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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陷阱自投 甘為宰割 良知未泯 肯作幫兇(3)
住事如煙,做錯了的已經是難以挽回了!
他是懷著懺悔的心情,用自己的自由換回莊英男的性命的。
但更加令他傷痛的還是女兒,假如說他對莊英男是懷著懺悔的心情,那麼對女兒也不僅只竟只是懺悔的心情,而是一種「贖罪」的心情。
他和莊英男有著愛恨難分的糾葛,他知道莊英男愛的並不是他,而他對莊英男也並不完全是「因愛成仇」,更多的恐怕還是由於他的自尊心受了傷害。
因此,縱使今後再也不能見著莊英男吧,這雖然令他心中傷痛,但創痕還不能算是太深,他相信隨著時光的流逝,傷痛將會漸漸減輕,甚至不能說是「傷痛」,只能說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傷感!
經過昨晚的一場險死還生的惡鬥,他已經可以忍受妻子改投別人的懷抱了,雖然還是有著無可奈何的傷感。
但他不能忍受女兒不認他的做父親!這個打擊,對他而言,是比得不到妻子的愛情更大的。
見不到前妻還不打緊,見不著女兒,可是更加令他心中如割了。
***
齊漱玉還在輕輕抽噎,無聲的抽噎比嚎陶大哭更是傷心。
楚天舒也為她難過,但卻無暇去安慰她。
他的父親楚勁松已經醒過來了,齊勒銘的推血過宮很有效,楚勁松雖然還是有氣沒力,好像虛脫一般,坐也坐不起來,但他心裡明白,自己的一條性命算是拾回來了。
他張開眼睛,妻子已經不見。
「玉、玉虛道長怎、怎麼樣了?」楚勁松斷斷續續的發問,聲音細如蚊叫。楚天舒是把耳朵貼到父親的唇邊,才聽得見的。
他不問妻子,那是因為他已知道妻子是給齊勒銘「擄」去了。齊勒銘搶了他的妻子,卻又把他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他還能說什麼呢?他只有把悲憤埋在心底,當作妻子已經死了。
「爹爹請放心,我已經給玉虛道長服下解藥,雖然那不是對症解藥,但料想他的性命是可以保得住的。」楚天舒說道。
楚勁松望著兒子,目光好像含有詫意。似乎想問什麼,但卻沒有氣力說太多的話。
不過楚天舒亦已知道父親想要問的什麼了,「爹爹一定是奇怪我何以會得到能解穆家毒針的藥,雖然還不是對症的獨門解藥。」
但是,他卻不能告訴父親這個解藥的來源。
這解藥是齊燕然給他的,齊燕然可正是他爹爹的大仇人齊勒銘的父親啊!
那次他在齊家中了金狐的毒針,(本來他不知道是金狐的,但因為他已經看見銀狐穆好好,他也相信暗算他的人不是穆娟娟了。那麼,既然不是銀狐,當然就只能是金狐穆好好了。)齊燕然用上乘內功,甘願耗損幾年功力,這才挽救了他的性命。但餘毒未清,故此齊燕然在他臨走之時,又給他兩瓶藥丸,一瓶藥丸是可以解毒的,一瓶藥丸是可以補身的。事實證明,這兩種藥丸都很有效。如今他不但餘毒早已拔清,本身的功力亦已更勝從前了。
剛才他用第一種藥丸保住了玉虛子的性命,如今在父親含著滿意的目光注視下,不覺又想起了第二種藥丸。
那兩瓶藥丸他是貼身收藏的,但他身上藏著的卻不是兩個藥瓶,而是三個藥瓶,三個藥瓶,恰好都是一模樣大小,只恁指頭的觸、覺,他不能分別,只能都拿出來。
原來另外一瓶是銀狐穆娟娟送給他的酥骨散。
他揀出那瓶功能固本培原的藥丸,取了一顆,說道:「爹爹,遲些我再告訴你我是怎樣得到這些解藥的,這藥丸名叫九天瓊玉丸。據我所知它的功效不在少林寺的小還丹之下。爹多,你先服下一顆吧。」
還在抽噎的齊漱玉聽他說出「九天瓊玉力屍的名字,似乎受了觸動,不知不覺抬起頭來看他一眼,目光充滿悲傷,悲傷中還帶著幾分幽怨。但也只是看他一眼,又低下頭輕輕輟位了。
假如楚勁松知道這是齊家的靈藥,他一定是不會要的,如今是兒子把藥丸塞人他的口中,他當然是服下了。
可惜他的內傷實在太重,靈藥再靈,也不能立即就見大效。不過,已是,已是又好了許多,他的真氣漸漸能夠吞聚,終於可以坐起來了。
楚天舒把藥瓶重新收好,最後拿起那瓶銀狐穆娟娟給他的酥骨散,不覺心頭一動,想起了穆娟娟把這瓶酥骨散交給他的時候,和他所說的那番說話。
穆娟娟把這瓶酥骨散給他,當然是有目的的。目的在於得到齊勒銘。為求達到此一目的,首先就要使齊勒銘消失武功,故此她求楚天舒幫她的忙,幫忙設法下毒。
楚天舒記得自己當時曾啞然失笑,說道:「你倒說得容易,齊勒銘的武功天下第一,我如何能對他下毒?」穆娟娟道:「你當然不能對他下毒,但你可以設法假手別人。這個人即使齊勒銘明知他要害他,他也決不會殺這個人的。」
原來穆娟娟心目中早已有了這樣一個可以幫她下毒的人了,這個人就是齊勒銘的女兒齊漱玉。
她這個連環計拆穿來說乃是「雙重利用」,一方面利用齊漱玉對楚天舒的情感(她以為他是齊漱玉的意中人),一方面是利用齊勒銘的父女之情。
當時他沒有時間解釋誤會,穆娟娟也不會相信他「不是齊漱玉意中人」的分辨。他只能嘲笑穆娟娟這個計劃未免太過「異想天開」,女兒怎會反而幫忙外人(這個外人且還是她父親的餅頭)毒害自己親生的父親呢?
但穆娟娟說:「我這樣作,並不是害齊勒銘,恰恰相反,是為了救齊勒銘。你求她幫忙,告訴她這只是為了挽救她的父親,她會相信你的。這是一舉三得之事,你這樣聰明,難道你想不明白嗎?」
當時他認為這是「異想天開」,穆娟娟把這瓶酥骨散硬塞給他,他雖然藏在身上,卻並不放在心上。
但此際他拿著這個藥瓶,卻是有點為之心動了。
不錯,要是能夠使得齊勒銘消失武功,可以為父親去了強仇,二可以使穆娟娟得回情人。(齊勒銘失了武功,非受她控制不可。她得不到齊勒銘的心,也可以得到他的人。)三可以便齊勒銘再也無力作惡,在這個意義上說,的確可以說得是幫齊漱玉挽救了她的父親的。
何況還有第四個好處,齊勒銘回到穆娟娟的懷抱,說不定他的父親也可以得回繼母了。
但無論好處多大,他總覺得這並不是光明正大的行為。「哼,甚至簡直可以說是卑鄙,我一個堂堂男子漢,怎能幫銀狐搞這種陰謀詭計?」
但他也不忍看見父親失了愛妻的傷痛,不忍看見齊漱玉把生父當作死了的傷痛。
楚勁松已經坐起來了,他看一看還未醒的女兒,又看一看尚在哭泣的齊漱玉,不知不覺流下兩行眼淚。
只有楚天舒才懂得父親的心情,也只有楚天舒才懂得齊漱玉的心情。
楚勁松看著還在哭泣的齊漱玉,不知不覺流下兩行眼淚,他的心情也是和兒子一樣的動盪。
齊勒銘幾乎殺了他,又搶走了他的妻子;但最後卻也是齊勒銘替他推血過宮,挽救了他的性命。
這筆帳真不知應該如何算法,楚勁松心裡想道。此時他的神智已經恢復清醒,雖然心情還在動盪不安,但對齊勒銘的仇恨已是減了兒分。
對齊勒銘他都覺得「情有可原」,對齊勒銘的女兒更是無須說了。
要不是齊漱玉幾次三番攔阻她的父親,他們父子早已死在齊勒銘掌下。
更難得的是,他曾經要兒子殺齊漱玉,但當他性命垂危之際,齊漱玉如是要她的父親為他推血過宮,這才將他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唉,雖然我不願意受她的恩惠,但事實上我已經是受了她的恩惠了。」
他和齊勒銘之間是有著一筆難以算清的糊塗帳,說不上誰欠誰。但對齊勒銘的女兒,則他欠了她的情了。
如果說對齊勒銘他都已經覺得「情有可原」,那麼對齊漱玉,他就只能感到慚愧,要求原諒的只能是他了。
楚天舒看見父親張開嘴唇,似乎是想要說話的模樣,他把耳朵貼到父親的唇邊,凝神細聽。
楚勁松說得很慢,聲音雖然細如蚊叫,但第一個字楚天舒都能聽得清楚。
「你勸一勸這位齊姑娘吧,剛才我誤會了她,我很慚愧。你要幫我報答她的恩情。」
楚天舒走過去對齊漱玉輕輕說道:「漱玉,你的爹爹不是壞人,雖然他做錯許多事,但本性還是善良的。咱們不要像一般人的見識,把他當作魔頭。」
他知道齊漱玉已是傷心到了極點,空泛的勸慰那是無濟於事的,心病還需心藥醫,只有這樣說,才能解開她心中的結。
不錯,齊勒銘搶走了他的繼母,又幾乎殺了他的父親,兩家的仇恨實是難以化解。他也知道父親還是在恨著齊勒銘的,問題只是或多或少而已。但父子心意相通,他相信父親會同意他的見解。
當他說到齊勒銘不是壞人時,曾注意偷窺父親的臉色,見父親閉上眼睛,狀若沉思的模樣,但臉色則並無不悅。他放下心上的石頭,後面的話就說得更加流暢了。
這番話果然有效,齊漱玉止了哭泣,抬起頭來看他了。她沒說話,但目光已是露出一線希望,不過也還是有顯露信心不足的惶惑神情。
「你是令尊最愛的人,只要你拉他一把,相信你可以把他從歧路上拉回來。」楚天舒繼續說道。
齊漱玉的眼睛更明亮了,她顫聲問道:「你真的有這信心?但我可不知怎樣才能幫他改邪歸正。」
楚天舒已經得了一個主意,他把銀狐穆娟娟給他的那瓶酥骨散拿在手中,說道:「我不想騙你,這個瓶裡是可以令人武功消失的酥骨散。你願意設法哄你爹爹服下嗎?」
齊漱玉吃了一諒,說道:「你要我廢了他的武功,那不是害他嗎?」
楚天舒道:「不,不是害他,是挽救他,你怕令尊陷溺已深,難以自拔,對不對?」
齊漱玉給他說中心事,輕輕點了點頭。
楚大舒接下去說道:「他若失了武功,就不能為惡了,那時他的一班壞朋友也不會利用他了。令尊如今無顏回家,但若失了武功,你也可以強迫他回家了!」
齊漱玉明白了幾分,問道:「回家那又怎樣?」
楚天舒道:「他回到家中,有你的爺爺開導,他會悔改過來的。你爺爺的武功天下第一,令尊在他保護之下,縱驟失了武功,也不用害怕有人尋仇。」
齊漱玉輕聲說道:「在此之前,雖然我從未見過父親,但只見了這一面,我已經知道他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要是他失了武功……」
楚天舒道:「不錯,他失了武功,或許會覺得生不如死的。但時間是真尋好的醫生,父女之情、父子之情,會彌補他失了武功的缺陷。我相信家庭的溫暖,一定會令他恢復生氣。何況你們齊家的武功天下無雙,憑借你們齊家的武功心法,在你爺爺的幫助之下,說不定即使得不到解藥,令尊將來也還是可以恢復武功。」
齊漱玉心裡想道:「不錯,爹爹縱然失了武功,也好過他有武功作惡。失了武功,得回親情,好處總是多過壞處,但如今爹爹卻不知是身在何方,我怎能找到他呢?」
楚天舒好像知她心意,說道:「令尊是決不肯失掉你的,不用你去找他,他也會找你。」
齊漱玉抹乾眼淚,便即接過那瓶酥骨散,低聲說道:「楚大哥,多謝你替我設想是這麼周到。好,我走啦,請代我向令尊致歉,我的爹爹弄得你們家散人傷,我、我也是很難過的。」
她拿了藥瓶,匆匆忙忙就走。也不知她是一時忘記還是避免追問根由,她沒有問及這瓶酥骨散是怎麼來的。
她沒有問,楚天舒倒是可以鬆一口氣了。這瓶酥骨散是齊漱玉父親的姘頭給他的,假如齊漱玉問起的話,他真不知該怎麼說好,他不想騙齊漱玉,但能夠不說,總是不說的好。
此時日影已上紗窗,早已到了湯懷遠和他父親約會的時刻了。
他的父親性命雖然暫時可以保全,但傷得這樣重,他仍是不能無憂的。
還有,玉虛子的傷也是要人幫忙調理。
一方面是父親的約會需要有個交代,另一方面他此刻也正是需要有個像湯懷遠這樣的人來幫忙。
可是他恐怕父親的病情萬一惡化,又或者是另有仇家乘虛而入,那更不堪設想。
他不敢離開父親,於是他替妹妹解開穴道(幸好齊勒銘不是用重手法點穴道,此時又已過了八個時辰,否則功夫業已大減的楚天舒是決計解不開。)說道:「你過震遠鏢局,請湯總鏢頭快點來。」妹妹年紀小,武功、經驗都遠不如他,他當然不放心讓妹妹看護父親而自己走開的。
楚天虹伸一伸拳,踢一踢腿,活活筋骨,說道:「好,我馬上去告訴湯伯伯,那個姓齊的好像還是他鏢局請來的人呢。」
楚天舒皺眉道:「你別多說,只要你把湯伯伯請來,一切事情,我會對他說的。」
楚天虹是在穴道未解之前已經恢復知覺的,齊漱玉如何救護她的父兄之事,她已看在眼中,她知道父親性命無憂,心中大石頭已放下。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那姓齊的醜八怪雖然可恨,他的女兒倒是好人。」她一面走出房間,一面還在似笑非笑的回頭望著她的哥哥說道:「那樣的醜八怪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兒,也算是奇事一樁。哥哥,你喜歡那位齊姑娘是不是?」說罷,扮個鬼臉,飛快的就跑出去,楚大舒給她弄得啼笑皆非,卻也沒有心情責罵她了。
***
徐錦瑤還在楚勁松這座寓所的門外。
齊勒銘已經和莊英男上了馬車走了。從鏢局的後門剛剛走什來的兩上鏢師呆在路旁。
徐錦瑤的尖叫聲停止了,馬車的隆隆聲也去得遠了。這兩位鏢師方上來問道:「徐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徐錦瑤道:「你們沒看見嗎,楚夫人就在那輛馬車上,她、她已經給人劫走了。」
這兩個當值的鏢師一個名叫鮑勝,一個名叫雷超,在震遠鏢局中是二流腳色。不過,他們的武功雖不甚高,卻是已經在鏢局任職十多年的老鏢師。齊勒銘抱著莊英男上車的時候,他們只是隱約看見一點背影。
他們二人見徐錦瑤的說話,不禁都是大吃一驚。
鮑勝還有點懷疑自己聽錯,問道:「哪位楚夫人?」
徐錦瑤道:「在這裡住的還有哪位楚夫人,當然是揚州大俠的夫人了!」
雷超大驚道:「誰有這樣大膽,敢劫楚大俠的夫人?那人是怎麼個模樣?」
徐錦瑤道:「是個有馬疤的醜漢!」她描述了齊勒銘的面貌,兩個鏢師更是吃驚不已。
鮑勝湘湘說道:「徐姑娘,你說的這個人好像是昨天剛來到我們鏢局的一位客人,是來助拳的,他名齊大聖,對嗎?」
徐錦瑤道:「我不知道他是大聖還是小聖,我只知道他是個兇惡的強盜。哼,你們鏢局怎麼搞的,竟然把無惡不作的強盜請來助拳。
她剛說到這裡,正好齊漱玉從楚家跑了出來。她聽見徐錦瑤罵她的父親,不自覺的就把眼睛瞪著她。
齊漱玉那次和飛天神龍大鬧徐家,徐錦瑤是見過她的。齊漱玉突然在她面前出現,嚇得她連忙拔劍。
齊漱玉道:「喂,徐大小姐,你那強盜父親呢,為什麼不見他和你一起?」
徐錦瑤怒道:「豈有此理,我的爹爹是中州大俠,你才是強盜的女兒!」她可並不知道齊漱玉正好就是她剛才所罵的那個「醜八怪」的女兒,而齊漱玉也正是因此生她的氣的。只因齊漱玉這樣罵她,她就順理成章的「回敬」。卻不知是又一次的觸及了齊漱玉的「瘡疤」。
齊漱玉正是滿肚皮鬱悶之氣無處發洩,立即冷笑說道:「狗屁大俠,你聽著,這是我說的,我說你爹爹口裡是仁義道德,肚子裡是男盜女娼,比強盜都還不如!」
徐錦瑤已見過齊漱玉的本領,對她本來甚為忌憚,故此雖然拔出劍來,卻只是為了防備對方進擊,並非是要攻擊敵人,但此際齊漱玉辱罵她的父親,仍是不能忍受生身之父被一個妖女辱罵,小姐脾氣登時發作,喇的一劍就刺過去,喝道:「小妖女,你敢罵我爹爹,我要你的命!」她粗中有細,一劍刺出,就著又大聲叫道:「快上來,這小妖女是飛天神龍的師妹!」
齊漱玉玲笑道:「大小姐要打架嗎?好,讓我這小妖女教訓教訓你!」身形一晃,徐錦瑤刺了個空,說時遲,那時快,齊漱玉使個「分光捉影」的手法,三隻指頭扣住了塗錦瑤的脈門。
本來以徐錦瑤的本領,雖然比不上齊漱玉,也還不至於只是見面一招,就被她所搗的,只因她剛才吃了齊勒銘的虧,驚魂未定,對並漱玉又有忌憚,忍不住先行出手,又犯了以弱攻強之臨敵大忌。她的情緒既急躁又虛怯,如何能抵禦齊漱玉這變幻無方的「分光捉影」手法。
「鐺」的一聲,徐錦瑤的劍跌落地上。這是在半個時辰之內她第二次被人奪劍了。齊漱玉一把抓著了她,稍稍加了點勁,登時令得徐錦瑤不能動彈。
齊漱玉揚起手掌,冷冷說道:「你要殺我;我這小妖女可要比你這位大小姐心地好些,嘿嘿,我只想把人的臉打得稀爛,讓你嫁不了人。」
那兩個鏢師一聽得這「小妖女」是飛天神龍的師妹,就已跑上來準備與徐錦瑤聯手捉她的,哪想得到堂堂中州大體的女兒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反而一下子就給「小妖女」捉住了。正所謂投鼠忌器,他們如何還敢強來,不禁都呆住了。
徐錦瑤本來也是倔強脾氣,但哪個少女不愛惜自己容貌,她聽得齊漱玉要把她的臉把得稀爛,可不禁嚇得心裡發毛了。
這一瞬間徐錦瑤就好像待決的囚徒似的!等待劊子手那無情的一刀。但奇怪的是,這一「刀」卻遲遲未見斬下。
徐錦瑤咬緊牙根,心裡想道:「她是要嚇得我向她求饒,哼,哼,我是中州大俠的女兒,我決不能向她求饒,我寧可在給她毀容之後自殺!」
齊漱玉的手掌終於落下來了,觸及她的臉龐了。但他一點也不感覺疼痛,齊漱玉只是輕輕的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捏。
原來齊漱玉在這片刻之間,心情也經過了幾次變化。最初她懷著滿腔鬱怒之氣,的確是想痛摑徐錦瑤的,待到徐錦瑤落到她手中,她的悶氣已經發洩幾分,覺得若然打得徐錦瑤滿面傷痕,就此毀了她的容貌,這刑罰未免太重了,不如我打她兩記耳光,出一口氣,也就算了吧。但當她看到徐錦瑤閉著眼睛,閉著嘴唇,既是驚慌又是倔強的摸樣,她的氣又消了兒分,最後又改變了主意。她輕輕在徐錦瑤的臉上捏了一捏,笑道:「如此吹彈得破的粉臉,我真是捨不得打了。好吧,饒你這次,你可不許胡亂罵人了!」
她一放開徐錦瑤,那兩個鏢師馬上就撲上來。
齊漱玉怒道:「我和你們鏢局河水不犯井水,這位徐姑娘我也放過她了,你們還要怎地?」
鮑勝說道:「你是不是飛天神龍的師妹?」
齊漱玉柳眉一豎,說道:「是又怎樣?」
鮑勝說道:「我們的總鏢頭受了剪大先生之托,正想找令師兄,你既然來了,我們想請你提供一點尋找令師兄的線索,到我們鏢局去坐一坐吧。」
齊漱玉冷笑道:「恕我孤陋寡聞,竟不知你們的總鏢頭幾時做了豪門的奴僕?」
鮑勝怒道:「我們請你到鏢局一坐、已經是對你十分客氣了,你竟然敢辱罵我們的總鏢頭!」
齊漱玉道:「你們是『請』我的,是不是?好吧,那麼我就依禮回答你們,我沒功夫去你們鏢局,多謝你們的邀請了。」
雷超喝道:「姑娘,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
齊漱玉冷笑道:「你們都還不配向我敬酒呢,居然膽敢口出狂音,要我喝下你們的罰酒。我沒功夫與你們胡纏,滾開!」
雷趕脾氣比較暴躁,立即張開蒲扇般的大手向她抓下,喝道:「小妖女目中無人,這杯罰酒非要你喝不可!」
話猶未了,只聽得辟啪兩聲,他這一抓沒有抓著齊漱玉,反而給齊漱玉打了兩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鮑勝大怒,拔刀即上。他的武功比雷超高些,手上又有兵刃,齊漱玉空手要打他的耳光可不可能了。他練的是「五虎斷刀法」,以內功見長,一撲上來就是連環三刀,招數狠辣之極。
齊漱玉急於離開,空手奪不下他的兵刃,便將纏腰的籐蛇鞭解了下來,喝道:「你不滾開,好,那就只好請你也喝一杯罰酒了。」
齊漱玉的武功本來就比他高明得多,這條籐蛇鞭又是一件武林異寶,鮑勝刀法雖然不錯,卻也抵擋不住。齊漱玉一招「去麾三舞」登時就把他的鬼頭刀捲出了手,拋出數丈外。第二招「怒鞭平王」,反手揮鞭,掃著他肩頭。鮑勝衣裳哪裂,肩上添了幾道血痕。幸而齊漱玉手下留情,沒有打碎他的琵琶骨。
齊漱玉收回籐蛇鞭,冷笑說道:「還有誰要我喝罰酒嗎?」正想離去,忽聽得有人喝道:「什麼人膽敢在我的鏢局門前胡鬧!」
齊漱玉冷笑道:「哦,你也要來強我喝罰酒嗎?哼,那我只好胡鬧到底了……。」話猶未了,忽聽得鮑、雷二人齊聲大叫道:「總鏢頭,你老人家來了可就好了,這小妖女是飛天神龍的師妹!」
齊漱玉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人竟然是震遠鏢局的總鏢頭湯懷遠。
湯懷遠也不禁吃了一驚,盯著齊漱玉道:「哦,你是飛天神龍的師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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