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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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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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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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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發表於 2018-7-30 00:00:42 |只看該作者
第47章 【守護運勢】

    甄媛這天晚上做了個夢。

    她夢到自己和姚真銘大吵一架,一個人跑去醫院做人流,躺在醫院的手術台上,她渾身冰冷到發抖,護士在她身邊走來走去,醫生坐在她腳後的位置一言不語地為她做手術。

    她渾身發麻,什麼都感覺不到,就覺得冷。

    半晌,醫生冰冷地對她吐出了兩個字,“好了。”

    甄媛如釋負重,卻又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很是難受。

    就在她抬起眼睛想要和醫生說兩句話的時候,坐在她腳邊的女醫生緩緩抬起了眼睛,同時摘下口罩,在甄媛驚愕得目光中,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姚也清?!

    然後,女人遺憾地對她宣布,“讓你不要流產, 你怎麼不聽呢,這個孩子沒了會影響你家的家運的,以後你們家的生意會越做越差,錢越來越少,從有錢人變成窮人,你怎麼就不聽我的呢。”

    甄媛褲子都沒提,直接就被嚇哭了,“騙人,不可能,我家生意做得好好的,怎麼可能變成窮人。”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嘆了口氣,“那你看看你媽媽給你發的消息呢。”

    甄媛的手裡忽然出現了一部手機,她拿起來,果然有她媽媽給她發的消息,定睛一看,信息內容竟然是,“媛媛,你快回來吧,我們家生意做不下去,公司要破產了,你爸爸欠了一大筆錢也被抓起來了!”

    甄媛看著這條信息,冷汗一層層地從毛孔裡滲出來,面色也跟著變得慘白,然後便躺在手術台上,哇一聲哭了出來,大喊道:“我不要做了,我不要做了,我要走!把孩子還給我,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

    甄媛倏地睜開眼睛,醒了。

    深更半夜,宿舍裡靜悄悄的,大燈關著,床下亮著幾盞光線昏暗的小燈,其他舍友都沒有睡,一個戴著耳機在看劇,一個在和網友聊天,還有一個在打游戲。

    聽到床鋪上的動靜,看劇的舍友奇怪道:“媛媛,你怎麼醒了,吵到你了?”

    原來是夢。

    甄媛抬手扶額,揉了揉臉,“沒有,我就是睡一覺醒了。”

    舍友繼續看劇,甄媛也重新躺下去。

    摸出手機,把剛剛那個夢境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甄媛再不能當男友姐姐的警告是耳旁風,手機上網查起了人流手術。

    什麼負壓吸引術,什麼鉗刮術,還有如果月份大胎兒已經成型的,打胎手術就是把成型的胎兒的四肢和軀干剪開再從子宮裡“夾”出來。

    真是太殘忍啦!

    甄媛看得直反胃,腦子裡再把那些文字轉化成畫面,根本沒有辦法接受一個鮮活的胚胎或者孩子就這樣被冰冷的手術刀手術鉗“殺死”。

    她到底只是個沒經歷太多風霜的小姑娘,越想越覺得不忍心,越不忍心越覺得這真的是在作孽,難怪男朋友的姐姐不讓她去醫院,難怪說這損陰德,可不就是麼。

    甄媛自己嚇得直哆嗦,躲在被子裡發抖,又拿著手機給姚真銘發消息,“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要把孩子生下來。”

    男生宿舍,接到女朋友消息的姚真銘用兩秒時間消化這個宣布,又用兩秒時間接受這個決定,然後,他鄭重地對整個宿舍的男生宣布道:“同胞們,我要當爸爸了。”

    另外三個正對著電腦渣游戲的男生不約而同道:“你玩的游戲和我們不是一個版本啊,我們這個只能結婚不能生孩子。”

    姚真銘一個拖鞋扔過去,“滾,我說的是現實世界!”

    @

    生孩子這種事,決定好做,得到父母的認可可就難了。

    姚家知道了得宰兒子,甄家知道了得宰姚真銘,這年紀不到連婚都不能結就生孩子?

    以為過家家呢?

    姚真銘很糾結,甄媛也很糾結,可這種事,到底還是男生壓力大,女孩兒兩手一攤,一句“我不管,懷都懷了,我就要生下來”,就把壓力推了出去。

    可姚真銘才20歲,什麼事兒都沒擔過,外面的世界什麼樣都沒怎麼見過,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沒辦法,只能去求親姐。

    誰讓親姐大力支持生孩子呢。

    姐弟碰頭,舒寧先問:“你覺得你現在怎麼做,女朋友爸媽不會氣得想宰人。”

    姚真銘非常深刻仔細地想了想,“負……負荊請罪?”

    “還有呢?”

    “拿出誠意?”

    “沒了?”

    “負荊請罪後拿出誠意地跪在地上喊爸媽?”

    舒寧翻了個白眼:“……”得了,就這情商智商,老老實實相妻教子吧。

    姚真銘看自家親姐白眼都翻起來了,小心翼翼地試探,“再五體投地,對天起誓?”

    投你個大頭鬼!

    當然是讓父母出面找甄家人談!

    你個毛頭小子搞大人女孩兒肚子,自己跑過去負荊請罪算怎麼回事?人家爸爸不拿刀劈你就算客氣的了。這麼大的事,當然得兩家父母出面,你男方家父母主動點兒,拿出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誠意,甄家再有火氣,看在女兒都懷了還堅持要生下孩子的份上,能怎麼樣?生米都煮熟了,只能便宜了你個臭小子唄。

    姚真銘這麼一聽,想想也是,呵呵傻笑兩聲,“姐,我覺得你吧,正經起來的時候特別有魅力。”

    舒寧:“行了,恭維話有什麼好說的,你現在揣著你那一肚子話留著和爸媽坦白從寬吧。”

    姚真銘立刻服軟,“姐,爸媽那邊你也得幫幫我啊,老兩口平常最寵你了,你說什麼他們都聽得,到時候我爸要是去廚房拿刀……”

    舒寧默默抬眼看他,故意逗他道:“我還要幫?你這孩子都有了,咱老姚家也算有後了,砍死你也不虧啊。”

    姚真銘:“…………”

    舒寧接著道:“這樣砍了你的頭親自送到甄家,剛好還能給甄媛家裡賠禮道歉。”

    姚真銘瞪眼:“…………姐,你勸我和媛媛把孩子生下來,就是為了名正言順地裁決掉我嗎。”

    舒寧笑:“是啊是啊,這樣我就剛好能順理成章地繼承咱們家的公司了。”

    姚真銘不恥道:“呸,公司要拿你拿去,我的狗命我得留著伺候我老婆孩子!”

    @

    周五的時候,舒寧特意給家裡打了電話,說周末和姚真銘一起回家吃飯。

    姚母本來還說沒時間,最近公司忙,她和姚父未必能抽出時間回家。

    舒寧一再強調,回去吃飯是因為他們有重要事情宣布。

    姚母樂了,“什麼事兒啊,搞的這麼神秘,別不是你准備和你那男朋友畢業就結婚吧。”

    舒寧提前支會道:“沒有,不是我。”

    姚母奇了:“不是你的事?真真的事?什麼啊,電話裡告訴我得了。”

    舒寧堅持道:“回去說,真的,回去說。”

    周六晚上,姚母還和姚父嘀咕,“也不知道什麼事呢,電話裡不肯說。”

    姚父毫不在意,“他們兩個一個大二,一個馬上就畢業,能有什麼事,別亂想。”

    姚母還真沒亂想,主要實在沒有什麼可想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臨睡前眼皮子開始跳,她暗自嘀咕,這是來財還是來災啊,怎麼總感覺有事要發生呢。

    次日早上一直到中午之前,姚母眼皮子是不跳了,心裡卻惴惴不安起來,總預感不妙。

    午飯之前,姐弟倆終於回來了,姚母聽到開門聲,連忙從廚房迎出去,“路上堵車嗎,怎麼才回來?”

    抬眼一瞧,嚇了一跳,姐弟倆都是一身黑,女兒一身黑裙子,兒子黑T黑酷,乍一看這氣質和路邊的黑色電線杆很相符。

    關鍵是,姐弟倆都是一臉肅穆。

    這……這怎麼了?

    還真有事啊。

    姚母顧不上說別的,連忙往沙發那邊走,邊走邊朝兩人招手,“過來過來,都過來,怎麼回事啊,周四給我打電話說有事宣布,今天一個兩個這表情跟去炸堡壘一樣嚴肅,到底干嘛了你們。”

    姚父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聞言抬頭,目光從鏡片後溜達出來,看一雙兒女,也覺得不對,“都怎麼了?過來,和我們說說。”

    說,當然是要說的,可這提前計劃好的要說的內容——

    姚真銘:“……”身為男人!只想拒絕!

    可搞大女友肚子需要負責的男人是沒有討價還價以及拒絕戲本的資格的,不想說也得說啊。

    舒寧站在姚真銘身邊,悄悄把手伸到姚真銘背後,狠狠地拿指甲尖用力掐了一把。

    說啊,按照之前約定好的,一字不落地全部說出來啊!

    姚真銘吃痛,硬憋著,臉上因為忍疼而扭曲的肌肉配合一臉肅穆的表情,生生讓姚父姚母看出了一種悲壯感。

    姚父更覺奇怪,姚母直接就急了,“哎呀,你個臭小子,你到底怎麼了,說啊,要急死我們是不是!”

    姚真銘繃直身體,微微深吸一口氣,閉眼又睜開,看向父母,“爸,媽……”

    姚父姚母都等著。

    只見姚真銘臉上的肌肉驟然一松,表情瞬間變得委屈難過起來,“爸媽,我們老姚家怕是要絕戶了!”

    姚父姚母:“……”什麼東西?

    姚真銘自己說著,從帶回來的背包裡掏出一份醫學鑒定書,“這是我在華山男科的報告,上面說我得了弱精症,精子活力特別低,以後能生出孩子的概率很小,差不多就是不育了!”

    事關基因傳承和老姚家的後代,姚父反應最快也最強烈,幾乎唰一下就站起來,兩步走到姚真銘面前,劈手奪過報告就看起來。

    胡說八道!

    他老姚家男人強的很!蝌蚪之間碰一碰都能撞出火花呢,怎麼可能弱精!

    可鑒定報告一清二楚。

    姚父:“……”

    姚母也忙過來看報告,懵懵懂懂地把那幾行鑒定報告的內容看完,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弱精?弱精!?

    別說姚父,姚母都震驚了。

    他們家的兒子,才20歲,才上大學,才大二,健健康康高高帥帥的大小伙兒,精子是一堆沒力氣游上岸的弱雞?

    不能夠吧!

    這消息來得實在突然,令人難以消化,簡直比聽說兒子打籃球摔斷腿還讓人無法接受。

    怎麼就弱精了。

    姚父姚母的目光齊刷刷默契地落下,朝著姚真銘的下身看去,表情一言難盡中夾雜著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中又夾雜著對大小伙兒的失望,失望中摻雜著對某個部位的憐憫。

    眼神之復雜,舒寧都見所未見,更何況是姚真銘。

    姚真銘默默夾起雙腿,轉眼瞪向旁邊的舒寧。

    親姐啊,您真是我的親姐啊!

    舒寧憋著笑,聳肩攤手,無聲地用眼神回應他:當初讓你自己選的啊,裝GAY和裝弱精之間挑一個,還不是你自己挑的。

    姚真銘再瞪眼看回去:我堂堂八尺鋼鐵直男,寧弱不彎!

    舒寧微笑臉:行吧弟弟,你開心就好。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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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發表於 2018-7-30 00:00:27 |只看該作者
第46章 【守護運勢】

    整個選修課甄媛都沒有理姚真銘,她簡直氣死了。

    晚飯之前說好了打胎,一再承諾會想辦法搞定,不會讓她危難,現在呢,竟然說什麼下了晚自習去見他姐。

    怎麼回事啊!?

    別人家兒子媽寶,她這個倒好,還是個姐寶不成?意外懷孕要打胎這種事讓第三個人知道干嘛!

    甄媛特別不高興,完全沒有好臉色,感覺自己通過這件事看透了姚真銘。根本沒有擔當嘛!算什麼男人!還告訴姐姐?你怎麼不干脆打電話給你爹媽哭去呢。

    甄媛這下給氣壞了。

    就算兩人挨著坐,她也抻著胳膊在桌上,側身背對男生,完全拒絕溝通。

    可把姚真銘給冤枉慘了。

    上課時間,又沒辦法哄女朋友,說不了話,寫紙條也沒用,又不能明目張膽在老師眼皮子底下給甄媛解釋,只能抓抓頭發,一個人老實呆著,又悄悄摸出手機給他姐發消息。

    姚真銘:“完了,媛媛知道我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你了,現在正和我慪氣呢。”

    沒回。

    姚真銘接著發消息:“真生啊?”

    還是沒回。

    姚真銘:“要不晚上見面還是算了吧,我哄哄媛媛,回頭你把錢借我,我帶她去醫院,你也別告訴爸媽。”

    這次有消息回過來——“晚上你敢不帶甄媛來網球場,我就敢奪命連環call打給爸媽以及你未來岳父岳母,告訴他們幾個月之後等著喜提孫子和外孫。”

    “……”姚真銘怒了,“你是我親姐嗎?”

    “不是你親姐我還管你?”

    姚真銘嘴硬道:“是我親姐就該幫我隱瞞然後借錢給我去醫院啊!”

    消息那頭的舒寧懶得和這毛沒長齊卻馬上要當爸爸的臭小子爭辯,直接一語擊殺,“你再說一遍看看?這是你未來岳父的電話:189XXXXXXXX,這是你未來岳母的電話:139XXXXXXXX。你真當我不會打?”

    姚真銘:“……”

    對姚真銘和甄媛這對小情侶來說,今天這個選修課上得格外煎熬。要是沒有懷孕打胎這件事,不至於鬧得這麼不愉快。

    下了選修課,甄媛飛速收拾東西起身走人,她根本不想見男友的姐姐,不想面對任何一個知道她懷孕的人,她不覺得臉上有光,只覺得分外丟臉。

    她溜得飛快,姚真銘眼看著她跑出教室,差點沒追上。

    一直到教學樓外,姚真銘終於追上女孩兒,趕忙把人拉住,“媛媛!你跑什麼!”

    甄媛生氣地甩開他的手,“你放開!”

    姚真銘想把女孩兒拉倒自己懷裡安撫,沒有松手:“你聽我說呢。”

    甄媛繼續掙扎,“我不聽!我不想聽!你快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喊人啦!”

    可女生的力氣根本不敵男生,才相互拉扯了兩下,甄媛整個人就被姚真銘摟緊了懷裡。

    甄媛委屈得想哭,姚真銘也委屈得想哭,結果甄媛沒哭呢,姚真銘就抽抽搭搭地說:“你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我正要跟你解釋呢。”

    甄媛:“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不就是自己沒主意才告訴你姐的嗎,姚真銘,我算看清你了,你就是個姐寶!”

    姚真銘:“我沒有!我不是!”

    甄媛:“你是!”

    姚真銘急了,“我告訴我姐是因為我這個月生活費快用光了,去醫院錢不夠啊,我找她借錢呢,哪兒知道她一猜就猜出來了,真不是我告訴她的!”

    甄媛才不信,怎麼可能一猜就中。

    正是選修課下課時間,教學樓裡陸陸續續走出來不少人,兩人說話也不方便,只能往偏僻的地方走,姚真銘把人往網球場的方向帶,甄媛卻抗拒,不肯去。

    “我去見你姐干嘛,你既然沒錢去醫院,我自己出錢,就當我瞎了眼,被你這種姐寶男搞大肚子!”

    姚真銘一邊拉著人一邊解釋,“你誤會了,我沒有告訴我姐,真是她猜出來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眼看著女朋友怎麼哄都哄不住,甚至有一怒之下打掉孩子一拍兩散的架勢,姚真銘只得道:“我姐要見你,是因為,是因為她不同意去醫院打掉,她想我們生下來。”

    甄媛原本還嫌惡地推拒姚真銘拉著自己的胳膊,聞言手臂僵在半空,愕然轉頭抬眼看過去,什麼什麼?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姚真銘自認不是什麼媽寶姐寶,可明顯有點妻管嚴的趨勢,被甄媛這麼一瞪,站在原地,眼神虛得直飄。

    甄媛放下胳膊,站直:“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姚真銘:“……”有點怕是怎麼回事,緩了緩,咳嗽一聲,才道,“我姐勸我們把孩子生下來。”

    甄媛這次聽清了,聽清之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生?下?來?

    生!下!來!

    @

    舒寧跑到空無一人的室外網球場的時候,小情侶兩人已經到了。

    女孩子抱著胳膊靠著網球場的金屬隔網,姚真銘兩腿岔開蹲在地上,慫得一米。

    舒寧走過去。

    其實原主和甄媛並不熟悉,兩人只見過幾面,僅限於相互知道對方的存在而已,如今因為懷孕打胎的事見面,甄媛不免覺得尷尬。

    舒寧走過去的時候,甄媛站直起來,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輕輕喊了一聲:“姐。”

    舒寧黑燈瞎火中打量她一眼,不得不承認,是個很標致漂亮的姑娘,氣質也好。

    這大晚上的,因為什麼事見面大家都門兒清,舒寧沒有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先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意外懷孕的事,然後表達了自己對姚真銘這個“自家小畜生”的鄙視和不滿,接著再對甄媛進行了口頭慰問,再接著表示她之所以知道這件事,純屬瞎貓碰耗子,猜的。

    最後,她才道:“我大概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覺得是意外,相互也不夠成熟,都是學生,沒有生的可能和條件,想不告訴父母的前提下打掉。但是甄媛,你了解過打胎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嗎。”

    甄媛知道男友的姐姐想勸自己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思考過很多可能。

    或許是她觀念保守,覺得懷了就要生,或許是為他老姚家的香火考慮,覺得既然懷了索性生下來。

    甄媛想過很多可能,也想過男友姐姐會怎麼和自己說,壓根沒料到自己會聽到這種話。

    打胎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

    甄媛錯愕地思考了一會兒,不就是,不就是去醫院,躺在病床上,醫生來做手術,然後做完了結束回家嗎?

    甄媛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卻見面前比自己大兩歲的女生嘆息地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覺得是個意外,無法負責孩子出生後的人生,不想要,也不能要,我都知道的。可甄媛,打胎不是感冒了治病吃藥,對女人的身體是有損傷的,這種損傷因人而異,況且人流手術就算是個再小的門診手術,也是有風險的。你真的要想好。”

    其實如果沒有原劇情裡流產大出血差點丟了性命這事兒,舒寧也會勸一個大二女生去打胎。

    畢竟人生路很長,早早孕育對女人來說未必是好事,如果不夠成熟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事業、家庭、孩子該怎麼協調是個艱巨的大問題、

    可甄媛的情況實在特殊,舒寧都不敢冒這個險。

    前途和性命二選一的話,當然選後者,沒有命哪有未來。

    所以舒寧只能勸甄媛生下孩子。

    在甄媛聽來,這自然是個荒謬的提議,怕人流手術出風險干脆生孩子,那馬路上走著還可能被撞死呢,難道干脆不出門了?再說了,生孩子也有風險,這風險也不見得多小。

    甄媛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就這樣隨便被說服,她還反過來勸舒寧,“姐,就算我把孩子生下來,那生了總得養吧,誰養?我大二,姚真銘也大二,都沒工作,拿西北風喂孩子嗎?總不能啃……”

    她本來要說啃老,結果兩個字才說了一半,就被舒寧打斷,“我養啊。”

    甄媛:“……”啊?

    舒寧看著甄媛道:“我養,真的,過不了幾天我就去家裡的公司實習了,實習工資也不低,一個月能有四千多,我平常吃住都在家裡,我爸媽還給我零花錢,這些收入肯定用不完,買奶粉買尿布暫時肯定夠了。”

    甄媛:“……”

    一直站在旁邊沒吭過一聲的姚真銘:“……”

    已是半夜,網球場在大操場西邊,周圍沒有教學樓也沒有宿舍,是一塊很空曠的地,站在這裡說話本就顯得寂寥,此刻舒寧這番話出來,整個網球場的氣壓都低了幾千帕。

    姚真銘和甄媛不約而同地開始懷疑人生——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

    姚真銘先反應過來,連忙衝過去,走到舒寧面前,急道:“姐你胡說什麼呢!你聖母瑪利亞上身了?拿實習工資給我養孩子?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被什麼異教徒給洗腦了?”

    舒寧卻一巴掌懟開姚真銘的腦袋,朝他身後的甄媛看過去。

    甄媛也回過神,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愣愣地下意識道:“那我們都上學呢,誰帶啊?”

    舒寧:“保姆啊。”

    甄媛:“得花錢的。”

    舒寧:“那還有我爸媽啊,爺爺奶奶給孫子或者孫女請個保姆不為過吧。”

    甄媛:“我們在學校住宿上學,沒辦法經常回家,孩子總得有父母的陪伴。”

    舒寧:“讓我爸媽給你們買輛車,方便周末開車回來看孩子。

    甄媛:“我畢業了還得找工作忙事業。”

    舒寧:“你忙你的,不影響,孩子大了也能上幼兒園和小朋友玩了。”

    甄媛:“……”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根本就是把她生孩子的所有情況都提前想好了啊。

    這姐姐的思路怎麼和旁人不同,腦回路也太特麼神了吧。

    甄媛一臉便秘地神色看向姚真銘,這真是親姐吧?你家這姐姐怎麼養大的,怎麼想法和一般人都不一樣呢。

    姚真銘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這尼瑪是讓他才二十就當爹的節奏啊。

    姚真銘趕忙去送神,請他姐務必保留正常人的理智,不要三句話不離養孩子。

    別說面前這兩位小情侶,舒寧自己都要在心裡吐血了,怎麼能想到,有一天她會在任務世界裡奉勸兩個小年輕趕緊生孩子,果然攻略任務多了,什麼都可能發生。

    同時舒寧也知道,光這麼口頭勸是沒有用的,對面前這對小情侶來說,眼前打掉孩子可比未來生下孩子養著更現實。

    好在舒寧掐准了甄媛的一個死穴,“媛媛,你家也是做生意的,風水什麼的,你總多少信一些的吧。”

    聽到風水二字,甄媛心裡咯噔一跳。

    舒寧接著道:“生意人裡,沒有哪家不請神不拜關公或財神的,這些想必你都知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流產損陰德,輕的倒霉,重的影響整個家族運勢?”

    姚真銘都驚呆了。

    他們是21世界的大學生可以嗎,富強民主可以嗎,這都說的什麼東西啊,他姐怕不是真的被什麼異/教/徒給洗腦了。

    他下意識張口對舒寧道:“姐,你胡說什麼呢,這些東西怎麼能……”

    甄媛卻忽然出聲打斷他,“你閉嘴!”

    姚真銘轉頭,“你別信她,她胡說八道。”

    甄媛神情肅穆,皺眉呵道:“我讓你別說話!”

    姚真銘瞪眼,快步走過去,低聲道:“你不會真信這種邪說吧。”

    甄媛:“什麼邪說啊,你家不也做生意的,你難道不信。”

    姚真銘:“當然不信了。生意是做起來的,又不是跳大神跳出來的,要真有什麼陰德陽德這種東西,我媽早給我攢一堆這個德那個德,功德圓滿了送我們家姐弟倆去上哈佛耶魯了。怎麼可能呢。”

    甄媛卻抬起眼,眨巴眨巴,嘟著嘴,小聲道:“可能的。”

    姚真銘:“……嗯?”

    甄媛看著男生,“可能的,我就是被我媽攢這個德攢那個德,功德圓滿送進的大學。”

    姚真銘:“……”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

    舒寧站在一旁,憋笑快要憋死了。

    誰說現代人不迷信?迷信的一大堆。

    誰說迷信是中老年人的專屬?年輕一代後來居上。

    甄媛家就是這麼一個祖孫三代信奉風水的生意人家。

    話說當年甄媛的成績不上大下,考一本容易,可是考本地C大的水平卻是差一大截,但甄家不信邪啊,覺得考大學這種事和做生意一樣,努力重要,運氣也重要啊,於是請大師來家中作法攢運勢。

    大師拿了甄媛的生辰八字,一通掐算,最後說甄家陰德不夠,得給女兒攢功德才能給女兒的考學帶來助力。這陰德要怎麼攢呢?做好事。捐錢是做好事,助人為樂是做好事,陪老奶奶過馬路也是做好事。

    好事做多了,陰德積攢,運勢自來。

    這種狗屁話,隨便換個不信邪的人都不會相信,可甄家信啊,不但相信,還照做了,高考前兩個月,甄家全家上下齊行動給甄媛攢陰德。

    然後,甄媛考上C大。

    “……”姚真銘當場聽完甄媛的解釋,呆呆站在原地,緩緩問了一個問題。

    “媛媛,你說,咱們一次就中,會不會是因為你高考時候攢的陰德太多,攢中的?”

    甄媛一臉肅穆,“不是沒可能,我現在也很懷疑。”

    姚真銘:“……”

    我老婆可能需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給她洗洗腦子。順便也給他洗洗。還有他姐。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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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守護運勢】

    系統界面裡的劇情內容清晰地向舒寧展示了姚家這一大家子人具體是怎麼一步步從中產之家走向破敗的。

    事情還得從原主大四這年說起——姚真銘的女朋友懷孕了。

    原主弟弟姚真銘其實不是和女友瞎玩兒玩兒的,是正正經經戀愛,就是戀愛的時候小情侶沒個限度,情難自控滾上床,惹出了“人命”。

    兩人都是學生,也才大二,沒辦法生下來,也不敢告訴家裡,只能慌慌忙忙打掉孩子,結果在醫院裡做人流的時候, 差點鬧出人命。

    流產手術出了岔子,姚真銘的女朋友大出血,差點就死在手術台上,最後切掉子宮才總算止住血保住一條性命。

    雙方父母匆匆忙忙趕來,姚真銘女友的家人氣得發抖,姚家父母也震驚無措。

    女孩子家裡和姚家家境想當,本來如果兩人戀愛到畢業順利結婚,也算門當戶對的美滿婚姻,結果搞成這樣,女孩子家裡自然和姚家翻了臉。

    什麼結婚,根本不可能,女孩兒家裡逼著兩人分手,分手後,身心悲痛的女孩子就被家人帶出了國,從此遠走高飛, 與姚真銘再無聯系。

    原主弟弟為此很是受傷,從此一蹶不振。

    可分都分了,還能怎麼樣,日子得照過,學得照上。

    原主也安慰弟弟,來日方長,他還年輕,以後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子,如今的事也早晚會掀篇過去,如果他放不下,可以以後找個時機把女孩子追回來。

    可當時的姚真銘哪兒聽得進去,他甚至偏執地責備原主,認為打胎的錢是從她這個姐姐那裡借過去的,如果她不借錢,他不會帶著女朋友偷偷去打胎,不打胎女朋友就不會大出血差點死掉,更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原主其實很冤,這件事她是有參與不假,可打胎大出血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也不想,她本來也是想幫弟弟和女朋友瞞住父母,畢竟現在還在上學,哪兒能想到自己最後卻成了背鍋俠。

    也是從這時候開始,姐弟倆關系不再密切。

    姚真銘干脆連學都不上了,輟學在家裡的企業工作,父母怕他一蹶不振之後再外面做出什麼混賬事,只能妥協。

    可姚真銘太年輕,性情浮躁,也根本不是個做生意的材料,連著敗掉好多生意,和同事、公司前輩領導的關系也不好,得罪了很多人,甚至排擠走了幾個中層領導。

    他就像一顆老鼠屎一樣攪合得家裡的小公司不得安生,讓所有人都給他擦屁股,讓所有人給他造成的爛攤子收尾。

    如果是舒寧有這種兒子,早特麼讓他收拾收拾回家呆著當米蟲了,在家吃白飯也好過到處惹麻煩。

    可姚家父母偏偏不信邪啊,覺得自家的事業總要有人繼承,姚真銘是唯一的兒子,那就是未來的繼承人,這繼承人當然是用來繼承公司的,哪兒能被趕出公司。

    姚家父母很堅持讓兒子留在公司,哪怕姚真銘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哪怕女兒明明更有才華。

    可姚家父母就是太“傳統”了,他們覺得女孩兒不必這麼辛苦,不必拼什麼事業,所以始終不在意女兒是不是更有能力。

    這原主自己的事業心也很一般,從小被父母寵愛,被父母那套“女孩兒是公主”的理論洗腦著,也不在意什麼事業什麼公司,畢業後男友一求婚,她就嫁了,嫁人後就做起了全職太太。

    她這全職太太做了沒多久,姚真銘也懶得再上班管生意,跟著也走了,他走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點預兆,留下一張紙條說去找前女友,人就不見了。

    姚家父母為此傷透了心。

    在他們看來,兒子怎麼能走,公司得他繼承,家裡的擔子得他這個兒子挑大梁,他走了家裡怎麼辦,公司怎麼辦。

    姚家父母很難過,拼命托人找兒子,一面還得顧著生意,操勞著忙碌著焦慮著。

    某天,姚母在家燉湯,實在太累又想念兒子,就靠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一會兒會兒的功夫,灶台上燉湯的火卻忽然滅了,老式灶台開始泄氣,姚母在睡夢中無所察覺,煤氣中毒身亡。

    遭逢這等噩耗,姚父差點哭瞎了眼,再無心生意,整日惶惶。

    原主本來是要回公司幫父親打理生意,這個節骨眼上,卻懷孕了,家庭觀念及重的她選擇留在家裡養胎,沒有去父親的公司,當然,她想去也去不了,因為姚父知道她懷孕之後也不肯她來公司工作,只讓她一心養胎。

    可公司的生意總需要人打理,小老板走了,老板娘死了,老板本人也不管事兒,這生意還怎麼做?沒多久,公司團隊散的散、走的走,再沒多久,姚父干脆直接把公司關掉,提前養老。

    好好一個中產生意之家,就這麼四分五裂地敗落了。

    看得舒寧唏噓不已。

    以前那些世界裡發生的事,多少還能找個因果邏輯和責任人,可姚也清的這個世界反倒說不清道不明。

    家庭破裂怪誰?受打擊一蹶不振的姚真銘?還是煤氣中毒去世的姚母?

    誰也不能怪。姚母煤氣中毒是意外,姚真銘一蹶不振也是因為年紀輕輕經歷打擊承受不住,不能苛責姚母不小心,也不能指責姚真銘不夠有擔當,畢竟人人都可能因為一些打擊失魂落魄。

    公司沒了怪誰?怪顧著養胎不管公司的原主?還是妻子死後精神惶惶的姚父?

    也是誰都不能怪。

    原主出於養胎考慮才沒去公司,站在她的立場當然不希望公司就此關閉。至於姚父,兒子出走,妻子去世,這樣的雙重打擊下無暇自顧公司也情有可原。

    姚家整個落敗過程中,舒寧想來想去,也只能用運勢太差也形容。

    如果真要有人為什麼事情負責的話——

    姚真銘,他要為他不負責任地搞大女朋友肚子負責!

    年輕可以做錯事,可年輕是做錯事的借口嗎?

    吃禁果不帶套,誰給他的勇氣?!兩千塊打胎費給他的勇氣?

    在舒寧看來,姚家的落敗有點類似多米諾骨牌,一件事推動另外一件事,一步錯步步錯。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從源頭遏制住惡果。

    再者,原劇情裡姚真銘的女友打胎大出血,誰能保證重來一次的時候小姑娘不會再在手術台上出事?

    大出血是鬧著玩兒的麼。

    舒寧在了解這部分劇情內容之後,直接做出了一個決定。

    不是懷孕了麼?

    生!

    可姚真銘卻在電話裡炸了毛,一再強調他才大二,他女友也才大二,雖然他發誓他只愛女朋友一個人,畢業之後一定娶她做老婆,可還是學生怎麼生孩子?況且生孩子就肯定會讓父母知道,別說他們家,就是女朋友的家人也不會肯啊。

    舒寧卻道:“那我問你,該不該你負責。”

    姚真銘:“我負責,我負責,我肯定負責,我會對媛媛好一千倍一萬倍,什麼都給她,什麼都聽她的,一畢業就求婚娶她,讓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姐,我們才大二!”

    有些話電話裡說並不方便,舒寧抬手看看腕表,“晚上有選修課嗎?沒有我們見面說。”

    姚真銘:“晚上我陪媛媛上課。”

    舒寧想了想,“那晚自習下了給我電話,我們網球場見吧,帶上甄媛。”

    姚真銘猶豫著:“……哦。”頓了頓,“姐,真,真的生下來啊?”

    舒寧嘆了口氣,喝道:“你沒主見,就聽我的,我是你姐,我還會害你麼!”

    掛了電話,舒寧轉身回宿舍。

    已是大四,舒寧她們宿舍的人實習的實習、考研的考研,已經有兩個搬出去住了,剩下舒寧和另外一個舍友,這個舍友還是考研的,每天早出晚歸,一般情況下也只有舒寧在。

    舒寧坐回自己書桌前,默默理了理現在的狀況。

    眼下她大四,有一個男朋友,沒多久就會去家裡的公司實習工作,甄媛懷孕了,姚真銘想帶她去打胎。

    打胎自然是不能打的,她會想辦法說服甄媛和姚真銘,舒寧這會兒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實習。

    因為姚家父母一直認為女孩子不需要拼事業,原主姚也清本人的事業心也不重,畢業實習的時候,原主就被父母安排在自家公司的行政人事會計部門輪崗,就算後來因為要原主接觸了解公司的業務,讓她去重要的業務部門實習了一段時間,和快也被調走。

    說實話,舒寧本人非常不能理解這種安排。

    求安穩的情況下做行政人事會計的確沒什麼不好,這也的確是很多女孩兒的選擇。

    可姚家自己的公司,父母都是老板,為什麼不給女兒機會鍛煉發展?

    直接安排到行政會計部門實習,這不等於活生生壓一塊天花板在原主腦袋上麼。

    其實也不奇怪,在姚父姚母心目中,女兒是用來寵愛的,兒子是扔在外面拼搏的,女兒沒有事業沒關系,兒子卻萬萬不能。

    只可惜,姚家這兒子的事業心和原主本人一樣,都不咋地。

    不過舒寧不一樣,她是那種做個任務都忍不住刷出一條事業線的攻略玩家。

    如今家族企業擺在眼前,簡直讓她樂開了花。

    弟弟哎,大二生孩子怎麼了,別怕,大膽地生,大膽地養,大膽地在家相妻教女,事業姐姐拼,票子姐姐賺,姐姐養你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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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豪門血戰】

    傅行舟死後,早已相繼離開本地的翁倩倩和藍欣欣的下場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翁倩倩回了北方老家,因為學歷高,人也聰明,考了本地一個事業單位, 買房買車, 安居樂業。因為年紀不小了,家裡人也幫忙張羅著相親。雖說在本地人看來翁倩倩的年紀有些大,但勝在工作穩定有房有車,沒多久就認識了體制內一個35歲的副處長。

    副處長很喜歡翁倩倩,畢竟這麼多年,男人沒遇到過像翁倩倩條件這麼好的女人,處了一段時間,便張羅著結婚。

    翁倩倩對這個副處長也很滿意,雖說比不得她曾經見識過的豪門少爺,可勝在安穩踏實,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比當初住在山莊裡的時候更有安全感。

    可臨到快領證了,副處長卻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裡是一打照片,照片裡拍的不是別人,就是翁倩倩,都是她和一個男人的照片,還有女人穿金戴銀、開著豪車兜風的畫面。

    副處長只見過翁倩倩穿襯衫、黑西褲、小皮鞋時候的溫婉的樣子,哪兒成見過這等張揚的神態舉止,整個人都驚呆了。

    而夾在照片裡的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手寫著這麼一句話。

    “景處長:你也算是個文化人,家中父母、祖輩都很保守,你確定你真要娶這種女人?翁倩倩的過去,奉勸你還是打聽打聽。”

    副處長怎麼可能不在乎未來妻子的過去呢,一個人的過去雖然是過去式,可也代表著這個人,尤其他在體制內,品德問題更是至關重要,他未來的妻子就算不能給他帶來助力,至少也不能在品德問題上給他拖後腿吧。

    副處長放下那些他看了都覺得辣眼睛的照片,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算了。

    他不需要去了解翁倩倩的過去,只這些照片,就足夠他打退堂鼓了,因為輸不起,因為不能有任何一萬和萬一,他寧可不結這個婚。

    翁倩倩卻什麼都不知道,被副處長退了婚分了手,只覺得莫名其妙。

    後來,她被退過很多很多次的婚,每一次都是快結婚的時候男方反悔。

    一次兩次,翁倩倩沒想到是自己的問題,次數多了之後,翁倩倩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她很聰明地努力回憶那些悔婚對像提分手時的臉色,仔仔細細地回味一番,終於意識到可能是自己暴露了。

    雖說她曾經呆的那個城市和她老家隔著十萬八千裡,知道她曾經給傅行舟做情婦的人也少之又少,本地不該有人知道,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翁倩倩自己心裡都直打鼓。

    想來想去,翁倩倩決定離開,她辭掉工作,處理了新買沒多久的房產,尋找下一個落腳地。

    她不知道的是,未來,無論她去哪裡,背後都會有一雙眼睛盯著她,那些她想要的安定平穩的婚姻生活,永遠不會得到!

    至於藍欣欣,她性格活潑、做事跳脫,因為本來也沒跟著傅行舟很久,離開的時候又得到了足夠的金錢補償,如今的生活又自在又舒服。

    她是藝術學院畢業的,圈子問題,早看慣了金主和金絲雀這種事,離開傅行舟之後,雖然也離開本地生活了一段時間,可沒多久又被同圈的小姐妹叫了回來。

    做什麼?拍戲啊。

    她那個圈子的小姐妹勢力慣了,見她消失一段時間再出現後吃穿用度都和過去學生時代大不相同,雖然嘴裡不說,心裡都知道怎麼回事兒。

    有錢就有朋友這句話在藍欣欣這個圈子裡格外深刻。

    大家都圍著她,和她吃飯和她玩兒,聊天逛街,朋友介紹朋友擴展人秘,藍欣欣想當明星,就有人花錢托關系給她聯系金主。

    藍欣欣當初能入傅行舟的眼,可見也是長得很美的,按道理來說,她去吃飯,一個桌上總有什麼制片、導演、投資方能瞧上她,然而……

    和她一起去的小姐妹總能被挑上,每次她都無功而返。

    這些什麼導演、投資、監制見了她都躲得遠遠的,根本沒人沾她。

    藍欣欣氣死了。

    一打聽,才知道怎麼回事兒。

    也是一個投資人悄悄告訴她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圈子裡都知道,捧誰都行,就你不行。這還是上面某個大佬發的話。”

    藍欣欣:“……?”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她沒得罪誰啊,她就是想當明星而已,憑什麼不行?!

    可娛樂圈的門真的在她面前徹底閉上了,她連個龍套角色都拿不到,哪怕她漂亮,哪怕她有錢。

    同圈子裡混著的小姐妹漸漸都有了角色,可以拍戲、有通告,見藍欣欣一直在娛樂圈大門外面徘徊進不來,沒多久就勢力地將她拋棄了。

    藍欣欣茫然懵逼,她得罪誰了,她到底得罪誰了啊!

    @

    舒寧並沒有在這個世界呆很久。

    說實話,這個世界讓她很不舒服。

    任務裡的每一個人都令她不恥,所有人都是勢力的陰暗的,完全看不到人性美好的一面。

    舒寧不喜歡。

    她回想從前的那些任務世界,雖說總有不愉快的事發生,可也總有渾身冒著閃光點的人出現,比如不偏心自家混賬兒女的金奶奶,比如拿養女當親生、一輩子任勞任怨的江玉芳,比如溫柔善良的女強人蔣天依……

    當然,這個世界也不是完全沒有好人。

    原主的哥哥雲巍其實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在向陳瑩可和傅行舟這兩個主謀復仇之後,男人的生活工作都漸入正軌。

    他沒有被豪門生活蒙蔽眼睛,兢兢業業工作,認真努力生活。

    他還拿出自己全部的真心對待舒寧,給舒寧最好的物質生活,每天都關心這唯一的血親妹妹。

    他甚至想讓舒寧嫁進豪門,嫁進傅家,這樣他們兄妹可以繼續正大光明做親人。

    但被舒寧拒絕了。

    豪門生活固然好,但舒寧並不想和傅家再攙和太多關系,她只希望雲巍可以徹底忘記過去的仇恨,重新生活。

    好在,一切步入正軌之後,雲巍也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一個中產家庭的事業女性,兩人在工作場合認識,有相同的話題,相似的興趣愛好,關鍵是,兩人相互一見鐘情。

    雲巍成為傅行舟,但沒有變成和傅行舟一樣的人,他忠於自己忠於感情,認認真真地和女朋友戀愛兩年後,鄭重求婚。

    不久,傅家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宴。

    舒寧也在這場婚宴的邀約名單之內,她在婚禮現場親眼看著雲巍為新娘子戴上了戒指,允諾一生的承諾。

    36.9在舒寧耳邊出聲道:“宿主,您這次不但完成任務,還徹底改變了原劇情裡雲巍的人生。您好像很喜歡看到任務世界中的人過上幸福美滿的人生。”

    舒寧看著婚慶高台,幽幽在心裡回道:“人活著圖什麼,不就是圖過個好日子麼。”

    頓了頓,接著道:“行了,走吧,去下個世界。”

    36.9:“好的。”暗暗起誓,這次務必為它的宿主接駁一個可以過上美滿人生的新世界。

    @

    “姐,能不能借我兩千塊錢。”

    “干嘛?”

    “我有用,你別問了,就借兩千,下個月我生活費到了還你。”

    “不說干什麼用不借。”

    “唉,你借我呢,求你了,我真有用,不是亂花,是有急事。”

    “你女朋友懷孕了打胎用?”

    姚真銘:“……”

    臭小子!

    傍晚,宿舍區熱鬧起來,舒寧站在宿舍陽台上和弟弟姚真銘打電話。

    就在二十分鐘之前,舒寧來到了這個新世界,成為了本市C大管理系的一名名叫姚也清的大四畢業生。

    而此刻,同在C大的原主的弟弟姚真銘打電話過來求助,他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但舒寧還是猜到了內情。

    這個內情當然不是瞎猜的,而是根據系統界面裡原劇情的內容估算出來的。

    原主姚也清,家境優渥,小富二代女,C大優秀畢業生,成績好人聰明,很有做繼承人的資質,偏偏姚家“傳統”,覺得女孩兒文憑好就夠了,沒必要在事業上拼搏,以後拿著豐厚的嫁妝和娘家人給的底氣嫁個好男人,做個好太太,生一對聰明漂亮的兒女,相夫教子,人生圓滿。

    這其實是很多女人的人生寫照,當然,也是原主本人在原劇情裡的人生。

    可惜天不遂人願,原主最後的結局並不圓滿,下場也很悲涼。

    當然,這下場凄慘並不因為姚也清命不好,她的命是真好,出生優渥,家庭美滿,姐弟友愛,人生順遂,就是運勢太差。

    或者應該說,整個姚家和姚也清未來的夫家,運勢都非常差。

    差到一種讓舒寧懷疑人生的態度。

    “姐,你……你怎麼知道啊?”電話那頭,姚真銘的聲音跟蚊子叫似的,又弱又虛,打斷了舒寧的思緒。

    舒寧回神,拿出長姐的氣勢來,斬釘截鐵道:“把孩子生下來吧。”

    姚真銘:“……啊?”

    他是不是聽錯了?

    姚真銘以為他姐在說氣話,故意這麼懟他的,連忙道:“姐,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和我開玩笑好不好,我才上大二,我才大二啊!”

    舒寧氣定神閑,“誰跟你開玩笑了,讓你生你就生,怎麼,撒種子的時候有膽子,生的時候就沒種了?”頓了頓,“大二怎麼了?大二沒到法定婚齡不能結婚,沒人規定大二不能生孩子!”

    電話那頭,姚真銘茫然地從耳邊取下手機看了看屏幕。

    是他打電話的姿勢不正確嗎,怎麼感覺在和一個假姐姐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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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9 20:30:14 |只看該作者
第43章 【豪門血戰】

    陳瑩可沒多久就瘋了。

    隨便換了誰都得瘋。

    肚子漲如皮球貼著天花板12小時,這是一個正常人能接受的設定嗎?

    顯然不是。

    所以她瘋了,瘋在情理之中, 瘋在預料之內。

    她瘋了之後,雲巍就把人徹底鎖死在郊區的別墅裡,供她吃喝,讓她活著,活得瘋瘋癲癲,生不如死。

    相比較陳瑩可的下場,傅行舟那邊暫時倒是好不少。

    也不愧是個曾經做過總裁的豪門少爺,一直在試圖理清自己的頭緒,就算理不清,也盡量讓人自己頭腦清醒著,不至於處於瘋癲狀態。

    幾個月後,他從地下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多少接受了自己不是傅家少爺的這個現實。

    舒寧和雲巍故意不關著他,某種意義上也是用“現實”來折磨他。

    傅行舟出來之後,打探傅家的消息,搜索傅家的新聞,甚至去他記憶中曾經工作過的大樓附近查看。

    在新聞視頻、網絡消息和現實中,他都見到了“真正的”傅行舟,和他記憶中完全一樣的面孔,掛在另外一個人的臉上, 是清晰的、真實存在的。

    確認過之後,傅行舟終於徹底接受了“現實”。

    原來他真的得了很重的臆想症,他根本不是傅家少爺,那些記憶都是他想像出來的,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男人而已。

    他的名字,叫雲巍。

    現實的打擊讓傅行舟的情緒跌落到谷底,他比在地下室的那幾個月還要消沉,每天不是在外滿閑逛,就是在家裡喝酒,喝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雲巍和舒寧暗暗觀察他,看男人已經接受如今的命運了,都覺得很可笑。

    原來傅行舟之所以是傅行舟,不是因為他有超乎常人的判斷力、決策力和其他能力,而是因為他出生在傅家。

    一旦離開傅家,他便被打回原形,整日惶惶,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舒寧看傅行舟整天喝得醉醺醺的,由衷地感慨,“再這麼喝十天,估計得酒精中毒。”

    雲巍作為一個男人,在這方面表現出了及其冷血的面貌,冷冷道:“死了就一了百了。”

    可別說,這傅行舟的一條命還挺硬實,沒喝進醫院也沒喝掛了,就這麼整天醉醺醺地在家呆著。

    舒寧旁觀,覺得這個男人其實還沒有徹底被生活碾壓透,他這麼整天在家喝酒逃避現實算什麼,要走出去,在太陽光下面被殘酷的現實擊碎才算真慘。

    舒寧便主動勸傅行舟,“哥,你這樣不行啊,出去找個工作吧。”

    傅行舟醉醺醺滿身酒氣地回說:“我這種有精神疾病的,能做什麼?哪個公司要我?”

    舒寧:“你最近不是好了嗎?沒問題的,你不說又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病。可你這樣整天喝酒也不是辦法啊,工作總要做吧,錢總要賺吧。”

    提到錢,傅行舟才想起一個問題。

    “你和那個姓傅的分手了?”

    舒寧聽這當事人這麼問,還一口一個姓傅的,覺得有點好笑,“嗯。”

    傅行舟:“他給了你多少錢?”

    舒寧故作情緒不高的樣子,“沒多少,就這套房子。”

    傅行舟:“沒給你錢?”

    舒寧搖頭。

    傅行舟切齒地繃了繃牙根,心說那姓傅的對女人也忒小氣了。

    傅行舟如今接受了自己是雲巍、和妹妹相依為命的設定,如今現實擺在眼前,為了生存和吃飯,也只能出去找工作。

    運氣好,因為雲巍本人的履歷很漂亮,傅行舟找工作還算順利,可找的工作再好,也是個打工的,根本沒法和總裁、老板做比較。

    這樣的差距讓傅行舟本能裡就不適應,他總有一種錯覺,他才是該坐在老板位子上的那個人,而不是別人。

    工作後,傅行舟在職場混得也並不順利。

    他本能裡流露出的對同事的疏離感和強大的氣場讓他從經公司開始就沒一點好人緣,時間長了,頂頭上司都對他有意見。

    他這哪兒是來工作的,根本就是來當大爺的!

    他們吃飽了撐的招個大爺?

    走走走,滾蛋!

    傅行舟前前後後換了至少五個工作,每一個都沒有做滿一個月,最短的一份工作只呆了三天,第四天就被轟出來了。

    傅行舟自己都郁悶得吐血,在他看來,這些工作根本不難,他甚至可以給項目部門勾畫出一個更宏偉的藍圖,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拿一分錢干一分事兒的蠢貨而已,還嫌他管得多?!

    五份工作接二連三丟掉,錢也沒賺到,舒寧看看差不多了,開始帶頭在家吃鹹菜。

    傅行舟養尊處優,每天開輛十萬塊的小破車上班就已經夠憋屈的,現在竟然讓他吃鹹菜?

    舒寧只能聳肩攤手,“沒錢啊。”說著開始掰手指頭算,“別墅水電煤的用量都比普通住宅高很多,物業費也貴,你又沒什麼存款,我也沒多少錢,現在我們兩個還都賺不到錢,當然得省著點花。”

    傅行舟臉都綠了,看著桌子上那盤兒鹹菜,心說這特麼叫省著點花,這是准備隨時去馬路上討飯吧?

    因為完全沒有身為雲巍時的記憶,傅行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沒有存下錢,還是真的沒有錢,可既然妹妹這麼說,那應該的確是沒有多少錢的。

    可把傅行舟愁壞了。

    這種為錢憂慮的感覺非常不好,不好到幾乎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失落感,而這種失落感又很陌生,他都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當務之急,也是怎麼賺錢。

    傅行舟想來想去,“或者我們把別墅賣了?”

    舒寧一副沒主見的樣子,問:“那賣了我們住哪兒?”

    傅行舟:“租房子吧。籌到錢後,我打算創業,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人的適應性是很強的,舒寧通過觀察傅行舟算是發現了,人不但可以適應由儉入奢,其實適應由奢入儉也完全可以,就像一根彈簧,可松可緊。

    不久後,“兄妹”倆賣掉了別墅,傅行舟拿著賣房款的大頭開始創業。

    雲巍知道後,冷漠道:“這是還想東山再起麼。”

    舒寧倒是不偏不倚地說了句實話,“是個人都不甘於平凡。”

    傅行舟太想翻身了。

    他可以接受自己不是傅家少爺,可他骨子裡不允許自己接受平庸,他賣掉房子,一鼓作氣地奔上創業之路,毫不猶豫地奮勇向前。

    他實在太自信了,這種自信源於他的本能,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失敗。

    事實上,他本來也的確快成功了,項目新穎,思路創新,投資方很樂於注資合作,然而雲巍背後給他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合作和投資全部泡湯,傅行舟還欠了銀行一屁股外債,“兄妹”倆落得身無分文還外債滿身,連房租錢都快拿不出來。

    殘酷現實的打擊終於徹底擊垮了男人的自尊和自信,在發現根本毫無翻身之力之後,傅行舟在租的房子裡痛哭流涕。

    舒寧也裝模作樣陪著哭,哭到一半躲進廁所,悄悄給雲巍打電話。

    雲巍來了,不,應該說,現在的傅家少爺來了。

    兩個互換身份的男人面對面,雲巍不再是當初那個低人一等的事業助手,傅行舟也不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司總裁。

    現在變成雲巍好整以暇,傅行舟的姿態低到塵埃,後者也不得不求助雲巍,在如今一無所有的情況下。

    雲巍高傲地提出了一個條件:他可以替他換掉債務,再給他一筆創業的啟動金,但錢不是白給的,是借的,借也不是白借的,是有條件的——

    一根指頭一千萬。

    傅行舟愕然於這樣的借貸條件,換做一個沒有債務不求發財的普通人,可能根本不會接受,可傅行舟被初次創業欠下的債務逼得只能懸崖走鋼絲。

    要不然還能怎麼辦?

    不同意,然後靠打工還一輩子債務?

    不,他必須翻身,必須創業,他必須得到這第二次機會。

    傅行舟其實是被舒寧和雲巍掐住了命門,兄妹倆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故意下套等他跳,什麼創業,什麼一千萬,都是虛的,雲巍現在隨手就能拿出幾千萬來,根本不在乎錢。

    他要的,是傅行舟的手指頭。

    殺父殺母之仇不同戴天,誰干的壞事誰就得付出代價,他要傅行舟一根一根切下自己作孽的手指頭,為父母報仇!

    傅行舟逼不得已,照做了,忍辱負重地切下一根手指頭,換了一千萬。

    不久後,二次創業。

    半年後,再次失敗。

    雲巍又給了他一千萬,傅行舟丟掉了第二根手指。

    然後是第三個一千萬,第四個一千萬……

    到雲巍一次次失敗後,需要第五個一千萬的時候,看著自己短了大半截的幾根手指頭,傅行舟痛苦難堪又煎熬。

    一次次的想要翻身,一次次地失敗,他徘徊在失敗中,痛苦得想死,因為焦慮和抑郁,外加創業過程中作息不良,他得了很重地胃病,還一把把掉頭發,人也短短時間內老了很多,滿目疲憊。

    舒寧漠然看著男人折騰,用手指頭換啟動資金,前幾次她都沒有說過半個字,到這第五次,她才問傅行舟,“值得麼?在你眼裡,創業成功這麼重要?”

    傅行舟如今戾氣很重,對身邊人完全沒有好脾氣,“不成功怎麼賺錢,錢不重要?那吃什麼用什麼花什麼?!”

    舒寧:“哪怕手指頭被剁光?”

    傅行舟惡狠狠地猙獰道:“只要他姓傅的敢借,我就敢剁!我不光有手指頭可以剁,我還有腳,我的腳指頭也值一個億!”

    舒寧冷眼看傅行舟,知道這個男人已經魔怔了,精神也早已被摧垮。

    雲巍沒有借這第五個一千萬,因為前四次的過程已經滿足了他的報復欲,傅行舟的心理、精神也早已被摧垮,他懶得再和男人耗時間。

    這天,雲巍聯系傅行舟,電話裡報了一個地址,對他道:“你到這個地方來。”

    傅行舟魔怔地念叨著,“我過去,你給我錢麼。”

    雲巍呵呵冷笑,“想要錢,那你得來。”

    傅行舟去了。

    那是一處較為偏僻的荒路,因為城市發展和市政基礎建設,到處都在建房子修路修地鐵,這條路就夾在其中,塵土飛揚。

    適時正是清晨,附近的工地都沒有開工,路上無人無車,看著格外荒涼,傅行舟抵達雲巍指定的地點之後,左右看看,不明白這是有什麼安排。

    沒多久,他的手機響了,傅行舟接起來,“你在哪兒?我的錢呢。”

    電話那頭的雲巍卻淡定道:“先別提錢,你好好看看,這條路眼熟不眼熟。”

    傅行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要做什麼,下意識抬眼四處看看,皺眉道:“我對這附近不熟,你到底要干嘛?”

    雲巍幽幽道:“你該眼熟的,這條路上,曾經因為你,死了一對平凡恩愛的夫妻。”

    他到底在說什麼?

    傅行舟根本沒想起來,“你有話直說。”

    電話裡,雲巍的聲音冷下去,“還是沒想起來嗎?或許我該說得直接點。死在這裡的那對中年夫妻,他們其中一個人姓雲,他們還有一對子女,兒子叫雲巍,女兒叫雲閔。本來他們四口之家幸福地生活在本地,夫妻相濡以沫,子女聽話懂事,直到有一天,這對夫妻中的丈夫帶著全家人參加公司年會,家中的小女兒雲閔意外結實了公司裡一個叫傅行舟的男人。”

    這段記憶清晰地印在傅行舟腦海裡,其實早該忘記了,也始終沒想起來了,可如今經人這麼一提醒,過去種種轉瞬間躍然紙上。

    令傅行舟覺得恐懼的是,他本該擁有的這件事的記憶,全部不是在雲家兒子這個立場上,所有他記得事,全部是在傅行舟的視角下。

    宴會廳上雲閔那驚鴻一瞥,晚宴結束後的不甘心,陳瑩可、翁倩倩的出謀劃策……

    傅行舟一個激靈驚醒,不對,他為什麼會記得這些?

    他到底是誰?

    可不容他深想,一把短刀破孔而出,筆直地毫無預兆地插入他的肩側,傅行舟疼得差點當場翻白眼昏厥過去,臉色瞬間變白,手機沒握住,掉在地上。

    手機裡,不急不緩地傳來男人的宣判,明明沒有公放,聲音也不大,可傅行舟就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麼多年,害我父母,坑我全家,誘拐我親妹,新仇舊恨,也該做個了結了。”

    明明是個晴天,明明晴空萬裡,可傅行舟在這句話之後還是忽然感覺到清晰的冷意。

    這種冷意不是來自他內心的驚恐,而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環境的壓迫。

    傅行舟緩緩抬頭,半空中,他看到無數正對他的刀尖,鋒利尖銳,仿佛隨時會刺下來取走他的性命。

    而這個隨時,竟然就是下一秒。

    傅行舟剛看到,飄在半空中的無數的刀尖便齊齊朝他刺過來,冰冷快速且無情地刺入他的身體,沒入血肉之中。

    眨眼間的功夫,傅行舟就被這些小小的刀刃捅成了一個馬蜂窩,男人都沒有來得及流露出其他神色,表情便定格在那一瞬間,接著,像個破麻袋摔在地上似的,整個人筆直地拍在地上,鮮血從他身體下緩緩流出。

    男人還沒有死,他摔下來的時候也是巧,剛好臉就砸在手機旁邊,手機也沒有切斷通訊,還在通話中。

    傅行舟瞳孔擴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屏幕,喉腔顫抖,喉嚨裡發出不太清晰的殘喘,不甘心地問出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問題:“我,我到底,是誰?”

    手機裡清晰傳來男人的聲音,“還能是誰,當然豪門傅家少爺,傅行舟了。”

    “……”

    傅行舟的瞳孔皺縮,整個人顛兒顛兒地顫抖起來,直到死亡近在眼前,他才意識到,他如今這麼慘,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他的人生被偷走了!被偷走了!

    他氣,他惱,他不甘心,可又有什麼用呢,他的人生,停止在了這日的清晨,死狀慘烈,還不是以傅家少爺的身份。

    他得不到厚葬,得不到任何人的哭泣,沒有人為他難過為他傷心,最多不過成為博版面的社會版新聞頭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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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9 20:30:00 |只看該作者
第42章 【豪門血戰】

    傅行舟就這樣被關在地下室,比起如何離開,他更在意自己是誰。

    傅家少爺,還是得了妄想症的雲巍。

    他的記憶告訴他,他是傅行舟。

    可他的容貌卻真真實實是雲巍的樣子。

    他苦惱糾結,幾乎快瘋了。

    他到底是誰?!

    好在他也不是一個人被關在這裡,每天飯點,他的“妹妹”都會出現在鐵門後,給他送上水和吃的,還會和他聊兩句。

    他也是從他這個“妹妹”口中得知,他得了癔症,非常嚴重的那種,會臆想自己是傅行舟,甚至會用假想出來的屬於傅行舟的記憶覆蓋自己原本的記憶,所以他只記得自己是傅行舟。

    傅行舟本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怎麼可能不是傅家少爺,而是雲閔的哥哥雲巍。

    “妹妹”卻告訴他,“哥,別再臆想了,你真的不是傅行舟,你的豪門夢早點醒醒好嗎?”

    在“妹妹”口中,他是因為羨慕嫉妒豪門生活才妄想自己是傅行舟,可傅行舟本人卻納悶,如果他真是雲巍,那他妄想變成誰不好,干嘛是傅家少爺?

    他記憶中的傅行舟和他眼前這個“妹妹”可是情人關系,他妄想自己是傅行舟,那不等於和眼前的女人亂倫。

    傅行舟腦袋都快炸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有病,一會兒又感覺自己沒病,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傅行舟,一會兒又認定自己應該是雲巍。

    越糾結越痛苦,最後沒辦法,只能向“妹妹”求助。

    “我不是有病嗎?那總得看心理醫生或者吃藥吧!你這麼關著我算怎麼回事?”

    “妹妹”卻為難地看著他,嘆息道:“哥,我怕你再出去鬧事,和別人說自己是傅行舟啊。”

    傅行舟一愣,鬧事?

    “妹妹”接著為難道:“哥,你上次鬧了一次,傅家少爺已經很不高興了,還揚言要打斷你的腿,我覺得你這陣子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等傅少爺那邊氣消了我再放你出來。”頓了頓,“藥的話,我回頭去找心理醫生開藥,過兩天我再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傅行舟茫然,腦子裡混沌一片,聞言回道:“哦,好,謝謝。”

    聽到傅行舟這聲“謝謝”,舒寧就知道男人已經徹底糊塗了,差點笑慘。

    一切都很順利,都在她的計劃內。

    當然,假冒傅行舟的雲巍那邊稍微有點磕磕絆絆,畢竟不是傅行舟本人,對傅家的情況也所知不多,真冒充起來還是容易掉鏈子。

    好在傅家並不是一個親友之間往來密切的家族,傅行舟本人又常年獨居在外,鮮少回家,雲巍偶爾應付一下傅家人也還算過得去。

    就算有人質疑他這個假傅行舟的處世和為人,看著這麼一張傅家少爺臉,也最多只覺得奇怪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雲巍剛剛變成傅行舟的時候會辭掉傅行舟那個男秘書的原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秘書平常都跟著傅行舟,真看出什麼不妥,遲早會懷疑。

    當然,為了確保順利,有效信息也非常重要,雲巍畢竟不是傅行舟本人,要知道重要信息,還得從傅行舟本人口中挖出這些內容。

    這些工作幾乎都是舒寧在做,她假冒心理醫生,用個【變聲器】外掛,每隔一天就用電話和傅行舟聊天談心,美其名曰治病。

    傅行舟顯然也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心理治療,聽“心理醫生”說什麼要把自己腦海中那些構想的東西傾訴出來,他雖然疑惑,但還是講了出來。

    講他記憶中認識哪些人,這些人都是干什麼的,又和這些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說的越多,傅行舟也越疑惑,不是說他臆想自己是傅家少爺麼,可為什麼他臆想的這些內容連細節都有,邏輯都那麼清晰,好像這些記憶都是真的一樣。

    隔著電話的舒寧就忽悠他,“因為你的病太嚴重了,我讓你說出來,就是想知道你的妄想症到底有多嚴重。”頓了頓,“這麼嚴重,看來得加大藥量了。”

    傅行舟郁悶又茫然,原來是這樣啊……

    轉頭,舒寧就把這些內容都整理成文檔傳送給雲巍。

    兄妹倆裡應外合配合默契,雲巍這個傅家少爺越做越順。

    就這樣,在舒寧的協助下,雲巍開始了自己的豪門少爺的人生。

    而兄妹倆的復仇對像當然也不止一個傅行舟,雲家當初落得如此下場,可沒少了陳瑩可在後面出謀劃策。

    沒多久,雲巍便聯系上了陳瑩可,陳瑩可欣喜若狂。

    更令她欣喜的是,男人知道她懷孕後不但給她安排了住處,還讓她安心養胎保胎,似乎是接納了她懷孕這件事。

    這之後,陳瑩可搬進了郊區一棟別墅裡。雖然地處偏僻,可房子很大,因為遠離鬧市靠近林野,空氣也很清新,陳瑩可只當是為了養胎才給她做了這樣的安排,不疑有他。

    就像恢復了當初在山莊裡的生活一樣,陳瑩可又做起了她的傅太太,每天什麼都不用做,安心“養胎”,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要什麼都會有人特意給她送過來。

    如同天山砸餡餅,陳瑩可也沒想到自己翻身翻得如此順利,一面暗暗高興,一面也在思考該怎麼不動聲色地流掉這個“孩子”。

    畢竟她是假孕,又不是真的懷了,養十個月也生不出個孩子出來。

    可又怕孩子掉了自己地位不保,越發糾結危難,此時才知道翻身翻得並不容易,這假孕簡單,艱難險阻還在後頭。

    她盼著找個好機會,最好像古裝宮鬥劇裡的甄嬛那樣,流掉一個孩子也能一石二鳥。

    可生活又不是宮鬥劇,哪裡有那麼多一石二鳥。

    就這麼拖著拖著,拖了整整兩個月,陳瑩可覺得不能再拖,哪怕上個廁所流掉孩子也好過這麼耗著。

    於是,她聯系了舒寧。

    聯系舒寧也是無奈之舉,她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來幫忙,也不想更多人知道節外生枝,反正當初藥水是舒寧給的,別人不清楚,她肯定知道。

    舒寧就等著陳瑩可這邊聯系她,聯系上之後繼續故作驚訝,“原來你喝了那藥水啊,你怎麼才告訴我。”

    陳瑩可姿態放得很低,“你幫幫我吧,好麼,我也是沒辦法了,我這都‘懷孕’快五個月了,再不流產就徹底穿幫了。”

    舒寧:“那你這段時間產檢是怎麼做的?”

    陳瑩可:“我剛假孕成功的時候就找了一個私人醫院的醫生,重金請她幫忙,我那些產檢的報告都是麻煩她在醫院給我造的假。”

    原來如此。

    陳瑩可又道:“如果要流產,總要做得像一點,其他人我不放心,發現是假的肯定會給我說漏嘴,如果是你的話,雲閔,你能理解我的處境的對吧,我真的不能離開行舟,沒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你就幫幫我吧。只要這次幫完了,我繼續留在他身邊,以後我會給你很多好處的,房子車子錢,這些我都能給你,好嗎?”

    好啊好啊,當然好啊。舒寧心裡念著,嘴上滿口為難,最終三推四請下才同意了。

    陳瑩可的劇本是,舒寧去拜訪她,以姐妹相伴的名義在別墅住一段時間,某天她失足從樓梯上滾下來,喊著肚子疼,舒寧和保姆一起把她送去她指定的那家私人醫院,屆時她收買的那個婦產科女醫生也會在醫院等她們。

    等到了醫院,由舒寧單獨陪伴陳瑩可,支開保姆等閑雜人後,陳瑩可被推進急診室,被收買的女醫生陪護。

    既然是假的,自然不存在手術這個過程,當然也不需要手術,只要女醫生在急診室裡打點好醫護人員,讓陳瑩可在急診室裡面呆那麼一個小時半個小時便可,等時間到了,再由醫護人員親自推出去,陳瑩可屆時哭著喊著要回家,再由舒寧陪伴回別墅,“流產”便算大功告成,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會發現是假的。

    事後,就看當事人怎麼在傅行舟面前裝可憐博同情了。

    理論上,一切都很完美。

    這一天,陳瑩可在別墅裡,等來了帶著鮮花造訪的舒寧。

    陳瑩可扶著微凸的肚子言笑晏晏,“來就來,帶什麼花啊。”又招呼保姆,“去給雲小姐泡杯咖啡。”

    舒寧也笑,還故意親昵地抱了抱她,擁抱的時候在陳瑩可耳邊道:“你這肚子是不是墊東西了,看著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陳瑩可低聲道:“沒墊,最近有點胖。”

    一切都和陳瑩可計劃的一樣,舒寧過來探視,住下,過了幾天大肚子孕婦摔下樓梯,舒寧和保姆慌忙把人送進醫院,保姆給傅行舟那邊打電話。

    “孩子”就這麼流掉了,神色凝重的舒寧和一臉嘆息的保姆一起帶傷心過度的陳瑩可回別墅。

    當天晚上,傅行舟雖然沒親自來別墅,還是給陳瑩可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陳瑩可便低聲啜泣哭訴自己沒用,心裡暗暗祈禱男人不會因為流產而惱羞成怒。

    “傅行舟”還真沒說什麼,只讓陳瑩可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他過去看她的時候再說,陳瑩可神情和口吻裡滿是因為流產而失落難受,心裡卻很高興,她應該是成功了,男人沒有嫌棄她,還說要來看她,她不會再被趕走了。

    陳瑩可把這個好消息和舒寧分享,舒寧恭喜道:“姜還是老的辣啊,我們這些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後還是只有你能留下他身邊。”

    陳瑩可滿臉欣喜,高興道:“這次真是謝謝你了,放心吧,不會虧待你的。”

    舒寧眨眨眼,“給我多少?”

    陳瑩可想了想:“一百萬吧。”

    一百萬一場戲,劃算,舒寧點頭,“成交。”

    年度流產大戲落幕,舒寧帶著她那一百萬瀟灑地走了,揮揮手,沒有留下半片身影,不過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陳瑩可一夜好夢,次日醒來,忽然發現不對勁,她的腰很沉,不太能坐得起來。

    她還納悶是怎麼回事,撐著胳膊坐起來,低頭一看,愕然怔住。

    她的肚子怎麼凸出來圓溜溜的?

    陳瑩可第一反應是她看走了眼,閉眼搖了搖頭,再睜開眼睛看過去,可還是圓的。

    伸手隔著被子一摸,圓鼓鼓的,就是她的肚子。

    陳瑩可很茫然,一時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直到她掀開了被子掀開了自己的睡衣下擺——

    她的肚皮圓鼓鼓的。

    不是有東西墊在肚子上,也不是肚子上壓了什麼東西,那個凸出來的圓的,就是她的肚子!

    “啊——!”陳瑩可的尖叫劃破清晨。

    @

    舒寧陪著陳瑩可的幾天,都是兄長雲巍在別墅裡“照料”傅行舟。

    她回去之後,雲巍問起陳瑩可的情況,聽說陳瑩可還妄想留下,冷嘲著嗤笑道:“蠢女人。”

    舒寧淡定道:“是挺蠢的,翁倩倩都沒喝那藥水,她倒是喝了,看來比起翁倩倩,她其實更想留下。”

    提起陳瑩可,雲巍的表情異常冰冷,“該她還債了。”

    次日,舒寧一早接到陳瑩可的電話。

    電話裡,女人的聲音顫顫發抖,“你那到底是什麼藥水,究竟是什麼東西。”

    舒寧裝模作樣,“瑩可姐,你怎麼了?”

    陳瑩可的聲音依舊在顫抖,“你,你給我喝的那個藥水,好像有問題。”

    舒寧繼續裝無辜,“問題?你在說什麼啊瑩可姐,我怎麼都聽不懂。”

    陳瑩可終於破口大喊了出來,“肚子,我的肚子變大了。”

    舒寧忍著笑,“什麼肚子變大了。”

    陳瑩可帶著哭腔,“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鼓起來了!”

    陳瑩可一早起來發現自己肚子大了,怕被保姆發現,一個人反鎖房間躲在衛生間裡消化了好一會兒,發現這大起來的肚子是她自己的、不是假的之後,匆忙聯系了醫院裡那個女醫生。

    女醫生一聽她肚子大了,也覺得奇怪,還問她是不是脹氣或者最近胖了,得到否認之後讓陳瑩可來醫院看看。

    大夏天的,陳瑩可裹著一件厚重的可以遮掉肚子的大衣出門,流了一身汗到醫院,解開衣服,女醫生跟著嚇了一跳。

    摸了摸,確認不是脂肪,就是肚子鼓出來,用聽診器一聽,卻聽不出個所以然。

    女醫生給陳瑩可做了一個B超,B超結果沒有任何異常,再做其他檢查也發現不出問題,非常奇怪。

    一直到女醫生都搖頭表示束手無策,陳瑩可才想起舒寧,想起她給的那瓶藥水。

    當初喝了那藥水連醫院都誤診她懷孕,如今她肚子突然大起來,會不會也是因為那藥水?

    陳瑩可這才慌忙給舒寧打電話詢問,幾乎是哭喊出來,“到底是誰給你的那個藥水?你快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啊。”

    舒寧在電話這頭輕笑,嘴裡道:“那個給我藥水的人早沒聯系了啊,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陳瑩可大喊,“那我怎麼辦!”

    舒寧:“你說你是睡了一個晚上肚子忽然大起來的?要不這樣,你再等一個晚上看看呢,可能睡一個晚上肚子又縮回去也說不定。”

    陳瑩可無計可施,只能等,她這一夜都沒睡,就指望著這肚子快點消下去,可過了一夜肚子根本沒有小,兩夜三夜四夜,肚子不小反大,越來越圓。

    陳瑩可都要急瘋了,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症狀,她沒辦法,只能裹著大衣去大醫院看醫生,可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失望而歸。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傅行舟”說要來看她。

    陳瑩可忍著情緒,結結巴巴,“行舟,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不用特意來看我,真的,我沒事,我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傅行舟”在電話裡溫柔道:“你都小產這麼久了,當然要來看看你。”

    陳瑩可急得不行,掛了電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自認了解男人,知道如果自己不在別墅讓男人撲個空,她搞不好一輩子都不用回去了,只能裝病躺在床上,側著身體躺臥、再蓋上厚厚的被子遮掩肚皮。

    等男人到了,做出虛弱楚楚可憐爬不起來的樣。

    雲巍冷眼看女人施計,心中的恨意蔓延到舌尖。

    他從前並未見過陳瑩可幾面,可自從知道父母的死都死這個女人出的好主意之後,他便在心裡設想過無數次見面之後親手掐死女人的場景。

    他真的太恨了。

    這種恨並不比對傅行舟的恨意少,在雲巍心裡,這一對狗男女半斤八兩,都是害他們兄妹家破人亡的真凶。

    他巴不得早日復仇,折磨陳瑩可千萬次。

    而看著此刻躺在棉被裡捂得滿頭汗的女人,知道她此刻正在受什麼折磨,他多多少少有些寬慰。

    這些壞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雲巍和陳瑩對假模假式的關心了一番,把女人的提心吊膽看在眼裡,磨磨蹭蹭說這個說那個,就是不走,把陳瑩可急得直咬牙。

    半個小時之後,雲巍才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陳瑩可終於等來這句話,都快哭了,點點頭,“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雲巍站了起來。

    他居高臨下地深深看著女人,半晌都沒有吭聲,他的表情也在這番注視下緩緩改變,從故作關心變得平靜,從平靜變為冷漠。

    陳瑩可一頭霧水,“行舟,你怎麼了?”

    雲巍看著她,依舊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忽然道:“氣球你見過吧。”

    陳瑩可愣了愣,茫然,“氣球?”

    雲巍眯了眯眼,“氣球會飄起來。”

    陳瑩可不解,“什麼?”

    剛說完,她的腰部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帶著四肢和整個軀體緩緩升高。

    陳瑩可意識到是自己肚子的問題,驚得渾身冷汗,連忙想要坐起來,可身體不聽使喚,她就像被吊起來似的,一直在升高、升高,升高到一個高度後,被子便從身上滑落,露出她圓滾滾的肚皮。

    抬眼看清自己整個人呈現一個飄起來的狀態,女人嚇得痛哭出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已經飄到了距離地面近兩米的高度,比站在床邊的男人還高些許,她嚇得想要朝男人撲過去求助,可無論怎麼動都動不了,只能任由身體被鼓起的肚皮帶著飄起來。

    “行舟,救我,行舟!”

    陳瑩可又哭又叫,可無論她怎麼哭怎麼叫,男人始終無動無衷地站著,目視她漂浮在空氣中,目視她約飄約高,終於,陳瑩可整個人呈平行貼上了天花板。

    雲巍抬著脖子看過去,這才冷冷道:“你的肚子如你所願鼓起來了,你不是該高興麼,哭什麼。”

    陳瑩可臉色唰白,啜泣哽咽,“行舟,行舟救我,救救我……”

    雲巍卻好整以暇地整理一番衣袖,又扣好西服,緩緩道:“不是想靠著肚子登高爬遠麼,以後就這樣,一天24小時,12小時在地上,12小時貼著天花板。”

    陳瑩可聞言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扭著脖子俯視,嘴唇直哆嗦。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

    雲巍抬眸,冷意勾在唇角,眸光裡的嘲諷毫不掩飾,張口道:“陳瑩可,給傅行舟出謀劃策殺我父母,現在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陳瑩可茫然,很快反應過來,他不是傅行舟?

    他不是傅行舟他是誰?

    不待她回神,雲巍的身影消失在臥室裡,只余下陳瑩可飄著貼在天花板上。

    從此之後,歲歲年年,她將在這棟別墅裡,與天花板相守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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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9 20:29:45 |只看該作者
第41章 【豪門血戰】

    包似美給人做情婦的事洋洋灑灑經過七大姑八大姨們的一通宣傳,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幾乎全知道了。

    包家實在丟不起這個人,賣掉本地的房子,帶著包似美遠走高飛。

    什麼豪門夢,什麼明媒正娶的總裁老婆,都是碎掉的泡沫。

    包似美的事後來也傳到了陳瑩可她們幾個女人的耳裡。

    眾人都暗暗心驚,同時在心裡自我警示,到底是有那麼一段不光彩的過去,還是得萬事小心,又暗暗嘲笑,覺得包似美也是傻,做情婦這種事雖說當初沒幾個人知道,可到底是紙包不住火,她哪兒來的膽子直接在本地閃婚。

    笑完了,翁倩倩和藍欣欣都做了相同的決定。

    拿到傅行舟那邊的補償款之後,兩人都離開了這座城市,遠走高飛。

    只有陳瑩可一個人留下了。

    她依舊不甘心,她還在等待機會。

    起先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傅行舟根本不見她,連傅行舟的秘書都不再接她的電話。

    陳瑩可為此非常苦惱。

    某段時間她身體極差,不是睡不好就是吃東西總吐,過了一段時間又開始嗜睡。

    去看醫生,醫生聽聽她的症狀,疑惑地看向她,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陳瑩可嚇了一大跳,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曾經喝過的那瓶假孕藥水。

    她驚訝又意外,本來根本沒報多少希望,這麼長時間她也早忘了,沒想到時隔兩個月,那假藥水竟然真的產生了作用。

    她難道真的懷孕了?

    有沒有懷,醫院一查便知。

    醫生給開了驗血的單子,陳瑩可忐忑地拿著單子去抽血,驗下來的結果竟然是真的懷孕了。

    陳瑩可喜上眉梢。

    原來那藥水真有用,原來雲閔沒有忽悠她!

    @

    自從在山莊散伙後,陳瑩可其實已經很久沒見過舒寧,如今懷孕,才想起對方是不是也喝了那藥水假孕了。

    要是“懷”了,她告訴傅行舟了嗎?男人又是什麼態度?

    帶著試探的意味,陳瑩可聯系上了舒寧。

    舒寧就等著她聯系自己,接到電話,故作驚訝。

    陳瑩可寒暄了一會兒,才拐彎抹角地提起當初舒寧留給翁倩倩的那瓶藥水,又問舒寧道:“你喝了嗎?”

    舒寧:“我喝了呀。”

    陳瑩可:“那藥水有用嗎?”

    舒寧故作遺憾道:“沒用呢,我喝了一點用都沒有。我還特意去找那個當初賣我藥水那人呢,我懷疑他是個騙子,結果那騙子竟然告訴我,這藥水不是每次喝了都有用,也不是每個人喝了都有效果,看個人體質。我真是氣死了,根本就是騙人啊,被抓包了還忽悠我呢。”

    陳瑩可聞言驚訝,原來這藥水有沒有作用還分人?那這麼說,假孕的現在只有她一個人?

    陳瑩可心裡暗暗高興。

    她又打探道:“那你這段時間見過傅行舟嗎?”

    舒寧:“沒有啊,你見過嗎?”

    陳瑩可:“我也沒有。”

    舒寧嘆氣道:“唉,當初我還給了倩倩姐一瓶藥水呢,不知道她‘懷’上沒,我上次想聯系她問問的,可她電話都換了,也聯系不上。”

    陳瑩可沒吭聲,她多精明一個人,可不會告訴舒寧那瓶藥水其實是被她喝了。不但喝了,她還“懷”上了。

    就算是假孕又如何,對女人來說,有時候懷孕就是一張特殊通行證。想要爬高登遠,少不得手段和心機。

    陳瑩可後來又去其他醫院查了幾次,無一例外,驗血報告都顯示她已經懷孕。

    雖說不知道當初那藥水到底為什麼能這麼神,可過程在陳瑩可這裡根本沒這麼重要,假孕成功的結果才是她在意的。

    陳瑩可決定聯系傅行舟的秘書。

    當然,這懷孕的時間也得重新推算一下,免得讓人懷疑她這胎不是傅行舟的。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秘書在接到她懷孕的短信之後,立刻回撥電話和她聯系。

    “你確定?”

    陳瑩可理直氣壯,“我為什麼不確定?懷孕的難道不是我麼。”

    秘書想了想,果斷道:“我知道了,我也懂你什麼意思,放心吧,我會和謝總說的。至於其他的……陳小姐,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能留下最好,不能強留的就不要勉強,否則下場未必好看。”

    陳瑩可:“謝謝,我知道。”

    陳瑩可孤注一擲地獨自走上了這條路,聯系完秘書後又忐忑地等了一周。

    可秘書那邊始終沒有電話回撥過來,傅行舟也沒有聯系她,陳瑩可越來越不確定這條路是否能走通了。

    一周後,還沒有消息,陳瑩可再次撥通了秘書的電話,卻得來一個令她意外的消息,“你被辭退了?”

    秘書的口氣也很無奈,“是啊,我被辭了,就在三天前。”

    傅行舟的秘書跟著傅行舟至少有八年時間,這麼久的時間磨合下來,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默契都已經產生了。

    按照傅行舟的習慣,一個秘書都用慣了,怎麼可能隨意換掉。

    可他偏偏辭掉了這位男秘。

    不止這秘書納悶,陳瑩可都覺得很奇怪。

    問原因,秘書自己都說不上來,最後只能嘆息地歸結道:“可能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吧。”頓了頓,又自我開解道,“算了,反正已經走了,也不糾結了吧。傅總挺大方的,給了我不少錢,還送了我一套海景房,我打一輩子工都賺不到這麼多,也不算白忙活一場。”

    陳瑩可卻急了,“那我呢,我的事你和他說了嗎?”

    秘書奇怪道:“說了啊,傅總還說會聯系你呢。”

    陳瑩可:“真的?”

    秘書:“是啊,我聽傅總親口說的,不過可能因為他最近身體不好才沒有聯系你吧,你再等等。”

    陳瑩可頓時欣喜不已,克制著才沒有當場笑出來,緩了緩,問:“身體不好,生病了嗎?”

    秘書:“不知道呢,看起來好像是不太好,之前看到過好幾次他臉抽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

    臉上纏著的紗布一層層被解開之後,雲巍終於感覺舒服了很多。

    “睜開眼睛吧。”他聽到了妹妹的聲音。

    雲巍睜開眼睛。

    一面鏡子送到他眼前,視線重新聚焦,他看清了鏡子裡的那張臉,那張熟悉的、但原本根本不屬於他的面孔。

    “行了,這次之後,這張人皮就和你的臉完全貼合了,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塌掉或者抽筋了。”

    雲巍從舒寧手機接過鏡子,坐直了起來。

    他還是不敢相信,對著鏡子又仔仔細細看了看,又伸手捏了捏鼻梁和臉頰,確認這不只是一張面具而已,也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出絲毫破綻。

    他驚嘆道:“神了。”

    旁邊的舒寧把那一堆紗布卷了扔進垃圾桶,轉頭看向雲巍,笑笑道:“我說親哥啊,這臉是變了,你說話的口氣、神態也得收著點兒。”

    可眼前這張面孔,哪裡是雲巍,根本就是傅行舟本人。

    如果忽略神情、語氣、舉止,哪怕是傅家人恐怕都看不出半點異樣。

    沒錯,雲巍換臉了,此刻他的臉完完全全就是傅行舟本人,說換頭也不為過。

    但也不止是換頭這麼簡單,如今的雲巍從身高到體型再到血型、指紋、虹膜,幾乎所有的個人特征都和傅行舟本人一模一樣,除了DNA。

    可以說,從外貌來看,如今的雲巍就是傅行舟本人。

    這其實是個很膽大的布局。

    最開始的時候,雲巍根本想都不敢想,可某天舒寧卻問他,除了復仇之外,他有沒有其他想法。

    雲巍其實沒有想太多,他只想為父母報仇,成功後再帶著妹妹遠走高飛。

    可舒寧卻提到了他的事業,提到了傅行舟的豪門。

    那是他們作為普通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人生。

    可如果給他們這麼一個可以成為豪門的機會,應該放棄嗎?

    當然不能放棄。雲巍的答案也是如此。

    可在他看來假設只是假設,如果只是如果,沒有什麼現實意義。

    舒寧卻告訴他,她的毒素異能再次進化,這次出現的新毒素可以幫助一個人改頭換面。

    這不是假設,是他們的機會。

    機會就擺在眼前,為什麼不試?

    雲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下就同意了。

    而整個改頭換面的過程也可謂是“藝高人膽大”,首先第一步,他們“綁架”了傅行舟。

    對傅行舟,雲巍可謂是恨之入骨,畢竟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先前他還猶豫著仇該怎麼報,如今一切按照“狸貓換太子”的劇本行事,順理成章的,傅行舟成了刀俎下的魚肉。

    綁到人之後,舒寧便用毒素給兩個男人換臉換血換指紋換虹膜。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天一夜,過程漫長痛苦,傅行舟這個被換臉的人在舒寧的毒素下持續昏睡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天一夜之後,傅行舟不再是傅行舟,雲巍也不再是雲巍,兩人的容貌完全被調換。

    如今,經過舒寧的幾次“修補”,雲巍的臉已經看不出半點破綻。

    雲巍放下鏡子,站起來,舒寧滿意地打量自己的“傑作”。

    彼時,兩人身處雲巍在郊區買下的一棟別墅裡。

    房子大,又處在便宜的郊區,不引人注目,也方便行事。

    最關鍵是,這房子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室,如今這間地下室成了一間困住傅行舟的牢籠。

    因為換臉的過程實在有點痛苦,還得時不時以傅行舟的身份在公司露面,雲巍最近都沒顧得上別墅這邊的情況。

    如今終於徹底換好了臉,雲巍才想起問舒寧:“傅行舟呢?”

    舒寧指了指樓下,又拿起手機,點開一個監控軟件,當場調出了地下室的監控,從幾個不同角度的監控裡調出有傅行舟身影的那個畫面。

    雲巍湊過去一看,正見傅行舟屈膝坐在地上,手裡端著一面鏡子貼在眼前,嘴裡還喃喃自語著什麼。

    因為沒有聲音,雲巍也不知道傅行舟在念叨什麼,但是看樣子,整個人消瘦又萎靡。

    地下室。

    傅行舟不知道自己哪兒,如今,也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他本來應雲巍邀約特意過來見雲閔,因為雲巍告訴她說,雲閔懷孕了。

    傅行舟不算多震驚,這麼多年,想給他孩子靠著肚子上位的女人多的是,不差雲閔一個。

    其實這種小事向來不需要他動手,可雲巍畢竟是他的得力助手,看在雲巍的面子上,傅行舟還是應約過來一趟,看看虛實,也探探雲家兄妹的口風,看看他們有什麼條件。

    哪兒成想,剛進門,眼前一黑,他直接就暈了。

    等他再醒來,便身處在這麼一間沒有窗戶只有門的密閉裡。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惱羞成怒地砸門,沒人應,他便滿屋子亂轉,沒多久就看到了屋子四角的監控攝像頭。

    有攝像頭就意味著有人,傅行舟克制著情緒,站到攝像頭正下方,開始和攝像頭那頭的人“談判”。

    雲巍或者雲閔,隨便是誰,隨便什麼條件,他通通都會答應,反正先出去再說。

    傅行舟還覺得自己夠隱忍,可無論他怎麼說,依舊沒有半分回應,只有攝像頭冰冷地注視著他。

    傅行舟開始暴躁開始不安,漸漸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場“綁架”。

    形勢對他很不利。

    他想嘗試自救,便在屋子裡亂翻亂找,這才看到密室桌子上的一張紙。

    紙上的字跡有點熟悉,他很快辨認出是雲閔的。

    而紙上寫著:“哥,你別再幻想自己是傅行舟了,你就是我哥,你就是雲巍。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冷靜冷靜吧,等你的臆想症稍微好點了,我再放你出來。”

    哥?

    雲巍?

    傅行舟揣著紙,疑惑雲閔寫給雲巍的紙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直到他抬頭,看向了掛在書桌正上方的一面鏡子。

    他看著鏡子,鏡子裡的男人也看著他。

    可鏡子裡男人的面孔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雲巍。

    傅行舟狠狠被嚇了一跳,本能地跳開,心驚後怕地以為是“見鬼”,可漸漸的,當他發現無論他怎麼動,鏡子裡的“雲巍”也會跟著他做相同的動作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可能不是見鬼,就是普通的鏡像而已。

    鏡子裡,是他自己。

    這原本該令人松口氣的真相,卻又令傅行舟汗毛倒立。

    如果是鏡像,那鏡子裡為什麼不是他的臉,而是雲巍的?

    傅行舟慢慢靠近鏡子,對著鏡子,他抬手撫摸自己的面孔,鏡子裡的男人也隨之而動,撫摸臉頰。

    傅行舟的瞳孔逐漸瞪大,終於發現了一個令他膽寒的真相。

    他有一張和雲巍一模一樣的臉!

    而傅行舟反應很快地意識到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張紙條是什麼意思。

    這張紙條是寫給他的!

    紙條上這聲哥喊得就是他本人!

    他是雲巍?

    傅行舟愕然地對著鏡子,滿臉茫然。

    他是雲巍?

    幻想著自己是傅行舟的雲巍?

    不對啊,他是傅行舟。

    ????????????

    他到底是誰?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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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9 20:29:32 |只看該作者
第40章 【豪門血戰】

    掛了電話後,包似美攥著手機站在盥洗池前愣了好一會兒。

    幾分鐘後,她緩緩拿起手機,撥通了謝言的電話,“老公,你今天晚上要應酬到很久嗎?”

    謝言:“是吧,應該會很晚,宴會結束後會和幾個老板一起去喝酒。”頓了頓,又說,“如果醉得厲害,可能就在酒店直接睡了,晚上就別等我了。”

    包似美緩緩深吸一口氣,“那你現在還在宴會廳?”

    謝言:“嗯,是啊。”

    包似美錘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雲閔說他已經走了,可謝言說他還在。

    到底在還是不在,她只要親自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包似美挎著包,大步流星地走出衛生間,回到宴會廳後,她在正廳裡三圈外三圈尋了三四遍,也沒有看到謝言的身影。

    他不在,他根本不在!

    水晶燈璀璨奢華,可這過於明亮的光線卻令包似美覺得昏眩,她不敢相信謝言是在騙她,明明在她眼裡男人優秀得近乎完美,他們又剛剛新婚,他怎麼可以騙她?

    “現在相信我說的了吧?”

    包似美怔然回頭。

    舒寧嘲諷地笑了笑,“你看,我可沒騙你。”

    包似美忽然想起剛剛電話裡舒寧說的那些話,兩步走到她面前,壓著火氣問:“他在哪兒?”

    舒寧看看時間,好整以暇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

    @

    菲比是本地酒吧街上最有名的一家酒吧。

    那麼出名,當然不止因為它名聲大、開得時間長,也因為這裡的妞兒最正。

    膚白貌美大長腿,每到晚上六點半,准時呈兩排杵在大門旁邊,齊聲甜甜地道一句“歡迎光臨”,是個男人的腿都得酥。

    這地兒雲巍不常來,偶爾來也是因為工作需要,謝言卻是駕輕就熟地順手摟過兩個漂亮妞帶頭往裡走。

    還轉頭對雲巍笑笑道:“挑喜歡的,今天這我請。”

    雲巍和謝言也不過才認識,可男人麼,只要有點相同志趣就能玩兒到一起,這要是玩兒女人,就更能臭味相投。

    謝言也的確常來,不僅這裡的經理、公主、王子認識他,連媽媽桑都和他相熟。

    這都已經在門口挑了四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兒了,又在包間挑了四個,兩男八女,雲巍都懷疑這謝言平常是不是拿腎寶當飯吃。

    他試探地問,這要被新婚老婆知道,還不得扒層皮。

    謝言就笑,“她怎麼會知道呢。女人,尤其是家庭婦女,這種事只要我不說,她就算發現蛛絲馬跡,我不承認她還能怎麼樣。”

    酒吧的媽媽桑也湊過來,和謝言嬉笑道:“謝總啊,您可有段時間沒來了,我可聽說了,說是您最近結婚了呀。”嬌嗔道,“我們這會兒小姑娘還念叨呢,說您這結婚了,會不會以後都不來了。”

    謝言一條胳膊勾一個女孩兒,豪爽地問:“誰念叨我了?誰?叫過來喝酒,給她治治這相思病!”

    媽媽桑抬手一指他點的這八個女孩兒,“都在這兒呢,您好好治治。”

    包間燈光昏暗,點歌台上一個霓虹燈閃得人眼睛疼。

    雲巍向來潔身自好,在這種場合扎在女人堆裡實在頭疼得很,和謝言喝了兩杯,連忙從脂粉氣厚重的包間裡閃身出來。

    到衛生間,終於清靜些了,發消息給舒寧。

    “到了嗎?”

    “快到了。”

    “你們怎麼進來?”

    “放心吧哥,我有外掛呢。”

    舒寧說的外掛可不是系統裡的外掛或者輔助,而是她的異能。

    她如今手裡的毒素中,有一種可以產生迷幻效果的毒素,這種毒素可以讓方圓十五米內的人都產生幻覺,雖然有效時間短暫,可靠著這個毒素裝男人溜進這間只招待男性的酒吧可一點也不麻煩。

    倒是包似美疑惑門口的經理和那群長腿女人怎麼會這麼輕松的放她們進來。

    她還問舒寧,“你在這兒有關系?”

    舒寧領著她往前走,“你就當我有吧,不過你現在還是關心關心別的吧?”

    包似美一愣,抬眼四處看看,腳底心竄起涼意。

    看裝修和門面,這間酒吧明顯是個高檔消費場所,消費什麼的不言而喻,如果謝言真的在這裡,意味著什麼,腳趾頭都想得出來。

    她拒絕接受這個事實,可給傅行舟做過很多年情婦的她其實心裡也明白,有錢男人的生活其實是非常奢靡的,用驕奢淫逸來形容一點不過分。

    如今的謝言又不是當初學校裡的學生,他是個男人,也是個身價不菲的老板,會出入這種場合再正常不過。

    包似美不想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但心裡還有最後幾絲掙扎的期盼,盼著謝言或許只是為了應酬才過來,盼著謝言身邊沒有半個女人的身影。

    可期盼與現實總有鴻溝似的差距。

    到了包廂門口後,舒寧為她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撇撇頭,示意她自己看。

    包似美強忍著心緒,緩緩湊上前,眼睛透過門縫朝裡望去。

    世界天翻地覆。

    視角裡,謝言身邊坐了一堆女人,每個女人都穿著短裙露著腰部和長腿,有女人在唱歌,有女人在倒酒,還有女人貼在謝言身邊低語調笑。而謝言左手摟著一個,右手還摟著一個,親完這個又去親另外一個,整個包間裡只能用色氣衝天和驕奢淫逸來形容。

    包似美看得渾身顫抖。

    耳邊還有舒寧的聲音,“你都跟過傅行舟了,還不知道這些有錢男人是什麼樣嗎。世界上漂亮女人這麼多,他們怎麼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呢。就算結了婚也得偷啊。”

    頓了頓,“不過你現在這個老公還算不錯了,至少還知道躲著藏著,這要換了傅行舟,恐怕得在自己家開轟趴。”

    包似美的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包間裡,雙目赤紅。

    如果是傅行舟,她或許就忍了,豪門的壓迫感和誘惑力只會讓她本能力選擇妥協,可謝言不同。

    謝言是包似美心裡的初戀和白月光,是有一個固定形像的,他沒有那麼高不可攀、遠不可及,在她心裡,他們就是重逢後再續前緣,因為家庭背景相似,她都沒覺得自己是在高攀男人,只覺得兩人是門當戶多、佳緣良配。

    在這種前提下,包似美怎麼可能容忍謝言婚後風流?

    更何況,她如今氣得名正言順。她是誰?是他的妻子,是法律都承認的老婆!

    包似美氣瘋了,強忍著想要克制也沒成功,幾秒後,一巴掌拍在門板上推門而入,聲嘶力竭地大喊道:“謝言!”

    謝言被這聲吼嚇得一個哆嗦,差點陽痿,慌忙抬頭朝門口看去,意外自己會看到包似美。

    男人下意識就要掩飾,連忙收回勾在女人身上的胳膊,茫然站起來,“小美?”

    包似美衝過去,拉扯還坐在謝言身邊的幾個年輕女孩兒,“滾開,都給我滾開!”

    小姑娘們連忙站起來躲開,有識相的已經偷偷跑了,才不沾染這種老婆抓現行的麻煩。

    等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包似美和謝言面對面。

    包似美氣得整張臉都是扭曲的,“這就是你說的應酬?”

    謝言擰眉,不悅道:“我沒說錯,的確就是應酬,你別胡鬧。”

    包似美:“什麼應酬?玩兒女人的應酬?”

    謝言不耐煩道:“你不做生意,你不懂,行了,回去吧。”說著要去扯包似美的胳膊。

    包似美掙扎著,“都被我當場抓現行了,還不承認?”

    謝言惱怒又克制,忍到了極限,什麼承認不承認,他承認怎麼樣,不承認又怎麼樣,都結婚了,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有什麼好鬧的。

    可包似美顯然沒那麼“識趣”,謝言身上掩藏起來的這副面貌令她覺得作嘔,她以為自己尋到了良緣,原來根本不是,他還用親身表現告訴她什麼叫做“天下烏鴉一般黑”。

    包似美掙扎,想要質問謝言怎麼能這麼欺騙她,她聲嘶力竭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騙了她。

    謝言本來就喝了酒,容易衝動,又覺得包似美這麼鬧著讓他丟臉至極,他索性也不想理這癲狂的女人了,甩開她的胳膊徑直朝門口走去,卻又被包似美扯住胳膊和領子。

    “你去哪兒?”

    謝言:“夠了!要鬧也要有個度!”

    拉扯一起的兩人都沒注意到站在角落裡的雲家兄妹。

    雲巍低聲道:“怎麼進來的?”

    舒寧翹了翹左手小指,“有個可以迷幻人眼睛的毒素。”

    雲巍點頭。

    舒寧目視“戰場”,“哥,等會兒該你了。”

    雲巍眯眼看向包似美那邊,“放心吧。”

    不遠處,屬於謝言和包似美的“戰局”越發激烈,謝言想走,包似美不讓,女人還嫌吼嫌扯不夠,連指甲都一並用上,拼命拽著謝言不讓他走,要他就在這個包間裡當面說清楚,不服軟對不罷休。

    就在這樣拉扯的間隙裡,角落裡的雲巍忽然朝著兩人的方向眯了眯眼。

    一個及小的刀片破孔而出,順著包似美手指甲的方向,在謝言臉上飛速擦過,最後又消失在半空。

    謝言只覺得臉頰上一陣刺痛,皮膚似乎是破了。

    他怔了怔,抬手一抹,果然摸到點血,就這麼一點血,瞬間讓男人惱羞到了極點。

    包似美也愣住了,她剛剛是有用指甲擦到謝言臉頰上,可她自認那點力氣還不足以劃破皮膚。

    血怎麼來的?

    就在包似美愣神的工夫裡,忽然,謝言伸手,一個巴掌筆直地落在她臉上。

    “賤人!”

    給點顏色還給他開起染坊來了!

    包似美被這巴掌打得摔坐在地,茫然又無措,無措又心驚,心底還帶著幾分恐懼。

    可當時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新婚的夫妻倆這夜鬧崩之後,沒多久,謝言的父母聽說了包似美給傅家少爺做情婦的傳聞。

    老倆口嚇得半死,又不能確定,雖說也擔心空穴來風會破壞兒子的婚姻,可更怕兒子會腦袋上長出一片草原。

    謝家父母甚至懷疑,當初包似美為什麼會同意閃婚?

    不會是要謝言做個接盤俠吧?

    趕忙還是和兒子說了。

    謝言知道之後,沒暗中去打探,直接找包似美質問。

    這要換了陳瑩可、翁倩倩她們,只要沒證據,鐵定不會承認,可包似美偏偏有小姐脾氣,脾氣一上來,以故意氣謝言的心態頂嘴道:“我做情婦又怎麼樣?那也是婚前!哪像有些人,婚內找小姐嫖/娼,也不怕染病。”

    謝言一聽,腦袋上噌噌噌就綠了,抬手又是一巴掌。

    包似美也怒了,邊怒邊哭,“你打我!你竟然又打我!”

    謝言抓著她的衣服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們兩個都算不上半斤八兩。我玩兒女人那也是女人被我玩兒,你呢,嗯?你是被玩兒的那樣,和酒吧裡那些小姐有什麼不一樣?我特麼還沒嫌你髒!”

    給傅行舟做情婦的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包父包母耳中。倆夫妻怎麼能接受自己女兒不是給人做女朋友,而是一個被包養的情婦?

    又氣又不敢相信。

    謝家父母又登門提離婚,絕不容許自己兒子娶一個給男人包養過的女人。

    兩家父母長輩又鬧翻了天,謝家父母更是惱怒包似美的隱瞞是在騙婚,對這個新兒媳沒有半分好臉色,更是直接衝到兒子的婚房裡趕人扔東西。

    包似美的人生就此從雲端跌落谷底。

    她也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看走了眼,原來自己所嫁非人,原來想要掩飾掉黑歷史是多麼難得一件事,原來自己並沒有被上天眷顧。

    沒多久,她和謝言離婚,什麼都沒有得到,淨身出戶。

    父母無法接受她的欺騙和她曾經做情婦這件事,不同意她回家,包似美只能一個人孤苦無依地流落在外。

    她曾經的那些朋友親人和小姐妹全知道她離婚和她做情婦這些事,沒人再和她聯系,更沒人幫她。

    包似美深陷在孤單和人生的懸崖底。

    她也不禁自問,如果沒有遇到謝言,如果沒有和謝言重新在一起,她現在的人生會不會完全不同?

    至少離開傅行舟之後也該像雲閔那樣自由吧。

    可哪裡有如果呢。

    她又怎麼能想到,她和謝言當初在婚宴上王八看綠豆看對眼,根本不是一件自然發生的事。

    畢竟這世界上有一種毒素,可以讓人產生愛上一個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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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7-29 20:29:19 |只看該作者
第39章 【豪門血戰】

    陳瑩可對豪門對留在傅行舟身邊的渴望是其他几個女人都不能理解的。

    包似美這樣的富家女不能理解,翁倩倩這種高學歷名校畢業生不能理解,藍欣欣這個年紀輕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的年輕女人更不能理解。

    傅行舟既然都決定甩掉她們,也說了會給她們補償,大不了多要點錢和房子就是了。

    連這里面最不甘心的藍欣欣想得都是留不下來就要錢,要他個几千万,瀟瀟灑灑走人。

    可陳瑩可做不到那麼瀟灑。

    她貧苦出生,早年在酒吧里做陪酒女,苦日子過夠了,好不容易攀上傅行舟,這麼多年,一直把男人當做人生的倚靠。

    她明明攢了不少錢,就算現在離開,就算傅行舟一分錢補償不給,她也可以過得很瀟灑,連生活水平都不會下降多少。

    可她就是沒有安全感。

    她想象不出來沒有傅行舟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好像一旦離開, 她又會回到過去那段陪酒女的生活。

    她內心里惶恐,深怕人生會由此跌落回塵埃中。

    其實什麼喝了讓人假孕的藥水,她想想也知道未必是真的,可能就是哪個茅山道士忽悠人給的一瓶假藥水。

    可哪怕有一點點留在傅行舟身邊的可能,她都想試試。

    翁倩倩顯然也從她反常的癲狂中看出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了悟地站在一旁,緩緩道:“你還真信云閔的話?”

    陳瑩可胸口起起伏伏,克制著情緒,“你不信?”

    翁倩倩笑了笑,“我要相信,我早就喝了。”又道,“本來我就沒想喝,還在想要不要把這瓶藥水給你。剛好,你也喝掉了。”

    翁倩倩說完便轉身繼續收拾床上的衣服和行李,陳瑩可這才發現臥室里凌亂一片,床邊擺著好几個行李箱。

    陳瑩可愣了愣,“你准備走了?”

    翁倩倩背對著她收拾衣服,“是啊,不走還能怎麼樣呢。”

    陳瑩可意外,“你不想留下了?”

    翁倩倩隨意的口氣,“想啊,我還琢磨了好長時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傅行舟回心轉意。”

    可是有什麼用呢?

    她們,她和陳瑩可,是跟著傅行舟身邊最長的兩個女人,誰都知道傅行舟不是那種反復無常的人,一旦做好決定就不會回頭。

    既然決定遣散她們了,怎麼可能還會留下她們其中哪個人,真想留,早點名了。

    翁倩倩也不想走,這山庄的日子雖然枯燥、還被限制自由,可她在物質和金錢上獲得的遠比她的同齡人多太多太多。

    她已經很滿足了。

    今年她剛好30歲,回頭想想,青春都獻給了傅行舟,如今既然有機會走,那索性就走吧。

    反正30歲不算小但也不算老,她還有機會追求嶄新的人生,戀愛嫁人結婚生子,這些普通女人做的事情,她如今也想嘗試嘗試呢。

    陳瑩可驚訝于翁倩倩的妥協,可仔細想想,翁倩倩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理智的時候理智,妥協的時候也會妥協,當初她一個名校畢業生放棄大好前途給傅行舟做二奶,不就是因為太知道自己要什麼嗎。

    如今她是真的想走了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陳瑩可沒有多言,從翁倩倩臥室離開之后,她想了想,去找藍欣欣。

    藍欣欣也在收拾行李。

    只是和翁倩倩的淡然超脫不同,藍欣欣滿口抱怨,又說自己肯定得再找傅行舟那個秘書,錢和房子一個不少都得給她,不給她就鬧。

    陳瑩可聽著聽著,默默道:“你也要走了。”

    藍欣欣揚眉:“要不然呢,還留著干嘛啊,人家傅先生都不想留我們了,死皮賴臉賴著也沒用啊。”

    陳瑩可:“你不再爭取一下?”

    藍欣欣奇怪地看向陳瑩可,“我爭取了啊,你來之前我還給他打電話呢,沒打通,后來我就直接打給他那個秘書。人家意思都那麼明確了,我賴著也就當個狗皮膏藥啊,又當不成白月光和朱砂痣。”

    頓了頓,又道:“翁倩倩不也准備走了麼。我剛剛下樓的時候聽保姆說,云閔都已經離開了。既然大家都走了,那我留著干嘛。”

    而包似美早已下山。

    被豢養的五個女人,如今就這麼忽然草草散場。

    翁倩倩和藍欣欣相繼離開,陳瑩可最后才走,坐在車后看著山庄主宅在后視鏡里越來越遠,悲涼感頓時籠上心頭。

    就這樣離開了?

    陳瑩可在離開的路上給包似美打了一個電話,“你都知道了吧?”

    包似美:“哦,知道了啊。”

    陳瑩可:“那你……”

    包似美那驕傲的大小姐嗓音不變,緩緩道:“散就散了吧,遲早得散,難道還能指望嫁豪門麼。”

    陳瑩可:“你……你不再爭取爭取?”

    包似美斬釘截鐵道:“不需要。”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陳瑩可哪儿知道,這會儿包似美偷偷樂著呢。

    和謝言的美好重逢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她以為自己會像過去那樣嫌棄這個男人,可是沒有,謝言如今完全變成她當年喜歡的樣子。

    公司老板,豪宅名表豪車,待人紳士,禮貌周到。

    關鍵是,如今還沒有結婚。

    包似美原先根本沒往不該想的方向去想,可謝言的主動靠近撥亂了她久未顫動的心弦,她開始產生一個奇妙的念頭。

    這麼好的男人,她憑什麼讓給其他女人?

    雖然謝言始終比不上傅行舟的豪門背景,可嫁給謝言的難度可比嫁給傅行舟簡單多了。

    而傅行舟給她的,現在的謝言也能給,但謝言能給她的名正言順的婚姻,卻是傅行舟怎麼也給不了的。

    那她干嘛還留在傅行舟身邊?

    可離開傅行舟並不像離開山庄那麼簡單容易,正在包似美苦惱的時候,卻得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傅行舟決定解散她們這五個女人。

    包似美滿心歡喜,激動不已,她覺得自己的運氣怎麼那麼好,想要奢華生活的時候遇到了傅行舟,如今想功成身退、安安穩穩過日子的時候又重逢了謝言。

    老天真是待她不薄啊!

    @

    舒寧離開山庄之后,便暫住在云巍的公寓里。

    反正是兄妹來,房子也大,云巍日常又有很多工作,白天几乎都不在家,沒什麼不方便。

    雖說舒寧已經離開山庄,但其實陳瑩可她們四個女人的情況她都大致了解得還算清楚。

    而傅行舟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是傅家少爺沒錯,可傅家又不止他一個少爺。

    傅家雖說是豪門,可家門向來森嚴,並不允許子孫在外胡鬧。

    傅行舟養后宮這事儿辦的十分神秘,鮮少有人知道,傅行舟身邊也只有秘書和云巍清楚是怎麼回事,畢竟要是讓家里知道了,少不得問責。

    這也是為什麼傅行舟會限制山庄里几個女人的自由。

    本來都把女人們遣散了,也不用再擔心被家里知道,可傅行舟的弟弟傅行君卻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堆照片。

    山庄的照片,女人們照片,傅行舟和女人們在一起的照片。

    傅行君還直接把這些照片復制一份送到了傅家。

    整個家族震怒,如今還在當家的傅老爺子把傅行舟叫回去,狠狠訓斥,還請了家法。

    當著家中一眾長輩和親戚的面,傅行舟整個后背被家法棍抽得皮開肉綻。

    只是肉体上的懲罰就算了,傅行舟自知理虧,認栽,可傅行君卻在這時候向老爺子請命,要走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跟進的一個重要項目。

    被如此截胡,傅行舟才正式差點氣掉半條命。

    他要抗爭,還被他爸甩了一巴掌,狠狠訓斥道:“你真是給我們家長臉啊!人家就算包女人,一次一兩個也差不多了,好色貪心地一次多包几個,好歹也藏在不同地方,你倒好啊,弄個山庄一養養五個!你想干嘛,當皇帝嗎?真是給我長臉!”

    傅行舟自己也很惱怒,他包養陳瑩可和翁倩倩時間最久,這麼長的時間都沒被發現,怎麼現在解散几個女人了,反而被揭發出來?

    偏偏還是在他手里的項目做到關鍵期的時候。

    就這麼巧?

    傅行舟想來想去,覺得也只能是和他一向不對付的傅行君打探到了這些東西。

    不是剛好項目也被他拿走了嗎。

    傅行舟氣得半死,可偏偏拿這個弟弟沒辦法。

    外加半個后背都是傷,哪儿還有精力找傅行君麻煩,只能先把傷養好再想辦法反擊。

    兄弟倆之間的內斗傅行舟早就習以為常,怎麼能想到,那些照片其實都是云巍給傅行君的。

    傅行君其實也沒料到云巍會給自己這麼一份“大禮”,他還真不知道傅行舟會偷偷在山里搞個后宮養女人。

    當初他把云家父母車禍離世的真相告訴給云巍的時候,也只是因為想讓云巍和傅行舟反目,倒沒料到最后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這叫什麼?

    天助我也?

    傅行君想來想去,覺得不是,這恐怕是來自云家兄妹的報復。

    人在做天在看,出來混麼,遲早是要還的。

    @

    包似美和謝言重逢不過半個月,兩人便准備結婚。

    兩家父母都覺得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謝言和包似美卻覺得不快。

    謝言是迫不及待,想把自己中學時候的女神娶回家,包似美則是很想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謝家父母對此很無奈,可既然儿子喜歡,那也只能同意,旁敲側擊地讓謝言考慮考慮清楚,畢竟婚姻不是儿戲。

    謝言對父母說:“小美是我的初戀,我其實一直很喜歡她,這麼多年都沒有忘記她。”

    謝母道:“可結婚不是件小事,你娶什麼樣的妻子也不是小事,就算你喜歡她,就算你們早就認識,可到底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她如今什麼性格什麼脾氣你都不清楚,怎麼也該多了解了解,別急著現在就結婚吧。”

    謝言滿腦子結婚的衝動,完全不理會父母的勸說。

    包家那邊也對女儿的決定感到頭疼。

    她不是一直跟著傅家少爺的嗎?她不是要嫁豪門的嗎?

    現在怎麼又要和謝言結婚了?

    包母急的要死,問包似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傅行舟呢?”

    包似美:“我和他分手了。”

    包母:“都談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就分手了?”

    包似美正積極地向新生活奔過去,隨意的口氣回道:“不喜歡了唄。”

    包母還不太能接受女儿從嫁豪門降到嫁普通有錢人,嘀咕道:“可你這落差也太大了,謝言家條件也就那樣,連傅家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你……”

    包似美:“行了,別說了,我自己心里知道。”又道,“你也別把謝言說的這麼不好,他好歹現在開公司做老板,身家也不少。”

    包母:“可是……”

    包似美:“沒有可是!媽你也不想想,我嫁傅行舟有多難,這麼多難都沒結婚,謝言呢,還不是說結婚就能結?傅行舟是豪門是有錢沒錯,可也得人家願意給啊。一千塊給你一百,和五百塊給你三四百,你選哪個?這不是明擺的麼。”

    包似美一向最有主意,包父包母都拿她沒辦法,也只能默許女儿和謝言的這場婚姻。

    好在女婿看著靠譜貼心,婚禮也辦得圓滿周到,兩家的父母也都寬慰了,不管怎麼樣,兩家門當戶對,知根知底,謝言和包似美也是看上去郎才女貌的一對。

    在后宮解散后,包似美這麼快就把自己嫁出去,也算得上是五個女人里的“人生贏家”了。

    用云巍的話來說,這接盤俠找得挺溜。

    可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等美事。

    某日,謝言帶著包似美參加本地一個商圈晚宴,飯局上,碰上了跟著云巍一起過來的舒寧。

    兩個女人一照面,包似美的眼神便有些變了。

    偏偏謝言還得和云巍客氣打招呼寒暄,包似美沒辦法,只能花瓶似的杵在旁邊賠微笑,盡量忽略舒寧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的眼神。

    等寒暄完分開,包似美眼神閃爍地思考一番,故作身体不適的樣子,對謝言道:“老公,要不我今天先回去吧,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謝言立刻關切地問:“怎麼了?”

    包似美:“我頭暈。”

    謝言立刻摟著女人的肩膀,“好好,那我先送你回去。”

    包似美故作堅强,“不用了老公,我自己可以的,你先忙吧,別因為我耽誤你的正事。”

    但包似美根本沒有回家,她離開宴會廳之后便躲進衛生間給舒寧打電話,約她見面聊兩句。

    聊什麼,不言自明。

    可舒寧卻拒絕了,“沒必要。”

    包似美:“有沒有必要,也不是你說了算的。剛剛那個男的,是你男朋友?”

    這話里話外什麼意思再清楚不過——大家都不干淨,都當過情婦,如今洗白上岸,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相互拆台對誰都沒好處。

    舒寧笑笑:“你說什麼呢,剛剛和你老公打招呼的時候你沒聽麼?都姓云,怎麼可能是男朋友,那是我哥。”

    包似美一愣,皺眉道:“那別廢話了,你出來吧,我和你當面聊。”

    舒寧在電話里笑嘻嘻,“怕我說漏嘴?不過你結婚速度挺快啊,這才多久,你都找到新男人了。”

    包似美不耐煩道:“少廢話。”又道,“我警告你,不該說的別亂說,我是什麼樣,你就是什麼樣,誰也沒比誰干淨,你要亂說,我也不保准自己能管住自己這張嘴。”

    舒寧:“怕我告訴你老公啊?”

    包似美:“你敢!”

    舒寧繼續笑嘻嘻:“你放心吧,我可不會說。”頓了頓,“不過有件事,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知道一下。”

    舒寧:“你老公已經走了。”

    包似美一愣,“什麼?”

    舒寧:“我說,你老公已經走了,和我哥約著一起去酒吧喝酒泡妞”

    包似美聽完,如墜冰窟。

    不可能!謝言說他有應酬也是去正經飯店,從不去酒吧這種地方,不可能!

    卻聽到電話那頭幽幽地報了一個酒吧的名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自己的接盤俠是個什麼鳥樣了。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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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發表於 2018-7-29 20:29:05 |只看該作者
第38章 【豪門血戰】

    傅行舟剛出差回來,就聽說山莊出事了。

    他還奇怪山莊能出什麼事,不就幾個女人呆在一起麼,鬧矛盾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還用得著來煩他?

    助理卻告訴他說:“陳小姐說山莊裡有人偷偷在她們的飯菜裡下藥,不是吃了昏睡一天,就是上吐下瀉。”

    傅行舟起先並不相信,可想想陳瑩可素來穩重,不會拿這種事可玩笑故意撒嬌引起他的主意,既然都這麼說了,應該是真的。

    助理又道:“傅總,還是去看看吧,聽陳小姐的語氣,應該是比較嚴重的。”頓了頓,“包小姐都已經下山了。”

    山莊裡這幾個女人性格各異,傅行舟對她們多少都了解一些,包似美跟了他這麼久,雖說有點小姐脾氣,但在他身邊的時候一直都很乖巧,平常鮮少下山,這都逼得她直接下山了,看來山莊裡的確出了些女人們搞不定的事。

    雖說剛出差回來,還想一個人帶著休息休息,考慮陳瑩可的求助電話都打過來了,想了想,傅行舟還是決定動身上山。

    決定上山後也沒讓助理通知山莊那邊,傅行舟自己開車過去,等到了山莊主宅,進門一瞧,廳裡冷清清的,沒人。

    一個他眼熟的保姆從廚房出來,見到是他,驚訝地迎過來,“傅先生?”

    傅行舟不悅道:“陳瑩可她們呢?”

    保姆覷著男人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太太們都在房間裡休息。”

    傅行舟扯了扯領帶,往沙發走去,“去,把她們都叫下來。”

    保姆:“是。”轉身欲走,頓了頓,折回來,“四太太估計叫不下來。”

    傅行舟已經坐到了沙發上,聞言擰眉道:“她不在?”

    保姆:“不是不是,人是在的,就是……就是在睡覺。”

    這都幾點了還睡?

    傅行舟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多,這就算眯了午覺,是不是眯得也太久了?他倒不知道藍欣欣能這麼懶。

    保姆知道傅行舟疑惑什麼,她本想解釋,說藍欣欣是吃了廚房做的飯菜昏睡過去,可想到廚房的飯菜都是她們這些保姆在管,回頭別怪罪到她們頭上,還是選擇閉嘴。

    傅行舟不悅道:“把醒著的都給我叫下來!”

    保姆挨個去叫人,陳瑩可、翁倩倩幾乎是哭著奔出來,舒寧最晚,她本來在自己的三層小樓裡做瑜伽,聽說傅行舟來了,淡定地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下樓。

    下樓的時間,正看見陳瑩可和翁倩倩一人一邊挨坐在傅行舟身側,邊哭邊撒嬌。

    陳瑩可往日一副端莊認真的樣兒,這會到了傅行舟面前,那語氣神態完全兩個樣子,身上跟沒有骨頭一樣,靠在男人胳膊上。

    嬌滴滴地說:“老公,怎麼辦啊,要不要把整個山莊查一遍。”

    翁倩倩沒有骨頭的程度也和陳瑩可差不多,“是啊是啊,想想就害怕。”

    傅行舟擰著眉頭,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一臉嫌棄。

    那嫌棄的神色實在太過清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舒寧看得一清二楚,旁觀的時候也不止能看到傅行舟的表情,還能看到陳瑩可和翁倩倩兩張灰白黑相交的毫無血色的面孔。

    舒寧心裡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吃了一星期的泡面餅干臉色能好麼,傅行舟過來,一眼見到倆“包公臉”,臉色頓時變得比陳瑩可和翁倩倩還要差——好歹是金主,哪個金主受得了養在家裡的金絲雀又掉毛又禿腦袋。

    傅行舟大概也忍到了極點,不想忍了,擼開陳瑩可摟著自己胳膊的手,又推開翁倩倩。

    女人敏感,怎麼能不知道自己遭到了嫌棄,陳瑩可和翁倩倩都多少露出些傷心的神色,偏偏還得克制著,以防更遭男人嫌棄。

    傅行舟怎麼能不嫌棄。

    他這是養女人,又不是養豬!

    這山莊裡的女人心裡眼裡都是為了他,只要他過來,時時刻刻都該保持優雅美麗的狀態。

    結果現在呢?

    臉色一個比一個差,一個比一個看著糟糕,不是浮腫就是瘦如麻杆,一點美感都沒有。

    早知道過來會看到這副場景,他還不如不來!倒盡胃口!

    可他哪裡知道,女人們之所以各個看著如瘦憋的女鬼一樣,也不止因為最近沒吃好睡好還擔心受怕,更重要的是,她們都一起中了舒寧指尖的一種毒素。

    這種毒素很特別,可以修飾人的容貌,讓人看上去面色枯槁、形同鬼魅。

    本來舒寧沒進化出這種毒素的時候還在思考怎麼從傅行舟身邊離開、重獲自由。

    某天忽然進化出這個有點特別的毒素,她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陳瑩可和翁倩倩看上去精神不好算什麼,舒寧才是真的形如女鬼!

    樓下,傅行舟前腳嫌棄完陳瑩可和翁倩倩,後腳就聽到背後樓梯上的腳步聲。

    他循聲轉頭抬眼,一眼看到了樓梯上的“女鬼”,只見那“女鬼”眼下青黑,眼窩凹陷,眼袋凸出,整張臉呈現灰白色,長長的干枯沒有一點光澤的長發披散在雙頰兩側,穿一身長及腳踝的白色長裙,一步步從樓梯下來,整個人就跟在飄似的。

    傅行舟一眼看到,狠狠被嚇了一跳,驚得大喊一身從沙發上蹦起來,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陳瑩可和翁倩倩還奇怪他怎麼這個反應,轉頭一看舒寧,嚇得也跟著跳起來。

    她們一跳,就跟兩個蹦起來的女僵屍一樣,傅行舟又跟著嚇了一跳往後退去,偏偏陳瑩可和翁倩倩還朝他這邊躲,邊躲邊喊:“老公,老公。”

    這下傅行舟就不是嫌棄這麼簡單了,是又驚嚇又恐懼又排斥,尤其舒寧那副鬼樣,襯托得陳瑩可和翁倩倩也不像個正常人,看得傅行舟汗毛倒立,直接伸手推開她們又呵斥道:“滾開!”

    陳瑩可在傅行舟跟前一向心眼兒最多,也最識時務,她見此刻傅行舟排斥她們排斥成這樣,知道再撒嬌只會更令男人厭惡,識趣地讓開,沒有湊過去。

    可翁倩倩的心機就沒那麼深,外加她也被樓梯上飄下來的“女鬼”嚇到,苦著臉往傅行舟身邊躲,“老公,老公,我害怕。”

    傅行舟見她還要拼命湊過來,又呵斥道:“給我站好!”

    翁倩倩:“老公!”

    可叫這聲老公的可不止翁倩倩,樓梯上異口同聲地響起“女鬼”的哭喊,“行舟!”

    傅行舟望過去,頭皮都涼了,繼續後撤,擰著眉頭道:“我不過短途出差了十幾天,就十幾天沒見你們,怎麼一個個給我弄成這樣?!行了,停,別過來,都給我老實呆著!”

    可翁倩倩偏偏沒聽進去,走下樓梯的舒寧假裝自己沒聽到,兩個女人齊齊奔著傅行舟過去,邊哭邊喊老公,“老公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別這樣啊。”

    傅行舟哪兒會讓像個女鬼的女人這麼碰自己,一直在閃躲,躲著躲著直接跑開。

    於是,當好不容易被保姆從昏睡中叫醒的藍欣欣出現在樓梯上朝一樓看過去時,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副場景——

    傅行舟閃躲著,兩只女鬼伸長著手臂磕磕絆絆地追在後面。

    傅行舟:“滾開!”

    兩只女鬼嚶嚶嚶:“老公!”

    其中一只白色長裙的女鬼一把撲在傅行舟腳邊,抓著男人的腳踝,“行舟,你怎麼能嫌棄我呢,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無論富貴和貧窮,無論我美麗還是醜陋,你都不會嫌棄我,會愛我一輩子嗎?”

    傅行舟嫌惡得腦門兒上青筋直爆,用力蹬著腿,狠狠道:“我他媽愛的是個人,不是個鬼!”

    舒寧:“我是人啊,我只是最近受了很多苦,看上去不像個人像個鬼而已。”

    傅行舟:“松手!”

    舒寧淚眼婆娑,“你不愛我了嗎?”

    傅行舟:“快松手!”

    舒寧:“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就算是女鬼,你也該愛我啊!”

    藍欣欣:“………………”她是不是還沒睡醒?還在做夢?

    對,一定是這樣。

    她做夢夢到了行舟,還夢到了變成女鬼來找男人索命的雲閔,對,就是這樣。

    藍欣欣這麼想著,默默轉身回自己房間。

    而等她又一覺醒來,等待她的是另外一個重磅炸彈——

    傅行舟決心遣散山莊裡的五個女人。

    藍欣欣:“……”夢,這一定又是夢!

    她愕然呆愣地重新躺回床上,喃喃自語著這是夢,卻見坐在自己床邊的翁倩倩拉著她的領口講她一把扯起來,腫著一雙桃子眼哭喊道:“你還躺下去睡什麼啊!傅行舟說了,今天晚上十點之前,我們必須全部離開!”

    藍欣欣這才回過神,坐起來,不可思議地問:“為什麼?我們吃了一堆泡面垃圾食品,是等他回來替我們出頭查清誰在背後搗鬼的,又不是等他回來趕我們走。”

    頓了頓,又恍然道:“我知道了,他肯定是要清理山莊,所以讓我們臨時搬走。”

    翁倩倩哭道:“不是!他要踹了我們,他要趕我們走!”

    藍欣欣:“……不會的,怎麼可能。”

    翁倩倩:“是真的,都是真的,你那是時候還在睡覺,你不知道,他過來之後很不耐煩地聽我們把最近發生的事說完了,後來雲閔下樓,他就跟見了鬼一樣到處躲,雲閔怎麼哭怎麼求他他都避之不及,最後他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下午秘書那邊就通知陳瑩可,說傅行舟准備散掉我們這群人,還說什麼我們畢竟跟了他這麼久,會給我們每個人一筆補償款,但我們必須老老實實滾蛋,別惹麻煩。”

    藍欣欣來山莊不過才一年多,才享受了一年奢華的貴婦生活,本來以為自己至少會和陳瑩可、翁倩倩她們一樣在傅行舟身邊呆個五年八年,怎麼能想到好日子眼看著就要到頭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不行,她要親口問問傅行舟,她不能就這麼離開,她還沒開始攢錢攢票子呢!

    翁倩倩拉住她,“你干嘛?”

    藍欣欣瞪眼看她,“當然是打電話給傅行舟!我才跟了他一年,又不像你們一個個跟了他五年八年十年,該攢的錢你們都攢了,我還什麼都沒有呢!你們離開這裡還能過瀟灑日子,我呢?我難道去賣包賣首飾賣衣服?!”

    藍欣欣喊著喊著哭出來,雙目通紅,可如今這個山莊裡,誠惶誠恐地又何止是她。

    陳瑩可和翁倩倩都沒好到哪裡去。

    陳瑩可雖然早沒有嫁豪門的白日夢了,可早早跟著傅行舟,一直以來的奢望都是做豪門男人背後的情婦。

    不求嫁入高門,只求大富大貴。

    所以這麼多年,傅行舟要搞後宮,她沒鬧過,傅行舟送進山莊這麼多女人,還讓她做老大來管理,她沒有過任何異議,傅行舟擺這個譜、立這個規矩甚至限制她們的自由,她也沒有表達過任何不滿。

    可如今,男人卻要遣散她們。

    陳瑩可氣得半死。

    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那張枯槁灰敗的面孔,切齒地憤恨地盯著。

    就因為她最近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因為她不再有美麗的容顏?

    她承認,沒錯,傅行舟這種男人,看中的就是女人的皮囊,如果沒有絕色的容貌,她憑什麼留在他身邊。

    可她一直盡心盡力在保養,每天花至少四個小時在外貌的管理上,最近情況實在特殊,她也向他解釋過了,可他怎麼能這麼絕情?

    這山莊裡哪個女人如今不是為了他在活著在打理自己,就算他嫌棄她們最近的樣子,至少也該看在這麼多年的付出和感情上,給她們變美變回去的機會吧?

    直接遣散,這根本就是把她們這群依附豪門依附男人而生的女人直接從雲端扔下去。

    一點過度和緩衝都沒有的話,她們稍不留神就能摔得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傅行舟!

    這個男人,真的太狠了!

    陳瑩可恨著、怒著、怨著、不甘心著,本能裡卻還在思考有沒有什麼繼續留下的辦法。

    她不想就這樣離開。

    去找翁倩倩,人不在,不知去了哪裡,藍欣欣性格太過跳脫,不是個合適的商討對像,最後,陳瑩可決定去找舒寧。

    可“雪樓”早已人去樓空。

    問保姆,保姆卻道:“五太太,哦不,雲閔小姐嗎?她一個小時之前就已經走了啊。”

    走了?

    陳瑩可意外,又覺得不敢相信,她們這群女人裡,要說誰最沉迷在和傅行舟的感情裡,就屬雲閔。

    可她竟然走得這麼快?

    陳瑩可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問保姆:“雲閔走的時候哭得厲害嗎?”

    保姆愣了一下,茫然地想了一會兒,才道:“沒有哭啊,雲小姐看上去還挺高興的,哼著小調兒開著她那輛跑車就走了。”

    陳瑩可聽完覺得更不對了,難道這丫頭私下裡聯系過傅行舟,獲得了男人的認可可以繼續留下——畢竟才來沒多久,傅行舟圖新鮮舍不得就這麼扔開也正常。

    這麼想著,不甘心的陳瑩可決定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別是真留下了。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的聲音的確如保姆所說沒有分半陰郁。

    陳瑩可拐彎抹角地試探,終於,她得到了一個令她震驚的內情。

    舒寧:“我手裡有個很特殊的藥水,喝了就能假懷孕,驗血都驗不出假的。我准備試試,看看能不能靠假孕留在行舟身邊。”

    陳瑩可脫口而出,“你瘋了?行舟以前可是明確警告過不可以搞什麼母憑子貴的!”要不然她早就這麼干了。

    舒寧:“說是這麼說啊,那現在情況不是特殊麼。再說了,誰都沒有試過,怎麼知道行舟那邊會是什麼反應?萬一我成功了呢。”頓了頓,又道,“對了,我走得時候剛好遇到倩倩姐,我以前不是欠她一個人情麼,我就也給了她一瓶。”

    翁倩倩?

    掛了電話,陳瑩可半天沒反應過來。

    太突然了,一切都太突然了。

    傅行舟回來得突然,遣散他們遣散得突然,現在又來什麼假孕、借肚上位。

    不過半天時間而已,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徹底打破,她們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對被遣散得現實和眼前的危機。

    走還是留?

    留的話,又改如何留下?

    陳瑩可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無論怎麼冷靜,她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留下的辦法。

    她太了解傅行舟了,這個男人既然養了她這麼多年,如今說散伙絕對不是說著玩兒玩兒的,求情一定沒用。

    那別的辦法呢?

    不知道為什麼,那句“假懷孕”一直縈繞在她耳邊,揮之不去。

    母憑子貴?生子翻身?

    真的可行嗎?

    陳瑩可並沒有多想,她衝上樓,朝著翁倩倩的房間奔過去,沒有敲門,直接用隨身攜帶的備用鑰匙打開了翁倩倩房間的大門。

    和“雪樓”一樣,翁倩倩的房間也是一個三層樓中樓,陳瑩可衝進去之後便一層層搜尋翁倩倩的身影。

    最後,她在三樓臥室找到了翁倩倩。

    翁倩倩見到她也很驚訝,“你怎麼進來的?”

    陳瑩可衝進來,一眼見到了女人手裡的一個玻璃瓶,脫口而出地問:“你喝了?”

    翁倩倩驚訝,下意識背過手,掩飾地否認,“什麼喝了?”

    陳瑩可走到女人面前,伸手去拉翁倩倩背到身後的胳膊,兩個女人拉扯起來。

    陳瑩可也是太心急,反常得表現出激動的一面,甚至大喊起來,“雲閔都和我說了!你想假懷孕是嗎?你喝了是嗎?”

    用力一扯,終於把翁倩倩背在身後的胳膊扯出來,再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小玻璃瓶,定睛一瞧——滿的,還沒喝。

    翁倩倩神色陰郁,“還給我。”

    陳瑩可捏著玻璃瓶往後退,目光緊緊一瞬不瞬落在瓶身上,與此同時,她的神色明朗起來,眼神裡卻裹著癲狂。

    然後,她當著翁倩倩的面,拔開瓶蓋,仰頭把瓶子裡的液體灌進了嘴裡。

    她才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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