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永遠的悲劇
一個多月過去了,一個晚上,潘金蓮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
“誰呀?”
“我找我哥——武大郎。”……
潘金蓮的心一下子又懸起來了,找他哥武大郎?是武松?!他不是在牢裡嗎?哦,對了,武大郎死之前曾經提起過:武松快出來了,他上次看武松的時候把自己現在的住址告訴了武松,叫他出來之後來找自己。可是都這麼晚了,並且還只有她一個剛死去丈夫的寡婦……
“你是誰呀,這麼晚了,你還是到別處去吧,明天天亮了你再來吧。”
“我找我哥,難道他不在嗎?他去哪兒了?”
這句話又刺痛了潘金蓮的神經,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哥去哪兒了?他今晚回來不?”
“哦,他……”潘金蓮支吾著,“出去了,今晚不回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撒謊。
外面的敲門聲停下來了,潘金蓮拉了燈繼續睡覺,但她又失眠了。
第二天大清早,潘金蓮打開房門去倒洗臉水的時候,發現自家門口竟然蜷縮著一個人!這時剛到三月,雖然萬物開始復蘇,但在這樣一個北方小鎮依然十分寒冷,尤其是在早上,一陣陣的北風卷著沙塵直往人的骨頭裡鑽。只見這人裹著厚厚的大衣,頭上戴著一頂狗皮帽,方方正正的臉被一晚上的寒風吹得青紫。原來是武松,昨晚潘金蓮沒給他開門,他居然在門口睡了一晚上。
潘金蓮趕忙搖醒武松,把他帶到了房子裡面,並給他倒上了一杯熱水。
“看你,昨晚怎麼睡在外面呀,你餓了吧,我先給你去買些吃的去。”潘金蓮一邊忙著招待武松,一邊說。
武松也不客氣,畢竟是到了親哥家,“行,那就麻煩嫂子了。”武松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這間小屋,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張放在桌子上的七寸黑白照片上——這張照片裝在纏著黑布的相框裡,前面還放著一個小香爐,裡面滿是燃盡的香灰。不錯,相片上的人就是他的大哥——武大郎!
“哥!”只見這個身材魁梧的小伙子一下子跪到了桌前,用他那雙長滿老繭的雙手抱住了自己兄長的照片。潘金蓮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突然,武松站了起來,他用有力的雙手抓住潘金蓮的肩膀,發瘋般的叫道:“說,我哥是怎麼死的?”
潘金蓮無力地隨著武松的手臂搖擺。他從抽屜裡取出了武大郎的死亡認定書及法院對她和西門慶的無罪判決書……
“不,這不是真的!”武松將兩張紙撕得粉碎。然後雙手抱著頭,再次跪在了兄長的遺像前面……
冷靜之後,武松給自己的頭上纏上了白布,整天待在房裡為兄長守孝,晚上也住在這兒。潘金蓮白天在家洗衣、做飯,干點家務,晚上便住在王婆的店裡。
一周之後的一天,潘金蓮正准備收拾吃完午飯的碗筷,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她條件反射地忙往回縮,但已無能為力了,因為那只手確實是太有力了,她抬起頭,看到這幾天一直表情悲哀的武松這會兒面帶一絲令人猜不透的笑,他正用兩只奸佞的眼睛打量著自己的全身。
“武松,你要干嗎?”
“嫂子,哦,不,金蓮呀,我這幾天考慮過了,你看現在我哥死了,你成了寡婦,而我又剛從局子裡出來,咱們兩個都是無依無靠的人,真可謂‘同是天涯淪落人’呀。既然這樣,你就干脆跟了我算了,反正你已經是我們武家的人了,我也不嫌棄你……”說著,武松便硬生生地將潘金蓮往自己懷裡拉,不管她的反抗。
“光當!”門被推開了,西門慶沖了進來,“武松,你,把她放開。”原來這天西門慶剛好過來看潘金蓮,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潘金蓮了,心裡一直惦記著她,正好這天從陽谷縣路過,他便過來了,誰知道剛到門口便聽到了這樣的談話。
武松臉上的笑意馬上消失了,他一把推開了潘金蓮,“好哇,我還正想給我哥報仇呢,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什麼狗屁‘正當防衛’,全他媽的扯淡,我哥就是死在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手上的!”說著,他習慣性的把袖子往上推了推,臉上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武松,你別亂來,我和金蓮都是清白的。就算有事,你也沖著我來,與她無關!”
“好小子,還挺有種,那我就沖著你來!”說著,武松便一拳朝西門慶打去,西門慶來不及防備,正正砸在臉上,西門慶一個趔趄朝後倒去,正好靠在身後的案板上,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武松還是不依不饒,一個箭步上去又打出了第二拳,而這次西門慶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逃過了這拳,但是武松由於發力過猛,拳打空了自己也沒能收住,一下子重重地砸在案板稜角上,頓時手背上也是破開了口子。這下子武松真是要氣瘋了,他順手拿起案板上的菜刀便向西門慶砍去。
而這時被剛才的打斗嚇呆了的潘金蓮也終於清醒了過來,她上前一把抱住武松的胳膊,“不要啊,你瘋了?救命吶!”
“媽的,死到臨頭還喊,我叫你喊!”武松一下子把潘金蓮甩到一邊,順手就是一刀……
然後又凶殘地朝著倒在地上的西門慶砍去……
“殺人吶!”這時聽到剛才對面打斗聲而過來准備勸架的王婆在門口失聲喊到,已經完全失去人性的武松沖出門去便是幾刀,王婆暈倒在了血泊當中……
獸性的武松又回到了房中,對著武大郎的遺像大叫道:“哥,我為你報仇了!”……
不一會兒,警笛響徹了整個紫石街,公安人員在血流了一地的房中拘捕了武松,然後警車呼嘯而去。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