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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asdf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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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重生之擅始善終 作者:淳於流落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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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5:50:20 |只看該作者
3、13 姐妹裝 ...


  林月桐給張霧善訂購了一款手機,國內還沒正式銷售,她欣喜收下。張韞楷覺得林月桐太縱著張霧善了,費那麼大的勁弄到這款手機,結果張霧善一個謝謝都沒有。他看著張霧善擺弄了好一下,然後探腦袋過去,說:“還是英文操作頁面,別以後你給我們發短信都用的英文短信。”
  
  張霧善奇怪地看過去,對美銷售的手機還能打出中文來,他以為公雞會下蛋嗎?
  
  張韞楷見張霧善沒明白他的暗示,又說:“聽說現在的大學生就算過了六級,看到老外還是一句流利的英語也說不出口,善善,你多用這個手機,多聯系,對你有好處。”
  
  這是在笑話她的英語嗎?
  
  “嘴笨總比眼瞎好,有的人自以為是得很,看到白皮膚綠眼珠的就以為遇到了日不落帝國的子孫,哪知道遇到了拿破侖。”張霧善不痛不癢地說著,然後將手機遞到張韞楷面前, “新品上市,您要看看不?”
  
  張韞楷接過手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張建平和杜春燕夫妻倆不動聲色地看著,而林月桐完全沒意識到一雙兒女的暗潮洶湧,她看到張霧善提著手提包站起來,趕緊問:“晚飯都沒吃呢,你就走了?”
  
  張霧善一愣,“我只是要回房間而已。”
  
  林月桐也覺得自己表現得太激動了點,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幾聲。
  
  張霧善邀她一起回房間,“幫我一下。”
  
  難得張霧善找她幫忙,林月桐很高興,等到張霧善把包裡的衣服拿出來讓她試穿的時候,她沒有平時收到衣服的愉快,反而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你讓我幫忙就是讓我幫忙試衣服的?”她微微失望。
  
  “這個忙別人可幫不上。”張霧善催促她,林月桐才悶悶不樂地去了浴室換上。
  
  衣服很合身,寬大的橘紅色罩衫穿在林月桐身上,讓她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她低頭摸著胸前斜貼著的大蝴蝶結,歡快道:“你哪兒淘的衣服,這麼可愛。”
  
  “喜歡?”張霧善問。
  
  林月桐點頭,張霧善便從包裡拿出自己那件,“還好沒白費心血。”
  
  林月桐驚異地看著張霧善身上那件款式相近的同色系的罩衫,“你專門買的母女裝嗎?”
  
  “現在看來,說姐妹裝比較合適。”張霧善揚著嘴角,看著鏡子中被橘紅色襯得很靚麗的兩個人,一個嫻靜溫柔,一個朝氣蓬勃,“不虧是本設計大師親自設計的衣服。”
  
  林月桐又是一陣驚呼。
  
  兩個人臭美了半天,林月桐決定明天穿著這套衣服去朋友面前顯擺顯擺,姐妹裝的含義就是在於少了一件,另外一件就沒多大價值,所以張霧善自然也要跟著去。
  
  “行,我明天回來接你。”張霧善承諾道。
  
  母女兩個又商量著配什麼鞋子,什麼發型,到了飯點才下樓吃飯。吃飯時,林月桐還因為明天的計劃而興奮不已,弄得其他三個人都很莫名其妙。
  
  飯後,張霧善便回學校,林月桐把她送上車,握著她的手說:“不要忘記了啊。”
  
  “不會忘的。”張霧善再三保證,林月桐才讓張韞楷開車。
  
  張韞楷委婉地問起林月桐說的是什麼,張霧善沒有回答,他越發在意。林月桐雖然是四十好幾了,可性子像十四,喜歡湊熱鬧,而張霧善又唯恐天下不亂,兩個湊一起堪比破壞大王,真怕她們想制造什麼聖誕驚喜。
  
  他把手機還給張霧善,說:“你這手機得退了,安裝的是什麼破系統。”
  
  張霧善暗笑,說:“媽媽送的禮物,你好意思退?”她偷偷把英語換成了西班牙語,他看不懂,居然怪系統破。
  
  真是態度決定一切,以前她很在意他,總覺得他說的百般好百般對,自從她想開後,她親愛的哥哥也只不過是一個被N多人給予厚望的也會犯錯的普通人而已。
  
  七點半,公司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葉蓉卉才從資料室裡抱著一大堆資料出來。電梯門打開,市場總監黃舜申一個人在裡面,她立刻打招呼:“黃總,那麼晚還沒下班?”
  
  “嗯。”黃舜申淡淡地點頭,然後看了一下手表,說,“下面有人等我,你搭其他電梯上去吧,實在不好意思。”
  
  葉蓉卉笑道:“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您忙您的。”
  
  黃舜申下去後,葉蓉卉的笑才慢慢僵住。表面看起來,有張佑棠的特別關照,她在公司很如魚得水,可實際上,真正管事的人根本不賣她面子,特別是那些有份開拓市場的元老,他們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種特別的深意,就像一個富二代帶一個乞丐去吃豪華西餐,他的一群富二代朋友在一旁看熱鬧。前幾天黃舜申退了她的策劃,理由是毫無市場調研基礎,效果不大,不值得投入,批評狠辣直接,讓她難堪至極。
  
  她可不是張霧善那種進來玩玩過個場覺得不好玩就走的人,她這幾天一直在查找資料,修正自己的方案,一定要讓黃舜申這個“面癱虎”親口承認她的成果。
  
  說起來,張霧善起的這個“面癱虎”的外號真的很貼切,公司論壇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是眾多外號中認同票數最高的。她順手登錄論壇賬號,瀏覽了不少帖子,看到不少分部的人贊歎原來總部的氣氛這麼活潑,隨便都可以對領導起外號。企宣部的人得瑟得很,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們的功勞,還新增了一個版塊,叫“公司處處有亮點”,鼓勵大家點名自己周邊值得一提的人或事,拉出來讓集體進行討論。不少人被爆丑被圍觀被人肉,還鬧到了上面去,可最終還是被“有效約束員工日常行為規范”的理由壓下了,所以這個版塊目前是最火的,如果一個人被點名了,就算他沒做錯什麼事,壇友們也會給他整出一大堆丑事來,更何況是一個本來就不討喜的人呢。
  
  葉蓉卉喝了一杯咖啡,然後去開發部,跟幾個加班的設計師聊了一下。回來再次瀏覽論壇,看到一個新帖子,點名:張霧善。
  “有些人就是好命,走走後門就可以進裕美,每天只用做做報表,接接電話,連部門經理都不敢給她重任務,真是千金大小姐,讓人嫉妒。”
  
  真是值得關注的帖子。
  
  她微微一笑,關了電腦,上樓去找張佑棠。
  
  “叔叔,很晚了,可以下班了。”
  
  張佑棠看看手表,表情有點怔忪,“你怎麼也忙那麼晚?年輕人,應該多出去跟朋友轉轉。”
  
  葉蓉卉在他面前坐下,一臉不以為然:“朋友們在學院不是忙著談戀愛就是忙著上網,多浪費時間,我還想著要多學點東西,盡快幫到叔叔你呢。”
  
  張佑棠倍感欣慰,又覺得有點唏噓,要是葉蓉卉是他親生女兒就更好了,可轉念一想,這樣反而更好,親生的還不能指望呢。“太懂事也不好,明天是聖誕節,放你一天假,找朋友去玩玩。”
  
  “好啊,”學院有一個活動要參加,葉蓉卉正樂得張佑棠這麼說,“叔叔你有什麼打算嗎?是不是要跟阿姨去哪裡浪漫?”
  
  張佑棠眼光一閃,“最近事多,可能抽不出時間,況且我和你阿姨老夫老妻,不興你們年輕人那一套了。”
  
  葉蓉卉掩嘴笑起來,“叔叔真會說笑,你和阿姨一直都是我們眼中恩愛夫妻的典范嘛,是不是活動太秘密了,不想讓我知道?我那麼識趣,才不會那麼八卦呢。”笑了好一陣,她才停下來,“真羨慕你們,我以後也要找一個像叔叔你這麼疼老婆的男人,不要像我媽……”
  
  她忽然想起來了什麼一般住了口,尷尬地看著張佑棠,“不知道怎麼地,今天就胡說起來了。”
  
  張佑棠眼神一黯,他知道她的顧忌,當初收養她的時候,張建平要求她以後不能在張家人面前提起她的雙親,她就一直沒有主動說起,反倒是他看到她,常常不由自主想起趙茜芸來,委婉地跟她提到過好幾次。
  
  茜芸……終究是他辜負了她。
  
  張佑棠打發了葉蓉卉下班,本想看一下文件,可心裡一陣煩躁,怎麼也看不入眼,他拿出手機,輸入一組固定號碼,遲疑了許久才狠心按下撥出鍵。
  
  臨睡前,林月桐忍不住告訴張佑棠張霧善給她設計了一件母女裝的事,張佑棠扯了被子蓋住,沒什麼興趣道:“就屁大的事也值得你高興成這樣?”
  
  “那可是女兒的一片心意,你看她最近是不是乖了很多?”林月桐靠過去,努力幫張霧善說好話。
  
  張佑棠拿開她的手,哼了一聲:“她要是有小卉一半懂事,我死也瞑目了。”
  
  “你這是什麼話!”林月桐立刻氣呼呼地推了他一下,卷著被子翻了個身,把他身上的被子也搶走。每次都是這樣,她想要跟他談善善,他總是要拿葉蓉卉出來說事,好像葉蓉卉才是他的親生女兒一樣,也不想想善善變成這樣都是誰的錯。
  
  張佑棠任由她鬧,關了燈閉眼睡覺,過了半天,他對她說:“明天事很多,我就不能跟你一起過聖誕了。”
  
  林月桐嘟著嘴埋怨了半天,賭氣說:“我要和我女兒一起過聖誕,誰管你。”本來還想讓他看一下她和善善穿姐妹裝的模樣,想讓他驚艷一下。
  
  張佑棠哪裡聽不出她的口氣,猶豫了半天說:“這不正好,我去了,指不定又沖撞到大小姐了。”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回答,他探過去一看,林月桐已經睡著了。他心裡一歎,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再煩心的事也留不過三分鍾,像個孩子一樣,也正是因為她這個性子,他和她才能一路走到現在,只是……總是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網速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免費的網我還真抱怨不起來……

沒有時間捉蟲子了,明天再改,大家將就著看吧




14

14、14 又見演奏會 ...


  雖然沒有丈夫的陪伴,但姐妹裝的魅力比較大,林月桐看到張霧善開著一輛銀色的瑪莎拉蒂等在門口時,遺憾什麼的都消失了,她驚喜地跑過去:“善善,哪來這麼燒包的跑車?”
  
  “跟朋友借的。”張霧善臉不紅地撒謊道。
  
  林月桐很興奮地上了車,“我們先兜一圈再去養生館那邊吧。”坐這麼拉風的車,感覺真不錯。
  
  張霧善很想說在市區很容易堵車,可看到林月桐興致勃勃的樣子,她把想說的話吞下了,往市區開去。
  
  到了養生館,林月桐兩母女的裝配自然讓一干朋友大飽眼福,幾家太太都拉著她上上下下看了好幾圈,紛紛嘖嘖道:“張太太,怪不得平常都不帶女兒出來玩,原來是怕我們跟你奪寶啊。”
  
  林月桐聽了自然很受用,嘴上卻說:“什麼寶啊,就她隨便鬧著玩的。”
  
  “你也跟著玩得很開心嘛。”王太太笑話道。
  
  林月桐自然要辯解幾句,幾個太太又拉著張霧善誇了半天,然後才讓他們倆個坐下喝茶聊天。
  
  張霧善終於體會到有錢人家的主婦平常的消遣是什麼,要麼購物,要麼做護理,要麼跟同樣很無聊的太太們聊八卦——多麼無趣的人生。半天下來,她除了對給林月桐做美甲的美甲師的技巧有點興趣外,其他的真的沒有辦法吸引她,雖然面上還是裝作一副參與的樣子,可心早就飄走了。
  
  張霧善對主婦們的生活有所改觀,幾個太太們也對她有所改觀。她們之前都聽說過不少她的劣跡,可看到本人之後,覺得雖然人看起來是沒有一般女孩子那麼乖巧,可脾氣還好——誰能保證自家的女兒能面帶笑容一點兒不耐煩也沒有地陪她們聊上一個小時?不就是任性了點?不聽話是有錢人家孩子的權利。不就是文身嘛?現在國外老流行了,大明星男的女的都文了。
  
  當看到雲城輝煌交響樂團聖誕節特別音樂會會場門口的宣傳海報時,張霧善再一次感受到命運的強悍:重生前的聖誕節,呂澤堯在國內的首場演奏會,經過各方媒體的大力宣傳,萬眾矚目,一票難求,她本不想去,可看到“夢幻貴公子”的宣傳語後,從張韞楷那裡拿了票去看看他這個貴公子是如何夢幻無比。現在她當面拒絕了呂澤堯的邀請,家裡也多次暗示,呂澤堯在雲城及周圍城市的幾場演奏會她都沒去,沒想到她只是陪林月桐和幾位太太來欣賞交響樂都能再次遇上,不過宣傳語變成了“中國小提琴界的郎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國際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呢,其實呂澤堯說白了就是維也納音樂學院的一名研究生而已,如果不是呂大宏的兒子,他想在國內舉辦個人演奏會根本是妄想。
  
  既然來了,姑且聽一下現在的呂澤堯的本事。
  
  張霧善幾個人坐得還算靠前,剛坐下,就聽到前面有人喊她,原來張建平夫婦和呂澤堯的爺爺呂正雙也過來了。
  
  “善善,等會一起去吃個飯。”呂正雙對她說。
  
  林月桐馬上回絕:“我們有計劃了,要去賓園區那邊吃海鮮。”
  
  杜春燕剮了她一眼,對張霧善說:“難得遇到你呂爺爺有空,一起過去。”
  
  林月桐還想說什麼,張霧善拉下她的手,隨口答應。
  
  呂正雙這才有了點笑容,這時候劉明玉走過來,呂正雙跟她說了什麼,她往這邊多看了幾眼。
  
  張霧善不免有些嘀咕,她當然知道劉明玉的想法,當初呂澤堯死活沒開口承認,她撈起凳子就摔過去,要不是呂大宏眼明手快,呂澤堯沒半死也要進醫院躺幾天。換做她是劉明玉,肯定也不願意兒子跟這樣的女孩子交往。她也不想跟呂澤堯復合,雖然她和呂澤堯的感情最深,可她不是什麼聖母,“浪子回頭金不換”什麼的她可不相信,他最清楚她的性子了,居然還能做出那樣的事來,如果年少該純潔該無暇時都沒有辦法潔身自好,誰能保證現在他風頭正紅,意氣風發時面對諸多誘惑時還能保持對愛情的信仰呢。
  
  呂澤堯出場時,張霧善察覺到會場的氣氛明顯高亢了不少,看來這一個多月的宣傳很有成效。平心而論,呂澤堯繼承了呂大宏高大挺拔的體格,五官卻比較像劉明玉,俊朗秀氣,加上從小練習小提琴收到藝術的熏陶,氣質儒雅,風度翩翩,很有大眾情人的風范,放在漫畫裡,會場該飄起多少顆少女欽慕的紅心。
  
  他選的曲目是胡拜的《匈牙利狂歡節》,該曲目多段式作品,既有深沉華麗的旋律,更有熱烈狂歡的場景,在運用連續顫音方面,匠心獨具,有著驚人輝煌的技巧和震撼人心的表現力(摘自豆瓣)很多地方呂澤堯的表現都可圈可點,節奏、音准、樂感都抓得極好,從她這個半桶水聽來,表現真的不錯,聽眾們也很給面子地鼓掌叫好。
  
  看來,呂澤堯的出名也不全是幸運。
  
  演奏會結束,張霧善陪林月桐向幾個太太道歉,並約好以後有時間再一起去賓園,送完了人,她回頭就看到呂澤堯局促地站在身後。對上她的視線,他有點緊張,她掃了他一眼,挽起林月桐的手往外走。
  
  “善善,不一起去嗎?”呂澤堯叫道。
  
  張建平和杜春燕的臉色沉了沉,張霧善眉一揚,問:“不是說要去大西園?我去取車,你們打算走著去的話,我可不能奉陪。”
  
  呂澤堯覺得自己太在意了,訕訕地背起琴盒跟在後面。劉明玉看到,頓生一股悶氣,覺得張霧善很不識抬舉。
  
  在車上,林月桐跟張霧善抱怨道:“官夫人就了不起嗎?下巴抬那麼高,也不怕得頸椎病。”
  
  張霧善失笑:“你那麼關心人家的頸椎干嘛?”
  
  “我是看不慣她自以為生了個好兒子那樣。”林月桐忿忿道,“我兒子人長得帥,又懂事,又孝順,我都沒四處招搖,她那個兒子就知道拉琴就知道花錢,有什麼好。”
  
  “人家都不急你急什麼?”
  
  林月桐猶豫地說:“我看你爺爺的意思,好像還想跟呂家做親家……”
  
  張霧善沉默了一下,□了後視鏡裡一直緊緊跟在後面的車子,說:“呂家的女兒還沒出生吧?不知道張韞楷等不等得了。”
  
  “我就怕你爺爺他……”林月桐很是敬畏這個公公。
  
  “那就看誰的臉皮更厚。”張霧善無所謂道。張建平當初提攜呂大宏有恩,她打賭他放不下恩人的架子去求這件事,更何況劉明玉不樂意。至於呂澤堯,只要他一天沒自己掙錢,就沒有說話的份兒,呂大宏能爬到今天的位子,自然不會是一個對兒子千依百順的人。就算她猜錯了,他們又能奈她如何?她可不覺得自己是為了呂澤堯才重生的。
  
  各人都有小心思,一頓飯吃得很沉悶。吃了大半後,杜春燕對張霧善說:“霧善,你都那麼瘦了,不能再減肥了,多吃點。”
  還意外地給張霧善夾菜,張霧善很不習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拿碗裡的肉塊怎麼辦,還好林月桐也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她碗裡。
  
  “女孩子家,還是胖點好。”劉明玉看了呂澤堯一眼,對張霧善說,“太瘦了,對身體不好,以後不好生養。”
  
  張霧善笑了笑,說:“也不見得,家裡沒錢的還好,若家裡有錢的,胖女人豈不是天天要擔心自己男人出去找又瘦又漂亮的小三?”
  
  劉明玉眼一瞪,啞口無言,只得說:“你小小年紀考慮挺周全的。”
  
  “吃一塹長一智罷了。”張霧善不客氣地說,呂澤堯聽到這句話手一僵,沉重地連看都沒敢看她,劉明玉一心留意著兒子,自然也看到了,只恨自己干嘛這麼多嘴。
  
  呂正雙和張建平對視一眼,清清嗓子,說:“霧善,聽你爺爺說你現在很忙啊,很少回家,都在忙什麼呢。”
  
  “瞎忙,覺得什麼好玩的就湊湊熱鬧。”
  
  “那有什麼好玩的?說給呂爺爺聽聽。”呂正雙饒有興趣道。
  
  “說出來可能不太好聽。”張霧善想了想,說,“最近發現剪頭發挺好玩的,有時間的話想去理發店當當學徒,學美發。”
  
  不出意外地,所有人都皺眉了,在他們看來,美發之類的工作很下等,根本搬不上台面,可張霧善說了是玩玩,沒說是當正經工作,又不能指責她什麼。
  
  “你去學學鋼琴學學小提琴,陶冶性情,不是更好嗎?”呂正雙引導她。
  
  張霧善樂了,說:“正常人不會覺得練琴好玩吧?一般都覺得很枯燥。再說鋼琴我都練多少年了,又不是想當什麼鋼琴家,水平夠用了。”
  
  呂正雙不甘心,又勸她:“不喜歡練琴,你換個其他的也好,學美發多辛苦,還要看人臉色。”
  
  “您不是問我覺得什麼好玩嗎?我就喜歡這個了。”張霧善堅定地說,“牛不喝水你按它也沒沒用,我不喜歡的,我寧願不做。”
  
  一番話說得別有用意,在場的都明白了,張建平臉色變得不自然,他不快地看著張霧善說:“就你道理多。”
  
  張霧善得意地一笑。
  
  林月桐和張建平夫妻一起回去,呂澤堯本來想跟張霧善說幾句話,可劉明玉一直催促,他匆匆往張霧善手裡塞了一個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坑爹的網速……
明天要去姑姑家,從中秋節說要去到現在都還沒有去的我,再不去就要被扎小人了……
今晚會努力碼好字,放在存稿箱。
下一章會交代部分感情史
然後下下一章……小三出現
大家不要急哈,善善還有幾張就開始反擊了,絕對淳品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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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6-2-17 15:49:55 |只看該作者
1、11 再見公主夢 ...


  她慢慢地站起來,趴著欄桿,俯身看了很久,衣兜裡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來,嚇了她一大跳,她茫然地拿出手機,看著陌生的號碼閃了又閃才按下通話鍵:“說。”
  
  那邊頓了一下,一個普通話非常標准,鼻音發得很到位的男人很職業化地問道:“請問是張霧善小姐嗎?”
  
  “是。”張霧善啞著嗓子回答。
  
  “我是XX珠寶專櫃的勞倫?李,幾個月前您在我們這兒訂購的Boucheron的Dolce Riviera系列的祖母綠鑲鑽表已經回來了,請問您確認要購買嗎?”
  
  三更半夜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確認她是不是要敗錢的?
  
  “是這樣的,我們有位老顧客看上了這款表,態度很誠懇,因為您一直沒有過來,我們幫忙問一下您是否願意割愛,我們願意支付300%的違約金。”對方不緊不慢地解釋。
  
  “不要了。”張霧善說完掛了電話,在地板上狠狠剁了幾腳。
  
  擦!她之前抽的是什麼瘋,買了那麼多一點兒用都沒有的奢侈品,鋼琴、香水、名酒、珠寶……現在還有手表!
  
  她瘋了就算了,難道江宿也跟著瘋了嗎?
  
  她打開手機,一字一字地按下直到現在仍記得很清楚的那一組數字。
  
  響了兩下,對方就接了,熟悉的聲音略帶疲憊地在她耳邊響起:“張霧,你找我?”
  
  獨一無二的稱呼,帶著屬於他的記憶鋪面而來,厚重得讓張霧善快要喘不過氣,她沉默了一下,眼睛突然泛酸,她對著電話大吼:“江宿,你這個混蛋!都是你不好……”
  
  江宿頓了一下,平靜地問道:“我哪裡做得不好了?”
  
  他哪裡做得不好了?他哪裡都做不好!說開始的是他,說結束的也是他,把她當小孩一樣,以為只要給她買點東西哄哄就好,最混蛋的就是他了!
  
  可張霧善卻不肯把這樣的話說出來,她忍著不說,任由淚水漫過她的臉龐。
  
  那邊低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說:“要是你真的很介意,我們復合就是了。”他頓了一下,又說,“不用那麼倔強。”
  
  “我不是可憐蟲,不要你的施捨。”張霧善打斷他的話,哽咽道,“你不是喜歡那個紀筱筱嗎?你就去喜歡好了,我又不是離開你就活不下去了。以後你不要讓我再刷你的卡了,我也不會再用你的錢了,以前用了的,就當我借你的,以後我會還你的,我絕對不會賴著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宿說道,“你現在在哪裡。”
  
  “不用你管。”
  
  “你都撞我一次了,我哪裡還敢管你。”江宿輕輕地笑道,“在哪兒呢。”
  
  張霧善差點都忘記這件事了,立刻後悔起自己的沖動,她撒謊道:“我在家。”
  
  “得了,我都聽到車子的聲音了。”
  
  聽筒裡有卷閘門升起,車子啟動的聲音,張霧善咬咬牙,四處看看,無奈道:“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那你手機別掛上,我能找到你。”江宿說著,按下音樂,放的是她買的CD。
  
  張霧善聽著,心頭既是痛,又是怨。
  
  最終江宿沒有來,來的是他的司機,張霧善正趴著欄桿,腦袋擱在手臂上,橋上匆匆走過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看了她好幾眼。
  
  “人到了嗎?”江宿在電話裡問道,“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以前他喝了再多,也會跟著過來的。
  
  張霧善掛了電話,坐上了後座,司機沒有說什麼,直接發車。
  
  他沒來,張霧善其實松了一口氣,因為不用解釋撞車事件,雖然撞的人是她,可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她怎麼也不想起來自己當時被什麼刺激到,竟然會這麼想不開。撞車事件後,他還是和現在一樣,沒有追究,反倒是她不依不饒,更加變本加厲,最後煩到他上班的地方,他終於不堪其擾,對她不聞不問。
  
  重生後,她一直沒有見他,她實在拿不准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看待這個男人。在她荒唐的記憶裡,大部分都是跟他在一起,他承受了很多不該他承受的埋怨,帶她體驗了很多前所未有的體驗。她依賴他,於她而言,他毫無疑問地是最離不開的人。
  
  同樣不受世人看好,同樣是自我厭棄又不甘墮落的靈魂,她和他簡直是天生一對——若不是他父親胃癌去世,他不得不扛起落在肩頭的責任,變成他原本最討厭的那種人的話。
  
  她和呂澤堯分手,表面理由是她受不了他的背叛,但事實上被甩的人是她,因為她的任性、不懂事,他想找一個溫柔懂事的人。第二次,她和江宿分手,表面原因是因為他有了別的欣賞對象,喜新厭舊,真正的原因她再清楚不過了:他想達到亡父的期待,正在努力變成他父親的樣子,而她不想改變,逐漸成為他的累贅。
  
  從小林月桐就告訴她,她是一個公主,跟呂澤堯在一起,他更是百般由著她寵著她,有一次因為她說了一句“聽說唐代洛陽的牡丹最好,不知道是有多好”而花費了好幾個月去搜羅唐代牡丹圖,還在郊外找了一塊地給她種牡丹。到後來,認識了江宿,他雖然沒有像呂澤堯那樣傻,可也像一個大哥哥,竭力滿足她的種種刁難般的要求。
  
  她一直堅信著她是一個公主,從來沒有質疑過為什麼一個公主會眾叛親離。可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她簡直就是那些言情小說裡可惡的女配角,雖然她身份高貴,雖然她財富萬千,但她沒有女主角漂亮,沒有女主角溫柔,沒有女主角善解人意,男主角和女主角相遇後,不管她怎麼死皮賴臉地哀求,怒不可遏地威脅,還是難以逃脫女配的命運。小說裡,女配角要麼記恨著男女主角一直跟他們作對最後命運更加悲慘,要麼得到女主角的幫助,幡然醒悟,衷心祝福男女主角百年好合……
  
  她呸!就算她不是公主,就算她天生就該是女配角的命,誰規定她要圍著男女主角打轉?女配角就不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嗎?沒有了男主角的愛,她終此一生就會暗淡無光?她不會祝福他們,也不會去為難他們,她只會冷眼旁觀,看他們擺脫她後究竟過得有多好。
  
  “小姐,到了。”司機提醒她,張霧善下了車,司機又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說,“其實小江先生本來要過來的,但最近他實在太忙了,幾天都沒合眼了……”
  
  “我知道了。”張霧善有點不耐煩,接過盒子就往樓上走,司機頓時覺得自己說了多余的話。
  
  張霧善隨便把盒子丟在客廳裡,沒打算拆開,他都鐵了心要甩掉她,根本沒必要還買東西來哄她。
  
  一個游手好閒了二十幾年的紈褲子弟突然要支撐起一個規模不小的企業,江宿的肩頭上的壓力可想而知,張霧善不懂企業,換做是她,突然讓她去管理裕美,她覺得還不如直接拱手讓人還好,至少整個公司還有生存的希望,在她手上就只能面臨倒閉的危險。但江宿畢竟是一個男人,不能想讓人就讓人,他背負的是江博成臨死前的不甘瞑目和恨鐵不成鋼,他只有拼死到最後也不能輕言放棄,折了亡父的遺願。
  
  以前江宿說忙,張霧善總認為他在敷衍她,覺得他是想撇掉自己找的借口,到很久的後來她才知道他沒有騙她,那個時候他和公司的大股東們大打出手,鬧得整個雲城都知道了,他犧牲了不少終於完全取得管理權,沒讓他老爹創下的帝國在他手上換姓。
  
  這些都是往事了,她再次慶幸江宿沒有來,以她剛才的心境只怕一見到他就再也拔不出來了吧,可再好的王子也不能永遠只圍繞著公主打轉,他還要保護整個王國的責任,被撇下的最終還是她。
  
  沒有了王子,她也該對二十多年的公主夢說再見了。
  
  又是一夜難眠,張霧善只瞇了一會兒鬧鍾就響了,她爬起來練習半個小時的鋼琴才出門吃早飯,然後去找林其。
  
  林其找她其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是有人收拾她的文件時發現她畫的一組人物,以為是她忘記帶走的,通知她回去拿。那是她午休時隨意畫的,沒什麼用,丟了就是了,但林其對那組人物很感興趣,想跟她當面詳談。
  
  見到張霧善,林其表現得很平常,放佛之前炒掉張霧善的人不是他。他招呼她坐下,然後拿出那幾張圖畫遞給她,說:“還給你,這麼好的畫丟掉就可惜了。”
  
  張霧善看也沒看就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裡。
  
  林其也不生氣,反而笑瞇瞇道:“姑奶奶,你還在生氣啊?”
  
  “有什麼事就直說,嬉皮笑臉地讓人寒磣。”張霧善不客氣地說道。
  
  林其忍了忍,直接對她說了原因:裕美總部一直以來跟各大區分部的聯系都不是很密切,很多分部更是把總部下派的人員視如毒蛇猛虎,高層對此煩惱不已,總經理不久前將“做好總部在分部的宣傳”這項任務交給了市場部的企宣部,企宣部想了很多方案還是沒有能找出很好的突破口,慶幸的是,他們無意中看到張霧善那一組圖畫後就有了靈感。
  
  “什麼靈感?難不成要讓我重新上班參與?”張霧善問道。
  
  “對你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林其有點倨傲道。
  
  張霧善只差沒笑出來了,“說實話,你看上了企宣部的哪位?”
  
  林其一愣,不自在道:“胡扯什麼啊你,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自己沒本事,追不到女朋友,為了討好人家要給被除名的人復職,還沒膽承認,你真是太夠男人了。”張霧善不屑地說完,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好歹江宿也算露了把聲……算是出場了吧




12

12、12 無心糾結 ...


  林其被氣得七竅生煙,卻沒法發作,誰讓他被說中了心思。要不是黃華嫣死活認准了張霧善的毒舌評語,說這樣的人才怎麼能開除,非讓他找她回來,他怎麼會自打自的嘴巴呢?現在他悔得腸子都青了,十個黃華嫣來他也不會再看那個張霧善一眼的!
  
  張韞楷來找林其,自然碰了一鼻子的灰,弄得他滿頭霧水。他找別人打聽才明白事情的經過:張霧善給接觸過的同事都畫了一個頭像,還附帶了一句評語,據說黃華嫣看到那些評語後突然既興奮又抓狂,立刻殺過來找林其打電話給張霧善。
  
  張韞楷費了一點功夫找到了張霧善的畫稿,頭像並不突出,可評語就……很犀利。
  
  黃曉——博愛狂,年輕女同事都是他女兒,念功堪比唐僧,絕對不能得罪人物。
  
  朱紹盈——自以為是鳳凰,裝得像孔雀,其實是麻雀,香奈兒5號廉價的重大原因。
  
  李興芳——號稱A大最佳辯手,大學擴招後三分錢一分貨的鐵證。
  
  負責行政的朱秘書——三個女人一台戲,一個朱秘書三台戲,運動過量的下巴還能有贅肉,世界第九大奇觀。
  
  ……
  
  林其——江湖赫赫有名的黑面將軍,實則不堪繞指柔女人嗲的偽金剛。
  
  黃舜申——自以為是笑面虎的面癱男,生日禮物可贈送鏡子一面。
  
  張韞楷想到上司平時總是笑得很別扭的模樣,快速地翻到自己的頭像,原本寫了一句,然後被塗掉了。他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點好奇,究竟張霧善會用什麼句子來形容他呢?
  
  黃華嫣是看中了張霧善一語中的毒舌能力,想通過在內部論壇發布總部各部門主管的形象,拉近與各大區的距離,起到進一步宣傳的鋪墊作用。張韞楷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目前各大區的影響越來越大,跟總部的矛盾也越來越多,不盡快加強相互之間的溝通,有可能會出現不好的事情,便多次打電話勸說張霧善,被張霧善堅定地回絕了。
  
  林月桐問張霧善為什麼不去,張霧善嘴一撇,“做再好,也不過是讓分區的人看總部的笑話,還得罪了總部的人,我腦袋被門擠了才會去。”
  
  林月桐再也不勸張霧善去公司多露面了。
  
  張霧善恢復了教室、圖書館、咖啡館、住處四點一線的生活,每天早出晚歸,感覺很充實,但偏偏總有人要來打擾。她接到沈田的電話回到宿捨樓下,看到呂澤堯站在門口那顆梧桐樹下時,心裡一陣煩躁。
  
  呂澤堯看到她,走過來想幫她拿書包,張霧善避開沒讓他拿。呂澤堯手一僵,慢慢收回,他問:“這麼重,怎麼不騎輛車?”
  
  “我不會。”
  
  呂澤堯沒想到她還沒學會騎自行車,愣了愣才說:“沒關系,我可以教你。”
  
  不會騎自行的人多了去了,張霧善不覺得她有什麼錯值得他說沒關系的,她抬頭看他,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呂澤堯看著她臉上的不耐,心裡有一種落寞,但他還是抱著希冀邀請她觀看他在國內的第一場演奏會,“你們學院音樂系的楊敏紅師徒也會友情表演,你很久沒見過我拉琴了,還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厲害呢。”
  
  “我報名了一個英語強化班,可能沒空。”張霧善眼都不眨找了個借口。
  
  他的演奏她太熟悉了,這次演奏會後雲大的音樂系對他推崇備至,很多學生變成他的粉絲,在其他城市的巡演也讓他在國內逐漸聲名鵲起,未來幾年更是成為國內最火的小提琴手。
  
  那跟她有什麼關系呢?她現在只想著趕快去占座,等第二節課下課後,圖書館就沒有位置了。
  
  “善善。”呂澤堯的眼裡流露出一絲難過,“我們不能回到原來那樣嗎?”
  
  “回到原來哪樣?”張霧善輕輕地笑道,帶著嘲弄,“回到你騙我說我是你今生唯一寶貝的原來,還是回到那一夜被我捉/奸時你慌得連褲子都沒穿好的原來,或是回到我爸想打我,你敢做卻不敢承認的原來?”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做錯了還不敢承認,可我跟她只是……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這幾年在外面一直忘不了你,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呂澤堯哀求道,年輕俊俏的面龐染上了幾分哀憐,讓路邊經過的女生頻頻回頭。
  
  張霧善搖頭,她給過的,從他離開到他回國並成為國內一流的小提琴家,17歲到22歲,女生最美好的年華她一直在等待著他,渴望著他停下腳步哪怕看她一眼。
  
  “你也知道我爸的脾氣,我承認了肯定要被他打死的,我那時候怕,所以沒有承認,可是現在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呂澤堯看見張霧善沒有表情,急忙又說:“你不相信?我現在馬上去我爸那兒,給他下跪,跟他坦白。”
  
  “不用,”張霧善再度搖頭,“我們真的不可能了。”她已無心糾結了。
  
  “不會不可能的,以前你喜歡我,只要我改了,你肯定還會喜歡我的。”呂澤堯拉著張霧善的手說道。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張霧善了。”
  
  “正好,呂澤堯也改頭換面了,決心對張霧善從一而終,絕不背叛。”
  
  “大一18歲生日的時候,我找了第二個男人,”張霧善直視他的眼睛,毫不隱瞞,“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一直等著你。”
  
  “我、我不會介意的。”呂澤堯的笑變得很勉強,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張霧善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皺眉道:“跟誰在一起是我的選擇,你有什麼資格說不介意?我不打算換新的,恕我不能去給你捧場。”
  
  呂澤堯低頭看著空空的手心,心裡翻騰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以後不要來學校找我,會給我帶來困擾,希望你諒解我的苦衷。”
  
  呂澤堯握了握雙拳,一點兒力氣也用不上,他看到張霧善細長的雙眸正緊緊地盯著他等他表態,喉頭裡一股苦澀的味道慢慢蔓延開來,“我沒想到會打擾到……你們,我很抱歉。”
  
  呂澤堯走後,張霧善沒去圖書館,回了宿捨。自從上次期中考試她把筆記給三個捨友復印後,關系一日千裡,偶爾她會回宿捨午休。
  
  沈田看到她,立刻貼過來一臉八卦:“張霧善,從實招來,那位帥哥找你什麼事?”
  
  “撬我牆角。”張霧善不無郁悶道,呂澤堯怎麼會主動過來找她要求復合?以前她故意出現在他面前可是全都被無視了的,她怎麼也想不到是張韞楷對呂澤堯說了很多她癡心等待他回心轉意的話,更想不到呂澤堯調查過她,知道她為他失魂落魄、黯然傷神很久的事。
  
  “哇,那麼帥的帥哥,你答應了嗎?”沈田一臉期待。
  
  祝其芳一個白眼飛過來:“人家張霧善可是有男朋友的,你胡說些什麼啊。”
  
  沈田嘟嘟嘴,“肥水不流外人田,那麼大一枚帥哥,不要多浪費啊。”
  
  “行啊,那我給你介紹。”張霧善爬上床便說。
  
  沈田想說好,最後只能歎息,“貧尼一直都是吃素的,這麼好的葷菜怎麼能消受得起?我還是安心吃我的小白菜吧。”
  
  眾人一番取笑。
  
  “對了,我們都沒見過你男朋友呢。”祝其芳對張霧善說,“聽說是比我們大幾歲的學長?”
  
  張霧善一頓,“你說的是我前男友吧?他就上了一個學期的進修班,不算學長。”
  
  王蓓三個大感意外,沒敢再問,沈田說:“張霧善,你這個笑話榮登寢室今天最冷笑話了,不過一山還有一山高,我來說一個更冷的。”蹩腳地把話題帶開了。
  
  之後呂澤堯真的沒來找過張霧善,張霧善也沒時間想這件事,她報名參加了一個英語四級強化班,每天忙著練單詞背語法。去了幾次謝李氏後,她對服裝設計產生了興趣,想給自己設計衣服,所以又報名參加了一個服裝設計的速成班。
  
  上了一個教程,張霧善覺得頗有心得,想設計一件衣服做來穿,跟謝井潤說了,謝井潤一反平時的愛理不理,給她提了不少建議,還說,“快到聖誕節了,你設計幾件送給別人。”
  
  張霧善想了想,決定設計一套母子裝,聖誕節跟林月桐一起穿。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張霧善想設計得特別,又不會刻意誇張,既適合林月桐的風格,又不顯甜膩的款式,做起來特別費勁。
  
  一年二度的大學英語過級考試終於拉下帷幕,張霧善琢磨了一下,自我感覺不錯,應該過級,畢業證終於不用愁了。藝術學院多少人栽在英語四級上拿不到畢業證,離校一年後才拿肄業證——雲大在這一點上確實是全國有名的變態。
  
  出了考場正好碰到李瑞,李瑞要去師兄的理發店幫忙,她要去書店買六級的資料,正好同路。張霧善問起理發店師兄的名字,李瑞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Mike。
  
  “你們怎麼認識的?”
  
  李瑞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家裡窮,剛上大學的時候想找兼職,被中介黑了不少錢,Mike教了我很多。”
  
  張霧善不由地看了他一眼,“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麼傻的時候。”
  
  李瑞笑了笑,問她聖誕節有什麼計劃,學院和幾個工科學院聯合舉辦舞會,讓她有空就參加。大學裡學院之間經常聯誼,女生居多的文學院和藝術學院往往最受歡迎,張霧善去過兩次,兩次都是坐在一旁無聊地磕了一個晚上的瓜子,她沒興趣。李瑞沒有勉強,讓她想去的時候就去轉轉,兩個人在路口分別。
  
  張霧善選了一本真題和幾套模擬題,本來想回去上網,林月桐打電話讓她回家。
  
  “善善,我給你訂購的聖誕禮物今天送到了,你回來看看吧。”
  
  張霧善便先去謝李氏拿了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居然上了都市榜,終於圓了《時光》的遺憾了。11點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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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5:49:21 |只看該作者
9、09 張呂 ...


  張霧善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那幾個人,落在葉蓉卉身上,說:“沒什麼好說的,當我長了記性,以後打這種重要電話要記得錄音,免得給人栽贓。你們要怎麼處罰都好,反正我最近很忙,也不想過來。”頓了頓,她又說,“至於那個誰,我們心知肚明,你以後不要被我抓到把柄。”
  
  林其簡直難以相信,一個微不足道的實習生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威脅別人?真的是膽大包天了,這種人,早點打發的好,省得再發生沖突。
  
  但黃舜申卻很為難,林其不知道,可他卻很清楚張霧善的真實身份。張韞楷沒跟他明說,但他之前就見過張霧善,知道她是總經理的千金,一開始就不想讓她來市場部。可張韞楷卻說把她放在他眼皮底下,由他看著,不會有什麼大亂子,後來總經理也跟他提到過不用看關系,讓他怎麼對待張韞楷就怎麼對待張霧善,他才肯接收。可眼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這個千金大小姐,他不處理或處理輕了,底下人肯定會有意見,可真處理了,誰知道哪個大人物會來找他談話呢?而且更棘手的是,總經理跟前炙手可熱的葉蓉卉的態度……
  
  最後,張霧善還是被除名了。
  
  當張韞楷出差回來,看到公布欄上面的除名公示時,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急忙去問黃舜申,得知事情經過後他沉默了。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有貓膩,可偏偏證據都對張霧善不利,她還不辯解,“你說,是不是她平時跟同事相處得不好,別人故意整她的?”
  
  “拿這麼大的事來整,普通員工可沒那麼肥的膽。”黃舜申不認同。
  
  張韞楷詫異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
  
  “老林不是那麼積極的人,我也不會讓他星期六去檢查工作。”黃舜申別有深意道。
  
  張韞楷不由得陷入沉思。
  
  葉蓉卉這次得不償失,活動最終順利進行,可中間的意外也在公司裡傳遍了,盡管活動最後按照葉蓉卉的計劃執行,可所有人都認為幸好林其及時發現,活動才得以完滿結束,沒有人記得她的付出。過了好多天,她還是沒有從這件事的打擊中擺脫出來,一直悶悶不樂,張佑棠開導多次無效。
  
  “我認識的葉蓉卉是這樣容易被擊垮的人麼?”張佑棠問道。
  
  葉蓉卉抬起頭,對上張佑棠嚴肅的目光,面色一凜:“不是。”
  
  張佑棠這才滿意地笑了。
  
  葉蓉卉雖然不是他的孩子,但秉性卻比張韞楷和張霧善更像他,善於審時度勢,主動爭取,絕對不讓任何機會從眼前溜走,即便可能只有萬分之一也不肯放棄。別看他是張建平的兒子,可他既沒有大哥二哥那樣的聰穎能干,也沒有小妹那樣活力四射,他是靠著在基層一步步忍著爬到今天這個位置。有時候他看到葉蓉卉,就像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心裡總比對別人多一分憐惜,安排實習崗位時也稍微偏了點心。因為這個,林月桐還跟他鬧了幾天,她說張韞楷都是從一個業務員做起,為什麼葉蓉卉一進去就能做一個總經理助理?這件事他雖然做得不漂亮,可她竟然讓把張霧善也弄到市場部,還沒等他找到最保險的職位安排,張霧善就給他捅了個大簍子,要不是葉蓉卉勸他,他肯定要找那個乖女兒談談心不可。
  
  張韞楷不知道自家老爸正慶幸張霧善沒鑄下更大的錯之前離開,第二天帶著老媽親自去了雲大勸張霧善。
  
  “你剛去的時候什麼都不懂,你看你現在都能做很多事了,這不是一種成長嗎?”張韞楷搜腸刮肚道,“帶你那個黃科長,他對我說,從來沒有帶過比你更輕松的新人了,你回去的話,他還要教你很多東西的。”
  
  林月桐隨意附和了幾句,眼光一直看著張霧善的短發。善善從小到大都沒有留過短發呢,乍一看她還真難習慣。
  
  張霧善翻了個白眼,將英語練習題翻蓋在桌上,問:“你知道我是怎麼離開公司的嗎?”
  
  “除名……”張韞楷遲疑道。
  
  張霧善沒好氣地問道:“都被除名了,還要我去上班,你腦袋被門擠了啊?”
  
  張韞楷一時無語。他是覺得張霧善上班這段時間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了,雖然對人還是愛理不理,但至少不會亂發脾氣,偶爾還會主動幫別人做事,這種變化在他看來不知道有多可貴,恨不得張霧善一直待下去,直到她變得跟小時候那樣討喜為止。“要
  不,我們換個部門吧。”他又想了個辦法。
  
  “不去。”張霧善伸手招呼服務員,點了一份瑪奇朵,順口問林月桐,“你要不要?”
  
  林月桐終於從對張霧善的短發的驚訝中恢復過來,好奇地問:“味道怎麼樣?”
  
  “還可以。”張霧善說道,補充了一句,“比你常去的那家要好一點。”這家店就瑪奇朵還拿得出手,其他咖啡還是別的什麼
  都很一般。
  
  “那我也要一杯。”林月桐積極道。
  
  張霧善又說起雲大周邊這幾條街有什麼好吃的好逛的,林月桐聽了之後興致高昂,追問了很多,很快就將之前的話題帶過去了。
  
  張韞楷深深地看了一眼張霧善,最後只能陪這對母女去逛了剛才討論到的地方。
  
  要回去的時候,林月桐非要張霧善也跟著回家,她說得很委屈:“現在善善的眼中英語書都比媽媽重要了,你都好久沒有陪我吃飯了。”
  
  “中午剛吃了。”張霧善提醒她。
  
  “那頓也叫吃飯?連胃都開不了。”林月桐拉著她上車,“我已經告訴保姆做你喜歡吃的了,快點上車。”
  
  張霧善現在可沒什麼喜歡吃的,但她不想敗了林月桐的興致,就跟著回去了。車子開進大門,她看到有別的車子,車牌很熟悉,一時想不起來。
  
  林月桐也看到了那輛車,臉色變了變,拉著張霧善的手緊了緊,猶豫著要不要讓張霧善快點走。還沒等她下定決心,張建平就看到他們了,讓他們快點進去。
  
  林月桐走進去,果然看到呂大宏夫妻帶著呂澤堯正坐在沙發上。呂澤堯立刻站起來,向她問好,她隨便應了一聲,緊張地關注著張霧善。其他人也關注著張霧善,呂澤堯覺得手心突然濕潤起來了,可張霧善卻沒看見一樣,站在林月桐旁邊,一句話也沒說。
  
  張建平輕輕咳了一下,張韞楷立刻問道:“呂叔叔,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呂大宏笑道:“那小子回來幾天了,還沒好好過來問候一聲,今天難得有時間,就一起過來了。”
  
  張韞楷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呂澤堯身上,幾年不見,個頭長了不少,少了幾分稚氣,扔到女人堆裡肯定大受歡迎,他便笑笑說:“維也納都吃什麼?你一下子都高過我了。”
  
  “老外的東西哪裡比得上我們的,不好吃。”呂澤堯飛快地說著,然後瞄了瞄張霧善,又說,“很久沒跟你聊了,聽說你現在到公司去上班了?”
  
  張韞楷回答了,又跟他說了幾句,而林月桐這邊跟呂氏夫婦寒暄完,找了個借口要回房間,張建平□了一眼過來,倒沒說什麼,林月桐這大膽地拉著張霧善上了樓。
  
  劉明玉看著自己兒子的眼光一直跟隨張霧善,心裡不免覺得兒子太不爭氣了,轉念一想,便問:“張叔,怎麼不見小卉?”呂澤堯一怔,猛然看向劉明玉。
  
  “小卉她現在在學校呢,平常她去公司實習,周末回學校學習。”張韞楷解釋道。
  
  “挺辛苦的。”看到呂澤堯僵硬的表情,她又軟下語氣問道,“善善怎麼剪短發了?以前不是非長發不可嗎?我記得初中的時候老師讓她留短發,她死活不肯,最後還是沒剪成。”
  
  張建平也想起了那件事,無奈道:“這孩子,任性得很。年輕人,心性不定,小時候喜歡這樣,長大了就不喜歡了。”
  
  呂澤堯覺得這話中有話,像故意說給他聽的,特意看了一下張建平,張建平正和顏悅色地跟呂大宏說話,沒看他,他便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能這樣進到張家來,他已經覺得夠幸運的了,畢竟當年鬧得那麼不愉快,他以為出國後兩家人就互不來往了。回來這些天,他找了不少人打聽才知道,他出國後,張霧善高考不利,買進了雲大的藝術學院,住校後基本上跟家裡不怎麼聯系,在學校經常逃課,得罪了不少人,前不久還開車去撞人,沒把人撞著,倒把自己送進了醫院。
  
  沒想到他走了之後,張霧善會變成這樣,看到她,他只覺得陌生:人瘦得厲害,頭發不僅短還胡亂地散著,整個人懶洋洋地,一點精神也沒有,仿佛光是站在那裡就要光了她的力氣一樣,更讓他驚訝的是,她竟然穿著一套看不出來是什麼牌子的運動服,絲毫沒有當年一心追求洛洛克風格的影子。
  
  這樣的張霧善,連同她的眼神,都很陌生。在她隨意看過來的那一瞬間,他沒有看到憤怒,沒有看到不甘,也沒有看到厭惡,而是滿不在乎,毫不在意——那是對待陌生人的眼神。
  
  難道,在張霧善的心中,他已經成為一個陌生人了嗎?
  
  開飯的時候,張佑棠剛好回來,看到呂大宏一家他很意外,寒暄一番後,他拍拍呂澤堯的肩膀,讓他有空常過來玩。呂澤堯自然說好,然後就看到林月桐下來,沒看到張霧善。
  
  “善善呢。”張韞楷幫他問出來。
  
  林月桐瞪了一眼張佑棠,沒好氣道:“在接電話呢,一個市場部的打過來的。”
  
  張佑棠不知道這件事,有點詫異:“是誰啊?”
  
  “我哪知道,牛逼哄哄的,當我們善善是誰,開口就罵。”林月桐把這個過錯全都記在了張佑棠這個總經理頭上。
  
  張韞楷立刻想到了林其,張霧善已經離職了,林其沒道理找她,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正想著,張霧善就下來了,他趕緊問:“林經理找你什麼事?”
  
  張霧善沒想到他竟然猜到是林其打來的,一愣,隨後聳聳肩說:“一點小事。”
  
  “什麼小事?”張韞楷追問。
  
  “離職手續沒交清,讓我明天過去一趟。”
  
  張韞楷和張佑棠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懷疑,林其一個市場推廣經理哪來的閒情去干涉行政部的工作?張霧善不想多談,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機,兩人沒追問。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了留言,大家都很討厭呂和葉……難道我塑造配角的能力有這麼差咩,我本來沒打算讓大家這麼嫉惡如仇的……最近幾章都不會有什麼起色,要等善善的心如鋼鐵般強硬的時候……嘿嘿




10

10、10 最後的稻草 ...


  吃完飯,張霧善往牆上的掛鍾看了兩次,林月桐看到了,問她是不是要回學校。張韞楷站起來要去取車送她回去,呂澤堯攔住他,說:“還是我送吧。”
  
  所有人都看著呂澤堯,他微微不自在:“我……剛好要去雲大辦點事。”
  
  張韞楷看了一樣張霧善,對他說:“你沒開車來吧?”
  
  呂澤堯這才想起自己是跟父母一輛車過來的,更加不自在了:“那,那我搭你們順風車過去吧。”
  
  張韞楷不好再傷呂澤堯面子,他也覺得是該讓他們兩個好好談談了,不能因為鬧了點別扭就分開了,張霧善之後就沒再交男朋友,說明在她心中呂澤堯的重要,他就當一次好兄長,給他們制造一個機會。
  
  可張霧善對他說:“明天我要坐你車去公司,今晚就不回學校了,省得你跑。”一句話下來,黑了好幾個人的臉,始作俑者卻毫無知覺,饒有興趣地翻看著林月桐的時尚雜志。
  
  呂家三人九點時告辭,呂澤堯往張霧善那邊看了又看,失望地走了。
  
  客人一走,張建平目光如炬地瞪著張佑棠,他年紀大了,很多事都不該他出面了。張佑棠心中本就有氣,一看到老父的眼神,立刻板下臉,對張霧善說:“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在這裡說就好了,免得待會兒還要特意過來找人評理。”張霧善頭也不抬說道。
  
  “你還覺得你有理了?”張佑棠怒笑,“你說,你對客人這樣,讓我以後怎麼還有臉邀請別人過來做客?”
  
  張霧善合了書,抬頭看著張佑棠,問:“我今晚的態度有哪裡不對了?”
  
  張佑棠無話可對。張霧善今晚的表現如果換做是第二個人那絕對沒有什麼問題,可她偏偏是張霧善,三年前差點要收拾行李住進呂家的人,就因為一點小事就鬧了這麼多年,真是無理取鬧。硬的話張霧善肯定聽不進去,他便軟下語氣,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氣著小堯突然出國的事,可你氣了這麼多年,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吧?人家好歹是副市長的公子,今天過來,全是看你爺爺的面子,你別不知道好歹,得寸進尺。男人本來就好面子,現在他自動找了台階下,你要懂得珍惜。”
  
  張霧善仰視著張佑棠,前世的時候她和他的關系鬧得最僵,可她還記得他是她的爸爸,還想著要挽回父母的關系,現在她對他卻越發不能忍耐。她明白,作為一個商人,必須要跟行政部門打好交道,而呂大宏是最好的選擇,可她不願意作棋子,於是她說:“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呂澤堯過來看爺爺,那是應該的,畢竟爺爺對他們有恩。他呂澤堯的面子為什麼要我給?他是生了我還是養了我?”
  
  “你……”張佑棠指著張霧善,突然暴怒,“我生了你,我養了你,怎麼不見你體諒一下我的面子啊?”
  
  “如果不是你生養了我,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容忍你這樣指著我說話?”張霧善冷冷地看著他。
  
  張佑棠莫名其妙打了個寒顫,他本是站著,卻有一種被俯視的壓力。
  
  “好好好!”張佑棠甩掉怪異感,大聲斥責:“你是越來越神氣了,我這個老子還教訓不動你了?你不妨先把舊賬算清楚再來翹尾巴吧,一分錢都沒掙過的人竟然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張霧善想說話,林月桐拉住她,對她搖搖頭,她哼了一聲,別過頭。
  
  張佑棠又繼續說道:“我看你媽是太寵你了,把你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虧她還費那麼大的勁要把你弄進公司,結果還沒多久呢,你就捅了大簍子,要不是黃總壓下來,你以為一個除名就可以了事嗎?別整天盯著別人的那點功勞不放,有本事自己干點什麼來,別正事不干就知道破壞。”
  
  張韞楷一聽張佑棠說到這兒,心裡暗道不好,肯定是要提葉蓉卉那樁事了,這下張霧善還不炸毛了。
  
  果然張霧善雙目一睜,問:“我破壞什麼了?”
  
  “你還有臉問!”張佑棠不屑道,“你知道就因為你,公司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把現場布置回來?要不是林經理發現及時,我們公司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張霧善瞪著他,沒有說話。
  
  張佑棠以為他說中她的心虛,又說:“小卉每天在我面前替你說了多少好話,要是你知錯能改也就罷了,可你看你……真是太丟我張佑棠的臉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冥頑不靈的女兒?”說著不快地掃了一眼咬著嘴唇兩眼紅腫的林月桐。
  
  張霧善看到那個眼神,頓時覺得很荒謬,她的父親竟會這樣的男人,出現了問題,不會從自身尋找原因,反而將過錯推到沒擔當的妻子身上……以前她是因為知道了他出軌才厭惡他,可現在,婚外情還沒出現,她就看到他這樣的一面,是她現在帶著偏見還是她以前太在乎他的認同所以蒙蔽自己了?
  
  “我也在想,我究竟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張霧善站起來,慢慢說著,“我有時候真的懷疑,我是不是媽媽在外面跟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聽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張佑棠更是一臉青紫。
  
  “如果不是這樣,”張霧善繼續說道,“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苛刻,連林其這樣的人都知道要先問一下我有沒有話說才給我判刑,而你,做為一個父親,竟然沒有絲毫懷疑自己的女兒可能被人誤會冤枉栽贓,你對一個養女都能那麼好,對我卻這麼差,我不是野種是什麼?”
  
  張佑棠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以前她就喜歡壞葉蓉卉的事,他當然會認為這次也是她做的,除了她,誰還有那麼大的膽子?
  
  張建平一看張霧善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壞事了,趕緊咳了一聲,說:“胡說些什麼呢,這種事能亂說的嗎?善善,坐下。你,也給我坐下,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胡鬧!”
  
  張佑棠訕訕地坐下。
  
  張霧善沒有坐下,倔強地看著張佑棠:“我知道你不看好我,我有自知之明,沒想過要和葉蓉卉爭你心中愛女那個位置,可你不能這麼對我媽!”
  
  “我怎麼對她了!”張佑棠想要辯解,可看到林月桐委屈的眼神和張建平不贊同的臉色,抱怨道,“不就是瞪了一眼……”
  
  張霧善不知道是氣是怒還是什麼,一團火堵在胸口,悶得厲害,她說:“這件事,我最後說一次,不是我做的。誰做的,誰他媽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野種!”說完,抓起沙發上的書包,低著頭跑出去。
  
  林月桐想跟出去,被張韞楷攔下了,他快步跟出去。
  
  房間裡一片沉默,只有林月桐小聲的啜泣聲。
  
  半晌,張建平滄桑的聲音響起:“這件事,好好查下。”
  
  “爸。”張佑棠的臉紅了紅,“你……”
  
  “算了,這件事你別插手,我讓其他人去辦。”張建平淡淡說道,想到張霧善剛才說的那番話,他的心沉了沉。
  
  張佑棠張張嘴,頗為無奈地看向林月桐,林月桐拼命擦著眼淚不理他,他撓撓頭,歎了一口氣。
  
  深秋的晚上,晚風涼骨,張霧善跑了一段路,實在沒力氣才停下來,她往臉上一摸,全是淚水,幾個月了,她終於哭出來,突然重生的惶恐不安,重生後的茫然無措,在這一次終於爆發了,她這麼努力地想做好一切,為的就是今晚這樣的否定嗎?是否不管她重來幾次,她都無法獲得所有人的認可?還是,那根本就是她的奢望?
  
  “善善!”張韞楷追上來,一把拉住張霧善,驚訝地看到她臉上的星輝斑斑,“你……別在意,爸爸也是一時心急口快,他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他只會對我心急口快。”張霧善狠狠地擦掉眼淚,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以為我想透徹了,結果還是對自己有幻想,現在好了……除了我自己,誰也傷害不到我了。”
  
  低低地細語,在晚風中飄忽著,張韞楷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張霧善閉著眼,不斷地呢喃著,然後睜開眼睛看過來,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她有些不同了。
  
  “明天我自己會過去的,你回去吧。”張霧善說著,拉高了外套的拉鏈,將臉埋進攏起的衣領中,大步往前走。
  
  那麼晚,張韞楷怎麼可能讓她一個女生走著回去?他立刻拉住她,卻被她抬手揮掉,“別管我!”她大喊,隨即又有些歉然,“現在……不要管我,讓我靜靜。”
  
  張霧善轉頭就跑了,跑得很快,張韞楷急忙回家取車,等他開到路上,張霧善早就不見影蹤了,他只能按捺下憂慮,轉回家去。
  
  這是張霧善最脆弱的時刻,比起死前的不甘、重生時的驚恐,這一刻,她那一顆歷盡鄙夷、奚落、憤恨的心殼出現了裂痕,柔軟的部分曝露在空氣中,日後會慢慢氧化,結成硬塊。但此時此刻,她卻只感覺得到疼痛,被人硬生生撕扯開保護層,逼迫她正視自己。
  
  如果呂澤堯在這一刻出現,張霧善必然會忘記之前他的背叛,必然會投入他的懷中汲取哪怕一絲一毫的溫暖,可惜他運氣不好,正坐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他和張霧善以前錄的視頻,一遍又一遍地埋怨自己當時為什麼那樣鬼使神差、色令智昏。
  
  張霧善沒有好友,沒有閨蜜,自然不能期待有人會在這樣的夜晚給她打電話,開導她,聽她傾吐。她憋著一口氣,沿著道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腳底發麻,實在走不動了才坐在一座天橋上,靠著欄桿,側臉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
  
  從這裡跳下去,會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有點晚,大家明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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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5:48:54 |只看該作者
7、07 呂澤堯 ...


  張韞楷太子黨的身份並沒有多少個人知道,自然張霧善也不是以董事長孫女的關系進去,而是以張韞楷老鄉的身份進去做實習生,可還是讓不少人覺得不舒服。裕美電器是全國連鎖,進軍海外的知名電器制造銷售商,位列全國百強企業之一,在電器業屬於龍頭老大,多少人擠破了腦袋要進入裕美卻徒勞無功,像張霧善這種連簡歷都沒有填過就過來報到的人實在難以讓人服氣,特別是那些經過一面二面終面,千篩萬選出來的精英人員。
  
  精英們的自我意識都很強烈,一群人乍然看到張霧善,心裡都產生一種排斥感:隨便挽著的長發,不善的眼神,帶有文身的手指,隨意的站姿,還有那若有若無的煙味,怎麼看怎麼像不良少女,怎麼配和他們一起共事呢?
  
  “跟我過來拿工具和制服。”據說是要帶她的朱紹盈吩咐道,語氣讓張霧善微微不舒服,但她還是照做了,可最小尺寸的制服穿著還嫌大,不想穿。朱紹盈瞥了她一眼,嘲笑道:“我們員工都是要穿制服的,別以為這裡跟你家一樣,隨便穿什麼衣服都可以。”
  
  張霧善不想為著這種事發生爭執,便說:“我拿去改小吧。”
  
  “要改好點,不然失了公司的形象。”朱紹盈又說了一句。
  
  張霧善掃了她好一眼才走到位置上坐下,朱紹盈覺得看過來的眼神莫名其妙有種逼人之感,她隨即將這個感覺壓下,走過去把一大堆文件放到張霧善的桌上,吩咐著:“你先把這堆文件整理一下,統計到電腦裡,明天上午給我。”
  
  “明天就要?”張霧善瞄了瞄文件的高度。
  
  “當然。”朱紹盈不耐煩道,“你要覺得難我可以交給別人。”
  
  “那你交給別人吧,”張毫不客氣地回答。
  
  朱紹盈沒想到一個實習生竟然這麼不客氣,嚷嚷道:“別以為你走關系進來就可以當皇當帝了,到了我這裡,你跟臨時工沒什麼差別。”
  
  “你怎麼不先問我的課表再安排工作?”張霧善冷哼,拿起簡歷和制服走出辦公室。
  
  張韞楷剛好過來,便問怎麼回事,張霧善將簡歷交給他,扯扯嘴角:“我明天下午再來報到,你找個聰明點的來指導我。”
  
  張韞楷詫異地往辦公室裡看,朱紹盈的臉色頓時變成豬肝色。張韞楷猜到了原因,他拉住張霧善:“善善,你稍微忍讓一下吧,這可不是在家。”
  
  “我在家也不見得想要干嘛就能干嘛。”張霧善拍掉他的手,毫不猶豫道,“你要真搞不定,我找別人去。”
  
  張韞楷大急,說:“別急啊。”要是被爺爺知道他擅自做主把張霧善弄進來就慘了。
  
  “那你看著辦吧。”張霧善拋下一句,揚長而去,留下張韞楷和整個辦公室的人面面相覷,“你們這是要害死我嗎?”他歎氣道。
  
  第三天張霧善穿著一身合適的制服來上班,負責指導她的人換成一個叫做黃曉的看起來敦厚溫和的中年男人。張韞楷跟了半天,直到張霧善點頭才終於放下心來,他看了看,問道:“我怎麼覺得你這身衣服跟其他人穿的有點不太一樣?”
  
  “我讓人重新做了一身。”張霧善說道,她昨天拿著發的那套衣服直接去找了認識的裁縫,讓他連夜給她用好的布料先做了一套,還進行了改動,將原來的領口、袖口改動了一下,前襟增加了一道斜紋碎花雲邊,活潑了不少。
  
  張韞楷覺得張霧善真是嫌她不夠浪費,交待了幾句才回去工作。
  
  經過昨天的事後,辦公室的人對張霧善都有一種不明顯地排斥,沒有人願意跟她說話,張霧善也不是那種主動溝通的人,所以她和周圍的人相處得不鹹不淡,雖然沒有葉蓉卉表現得那麼優異,但也大大超過了張韞楷和林月桐的預期,平安無事地持續進行。
  
  張佑棠和葉蓉卉不久也知道了張霧善實習的事,葉蓉卉本來想過來打聲招呼,但張佑棠覺得要交流回家交流,又不是國家元首的女兒,沒必要這麼煞有介事。因此葉蓉卉見到張霧善是過了好幾天,兩個人在一樓等電梯時遇到,葉蓉卉主動打了招呼,張霧善回答得有點冷淡。
  
  “善善,這身制服很適合你,看起來很精神。”葉蓉卉贊歎道。
  
  “員工的制服自然很適合員工。”張霧善抬頭看著電梯的顯示漫不經心地說道。
  
  葉蓉卉沒有穿制服,穿著一套墨綠色地連衣裙,襯得她越發圓潤白皙,她微微不自在道:“我從教室趕過來,沒來得及回宿捨換衣服。”
  
  張霧善沒說什麼,倒是旁邊一個男人殷勤地說道:“葉助理,公司裡有個人衣櫃,還有換衣間,我去幫你安排吧。”
  
  葉蓉卉嘴一抿,對那個人道了謝,那個人趁機跟她攀談起來。
  
  電梯來了,張霧善走進去,似笑非笑地看著葉蓉卉被人纏住的樣子,關上了電梯。
  
  “哎,這人怎麼這樣,我們都還沒上呢,真沒禮貌。”旁邊的人連聲抱怨,葉蓉卉忍住惱意,笑道:“可能她太急了,我們再等等吧。”
  
  那人趕緊又說了一番好話,葉蓉卉的笑差點僵住。
  
  市場部實習文員日常工作就是接電話、收發文件、跑跑腿,沒有什麼難的,張霧善一周就去四個半天,其他課余時間都呆在圖書館,生活很有規律。期中考試時,三個室友因為長期逃課,最後還是靠張霧善的筆記臨時抱佛腳勉強混過去,這不得不算是她人際關系得到改善的表現,雖然她什麼也沒做,只是每天按部就班學習工作。
  
  在謝李氏改了制服後,張霧善對他們的能力很滿意,之後拿了不少尺寸不合的衣服去重做,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發覺穿著買回來的衣服實在比不上做的衣服舒適,便產生一個想法:以後想穿什麼衣服,就買一件拿去謝李氏另做。
  
  這麼奢侈的想法第一個就被謝潤井否決了,他說:“你到我這兒做衣服,我自然歡迎,可你這樣做對其他服裝設計師很不尊重,我不能接受。”
  
  一個裁縫竟然跟客戶談骨氣,張霧善不以為然,可她了解謝潤井的固執,如同他做的衣服的保守,不過這正是謝李氏之所以能在富人世界裡深巷酒香存在的原因。
  
  “要我穿你做的衣服,還不如直接讓我穿回解放前。”張霧善始終不認同他的款式。
  
  “沒人逼你穿,”謝潤井絲毫不賣她面子,“反正我是不會翻做別人的衣服,你真要喜歡,拿設計圖來給我,多少件我都忙你做。”
  
  設計圖?她想要件衣服,不僅得找個裁縫,還得找個設計師,真是錢多了沒處花嗎?張霧善打消了這個念頭。謝潤井量著衣服邊問她:“你和江先生怎麼了?”
  
  “分了。”張霧善直接說道。
  
  謝潤井隨意說道,“可小梅把你的賬單一起轉給江先生,他的秘書還是照樣簽了單。”
  
  “小梅!你怎麼可以這樣?”張霧善大叫,她正說哪裡不對勁,原來忘了給錢。
  
  “你沒有交代她當然按老規矩來辦,以後給你分開記就是了。”謝潤井不急不慢地說,又問,“你們真的分了?”
  
  “他喜新厭舊,我也沒辦法。”張霧善回憶往事,語氣依稀有些彷徨。
  
  謝潤井不方便再問,再熟的客戶也是客戶,不是朋友。
  
  過了期中考試,李瑞拉到了一個大贊助,聯合其他幾個學院的學生會共同舉辦一個大型的校園麥克風選拔賽,張霧善幫忙設計宣傳冊、宣傳海報、現場海報、調查問卷、選票等,每天忙得分/身乏術。
  
  呂澤堯就在這個時候回到雲城,他前兩個月就打算回國了,一直耽擱到現在,國內的演奏會的日期才敲定下來。
  
  呂澤堯回到家,劉明玉立刻吩咐小阿姨趕緊做他喜歡吃的菜,拉著他的手上下看了很久,只差沒掉下淚來,他心中一軟,輕喊了一聲:“媽。”劉明玉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流,唬得他手忙腳亂起來。
  
  “這成什麼樣了!”呂大宏板著臉呵斥。
  
  呂澤堯一看到呂大宏,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立刻規矩地站著等著呂大宏發話。呂大宏看到呂澤堯見到自己還是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心中既難過又氣惱,哼了一聲坐到沙發上,問:“你這次回來幾天?”
  
  “兩個多月,弄完演奏會的事就回學校。”呂澤堯不敢有所隱瞞。
  
  呂大宏算了一下立刻不高興了:“回什麼回,你都幾年沒在家過年了?過完年再過去。”
  
  “我跟導師約好了……”呂澤堯為難地說道,往劉明玉那邊看了幾眼。
  
  “兒子剛回來,坐飛機的勁兒還沒緩過來,你就不能過幾天再說。”劉明玉立刻抱怨,拉著呂澤堯回了他的房間,邊走邊說,
  
  “你的房間都整理好了,東西沒有人動過,都給你留著了。”
  
  “媽,你真好。”呂澤堯甜甜地說了一句。
  
  呂大宏心裡微微歎息,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呢,整天就知道躲在老娘背後撒嬌,一個大男人還死活鬧著要拉什麼小提琴一輩子當飯吃。吃個屁!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一點兒也不像他呂大宏的種,還偏生著小白臉和甜不膩的嘴,哄得兩邊的長輩直把他當寶來供著,他是打不得罵不得,真是憋屈。
  
  呂澤堯躺在床上看著劉明玉幫他整理行李,問了一句:“媽,我那麼久沒回來,有什麼大事沒?”
  
  “多著呢,一時半會兒哪說得清楚。你爸去年的時候升了一級,現在算是雲城真正的二把手了,你舅舅三月份的時候在南城開了一家俱樂部,有時間媽帶你過去轉轉,你表哥……”劉明玉叨叨絮絮地說著。
  
  呂澤堯打斷她:“那張爺爺那邊呢?”
  
  劉明玉一頓,看著他:“你究竟想問誰?”
  
  “張……張霧善,她現在該上大三了吧,她還好吧。”呂澤堯遲疑地問道。
  
  “她呀,”劉明玉閃過一絲陰霾,“很久沒見過了,也沒怎麼聽說過,哎呀,你們不是早就分了?還問她干嘛,問著尷尬。”
  
  也不怪劉明玉不喜歡張霧善,換了別人看見自己兒子被人打耳光被人摔椅子,諒是誰也不會原諒的,更不要提這些年她聽到關於張霧善的傳聞。
  
  呂澤堯還想追問,劉明玉換了話題帶過去了,他只能把疑惑壓下來,決定改天找別人打聽。
  
  




8

8、08 暗潮 ...


  快兩個月的調試,張霧善的精神狀態差不多恢復正常。這段時間她很忙,每天都累得不行,洗完澡倒頭就睡著,洗頭變成了難事,她找不到時間去發廊洗,自己洗既花時間又洗不干淨,頭發還會變差,便想換個短發。她不曉得去哪裡剪比較好,逛了幾家給出的建議都沒讓她滿意,李瑞介紹她去學校旁邊理發一條街最深處裡的一家小店,是藝術學院畢業的一個師兄開的,沒什麼名氣,但是他覺得還好。謝李氏也是沒什麼名氣的小店,張霧善沒有小瞧的意思。
  
  張霧善找了半天才找到地方,進去發現只有一個小男生坐在不怎麼寬的店面裡看書,男生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椅子,沒有招呼她。
  
  “我要剪短發。”張霧善提醒他。
  
  男生翻了一頁,說:“我也是來剪頭發的,理發師在裡面調染發劑,等一下唄。”頓了一下,他抬眼看過來,“你排在我後面。”
  
  張霧善考慮著要不要先走,傳說中的理發師師兄就從內室走出來,挽著袖子,舉著雙手,他掃了她一眼,問:“張霧善?”得到肯定後,他又說,“李瑞跟我說你今天回來,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特意給你留的時間錯過了。”
  
  “那你覺得我要換個短發要怎麼換?”張霧善開門見山問道。
  
  師兄端詳了她一下,說:“你臉小,額頭飽滿,頭發濃密,怎麼剪都可以。”說著,幫坐著的男生圍上圍布,開始幫他剪頭發。他沒有讓男生先洗頭,而是直接用噴霧器將頭發弄濕就下手剪,動作流暢,絲毫不猶豫,甚至連鏡子都沒有看,仿佛每一根頭發應該怎麼處理都一清二楚。
  
  張霧善觀察了好一會兒,又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長發,問:“怎麼剪都可以?”
  
  師兄看都沒看她,准備上色:“對,你等一下就好,不用十分鍾我就能幫你剪好。”
  
  張霧善沒有等,放下自己的頭發,從桌面上拿起一把剪刀比劃了一下,在另外兩個人因為驚愕而瞪大的雙眼中毫不猶豫卡嚓卡嚓地將那一頭烏黑的濃發剪斷。
  
  “你……”師兄啞口無言。
  
  “你不是說,怎麼剪都好不是嗎?”
  
  張霧善反問,將剩下的頭發隨自己的想法也一並剪掉,露出了光潔的耳朵。
  
  師兄沒辦法,只能加快手腳,給男生上好顏色,然後壓著張霧善坐下,對她的作品仔細進行修剪,“真麻煩,還不如讓我自己來。”他不免抱怨道,“不過看在你這麼大膽的份上,這次就不收你錢了。”
  
  張霧善簡單說了一下自己想要的效果,沒一會兒,清新活潑的短發就好了,張霧善整個人看起來青春而干脆,她對師兄笑了笑,師兄默默地收了剪刀,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找出相機給她照了一下。
  
  “你都可以當理發師了。”剪發的男生喃喃道。
  
  “謝謝稱贊。”張霧善也對他笑了一下,男生一僵,伸著脖子辯解道,“你聽不出來我說的是反話啊。”
  
  張霧善再次道謝後才離開。張霧善臨時被調到項目組去幫忙,因為公司有一家新店面開張,葉蓉卉爭取到主要負責,但是人員緊缺,她讓各部門認識的人幫忙,市場部是主力,給了不少人,張霧善也在其中。
  
  張霧善不想去,一來是不想跟葉蓉卉湊到一起,二來是她不想加班不想花很多時間在公司,她報名了大學英語四級的考試,一點准備也沒有。張佑棠給她打電話,說:“你還以為是在家,你不想去就不去?這裡是公司,不要給我耍大小姐脾氣,分配什麼工作就認真去做。最好你不要給我鬧什麼別扭,很多人都盯著這個項目,不要讓別人看笑話,說我教女無方。”張霧善差點沒把電話砸爛。
  
  心情不好,自然積極性不高,加上確實不懂該做什麼,當其他人都忙得團團轉的時候,張霧善卻坐在一邊閒著無聊。
  
  “張霧善,你不能幫一下徐小姐嗎?”葉蓉卉提醒她。
  
  張霧善一臉無辜:“怎麼幫?”她連徐小姐做什麼的都不知道,怎麼幫?
  
  “算了。”葉蓉卉隱忍道,“你去棕南店那邊,找店長確認現場慶典的布置,嘉賓的位置一定要落實好,根據我這份圖來安排,明星的位置放在最中間,兩邊是政府人員,然後才是公司人員,媒體靠前一點。”
  
  張霧善拿著現場布置圖打車去了棕南路的店面,店長一聽說是總部來的,殷勤接待,結果看到布置圖臉色就不好了:“張小姐,這個跟之前說的不一樣,我們已經布置好了。”
  
  張霧善看了現場果然跟布置圖不一樣,要改動有點麻煩,她打電話給回公司確認布置圖是否正確,接電話的人再三肯定,還讓她督促店面快點改過來,不要耽誤了開業慶典。張霧善沒有辦法,整整三天都待在店裡,親自指揮店員將已經布置好的現場拆掉,然後重新按照圖紙布置好。
  
  “張小姐,你不覺得這樣的布置很奇怪嗎?”店長惴惴不安。
  
  當然奇怪,給裕美代言的兩位明星雖然是一線明星,可是雲城不是一般小城市,政府人員對藝人的態度很官方,開業時讓明星居中簡直是弱智,可她不是主要負責人,該說的也也說過了,就看上面怎麼想了。
  
  周末前終於將現場布置好,張霧善睡了一個大飽覺,然後去圖書館做英語四級練習題,大三才考四級,說出來有點臉紅,可放在藝術學院那就是鮮有的積極分子了,無奈雲大的學子大部分都比較積極,周末的圖書館人滿為患,張霧善只好背著書包去了學校附近的咖啡廳。她挑了一家冷清的進去,點了一杯瑪奇朵,坐在角落裡耗了一天,第二天也如此,時間過得很充實。
  星期一上午張霧善直接去棕南路,所有工作人員早都忙起來了,她趕緊去找項目組的同事,他們不理她,看她的目光還帶著憤怒。張霧善忍著不快去找了店長。
  
  店長看到她,微微一愣:“你怎麼還敢來?”
  
  “我為什麼不敢來?”張霧善覺得奇怪。
  
  店長詫異:“你竟然不知道?”
  
  周五他們將現場布置好後,市場推廣經理周六上午過來檢查,發現政府人員的位置竟然被安排在明星兩邊後大發雷霆,把策劃組的人狠狠教訓了一頓,勒令重整,整個店面的布置也一並重整。為此還專門從雲城其他店面抽調人手過來幫忙,加班加點才趕在今天早上之前弄好。
  
  “策劃組的那個葉小姐說是我們這邊改了布置圖,拿出唯一一份圖紙,要追究我的責任.”店長補充說道,往張霧善看過來。
  張霧善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說她拿的那份布置圖是錯的,可她之前再三打電話確認過了才改的,店長也是知道這個的。
  
  “但是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件事。”張霧善奇怪道。
  
  店長回憶:“本來是要追究責任,那個經理說先把過錯彌補了再說。”
  
  張霧善對這樣的決定很認同,但秋後算賬往往殘酷無比,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誤會沒解開,她將要面對什麼後果,但她沒有害怕或退縮,反而不顧自己腳下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跟著店員一起跑進跑出,搬這個搬那個,協助店長將現場的工作做好。幸好一切順利進行,等到收場,張霧善順著店員的手指看到自己的鞋子鞋面都被磨花了,她頓時心疼不已,磨得太厲害了,估計修回來也會有瑕疵,她只能到不遠的鞋店隨便買了雙平跟鞋換上,忍痛將高跟鞋丟了。
  
  次日剛到公司,立刻被叫到市場總監辦公室。面對總監黃舜申的提問、推廣經理林其的質疑和葉蓉卉的咄咄逼人,張霧善先是沉默,然後說:“別人不知道就算了,我和葉小姐認識這麼多年,你認為我會這麼厲害的把戲嗎?”一直以來,她對葉蓉卉的不滿或刁難全都溢於言表,說白了她就是個缺心眼的,只長了脾氣和膽子,沒長腦袋。
  
  葉蓉卉沒看她,看著黃舜申:“圖紙是我親手交出去的,我沒有理由會拿我的項目來開玩笑。”
  
  “也沒有人會傻到拿自己來開玩笑。”張霧善接過她的說道,臉上一派平靜,沒有緊張,沒有怯意。
  
  林其是個急性子,看到她們兩個一味推脫,氣沖沖說道:“我不管真相是什麼,我只相信事實,事實就是你們差點把活動搞砸了,差點讓公司丟臉。”
  
  “我承認,我管理無方,監督不力,差點讓公司蒙羞,願意接受處罰。”葉蓉卉落落大方道,一臉毅然,“是我的責任我不會逃避。”
  
  林其又看向張霧善。
  
  張霧善卻說:“領導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沒有一分多,沒有一分少,要說我真有什麼錯,那就是太聽話了。”
  
  一句話立刻讓林其惱羞成怒,他本來覺得她一個小姑娘,沒什麼工作經驗,就算犯錯在所難免,只要她態度端正,知錯能改,他就隨便敲打一番就原諒了,可現在人家策劃負責人都認錯了,她還強詞有理!他立刻將項目組的幾個人喊進來,指著張霧善問他們:“她說她打過電話跟你們再三確認過圖紙,你們誰接的電話?”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林其。
  
  林其又問了一句:“再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承認還來得及,如果被我揪出來,立馬除名。”
  
  還是沒有人回答。
  
  林其就看著張霧善,問:“現在你怎麼說?”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哈,今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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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意外收獲 ...


  語氣有點嚴肅,張韞楷沒有遲疑,馬上調頭回了雲大。
  
  下了車,張霧善馬上往一大堆人圍著的活動廣場快步走過去,張韞楷也跟上去。
  
  李瑞早就等著了,“什麼事?”張霧善邊走邊問道。
  
  李瑞微微歎氣,說:“到那邊再說吧。”
  
  張霧善無比疑惑,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清楚的?她不過就是幫幾個禮儀和模特化妝而已,還能出什麼岔子嗎?
  
  到了活動室,一群人待在裡面,比先前還擁擠了幾分,諸葛宛墨竟然在邊上坐著,張霧善更感困惑。
  
  看到張霧善進來,所有人都紛紛看過來,何玲迎上來,對著她斥責道:“跟你說不要自作主張了,看你做的好事吧。”
  
  “玲姐!”李瑞趕緊打斷何玲的話。
  
  張霧善看看何玲,目光再掃過旁邊的人,然後問:“究竟什麼事?”
  
  沒人回答,而何玲被李瑞那一喊,擰著頭不看她。
  
  李瑞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同學,現在快十點半了,活動就要開始了,你能不能把你負責化妝的三個模特的妝換一下?”
  
  張霧善看了看那三個模特,不解道:“我化得不好嗎?”
  
  “不是不好……”李瑞往諸葛宛墨那邊瞄了一眼,說“你化的妝很好,很有創意,但可能跟我們的主題有點距離,所以……”最後他這麼說道。
  
  張霧善點頭表示理解,但還是不明白:“那找個熟悉主題的人重化就是了。”何必花大工夫找她的手機號碼,讓她回來?
  
  李瑞頓時難以啟齒。
  
  這時候諸葛宛墨輕輕笑了,她站起來,裊裊地走過來,彎著嘴角說:“其實是我們這邊不好意思才對,沒有想到學生們能化這麼驚艷的妝容,把我狠狠比下去了。因為不能讓我在這麼短時間內換妝,只能委屈幾個小姑娘了,可這幾個姑娘都很不捨得將這麼漂亮的妝卸掉,所以才把你請來幫忙想想辦法。”
  
  張霧善對諸葛宛墨的說辭不以為然,請她來幫忙想想辦法?說著好聽,說穿了就是讓她讓步。她首先看向那三個模特,幾個小姑娘臉上既糾結又堅持,她又看向李瑞,心裡一面衡量。她最初的目的僅僅是改善一下人際關系,並沒想著要因此揚名,讓幾步都沒問題,可現在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再漂亮的妝容怎麼能比得學院的榮譽來得重要?幾個模特這麼做明顯是故意的,想讓她丟丑。
  
  張霧善可沒打算如了她們的意,有些人就是太自以為是了。
  
  李瑞心裡也不平靜,沒想到隨便找了個人就碰到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只用半個小時就幫十幾個禮儀化好了妝本來就夠讓他驚訝的了,等看到那三個模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腦海裡只剩下“神奇”兩個字——有誰想過可以在眼睛周圍用淡色勾勒出一朵若隱若現的花朵嗎?那不夠濃重卻恰到好處的上睫毛,在眨動間看起來就像兩只振翅的蝴蝶在花朵上顫顫欲立一般,印在臉上還不覺得奇怪。這樣的人才今天才偶然遇到這件事,本身就很神奇,一向八面玲瓏的何玲竟會針對她,就更奇怪了。李瑞越想越對這個女孩子好奇。
  
  思忖間,張霧善已經開口了,她問的是諸葛宛墨:“你真覺得我的妝漂亮?”
  
  “那是當然。”諸葛宛墨毫不掩飾道。
  
  張霧善便說:“既然你也不忍心委屈了幾個小姑娘,那這樣好了,如果你信得過我,二十分鍾之內我可以幫你換妝,既貼切主題,也不影響和模特的搭配。”見諸葛宛墨有些猶豫,她又補充道:“如果你堅持的話,上台前我也可以幫三個模特另做。”
  
  諸葛宛墨對現在的妝其實很不滿意,因為化妝師不肯承認自己比一個大學生水平差,堅持不肯換,所以才想讓模特們換,所以她沒有考慮多久,不顧化妝師難看的臉色接受了張霧善的要求。
  
  何玲的臉色沉了沉,她身後的幾個模特表情有幾分慌張。
  
  張霧善立刻拿了諸葛宛墨的化妝盒,讓她坐下,准備給她卸妝。
  
  何玲表情一整,問:“那還有五個模特不是花容妝,怎麼辦?”一共八個模特,張霧善負責三個,另外一個人負責其余五個。本來只有三個人的花容妝,占少數,可現在主角也變成花容妝了,那五個人只能跟著變了。
  
  張霧善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她們不是我負責的,我可沒那麼多時間。”
  
  何玲氣得半死,一開始她化一般的濃妝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以前就看她很不順眼,還想著趁機壓一下她的銳氣,沒想到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張霧善可沒空理會何玲的心思,專心挑顏色。
  
  何玲卻對諸葛宛墨說:“宛墨,這樣好嗎?你和模特們就是一樣的妝了。”
  
  李瑞倏地看向何玲,何玲僵著臉笑著沒理他,諸葛宛墨卻彎著唇角說:“就算是穿一樣的衣服,化一樣的妝,我相信我跟其他人絕不會一個樣。”
  
  不虧是名人,果然自信十足。
  
  李瑞松了好大一口氣,心裡不免怪罪何玲拎不清輕重緩急,若是換了其他名人,早都拍桌子走人了!不管是誰的錯,都不應該拿活動的事來冒險,這麼簡單的道理何玲怎麼會弄不清?
  
  張霧善將手中的的小盒子往桌上一丟,伸手去抬諸葛宛墨的下巴,笑道:“諸葛小姐,你放心,花,也是有花中之王的。”神色平靜,看也沒看臉色灰敗到極點的何玲,莫名多了幾分威嚴。
  
  張霧善說到做到,一樣是在臉上畫玫瑰花,可諸葛宛墨臉上畫的是墨綠色花瓣堆壘的碩大嬌艷的玫瑰花,用紅色的葉子襯托著更顯嬌嫩欲滴,那伴隨著笑意彎起來的眉睫用幾根若有若無的細線連接在一起,就像附在花朵背後的蝴蝶的兩只觸角,栩栩如生。
  
  諸葛宛墨身材勻稱高挑,台風平穩,配上這樣的妝容,盡管只有三個模特作陪,還是讓台下的學生們激動萬分。活動還被不少本市電視台轉播,引起了不小的反響,連帶雲大藝術學院的策劃也得到各方面的肯不少肯定,這讓主要負責人都感收獲不小。
  張霧善也有收獲,諸葛宛墨主動送了她一本帶有簽名的《宛墨理財》,還給她留了一個郵箱。
  
  張霧善隨手把書放在桌面上,去衛生間洗了手,出來時書卻不見了,她也沒怎麼在意,這年頭有點名氣的人的簽名挺多人稀罕的。
  
  李瑞跟她道謝,順便邀請她參加晚上的慶功宴。
  
  “你們辛苦了那麼久,拿那點贊助費就為了吃一頓?”張霧善不解道。
  
  “並不是這樣。”李瑞沒介意她的質疑,解釋道,“我們每次幫贊助商做活動,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豐富學校同學們的課余生活,不然大學課余時間那麼多,沒活動的話豈不是太沉悶太無聊了?那跟高中有什麼區別?贊助是我們的次要目的,為的是積累經費,支持其余沒有贊助支持的活動。當然,誰成功拉到一個贊助,誰就能拿到贊助的20%提成,這算是一種鼓勵刺激。慶功宴要看情況定,贊助多的就從贊助費裡面出錢,贊助少的就大家AA。”
  
  張霧善這才對學生會有了那麼一點點了解,她又問:“那今晚的慶功宴是活動出錢還是AA?”
  
  李瑞歎氣道:“同學,你今天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怎麼可能會讓你掏錢呢?”
  
  “那怎麼好意思?”張霧善搖頭,“我也是藝術學院的,算是本職工作,沒理由讓你出錢。”
  
  李瑞頓時沒好氣了:“哎,你叫什麼名字?這麼不懂規矩,大一的吧。”
  
  張霧善失笑,說:“我叫張霧善,大三了。”
  
  李瑞一怔,原來她就是張霧善。學生會裡的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們沒少提她的事跡,每件都轟轟烈烈,慘不忍睹,他早就好奇這樣有名的問題學生會是什麼樣,沒想到能當面認識,可現在看起來她雖然對人是冷淡了點,可有求必應,對何玲的刁難也沒有生氣報復,脾氣還算溫順,跟傳說根本不是一個人嘛。
  
  張霧善看出李瑞的異樣,也不在意,跟他說了再見,正想讓圖書館走,就看到張韞楷站在對面。她以為他早走了,沒料到他跟過來了。
  
  “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吧。”張韞楷說道。
  
  “好啊。”張霧善回答,提議道,“就在學校附近吃吧,我待會兒還有事。”
  
  “你選就好了。”張韞楷跟她並排走著,低頭看她,發現她的下巴尖了一點,便問:“你是不是在減肥?”
  
  “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下東西。”
  
  出現戒斷反應後,一切食物都對她失去了吸引力,再怎麼美味的東西到了她口中都如同嚼蠟,吃完之後還會吐食,不瘦才怪。
  
  “你的司機閒在家裡呢。”張韞楷對她的做法不理解,以前她可是心情不好就讓林月桐從家裡給她帶飯,司機跑了幾次,張佑棠有事找不到司機,一怒之下專門給張霧善備了個司機,專門給她送飯。
  
  張霧善不置可否。
  
  兩個人隨便挑了一家中餐館進去,剛點了菜,葉蓉卉和她的一個室友剛好推門進來,那個室友眼見看到了張韞楷,告訴了葉蓉卉。
  
  葉蓉卉也看到了,朝這邊打了聲招呼。
  
  張韞楷倉促地看了張霧善一眼,站起來給她們倆拉位子:“這麼巧,一起吧。”
  
  葉蓉卉嗔了張韞楷一眼,低頭看著張霧善問道:“善善,不打擾吧?”
  
  “如果我說打擾了,你能不坐下來嗎?”張霧善面無表情道。
  
  葉蓉卉攏裙擺正要坐下來的動作一僵,立刻直起身子,她的室友已經坐下了,茫然地看著她。
  
  張韞楷正想開口,張霧善就收回目光說:“我說笑的,你坐吧。”
  
  葉蓉卉站了一會兒才坐下,張韞楷趕緊招呼了服務生過來讓她們兩個點菜,四個人就一直沉默著等到飯菜上桌。
  
  張霧善勉強吃了兩口,胃中突然一陣翻騰,喉嚨一緊,她立刻站起來在所有人納悶的眼光中快步走向洗手間。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已經懶到極點了,朋友發一段代碼過來給我,讓我放在文案裡,會顯示出“收藏我吧”這幾個字,我頓時覺得好好,立刻貼上去,然後自己很興奮地點了一下,收藏了自己。。。。。。過了半天,去看收藏欄,沒有新文,覺得好奇怪,又點了一下,再看還是沒有,來來回回試了好幾次才醒悟過來……我直接復制了我朋友發過來的信息,我收藏的是教材。。。。。




6

6、06 言語 ...


  張韞楷的眉微微皺起來,葉蓉卉關心道:“善善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她的室友回答道:“可能是胃口不好。”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的好,小孩子不懂事,仗著自己年輕,現在覺得沒問題,等真出大問題就無法彌補了。”葉蓉卉關切地說道。
  
  張韞楷便說:“我會讓她多注意。”
  
  “你還是陪她去吧,我怕她真有什麼事也不會告訴我們。”葉蓉卉建議道。
  
  張韞楷聽了,若有所思地看著葉蓉卉,葉蓉卉面無異常地看過來。
  
  “你聽說了嗎?呂澤堯要回來了。”葉蓉卉又說,“這件事要跟善善說嗎?”
  
  “要怎麼說?”張韞楷瞪著她。
  
  葉蓉卉白了他一眼:“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嘛,我們不說,難道其他人就會不說?善善總會知道的,還不如早點……“她頓了頓,頭一轉,堆笑道,“善善,你回來了?”
  
  張韞楷僵硬地回頭,看到張霧善抿著嘴站在屏風後面。
  
  “我很不舒服,你現在送我去醫院檢查。”她轉身走出去,張韞楷只能對葉蓉卉她們歉然一笑,快步跟上。
  
  “她是誰啊,你哥這麼聽她的。”室友不明所以問道。
  
  葉蓉卉淡淡地笑道:“一個笨小孩而已。”
  
  張韞楷載著張霧善去相熟的醫院檢查,結果診斷出張霧善有不輕的胃潰瘍,近期更是因為攝食過少加重了病情。醫生給張霧善開了藥,並多次囑咐她多休息正常進餐並放寬心,張霧善並不滿足於此,問醫生自己是否懷孕了,醫生重新檢查了一番肯定地否認了她的詢問。
  
  “你還年輕,不用著急。”醫生善意地安慰道。
  
  “我不著急。”張霧善淡淡道,“就怕有人失望而已。”
  
  醫生不贊同地看著張韞楷,好言相勸道:“你們剛結婚沒多久吧?二人世界都沒享受夠呢,那麼著急要小孩來干嘛?”
  
  張韞楷不好說實話,只能一臉尷尬地沉默著,有點懊惱。
  
  “小卉只是多慮,她沒有別的想法。”張韞楷開導道。
  
  張霧善哦了一聲,目光犀利地看過來:“你聽了,難道沒別的想法?”
  
  張韞楷沒有回答,他當時的確往懷孕這方面想了。“那也不能怪小卉吧,她又不是故意說那句話的。”
  
  “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無心之失就不用追究了?我可沒要她關心我。”張霧善一臉冷淡,“說人長短,死了要下第一層地獄。更何況,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張韞楷皺眉:“善善,你為什麼老是針對小卉?”
  
  “只要她不整天對我耍小心思,我才懶得理她。”張霧善慢慢地說道,“她明知道我回來了,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呂澤堯的事,而是拐了個彎對你說?”
  
  既能讓張霧善知道,還讓張韞楷去勸張霧善,增加兩個人的矛盾,這對葉蓉卉有什麼好處呢?好處多了,一方面可以在張韞楷面前表現出一個關心妹妹情感生活的姐姐,另一方面可以讓張韞楷更加厭惡張霧善。
  
  別看一個小舉動而已,竟然會有這樣的深意,張霧善突然佩服起葉蓉卉來了,她也不過比自己大兩歲,做事就這麼老道,以前輸得一塌糊塗也是應該的。
  
  李瑞的邀請,張霧善最終還是去了。其他人知道那個花容妝是出自張霧善之手後,不禁咋舌,紛紛問她怎麼會想到這種創意,張霧善並無不耐地一一回答了,態度雖算不上親切熱情,但也不失有禮,一改眾人心中那個刁蠻喜歡挑事的富二代形象。何玲見狀,不禁忿然,尖刻地說了幾句,任是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是張霧善,她連借口都沒找就跟李瑞告辭,李瑞不好挽留便送她出去。
  
  “哼,好心好意邀她過來,沒想到人家這麼不客氣,學弟,你不覺得面子丟大了嗎?”李瑞送人回來,何玲尖銳地問道。
  
  眾人當場沉默,李瑞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事後他找到張霧善,向她道歉,態度很真誠。張霧善本來也覺得有什麼,兩個人相談之後交換了聯系電話,一來二去逐漸變成了朋友。
  
  以前的張霧善沒什麼朋友,獨來獨往,有幾個熟眼的重生後也沒有接觸,李瑞算是她第一個朋友了,張霧善有些感慨。第一個就選了學生會外聯部的副部,是不是意味著她的交友會很順利?
  
  林月桐閒著在家很無聊,便打電話要張霧善一起作陪去逛街。現在逛街購物消費對張霧善沒有什麼吸引力,可她想多彌補母女關系,便回房間換了一雙平底鞋。
  
  林月桐熱衷於買衣服,家裡專門有一個更衣室給她擺衣服,其實很多衣服她買回去之後都沒有穿過,只是看的時候覺得不錯一時沖動就買下來了,張佑棠沒有少批評她這個缺點,但他越是批評她買得越凶,久而久之,張佑棠也懶得說什麼了,干脆給她辦了張副卡,隨便她刷。
  
  張霧善以前不常跟林月桐買衣服是因為不同於林月桐的看上就買,她很挑衣服,顏色、款式、尺寸都要剛剛好,“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和打折的絕對不行,布料不好的更是看都不看。林月桐為此沒少埋怨她:“你還不如自己找私人裁縫呢,你想做什麼樣的就做什麼樣的。”
  
  林月桐隨口一說,張霧善倒有點上心了,裁縫她認識一個,手藝不錯,就是想法古板了點,做男裝還好,女裝就不行了,不過她可以帶樣品過去,做出來的衣服肯定比買的穿著舒服。
  
  “善善,現在課不多吧?”林月桐忽然問。
  
  “不算多。”張霧善回答。
  
  林月桐想了想,說:“既然學習不忙,你到公司去實習一下,怎麼樣?”
  
  張霧善馬上想明白林月桐的用意,這個時候葉蓉卉差不多就要到公司裡去實習,是張佑棠安排的,後來混得很風生水起。她現在對公司沒什麼興趣,而且前世試過跟葉蓉卉一爭高下證明她卻是沒有這方面的才干,但林月桐難得想為她做點什麼,她沒有遲疑就答應了。
  
  林月桐自然很高興,決定晚上回去的時候跟公公提這件事。
  
  “你別對爺爺說,讓張韞楷安排一下就好了。”張霧善提醒道,她可不想再當一次空降部隊,上班兩個月後走進辦公室還是面對一陣靜謐。
  
  萬一公公要問起為什麼來,林月桐還真不好回答,便同意了。
  
  “媽,之前張韞楷跟我說你們兩個鬧別扭了,真的啊?”
  
  林月桐臉色一僵,不自然道:“老夫老妻的,有什麼別扭可鬧的,別聽你哥胡說。”
  
  張霧善不好追問,就說:“你覺得沒問題就好,對男人,可不能太慣著他們。”
  
  林月桐白了她一眼,“小屁孩,這種事你也敢來教訓我?”
  
  張霧善淡淡一笑,雖然她是女兒,可是心智上,經歷兩世的她比起林月桐來說更像老媽子。
  
  林月桐看著張霧善奇怪的笑,覺得這個女兒最近真的有些不同了,雖然跟丈夫的關系越發僵硬,可是對她很溫順,也沒有聽到什麼駭人的消息了。這樣聽話的孩子,怎麼就不懂去討好父親呢?如果張霧善有葉蓉卉一半的心機……
  
  “善善,最近見過小卉嗎?”
  
  張霧善眉一皺,“沒見過,怎麼了?”
  
  “不見最好了,以後你不想看到她直接走開就好了,沒有必要跟她吵架知道嗎?”林月桐交代道,她什麼都不擔心,就擔心張霧善在公司會跟葉蓉卉發生沖突,讓張佑棠心裡的分數更低。
  
  這是為了她在公司遇到葉蓉卉打預防針吧,張霧善心裡一暖,點頭。
  
  晚上張韞楷回家的時候,林月桐偷偷地跟他提了這件事。張韞楷想到葉蓉卉已經上班了,又想到張霧善一遇到葉蓉卉就會大動干戈,頭皮發麻:“善善主動要來公司實習的嗎?”
  
  林月桐不好意思道:“是我讓她去的,你也知道她和你爸的關系,我想讓他們變好點。”
  
  “還是找爺爺吧,我可不能給她安排什麼好位置。”張韞楷直接推給張建平,張建平肯定見不得張霧善去公司搗亂。
  
  林月桐趕緊擺手:“不要安排什麼重要職位,讓你爸進出看得見就行。”如果安排什麼重要的職位,萬一張霧善弄砸了,就得不償失了。
  
  張韞楷推脫不得,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他動了個心思,決定把張霧善安排在自己眼皮底下看著,離葉蓉卉也遠,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林月桐馬上給張霧善打電話說這件事。
  
  張霧善掛了電話,然後對著客廳裡剛多出來的鋼琴發呆。她如果還記得三年前的現在自己因為洩憤而花大價錢從德國訂購了一架Bluthner三角鋼琴,她重生後的第一時間肯定要取消訂單——用了那麼多個零來買一架對她基本上沒什麼用的鋼琴,雖然錢不是她的,還是覺得有點肉痛。
  
  她想過把它捐了,可這幢樓電梯小,搬運工人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把它從樓梯搬上來,她實在說不出麻煩他們搬下去的話,所以就留下了。可一看到它,她就會想起死前彈鋼琴的那一幕,那一首《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
  
  她掀起琴蓋,隨意按一下,琴聲宏亮清楚,不愧為世界頂級品牌的鋼琴,可惜遇到了她這笨拙的雙手。
  
  她隨意彈了一下,有人來敲門,她開門,是隔壁的男人。
  
  看到她,他癟紅了臉說道:“這位小姐,你可不可以換個時間練琴?”
  
  張霧善瞄了時間,面無表情地點頭,然後在對方頻頻的感謝中關上門。
  
  張韞楷沒幾天就給張霧善打電話,說實習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讓她去公司找他。
  
  張霧善下午就過去,張韞楷是市場總監助理,權力有限,只能給她安排一個市場部文員的職位。張霧善沒什麼感覺,反倒是張韞楷覺得有點難以啟齒,因為張佑棠給葉蓉卉安排的是總經理辦公室助理的職位,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來,張霧善卻只是點點頭,沒有其他反應。張韞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覺得很費解,他怎麼會想到張霧善很早以前就知道並接受了這件事呢。反正不在同一樓,張霧善覺得沒有什麼好介意的,她對將要加入的部門比較關注。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向只會狗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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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5:48:04 |只看該作者
3、03 回校 ...


  接下來幾天,張霧善的舉動讓所有人越發費解,她除了吃飯就一直待在房間裡上網,安分得讓人不敢接受。
  
  但這正是所有人想看到的結果,因此除了林月桐時不時敲門查看她在做什麼外,沒有人關心她究竟怎麼了,自然也沒有人看到她最狼狽不堪的一面。
  
  她出現了戒斷反應,雖然身體換到了未吸毒之前的狀態,但精神依賴仍然折磨著她,每到特定的時刻,記憶中那些誘惑便悉數出來折磨她逼迫她,她每次都只能用被單將自己緊緊地裹住,以免沖動之下會忍不住傷害自己或重蹈覆轍。她怕別人看出端倪,便提出要回學校。
  
  林月桐自然第一個反對,理由是張霧善剛出院,身體尚未復原,而且現在還沒有開學,學校安全後勤等工作都沒到位。
  
  張霧善看著努力板著臉假裝生氣的林月桐,心裡不是沒有愧疚。林月桐是從心底裡疼她,可惜一旦她和張佑棠發生了沖突,最後被放棄的總是她。林月桐是林家老,中年得女,寵愛非常,而夫家又選了相熟的家庭,以致於林月桐到現在性情都還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覺得愛情比什麼都來得重要,所以到最後明知道丈夫的心早就不在自己身上還要選擇隱忍。
  
  這種愛情觀,張霧善實在不能苟同,但她不是林月桐,不能對別人的愛情指手畫腳。
  
  張霧善回宿捨的時候,其他三個人都已經回來了,張霧善跟她們算不上熟,隨便打了個招呼就收拾自己的床鋪去了,這讓跟過來的林月桐很不滿意。
  
  “善善,包裡不是帶了好吃的嗎?”林月桐推了推張霧善,“拿出來跟同學分一下嘛。”
  
  張霧善看了一眼表情不自然的幾個人,打開包將吃的都拿出來,林月桐接過去,分別塞到王蓓、沈田、祝其芳的手中。三個人趕緊道謝,林月桐擺擺手,笑道:“善善不喜歡吃這些,你們都是善善的好同學,就幫她吃點吧。”
  
  王蓓幾個看著很沉默的張霧善和很活潑的林月桐都有點訝然,感覺這對母女應該換一下思想也許會好一點。
  
  林月桐走後,張霧善在床上躺了一個下午,聽著王蓓幾個人說著哪部電影好看哪個明星又怎麼怎麼樣等等。
  
  “看到沒,《財經時刻》的諸葛宛墨竟然拍雜志封面,還穿得這麼暴露。”沈田指著屏幕上的一張圖片對其他兩個人說道。
  王蓓和祝其芳湊過去看,紛紛咋舌:“電視台主持人也越來越時尚了。”
  
  “這個色彩用得很不錯啊。”王蓓贊歎道,又說,“聽說這家雜志開學後要在我們學院做個推廣活動,你們猜諸葛宛墨會不會來?”
  
  “不可能吧。”祝其芳不以為然,“人家怎麼可能會到一個學院的小小的活動來?”
  
  “雲大是雲城最出名的大學,有名人來不出奇。”沈田看了看屏幕,臉上閃過不知道是羨慕或不屑的表情,“諸葛宛墨不過是個主持人,又不是什麼大明星,我們雲大還不夠資格請她?”
  
  張霧善默默地躺著,努力回想。憑著記憶在網上對奧運會賽事下注,她不僅滿滿贏了一缽,還松了一口氣,這個世界果然還是之前的那個世界。而諸葛宛墨現在雖然只是一個以“知性優雅”為出名點的財經新聞女主持,但幾年之後她因卷入與豪門二代的戀情事件知名度大增,全國家喻戶曉,然後涉足影視圈,並登入亞洲一線女星之行。
  
  這樣快速的崛起,如果僅靠運氣,那是不可能的,諸葛宛墨這個女人不簡單。
  
  林月桐果然打宿捨電話查人,張霧善慢慢地爬下床,接過電話:“媽,有事打我手機就好了,電話在下面,我懶得爬床。”
  
  林月桐笑了笑,然後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
  
  張霧善放好電話,看到王蓓三個人都看著她,便說:“以後有我的電話,就說我在圖書館。”
  
  王蓓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低下頭看自己的電腦。
  
  張霧善換了鞋子,帶了外套走出宿捨,走出學校的東門,在附近的小超市裡買了一條煙。店員看了香煙的牌子,說:“送人的吧?這種夠猛。”張霧善把錢甩到櫃台,拿了煙就走,然後拐進旁邊一個小區裡的一個兩室一廳的小套房裡。鑰匙還在她這裡,她暫時打算住在這裡,等戒斷反應消失後再另做打算。
  
  房子裡就像被賊翻過一遍,亂七八糟,一片狼藉,應該是以前的她洩憤弄的。現在她沒什麼心思來收拾,拆了一包煙,抽出一支點上猛地吸了一大口,結果被狠狠地嗆到了。好長的時間裡,再猛地香煙對她來說都像白開水一樣,毫無感覺,可現在她只能從香煙中找到支撐的力量。抽了半包煙,她才稍微緩過來,然後簡單洗了個澡。
  
  鏡子裡,她第一次正面重生後的自己,長長的頭發,纖細的軀體,過於蒼白的皮膚讓脖子上的水鑽項鏈異常奪目。沒有凹陷的雙目,沒有蠟黃的皮膚,沒有嶙峋的瘦骨,沒有顫抖的雙手,陌生得觸目驚心。她一把將項鏈扯下來丟到垃圾桶裡,隨便拿毛巾隨便擦了擦濕發,撲到床上睡下了。
  
  “你們不覺得她怪怪的嗎?”睡覺前正對著鏡子擦乳液的沈田突然說道。
  
  王蓓正在關電腦,對沈田的話一頭霧水:“她是誰?”
  
  “張霧善唄。”祝其芳說道。
  
  “就是,”沈田繼續說道,“莫名其妙回來不說,還很安靜,不像以前每次回來不是摔東西就是打電話罵人。”
  
  三個人想到張霧善以前不帶髒字罵人硬是把人罵哭的樣子,又想到她今天的一反常態,都有點寒磣。
  
  “這該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沈田說道。
  
  “呸呸呸!”王蓓白了她一眼,“你這烏鴉嘴。”
  
  張霧善自然不知道三個捨友對她的評價,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去了圖書館,找了大一大二的專業課教材來復習,想把很淒慘的成績補回來。她的專業是視覺傳達設計,隸屬於雲大藝術學院,是一個挺不靠譜的專業。現在學藝術的,要麼是真心追求純藝術的,要麼是因為高中成績太差選的捷徑,張霧善明顯就是後者。她的文化成績本來沒達到雲大藝術學院的線,是張佑棠扔了好幾個萬把她弄進來的。她對這個專業沒興趣,專業課隨隨便便聽了幾節覺得沒意思就沒去上了,張佑棠教訓了幾次發現她還是惡性不改,就睜只眼閉只眼,只要學校老師不打電話給他就好了。
  
  現在既然她重新回到了20歲,當然不能再重蹈覆轍,虛度光陰。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不是你努力了就會討人喜歡,有些人厭惡你,連呼吸都不願與你同一片空氣。她不會再為了那種事與自己為難,她在意的是自己。她需要成長,需要獨立,需要一個能讓自己驕傲起來的機會,當務之急就是要有一技之長。至於改善與家人的關系什麼的,暫時放在後面,畢竟她現在還想不明白,前世究竟是誰動了她的針,增加了劑量,讓她斷了性命。她不想把自己的家人想得太壞,可是一旦個人擺在家庭榮譽面前,永遠只有退讓的份,這種事在她那種家庭完全可以理解。
  
  離那件事還有三年的時間,她不知道可不可以通過努力來避免這樣的悲劇發生,她很願意相信那個人只是想讓她吃一下苦頭,並不是真心想要她的性命,所以為了她,也為了那個人,她無論如何都要努力。
  
  張佑棠和趙茜芸的事也讓她很在意,她是不是應該給林月桐提個醒,讓她有所警惕呢。可想到自己老媽的性子,她擔心警惕沒成,反到弄巧成拙,本來事情還沒個影,林月桐就疑神疑鬼。算了,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開學後,張霧善不僅沒有錯過大三的每一節專業課,連本專業的大一大二的專業課去聽了,這個改變讓很多人討論了很久,卻沒人敢主動問她怎麼回事,她省了很多解釋的功夫,但也說明她的人際關系真是很差。於是她主動找上班長朱玉敏,問班上有什麼事情她可以幫忙的,朱玉敏受寵若驚,告訴她下個禮拜V雜志跟學院有個主題秀,學院學生會要組織,可能會需要幫忙。
  
  “我能幫上什麼忙?”張霧善問道。
  
  朱玉敏想了想,說:“給現場禮儀隊化妝的人員還缺幾個,你可以嗎?”
  
  化妝?張霧善眨眨眼,點頭。她從初一開始就學會化妝了,淡妝只用五分鍾就可以了。
  
  活動當日,張霧善早早就來到活動現場,朱玉敏看到她就把她帶到學生會的一個組織人員面前。
  
  那個同學看到張霧善,眉一揚,說:“原來是張大小姐,我們需要的是能給其他人化妝的人,您平常都是請別人幫化的,不知道能不能幫別人化呢。”
  
  “沒當過大紅大紫的歌星的人,就不能教未來的巨星唱歌嗎?”張霧善反問。
  
  對方撂了個無趣,隨便一指,讓人把張霧善帶到搭台後面的化妝區。說是化妝區,其實只是空地上擺了幾張凳子,連鏡子都沒有,很簡陋。十幾個穿著旗袍的小姑娘怯生生地靠在一起站著,眼巴巴地看著她。
  
  帶張霧善來的男生把化妝盒遞給張霧善,對她說:“還有兩個人沒來,你先開始吧。”
  
  張霧善打開化妝盒,裡面擺著一大堆廉價的化妝品,抬頭問:“要化什麼妝?”
  
  男生一愣,看了看十幾個禮儀,說:“隨你化,只要不搶了主角的風頭就可以了。”然後急匆匆地走了。
  
  張霧善找了張椅子坐下,將化妝盒裡的化妝品分了類,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在地上。“你們大幾的?”她問道。
  
  “我們是大一的,學姐。”一個女生回答她。
  
  “這麼聽話,想來也是。”張霧善一一看過所有女生,然後問,“你們想化什麼妝?”
  
  女生們一個看一個,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只要漂亮就好了?”張霧善提示道,女生們紛紛點頭,她嘴角一撇,找出隔離霜,再找出粉底液,遞給她們,“先擦這個,再擦另外一個。沒有鏡子,相互幫忙,粉底液不要擦太多,要擦勻稱。”
  
  女生們紛紛行動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CC啊,偶對不起你,手賤一下子按錯,刪了你上一章的評論,給你道歉!~·~




4

4、04 張韞楷 ...


  活動是早上十點半進行,所有的禮儀和模特必須在十點前全部就位,藝術學院的學生會人員不多,工作起來捉襟見肘。帶張霧善去化妝區的男生叫李瑞,大二,外聯部的副部。雲大在雲城是最好的大學,很多定位在大學生的產品都願意到雲大來做活動,但雲大有二十多個學院,每個學院的學生會都想爭取到活動贊助。V雜志這個活動是他們外聯部爭取了好幾個月才拿下的,他為這期活動忙了整整一個月,今天早上更是5點鍾就起來安排,不希望出什麼意外,但讓他氣憤的是,都九點了,給模特上妝的人只來了兩個,有一個還沒來,電話也打不通,氣得他猛打那個人的電話。
  
  張霧善在李瑞身後看了半天,才開口問:“需要幫忙嗎?”
  
  李瑞回頭看見她,急了:“你站在這裡干嘛?禮儀那邊的事呢?”
  
  “完了。”張霧善伸手朝那邊的禮儀隊招招手,幾個小姑娘就昂著頭挺著小腰桿走過來。
  
  李瑞看了看,讓禮儀找個地方休息,等候安排,他想了想,對張霧善說:“同學,你會不會化艷妝?”
  
  張霧善瞟了他一眼,問:“什麼叫艷妝?”
  
  李瑞從手機裡調了一張照片給她看:“就是這樣。”
  
  張霧善看了看,說:“我沒問題,但剛才那些化妝品是出不來這麼好的效果。”
  
  “這個不是問題。”李瑞立刻帶她走到廣場旁邊的活動室,裡面有不少人來來回回地走著,又吵又亂的。
  
  “李瑞,你帶她來干嘛?”先前那個挖苦張霧善的組織人員問道。
  
  “給模特化妝。”李瑞拍拍一個女生的肩膀,讓她站起來,把椅子抽過來放在張霧善面前,說:“玲姐,你找的那個人還沒來,電話也打不通,時間差不多了,我可等不及了。”
  
  “那也不能隨便找一個人來啊,模特可不是禮儀,要跟諸葛宛墨一起上台,還要上電視的,你以為隨便會擦個粉的人就可以了?”何玲急沖沖地說道。
  
  “學生會就是這樣歡迎一個熱忱提供幫助的同學的嗎?玲姐,這個活動可是我拉來的。”李瑞別有深意地看著何玲,然後對張霧善說,“同學,就麻煩你了。”
  
  張霧善沒有坐,看看沒化妝的模特,又看看李瑞。
  
  李瑞不耐煩地吼了一句:“愣著干嘛?想裸妝上台是不是?”
  
  還是沒人願意出來,張霧善眉一動,說:“這年頭想讓哪個明星裸妝上鏡比讓他們裸奔還難,小師妹們年輕就是有本錢。”
  
  幾個人這才推推搡搡,最後是把一個圓臉的女生推出來。
  
  張霧善讓那個女生坐在椅子上,自己則正對著女生坐在桌子上,隨意挑開化妝盒,然後端著女生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沒有動手,看得李瑞很急躁。
  
  “你沒有別的事了?”張霧善看著女生的臉對李瑞說道。
  
  李瑞一愣,說:“有。”
  
  “自己忙去吧。”張霧善說著,擰開一瓶乳液倒在掌心上,注意到李瑞還站著沒動,便瞄過去。
  
  李瑞咳了一下,說:“你忙。”然後看了一眼何玲才走出去。
  
  李瑞一走,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張霧善身上,可她卻好似沒注意,慢慢地搓著掌心,漫不經心地問對面的女生:“喜歡什麼樣的色調?”
  
  “就比較活潑一點的。”女生老實回答。
  
  “活動主題是什麼?”張霧善又問道。
  
  女生想了一下,說:“好像是魅力青春之類的。”
  
  張霧善開始往女生臉上抹乳液,“你覺得青春的魅力可以用什麼來代表?”
  
  女生回答說是玫瑰花。
  
  張霧善便開始著手給女生化妝,護理、隔離、打底,然後是眼妝。“眼妝時間比較長,閉上眼睛。”張霧善說著,拿起眼線液
  在女生濃密的睫毛根部慢慢塗上眼線液。
  
  現在及接下來的幾年,越來越多的人以厚重的眼妝為美,很多人喜歡用長長的假睫毛和粗大的眼線來凸顯自己的眼睛,張霧善偶爾也會這樣子,但大多數情況下她都不會把眼睛化得那麼誇張,她偏好用細長的線條來襯托各人的眼形。眼前的女生有一張嬰兒肥的臉,寬厚的前額,修得過細的眉毛,足夠大的眼睛,明顯的雙眼皮,不需要刻意強調眼睛就很吸引人了,所以很好化。
  
  葉蓉卉也在雲大上學,攻讀金融系的碩士,她周末回了家,今天剛好讓張韞楷開車送她回學校。
  
  “我想去公司實習,不知道方不方便。”葉蓉卉說道。
  
  張韞楷不解道:“研一的課不是排得挺滿的嗎?實習什麼時候安排都可以,學業要緊。”
  
  “基本的東西本科都學了,研究生階段主要還是實踐為主,別看我們那個老板學術很厲害,其實他很不喜歡帶學生,一天到晚放我們吃草。”葉蓉卉抱怨道,“還不如直接去實踐,早點發現自己的不足及時改正。”
  
  “你呀,就是這麼爭強。”張韞楷笑了笑,“想進哪個部門?”
  
  葉蓉卉思索了一下,搖搖頭,說:“每個部門的性質我都不是很了解,由你決定吧,但是我可不要進那些委屈的部門。”
  
  “什麼叫委屈的部門?”張韞楷好笑道。
  
  “就是其他部門隨便都可以讓他們幫忙做事的部門啊。”葉蓉卉解釋道。
  
  張韞楷挑眉:“大小姐,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市場總監助理,可還沒那麼大本事,你還是去找我爸吧。”
  
  “得,能找叔叔我還來找你?”葉蓉卉沒好氣道,“你都沒有注意到阿姨最近跟叔叔鬧別扭嗎?我還是不要再麻煩叔叔了。”
  
  “我媽會跟我爸鬧別扭?”張韞楷一臉不相信,要說張佑棠不理林月桐那倒是很有可能。
  
  “阿姨最近……”葉蓉卉面帶猶豫,“她好像在煩善善的事。”
  
  張韞楷沉默了一下,瞟了她一眼,問:“善善怎麼了?”
  
  “就是沒有怎麼了才奇怪。”葉蓉卉低頭道,“我總覺得善善從醫院回來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說,善善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張韞楷淡淡地說了句“可能吧”就沒再說話了,葉蓉卉看他的表情也沒有再說什麼。
  
  張韞楷想著反正上午也請了假,剛好也要去雲大,順便找張霧善談一下。對這個親生妹妹,他真的很沒轍。小的時候他覺得身邊接觸到的女生都跟張霧善一個性子,所以覺得有個霸道又驕縱的妹妹沒什麼不正常,而且那時候張霧善除了那點小缺點外大部分時間都蠻可愛的,喜歡穿漂亮的衣服,喜歡熱鬧,一張小嘴辟裡啪啦說個不停,不要說大人了,他看著都很喜歡。可到後來,那點小缺點慢慢變大,說出的話也變得很難聽,有一次做惡作劇把爺爺花了大力氣請來的客人得罪了,導致一張很大的單沒簽到,氣得爺爺差點沒把爸爸打死……
  
  車子開進了雲大,隨便找了個空位停下,葉蓉卉打開車門感慨了一句“有車一族就是好”,張韞楷便取笑說:“你如果大膽點把駕照考到,還愁沒有車?”
  
  “別人送的車我可不稀罕,”葉蓉卉揚起姣美的臉龐,說,“我要自己掙自己買。”
  
  “有志氣。”張韞楷贊道,幫她把東西提到宿捨後才離開。
  
  “卉卉,你哥對你還真好啊。”捨友溫瑤瑤一臉羨慕道,“人還長那麼帥,性格又好,真是沒天理了。”
  
  “還好吧。”葉蓉卉平靜地說著,拿起手機,眼睛卻閃過得意。
  
  張韞楷走回停車的地方,經過活動廣場剛好看到張霧善從搭台後方鑽出來,他遲疑了一下,對她喊了一聲。
  
  張霧善茫然地看過來,站了一下,才走過來。
  
  “你有時間嗎?”張韞楷摸了摸兜裡的車鑰匙,“出去轉轉吧。”
  
  張霧善點頭,張韞楷就去取車。
  
  上了車後,氣氛很壓抑,張霧善沒有說話的打算,張韞楷則是不知道從何說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身體都好了嗎?”
  
  “好了。”張霧善簡單地回答。
  
  張韞楷頓了一下,又問:“江宿是不是得罪你了?如果他真欺負你了,我找他算賬去。”
  
  張霧善細長的眼睛往這邊瞄了一下,張韞楷一陣心虛,他其實是想問她為什麼要去撞江宿的,但話說出來就變成試探。
  
  張霧善從紙巾盒抽出幾張紙巾,慢慢地將手上的化妝品殘漬擦掉,沒有回答張韞楷的問題。張韞楷不敢再問,想了想,又說:
  
  “媽好像在跟爸鬧別扭。”
  
  “連你都看出來了,這個別扭還真是鬧得有點大,”
  
  張韞楷有點尷尬:“剛才我送小卉過來她跟我說的,你回家勸勸她唄。”
  
  張霧善自嘲地笑了。在雲大看到張韞楷,她正覺得奇怪,他現在正在公司的基層鍛煉,公司高層好像布置了不少任務給他,他應該忙得不可開交才對,但如果扯到葉蓉卉的話一切都說得過去了。她看著他,問:“你讓我勸誰啊?”
  
  張韞楷想到父女兩之間的箭拔弩張,又想到林月桐對張佑棠的千依百順,為難起來,他只是順口這麼一說,沒想她會反問。過了一會,他才問:“說起來,你什麼時候考的駕照?”
  
  “十八歲。”那時候她剛上大學,不必每節課都去上,時間很寬裕,就去報名學了開車。
  
  “兩年前學的車,現在還記得怎麼開,很厲害嘛。”張韞楷笑道,想一轉先前的沉悶。
  
  張霧善慢慢地抬頭看他,奇怪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有一輛瑪莎拉蒂嗎?”
  
  張韞楷一震,車子差點打轉。
  
  瑪莎拉蒂!一輛最少也要250萬,他不相信家裡會出這筆錢,可她的零花錢連個輪胎都買不到!張韞楷剛想追問車子怎麼來的,張霧善手機就響了,她接了之後很快對他說:“馬上調頭回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一天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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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2-17 15:47:38 |只看該作者
1、01 前世 ...


作者有話要說:我個人能力有限,其實很多風格都寫不來,本來也沒想過要寫重生文。但是女主前後性格差異太大,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後只能選擇了重生。而重生之後,之前的設定都沒有用了,所以寫了幾萬推了,又寫了幾萬還是推了,現在算是無存稿發文吧。

寫得有點慢,大家不要介意,慢慢等吧,養肥了再來也可以。

可能會有人懷疑怎麼會這樣的父母呢?事實上,有很多家庭並不是我們想象中那麼美滿。不過我似乎也有點矯情了。
算是我的一種嘗試吧,我想嘗試不同的風格。
感謝大家一如既往地關注。

  據說,每個孩子都是在父母的期盼中降臨到這個世上的。
  
  十二歲以前的張霧善對此深信不疑,那時候她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唯一的女孩,匯集千萬寵愛於一身,長輩們對她的喜愛遠遠超過了同輩的男生,讓她以為她是張家的最受呵護的小公主,直到永遠。
  
  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隨意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誰也沒有料到,葉蓉卉的到來竟然會讓她的小世界徹底崩潰,全盤傾覆。
  
  若早知道十二年後的今天,她看到葉蓉卉與呂澤堯的小提琴演奏,隨口提出給他們伴奏就引來家人的怒視的話,她當初死也不會喊葉蓉卉那一聲姐姐。
  
  她只是一個迷途任性的孩子,何至於面目可憎到讓人橫眉怒目?
  
  門德爾松的 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世界四大小提琴協奏曲之一,她曾經陪呂澤堯練習過很多次,她可以將三個樂章的每個音符每個停頓牢牢記得,只是因為他住在她的心中。但初戀往往是最不可靠的,說了多少的憧憬,許了多少的未來,都敵不過年少的沖動,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怪他,就跟他形同陌路,直至今日。
  
  他留洋數年,技巧提高不少,曾跟他並稱本市“最佳小提琴手”的葉蓉卉被他遠遠比下去,而她,疏於練習許久,勉強跟上葉蓉卉,更不要提與他並肩。
  
  在場的人都不是外行人,都聽出來這協奏曲的良莠不齊。她從余光中看到張韞楷低頭看著手機,而媽媽則難掩焦躁地看著這邊,還時不時地仔細觀察著爸爸的表情……她那消瘦見骨的手指越彈越輕盈,有一種急欲飛翔的感覺。
  
  她從未曾喜歡上鋼琴。
  
  只是因為爸爸覺得她應該練一樣樂器,只是因為媽媽覺得鋼琴很優雅,只是因為哥哥覺得彈鋼琴的手指好看,所以她才覺得她應該喜歡鋼琴。
  
  但她的人生就如同她的鋼琴,段段用力,毫不順暢,喑啞而斷裂。她用力地彈著,很用力地彈著,汗水從發梢上慢慢低落,低落到地面上,不能動彈,靜靜地等待蒸發,她也一樣,被自己困住,不甘又無法擺脫地墮落下去。
  
  呂澤堯飛快地朝這邊□了一眼,她又彈錯了幾個音,她也聽到了,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手,它們有自己的意識,自由而歡快地彈奏著。
  
  “善善。”呂澤堯停下來看著她。
  
  她無法停止這困獸的臨死掙扎。
  
  其他人也發現了她的異常,紛紛看過來。她依舊保持著專業演奏家的姿勢,十指上下左右跳躍,微笑著看向他們,雙眼卻無比地迷茫。
  
  “善善!”媽媽的尖叫聲讓她陡然驚醒,雙手重重地落在鍵盤上,發出一陣悲鳴聲。她站起來,看著他們,“怎麼了?”她試圖邁開步伐,卻發現自己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然後猛地撲倒在地上,劇烈地顫抖起來。
  
  呼吸不上來……內髒全部絞在一起了……她設定好的分量,不可能會過量……
  
  她想求救,可張韞楷拉起她的手想抱她起來,看到她手上的針孔後,面色一沉,回頭說了一句,原本焦急著要上前的人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是了,就算是曾經再怎麼寵愛的小女兒,也比不過家庭榮譽重要,一個叛逆的張霧善就足以讓張家爺爺無顏出門,更何況是叛逆到吸毒的張霧善?
  
  她想得到,其他人也都想到了,所以她躺在地上抽搐,痛苦萬分,她的家人卻在猶豫著要怎麼辦?送醫院的話,勢必要曝光,然後毀譽……
  
  躊躇間,張霧善感覺自己身子忽然輕飄飄的,痛苦的感覺也離她越來越遠,她努力想看清楚旁邊的人,可視線越來越渾濁,只看到白霧般的東西。
  
  一個人影撲過來,抱著她,大聲呼喊她的名字:“善善,善善……”
  
  是媽媽的聲音。
  
  媽媽喜歡叫她善善,可她從來沒有喜歡過她的名字。
  
  她出生在一個清晨,霧很大,爺爺趕去醫院的時候還因為霧太大了差點撞車了,結果她一出生,吹來一陣清風,大霧就散了,於是爺爺就給她取了霧善這個名字。張霧善,張悟善,聽起來就像她一點善意都沒有,需要佛祖點化一般;或者張毋善,因為她已經十惡不赦了,就算再怎麼善也不能改變她了,所以佛祖干脆讓她不要善了。不管怎麼說,這個名字都不是一個好名字,索性她的確不是一個好人,並沒有枉費這個名字。
  
  從她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她在親情方面的弱勢地位。她那個大她三歲的哥哥,叫張韞楷——因為雲開,所以霧散,她從來不是主宰的那一方。只是她以前一直看不透,覺得大家對她的寵愛都是理所當然的,所以當那份寵愛被收回去的時候,她才那樣的無法適從,才會一次一次地用任性和肆意去揮霍那些有限的寬容。拋開血緣關系,一個叛逆任性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親生女兒和一個懂事乖巧爭氣漂亮有潛力的養女,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而那份所謂“血濃於水”的關系,在注重家世門風的張家,在無數次收拾殘局的失望和疲憊中已經蕩然無存了。
  
  父母,是真的可能恨兒女的,她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太晚了。
  
  當一個男人迫於無奈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就算女人為他癡情數十年,甘心犧牲一切,他還是不愛,連帶女人生下的女兒。
  
  “媽,趙、趙茜……芸……”她艱難地吐出那幾個字,今天她回家就是告訴媽媽前幾天她看到爸爸和葉蓉卉的生母趙茜芸在外面約會的事,可她一回來就聽到呂澤堯要和葉蓉卉即將訂婚的消息,怒火蓋過了理智,她只顧著要給呂澤堯或葉蓉卉添堵,完全忘記了本來的目的。
  
  “你別說話別說話,我知道的,我什麼都知道的。”媽媽緊緊地將她抱著,淚如雨下。
  
  她還想說,時間卻來不及了,她胸中一股郁結,她死了沒關系,可是不能讓那兩母女的目的得逞,雖然她一直怨恨媽媽太懦弱對爸爸言聽計從,但媽媽畢竟還是媽媽……
  
  姍姍來遲的救護車,還是無法挽留她離去的腳步。她聽到憤怒的吵鬧聲,努力地睜開眼睛看過去:媽媽慌亂無措地捂著臉痛哭,張韞楷拉著媽媽,看不清楚表情,爺爺和奶奶一臉痛惜地相互扶著,爸爸捂著半邊臉直喘氣,葉蓉卉則扶著他,一臉悲天憫人地看著眾人。
  
  最受不了的,就是葉蓉卉這份自然的高人一等的睥睨之勢,仿佛她是螻蟻,卑微而脆弱。
  
  即便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因為不肯放開執念的人是她,驕縱的是她,最後受傷的也是她。這樣的結果,早在她拿起那白色粉末那一刻就預料到了,貪圖一時歡愉,投擲了她的後半生。
  
  她那時候想,若是家裡知道她吸毒的話該是怎樣精彩的表情呢?爺爺大怒之下會不會把她趕出家門?她都想好了,如果他們真的要跟她斷絕關系,她就隨心而行;如果他們逼她戒毒,那她就不計前嫌,做一個乖孩子。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她根本沒有勇氣把這件事說出來,也沒有辦法抵制住那來自地獄的白色死神的誘惑。
  
  她不是沒設想過自己的結局,但今天這樣狼狽的結局根本不在她的劇本內,她只准備了一劑,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她還有很多話沒有說,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張霧善還沒有華麗地回歸呢。
  
  可是那尖銳而綿長的“滴——”讓她明白,有因必有果,既無善始,何來善終?
  




2

2、02 重生 ...


  時間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同樣的狀態,因為不同的心態,感覺竟然天差地別。像這樣閉著眼睛任由思緒游動,放在以前,張霧善肯定會度秒如年,現在她倒是挺受用的。
  
  很久沒有這麼輕松了,自從那一次爸爸打了她之後,她的神經就一直繃著,沒想到死了反倒輕松了,難怪人家會說一了百了。
  
  漸漸地,旁邊的聲響傳入到張霧善的耳朵裡,有人說話,有人走動,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她躺在病房裡。
  
  她難道還沒死嗎?她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一聲代表無心跳的滴聲,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該不會這裡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吧?她在病房中死亡的,所以在病房中醒來?
  
  張霧善坐起來,發現腦袋有點疼,還有點惡心,她緩了一下才下了床,走到窗邊看出去:陽光燦爛,跟一般醫院的院子沒什麼區別。
  
  正疑惑著,房門打開了,張霧善回頭,看到林月桐走進來,她心一驚,遲疑地喊了一聲:“媽……”怎麼媽媽也會在這裡?
  
  林月桐不贊同地看著張霧善,走過來將她拉回到床上:“嫌自己腦震蕩還不夠是不是,趕緊給我躺好。”
  
  腦震蕩?張霧善又是一驚,她不是注入過度嗎?
  
  見張霧善聽話地躺好,還異常認真地看著她,林月桐想起這個女兒之前也是這樣乖巧懂事的,心裡不由軟了下來,伸手撫了撫她額上的頭發,歎氣道:“好好地,怎麼會想到去撞人家的車?要不是你爸的周旋,對方也沒有受傷,不然你不得蹲幾年牢飯,以後可不要這樣了。”
  
  “撞車?”張霧善喃喃地重復道。
  
  “善善,以前你怎麼鬧,媽都隨你了,因為媽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媽心裡也不好受。”林月桐眼眶慢慢就紅起來了,她拉著張霧善的手,語重心長道,“可這會不是小事,你去撞人家,萬一有個好歹,是會出人命的。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了呢?媽可就你一個女兒而已,你怎麼能這麼對媽呢?”
  
  林月桐又說了很多話才走,她後面說的話張霧善都沒有聽進去,腦袋裡一直重復著撞車這兩個字。
  
  她二十三年人生裡,就只有那麼一次想不開去撞別人。那一次她難得回一趟家,客廳沒人,她就隨意吃了點東西,剛要出門時爺爺就回來了,然後發現他放在客廳展櫃的一個明清青花瓷盤碎了,他二話不說就劈頭罵她,她自然不肯背這個黑鍋,爭執不下,最後懷著一股火氣開了張韞楷的跑車出去。心頭大火無法宣洩,偏偏還讓她看到江宿那輛車,她想起他做的種種來,腦袋一熱,鬼使神差地就踩了油門開過去。
  
  那件事,發生在她大二暑假,還是20歲的時候。
  
  見鬼了,張霧善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跑出去,攔住一個護士,問她日期。連問了三次,對方的回答都是08年8月11日,張霧善這才有一種恐慌的感覺。
  
  她在2011年8月11日死了,然後回到2008年8月11日復活!
  
  真的是……太荒謬了!
  
  張霧善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指,左手食指上已經刺上一只荊棘鳥,修長白皙,還沒變成干柴,手臂上也沒有觸目驚心的紅點,脖子上還帶著那根項鏈——她真的變成了以前的自己。
  
  “您沒事吧?”護士看到她臉色不好,關心問了一句。
  
  張霧善驚了一下,看著護士,半天才想起人家問了什麼,恍惚道:“護士,你說什麼樣的腦震蕩可以讓靈魂出竅啊?”
  
  護士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她搖搖頭,恍恍惚惚地回到了病房,爬上了床,拉起被子蒙住全身,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麼荒謬的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呢?她怎麼可能回到了三年前?現在這個現在,跟以前的現在是不是一樣的?2008年8月11日,奧運會的第三天……她登地爬起來,想辦法找了台電腦上了網,最後歎息而回:幸好是一樣的。
  
  張霧善在醫院裡觀察了幾天,沒有什麼大礙,醫生就批准她出院了。來接她的,依舊只是林月桐,記憶中也是這樣,而且回到家她還要面臨一場嚴厲的批評。
  
  林月桐看著一言不發的女兒,越發憂心忡忡,公公昨晚發話讓全家人中午回家,肯定是要教訓善善的,若是以前的善善,大不了就沖動回嘴然後負氣離家,可現在的善善性子有點捉摸不透,就怕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車子停在門外,等待車庫門打開,張霧善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記憶中熟悉的房子,忽然漫起一股心酸,無論是在記憶還是現在,這幢房子的大門都不會主動對她敞開。
  
  果不其然,進到房內一大群人等著她。
  
  為首的自然是她的爺爺,張建平,從張霧善進門就一直黑著臉。
  
  “我們張家,從來沒有出過這麼頑劣的子弟。”張建平猛地一拍桌面,林月桐和張霧善震了一下,連坐都不敢坐了,規矩地站著聽訓斥。
  
  張建平呵斥的話脫口而出,一個一個帽子壓下來,林月桐聽著腦袋一陣發懵,可張霧善至始至終都低垂著腦袋,毫無反應。老爺子說著說著也察覺到不對勁,不動聲色地看過去,發現張霧善聽也不聽的樣子,心頭大火一下子撲騰起來,他又拍了一下桌子,放下狠話:“今天你若不給江家道歉,你就永遠都不要踏進我們張家的大門。”
  
  林月桐的心一下子揪起來,她眼巴巴地看著張霧善,扶著張霧善的手緊了緊,“善善,咱們還是去道歉吧?”
  
  張霧善抬起頭,將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裡,有氣憤、有冷眼旁觀,更多的是厭惡,她拉下林月桐的手,無所謂地說:“我搬出去住。”
  
  “你!”張建平站起來,抓起拐杖就要沖過來,張佑棠和張韞楷趕緊穩住他。
  
  “爸,這種不孝女不值得你生氣。”張佑棠拉住張建平,回頭指著張霧善大罵,“養你那麼大,就是讓你來頂撞長輩的嗎?早知道還不如不生你了,趕緊向爺爺認錯。”
  
  “上梁不正,我有什麼辦法?”張霧善沒有示弱,“總比有些人好,說得冠冕堂皇,做得卻不堪入目。”
  
  張佑棠氣極之下揚起手給張霧善一個耳光,然後包括他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張霧善捂著臉,慢慢地轉過來,冷冷道:“道歉!”
  
  剛升起的內疚感立刻消散無余,張佑棠恨不得剛才那個耳光再打重一點,他瞪著張霧善:“我教訓你還有錯了?”
  
  “那我教訓江宿又有什麼錯?”張霧善立刻反駁,“想要我道歉,還要看他有沒有膽接受。”
  
  別說張建平父子,頓時連張韞楷都覺得張霧善過分狂妄了,就算是普通人聽到這樣的話都要計較一番,更何況是那個江宿呢。
  
  “你以為江博成死了,他們江家就散了,江宿就好欺負了?沒見識的東西!”張佑棠好不氣惱,恨不得砍開張霧善的腦袋瞧瞧她裡面裝的是什麼。
  
  “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沒關系。”張霧善放下捂住臉的手,看著張佑棠,“小心你尊貴的手,這是我能忍受你最後一次打我了。”
  
  張佑棠看著她眼裡的恨意,心中一怔,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手吧?她委屈、生氣都可以理解,可是哪裡來的恨意?
  
  其他人也看出不對勁來,林月桐拉了拉張霧善的衣袖,張霧善扭過頭撥開她的手,掃了眾人一眼,繃著臉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是怎麼了?”葉蓉卉看著張霧善的背影納悶道。
  
  “看看上輩子我做的是什麼孽。”張建平又氣又惱。
  
  林月桐看了看張佑棠黑得不能再黑的臉,默默地低下頭,張韞楷悄悄地站到她身邊,她趕緊把眼角的濕潤逼了回去。
  
  張霧善看著闊別多年的房間,自己小時常用的東西都好好地放在原處,心裡既不屑又懷念。在醫院的這幾天她想了很多,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按理說她可以憑借重生的身份扭轉她無端猝死的命運,讓家人重新接納她。但經歷過這樣無妄之死後,她想通了很多事情:就算她努力變成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她最多能挽回爺爺和哥哥的情分,但始終抵不過張佑棠的“愛屋及烏”,而深愛著張佑棠的林月桐即便再疼惜她,也會因為張佑棠而有所保留。她可以設計葉蓉卉,讓對方體會一下她曾經的感受,但那樣的話她就跟葉蓉卉沒有區別了——她那麼痛惡那一套,又何必讓自己淪落成自己討厭的人?
  
  有人對她這麼說過:一朝醒悟,以前的種種快意全都是荒唐,我已經站在岸上了,張霧善,你什麼時候才肯回頭?
  
  執著都是貪念。
  
  就算她再叛逆,就算他們再反感於她,就算她不挽回,這份親情關系是沒有辦法改變的,與其想著怎麼去扭轉別人的態度,還不如改變自己,讓別人自動對自己改觀。葉蓉卉苦心經營那麼多年,圖的不就是這份關系嗎?
  
  

作者有話要說:重生文不好寫啊,這一章寫得真別扭


那個CC啊,偶對不起你,手賤一下子按錯,刪了你的評論,給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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