  「但是我現在一次也沒喝到。」

  「我不煮你也喝得到呀!」

  「你沒煮我怎麼喝得到?」

  「欸?」她不懂,彼此的對話好像搭不上線,不管了,先解決眼前的。「你先吃早餐好了,你昨天好像沒吃晚餐就睡了。」

  「麻煩一杯咖啡。」

  「……」小女人呆掉,他的語氣很溫和平常,可她怎麼突然感覺,他有點像不太高興的大孩子,而且目的只是為了跟她要咖啡喝,很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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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7 19:09:56 |只看該作者
「我們今天下班找秘書室的去玩好不好?順便找毛韻潔去。」

  「她不是總經理的前女友嗎?聽說最近關係超曖昧的,少碰為妙,秘書室的小職員全都因為這個,完全不把人看在眼底。」

  小職員欲要開口接話,依稀聽見前方喊叫,轉頭幫忙呼喚另一群較為搶眼的幹部。「經理,那個老太太是不是要找你啊?」

  彼端某經理往前方一看,腳底抹油準備想落跑。

  老婦在區皇外的人行道上,推著活動車經過兩名洗窗工人,氣沖沖的殺向準備進區皇上班的職員群裡的唯一幹部——

  「修!不准跑!」

  「潘姨,要幹嘛?」看起來超想殺人的。

  潘姨抓起掃把胡亂揮舞,「你們頭兒明明以前都很尊重我這老媽子的,但他最近怎麼講都講不聽!已經跟他說過,不要把吃的東西丟在專收廢紙的垃圾桶裡,很盧!就是不聽話!台灣現在強制搞垃圾分類,我已經給這種龜毛分類整到很火大,他還來整我!」

  「我正奇怪,頭兒這幾天怎麼沒強迫我吞。」修掏掏快要聾掉的耳朵。

  劈里啪啦念完,潘姨就推著車子走掉,沒兩下又兜回來,老覺得剛才有什麼畫面很神奇,出來瞪著預備上升降台擦玻璃的工人兩名,大聲吼叫:

  「你們兩個是神經病嗎?出太陽居然還穿雨衣?幹嘛不挑下雨天穿雨衣去澆花!這更新潮!」

  工人忽然哭喪著瞼,既痛苦又哀怨。

  「潘姨,我們也覺得自己特像火星人,但是連續兩個月來,擦窗戶擦到一半,就會突然飄下咖啡雨水,亂倒咖啡的窗口就是總經理辦公室,也不知道哪裡惹到他,能不穿嗎?」

  區皇清潔工人有夠歹命,唉!

  「修,請問任總幾點會到?我們想趁他不在趕快擦,不然有的淋了。」

  修一愣,「頭兒行程不是我在負責的,要問小黑或者阿剛。」

  說曹操,曹操就到。

  「小黑,你竟敢遲到,小心頭兒發飆,像上回一樣叫你去抱電線桿。」

  「頭兒今天請半天假不會來啦!」他也挺樂的,倒是阿剛還有任務。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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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局女店員抱起裝滿書籍的笨重紙箱子,雙手沒勁地不停顫抖。

  「我來。」突然走進儲藏室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為她扛起箱子。「是不是放到這櫃子上面就行了?」

  店員嘴巴開開,傻傻頷首,盯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你還需要從上面拿下什麼?」

  「沒有了——嘻!」女店員癡呆地發出笑聲,然後自己一個人在那邊害臊到要死的衝出去。

  跑到一樓櫃檯,女店員兩手雀躍不已地拍打桌面。「好帥!好帥!」

  「你怎麼從儲藏室回來就變成花癡?」佑蘭環胸,面無表情。

  「任先生剛剛幫我抬箱子耶!」講完又原地跳躍,好不快樂。

  「又如何?老娘五年前還經常搭他的便車。」佑蘭得意的哼一聲。

  「死佑蘭,我已經很不爽你是立美的同學了,不要再刺激我了!」

  另一名同事臉上淨是慕戀,三魂七魄去了大半。「果然是一等一的好男人,也不過是捲袖子,露出手臂,就這麼迷死人。」

  「哼,老娘五年前還看過他露上半身打排球,那個肌肉才叫猛。」

  兩名同事發狠暗自決定,如果這女人再提第三次老娘,絕對要殺了她。

  關立美拿著表單十分疑惑地走過來,「這張退貨單數目不對啊!」

  完全沒人理她,放她孤單地發呆,繼續討論她們的肌肉話題。

  幾秒後,有人理她了。

  「喂,看這裡。」

  「哇啊!」關立美慘叫,因她才循聲看去,超強水柱就立刻噴到她瞼上。

  書局出了名的死孩子重出江湖了。

  用水槍作惡完,準備跑開的小孩,霍地教一隻大手給逮個正著。

  「任先生?」

  「家凱哥?」

  周圍的人紛紛朝這處看來,很好奇這整天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神秘美男,會如何對待這個小鬼。

  「孩子,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任家凱一貫的好言好語。

  小孩對任家凱伸舌頭作鬼臉,然後掙脫開來,直奔樓上,大肆作惡。

  「任先生,對他客氣沒用啦,他不會聽的。」

  「他都這麼頑皮嗎?」任家凱不介意地莞爾一笑。

  店員及客人們見他竟能這麼溫和地對待死孩子,全都被迷得七葷八素。

  真是完美無瑕的第一名哪!

  「皮到骨子裡,而且立美最白癡,常被整。」佑蘭幸災樂禍,乾笑兩聲。

  任家凱聽其言,視線疾速朝樓梯方向掠去,雙眉不明一挑,接著,回頭,一手托著關立美的下巴,一手取出帕子,輕柔地替她擦拭臉上的濕濡。

  「以後離這孩子遠點。」他往前挨近,高挺的鼻子對她小鼻頭蹭了蹭。

  「沒關係的,反正我也老是跑不過他。」她被他蹭的暈陶陶地。

  全場人看到眼睛都快凸了。靠!說他們沒一腿,鬼才信!

  任家凱以前對關立美的動作,已經很曖昧了,今天更是囂張到不行,就算他現在當場狂吻她,沒人會覺得「很突然」,只會認為「超自然」,氣死他們這些還在相信哥哥妹妹好純情的客人也。

  「我還有一點時間,阿剛如果來了,告訴他我在文學區那裡看書。」

  任家凱說罷,便走往規模龐大的書局裡最遙遠的區域,隱藏他的出眾光芒,可不管看不看得到他的人,女孩們就還是醉得一塌糊塗,就連已婚婦女都不得不被他吸引,前來連連讚歎:

  「怎麼會有人俊成這樣?剛才在文具那邊,他幫我撿皮包,還特別對我笑耶,這要是讓我老公知道,真的不太好……」少婦提及此便心花怒放。

  店員們額頭冒出三條線。哪裡特別啊!任總今天在書局對誰都有笑好嗎?明明是自己想紅杏出牆,牽拖到任總那邊去幹嘛?

  「而且他對我兒子又特別溫柔……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暗示什麼。」

  「老娘看你病的不輕。」佑蘭咕噥,頭皮發麻。

  「任總是很有修養好嗎?也不想想你兒子有多可惡,一進書局就拿水槍噴人家的寶貝妹妹。」店員指著專心檢查貨單,卻沒注意聽她們在談什麼的傻女。「換作其他人,早氣死了,哪還會這樣溫柔勸導。」

  不愧為女性爭相投票的最愛,優質第一。

  「他不過是拿水槍噴,哪裡可惡?我正打算跟你們退貨抱怨,你們還先說我兒子可惡,除了你們,有誰會覺得他可惡?誰呀?」

  「好可惡!」

  爭執的女性們登時噤聲,一同看著走到櫃檯前的男人。

  原本用心核對貸單的關立美,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馬上站起來對他揮手,接著繼續忙工作。

  「剛哥,你說誰可惡?」店員問道。

  「我停好車子,去對面便利商店買可樂,走出來就看到一個小孩,拿石頭刮我新買的賓士,一追過去他就溜,害我沒看清楚是哪個死小孩。」

  接著,一個個質疑的目光全投向花癡少婦。

  「幹嘛?沒有證據就不要懷疑是我兒子,他最乖了,我看現場就那個英俊先生對我兒子最溫柔,你們全都沒愛心。」

  「英俊先生?頭兒嗎?」阿剛第一時間就猜出少婦說的是誰。

  女店員撇嘴,「因為這太太的小孩,拿水槍噴立美,當場給任總逮到。」

  阿剛恐懼地倒抽一口氣。

  「但是任總脾氣實在太好了,只好好規勸一句,就放過那小鬼了。」

  阿剛再猛抽第二口氣,痛苦強忍想解釋的衝動。

  妹妹們,不,別讓頭兒的溫柔外表給騙了,皇林山莊裡有兩個更賤的死孩子,簡稱小龍與小虎,天不怕地不怕,但知道他們只怕誰嗎?正是你們女性同胞愛慕到要死的——任家凱。

  阿剛回神跺腳。「差點忘了,我有東西要拿給關妹妹。」

  語畢,便靠近蹲在地上抄貨單的女子,「關妹妹,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關立美好生茫然地捧著阿剛遞來的盒子。

  「是頭兒要我今天去弄的新手機和新電話門號,你的。」

  任家凱的體貼教她內心發甜,卻也很不解,「我的號碼為什麼要換新?」

  阿剛神情有些不自然,靈光一閃,想到好借口:「因為管叔跟頭兒抱怨很多次,你的號碼超不吉祥,太多四(死),他一直都很尊重老人家你也是知道的,是我動作慢,今天才去弄。」講完,輕鬆朝天吐一口氣。

  「謝謝。」她聽完不再生疑慮,隨後滿是歡喜地打開盒子看新機種。

  「我有事找頭兒,他在哪?」  

  「任先生在文學區那邊看書!」店員們開始爭奪今年最搶手的機子。

  阿剛一得知方向,加快腳步往裡沖。

  「頭兒!」

  任家凱一手拿著厚重英文書籍,一手悠閒插進口袋。「如何?」

  「是沒錯,這幾年跟她比較要好的,都是干記者的,裡面剛好都是專訪你和關先生好幾次的記者,所以要知道關妹妹的喜好不會很難。」

  「可以了。」他視線回到書本上,沒有意外,一切早在料想之中。

  「那,頭兒,現在我要幹嘛?我好無聊。」

  任家凱沒說話,瞇起眼進出殺氣。

  「我了!」快撤。

  很盧的阿剛速速跑向漫畫區,途中經過溜著滑板的小孩,他立刻煞車轉頭看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挺眼熟,愈看愈像偷刮他賓士的死小鬼!

  但見孩子滑動的方向,疑似他剛剛逃離的地方,就覺得不妙。

  終於,他停下來了,而且停在才對阿剛暗示想要安靜看書的任家凱面前。

  糾纏戰鬥開始!

  「老帥哥,你會不會倒溜滑板?」

  「不會,我想看書打發時間。」

  「我會喔!」完全不理會人,開始倒著滑。

  「老大叔,你會不會把書放到頭上走路?」

  「不會,而且這麼做顯得人類更加低能。」

  「但是我會唷!」死孩子開始頂書走路給帥叔叔看。

  任家凱高大的身材靠著書櫃,翻下一頁同時慵懶睇他一眼,「你已經達到那等級了,所以別再做了。」否則更欠扁。

  「因為你不會,我要做給你看,怎樣?」

  「不怎樣,我可以不理你。」

  「我媽說人家會生氣,就是沒肚量,怎樣?」

  「……」任家凱深深吸氣,終於合上心理學書本。

  躲在漫畫圖書區的阿剛不斷冒汗。孩子,人生苦短,別自尋死路。

  「叔叔這麼老,可是很多都不會,我比你厲害,哇哈哈哈……」

  「我三十有三,不老。」

  「那你結婚了沒有?」

  「還沒。」任家凱往櫃檯那方看去,意味深遠,「不過快了。」

  「幹嘛這麼老還不結婚?」

  「我再申明一次,我不老,你也別再說了。」

  「老頭老頭老頭老頭……」小鬼的聲音簡直跟跳針沒兩樣,不斷重複。

  就在肅殺氛圍中,書局店員提著乾淨的大型垃圾桶經過一大一小。

  永別了,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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