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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雪兒] 欺騙之後再戀妳 [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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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1 16:22:09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 x 3
本帖最後由 闇焰 於 2013-9-21 16:29 編輯

【書名】欺騙之後再戀妳


【作者】林雪兒


【內容簡介】

她有一個英俊憂鬱的星期五情人
他們不過問彼此的姓名、職業、生活
只在週末的夜晚分享強烈而炫目的激情--
可是隨著時間過去,一切卻都亂了套!
他開始親匿呼喚她的小名
在她回家必經的路上攔截她
甚至還會為了她和青梅竹馬笑鬧而任性賭氣……
她不懂啊!他們明明不是男女朋友
為什麼他要介入她的生活,讓她存有不應該的期待呢?
當她終於承認自己的身心都已淪陷時
竟赫然發覺--他不但有個千金未婚妻
而且還是最擅長維持「多P」關係的封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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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1 16:29: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傍晚六點多,言志嘉的廂型車後座已經擺了好幾盒綠豆糕、鳳黃酥,還外加一大袋的淡水名產魚酥、阿婆鐵蛋等等,都是楊舒童特地要托他帶回台東給何碧華的。
  
  
  另外,她也買了某家特別好吃的滷味和抓抓餅,兩人都擋不住那香味的誘惑,雖然車子已經駛回楊舒童住所的樓下,兩人卻坐在車裏就吃了起來。
  
  
  「確定不上去樓上坐坐?」邊咬著香Q的餅,楊舒童口齒不清地問。
  
  言志嘉搖搖頭,嘴裏正嚼著一大塊米血。「我等一下還要去參加喜宴,六點半入席,七點開始上菜,不上去了啦。」
  
  「哇,那你還吃那麼多?等一下肚子太飽,不就什麼好菜都吃不下去了?」
  
  他咧出一個孩子氣的笑。「誰說的?我現在是先墊墊肚子,等一下才要大快朵頤哩,本人食量大如牛,妳又不是沒見識過?」
  
  楊舒童被他逗笑了,跟著問:「對了,你家的靜美怎麼沒跟你一起上來?」
  
  「她家裏有事,不過我答應她了,會買禮物回去給她。」
  
  「相親相愛,很順利喔。」她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他還是笑,跟著頭略偏地打量她。
  
  「怎麼了?」楊舒童雙眼眨了眨,「為什麼一直看我?」
  
  「小童,妳好象變漂亮了耶?精神也很好,笑得很輕鬆,嘿嘿嘿……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呃……」她芙頰泛紅,眼神有些閃爍。
  
  「哈!真的戀愛了喔!快說,那傢伙叫什麼名字?長得如何?有沒有我這麼玉樹臨風?還有,他對妳好不好?做哪一行的?家裏還有什麼人?」
  
  
  「喂!言志嘉先生,你做身家調查呀?」她又被逗笑,小臉更紅了。
  
  「我是先問個清楚明白,不然怎麼回去跟我媽交代咧?」
  
  她下巴輕揚,眉眼含笑。「等比較穩定後,我再帶他到台東去,讓你們親眼鑒定一下,總可以了吧?」
  
  不給言志嘉反駁的機會,她開門躍下車,又反手將車門板上,彎身望著車裏的男人,笑說:「快去吃喜酒啦,要來不及了。」
  
  言志嘉瞄了眼車裏的電子錶,雙肩一聳。「是呀,該走囉,這一次先放過妳,下回有機會再來逼供。」
  
  楊舒童但笑不語,對他揮了揮手,退了幾步,目送他的車子駛離後,才轉身往公寓走去。
  
  忽然間,有人走近她,腳步聲挺熟悉的。
  
  她下意識回眸,竟瞥見霍紹倫就站在身後,離她才幾步距離。
  
  「紹倫?!」她自然地揚起笑容,小臉有掩不住的欣喜,「你不是到歐洲出差嗎?我記得是後天的飛機才會回來,不是嗎?」
  
  霍紹倫臉色不太對勁,雙目黝黑陰沈,卻又竄著兩把火焰,一明一滅的,那眼神讓人難以捉摸。
  
  但楊舒童馬上感覺到了,他在生氣。而且,這氣生得還真不是普通的大。
  
  「怎麼了?是不是累了?快上來休息,你肚子餓不餓?我煮什錦面給你吃好嗎?」她朝他微微笑,壓抑著內心澎湃的歡喜。
  
  沒辦法,她已經一個多禮拜沒和他見面,好想、好想撲上去擁住他,但男人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她還得弄清楚因由。
  
  「跟我來。」她主動握住他的手,像在哄著鬧瞥扭的小朋友,把他往裏邊帶。
  
  霍紹倫仍然陰沈著臉,但腳步倒是挺配合的,不發一語地跟著她上樓,進入她的小公寓裏。
  
  跟他相處越久,她越是瞭解他,知道他要是生起悶氣,通常就像個任性的孩子,如果想逗他說出心裏話,就努力地矮化自己,用盡心機地討好他,最好是把他當成太上皇般伺候。
  
  
  只要他龍心大悅,什麼都好說話。
  
  楊舒童正因這項認知而悄悄牽唇,她抿唇靜笑,不敢讓他瞧見。
  
  「來,我幫你拿拖鞋。」說著,她從矮櫃裏拿出一雙男用的室內拖鞋放在他腳還,跟著將他脫下的皮鞋放在鞋架上。
  
  見男人穿好拖鞋,她又拉著他的手走到客廳,柔聲說:「你坐著,我先幫你倒杯楊桃汁,可以降火氣,然後再煮面給你吃。」
  
  霍紹倫哼了聲,被楊舒童輕輕一推,人就順勢往沙發坐了下來,卻連帶把她扯進懷裏,不讓她離開。
  
  楊舒童反射性輕呼一聲,攀住他寬闊的肩膀保持平衡,臉對著臉,好近地望進他深邃的黑瞳中。
  
  「幹什麼?」她霧眸眨了眨,柔柔地問。
  
  「我在生氣。」霍紹倫終於吐出話來,那悶到最高點的語氣讓懷裏的小女人差點笑出來,「妳難道不知道嗎?」
  
  她悄歎了聲。「我知道呀,可是不明白原因。」
  
  「那妳可以問啊。」而不是一直對著他笑,又順從又體貼,害他得好費力地維持怒火,不被她的似水溫柔澆滅。
  
  一隻淡香的小手撫上他的臉,玩著他耳邊的髮絲,她順著他的意問道:「紹倫……為什麼生氣?」
  
  他左胸一震,抓住她的柔荑,低嗄噴氣:「妳和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上一次妳和他在車裏打打鬧鬧,這一次妳和他窩在車裏吃東西,還聊天聊得那麼開心,妳喜歡他嗎?」
  
  
  楊舒童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他惱怒是為了哪一樁,不禁覺得好笑。
  
  「原來你早就躲在一旁偷窺呀?也不早說,我還想介紹你給志嘉認識。」
  
  他俊眉挑得更高,雙目瞇了瞇。
  
  「志嘉?妳和他這麼親密嗎?你們認識多久了?」
  
  他健臂不自覺地捆緊她的腰身,今天要不問個水落石出,他是絕對不會放她自由的。
  
  「唔……我和他認識很久、很久囉,至少也有二十多年,從我剛懂事的時候,就一直記得他這個人哩,呵呵……這樣也算青梅竹馬喔。」
  
  
  聞言,霍紹倫的英俊臉龐像是在發酵過的臭豆腐水裏浸過三天三夜,臭得不能再臭。
  
  深吸了口氣,他磨磨牙,艱澀地問:「所以……妳很喜歡他?」
  
  她毫不考慮地點頭。「我當然喜歡他呀。」
  
  他胸膛急劇起伏。「我不准!」惡吼一聲,他突然握住她的芳唇,挾帶著激猛的情緒,佔領她的呼吸和心魂。
  
  唉……原來,他也是這麼容易被撩撥的人,只要對象或事情一旦跟她有關,他就無法思考太多……楊舒童內心歎息,有些甜蜜,又有一點點得意。
  
  
  他的親吻霸道得不得了,但她一點也不介意。
  
  雖然吻痛她柔軟的嘴兒,但她竟然興奮了起來,就因為窺知自己在他心中的重量,小小的、纖瘦的她,也能在他心裏激起驚濤駭浪。
  
  就算這男人還是不肯老老實實把「我愛妳」三個字吐出來,被她逼問急了,總丟出一句「妳說呢」來搪塞她,害她小腦袋瓜裏胡思亂想的,到得現在,終於明白他真的很在意她。
  
  
  這就足夠了,她想。
  
  人不能太貪心的,一下咬一小口,一次往前進一小步,總有一天,他對她的愛肯定會完全體現,不留餘地。
  
  她放開矜持響應他的吻,捧住他的臉龐,她的舌和他的熱烈交纏。
  
  情火和欲望一觸即發,誰也沒辦法控制,更何況,兩人都一個多禮拜沒見面,相思早就氾濫成災,對對方的眷戀更是成等比級數暴漲。
  
  「紹倫……紹倫……」她呼喚著、呻吟著,身體緊緊貼靠著他,小手滑入男人濃密的黑髮中,她深深對住他的眼,溫柔地牽動菱唇,吐氣如蘭。
  
  
  「傻瓜呀……你這個傻瓜,吃什麼醋呀?」
  
  見他眼珠流轉光輝,深幽幽的,她終於決定把誤解挑明。
  
  「志嘉的母親和我媽媽是很要好的手帕交,我都稱呼她華姨,從小我就認識志嘉了,華姨有三個孩子,志嘉是老大,底下還有志毅和志琳,他在我心目中,就像一個大哥哥,而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麼對我……自從我爸爸媽媽去世後,華姨他們一家人就很照顧我,雖然大家沒住在一塊,但平時也都保持著聯絡,每回志嘉來臺北,就一定會來看我的……」
  
  
  她頓了下,輕咬著他的下唇,丁香小舌和他忍不住又分享了一個纏綿的吻,才氣息微喘地繼續說下去:「我當然喜歡他,可是那樣的喜歡和……和喜歡你的喜歡根本不一樣的,你不懂嗎?」
  
  
  霍紹倫呼吸一緊,雖未出聲,但那對眼彷佛要將她燃燒,熾熱得教人體溫飆高、渾身發燙。
  
  楊舒童柔軟地笑,小臉綻開櫻紅,有著醉人的神采。
  
  「我和志嘉是手足之情,和你……和你就不同的,你、你把我的心占得滿滿的,不見你,心就想著你,想著你,嘴角就忍不住要往上揚,你這一次到歐洲去,雖然天天通電話,可以聽到你的聲音,但我還是一天又一天的數日子,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剛才,你突然出現,我、我好高興、好高興,高興得想流眼淚,想用力地撲進你懷裏,牢牢抱住你,你知不知道?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老天……他如何還氣得起來?!
  
  所有的氣惱和鬱悶、不滿和煩躁,全被他懷中這個小小女人的柔軟言語拂得不知飛到哪裡了。
  
  低吼一聲,他用力抱住她,再次如獵鷹般奪取她的呼吸,佔領她嘴中的甜蜜。糾纏親吻著,他將她打橫抱起,走進她那間充滿女性溫柔的臥房,將她放在床上的同時,他結實的身軀亦隨即覆上,雙手有力地愛撫她的胸房。
  
  
  「紹、紹倫……」啊……這渴望的滋味,野火般燃燒了兩人。
  
  楊舒童歡迎著他的攻城掠地,修長玉腿己主動地環上他的腰,不住地磨蹭,激烈地邀請。
  
  「小童……看著我。」他語氣近乎命令,懸在她身體上方,他雙臂撐在兩旁,俊臉早己佈滿情欲。
  
  楊舒童氣息不穩地掀動長睫,迷蒙地與他對視,那神態帶著自然的嫵媚,像朵豔麗的玫瑰,美得教男人快要把持不住。
  
  而這朵美麗的玫瑰花只屬於他霍紹倫獨有。
  
  「我愛妳。」
  
  那嗓音低沉,如大提琴美妙的音色,震得她一顆心動盪不已。
  
  「我愛妳,很愛、很愛妳。」男人繼續著他的告白,「妳是我的,就如同我是妳一個人的。我不准妳心裏有其他男人存在,我要獨佔妳,要妳滿心滿眼都是我,小童……我愛妳。」
  
  
  「紹倫──」她喚著,喜極而泣,越笑,眼淚流得越多。
  
  霍紹倫吻去她的淚,在那張美麗小臉撒落無數的吻,邊吻邊歎息:「唉……妳怎麼有這麼多眼淚?說掉就掉,像個小娃娃,別哭了,小童……別哭了,乖……」
  
  
  「嗚嗚嗚……人家高興嘛,嗚嗚嗚……還不都是你,人家以為你要好久、好久以後才會說出那三個字,你每次都教我自己說,嗚嗚……你要我說什麼?我、我好希望你愛我,好希望你能愛我的……」
  
  
  「傻瓜,我愛妳,就愛妳一個,別再哭了,小童……乖,小童啊……」
  
  她的願望已經達成,美夢成真,還有什麼比這些更能讓一顆心圓滿?
  
  她愛他……他們相愛著……心己充滿驚人的能量。
  
  「紹倫──」她藕臂環住他的頸項,將他的頭拉向自己,激情狂烈地與他親熱。
  
  「小童……」他不再壓抑,放縱自己去感受她的柔軟和熱情。
  
  兩人被一股迫人的饑渴感狠狠操控,摩挲著對方的軀體,迫不及待地為對方脫去衣物,渴望著赤裸的擁抱,像兩條愛欲瘋狂的蛇般緊密交纏。
  
  
  「紹倫……愛我,我要你愛我……」她渴求著,腿間早己春潮氾濫,腹中流轉的空虛,只有這個她真心愛上的男人能夠填滿。
  
  她的熱情讓他微笑,也把體內熱火撩撥得更加驚人。
  
  「我的小童,我心愛的小童……」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小童,她的美麗只屬於他一人。「我愛妳……」
  
  低喘著,隨著那句情話,他的火熱埋進她體內,深深地嵌進那女性的柔軟中,與她雙雙發出極致的叫喊。
  
  他撞擊起來,深入淺出,帶來一次又一次的美妙感覺,讓她吐出一聲又一聲的嬌吟,也讓她的心魂跟著他一塊起舞飛翔,漫步在雲端……
  
  
  「紹倫……」她的淚再次紛紛墜落,是喜悅的證明。
  
  她小手愛撫他的胸、他的肩,感受著男人堅硬的體魄。
  
  她愛他,他是她的,這一輩子,她要一直、一直愛著他,絕不後悔。
  
  激情蕩漾,柔情橫生,他擁住她,讓兩人更加貼近,沒有任何空隙。
  
  他想慢下來,好好愛她,用一切所知的技巧取悅她,但躺在他身下的小女人化作一團烈火,沒有矜持,拋開羞澀,雙腿緊緊圖住他的腰,向他無聲地索取,也鼓勵他盡情地席捲。
  
  
  「小童……」他帶笑地低喚,愛撫著她美麗的曲線,粗糙掌心分別握住她胸前的豐盈,享受著那份滑嫩的堅挺。
  
  楊舒童不斷地逸出吟哦,她的身體被他滋潤,心也融進一團團甜蜜的漩渦中,聽見他沙啞的呼喚,半合的眼輕輕掀啟,瞅著那張性格俊逸的臉龐。
  
  
  霍紹倫火熱的源頭仍埋在她體內,在一次深入後停住不動,雙臂撐在她的兩側,他捕捉了她的唇,然後,抵著她柔軟瑰唇,嘶啞地喃著:「小童,我要妳幫我生孩子……我想,我們的孩子不管是女孩或是男孩,一定都很可愛……當然啦,在生孩子之前,我們要先舉辦一場婚禮,小童,我要妳當我的新娘,然後,再幫我生孩子,生越多越好……妳說好不好?」
  
  
  他跟她……求婚?!
  
  在這個「特別」的時刻?!
  
  楊舒童覺得頭也快昏了,不能抑制地又湧起一股想哭的衝動,她心愛的男人在跟她求婚哪……她怎能不激動……
  
  「嗚嗚嗚……」嘴一癟,她真哭出來了。
  
  「小童?怎麼了?」
  
  「你你你……討厭啦,哪有人這樣子求婚的?還有……人家又不是母豬,頂多生三個啦。」她邊哭邊笑,小臉可愛又嫵媚。
  
  霍紹倫幾乎要看癡了,被她輕捶了一下胸膛後,才猛地回神。
  
  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撫摸她胸脯的雙手以慢條斯理的速度輕揉著那兩點乳尖,欣賞著她如蛇般扭動身軀的嬌態。
  
  「小童,當然有人這樣子求婚,而且效果一向不錯……妳答應嫁我了,對不對?」
  
  「嗯……」秀氣的小臉染成玫瑰顏色,忍不住輕蹙著眉心嬌吟。「你……嗯哼……人家不嫁你,還能嫁誰嘛?你討厭啦……」她把小臉轉向一邊。
  
  
  「就算我討厭,妳還是愛我的,小童……」霍紹倫語氣驕傲也縱容,五官滲著涓涓柔情。附在她耳邊,他灼熱氣息烘燙著她的雪膚。「還有……妳至少要幫我生一個女兒,我喜歡女孩兒,最好要像妳這樣,柔柔嫩嫩,可愛又漂亮……我不管,如果妳前三個都生男孩子的話,一定要生到有女孩兒為止。
  
  
  唉……連這種事,他也要這麼霸道呵……
  
  楊舒童嘟起紅唇才想抗議,櫻桃似的小嘴已被他含進唇裏。
  
  然後,男人再次動起腰臀,發動另一波的「戰爭」,將懷裏的小女人瞬間拖進七彩繽紛的世界,與她一同遨遊。
  
  心愛的女人嫁定他,也幫他生定孩子了,男人滿足得不得了,他得好好的「回饋」她,讓她幸福、美滿又快樂。
  
  說不定,在這一次的極度纏綿後,她的肚子裏就會有了愛的結晶……
  
  屬於他們兩人的愛的禮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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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對不起?!
  
  「就這樣?」
  
  霍紹倫俊眸瞇得更細,下顎繃緊。
  
  這什麼跟什麼?!
  
  他以為,她昨晚特地跑來這裏看他、照顧他,心裏早明白自己喜歡他,甚至是愛上他,如今她對他的誤解己然澄清,但等了好半天,她就只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我不要妳道歉。」他氣悶地說,帶著懲罰意味重重地啄吻她的櫻唇,力道之大,都把她吻痛了。
  
  儘管雙唇被滋潤得紅腫起來,像顆晶瑩的櫻桃,楊舒童仍是一副無辜模樣,吶吶地說:「我、我確實該向你道歉的,我……罵了難聽的話,說你下流、無恥,還罵你是花花公子,沒有愛情道德,我……我誤會你了……我不聽你解釋,是因為心裏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話說到這裏,她悄悄地揪著心口,彷佛忘不了當時那種痛苦的感覺,嗓音不禁微微哽啞。
  
  「那時候,像是要刨掉一塊肉一樣,幾乎聽得見心臟滴血的聲音,然後……整個靈魂都空空蕩蕩的,每個腳步都是虛浮著,踩不到地的感覺,就只覺得胸口好痛……真的好痛……」
  
  
  忽然,四周變得好安靜。
  
  她咬著下唇瞧向他,不知自己眼眶中己含著濕潤,只是奇怪著男人的俊臉為什麼有些模糊了?
  
  「小童……」霍紹倫忍不住輕喚。
  
  她輕喘著,定定與他相凝視。
  
  「妳愛上我了。」他嘴角似乎在笑。
  
  秀臉有些稚氣,那對美麗的眼睛閃動著連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
  
  她愛上他……
  
  是呀,她早就愛上他。
  
  如果不是因為愛他,為什麼會由著他操縱自己的喜怒哀樂?
  
  在這一年多的日子裏頭,她總是隱隱約約期待著與他約會的星期五之夜,那些美好的夜晚,他給予她溫暖,就如真正的情人。
  
  她一直壓抑著不願多想,然而現在,她敞開心胸傾聽自己,原來真是徹底的動情了。
  
  他的體熱和氣味慢慢佔領了她的身與心,在不知不覺間蠶食鯨吞了她的感情,讓她一天又一天地愛上他。
  
  「我……愛你……我、我愛你……」她眨眨眼,淚水沿著香頰滑下,略頓,又微笑頷首。「對。我愛上你了,就愛你一個,所以……所以才懂得心痛的滋味,是你教會我心痛的感覺……」
  
  
  「小童!」他聲音略啞,俊臉有著憐惜,「不會了、不會了,我不會再讓妳心痛,我要好好愛妳,讓妳快樂。」
  
  他的話這麼悅耳動聽,他的吻就像雨點般紛紛墜落在她的俏臉上。
  
  楊舒童歎了一聲,小嘴微掀,隨即教他的氣息佔領,相濡以沫地交纏著,勾引出心中甜蜜的滋味。
  
  「紹倫……」她吐氣如蘭。
  
  「嗯?」
  
  他的手撫著她柔軟的曲線,探進浴袍前襟,握住一邊溫熱的豐盈,引來她貓兒般的嬌吟。
  
  「人家……」楊舒董喘著氣,努力要濟出話來:「人家嗯哼……還、還有話要問清楚啦……」
  
  「妳問,我有在聽。」霍紹倫嗓音低啞,雙手和唇舌仍繼續著動作,把她當作一道美味無比的大餐,又舔又吮的。
  
  「你正經一點……等、等一下……」
  
  她心裏還有話,她想問呵……他說要好好愛她,讓她快樂,這個「愛」是怎麼樣的愛法?
  
  是像她傾了心,讓他佔領思緒、掌握了一切的喜怒哀樂?
  
  還是他所指的「愛」,是烈火般的情欲,鑿進她身體、燃燒她的理智?
  
  可是好惱人呀,他根本不讓她靜下心來,把一句話說全。
  
  「紹倫……好熱……你、你不要再一直親人家,親個不停了……」讓她大腦恢復一下機能嘛。
  
  男人低低笑著。
  
  「好熱嗎?那就把浴袍脫了,我不親妳,換妳來親我。」
  
  他誘哄著,拉著她的小手去碰觸他腿間的腫脹,要她為他服務。
  
  楊舒童被動地隨著他的動作愛撫那男性的火源,即使隔著褲子,仍明顯地感受到那裏蓄滿力量,等著被完全釋放。
  
  她羞澀地歎息,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剛好對進霍紹倫欲望情潮的黑瞳,瞬間激迸出火花,周度的溫度猛地飄高。
  
  「你、你又想要了……」她可愛地歎氣,兩頰暈紅得不得了。
  
  「我是正常的男人,一個美女坐在我大腿上,酥胸半露,不斷、不斷地誘惑我,讓我心跳加速、臉紅耳熱,我當然想要。」他實話實說,一手又老實不客氣地伸去襲擊她的胸乳。
  
  
  他還不想這麼快就脫去她的浴袍,因為那將會喪失不少樂趣。
  
  此時,她酥胸半敞、香肩微露,還裸露著一大片的玉腿,惹得人想對她為所欲為,好好地在她身上犯下那些「淫惡」的「罪行」。
  
  感覺他粗糙的手指正似有若無地在她乳暈周圍閑畫,楊舒童倒在他肩窩上輕輕喘息,體內的熱度飆得更高,逼出一層香汗。
  
  「你胡說啦……我、我沒有誘惑你,都是你、你不放開人家……」她絲毫不知自己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的模樣有多誘人。
  
  「還說沒有?」霍紹倫玩得上癮,血液裏興奮的因數四竄,英俊臉龐也泛著薄紅。「妳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誘惑我,無聲地鼓勵著我,要我放手去幹,盡情去幹,好好享受一番。」
  
  
  男人越說越露骨,楊舒童對這樣挑逗的情話毫無招架能力,小臉羞得像顆熟透的桃子,但也被他成功地挑起火熱的渴望。
  
  她感覺到小腹一緊,渴望著被佔有,溫熱春潮正悄悄地滲出腿間,滋潤著女性的嬌花。
  
  「你對別的女孩兒,是不是也會講一樣的話?如果……坐在你大腿上的是、是別的女人……」
  
  他朗眉淡挑,眼神深邃,嘴角揚起一個好性感的弧度。
  
  「妳還是懷疑我是棵花心大蘿莓?」
  
  她咬咬唇,囁嚅著:「你的條件那麼好,要找到比我更好、更漂亮的女人……根本不是難事,我想,只要你勾勾手指,就會有好多女孩爭先恐後因過來的,我、我不是懷疑你,是懷疑我自己,我有什麼好?會讓你想要跟我在一起?」
  
  
  他沈默了幾秒,這幾秒對楊舒童而言,宛如一個小時那麼長。
  
  然後,他鼻尖輕蹭著她的髮絲,終於緩緩啟唇:「妳當然好。至於有多好呢……嗯……我一時之間很難解釋給妳聽,等哪天我有空了,再慢慢列出一張表來給妳。」
  
  
  「啊?」她揪著心等待他的解答,結果就被他這麼唬弄過去?
  
  他低低笑了。
  
  性格方唇湊近,啄吻她的小嘴,覺得她一臉暈暈的模樣實在可愛。
  
  楊舒童弄不懂他,左胸發熱,不禁鼓起勇氣問:「那……你、你是不是也、也愛上我了?」
  
  他愛她嗎?
  
  霍紹倫五官柔和,卻揚起神秘的笑,模棱兩可地拋下一句:「妳說呢?」
  
  「嘎?」她又怔然了,又是一臉暈暈的可愛樣,又惹得男人不斷地往她香臉上撒落熱吻。
  
  唉唉唉,和他說話好辛苦呀……
  
  楊舒童踢了踢小腿,還想繼續和他「說清楚、講明白」,突然間,一切言語化作綿綿的呻吟,逸出櫻唇。
  
  男人的手指在這時惡劣地指揉她的乳尖,以邪惡的技巧和力道摩挲著、輕描柔捏著,刺激得她像小蛇般扭動起來。
  
  「紹倫……」嗚……討厭啦,這男人怎麼能這樣「對付」她?
  
  「小童……我愛不愛妳?妳說呢?」
  
  「嗚……」她已經分不清他的愛,到底指的是哪一種了。
  
  但是,她對他的感情,自己心中再明白不過,是當真交出了一顆芳心,收不回來了。
  
  「你你你……你好壞、好討厭……」全身力氣彷佛被抽光似的,她略帶哀怨地輕捶他的胸。
  
  霍紹倫仍用那誘惑的嗓音低哄:「對,我是壞得很,又讓妳討厭得很,可是沒辦法,妳就是喜歡我,偏偏喜歡上我,小童,妳愛我……對不對?」
  
  
  他越來越懂得如何對她索求一次又一次的真心交付,也越來越懂得利用「局勢」誘她說出口。
  
  男人也愛聽甜言蜜語,他當然不例外啦。
  
  「妳愛我,對不對?說……小童,我喜歡聽妳說……」他的手滑進浴袍下擺,在她腿間輕揉慢撚,竊喜著那處蜜地己濕潤無比。
  
  「我……紹倫……我愛你,是的……我愛你、愛你呵……」
  
  她的坦率為她贏來一記綿長的深吻。她輕輕眨著眼睫,輕喃著:「我不要你身上有別人的氣味,我……我愛你……你要我說,我就說……你的身體和你的心,我統統都想要,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我要自私地擁有你,讓你只屬於我一個……」
  
  
  這是她藏在心底的願望,要這個男人全心全意地愛她、憐她、疼她,她的愛是自私的,沒辦法與別的女人分享他。
  
  男人的眼中閃過銳利光輝。
  
  隨即,他那深淵般的眸底漾出溫柔浮光,像對她響應著什麼,說是含蓄卻又熱烈,神秘中充滿吸引力。
  
  猛然間,他將她打橫抱在懷中,站了起來。
  
  「紹倫?」柔嗓滲出淡淡疑惑,她小手攀住他,「怎麼了?」
  
  男人垂首,俊唇輕牽:「沒怎麼樣,我們洗澡去。」
  
  「嗄?!洗、洗澡?」
  
  他笑著。「是呀,妳不是不喜歡我身上有其他女人的氣味?剛才那個趙茵茵賴在我大腿上,對著我又蹭又磨的,肯定留下她的香水氣味了,妳不愛,我去洗乾淨,不好嗎?」
  
  
  她無辜的樣子又跑出來了,怔怔望著他。
  
  「那……那你去洗就好了,等你洗完,我也要沖個澡的……」
  
  「何必這麼麻煩?浴室夠大,浴缸也夠寬敞,我們可以一起沖澡,然後,再一起泡澡。」他忽然壓低聲音,充滿磁性地說:「我們還可以互相擦背,妳說對不對?」
  
  
  「你……你……」楊舒童小臉紅得如熟透的番茄,都快要冒煙了。
  
  這男人呵……把她抱進浴室裏,哪能只是衝沖澡、泡泡熱水,然後相互擦擦背這麼簡單呀?
  
  可是,她臉紅歸臉紅,全身卻泛起微麻的興奮感,電流從腳趾頭慢慢往上竄爬,一顆心羞澀又期待。
  
  唉呀!他不是總愛擺憂鬱,寡言又冷峻的男人嗎?
  
  為什麼認識得越深,越覺得自己看人的目光奇爛,竟然會產生這麼大的偏差?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霍紹倫?
  
  又或者,兩個都是他?
  
  唉唉……暫且不管這些問題,總歸一句,她是被這個男人給帶「壞」啦,對他的誘惑己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只等著讓他為所欲為了。
  
  Θ****Θ  ※※****※※  Θ****Θ
  
  雨過天青。
  
  綿綿的春雨終於停了,暖暖的陽光普照大地。
  
  而楊舒童的愛情就如同這溫暖不燥的春日,柔軟美麗,又帶著難以言喻的香甜味道。
  
  花店裏的兩個工讀生已深刻地感受到老闆身上輻射出來的戀愛氣息,而店裏的花開得特別鮮妍,人說萬物有情,八成那些花花草草也被灌養了無形的甜美愛意,才會那麼有元氣。
  
  
  「舒童姊,什麼時候請吃喜餅?」
  
  「是呀,我等得好心急呀。」
  
  今天,李香育和朱曉青都跑來花店裏幫忙,稍稍空閒下來,又故意拿著這些事鬧楊舒童,就是知道她臉皮薄。
  
  果不其然,楊舒童嫩頰迅速地飄來兩朵紅雲,嘴角忍著笑,忍得有些辛苦。「你們兩個如果太閑的話,一個去街角那家蛋糕店買點心回來,另一個去泡壺花茶或熱咖啡,我請你們吃下午茶。」就是別來「欺負」她。
  
  
  兩個女孩同時嘻嘻地笑了出來。
  
  李香育行了一個童子軍禮,朗聲說:「遵命,我立刻就去買。」耶耶耶,拗到一頓下午茶耶。
  
  朱曉青也學著她的動作,開心地說:「那我當然就去泡茶、泡咖啡啦,呵呵呵……大家都來下午茶,可以喝茶、吃點心,再來討論婚禮的大事和小事哩。」
  
  
  「咦?曉青,妳哪時候變得這麼聰明?懂得善用時間耶。」李香育誇張地瞪大眼睛。
  
  朱曉青驕傲地揚起下巴。「我本來就聰明。」
  
  楊舒童簡直哭笑不得,這對活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才想著該怎麼為自己解圍,好逃脫她們兩人的「糾纏」,恰在此時,有人推門進來,掛在門上的串鈴清脆響起。
  
  「您好,歡迎光臨──」三人異口同聲,還帶著明朗的笑意。
  
  「小童,是我啦!」走進店裏的男人舉起手臂揮了揮,黝黑臉龐咧開一嘴白牙,笑得好陽光。
  
  哇啊──五官正、身材佳、笑容好迷人,是正宗的帥哥耶!李香育和朱曉青眨了眨眼,心臟咚咚跳,都快要逸出歎息了。
  
  楊舒童抬頭望去,小臉一亮,掩不住驚喜。「志嘉,你怎麼來了?」
  
  言志嘉爽朗地說:「我開車上臺北參加一個大學死黨的婚禮,晚上要在飯店宴客,就在這附近,我想還有時間,就順便過來看看妳。」
  
  楊舒童拍了一下手,高興地說:「太好啦,我現在就打烊,你等我一下下喔,我們去買些華姨最愛的樣記綠豆糕和風黃酥,你帶回去給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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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男人說──
  
  他要她。只要她。
  
  她的心像擂鼓似的,咚咚咚地亂響一陣。
  
  但是,拋下那句宣言後,他整個人忽然像被抽光力氣一般,俊臉咚地埋進她肩窩。
  
  他的一隻大手還擱在她胸房上,猶如在探測她的心跳,而他的一隻腿大大方方地壓住她的小腹,把她困在身下動彈不得。
  
  男人就這麼睡著了。唉……
  
  他熱熱的氣息規律地噴在她的粉頸邊,把她搔得有些癢,而一顆心卻如同浸淫在溫暖水域裏,毫無重力地輕輕漂蕩。
  
  楊舒童並不想挪開他沉重的身軀。
  
  說實話,她甚至是眷戀著這種依偎,也喜歡他佔有的姿態,彷佛她是多麼重要的寶貝,要緊緊抓住她才能安然入睡。
  
  原來,這一年多的相識,他們不僅僅是「星期五情人」,她對他動了感情,他的心似乎也偏依了她。
  
  這……能算是日久生情嗎?她咬咬軟唇,眼眸輕閣起來,逸出一聲帶著心酸的甜蜜輕歎。
  
  攬著他的身軀,她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不曉得過去多久,恍恍惚惚間,她被一股奇異的焦躁感喚醒神智,感覺一雙男性手掌正撫弄著她的身體,在那著火般的撫觸後,是一個又一個濕潤的親吻,印在她粉頸上、香肩上,然後含住她早已有了反應的玫瑰乳尖。
  
  
  「嗯哼……」被電流穿透一般,她微微弓起身子,掀開長而翹的眼睫。「紹倫?」
  
  唉……這男人不是在生病嗎?病得昏昏沉沉,怎麼還有力氣「攻擊」她?
  
  她的疑惑一下子就得到解答了。
  
  霍紹倫額上的退熱貼不知什麼時候被撕掉了,黑瞠朝她深邃又神秘地瞥了一眼,此時,她全身赤裸,美麗的玉腿被他強而有力的雙臂分別撐開,這個姿勢讓她腿間的嬌花完全呈現,也讓男人再也耐不住等待。
  
  
  他衝進她體內,沉得很深,飽實地接受她的滋潤。
  
  「哈啊──」楊舒童立即明白,他的確恢復得很快。
  
  「小童……老天,妳總是這麼緊、這麼熱……」他艱澀地吐出話,開始一連串的律動,撞擊著她的花心,將她搗騰得小臉通紅、全身肌膚也染成極端誘人的瑰麗。
  
  
  「紹倫……紹倫……啊、啊啊……」她不斷喊著他的名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在他的招呼下全都蘇醒過來了。
  
  她綻開醉人的甜美,任由他盡情採擷,那朵甜花泌出更多愛液,隨著兩人緊緊結合的動作牽出縷縷晶瑩。
  
  「我多麼想念這些……小童,妳來了,我不讓妳走,我要妳……讓我好好愛妳……」
  
  「紹倫……」
  
  床上交纏的兩具身軀換了另一種姿勢,驚人的熱力持續加溫,誰也抵擋不了,誰也不想抵擋,就讓彼此在對方懷裏嘗到天堂的滋味,領略著靈魂和肉體合而為一的快感和虔誠。
  
  
  「小童,我的小童……」他捧高她的臀,感覺到她體內的收縮,將他的火熱緊緊吸住,那風起雲湧的痛快幾乎要把人逼瘋。
  
  是的,瘋狂。極度瘋狂。
  
  和她每一次的歡愛,聽她那張豔紅小嘴不斷逸出的嬌吟和泣聲,看她在身下激情、扭蹭、摩挲,在達到高潮時的抽搐、傾泄和軟化,每一個模樣的她,都足以將他逼至瘋狂。
  
  
  「紹倫……嗚嗚嗚……慢一點,我、我承受不了……太多、太快了,人家沒辦法……嗚嗚嗚……」她喜極而泣,隨著他的抽撤舞弄起身體。
  
  
  喜悅多到難以承受,她的身體彷佛要爆炸開來,也彷佛要被完全掏空,矛盾的感覺不斷衝擊,一波強過一波,燃燒著她的理智。
  
  熾熱氣息兩相交融,她藕臂緊緊攀住男人的頸項,主動地吻住他的嘴,丁香小舌竄進他舌腔內,熱情無比地糾纏,似乎是想藉用這樣的方式來釋放出過多的感官刺激。
  
  
  霍紹倫一下子就反守為攻,攬起她的玉背,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兩人胸貼著胸,熱烈地親吻,熱烈地結合。
  
  「紹……」她喘著氣,終於敗下陣來,扶住他的寬肩嗚嗚哭泣,「紹倫……沒力氣了,我、我沒力氣了……」
  
  頭暈了,身體也癱軟了,楊舒童舉白旗投降了。
  
  霍紹倫扶住她的纖腰,享受著那柔軟又堅挺的胸脯磨蹭著他結實寬胸的快感,吮住她發燙的耳朵,低低噴氣:「就快到了,跟我一起來,小童……我們一起到那個地方……」
  
  
  「嗯……」她將自己完全交給他。「不要丟下我,我不要獨自一個……不要……」
  
  「不會的。」他沉聲保證,再次吻住她的小嘴。
  
  她嬌軟地回應,所有的呻吟全化作嗚咽,因他動作猛地激烈起來,短促卻深入地摩挲,把他的欲望深植在她體內。
  
  「小童,我要給妳很多、很多……喝啊──」他吼叫起來,額角和手臂的筋都明顯地暴突了。
  
  灼流由巨大的熱源疾速噴出,隨著第二聲、第三聲、以及後頭發出的每一聲低吼,那濃密的白漿盡數灑在她的花園裏,被她的溫暖所呵護。
  
  
  「紹倫──」楊舒童哭喊出來,緊緊抱住他的身體。
  
  這一刻,兩顆心這麼接近。
  
  氣息交融了,靈魂也重疊了,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因為,他們己合而為一。
  
  Θ****Θ  ※※****※※  Θ****Θ
  
  身體被徹底地愛戀過,楊舒童這一覺睡得很沉。
  
  男人一直將她擁在臂彎裏,她眷戀著他的氣味,那安全的守護宛如避風港,讓她的心柔軟、充實,沉醉著不願清醒。
  
  然後,是陣陣的騷動刺激著耳膜,那聲音忽遠忽近,一下子高、一下子低,一會兒是急促地傾泄成串,一會兒又低低地啜泣著、控訴著……
  
  
  是誰……
  
  她迷蒙地睜開眼睛,失去男人的擁抱,就算被子正密實地蓋在身上,下意識裏仍然感覺到冷意。
  
  是誰在哭泣?
  
  她幽幽想著,再次眨眼,終於清醒了些,忍不住好奇,俏俏地掀被下床。
  
  拿來男人隨意掛在椅背上的大浴袍套上,在腰上打了個結,她赤著腳無聲地旋開門把,見到的景象卻教她不禁怔然。
  
  客廳的沙發上,那位趙家大小姐就賴在霍紹倫懷裏,雙手像蛇般緊緊纏繞在他頸子上,一張俏臉哭得梨花帶雨,好惹人憐愛。
  
  「我不要退婚了,我不要和你解除婚約,紹倫──我還是你的未婚妻,對不對?嗚嗚嗚……這幾天人家好難受,你真狠心,爺爺來跟你退婚,你就真的答應了,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心裏,嗚嗚嗚……你好狠心啦……」
  
  
  霍紹倫抓下她的藕臂,試著將她推出一段距離,可是她趙大小姐是存心跟他卯上,硬巴著他不放,還故意拿豐滿的胸脯蹭跟著他,小俏臀不斷地在他大腿上摩挲。
  
  
  「茵茵,不要這樣。」他陰沈地說,臉色不太好看,很後悔剛才一時心軟開門讓她進來,如果不是念在父親曾受過趙家爺爺的恩惠,他根本不想留面子給這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他冷靜又說:
  
  「婚約退了就退了,這樣對妳我都好,我不是好男人,妳真嫁給我,是一連串不幸的開始,我絕對不會對妳忠誠的。」
  
  「我不管、我不管!」她哭嚷著,「我現在不退婚了,不行嗎?」
  
  「趙爺爺己跟我爸爸說了,既然如此,我們之間就不再是未婚夫妻,現在妳想嫁我,但我不想娶了。」他故意扯出涼薄的笑,眼神變得冰冷。「我對妳根本沒有感情,而且,妳的身體根本引不起我的性趣,就算妳脫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太大的衝動,畢竟,我什麼樣的女人沒嘗過?而妳這個模樣,漂亮是漂亮,但不懂得溫柔體貼,身材還算不錯,卻不懂得嫵媚風情,請問,我娶妳幹什麼?」
  
  
  「霍紹倫!」她怒氣衝衝,眼睛不停流淚,猛地跳離開他的大腿,「你……你下流!下流又無恥的花花公子!你……你總有一天會得性病,全身爛光光。」大小姐終於惱羞成怒了。
  
  
  霍紹倫冷笑了聲,雙手一攤。「既然如此,我奉勸妳還是少來勾引我,免得哪天被我傳染了性病。噢,對了,差點忘記,基本上呢,我對妳是絕對不會有興趣,所以就算我不幸中標,也對妳沒什麼影響。」
  
  
  「霍紹倫!」這簡直是天大的侮辱。趙茵茵再次被氣得全身發抖,小臉通紅,美麗的五官有些扭曲。
  
  這一次來,她是想試著挽回局面的,之前是她太衝動,也對自己太過自信,以為只要請出爺爺,霍紹倫始終會低頭認錯的,但事實證明,她賭輸了。
  
  
  造成這般情況,她覺得好不甘心。
  
  她仍想給他一次機會,但是男人根本不領情,不斷地給她難堪。
  
  就在此時,她氣呼呼的小臉一抬,瞥見站在臥房門後的楊舒童,明亮雙眼不禁瞠得又圓又大。
  
  「妳──」她手指指著,胸脯急速起伏,「妳這個狐狸精!」
  
  高聲罵人之後,她竟還揮舞著雙臂想衝過去打人。
  
  楊舒童手仍按在門把上,就怔怔站著,等著對方衝過來,也不懂得趕快關起房門躲避。
  
  「夠了!」再鬧下去當真沒完沒了。霍紹倫沉聲低喝,幾個跨步追上來,一把按住趙茵茵的肩膀,將她用力地板開,絲毫不會憐香惜玉。
  
  
  驚呼一聲,趙茵茵倒退了好幾步,俏臀撞上沙發椅背,差點跌倒。
  
  「霍紹倫,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見男人以護衛的姿態擋在臥房門前,保護著別的女人,趙茵茵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不公平」的待遇,頓時委屈至極,眼淚流得好凶。
  
  
  他眼神變得陰沈,嘴角冷酷地勾勒。「既然妳這麼指責我,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乾脆揍妳一頓出氣。」說著,他慢條斯理地卷起衣袖,五指一握,指關節發出喀喀聲響。
  
  
  「你想幹什麼?!」趙大小姐突然氣弱,有些害怕地看著男人靠近,逼得她不禁往後退。「為了那個女人,你敢打我?」
  
  「沒什麼是我不敢做的。妳如果再把我惹火了,還這樣糾纏下去,我不介意打女人。」他冷厲地瞇眼,「妳還非我不嫁嗎?」
  
  「霍紹倫,你混蛋!」趙茵茵用力跺腳,抓著包包就往大門方向衝。
  
  她狠狠地將紅銅門甩上,再砰地把外面的鐵門也重重關起,以證明她到底有多麼的氣憤。
  
  終於……霍紹倫籲口氣,想著他都做得這麼絕了,和趙家的婚約應該真的到此為止,斷得乾乾淨淨了吧?
  
  他轉過身來,雙臂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看著站在臥室房門邊的楊舒童。
  
  剛才那幾幕像極了三流編劇寫出來的連續劇,楊舒童看得傻愣了,不曉得能說什麼話好,就拿那對兔兒般的大眼,靜靜地回望著他。
  
  「睡醒了?」他問得輕鬆,暗自打量著自己的大浴袍套在她身上所引起的效果,發覺這模樣的她特別讓人有感覺。
  
  「嗯。」她臉頰熱燙,不禁靦腆地垂下視線。
  
  「過來。」他仍是一派輕鬆。
  
  她再次揚起兔兒般的無辜眼眸,小手下意識抓住前襟,覺得身上的浴袍雖然都包得好好的,但他的目光赤裸裸的,彷佛要將她剝得精光。
  
  
  那獵豹般的眼讓她心臟又狂跳起來,血液漸漸變熱。
  
  唉唉……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這男人總有本事在短短時間內便喚起她興奮的顫意。
  
  兩人之間還橫著不少問題待解決,她卻在他不知是刻意、抑或是無意的撩撥下,雙膝有些發軟,口中卻不斷分泌出唾液,全因他濃烈的男性費洛蒙刺激著她。
  
  
  「小童……」他忽然低柔地喚著,像情人的愛撫,「我要妳過來。」
  
  她真是著魔了,被他吸引著,裸著蓮足,踩著無聲的步伐來到他面前。
  
  她紅唇微掀,想要說話,卻驚呼出來,因為男人出其不意地將她攔腰抱起,等稍稍回過神來,他己坐回沙發上,而她便被他因在懷中。
  
  「你、你……放開我。」她雪容忽然沉凝下來,适才的順從不見了,唇嘟起,掙扎著想跳下他的大腿。
  
  「放開我。」她重申。
  
  霍紹倫挑了挑眉,雙臂輕易困鎖了她,不解地問:「怎麼了?」
  
  她唇嘟得更高,別開臉不去接觸他燙人的目光。
  
  「怎麼突然生氣了?不說嗎?」略微停頓了下,他將嘴湊近她的耳畔,慢條斯理地說:「再不說……我等一下可要脫妳的浴袍,好好懲罰妳。」
  
  
  楊舒童心臟咚地一跳,雙頰火燒般灼熱,她瞪著他。「你……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你放開,別來抱我。放開啦!」說著,她粉拳像雨點般落了一陣,全往他胸膛上招呼。
  
  
  霍紹倫一怔,跟著竟哈哈大笑,任由她發洩。
  
  「你還笑?你……唔晤……」她的小嘴猛地被男人的熱唇堵住,掙扎的身軀也被牢牢抱住。
  
  他的吻帶著神奇力量,沒幾下就安撫了她,吻得她全身戰慄,連腳趾頭都蜷縮起來,享受那電流貫穿的快感。
  
  片刻過去,霍紹倫終於放鬆吸吮她小嘴的力道,鼻尖輕蹭著她的,欣賞著女人迷蒙、可愛的神態。
  
  「這樣,我身上的味道就全都是妳的了,小童……我的小童……妳剛才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妳知不知道?」
  
  楊舒童費了一番氣力才拉回遠揚的神智,頓時,她輕喘了聲,滿面通紅地眨動靈秀大眼睛。
  
  「我、我才沒有。」她結巴地辯駁。
  
  「沒有什麼?」
  
  「沒有吃醋。」
  
  「什麼?」他像是聽不懂地挑眉。
  
  「吃、醋。」
  
  「喔……對啊,妳是在吃醋,我知道呀。」英俊臉龐咧出奸計得逞的笑。
  
  「你──」楊舒童說不過他,也辯不過他,嫩頰不禁鼓起,咬著唇不說話了。
  
  「小童?」他的嗓音像大提琴般悅耳,愛撫著她的神經。
  
  她輕哼了聲,不去搭理,漠視蠢蠢欲動的心。
  
  霍紹倫暗暗微笑,仍繼續用嗓音「欺負」她,喃問著:「為什麼昨晚會來這裏?妳不生我的氣了?」
  
  她還是不出聲,但微促的呼吸聲和起伏略劇的胸脯洩漏了一切。
  
  他低低歎息,熱息掃動她的髮絲,也彷佛燙著了她的肌膚,就見她輕輕一縮,卻避無可避。
  
  「小童……昨天晚上,我以為是在作夢,以為自己又夢見妳,因為只有在夢中,妳才肯靜靜聽我說話,讓我解釋這些紊亂的事……然後是在半夜,我燒退了,醒來看見妳睡在我身下,臉蛋這麼沉靜、美麗,眼睫溫柔鬈翹,小嘴柔軟誘人,像是等著王子來品嘗……」
  
  
  「你又不是王子。」忽然,她回了一句,隨即就後悔了,可惜就算是放出千里馬也追不回來。
  
  霍紹倫愉悅地笑,笑得她臉蛋更紅,像朵盛開的玫瑰。
  
  「小童,我不是別人的王子,但我肯定是妳的。」
  
  「啊?」她心一震,怔怔望住他。
  
  他微笑又問:「妳肯聽我解釋了嗎?」
  
  她凝視他片刻,眼波蕩漾著,幽幽出聲:「昨天……雪希來花店找我,把你的事大致說過了,她……她說,是我誤解你,就算你隱瞞我,初衷也是想維持彼此之間的感情,她還說……我應該要給你機會解釋,而不是直接把你三振出局,她、她又說,你這些天心情不好,一直灌酒,三餐都不吃,把自己搞得一團亂……是她把這裏的鑰匙塞給我,又把我載到這裏,要我無論如何都得上來看看你,順便……順便……把事情談開,她她她……」她的細喃消失在他的深吻裏。
  
  
  深深糾纏了她的小嘴後,再次吻得她全身發軟,霍紹倫終於抬起頭,黝瞳刷過迷人光輝,低嗄啟唇:「我不要聽雪希這個『她』到底說了什麼,我只想聽妳心裏的話,既然妳已經從雪希那裏知道我的事……妳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她心跳得好快、好響。
  
  是的,她有好多話要對他說。
  
  從昨天聽完雪希的解釋後,想見他一面的渴望幾乎要折磨死她,恨不得馬上飛到他身邊。
  
  如今,他清醒著,燒已經退了,眼神這麼迷人,正等待地直視著她……
  
  「其實,你不是花花公子,你也沒有玩弄誰的感情,更沒有放蕩風流,那些……什麼3 P、 4
                    P等等的事,都是你故意製造出來的……」
  
  他深深看著她,仍繼續等待著。
  
  楊舒童又輕啟朱唇:「你是為了想引起趙家關注,讓他們主動退婚,讓你父親在趙老爺子面前不會那麼難做人,你把過錯和責任都攬在自己肩上……」略略停頓,她深吸了口氣,揚起清亮的眼眸,聲音好輕。「我想……我欠你一句道歉的話。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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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天,百花齊放的季節,卻來了一場綿綿春雨。
  
  今天花店的生意比平常清冷了些,早班工讀的李香育一邊照顧著面前的幾盆黃金葛、波斯菊和仙人掌,一邊偷偷打量著老闆楊舒童。
  
  後者手裏拿著噴水器,正對著桶子裏大把、大把的粉玫瑰發呆,像是噴水噴到一半、突然電力不足的機器人,愣在當場動也不動。
  
  這這這……到底怎麼了?
  
  從台東回來後就怪怪的,三不五時就來個元神出竅,這症狀都持續快一個禮拜了。
  
  李香育兩條英氣勃勃的眉毛擰緊又放鬆,放鬆又擰緊的,忽然走到楊舒童身邊,伸出五指在她瞬也不瞬的眼前晃動。
  
  楊舒童陡地輕顫了一下,終於回過神來。
  
  「舒童姊,妳……妳該不會被什麼髒東西盯了吧?!」李香青年輕的臉上寫滿擔憂。
  
  「什麼?」她眨眨眼,有些茫茫然。
  
  「唉呀!」李香育跺腳,「就是被鬼附身呀!我國小有一個男同學,他本來都很好,可是有一天跟家人到海邊玩,回來後整個人就怪怪的,無精打彩兼兩眼無神,後來狀況很嚴重,旁邊的人怎麼叫都聽不見似的,他爸爸帶他去給三太子化解,才避過劫難的……舒童姊呀……」
  
  
  什麼跟什麼?楊舒童怔了怔,幾秒後才弄懂她在擔心什麼,不禁笑了出來。
  
  「妳還笑?這問題很嚴重耶。」
  
  「香育,我沒事,妳別怕。」
  
  「可是妳……妳這幾天好奇怪喔,會算錯帳、包錯花,有時要修剪葉子,妳卻把花給剪掉了,昨天還差點剪到自己的手……」李香育指證歷歷。
  
  
  楊舒童臉頰不禁熱了。
  
  她明白,這幾天自己的確是魂不守舍,腦中一直被一個頎長英俊的身影所困擾,她不懂,現在的情況到底該怎麼判斷?
  
  那一天,霍紹倫逮到她,強行將她帶回天母的住處。
  
  他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傷害她,最後卻又露出那足以教任何女性動心的憂鬱神情,以一種奇異的溫柔方式包裹了她,在那張大床上將她燃燒成灰燼。
  
  
  原先,他不是還急著要跟她解釋?
  
  可是……她完全不聽,罵他是大騙子,到得最後,他沈默了,也不再為自己辯解,只是專注地將熱源貫穿她的身體,將男性的能量在她溫暖的包含下爆發,為她帶來驚人的滿足。
  
  
  度過激情的一夜,她在他的床上醒來,對進他深幽幽的眼瞳,他不知靜靜地端看了她的睡顏多久?
  
  那一刻,她心慌不已,羞澀得幾乎想把被子扯來蓋在臉上,把赤裸的嬌軀完全裹住,竟忘記對他的惱恨。
  
  他欺騙她,這是明擺在眼前的事,為什麼還要對他掛心?想著這幾天……他為什麼不再突然出現?沒來花店,也不再去公寓外面堵她?
  
  他霸道地將她挾走,隔天一早,又不發一語地將她送回來。
  
  跟著接連幾天,沒有電話、沒有留言、沒有簡訊,也沒有任何電子郵件,更是不見他的人影,就如同平空消失了一般,決定要如她的願,和她斷得乾乾淨淨,從此變成兩個陌路人。
  
  
  他故意以退為進,擾得她心神不安嗎?
  
  無論如何,都要怪她自己不爭氣、不長進,要不是還存著一點點懸念,也不會任由他這麼擺弄,無欲則剛,不是嗎?
  
  幽幽歎了口氣,她繼續對著花朵噴水,淡然地說:「沒事的,就是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天氣的關係,下起綿綿小雨,就無緣無故心裏煩悶。」
  
  
  李香育輕咦了聲,眼珠子溜溜轉著,不禁建議道:「唔……是這樣呀,舒童姊,要不然我們今天早點打烊,我請妳去看電影,看金凱瑞的喜劇片好不好?」
  
  
  她微笑地搖搖頭。「不用啦,不過妳今天如果想早點走,跟男朋友約會,我是一定準假的。」
  
  「哇啊──說什麼啊?!我我我哪裡有男朋友?!」李香育又跺腳。
  
  「沒有嗎?」楊舒童故意咬唇深思,「可是曉青說那個男的她見過耶,前天晚上她想找妳問教授開的書單,可是忘記先敲門,結果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妳和一個學長滾在床上……唔唔……」她的小嘴被捂住了。
  
  
  李香育俏臉漲得通紅。「舒童姊!」
  
  楊舒童終於笑了出來,憂鬱的心情也稍稍紓解了,想叮嚀她幾句,店門的鈴鐺忽然響起,清脆的鈴聲讓她們抬起臉、異口同聲地說──
  
  「歡迎光臨。」
  
  推門進來的是一位古典佳麗,朝著她們揚起溫柔笑意,微微頷首著,將眸光輕輕停駐在楊舒童臉上。
  
  「霍小姐……」楊舒童微微一怔,心口竟急跳了起來。
  
  「能和妳談談嗎?」霍雪希誠懇地要求。
  
  Θ****Θ  ※※****※※  Θ****Θ
  
  暫時將店交給李香育看顧,壓抑著紊亂心緒,楊舒童將古典美女領到花店後面的小小休息室坐著,並為兩人倒了杯花茶。
  
  「請喝,是玫瑰綠茶,希望妳喜歡。」她在霍雪希的對面坐了下來。
  
  「謝謝……」霍雪希輕啜著,牽唇微笑,「很香、很清新,我喜歡。」
  
  楊舒童禮尚往來地回給她一抹友善微笑,靜靜等待著。
  
  終於,霍雪希放下瓷杯,清靈眼眸對住她,柔聲說:「楊小姐,我可以叫妳舒童嗎?我希望妳也叫我的名字,別再稱呼什麼霍小姐,這樣親切一些,妳說是不是?」
  
  
  楊舒童不太明白她的來意,只淡淡回答:「好啊,我們彼此用名字稱呼。」
  
  霍雪希秀麗臉蛋漾出兩團嫣紅的愉悅,好美。
  
  「我今天來找妳,其實是為了我大哥……舒童,妳是不是對他有些不諒解,認為他是大騙子,欺騙得妳好辛苦?」
  
  沒料到對方會開門見山地問這些事,楊舒童小臉白了白,神情有些不自在。
  
  深吸了回氣,她才緩慢地說:「我和你大哥他……什麼關係也沒有了。」
  
  「真的嗎?」霍雪希柳眉輕蹙,見楊舒童點頭,不禁沮喪地歎氣。「那大哥完了,如果妳不喜歡他,我也不好意思勉強妳,唉……我看他心裏挺受傷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正常?」
  
  
  「他怎麼了?!」話一出口,楊舒童雙頰立刻泛熱,可是心裏好掙扎,好想知道霍紹倫究竟發生什麼事。
  
  霍雪希似乎沒發現她彆扭的模樣,只說:「他這幾天糜爛得不得了,成天把自己灌得醉醺醺,存心把工作丟到一邊,我勸他,他也不聽,準備了些飯菜要他吃,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是直灌酒,唉唉唉……公司很多事還要他處裏,他再這麼頹廢下去,真的完蛋了。
  
  
  「本來我想,解鈴還需系鈴人,想拜託妳過去看看他,聽他把話說清楚,可是……妳如果不喜歡他,那還是別去好了,就讓他徹底痛一下,總好過給他希望後,又把希望奪走。」
  
  
  「我……我不要聽他解釋,他明明有未婚妻,還要在外面風流,本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愛情大騙子。」說這些話時,楊舒童心臟絞痛,眼眶跟著紅了。
  
  
  「舒童,妳誤會他了。」霍雪希輕輕嚷著,眼睛清亮直視著她。
  
  「我……我沒有。我親眼看見的。」所以才會這麼難受,像被人狠狠掐住心,痛得差點就控制不住理智。
  
  霍雪希再也忍不住了,原本該由大哥親口跟她解釋的事,被她一口氣全掀出來──
  
  「紹倫和趙家大小姐的婚約是他們十幾歲的時候就訂下的,因為趙家爺爺曾幫過我爸爸一個大忙,趙大小姐一直都很喜歡紹倫,經趙爺爺提出兩家結親的事,我爸爸為了債還恩情就滿口答應下來,根本沒問過紹倫的意見。」
  
  
  「啊?」楊舒童發出輕呼,覺得不可思議。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這種事?
  
  霍雪希點了點頭又說:「紹倫並不喜歡趙家小姐的,他一直在計畫,想讓趙家主動放棄這個婚約,畢竟這麼做的話,爸爸那邊對趙爺爺也比較好交代,不會被罵說是忘恩負義……所以紹倫才決定努力醜化自己,擔起一切罪名,他故意跟許多女人搞曖昧,故意讓人認為他是個花花大少,以玩弄女人的感情為樂,還散發八卦消息,說他不只搞女人,連男人也愛,大玩多P的性愛遊戲,其實……他心裏只喜歡一個人……」她偷覷了楊舒童一眼,內心挺滿意後者聽到這項內幕後,所表現出來的驚愕神情。
  
  
  楊舒童腦中嗡嗡作響,一時間沒辦法反應,只能定定望著她,胸口的起伏卻越來越明顯,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事情真是如此嗎?他是刻意製造出放蕩花心的假像,要逼那位趙家的大小姐主動退婚?他……他心裏喜歡著一個人,所以非退婚不可?
  
  霍雪希又啜了口茶,秀致眉心攏著淡淡的憂鬱。
  
  「這些事妳全都不知道吧?唉……我想紹倫真是挺在意妳的,所以不敢一開始就把實情告訴妳,妳別看他工作表現出色,其實面對感情,他就這麼裹足不前,他從沒追求過誰,妳是他第一個花心思的女孩兒,唉,他以為這樣是在保護妳、維繫住和妳之間的感情,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雖然和趙家的婚事終於能作罷,掙脫枷鎖,卻傷害了妳,把妳嚇跑了。」
  
  
  那心痛的感覺再次湧上,楊舒童下意識捂住胸口,咬著唇,努力想整理接收到的訊息,但那份痛似乎在加劇當中,衍生出強烈的渴望,好想見他,好想、好想現在就見到他。
  
  
  「我……我要找他去。」她幽幽地說,眸光堅定,「我要見他。」
  
  霍雪希暗暗祈求著,希望此時臉上的笑容不要太過興奮和誇張,優雅地放下瓷杯,她吐氣如蘭地說:「妳肯去看看紹倫,那實在太好了,唉……就算妳不喜歡他,對他沒感覺,就把他當個普通朋友,那也很好的,不是嗎?」
  
  
  普通……朋友?!
  
  楊舒童內心苦笑,那男人在她心裏呵……怎可能「普通」?又怎可能僅僅是「朋友」?
  
  她心痛又心亂了。
  
  Θ****Θ  ※※****※※  Θ****Θ
  
  花店提早打烊,避開李香育充滿疑惑的目光,楊舒童坐上霍雪希的車子,來到男人在天母的住處。
  
  「對了,這是紹倫那兒的鑰匙,妳拿著吧,我怕他說不定喝得癱在床上,根本聽不見門鈴聲,唔……就這樣啦,一切麻煩妳了。」丟下話,塞給她一副鑰匙,霍雪希讓她一個人上樓,又讓專用司機開車載著自己離開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楊舒童來到他住處大門前,嘗試著按門鈴,按了將近五分鐘左右,一點回應也沒有。
  
  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心一震,再也管不了其他,就用霍雪希給的鑰匙開門進去。
  
  「紹倫?」她喚著,踏進客廳,被裏邊淩亂的景象嚇了一跳。
  
  沙發、桌上和地毯上滾著幾個空酒瓶,米色的流蘇桌巾八成是沾上紅酒了,有好幾塊紫紅色的漬痕,連真絲材質的雪白地毯也跟著遭殃,濺著不少紅點,看樣子就算送洗,也無法還原先前的潔淨。
  
  
  老天……他真拿酒當三餐灌嗎?!一揚眉,酒櫃裏的酒已不見三分之二,她不禁搖頭歎氣。
  
  「紹倫?」她又喚,腳步往臥房移動,推開房門,裏頭的景象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比起客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紹倫?」臥房裏附設的浴室在這時傳出細微聲響,她快步走過去,門沒鎖,一下子教她推開。
  
  她反射性驚呼,就見男人大半身浸在浴缸裏,卻只脫去長褲,身上還穿著皺巴巴的襯衫和一件內褲,手裏還抱著一瓶紅酒。
  
  「天啊!」楊舒童急忙衝過去,「紹倫,你、你聽見我說話嗎?」小手輕拍著他發燙的臉頰,他的下巴長出不少胡髭,好紮人。
  
  霍紹倫晃著頭,眼皮懶洋洋地掀了掀,好不容易抓到焦距,眉心不禁糾結,似乎懷疑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假像。
  
  「水是冷的……你、你到底在幹什麼呀?」該不會在裏邊泡了好幾個小時吧?楊舒童不可置信地瞪人。
  
  他的臉泛著怪異的紅色,浸在冷水裏,體溫卻好高,肯定是發燒了。
  
  「你這個人呀!」都不知該罵什麼才好。跺著腳,她連忙放掉那一缸子冷水,將蓮蓬頭的水溫調到適當的熱度,開始沖洗他的身體。
  
  「小童……」霍紹倫終於擠出聲音,瞇著眼,努力想把她看清楚,「妳怎麼來了?小童……妳、妳怎麼在這裏?」
  
  楊舒童搶下他緊抓著的酒瓶,咬著唇,開始扒他的襯衫。
  
  「我高興在這裏不行嗎?」她忽然凶他,臉頰綻開紅雲,頭一甩,決定把他的內褲也脫了。反正,兩人是註定要牽牽扯扯了,他的裸體她又不是沒見過,還害羞什麼?
  
  
  「唔……妳說我無恥、下流,說我騙妳……小童、小童……妳要我放了妳,從此當陌生人,妳哭得好傷心,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妳不聽的……妳不肯聽……」他憂鬱地蹙眉,手掌忽然抓住她忙碌的小手,方唇勾勒出自嘲的笑。「妳好象真的,呵呵……這個夢好奇怪,妳像真的……」
  
  
  楊舒童左胸絞痛,從未想過他真的在乎她,而且,那在乎的程度還大到讓她難以置信。
  
  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呵……
  
  就像個悶葫蘆,把她蒙在鼓裏,害她一顆心七上八下,這一年多來早就喜歡上他,感情卻如同無根的浮萍,找不到定位,無處託付。
  
  如果他能早一點開誠佈公,讓她瞭解實際的情況,兩個人也不會產生這麼多摩擦,互相傷害了對方。
  
  咽下梗在喉嚨的硬塊,她眨眨眼,啞聲說:「我是真的啊。你沒在作夢,我真的在這裏。你先放手好不好?我幫你沖一下熱水澡。」
  
  「小童……」他聽話地放手,眼神有些飄忽,當溫熱的水灑在皮膚上,他不禁逸出歎息,緩緩閉起眼睛,享受著她的服侍。
  
  忍住臊意,楊舒童費了番力氣才把醉酒兼發燒的男人沖洗乾淨,取來大浴巾將他擦淨,然後又哄又勸地把他拉出浴缸,幫他穿上浴袍,再又哄又勸地把他帶出浴室,倒進大床上。
  
  
  「紹倫,來,躺好。」她努力想扶正他的姿勢,鬧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調整好睡姿,幫他拉上被子蓋妥,她兩隻手臂都快毀了。
  
  霍紹倫半夢半醒,他現在的腦子還沒辦法和現實狀況完全接上線,就算睜開眼睛,看到的景物也彷佛在夢裏般飄忽。
  
  楊舒童伸手再探探他的額頭,秀美臉蛋露出擔憂,正要起身,一隻小手卻被男人抓個正著。
  
  「不要走……小童,我還沒看夠妳……」他的眼睛是疲憊的,黑黝黝的眼珠旁布著血絲。
  
  「我沒有要走,我去找醫藥箱,拿體溫計幫你量體溫。」上次她的手被剪刀劃傷,他幫她敷過藥,印象中,那盒醫藥箱放在客廳櫥櫃下,裏邊還有一些常備的成藥。
  
  
  「我不要量體溫……」他只要她在身邊。
  
  「不可以。你好象發燒了,不可以不量。」她耐心地說,「你先放手啦。」
  
  彷佛觸電般,他驀地放鬆力道。「小童……不要哭……」
  
  「我……誰說我哭?」
  
  「眼睛紅紅的……」他歎氣,意識逐漸狂亂,「我又把妳惹哭了嗎?小童……我不想的,我有好多事想告訴妳……為什麼不聽?我是大騙子嗎?不、不……我不是的,我不是無恥、下流的花花公子,我只想喜歡一個人……喜歡她,所以不能和趙家的小姐結婚,我、我喜歡那個人,小童……小童……我不是花花公子,不是啊……」
  
  
  「紹倫……」老天,她是不是傷他很重?指責他的那些話己深深剌傷他,教他如此難受。
  
  深深呼吸,勉強壓下浮亂的心,她別開泛紅的眼眶,起身到客廳找來醫藥箱,還從廚房倒來一大杯溫開水。
  
  醫藥箱裏有一把電子耳溫槍,她先對自己測試,顯示出正常體溫,跟著又放在他耳中測量,嘟嘟兩響,結果出來了,三十八度三,果然在發燒,不過幸好沒有燒得十分嚴重。
  
  
  從箱子裏翻出一塊成人退熱貼,她按照使用方法,撕開薄膜貼在他寬額上。跟著,又翻出退燒藥,她迅速地讀過盒外的說明,撥了兩粒膠囊湊近他的嘴,柔聲哄著:「紹倫,吃藥了,把嘴巴張開。」
  
  
  男人迷迷糊糊地眨眼,俊朗眉心皺起,賭氣似地別開臉。「不要吃藥。」
  
  「不行,你在發燒,吃了才能退燒。乖,張開嘴。」她扳過他的下巴,上身揍得更近,用臂彎的力量微微抬高他的頸項。
  
  「求求你張開嘴巴,好不好?」說著,她眼眶又紅了,焦急神色顯而易見。
  
  躺在她細弱的臂彎裏,霍紹倫怔怔望著那張小臉,沒力氣再堅持什麼,唇便乖乖掀開,等著她送藥進來。
  
  終於,她破涕為笑,喂著他吃藥,把裝著溫開水的玻璃杯揍近他的下唇,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他彷佛很渴,竟咕嚕咕哈把一大杯水喝得精光。
  
  「還要喝嗎?我再去幫你倒一杯過來,好不好?」她細心地擦拭他微濕的下顎,見他雙唇動了動,卻沒聽清楚他說什麼。
  
  「什麼?你要什麼?大聲一點。」放下杯子,她整個人靠了過去,耳朵幾乎都快貼在他嘴上。
  
  驀然間,她腰間一緊,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鎖入一副寬闊的男性胸膛。
  
  他翻身壓住她,氤氳的黑眸凝視著她愕然的小臉,溫熱氣息掃上她的嫩膚,沙嗄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我要妳……只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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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1 16:26:3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她要逃得遠遠的。
  
  不想他、不看他、不聽他,再也不要將他放在心上。
  
  他是個大騙子、毫無愛情道德的大混蛋。
  
  她楊舒童提得起、放得下,這樣的爛男人,她一定可以說服自己忘掉他,將他當作路人甲,從來不曾在生命中出現的陌生人。
  
  一定可以。
  
  也非得如此不可。
  
  「想什麼呢?這麼無精打彩的?」女性嗓音如春風般輕暖地拂過耳畔,帶來溫柔的撫慰。
  
  楊舒童由窗外收回視線,抬起擱在臂彎上的小臉,朝著來人微微牽唇。「沒有啊,我沒怎樣的,華姨……」
  
  「是嗎?」何碧華風韻猶存的臉龐漾出耐人尋味的弧度,將盛裝茶點的小託盤擱在一旁的茶几上,跟著在楊舒童身旁坐了下來。
  
  「以前妳來華姨這裏,一定跟著志嘉、志毅和志琳騎箸單車到處閒逛,要不就到溪邊釣魚、烤肉、打水仗,再不然就是跑到山坡那邊放風箏、玩一堆孩子們的遊戲。」邊說著,她像慈母般摸了摸楊舒童垂肩的長髮。「可是妳這一趟來到台東,成天懶洋洋的,什麼事都提不起勁,看來呀……心事重重。」
  
  
  楊舒童臉頰微紅。
  
  何碧華是她母親生前最要好的朋友,後來嫁到台束,生了兩男一女。
  
  自從父母親去世後,她在這世上也沒其他親人,何碧華待她一直很好,每逢過年過節,一定邀她到台東來,平常也多有聯絡,每個星期至少會講上兩通電話,彼此就像親人一樣。
  
  
  從發現霍紹倫的真實身分和欺騙她的事實後,楊舒童「逃」到台東來已經三、四天了,這裏就是她最後的避風港。
  
  她不想聽他任何解釋。
  
  那天所發生的事就如同一場惡夢,她的心被無情地剌傷,身體卻背叛了她,在他刻意的強迫下隨之起舞、奔騰、狂放和融化……
  
  她口口聲聲嚷著那是「強暴」,但他和她都心知肚明,她的情欲依然因他的撩撥熊熊如火,把她的靈魂燃燒成灰燼,將她的理智捲進一個無邊無際的深淵,萬劫不復了。
  
  
  她在他辦公室的休息室幽幽醒轉,男人不在身旁,她也不想知道他去了哪裡,坐起身軀,她取來面紙擦拭著腿間因欲望的釋放而留下的潮濕,心中充滿滑稽感和悲哀,沉重得幾乎要無法面對自己。
  
  
  她必須逃離,逃離原來的生活,逃得好遠、好遠,讓自己能沉靜下來,好好思索內心,也能重新整理思緒,找到讓心堅強起來的方法。
  
  來到台東後,她用電話聯絡過李香育和朱曉青兩個女孩兒,說是自己有要事處理,花店暫時休息一個禮拜,等回到臺北,她會再聯絡她們過來。
  
  
  電話中,兩個女孩都很關心她,旁敲側擊地問了些事,但她的心事對她們怎麼說得出,只笑笑地模糊了焦點,卻聽到兩人對她說出同樣的事──
  
  
  有個自稱霍紹倫的男人在找她。
  
  聞言,楊舒童心臟一凜,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到香育和曉青兩人的住家電話和手機號碼?
  
  還有,他找她幹什麼?!她和他……從此一刀雨斷,再也沒什麼好說。
  
  她恨他、恨他、恨死他了……
  
  噢,不!她不要恨他,越恨,心裏就越是他的身影,她要把他當作陌生人,他的一舉一動再也牽扯不了她的感情,她不要恨他,也不再想他。
  
  
  「嘿,怎麼流眼淚了?」何碧華輕呼。
  
  「華姨,我、我……人家沒事,您不要問了啦。」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兒,感情上是彆扭的、難堪的,硬著脾氣要自己放開,偏偏就是不甘心,可自己卻不知道。
  
  
  「好、好,華姨不問,妳心裏不舒坦,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哭過了心裏就輕鬆許多,千萬不要湣著。」
  
  「人家其實又沒、沒……哇啊──華姨──」是忍不住了,有人在旁邊溫柔地勸慰著,楊舒童心裏的難受如同千軍萬馬奔騰起來,撞破一切堅強的偽裝,她忽然撲進何碧華懷裏,緊緊抱住她的腰,嗚嗚地放聲大哭。
  
  
  何碧華心裏有些明白,年輕女孩能為了什麼把自己弄得這樣魂不守舍,又傷心得淚漣漣?還不就是那惱人的愛情嗎?
  
  唉……她內心幽幽歎息,溫柔地撫著楊舒童因哭泣而不斷輕顫的背脊,鼻中哼出軟軟的音調,像哄著孩子入睡似的。
  
  女孩兒的愛情她沒辦法幫忙,她只想讓懷裏的孩子明白,只要心裏受了委屈,她永遠都願意安慰她、擁抱她。
  
  愛情啊……總是讓人傷心流淚,才能顯現得出其中甜蜜的可貴。
  
  Θ****Θ  ※※****※※  Θ****Θ
  
  在台東這個寧靜的小鎮又待了兩天,楊舒童收拾著行李,也收拾了心情,終於決定回到臺北。
  
  一輛中古的廂型車駛近楊舒童的住處樓下,緩緩停了下來。
  
  「謝謝你,志嘉。」車內,坐在前座的楊舒童解開安全帶,衝著高大黝黑的言志嘉微笑。
  
  「謝什麼謝啦!我剛好送貨上來,還和朋友約好要去臺北世貿看展覽,才順便載妳回來的。」言志嘉是何碧華的大兒子,只比楊舒童大一歲,兩人從小感情就好,像兄妹也家朋友。
  
  
  楊舒童嘻地笑出來。「對啦對啦,我又不是你那個寶貝美美,會讓你『專程』為她操勞,就算累得跟狗似的,心裏還歡喜得不得了。」她難得俏皮地眨眨眼,指出他正在交往的小女友張靜美,狠噓了他一頓,「反正,除了你的寶貝美美,其他人都是『順便』的貨色啦。」
  
  
  言志嘉的臉馬上紅了,平常也是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在張靜美面前,他就成了男子漢「小丈夫」啦,聽話得不得了。幸好,張靜美人美心地好,是個樸實善良的台東姑娘,他這麼聽小女友的話,家人倒覺得慶倖,終於有人可以管管他。
  
  
  「我我我……妳妳妳……」
  
  看到言志嘉說不出話的矬樣,楊舒童實在忍不住了,捧著肚子笑出聲來。
  
  「不准笑啦!」他搔搔頭,最後想不出方法,終於伸出大手要去捂她的嘴,兩人在車子前座玩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攻防戰。
  
  「呵呵呵──」楊舒童笑到流眼淚,整張臉紅紅的。
  
  言志嘉忽然停下動作,微笑地說:「看到妳開心就好啦,小童,妳要多笑,媽媽擔心妳,我也擔心,其他人也一樣,妳要快樂一點,別把事情憋在心裏。」
  
  
  唉……楊舒童沉靜下來,望著他,又點點頭,唇邊的笑弧是感激又感動的。「我知道你們關心我,謝謝你,志嘉。」
  
  他揉揉她的頭,咧開嘴笑。「好吧,妳可以滾出去了,我要去找我在臺北的朋友喝酒兼 men’s
                    talk,別耽誤我寶貴的時間。」
  
  「哇!我剛剛才感動得不得了,你變臉變這麼快?」她笑著捶了他一下。
  
  他小惡劣地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道別完,楊舒童終於下了車,目送言志嘉倒車離開後,她才轉身緩緩走向公寓。
  
  此時夕陽剛落,天色有點昏暗,社區前的路燈紛紛亮起,空氣中聞得到淡淡的飯菜香。
  
  不知道哪一戶人家今晚吃當歸雞……楊舒童皺皺巧鼻,淡淡微笑。
  
  正低頭要從包包中掏出鑰匙,猛然地,一個高大黑影從身後將她完全罩住。
  
  那個人靠得太近了,楊舒童嚇了一跳,忙著要轉身看清楚,卻被一雙鐵臂從身後整個捆抱住。
  
  「啊!」是他?!熟悉的男性氣味瞬間鑽進她鼻腔,她一時間忘記掙扎,竟被霍紹倫連拖帶抱地帶走,塞進他停在對街陰影下的轎車中。
  
  
  他幫她扣住安全帶,黑眸沉沉望入她的眼中,丟出話來,「妳要是敢逃,我就在車上要妳。」
  
  「嗄?」她瞠目結舌,整個人還處在驚愕當中尚未回神,然後,就怔怔看著他替她關起車門,繞到另一邊來,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出現在這裏?!
  
  就為了逮她嗎?!
  
  這個男人簡直……簡直無法無天!
  
  她胸口急促起伏,想質問他,卻只會傻傻瞪人,看著他發動引擎,踩下油門,把她挾離現場。
  
  Θ****Θ  ※※****※※  Θ****Θ
  
  楊舒童想好了,她不要理會他,一句話也不跟他說。
  
  車子駛回霍紹倫位在天母的住所,一路上,她沉靜得像一縷空氣,倔強地把小臉轉向車窗外,外面漆黑,景物模糊難辨,卻還是瞥見他倒映在窗玻璃上的臉部輪廓。
  
  
  那張英俊的臉繃得很緊,方唇像拉平的線,嘴角緊抿著,深沉視線直盯著前方,他看起來氣得不輕。
  
  氣死他最好!
  
  就算氣死了、氣炸了,也……也不關她的事。她重重咬唇,痛得幾乎流淚,強迫自己不去打量他。
  
  停妥車子,他繞過來替她開車門,見她賴在座位上動也不動,他也跟她卯上了,直接解開她的安全帶,彎身就把她抱了出來。
  
  「放我下來!」一出口,楊舒童就後悔了。才下定決心不跟他說話的,不是嗎?
  
  霍紹倫臉色鐵青,反腳將車門踢上,不顧她的掙扎,筆直地將她抱進電梯,從私人車庫直達樓上住所。
  
  楊舒童咬著唇,在他強而有力的箝制下扭動身軀、踢蹭著雙腿,胸脯好幾次不自覺地擦過他的胸膛,早將他的男性喚醒,卻還不知情勢對她越來越「不利」,也越來越「危險」。
  
  
  他踏著大步進入客廳,堅定地往裏邊的寬敞臥房走去,這時候,楊舒童再也按捺不住,邊推拒著他,邊大聲嚷著:「放我下來!你幹什麼?!你……你放開我!」
  
  
  她掙扎的動作加劇,但一切都太遲了,他把她逮來這裏,要如何為所欲為,根本不是她能阻止的。
  
  眼睛一花,她整個人被拋到大床上去,及膝的百折花裙一下子被翻到大腿上,露出雪白肌膚。
  
  她驚呼一聲,連忙狼狽地翻身坐起,撥開散到額前的髮絲。
  
  「你你……你……」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因為霍紹倫像頭獵豹般立在床邊,眼中閃爍著奇異的火焰,把她當成美味大餐似的緊盯住不放。
  
  
  他動作優雅、慢條斯理地脫去西裝外套,解開領帶,又慢慢地解開襯衫鈕扣,脫去上衣,露出精勁結實的胸膛。
  
  「你你你……」楊舒童差點無法呼吸,下意識往大床的邊角移動。
  
  心臟撞擊著胸腔,跳得好快、好快,她小臉一下子紅了,燥熱感從四面八方湧來。
  
  她想起兩人那些親熱的畫面,他曾給予她的快感和充足,彷佛在他如此灼熱、詭奇的注視下,又悄悄爬上她的心,在那兒咬呀蹭的,讓她渾身都熱了起來,也騷動了起來。
  
  
  楊舒童,妳、妳不爭氣!沒骨氣!妳這個淫蕩的女人!她內心痛批自己,覺得悲哀,面對他真是無助到了極點。
  
  「那個男人是誰?」霍紹倫忽然出聲,語氣沉靜陰鬱,雙手竟開始解皮帶、拉開拉練,將長褲踢開。
  
  楊舒童別開通紅的臉蛋,倔強地抿箸嘴,手裏還抓來一個枕頭緊緊抱在懷中,以為這樣多少可以給她一點安全感。
  
  「那個送你回來的男人,這幾天,妳一直住在他那裏嗎?」終於,他脫掉內褲,赤裸裸地站在床邊,腿間的男性早已昂揚,充滿生命力和威脅感。
  
  
  「你管我!」原來是在問志嘉,原來……他早就「埋伏」在她家附近。她呼吸微緊,乾脆閉上眼睛。
  
  哼!眼不見為淨,她不看總可以吧?!
  
  突然間床一沉,男人已爬了上來,在她的小腦袋瓜還沒想到脫身的對策時,他的體溫逼靠過來,扯掉她懷裏礙事的枕頭,將她迅速撲倒。
  
  
  「幹什麼……」她氣得掄拳捶人,小嘴倒被他惡劣地侵佔。
  
  她正要重重地咬人,潔美下巴卻被他搶先扣住,害她只能被動地任他糾纏、深探、襲擊……
  
  片刻過去,在楊舒童被吻得全身發軟,理智昏昏沉沉時,霍紹倫終於抬起臉,沉聲又問:「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的大手正惡劣地襲擊她的胸脯,以折磨人的技巧撫弄個不停。
  
  楊舒童喘息著,努力要抓住剩餘的理智,啞聲嚷著:「不要你管…,你起來,大騙子,起來啦……」
  
  又罵他是騙子!霍紹倫嘴角抽搐,下半身擠進她腿問,火熱的昂揚壓在她大腿內側。
  
  「你……」她便是忍住呻吟,但腹中悶燒的熱流己悄悄起了反應,悄悄地潤濕著她腿間的幽徑。
  
  「他搞過妳嗎?像我馴服妳一樣,狠狠地愛過妳美麗的胴體嗎?」霍紹倫惡意地問,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意淹沒了他。
  
  适才見到她和那個男人在車子裏打鬧著、笑駡著,她笑得那麼輕鬆、開心,他胸口便燃燒起熾熱的怒焰。
  
  彷佛沉睡的火山爆發開來,滾滾岩漿猛爆而出,只想盡其所能地破壞,讓所有的一切全都下地獄去。
  
  楊舒童愣了幾秒才弄懂他問了什麼。
  
  「你你……你下流、骯髒,滿腦子都是欲望,他跟你才不一樣呢!」
  
  「他跟我不一樣?」霍紹倫挑眉,眼睛瞇了瞇,不怒反笑,「所以妳喜歡那個傢伙,愛得不得了,不用他強迫妳,妳就心甘情願躺在他身下,為他張開大腿,歡迎他來上妳嗎?」
  
  
  「你閉嘴!不要侮辱志嘉,他才沒有你這麼無恥、這麼下流!」他的話好傷人,楊舒童心一痛,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下來了。
  
  霍紹倫覺得這輩子到現在,還從來沒這麼惱怒過,有種近乎瘋狂的感覺,嗜血地想撕裂底下的獵物,將她吞進肚子裏。
  
  「我無恥、下流?」他笑了,冷泠的,那張俊臉罩上一層寒霜,眼瞳卻竄著危險的火苗。
  
  「是……妳罵得對、罵得好,我就是無恥又下流。」
  
  聽他這麼說,楊舒童心中竟矛盾起來,覺得好難受,卻賭氣地不去多想,只恨恨地說:「你起來啦……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要大玩愛情遊戲找別的女孩玩去,我……我不想再瞠這淌渾水,你明不明白?」
  
  
  他注視著她許久,看得很深,忽然沉靜地說:「如果我說,我不是玩愛情遊戲,我很認真呢?」
  
  「霍紹倫!」她瞪住他,「不要再騙我,我不要再信你,永遠不會!」
  
  「因為我無恥、下流,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他嘲弄地揚眉。
  
  「你、你起來啦!」楊舒童不想回答,眼淚順著嫩頰滑下,他裸露的身體帶給她好大的威脅,讓她心跳加速、呼吸不順,這樣的談話狀態根本沒辦法冷靜,也毫無理性可言。
  
  
  突然,他低頭以舌卷走她的淚,在她驚慌下吻住她的唇。
  
  這一次的親吻,他放慢力道,依然吻得好深,像要將她的靈魂全部吸走,不讓她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霍紹倫……」不對……不該是這樣……她要狼狽把他推開,在他的禁制下奮力掙扎,而不是有觸電的感覺,難以自製地回應他的唇舌。
  
  
  為什麼他的態度會突然緩和下來?
  
  為什麼要對她傾泄出無盡的憐惜?
  
  她不要他的溫柔呵……那會讓她的一顆心又酸、又痛、又舉棋不定,她不能再陷下去,被欺騙了一次還不夠嗎?
  
  如果再一次栽在他身上,連她都要看不起自己的。
  
  為什麼他不再多說一些惡劣的話來欺負她、侮辱她,讓她更堅定自己的立場和決定呢?
  
  他這麼溫柔地對她,她……她招架不住的。
  
  「小童……」他低嗄地喚,黑瞳中的火一明一滅的,讓她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緒。「妳不會懂,我到底有多認真。」他彷佛牽動了唇角,苦澀地自嘲。
  
  
  她的確不僅,喉嚨梗著一塊什麼,胸口突然變得好悶、好悶。
  
  「你、你不要這樣看我……」看得她好難受。「你放我走……」
  
  「我想抱妳,想好好愛妳,想看妳在我身下狂亂的模樣。」
  
  「不……你不要……」
  
  她的拒絕無法堅持,在男人的唇舌、雙手和體溫的摩掌和膜拜下,所有的一切全癱軟了。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對待,像是珍惜著一件最心愛的寶貝,將她捧持在掌心裏呵疼著,流連著難以放開。
  
  她不懂他為什麼改變態度,但芳心和欲望全被他撩撥得亂七八糟。
  
  這一晚,在他的大床上,他沒有被指控「強暴」她,卻是愛了她好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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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隨著情人節那場誤會的冰釋,這一個多月來,楊舒童嘗到戀愛的滋味。
  
  男人不再只是她的星期五情人,每天花店打烊的時候,他就會準時出現,有時是陪著她散步回家,兩人甜甜蜜蜜地窩在她的小公寓裏,享受戀人之間的親昵溫存。
  
  
  又有時候,他會不顧她的抗議,直接將她「挾持」上車,帶回自己的住處,將她禁錮在自己的床上,讓她完全臣服。
  
  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好緊密,在旁人眼裏,就是一對戀愛中的男女,但楊舒童的內心深處卻仍然有著淡淡的疑慮──
  
  他是認真的嗎?
  
  在他心裏,有沒有她的位置?
  
  就算兩人更進一步發展,他依然甚少提到自己。
  
  對於他的家庭和背景,楊舒童完全不瞭解,甚至於他從事什麼樣的職業,工作內容為何,他不提,她也不讓自己去問。
  
  她想,如果他對這段感情是真心的話,總有一天會允許她踏進他的世界,主動把所有事都告訴她。
  
  是愛情讓人變得卑微嗎?或者真是如此,她愛上他,這一點,成為他手裏的籌碼。
  
  明媚的午後,春天的氣息滲透到每一絲的空氣,帶著暖洋洋的慵懶。
  
  將一束白紫邊的桔梗系上粉色緞帶,仔細地打成美麗的花結,遞給一旁等待的男客人,楊舒童淺淺微笑。「先生,您要的花好了,總共四百五十元。」
  
  
  「噢,好……」男人掏出一張一千元的鈔票,卻沒接過花,有些靦腆地問:「小姐,妳們這邊有幫人送花的服務嗎?」
  
  楊舒童點點頭,還沒開口,在後面拿著噴水器澆花的李香育已大聲報價:「如果在臺北市區,一律加收兩百,如果要送到臺北縣或其他地方的話,要打電話跟快遞公司確認一下啦。」
  
  
  聞言,男人咧嘴笑。「我要送去的地址不會很遠啦,一樣在你們這一區,就是天祥集團大樓那裏,給一位霍雪希小姐。」
  
  「霍……雪希?」楊舒童微微發怔。
  
  男人用力地點頭,提到愛慕的女子,他的大餅臉罩上一層沉醉光彩。
  
  「她就是天祥集團珠寶設計部門的首席設計師,也是天祥集團總裁霍紹倫的妹妹。」
  
  「霍、霍……邵倫?」
  
  呼吸陡地一緊,楊舒童已經搞不清楚那男人的真實姓名到底是什麼?
  
  是他沒錯吧?
  
  他是集團的總裁?
  
  可是……他不是姓邵嗎?為什麼又姓霍了?
  
  他什麼都不說,這一點就算了,可是她明明親口問過他的姓名,他也不肯老實告訴她。
  
  這樣子欺騙她、捉弄她,很好玩嗎?
  
  大餅臉男還在一旁自我陶醉,說個不停:「他們天祥集團主要是從事珠寶生意,在海內外辦過好幾場大型的珠寶展覽,而且拿過不少設計大獎,當然啦,很多功勞都要歸給我的雪希小姐,噢……她真的太厲害、太天才了,長得又那麼古典,渾身上下充滿靈性,性情溫柔婉約,真是每個男人夢想中的好對象哩,完全不像她那個花心的大哥霍紹倫,都已經有未婚妻還腳踏好幾條船,聽說連身邊的秘書、助理都不放過……」
  
  
  轟!楊舒童腦中像被炸彈炸開一般,轟隆、轟隆亂響,已經聽不見男人接下來還說了些什麼。
  
  花心……
  
  未婚妻……
  
  腳踏好幾條船……
  
  是嗎?!那個男人真的是他嗎?!
  
  如果真的,她是他腳下第幾艘船?!
  
  Θ****Θ  ※※****※※  Θ****Θ
  
  捧著顯眼、亮麗的花束,楊舒童下了計程車,走入天祥大樓裏。
  
  一進大廳,就被裏邊挑高的歐式設計風格微微震懾。
  
  果然是美學為主的企業,大廳利用天窗讓陽光整個透進,無數的光束投射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輝映出珍珠般的麗澤。
  
  「小姐有什麼事嗎?」警衛人員見她怔怔站著不動,主動過來詢問。
  
  拉回神智,楊舒童微微牽唇,輕聲間,「我是花店的人,來送花給一位霍雪希小姐,請問您知道珠寶設計部門怎麼走嗎?」
  
  「小姐把花交給我就好了,等一下霍小姐下來,我再交給她。」
  
  楊舒童咬咬唇,鼓起勇氣又說,「嗯……不好意思,因為顧客交代過,無論如何一定要我親手把花交到霍小姐手裏,能不能請您通融一下?」
  
  
  見警衛大哥面有難色,楊舒童再次吱唇,誠懇地說著:「拜託……」她求人的模樣楚楚可憐,再鐵石心腸的硬漢都要化作一攤泥了。
  
  警衛大哥頭一甩,搔了搔下巴。「唔……好啦。」
  
  「謝謝您。」她鞠了個躬。
  
  「呃,沒什麼好謝的啦。」警衛大哥竟然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
  
  在得到允許後,楊舒童按照警衛的指示搭電梯上樓,天祥大樓高二十二層,而設計部門位在十三樓,但是,她若想確認集團總裁是否就是那個男人,總裁辦公室位在二十二樓,她要進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她親自來到這裏,就是為了確認這件事,不是嗎?
  
  她想弄清楚,他是不是欺騙了她,拿她當傻瓜耍弄?
  
  又或者,她可以先向那位霍雪希打聽,如果……她真的就是情人節那天出現在花店裏的那位古典美人的話。
  
  叮咚──
  
  十三摟到了,電梯門緩緩滑開。
  
  楊舒童內心仍十分紊亂,人已經來到這裏,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她在害怕嗎?怕他的欺騙成真,她付出的感情無法收回,到得最後,她會變得無法面對自己。
  
  「咦?是妳?」
  
  一個柔雅嗓音將她紛飛的思緒拉回,楊舒童有些茫然地抬起小臉,站在面前的竟然就是那位古典美人。
  
  「妳還記得我嗎?」霍雪希將長髮塞在耳後,親切地笑著。
  
  「我……呃……妳的花。」楊舒童莫名其妙有股想哭的衝動,急急把偎裏的花束遞過去,努力壓抑著喉頭的緊澀,「有位先生指名要送花給妳,裏面有附小卡片,妳、妳是……霍雪希小姐嗎?」
  
  
  「是呀,我是霍雪希。」古典美女點點頭,慢條斯理地收下花束,卻奇怪地對她眨眨眼,「妳還好嗎?」
  
  「我……」不好,她很不好,覺得從來沒有道麼糟過。「很好。」卻仍是說出違心之論。
  
  「我要上樓找我大哥談些事,妳要不要一塊來?」霍雪希走進電梯,纖指已壓下「CLOSE」的按鍵,電梯門再次關起。
  
  古典美女對她的態度好自然,彷佛跟她已認識許久。楊舒童腦中一片空白,直到見她壓下二十二樓的按鍵,整個人才驚醒過來。
  
  「我、我們要去哪裡?」
  
  「上樓找我大哥呀。」她神秘地笑了笑,「上次大哥跟我去妳的花店後,我就知道他喜歡妳,你們是不是在交往呀?」
  
  「我……我們……」實在太混亂了。
  
  霍雪希溫柔挑眉。「大哥要是看到妳,一定驚訝又歡喜。」
  
  是嗎?楊舒童蒼白著小臉,內心苦澀。
  
  電梯一下子上到最高樓層,霍雪希牢牢地挽住她的手,將她帶出電梯。
  
  這樣也好……楊舒童被動地跟隨霍雪希的腳步,淡淡想著。
  
  坦然地面對這一切,把所有的謎底解開,她要問他,為什麼欺騙她?
  
  等撕下他那張可惡的面具,將他徹底看清楚之後,她就可以瀟灑地放下一切,把所有關於他的記憶全數抹掉,她一定可以。
  
  來到總裁辦公室前,緊閉的門和拉下的百葉窗阻隔了視線,雖看不見辦公室裏發生什麼事,但己傳出陣陣女性尖銳的叫駡。
  
  而坐在外面辦公的兩名秘書和三位助理人員一見到霍雪希,竟如同見到救星一般,紛紛迎了過來,憂慮地說:「雪希小姐,我和小朱正準備打內線去跟妳求救,妳現在上來實在太好了。」
  
  
  「對呀,好可怕喔,趙家大小姐在裏邊發飆,把總裁罵得狗血淋頭,總裁越不去理她,她就罵得越凶,好多難聽的字眼都出口了。」
  
  霍雪希心裏暗暗叫糟,還沒說話,辦公室的門忽然被狠狠地拉開,一團火紅身影氣衝衝地走出來,還不住地叫嚷──
  
  「霍紹倫,我再也受不了你,我不要嫁你了,就算你現在跪在我面前懺悔,本小姐也不要你這個爛男人!你這個沒血、沒淚、道德淪喪的王八蛋,連未成年少女也帶上床,還大玩3
                    P、4P的遊戲,你……你這個大變態,我現在就回去跟我爺爺說,我要跟你解除婚約!你不要臉,我還要!」
  
  幾名秘書和助理嚇得都快抱在一起發抖,那團火紅直衝出來時,沒人敢擋她的路,只有楊舒童例外,她是被眼前的事實、以及親耳聽見的話語給狠狠震住,小臉白慘慘的,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滾開啦!」猛然間,渾身怒氣的火紅女郎一把將她推開。
  
  沒能站穩,楊舒童整個摔向一邊,先是撞到桌角,跟著趺坐在地上。
  
  她聽見霍雪希和其他人的驚呼聲,這一撞確實好痛,但再怎麼疼痛,也比不上胸口劃開的一刀。
  
  「小童?!」男性嗓音透出明顯焦急,一個高大黑影忽然將她籠罩。「怎麼樣了?!哪裡撞疼了?!」
  
  霍紹倫由敞開的辦公室大門瞥見她的身影,見她被那個惡女撞倒在地,連忙衝出來,英俊臉龐寫滿擔憂。
  
  他伸手將她扶起,見她表情不太對勁,小臉蒼白得不可思議,雙目不禁一瞇,不由分說就攔腰將她抱在懷裏。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周邊的人全都瞪大眼睛。
  
  「霍紹倫,她是誰?!」火紅女郎尚未離去,此時見他當著她的面懷抱別的女人,神情還前所未有的緊張,一把怒火在心口燒得更加旺盛,恨不得衝過來拳打腳踢。
  
  
  然而,霍紹倫卻冷笑了聲,陰沈地說:「她是誰妳管不著,我玩女人還要跟妳報備嗎?妳要解除婚約,可以呀,先看看妳有沒有那個能耐說服妳爺爺?趙老爺子如果只認我這個孫女婿,妳還是非嫁我不可。」
  
  
  「霍紹倫,你……你這個爛男人,你做出那麼多醜事,我爺爺不會讓我嫁你的,想娶我,你少作夢!你以為我沒辦法說服我爺爺嗎?!我就做給你看,讓你後悔莫及!」
  
  
  俊臉顯出高深莫測的笑,霍紹倫不發一語,抱著懷裏的小女人逕自回到辦公室,長腿一勾,把門砰地一聲踢上、關起。
  
  門外還傳來火紅女郎的叫駡聲,他抿著唇、沈著臉,對那些言語似乎早己無動於衷。
  
  關上門後,他一直將楊舒童把進辦公室裏邊另辟的一處休息室,才輕手輕腳將她放在寬敞的沙發椅上。
  
  他專注地凝視她蒼白的小臉,濃眉不禁蹙起。
  
  「怎麼哭了?」
  
  她……哭了嗎?楊舒童怔怔然,左邊胸口彷佛被掏空,難受呵……如她哭了嗎?她的確該好好痛哭一場,吊慰她可悲的愛情。
  
  「不要碰我。」她別開臉,拒絕男人為她拭淚的舉動。
  
  男人目光更沉,扣住她潔美的下顎,不讓她逃避。
  
  「不要!放開我,你、你放手──」楊舒童想拍開他的手,無奈再怎麼掙扎,還是撼動不了他分毫。
  
  漫天的委屈和被欺騙的難堪一下子擄掠了她,心痛不已的她和淚嚷著:「為什麼要騙人?!為什麼?!你、你根本用情不專,已經有未婚妻,還要在外面拈花惹草?!你你……大騙子!」
  
  
  他讓她指控,一掌改而握住她的雙腕,另一掌則攬住她腰,好近地注視著她。「我沒有欺騙妳。冷靜下來,聽我解釋。」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連真實姓名都要瞞我……明明姓霍,卻要誤導我,讓我一直以為你叫作邵倫,姓邵名倫!」
  
  霍紹倫微微一怔,停頓了幾秒才說:「是……這一點的確是我不好,小童,妳聽我解釋。」
  
  「我不聽!」
  
  「小童……」
  
  「你放手,讓我走!」她雙腿開始踢贈。
  
  「小童!」
  
  「不要叫我的小名,從現在開始,我們……我們是陌生人,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放手!」
  
  霍紹倫臉色鐵青,聽到她喊出那些決裂的話語後,他下顎線條陡然間緊繃起來,深沉的眼底竄出火炬,屬於理智的神經在瞬間喪失功能。
  
  
  他胸膛劇烈地起伏,看來氣得不輕,將她抱得更緊了。
  
  「什麼叫作陌生人?什麼叫作妳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妳?我們發生過的那些事,妳想要全數抹殺嗎?」
  
  楊舒童扁扁嘴,想著和他之間的種種,心頭的酸苦加倍攀升,卻倔強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之間沒關係了,一點牽連也沒有了,我不要在這裏,你這個陌生人,放開我!」
  
  
  霍紹倫怒瞪著她,一種極度慌張的情緒狠狠撞擊胸口,他低吼一聲,驀然間俯首封住她不斷吐出決裂言語的櫻唇。
  
  「不……唔……」楊舒童奮力抵抗他的唇舌,甚至咬傷了他。
  
  但霍紹倫似乎是豁出去了,己徹底被激怒,在嘗到血腥的味道後,他不僅沒退出,反而加強力道撐開她的齒關,以蠻橫的姿態吸吮她的丁香小舌,掃遍她芬芳的植口。
  
  
  「唔唔……不……」她的氣憤無法喊出,肢體在他身下使盡吃奶力氣般扭動,目的是為了甩開他,卻反效果地造成兩人之間親密的磨蹭。
  
  
  他精勁的身軀覆在她身上,將她完全禁錮,一手拉開她的秀腕,壓制在她的頭頂上方,另一手己掀高她的棉質衣服,粗魯地拉掉她的胸罩,大手覆蓋,恣意地享受她豐挺的胸脯。
  
  
  「哈啊……你……大騙子,不要……」
  
  「我是大騙子,那妳就是小騙子。」霍紹倫低嗄吐氣。「親愛的小童……妳的身體明明要我,渴望我的親吻和愛撫,想在我身下融化,妳這張小嘴卻這麼不老實。」
  
  
  「沒有……我不是、不是的……」她破碎地辯解,臉龐已漲得通紅,情欲在他的撩撥下一波波湧來,再如何抗拒也掙脫不開。
  
  他冷哼一聲,頭忽然往下移動,他的大手掐住她一邊的渾圓,那乳尖在他過重的力道下泛紅、充血,隨即,他張口整個含住,一下子重、一下子輕地品嘗起來,還發出嘖嘖的吸吮聲音。
  
  
  「哈啊!」楊舒童身體顫抖,驚呼一聲後,她轉開小臉羞恥地咬住嘴唇,強忍著不願發出呻吟。
  
  她越是抗拒,越是煽高男人的怒火和欲望,施展在她身上的折磨手段也就越來越惡劣。
  
  「不許咬唇。」他強逼她開口,她偏偏不依。
  
  「妳就是非惹我生氣不可?」他況聲問。
  
  「放我走!」她倔強又破碎地哭嚷出來。
  
  「想得美。」猛然間,他彷佛被野獸附身,目光狂妄野蠻得嚇人,狠狠扯破她的底褲。
  
  「嗚……不要!放開我,這是強暴,放開我、放開──」太遲了,她踢踹的玉腿被他擠開,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解開腰帶和褲頭,扶住那根火熱的男性象徵,已狠狠地貫穿了她。
  
  
  「痛……嗚嗚……不要、不要……」她的蜜徑還不夠潤滑,卻被他突如其來地撐開。
  
  她拍打他的胸膛,捶打他的肩背,淚水嘩啦啦地傾泄,底下的充實所引起的輕疼正慢慢消退,起而代之的是奇異又熟悉的騷動。
  
  她太明白了,她對他的身體仍深深眷戀,就算他欺騙她,把她玩弄得那麼淒慘,對他的碰觸,她仍然無法免疫。
  
  嗚……這實在太可悲了。
  
  「你、你強暴我,這是強暴,你你你混蛋,你強暴我……」
  
  不行!她不能這麼不知羞恥,她不要有感覺,她要把他遺忘,再也……再也不要記起。
  
  見她秀眉疼得蹙起,霍紹倫心一軟,頓時生出深重的罪惡感。
  
  但是,接下來又聽到她口口聲聲的指責,那剛剛生出的罪惡感和憐惜情緒馬上被破壞殆盡,掃到外太空去了。
  
  「我強暴妳嗎?妳這個小騙子……」他被氣得雙眼發紅。
  
  「你就是強暴我!你就是!」
  
  她嗚嗚哭泣,感覺他的一部分在她體內持續脹大中,一股驚慌又混亂的感覺淹沒了她,不禁推拒得更激烈。
  
  「你起來!」嗚……她不要再在他身下失控啦!不要、不要、不要!
  
  霍紹倫將那股亢奮埋得更探,聽見她急喘,他附在她發紅、發燙的耳邊嗜血地嗄語:「妳不是說這是強暴嗎?既然被妳指責得這麼慘,就別讓妳失望……相信我,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一定會讓妳清楚明白,什麼叫作強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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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男人的熱源在她的體內肆虐。
  
  她那張綿軟的床彷佛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激烈,隨著他的律動和她的吟叫,不斷地發出聲響。
  
  沉淪吧……管不了其他了。
  
  這一刻,連空氣都充滿淫欲的味道。
  
  他的汗滴在她赤裸的胸脯上,肢體交纏著,將自己不斷地喂進她的身體裏,填補她奇異的饑渴,帶來不可思議的歡愉。
  
  然而同一時刻,男人也勾引了她的靈魂,將她推向無邊無際的情欲中,讓她又癡又狂。
  
  「只有我可以滿足妳,小童……只有我可以……」他眼神傲然,氣息粗喘,埋在她深處略微停頓下來,打量著她猶如紅蘋果般的臉蛋。
  
  「唔……」楊舒童咬著嫩唇,無助地搖頭,雙手搭著他寬闊的雙肩,迷亂的神情足以讓所有男人發狂。
  
  「老天……妳知道自己有多麼甜、多麼美嗎?」男人沙嗄低語,給了她一記深吻,舌尖玩弄著她的見齒,還輕輕吮咬著她的瑰唇。
  
  忽然,他離開她的身體,跪坐起來。
  
  失去男人的體溫,楊舒童不由得瑟縮了下,她迷蒙地張開眼睫,男人己扶住她的腰,幫她轉過身來背對著他。
  
  趴在床上輕輕喘息,還沒休息夠,男人的手已抬高她的腰臀。
  
  「你幹什麼?」
  
  他沒回答,只是讓她雙膝無助地跪伏著。
  
  就在她剛要弄懂他的意圖時,他那巨大的男性已霸道地撐開她的花唇,從背後佔有了她。
  
  「哈啊──」楊舒童不禁叫喊出來,這樣的結合,使得他每一個動作都揚起深深的刺激。
  
  「妳喜歡這個姿勢……」男人似乎在笑,低沉又堅定地說:「我知道,妳最喜歡這個姿勢。」
  
  「不……嗚嗚……啊、啊啊……」
  
  她雙腿跪著,原先撐直的藕臂也因為力氣被抽光殆盡,改而匍匐,她的臉頰貼靠在床上,淚沾濕了床單。
  
  儘管如此,男人的手仍牢牢地捧高她的腰。
  
  他抬高她的圓臀,像兩頭交媾的野獸,從身後發動強而猛烈的掠奪,盡情地攫取。
  
  拋棄了道德和廉恥,欲望主宰了一切,楊舒童嗚嗚哭泣著,心上的痛朦朧了,而肉體所帶來的歡樂多到她無法承受。
  
  小手扯緊被單,她發出陣陣的叫喊。
  
  體內的潤液在他的勾引下大量傾泄,她抽搐了、戰溧了,不斷地收縮,吸住他脹熱的巨火。
  
  「老天,妳這個小魔女……」驚人的快感從背脊竄上,他腿間的男性己被她壓迫到臨界點。
  
  男人低聲吼叫,將她緊緊拉向自己,然後在那緊窒的花徑中奮力進出、急速地進出,將熱能摩擦到最高點。
  
  腦中轟地一響,兩人都爆發了。
  
  他噴出濃灼烈火,她容納了他的釋出,兩人的身體全都泛出細細的溫熱汗水,肌膚染上誘人至極的紅赭。
  
  楊舒童無力地癱軟下來,幾乎在瞬間便進入沉睡狀態。
  
  男人似乎伏在她背上,灼燙氣息掃過她的粉頰,隱隱約約聽到他說──
  
  「不准躲我,不管人前人後,永遠不准再假裝不認識我。」
  
  Θ****Θ  ※※****※※  Θ****Θ
  
  原來,他是個那麼、那麼惡劣的男人。
  
  他打壞了所有規則,不僅侵入了她工作的地方,更強行進入她的住處,不顧她的意願,將他的氣息染遍她的臥房。
  
  他怎能如此霸道?!
  
  他太親近她了,而她對他,知道的卻是那麼少。
  
  緩緩睜開眼睛,楊舒童醒是醒來了,全身卻懶洋洋的,動也不想動。
  
  男人與她一樣側臥著﹒她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還有那強壯的手臂,正佔有性地從身後抱住她。
  
  咬咬唇,心中升起悲哀,明白一旦對一個人用了感情,喜怒哀樂種種情緒,就逃脫不了被對方牽著走的命運。
  
  當初,她將自己給他,以為那是最安全的關係。
  
  畢竟,她要的僅僅是肉體結合帶來的快感,他們彼此索求,公平付出,誰也不會受傷……
  
  但是呵……什麼時候她的心變得不安分,越來越看不清自己,任由著他的氣味、神態和身影,一點一滴烙印在她心版上?
  
  這一年多來,她己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他了嗎?
  
  為什麼偏偏是他?
  
  為什麼要這麼傻?
  
  想起目前紊亂的牽扯,還有他蠻橫的對待,楊舒童胸口又是一陣緊、一陣鬆地疼痛了起來。
  
  她雙肩輕輕顫抖,眼淚又無聲地奔流。
  
  忽然間,身後的男人有了動靜,他的手緩緩移上她的粉臉,試圖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不要……」楊舒童賭氣地抗拒著,聲音帶著明顯的鼻音。
  
  他不讓她如願,仍堅定地扣住她的下巴,扳正她的小臉。
  
  楊舒童故意移開眼神不去看他,但此時此刻,她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紅通通,把委屈和傷心都洩漏出來了。
  
  靜靜地看了片刻,他忽然瘖啞地歎息。「妳怎麼有道麼多眼淚?像流也流不完似的。」說著,拇指輕觸她的頰,溫柔地為她擦拭。
  
  楊舒童心一震,跟著又氣起自己的不爭氣。
  
  難道,他把她欺負得那麼慘之後,隨隨便便一句溫柔話語,一個溫柔的小動作,她就心軟了、原諒他了?
  
  倔強地咬咬軟唇,她還是不看他,和淚輕嚷:「對,你說得對極了,我就是愛哭呀,你……你看不慣就不要看,又沒有人強迫你。」
  
  「妳哭,我心裏不好受。」他語氣淡淡的,卻像是撤出一張無形大網,緊緊擄獲她的心。
  
  噢,這個惡劣的男人,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
  
  楊舒童心跳越來越急,倔強的眸光終於忍不住瞄向他,與他那對迷人的黑瞳近近地相凝視。
  
  「你……你才不會不好受,你欺負我……你欺負我……」說著,她巧鼻輕皺,忍不住又要流淚了。
  
  男人在這時吻住她,吻得深入且溫柔,在她芳口中一遍遍地眷戀著、交纏著,許久,他才慢條斯理地抬起俊臉。
  
  「我怎麼欺負妳了?我愛妳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欺負妳?」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震盪著楊舒童的心,而他隨意說出口的話,更如七級地震般直逼她的胸口。
  
  他說……他愛她都來不及?!
  
  他說……他愛她?!
  
  「你……你太壞、太壞了!」她嚷著,秀氣的小拳頭開始捶打他的肩膀和胸膛,眼淚更是飛墜,「你明明就有女朋友,為什麼還要找我?!你和她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一樣,她那麼美、那麼漂亮,你明明就有這麼好的女孩在身邊,為什麼還要來欺負我?!」
  
  
  男人俊挺的眉挑得老高,大手抓住她掙扎的雙腕,胸膛抵住她的,將她完全地禁錮在身下,直勾勾看進她蒙朧又可憐的淚眼裏。
  
  「妳在說什麼?我哪裡有女朋友?」
  
  「你還要否認嗎?!」嗚嗚……他怎麼可以睜眼說瞎話?她最恨人家欺騙她,而事實都擺在眼前,他卻要矢口否認?!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你帶她到花店裏,那個古典美人,她……她還好親密地挽住你的手,喊你……喊你倫,她還要我幫她選花,要你送花給她……嗚嗚嗚……你、你在情人節送花給她,你……你……」再也說不下去了,她忽然嚎啕大哭。
  
  
  她力氣比不過男人,沒辦法將他趕走,好獨自舔舐傷口,然而那委屈和傷心瞬間成等比級數攀升,像在傷處上撒鹽,要她痛得無法隱忍。
  
  
  她哭得像個小娃娃,臉蛋紅通通不說,連哭聲也響亮。
  
  「小童……小童……別哭了,噓……乖,別哭了好不好?」男人似乎受到驚嚇,連忙放開她的手。
  
  「你、你不要叫我小童,你走開,你騙我、欺負我,我不要見你啦……嗚嗚嗚……」
  
  「唉……小童呀……」他歎氣,跟著坐了起來,將她抱到盤坐的大腿上,像抱娃娃般地擁住她。
  
  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髮頂,他終於說:「我沒騙妳,我真的沒有女朋友,雪希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親妹妹。」
  
  嗄?!
  
  什、什什什麼?!
  
  哭得昏昏沉沉的楊舒童這下子頭更暈了。
  
  「你你你說、說……她、她……」
  
  「她是我妹妹。」他再次重申,「如果你還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要她跟妳說清楚。」
  
  見他動作,楊舒童忽然回過神來,忙說:「等等!現在……都半夜兩、三點了,你你……你不要無緣無故打擾她啦……」老天!他說的是真的嗎?!那個古典美人是他親妹妹?!
  
  
  那……那她幹嘛這麼心痛、哭得這麼傷心?!好丟人啊……
  
  男人不容抗拒地將她低垂的小臉抬起,她沒辦法躲藏,眨著淚眸,怯怯地看著他。
  
  「那妳相信了?」他低問,表情好嚴肅。
  
  「我……我……嗯……她真的是你妹妹?」
  
  「如假包換。」
  
  「我、我不知道你有妹妹……」
  
  「那現在知道了?」
  
  「我、我……嗯……」她抿抿紅唇,點了點頭。是她誤會他了,也害自己傷心難過得不得了,鬧了一場大烏龍。
  
  「早上,妳一聲不響就離開,我醒來看不見妳,心裏很不舒服,妳知不知道?」男人忽然開始算帳了。
  
  楊舒童傻傻地看著他好幾秒,這才吸了吸鼻子,囁嚅道:「我還要開店,很多人訂花,店裏會很忙的,你又睡得很熟,我、我不忍心叫醒你,而且,也沒必要把你叫醒啊……」
  
  
  他下顎一抽,俊目瞇了瞇,害得楊舒童越說越小聲,不太懂他為什麼要生氣?難道她說錯話了嗎?
  
  「什麼叫作沒必要把我叫醒?」他問。
  
  深吸了口氣,她鼓起勇氣說:「就像以前那樣,我們星期五晚上……在一起過後,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我、我早起去開店,你睡你的,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他眼睛又瞇得更細,把她抱得好緊。
  
  他到底怎麼了?!她都被他攪得一頭露水了,感覺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她卻抓不住重點。
  
  討厭!討厭!
  
  難道就因為對他放了感情,所以才變得這麼神經質嗎?!
  
  「我不喜歡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會兒,他倒明白表示了,深刻地凝視著她許久,俊唇緩緩勾勒出一抹笑弧,帶著點得意。
  
  「我喜歡看妳吃醋,為我吃醋,那樣子好惹人心疼。」
  
  楊舒童兩頰陡然綻開玫瑰,紅得可愛,結巴地嚷著:「我、我才沒有吃醋,你胡說。」
  
  他挑眉。「還說沒有?妳以為雪希是我女朋友,所以在花店時,妳才會氣得不想理我,還不小心讓剪刀剪傷自己了,對不對?」說著,他執起她受傷的小手,湊近唇邊輕輕觸吻。
  
  
  「你你……我我才不是、才不是……」被他道出心思,楊舒童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顆芳心咚咚咚地亂跳。
  
  「小騙子。」他低喃,低頭吻住她輕顫的紅唇。
  
  如今誤會解開了,兩人的親吻帶著奇異的甜蜜。
  
  楊舒童嚶嚀了聲,半推半就地與他的唇舌纏綿,任由他的味道染遍她的小嘴,佔領她的呼吸。
  
  「還有一件事……」他抵著她的嬌層出聲,「妳讓我很生氣。」
  
  「嗯?」她迷蒙地眨眼。
  
  「別再說妳跟其他男人上過床,這麼爛的謊話我不想聽。」他深深看著她,「就算是謊話,我也會吃醋的。」
  
  「啊?!」她神情顯得無辜,五秒鐘過後,才明白他的意思,心不禁狂跳起來,「你、你……我們又不是……不是男女朋友,為什麼要彼此約束?」
  
  
  他下顎再次抽搐,似乎又動怒了,淡淡丟出一句:「妳說呢?」
  
  要玩文字遊戲,要耍權謀,楊舒童絕對是鬥不過他的。
  
  他要她說?
  
  她能說什麼呢?
  
  這一瞬間,她彷佛更進一步瞭解他,原來……他除了霸道、蠻橫外,還這麼奸詐、狡猾,說不定,他還有好多事都瞞著她,把她當傻瓜耍弄得團團……
  
  
  唉……可是就算真的被欺騙,她還是喜歡上他了,沒辦法再固守著單純的肉體關係,也沒辦法將付出的感情回收。
  
  「傻瓜。」他低吐一句。
  
  她無辜地揚眉。「你怎麼罵人?」
  
  「笨蛋。」他再罵。
  
  「你你你──」
  
  「笨得無可救藥。」他還罵。
  
  「你你你──」她也想回敬幾句,紅唇掀了掀,突然冒出:「你可惡。」
  
  「喔?我可惡嗎?」他笑得像個惡魔。
  
  楊舒童在他「淫威」乍現的表情下突然噤聲了,心臟跳得好響,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男人己被徹底「激怒」。
  
  「既然妳罵我可惡,那我就可惡給妳看。」說著,他忽然扯掉她裹身的被單,一把擲到床下。
  
  「啊──」楊舒童忍不住輕呼,失去遮掩,她嬌嫩的裸體完全展現在他眼前,被他攤在懷裏。
  
  「你幹什麼……」她的聲音模糊了,因男人直接攻擊她的腿間。
  
  那粗糙的指尖穿過女性密林,尋找著珍珠般的蕾兒,輕輕碰觸著、捏擠著,她全身彷佛被電流穿透,只能抱住他的臂膀,紅透小臉急促地喘息。
  
  
  「你……你好可惡啦……」這句話帶著撒嬌的味道,又有點求饒的感覺。
  
  男人揚起性格的微笑,手指開始加倍可惡地欺負她。
  
  「嗯……哈啊……」她難以抗拒地弓起身軀,腿間很快地滲出暖潮,濡濕了他的指,也成功地引誘他去深探。
  
  「我可惡嗎?」他用一腳勾住她的腿,不讓她合起,手指或重或輕地抽插著,那朵玫瑰在他的折騰下,美得教人心醉神馳。
  
  「你、你可惡……好可惡、好可惡……啊、啊啊……」她可憐兮兮地嬌嚷,秀眉蹙起,通紅小臉滿是無助。
  
  他吻住她,跟著扶起她嬌軟的身軀,扳開她的腿,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
  
  此時,他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一手扶住底下的熱根,在糾纏她的小嘴時,那團熱火一舉挺進她張開的腿間。
  
  楊舒童渾身一顫,進出的呻吟紛紛讓他吻散了。
  
  「老天……妳好緊。」男人低低喘息,將她緩緩壓向自己,直到那巨挺完全沒入她的柔軟裏。
  
  這樣的結合姿勢,讓她的細緻密密地包裹住他,像是第二層肌膚般套在他的男性上。
  
  驚人的熱度不斷攀升,才短短幾秒,房中的空氣再次沸騰,將兩具交纏的裸體蒸出薄汗。
  
  「太美了……」他發出近乎痛苦的讚歎,扶住她的腰,幫助她上下動作,也運用著床的彈力,不斷地往她體內頂弄磨蹭。
  
  「嗯嗯……嗯……哈啊……」楊舒童被他越來越快的速度震得暈眩不已,頭不禁往後仰,貢獻出渾美的胸脯讓他品嘗。
  
  欲望席捲而來,夾帶著渾沌不清的東西,他們熟悉彼此的身體,但對於感情,卻仍未清楚地說明。
  
  他真的好可惡啊,但碰上這樣的他,楊舒童真真沒轍。
  
  她最最羞人的一面,早被他看盡、看透,在他面前,她就是這麼赤裸裸的,抵擋不住他的侵佔,只能跟著沉淪。
  
  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無奈和甜蜜嗎?
  
  這樣的心情啊……足以讓每個渴望愛情的女子感動、落淚、癡纏……
  
  那這個男人呢?
  
  她想知道呵……有沒有可能,他也喜歡上她?就如同她一樣,在不知不覺間對她動了真感情?
  
  她果然變得好貪心,光是愛他已經不夠,她開始奢求,求他也愛上她。
  
  好希望、好希望……這一切不是夢幻、不是童話。
  
  好希望、好希望……他也愛上她……
  
  真的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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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1 16:24: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在經過男人幾近瘋狂無度的索求後,楊舒童睡得很沉,但儘管四肢酸軟,全身懶洋洋,平常的生理時鐘仍是讓她在清晨六點半左右睜開了雙眼。
  
  
  男人就趴睡在她身旁,淩亂的鬈發看起來有些孩子氣。
  
  他的睫毛好長,都快跟她的差不多了,男人擁有又長又翹的睫毛,再加上一對憂鬱深邃的眼睛,實在是好看到罪過的地步。仔細打量著他的睡容,她心裏泛出異樣感覺,心房像被某種力量牽扯著,漫出不知名的熱潮。
  
  
  他和她之間,真的越來越難拿捏了……楊舒童悄悄歎氣,隱約害怕去面對心中真正的聲音。
  
  收拾心情,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裙穿戴整齊,原本提起包包想離開了,卻瞥見昨晚那束百合。
  
  幸好她在包裝紙裏裝了水,可以供莖部吸取水分,雖然過了一夜,百合花仍舊美麗。
  
  她微微笑,在他客廳的酒櫃裏找到一隻寬口的玻璃瓶,盛了些水,跟著將花束拆開,把百合花放進去,然後擺在客廳角落的茶几上。
  
  花味如此清新,花態如此優美,她怔怔看著,心中浮動著柔軟。
  
  「情人節快樂……」她俏聲地說,想起男人此時在床上的性感睡容,瑰唇不禁又逸出笑意。
  
  該走了……
  
  她的情人節算是提早度過。
  
  她有一個星期五的夜情人,在他懷裏,她嘗到那些甜蜜又醉人的激情滋味,短暫也好,夢幻也罷,她該知足了……
  
  提起包包,她獨自走出男人的住所。
  
  Θ****Θ  ※※****※※  Θ****Θ
  
  今天花店的生意簡直忙翻了。
  
  除了先前下訂單的客人前來取貨外,楊舒童也和一家快遞公司合作,請人幫忙送花到各個指定的地方。
  
  而李香育和朱曉青兩個工讀生今天都跑來幫忙,在楊舒童的調教和傾囊相授下,兩個小女生配花和包裝的能力已經很不錯了,再加上兩人個性開朗活潑,反應也快,和一些客人沒幾句就哈啦起來,替楊舒童拉來不少生意,也分擔了不少的工作量。
  
  
  「呼,好累……」到了傍晚,店裏的生意終於空閒下來,李香育爬上高腳椅坐著,不住地捶著膝蓋。「舒童姊,做完今天這一攤,我看花店可以連休三天囉。」
  
  
  「我們花店本來就是星期日公休,明天就是星期天,休一天剛剛好,有錢賺就要趕緊嫌,幹嘛那麼多休假?」朱曉青是標準的金牛座女孩,吃苦耐勞得不得了,雖然只是大一學生,但已經很有理財的觀念。
  
  
  楊舒童忍不住微笑,忽然彎身從桌櫃下拿出兩份包裝精美的小方盒,分別遞給她們。「情人節快樂。」
  
  「哇啊──舒童姊,妳幹什麼?!」李香育瞪大清亮眼瞳,差些從高腳椅上跌下來。
  
  楊舒童溫柔回答:「結妳們的情人節小禮物。我幫妳們各挑了一條手練,打開看看。」
  
  兩個女孩怔怔地接過盒子,對望了一眼,懷著興奮心情拆開禮物,看見楊舒童特意為她們挑選的個性銀飾,不禁雙雙叫出──
  
  「舒童姊,嗚嗚嗚……妳害人家好感動啦……」李香育眼眶竟然紅了。
  
  朱曉青捧著盒子,定定看著手煉,又抬起臉定定看著楊舒童。「有人送我情人節禮物耶……舒童姊,我有禮物耶,嗚……妳怎麼對我這麼好?」
  
  
  楊舒童像大姊姊一樣拍拍兩個小女生的臉。
  
  「那是因為妳們對我很好呀,自從你們來了之後,真的幫了我好多忙,我真的要好好謝謝妳們才對。」唉,就是一件小禮物而已,怎麼會這麼感動?她笑意加深。
  
  
  「哇啊──我受不了啦!」李香育忽然撲過來,像無尾熊一樣巴住楊舒童。
  
  「嗚……人家也受不了啦!」連一向理智的朱曉青也「凍未條」,張開手臂把她們兩個一起抱住。
  
  「妳們!…這是幹什麼籲?」楊舒童想笑,眼眶卻熱熱的。
  
  就在三個女生抱成一團的時候,門上的鈴鐺響起,有人推門進來了。
  
  「有客人啦……」楊舒童帶笑提醒著,在她身上亂蹭的兩人道才放她自由。
  
  「歡迎光臨!」
  
  「您好,有什麼需要嗎?」
  
  李香育和朱曉青立正站好,很有元氣的出聲招呼。
  
  進入店裏的是一對男女。
  
  男的身材十分修長、挺拔,穿著剪裁合身的鐵灰色亞曼尼西裝,五官很英俊,眉宇間帶著耐人尋味的憂鬱氣質,很容易就會勾起女人的母性。
  
  
  挽著他手臂的女子是標準的古典美人,秀氣雪嫩的瓜子臉,額上有明顯的美人尖,她的鳳眼微微挑起,為她恬靜的氣質添上幾筆嫵媚。
  
  哇啊……俊男美女,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兩名工讀生美眉不禁被眼前迷人的一幕吸引,心裏讚歎得不得了。
  
  然而,這一刻,楊舒童的心彷佛被尖刀刺中,那把刀正惡意地淩遲著,剜得她一顆芳心鮮血淋淋,痛到極端,那樣的痛也就變得無知無覺了。
  
  
  「倫,今天是特別的節日,你是不是該表示點什麼?」古典美人笑睨了眼身旁的男人。
  
  男人抿著方唇沒出聲,一對眼卻直勾勾望著楊舒童。
  
  大家被他奇異的目光弄得有些糊塗,不禁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向楊舒童。
  
  「呃……舒童姊,妳認識他喔?」李香育近乎耳語地低問。
  
  朱曉青咦了一聲,瞇起眼仔細打量起男人,越看越覺得熟悉。「舒童姊,他是不是……我在九份看到的那個男人啊?」當晚天色已暗,又方點距離,她不是看得很清楚。
  
  
  「不要胡說。」楊舒童連忙否認。她相信,此時此刻,她的臉肯定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有點想要掩飾的味道,她主動走近,菱唇硬是牽扯出一抹笑弧,輕啞地間:「有……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嗎?」
  
  不哭,心好痛,但她不能哭……
  
  更何況,她有什麼資格在他面前落淚?
  
  儘管兩人昨夜熱情如火,像陷入熱戀的男女般擁抱對方、親吻對方,埋進彼此的身體裏,但那又如何?畢竟……他和她只是床伴,利用星期五的夜晚,相互索求性愛歡愉的床伴。
  
  
  她沒有資格傷心。
  
  「先生想買花嗎?」她強迫自己迎向他,承受他深沉的注視,沒察覺唇角的笑有多麼僵硬。「今天是……是西洋情人節,我們店裏的波霸玫瑰、紫露玫瑰和……和雪紡玫瑰都賣得很不錯,價格也合理,先生要不要參考看看?」她的指甲俏俏指進柔軟掌心裏。
  
  
  男人眉心淡蹙,不知在想些什麼,神情有些憂鬱,卻自然而然地散發出該死的性格。
  
  此時,古典美人終於從周遭團團的花束中收回視線,瓜子臉笑得好溫柔,對著楊舒童說:「妳就是花店的老闆呀?」見楊舒童點頭,她又輕柔地說:「我之前就聽過一些朋友提到妳的花店,他們都很稱讚妳喔,說妳配花和設計包裝都很有水準,也很有感覺,既然今天日子這麼特別,妳幫我配一束花好不好?看什麼樣的花束適合我?」
  
  
  楊舒童再次頷首,古典美女對她笑,她也只好打起精神回給對方一抹淺笑。「我馬上幫您搭配……兩位請稍等一下。」
  
  隨即,她避開男人的目光,將注意力放回花材和包裝紙的挑選上,一旁的李香育和朱曉青很有默契地遞來剪刀和膠帶。
  
  她讓自己忙碌,不去胡思亂想,耳朵卻還是聽見古典美人對著那沈默的男人說話,語氣像小女孩般地撒嬌。
  
  「哪,等一下你要付錢,就當是你買花送我啦,唉唉唉,你這人很討厭耶,就算我們很熟,認識了那麼多年,感情好得不能再好,這種浪漫節日裏,還是要記得送花呀。」
  
  
  她說的每個字像針般煨刺著楊舒童的心。
  
  「啊!」忽然,她輕抽了口氣,指尖不小心被剪刀劃傷了,血立即滲出來。
  
  「舒童姊?!」
  
  「有沒有怎麼樣?!」
  
  兩個工讀小女生嚇了一跳,忙要過來查看她的手。
  
  古典美人也怔了怔,關心地問:「是不是受傷了?」
  
  「我……我沒事,我很好,沒事……」楊舒童連忙搖頭。
  
  她抽出衛生紙壓住受傷的指尖,傷口不是很嚴重,才想繼續手邊的工作,一道黑影突然襲近,不由分說搶下她的剪刀。
  
  「你?!」基本上,不只楊舒童瞠目結舌,其餘三人的眸光也都瞬也不瞬地落在男人身上,驚訝地看著他像捧住什麼寶貝似地捧住她的小手。
  
  
  「放開。」楊舒童急急抽了回來,也不管是不是會弄痛傷口。
  
  「妳受傷了,在流血。」他終於出聲,挺俊的眉蹙得更緊,很不滿地瞪著她把手縮到腰後。
  
  「謝謝你的關心,我等一下會貼OK繃。」低垂頸項,楊舒童聲音清冷。
  
  不理會周遭的人,她動作迅速又俐落地整理手邊的花束,上包裝紙、緊緞帶,動作一氣呵成,然後遞給那位古典美人。
  
  「小姐,您的花。」
  
  「呃……喔!」古典美人如夢初醒,緩緩接過那把花束。是香水百合和初蕾紫玫瑰,還搭著幾朵清雅的海芋,淡紫色的包裝紙配上深紫緞帶,柔雅中有甜甜的嫵媚。
  
  
  瓜子臉淺淺笑了。「噢……謝謝妳,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歡。」
  
  古典美人朱唇掀了掀,還想說些什麼,楊舒童卻先一步開口:「小姐喜歡就好,總共是七百五十元。」
  
  「七百五十元……噢……好、好,七百五十元,倫,還不忖錢?」古典美人抬起手肘撞了男人一下。
  
  男人抿抿方唇,神色好難捉摸,他沒掏出錢包,卻沉靜地間:「為什麼離開的時候不讓我知道?」
  
  是指今早離開他住所的事嗎?楊舒童心臟咚咚大響,險些驚跳起來,臉蛋已迅速酡紅。
  
  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挑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
  
  難道……他就不怕女朋友生氣、吃醋嗎?!
  
  還是他想炫耀什麼?帶著女朋友來這裏,向女朋友暗示她的存在,也向她炫耀他的炙手可熱?
  
  他怎麼能這麼惡劣刀怎能?!
  
  深呼吸,她忍著不落淚,吃力地控制聲音。「先生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聽不懂你的話。」
  
  男人臉色沉了沉,又說:「妳的百合插在客廳的花瓶裏,是妳送給我的情人節禮物。」
  
  楊舒童呼吸略微急促,兩眼氣惱地瞪著他,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真的認錯人了。」她不讓他再繼續「胡鬧」下去,隨即轉向傻楞在一旁的李香育,淡淡地交代,,「香育,妳幫他們結帳,我到後面化粧室洗一下手。」
  
  
  丟下話,她掉頭就走,看也不看他了。
  
  Θ****Θ  ※※****※※  Θ****Θ
  
  晚上,兩名工讀生回去後,楊舒童讓自己在花店裏多待了一些時候。
  
  思緒好亂,像被貓咪抓得亂七人糟的毛線,那心痛的感覺仍然持續著,如何也揮之不去。
  
  打烊後,她在沁冷的夜風裏散步回到住處,公寓就位在巷子裏。
  
  她掏出鑰匙打開一樓的公用大門,抬階而上,爬到三樓,又打開公寓的鐵門和大門,正要踏進去,身後突然傳出異響。
  
  她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轉身,一隻大手猛然捂住她的嘴,溫熱又熟悉的體味襲來,跟著,男人己抱著她強行進入她的公寓裏。
  
  楊舒童掙扎起來,動作太大,結果男人竟然拖著她一塊跌到客廳的沙發上。
  
  「你幹什麼?!唔……」男人以唇封住她的嘴,利用身材的優勢,手掌已扣住她的秀腕,將她柔軟的身軀制服於身下。
  
  「不要,唔唔……放開我……」她傷心又氣憤,無奈在他霸道的攻勢下,情緒沒辦法清楚地維持,而體內的火苗被成功地煽燃了,將那些屬於理智的東西一一摧毀。
  
  
  男人今晚很不一樣,力道激烈中帶著野蠻,像是要將她整個吞進肚裏,又像要徹底掠奪她的一切,不留分毫。
  
  這完全不符合他們之間的約定。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難道欲火一熾,就可以隨隨便便闖進她的家,拿她當泄欲的工具嗎?
  
  他有那麼美的女朋友,為什麼不去找那個古典美人,偏偏要來這裏欺負人、惹她傷心?為什麼?!
  
  「我不要,放開、你放開!」她奮力地扭動、掙扎,眼淚終於如泉水般不住地湧出,浸淫著整張通紅的小臉。
  
  「不放。」他惡劣地回答,忽然把她橫抱起來,神情有些狂亂,似乎也氣得不輕。
  
  「你、你私闖民宅,快放我下來,要不然我報警抓你!」她持續在他懷裏掙扎。
  
  男人根本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裏,冷哼了哼。
  
  小公寓裏只有兩間臥房,他抱起她往距離較近的房間走去,不等她抗議,已用腳踢開門,瞬間,女性的柔軟香氣撲鼻而來,正是她的臥室。
  
  
  「你出去,我不要你進來。這裏是我家、我的房間,我不要你進來。」邊流著眼淚,她邊掄起拳頭捶打他的肩膀和胸膛。
  
  「妳昨晚去過我住的地方,為什麼我就不能來妳的公寓?」他惱怒地沈著臉,雙臂一拋,將她丟進綿軟的床上,精壯身軀隨即欺近,兩手分別壓住她的手腕,他跨坐在她身上,垂著頭俯視她。
  
  
  楊舒童眨著浪眸,倔強地嚷著:「是你硬把我帶走,我……我才不希罕你住在哪裡,你出去,我不要你在這裏,你走、你走呀!」
  
  她的叫喊讓男人的怒火更為張揚,再次以唇堵住她的小嘴,在那芳口中放肆席捲。
  
  「不要……」楊舒童嘗試著踢人,卻被他的雙腿夾得好緊,隨即,男人開始進攻她的粉頸和酥胸,在那柔嫩肌膚上留下一連串的紅印。
  
  「我是第一個進入妳房間的男人吧?」他朝著她泛紅的肌膚噴氣,用單手抓住她的兩隻細腕,固定在她頭頂上。
  
  楊舒童難堪地流淚,他的碰觸和親吻如野火燎原,把她沉睡的欲望全都喚醒了,可是她的心也如同被丟在火盤上煎烤,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咬咬唇,她不禁衝著他否認──
  
  「你是第一百個、一千個進到我房間的男人,你少臭美,以為我只和你上過床嗎?!我有很多網友,我和他們每一個都上過床,和他們每一個!」
  
  
  「說謊。」男人臉色鐵青。明知她故意說謊話氣他,還真被道小女人氣得七竅生煙。
  
  「才沒有!」
  
  「沒有才怪!」他低吼,又狠狠吻她,空出的一隻手掌扯開她的上衣,擠進她的胸罩裏,略帶懲罰性地揉搓她的胸脯。
  
  「嗯哼……」乳尖在他粗絕掌心的挑逗下,變得硬挺充血,楊舒童忍不住逸出羞人的呻吟,小腹裏燃燒著一團火,帶來可怕的燥熱和空虛。
  
  
  這太丟臉了。
  
  他下午才惡劣地把女朋友帶到她花店裏炫耀,根本不顧她的感受,晚上卻爬上她的床,對她予取予求。
  
  而她卻無力趕走他,全因為她不夠堅定,在內心深處,她對他仍然欲望如潮,渴望被他擁抱,被他佔有,被他狠狠地充實……
  
  但如果僅僅是肉體上的渴求,也就算了,糟糕的是,她發覺心好痛──
  
  因為他有女朋友而心痛。
  
  也因為發覺他與她真的只能是床伴的關係而心痛。
  
  更因為,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對他用了真感情而心痛。
  
  怎麼能讓他的身影進駐心房?她怎麼將現實和夢幻全攪和在一起了?怎麼能這麼不小心……這麼的傻呵……
  
  男人的手在她腦中思緒紛亂的時候,緩緩探進她的腿間,那裏早己一片潮濕,誠實地展現出她的欲求。
  
  「嗚……今天不是……不是星期五,你不能……」她還在做最後的抗拒。
  
  男人吮著她發紅的耳畔,低啞地說:「就算不是星期五,我也要狠狠要妳。」
  
  他的手指在蜜液的滋潤下,猛然滑進她身體裏,隨即模仿著結合的方式,大動作地劇烈抽插起來。
  
  楊舒童尖叫著,身體不禁弓起。
  
  這一切的一切,將她的理智全然驅逐了,只剩下折磨她的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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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1 16:24:0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星期一早晨。
  
  冬季己到末尾,天氣雖然仍有涼意,但蜜色的陽光透過雲層淡淡滲出,添了不少溫馨的感覺。
  
  位在臺北信義區精華地段上的一家花店,儘管坪數不大,但因位置剛好在街角,經營者又是一名長相秀美、氣質高雅的女老闆,再加上她包裝和搭配花材的能力極好,人又親切,生意一直都很不錯。
  
  
  「舒童姊,中盤那邊送來的十盆橄欖鬱金香我搬進來了,外面的花也都噴了水,玻璃我剛才都擦過啦,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做?」花店的早班工讀生李香育今年剛上大學,是個愛笑又充滿元氣的女孩。
  
  
  正在店裏整理成把波霸玫瑰的楊舒童指起臉蛋,秀氣地笑著。「妳坐下來休息一下,早餐吃了沒?我多做了一份火腿蛋三明治,就放在桌子那裏,快去吃。」
  
  
  李香育跳起來,眉開眼笑地輕嚷:「舒童姊,妳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妳知不知道,小的對妳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少來。」楊舒童搖搖頭,笑駡了一句,「快去吃啦。」
  
  「遵命。」小女生俏皮地行了一個童子軍禮。
  
  三分鐘後,李香育手裏拿著美味的三明治大口啃著,還替自己衝了一杯三合一咖啡,晃過來坐在楊舒童面前的高腳椅上。
  
  「怎麼了?」楊舒童感覺到她奇特的目光,不禁停不手邊的修剪工作,疑惑地揚起秀眉。
  
  李香育嘻嘻笑,好曖昧地眨眨眼。「舒童姊……妳男朋友很帥耶。」
  
  楊舒童怔了怔,心臟莫名其妙急跳了一下。「什麼……什麼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啊。」
  
  「厚,還狡辯?!曉青告訴我,說上個禮拜五晚上,她和一群朋友到九份泡茶兼聊天,看到妳和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走在一起,就差沒牽手。」朱曉青是花店的另一名工讀生,和李香育是室友。
  
  
  楊舒童輕咦了一聲,臉頰泛出可疑的紅赭,仍故作鎮定。
  
  李香育皺著俏鼻,有些不滿地抗議:「舒童姊有男朋友就早說嘛,害人家還一直想介紹系上的年輕講師給妳認識,拚命幫妳物色對象哩。」
  
  
  楊舒童暗暗做著深呼吸,沉靜地牽了牽唇。「那個男人不是我男朋友啦,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們之間不牽涉感情,要的僅僅是填補彼此的空虛,借著對方的身體尋求溫暖,這個目的並不複雜,所以……可以算是「普通」吧?
  
  「那……」李香育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笑嘻嘻又問:「就算現在普通,以後也不會普通吧?舒童姊,他是不是在追妳?」
  
  楊舒童拒絕回答。
  
  李香育毫不氣餒,追問到底:「唔……他肯定在追妳,要不怎麼會帶妳到九份去約會呢?呵呵,可是他也太遜了吧?竟然聯手都沒牽到?」
  
  
  事實上,那個男人除了牽她的小手外,該做的全都做過了。
  
  楊舒童內心歎息,淡然失笑地說:「妳愛情小說看太多了。」丟下話,她重新將注意力放回面前等待整理的花束上。
  
  李香育雙肩一聳,把最後一口三明治丟進嘴裏。
  
  「好吧,我承認我天生浪漫,喜歡香豔刺激的情節,不過本人的分析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好喔,舒童姊,透露一下你們兩個相處的情形嘛,我馬上可以判斷他是不是在追求妳哩。說嘛、說嘛──」
  
  
  他和她之間的「相處」……怎麼說得出口?!楊舒童兩頰瞬間燒起灼熱,連忙別開小臉,假裝忙碌著。
  
  「咦?舒童姊,妳臉紅了耶。」小女生驚奇地瞪大眼睛。「哈哈哈──被我猜中了,他真的在追妳。」
  
  「妳、妳……吃飽了就快來幫忙,這些波霸玫瑰要一朵朵用緞帶紮成花束,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李香育灌完咖啡,咚地躍下高腳椅,熟練地拉起緞帶綁花,還是不肯甘休地說:「舒童姊,不要想轉移話題喔,呵呵呵……反正呀,再過幾天就是西洋情人節囉,他如果真有心,就一定會好好把握這個浪漫的節日,做一些好浪漫、好感動人的事,妳等著看就是啦!當然囉,我和曉青也會密切地觀望,給予最高度的注意。」
  
  
  情人節嗎?楊舒童沒再反駁,心裏卻淡淡苦笑。
  
  小女生想得太美好了,那個男人不是她的情人。
  
  她沒有情人,男人就只是床伴而已,如果要說得難聽一點,也可以稱作「炮友」。
  
  她必須要實際一點。
  
  可是為什麼一想到他,想到星期五之夜的瘋狂交纏,想到他強而有力的擁抱和熱烈的衝剌,以及那深邃憂鬱的眼神,她的心會如此浮動?如此不安定?彷佛隱隱約約期待著什麼。
  
  
  這樣很不好啊……
  
  她不禁無助地咬唇,害怕自己把夢作得太深、太入迷,在夢境裏走得太遠,把現實和夢幻攪和在一起。
  
  這樣真的很不好……
  
  Θ****Θ  ※※****※※  Θ****Θ
  
  又是星期五。
  
  明天星期六剛好是西洋情人節,花店早就收到數不清的訂單,大多數都是趕著明天一早要取貨,因此楊舒童忙了一整天,等到工讀生離開,花店準備打烊,她瞄了眼掛在牆上的彼得兔時鐘,差五分就十點整了。
  
  
  她在昨天晚上就傳了e-mail給那個男人,告訴他今天晚上她有事,會忙得很晚,所以不和他見面了。
  
  將外面招牌和店裏的燈全關掉後,她走出店外,用遙控器按下電動鐵卷門,等鐵門完全關起後,她提著小包包,懷裏還抱著一束清新的百合花,想拿回去插在公寓客廳的花瓶裏。
  
  
  她既然是花店老闆,自個兒的住處多少也要用美麗的花朵裝飾一下呀。
  
  公寓離花店只隔兩條街,她習慣步行,有時心血來潮也會騎腳踏車。
  
  剛走了幾步,在人行道的一盞路燈下,男人斜倚在那裏,兩指夾著一根煙,正徐緩地抽著。
  
  「你……」楊舒童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男人仍在原處,只是臉龐被一團團的白煙籠罩,有些看不真。
  
  「你怎麼在這裏??!」她頓住腳步,紅唇不可思議地微張著。
  
  男人抽完最後一口,將煙丟在地上,用腳踩熄了,淡淡出聲:「等妳。」
  
  「等……等我?」楊舒童吶吶地重複著,忽然記起一件事,「你知道我工作的地方?!」
  
  這一年多以來,他們「約會」的方式很特別,總是選在某個地方碰面,一起度過纏綿的夜晚後,又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圈中,他不曾來接她,她也不會要求他接送。
  
  
  她一直以為,他根本不清楚她的事情,就如同她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
  
  「嗯。」男人輕應了聲,眼神深邃。
  
  「你怎麼會知道?」
  
  他沒回答,只是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瀟灑地踱到她面前,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不放。
  
  楊舒童臉頰滾出灼度,心臟跳得越來越響了。
  
  「你、你為什麼要等我?」
  
  「今天是星期五。」他嗓音低沉,清冽的男性氣息夾在夜風裏,愛撫上她的嫩臉。
  
  楊舒童忍不住垂下粉頸,小聲地說:「我用e-mail告訴你了,我、我今天會忙到很晚……因為好多訂單,明天是、是西洋情人節,有很多人買花,我要準備很多東西,還要幫客人設計包裝,還要……還要巧克力裝飾,所以……所以……唔……」她的下巴被男人抬起,囁嚅的小嘴被熾唇密密封住。
  
  
  他在人行道上深吻她。
  
  楊舒童雙腿發軟,懷裏的百合花束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連包包也提不住,可憐兮兮地掉落在她腳邊。
  
  這是怎麼回事……
  
  她腦中模模糊糊的,力氣彷佛被抽光了,要不是他強壯臂膀環住她的腰,說不定連她也要跌坐在地上了。
  
  片刻過去,他終於離開她微腫的嫩唇,粗嗄的鼻息顯示出高昂的欲望。
  
  「我要妳。今晚。」
  
  楊舒童喘著氣,臉頰紅通通。
  
  「我、我……可是……哇啊?!」她驚呼一聲,因男人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竟然霸道地將她扛上肩膀。「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呀!」
  
  他按她的意思放下她,卻是將她塞進停靠在路邊的轎車前座裏,替她扣上安全帶,跟著,還把地上的包包和花束撿起來,一把丟到後座去。
  
  
  楊舒童瞠目結舌,只能定定地望著他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然後發動引擎,以迅捷又平穩的速度駕車離開。
  
  「你、你……我們要去哪裡?」她覷著男人英俊的側臉,被他「出軌」的行徑嚇了一大跳。在她的印象裏,他雖然寡言、沈默了些,還不曾這麼霸道又大男人過。
  
  
  他是怎麼了?!
  
  男人輕抿俊唇,仍舊習慣沈默。
  
  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好專注地駕駛著,然而,那直視前方的黝黑目光,卻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輝,讓楊舒童不禁心跳加快、輕輕戰慄……
  
  
  夜,才要開始……
  
  Θ****Θ  ※※****※※  Θ****Θ
  
  他帶她回到他的住處。
  
  他的住所雖然也是公寓,但卻是位在天母高級住宅區的大坪數住所,有專屬車位,還有警衛二十四小時站崗,比起她那溫馨的二十三坪老舊公寓,不知豪華多少倍。
  
  
  她心裏是訝異的。
  
  一是他帶她回來,允許她踏入他私人領域。
  
  二是他的經濟能力似乎很不錯,他的住處除了地段佳、占地廣外,連裝潢擺設都很有品味,有著他自己的風格。
  
  另外,還有一點最教她驚訝,這麼大的空間裏,竟然只有他一個人。
  
  難道……他也和她一樣,是個連兄弟姊妹都沒有的孤兒嗎?
  
  父母親在她高中畢業那一年因交通意外身亡,雖然為她留下一筆為數不少的保險金,讓她能順利讀完大學,完成自己開花店的願望,卻也留下她獨自一個,而這些年來的孤寂,她早就嘗盡,也漸漸習慣了一切。
  
  
  只是在一些團圓的節日裏,她的心會特別孤寂,就只是這樣罷了……而他,跟她是一樣的嗎?
  
  是因為身上都似有若無地散發出孤寂的味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因同病相憐而彼此吸引,才會一拍即合,用肉體的歡愉彼此餵食嗎?
  
  她問不出口,也無法想得太多。
  
  因為,男人正忙著膜拜她嬌美的裸體,在熱氣彌漫的浴室中,蓮蓬頭不斷地灑下熱水,打在男女交纏的赤梁身軀上。
  
  「嗯……哼嗯……嗯、嗯……」楊舒童背靠著牆,一隻玉腿圈在男人腰間,隨著男人一下下的侵佔,喉中斷斷續續進出呻吟。
  
  他的巨能在她腿間放肆,俯下頭,他的唇含住她乳尖上的水珠,熱烈無比地輾轉吸吮,彷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果實。
  
  「唔……」楊舒童攬住他頸項的手改而搭在男人肩膀上。
  
  她下意識仰起玉頸,將高聳的胸脯頂向他的唇舌,渴求他更多的愛憐。
  
  「別急……」男人喘息地低語,埋在她體內的硬挺暫停進擊,舌已回來她的唇瓣上。
  
  他粗糙手掌以折磨人的速度和力量,揉捏著她兩團豐盈。
  
  「好熱……我頭好暈,我、我站不住了……」她可憐兮兮地哺著。
  
  男人似乎在笑,那笑聲沉沉的,像大提琴的音色。
  
  「靠過來,我抱著妳。」他誘哄著,讓她雙手環住頸後,也讓她修長的玉腿緊圈在他腰上。
  
  捧住她的臀,將她泛紅的嫩背抵在瓷磚牆上,他開始另一波的攻擊。
  
  「哈啊──慢一點……求求你,求求你慢一點……啊、啊啊……」楊舒童被大量的刺激淹沒,腿間像被一把狂烈的火燃燒,他的進出每一下都牽扯著她的靈魂,讓她忍不住放聲尖叫。
  
  
  「我要妳,就是要妳而已……」男人再次宣誓,巨大在她的包裹下享受到驚人的美妙滋味,但他還不想這麼快結束一切。
  
  那團火再一次深深撞進她體內,楊舒童哀喊一聲,小嘴立即被他擄獲,僅能發出可憐的悶哼。
  
  他暫緩攻勢,卻邊吻著她,邊將她抱出浴室外。
  
  臥房中雖早已開著暖氣,但沾滿水珠的肌膚一下子接觸到浴室外的空氣,楊舒童仍反射性顫了顫。
  
  還來不及有其他反應,男人己將她壓進柔軟又溫暖的大床裏。
  
  他的舌在她小嘴中糾纏、吸吮、攪弄,而他的下半身則深入她的花徑,飽實著她的空虛,磨蹭著她最敏感、最柔嫩的蜜地。
  
  楊舒童的雙腿從他的腰際鬆開了,虛弱地掛在他的臂彎上,承受著男人的掠取。
  
  「喜歡這樣嗎?」他低啞地問,沾濕的鬈發性格無比地散在額角,幾滴水珠更因他的動作滴落在她胸脯上。
  
  「嗯哼……」楊舒童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聲音全化作嬌吟和哀哼,身體裏的猛火燒得她渾身顫抖,那溫暖的甬道不禁收縮了。
  
  「老天……」男人被突如其來的緊窒感狠狠包含,極度的快感如雲霄飛車般飆升疾馳,讓他也跟著戰慄了。
  
  聽到他壓抑地呻吟,楊舒童迷迷糊糊掀開眼睫,被他俊臉上彌漫的濃烈欲望深深吸引。
  
  他要她。
  
  狠狠地擄掠,也毫無保留地給予。
  
  他們就像兩頭不受道德拘束的野獸,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奔馳,在蔚藍的天境飛躍。
  
  他用力地糾纏著她,將堅硬的部分嵌進她的柔軟裏,一次又一次。
  
  而她小嘴中不斷發出的叫喊,充滿激動和喜悅,直接鼓舞了他,讓他更為茁壯、驕傲,在她腿間攻城掠地,同時又為她帶來驚人的快樂。
  
  
  來到了臨界點,男人捧高她的臀做最後的衝剌。
  
  「喝啊──」他喉嚨中滾出野蠻的吼叫,把底下的女人折騰得淚流滿面。
  
  然後,那猛烈火源再也按捺不住,霎時間,爆出一團團的火花。
  
  「嗚嗚嗚……」楊舒童哭喊得更大聲,赤裸肌膚被高熱染紅了,她收縮著,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和男人一起飛往天堂。
  
  在沒有任何防護之下,他在她體內大量噴射、釋放,將濃稠的欲望傾泄而出,埋進那柔軟園地的最深處。
  
  太美了……他胸中的騷動終於平緩下來,身體肌肉也緩緩放鬆。
  
  他在女性溫潤的胸脯上眷戀了片刻,靜靜調整氣息,跟著,他翻身在床上躺平,一隻強健的臂膀還佔有性地環著她的纖腰,將她抱到自己懷中。
  
  
  「看妳哭成這樣?」他取笑著,拇指溫柔地擦拭她梨花帶雨的小臉。「才一次就受不了了嗎?」
  
  「我……我忍、忍不住嘛……」她連說話都還在抽搐,有氣無力又脆弱地靠在他胸口喘息。
  
  「體力這麼差,不行喔。」
  
  「嗚……是你太用力啦,你、你……人家腰好酸……」她輕聲抱怨,小手掄成秀氣的小拳頭,不痛不癢地捶著他的寬胸。
  
  男人發出低沉笑聲,忽然抱高她的腰,讓她泛紅的臉蛋面對自己。
  
  近距離和他凝視,楊舒童差點停止呼吸,心臟又開始加速了。
  
  「你……怎麼了?」
  
  男人目光沉了沉。「為什麼不喊我的名字?」
  
  「什麼?」她有些無辜地眨眼。
  
  「我想聽妳在高潮時叫我的名字。」
  
  「啊?」
  
  男人微微出力勒住她的腰,讓她的裸體緊貼在他身上,一邊是精壯強勢,一邊是柔嫩馨香,兩個極端在些微的摩擦下,又要激迸出火花。
  
  
  感覺火又要燒起,楊舒童費力地擠出話:「你……你真的叫作……邵倫?」那是他在網路上用的名稱,雖認識一年多,她卻從未確認那是不是他的真實姓名,直到現在才問出。
  
  
  他瞇了瞇眼。「當然。楊舒童。」
  
  她臉頰綻開羞澀的玫瑰,咬咬唇。「你不用連名帶姓地叫我。」
  
  他似有若無地笑,突然抱住她翻身,重新將她壓在身下。
  
  「小童……」他沙啞地喚著昵稱,唇已俯下,牢牢捕捉了她。
  
  楊舒童一顆心顫抖起來,身體和欲望下意識跟隨著他的挑逗翩翩起舞。
  
  邵倫……邵倫……
  
  他說,那真的是他的名字。
  
  她忍不住在心裏甜甜呼喚,一遍又一遍。
  
  他還說,想聽她充滿激情地呼喚出他的名字……
  
  她想對他說,她也是一樣的。
  
  渴望聽他用那種獨特的沙啞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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