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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冷絕王子【王子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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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6:33 |正序瀏覽
冷絕王子(王子之三)作者:子紋 

五年前,她不小心『睡』了別的男人,
當場被捉姦在床,從准王子妃淪為蕩婦,
就算懷了龍種也無法母憑子貴,
成為爹不疼朋友不愛的未婚媽媽,
如今,王子被逼婚,她剛好是現成的老婆,
然他靜在洞房花燭夜就落跑,
還公然和鶯鶯燕燕鬧緋聞, 
天!難道這就是偷腥的代價,
就在她咬牙承受『浸豬籠』的痛苦,
才發現當初『外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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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23:37
  第九章
  
  午後下了一場大雷雨,不到一個小時,炙熱的太陽又再次露臉。
  
  昨晚,黛絲一夜無眠,最後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此時,她的神經便如同一根緊繃的弦,稍碰即斷。
  
  照原訂計劃,羅森在今晚午夜前會回到格羅,她要給他一個「意外」。
  
  牆上的鍾準確的指著兩點,也該是時候了,她打開羅森的保險箱。
  
  保險箱裡有許多現金和名貴的珠寶,她的唇邊泛起一個諷刺的笑容,或許今天過後,他會後悔他將保險箱的密碼告訴她。
  
  黛絲拿了不少現金,除了她的紅寶石婚戒,她並沒有帶走任何珠寶。
  
  她神色自若的走到諾曼的房間,喚醒了正在午睡迷迷糊糊的他,替他穿上衣服,自己只背著簡單的背包。
  
  她已經知會過羅森的侍衛與下人,今天下午,她要帶著諾曼去東邊的海灘遊玩。
  
  亞力原本不贊成,因為東邊的海岸聚集了許多的觀比客,在安全考量之下,他並不希望兩人前往。
  
  但因為黛絲的堅持,他也只好照辦,載著他們的往目的地,並在一旁守護著。
  
  黛絲帶著諾曼,藉著海灘上的擁擠人群,輕而易舉就擺脫了侍衛。
  
  攔了輛計程車,黛絲緊張的帶著諾曼上車。
  
  「媽媽,我們要去哪裡?亞力找不到我們會擔心的。」
  
  「機場!」她對司機匆促的說道,而後看向人來人往的海灘,她看到了羅森的侍衛,連忙將頭一低,他們已經發現她與諾曼不見了。
  
  「機場?!」諾曼雀躍不已,「爸爸回來了嗎?」
  
  「不!」她看了他一眼,壓下心中的愧疚,她是沒有權力剝奪諾曼擁有父愛的權利,但她自私的不願將他留給羅森。
  
  聞言,諾曼的臉一垮。
  
  看到他的模樣,黛絲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我們要去找爸爸。」
  
  他的眼睛一亮,「真的嗎?可是爸爸告訴我,他今天就要回來了。」
  
  「我們可以早一點看到他。」她揉了揉他的黑髮,「難道你不開心嗎?」
  
  諾曼興奮的點點頭。
  
  她不該欺騙他,但顯然現在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讓他安靜下來。
  
  她的視線看向窗外,這是個美麗的地方,但或許她不會再有機會踏上這塊土地。
  
  羅森若知道她帶著諾曼離去,肯定會大發雷霆,一想到他可能有的反應,她不由得瑟縮起來,但她壓下心中的不安,強迫自己想起是他先傷害她的,而她並沒有欠他什麼。
  
  *****
  
  紐約一如往常般熱鬧又活力四射。
  
  黛絲一臉憔悴的抱著倦極睡著的諾曼步出機場,手中緊握著傑夫寄給她的信件。
  
  一切看來都已改變,但卻又似乎沒有變化!當年,傑夫幫助了她,現在,她還是來求助於他!
  
  然她的運氣並不好,傑夫與凱莉不在家,於是她抱著諾曼站在他們所租賃的公寓門口等待。在飛機上,她根本無法安眠,現在她的思緒更是亂成一團。
  
  她覺得自己似乎病了!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暈眩不適的感覺使她決定不再等。
  
  她想,或許她該先去找個地方住下來,休息一下再打電話知會傑夫一聲。
  
  「黛絲?!
  
  她才步出電梯門,便與打算進門的凱莉撞成一團。
  
  「凱莉?!」黛絲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好久不見。」
  
  凱莉興奮不已的看著她,之後表情變得嚴肅,「你的模樣不像是活在幸福婚姻中的女人。」
  
  黛絲拍了拍蠕動的諾曼幾下,還是笑了笑。
  
  「你的丈夫呢?」凱莉的目光在她的身後梭巡著。
  
  「應該回到格羅了吧!」
  
  「應該?」她拉著黛絲進入電梯裡,「我們應該慶幸你現在這副模樣沒有讓傑夫看到,不然他肯定會念上好幾天。」
  
  凱莉看著黛絲搖了搖頭,她白裡泛綠的臉,看來極不健康,眼神又黯然無光,似乎在格羅虐待得很慘似的。
  
  黛絲在凱莉的帶領下,進入他們所租賃的房子,將諾曼安放在床上,她心疼的吻了他的額頭一下,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當她走出房間時,凱莉已經泡好咖啡等著她。
  
  「或許你願意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坐在充氣沙發上,他們客廳的佈置就像水彩房般五顏六色。
  
  黛絲喝了口咖啡,沉默了一會兒,才將事情簡短的說了一次,包括五年前的那場惡作劇以及羅森的轉變。
  
  「我真想拔光那個叫維妮的賤人的頭髮。」凱莉的口氣有著強烈的厭惡。「還有羅森,你該叫他帶著他的自尊與自大下地獄去。」
  
  「或許我真的應該這麼做。」黛絲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門口響起吵雜聲,接著是急促的鈴聲。
  
  凱莉不悅的站起身,朝門外喊道:「知道了!來了!真不知道是哪個冒失鬼趕著投胎。」她咕噥的朝房門的方向去。
  
  但門卻早她一步被推了開來,她嚇了一跳,然後她看到了傑夫,「該死的你,你有鑰匙不會自己開門啊?」
  
  「我也想啊!但是他沒有給我機會啊!」傑夫無辜的指了指自己的身後,「你自己看吧!我已經說了黛絲沒有來……」此時他突然瞄到坐在客廳裡的黛絲。
  
  「你若敢動一下,我就把你美麗的頭給扭下來。」羅森看到黛絲已經站起身,顯然想溜進離她最近的一間房間。
  
  黛絲的身軀因為他的話而一僵,她動也不動的留在原地。
  
  「我們需要獨處。」他冷淡的下達命令。
  
  聞言,他身後的侍衛便半拖半拉的將傑夫和凱莉帶走。
  
  「這是我家,」凱莉不悅的嘟囔,「你們憑什麼把我趕出來?」
  
  羅森不理會凱莉的抗議,用力的將門甩上,他的目光審視著這個房子,似乎並不欣賞傑夫與凱莉的品味。
  
  「諾曼呢?」他冷冰冰的聲音劃破沉默。
  
  她指了指一扇緊閉的房門,「在房裡睡覺。」
  
  「你是哪根筋不對!」他深邃的黑眸嚴厲的盯著她慘白的五官。
  
  他的口氣使她想甩他一巴掌,「哪根筋不對?!」她激動的看著他,「我告訴你有什麼不對,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對!」
  
  他高傲的身軀頓時僵硬了起來,他攫住她揮舞不停的手,「請你解釋一下你話中的意思。」
  
  「我見到了維妮!」她脫口而出。
  
  羅森的五官因為她的話而罩上一層晦暗,「你見到了她,然後呢?。」他直率的問。
  
  他的反應令她傻眼,「你怎麼敢問我然後呢?」她泫然欲哭,「這麼多年來,我被愧疚的心折磨,我一直相信是我對不起你,雖然當我過了五年後我才發現那竟是一場惡作劇!而你知道了一切,卻不願意告訴我?」她拉著他的西裝外套,激動得質問著抱著他。
  
  「那些並並不重要。」久久,他語氣沉重的開口。
  
  「不重要?!」他的話如同一個結實的拳頭打在黛絲的臉上,可是這對我很重要。難不成你打算讓我抱著愧疚留在你身邊一輩子?」
  
  他聽到她的話,激動的握著她的肩膀,「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只是因為愧疚?!」
  
  她想否認,但她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果然,」羅森露出一個冷冽的笑容,「你畢竟已經不是當年不經世事的小女孩,你也說過我的容貌、財富對你而言並無任何意義,而現在你知道了一切,所以你決定離開我。」
  
  「不是這樣的,」他的話令她心痛,「我只是生氣,你為什麼是那麼的……唯我獨尊,你想到的永遠是自己要什麼,卻從不在乎過我?」
  
  「我沒在乎過你?!」他忍不住在她耳際嘶吼,「你竟然說我沒有在乎過你。」
  
  「你本來就沒有!」想到過去他帶給她的傷害,她現在只想出一點氣,「你一向自私自利,想到的只有你自己,你娶我只是為了你,你帶我上床只是為了滿足你的私慾,你不只-次指責我是一個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那你呢?你的所做所為難道就對得起我嗎?」
  
  「我不想跟你翻舊帳,」他激動的搖晃著她,「不管你信不信,這幾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難道這一切不能代表麼嗎?」
  
  「你以為可以代表什麼?」她反問,「這幾年來,縱使我不想知道,但我還是從各種管道知道你有許多的女伴,你用你的舉動在懲罰我,我卻得為了生活而努力工作,我做錯了什麼?在多年後的今天,我才知道我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而你還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宣告你已經原諒了我……現在到底誰才是需要被原諒的那一方?」
  
  羅森一時語結,當他知道事實真相時,震怒得幾乎想殺掉惡作劇的維妮,但是他想到了黛絲--
  
  下意識的,他知道自己不值得原諒,而且也不認為她會原諒他,所以他決定隱瞞一切,與黛絲重新開始。
  
  說穿了,他只是害怕失去她,但現在……他望向黛絲,她看著他的目光就如同他是個仇人般。
  
  他嗤笑了一聲,「知道了一切之後,你很開心。」
  
  「我當然開心,」她理所當然的回答,「在這麼多年之後,我終於知道了事實,我能不開心嗎?」
  
  「情況沒有改變,不是嗎?」他的雙手緊握,「只不過我們的立場換了,現在是我得祈求你的原諒。」
  
  黛絲顫抖的吸了口氣,「沒錯!現在我們的立場換了,你……打算怎麼?」
  
  他的雙眸如同兩股幽怨的深潭,「你希望我怎麼做?」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這次離開的人是你,應該由你來決定,我不會再跟你爭諾曼,」他拿出在結婚當天要她簽下的文件,當著她的面撕毀,「你自由了!如果你憎惡我的話,你毋需為了諾曼而留在我的身邊。」
  
  自由!
  
  黛絲被他的話徹底打擊,一直到這個時候,他依然驕傲的不原意向她低頭。她不過是要他告訴她,他還愛著她,而他希望也能原諒他,讓彼此能夠重新開始罷了!
  
  「我不會打擾你和諾曼的生活,」羅森硬逼著自己許下承諾,縱使痛苦萬分,他依然將自己的情緒完美的隱藏著,「如果不想再見到我的話,我會如你所願,另外我會叫李律師寄給一張空白支票,隨便你想要多少錢。」
  
  「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她諷刺的硬嚥著。「一個大方的前夫,我想這是我所需要的--我會變成一個十分富有的女人,「這我可以隨時去發展我的羅曼史。如果可以的話,請你立即離開。」
  
  他的身軀一僵,「好的!我會立刻離開,如果你還有什麼須要我幫助,你知道怎麼找我。」
  
  就這樣,黛絲眼睜睜的看著羅森走出去。
  
  自尊逼得她不能開口叫喚他回來,她要自己相信這樣的結果最好,因為他還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從他們相識至今,他不曾愛過她。
  
  他走了,但卻沒有令她好過一些,她氣憤的擦去臉上的淚痕,怨恨他又再次狠狠的傷害了她。
  
  *******
  
  黛絲如同行屍走肉的住在傑夫的公寓裡。
  
  諾曼吵著要回格羅,他想念格羅的一切,她也是,但她卻提不起勇氣回去,畢竟她最後一次與羅森的會面並不愉快。
  
  「我在想,你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凱莉的聲音將黛絲的思緒拉回現實。
  
  黛絲失神的眨了眨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我在想,你還能撐到什麼時候?」凱莉拿起電話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你很想打電話給那個該死的男人,但是卻遲至今日還不打,我想那個男人可能整天愚味的守在電話旁等你打過去。」
  
  「他才不會。」黛絲逃避著凱莉的目光。
  
  「你年紀已經不小了,怎麼還在玩那種小孩子冷戰的把戲碼啊!」凱莉嘲弄的看著她,「諾曼需要他的父親,而我看,你也很需要他。」
  
  「我還以為你很討厭他!」黛絲咕噥著。
  
  凱莉聳聳肩,「我是不喜歡他,但不可否認他是個迷人的男人,看到他,我便可以理解為什麼你會死心塌地的愛他那麼久。」
  
  「諾曼,親愛的,你該睡覺了。」黛絲逃避似的抱起在客廳玩積木的諾曼,走進房間裡。
  
  凱莉不放過她的跟在她的身後,在一旁看著她幫諾曼換好衣服,送他上床,直到諾曼睡著。
  
  「凱莉啊!」黛絲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該明白的告訴他,你在想什麼?」凱莉說道。
  
  「沒有用的。」黛絲轉身離開諾曼的房間,「如果他真的在乎的話,他不會這麼容易就離開我與諾曼。」
  
  「你別去高估一個男人的智商,」凱莉歎道:「尤其是驕傲的男人,他們不會輕言低頭的。」
  
  她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若他真的愛我,他會願意低頭的。」
  
  「反正,他現在欠你的不是對不起,而是我愛你就是了。」凱莉不認同的對她搖搖頭,「其實他會趕到紐約來找你,其實已經證明了他很在乎你,你實在不應該再鑽牛角尖。如果今天你不愛這個男人的話,那還無所謂,他的死活根本就與你無關,你也可以不在乎,但事實並非如此,他雖然離開了,但他還是影響著你,你並不快樂。」
  
  黛絲打斷她的話,「你不要再說了,總之,我找份工作再次安定下來,我將過著跟以前一樣的平靜生活,就是這樣。」
  
  「若真能這樣最好。」歎了口氣,凱莉放棄了說服她的念頭,因為她一旦發起牛脾氣來,根本沒人可以說得動她。
  
  ******
  
  幾天之後,黛絲找到了一份工作,也在傑夫的樓下租了房子,在她滿心以為生活終於上了軌道之時,收到了羅森寄來的空白支票。
  
  她考慮著要不要退回去,但在這個時候,一個令她意外的人來拜訪她。
  
  「艾爾?!」看到與羅森神似的五官,令她微微失神。
  
  「你要出門?」艾爾閃著不自在的笑意,「我知道我該打通電話來知會一聲,但是我等不及要跟你談談。」
  
  「沒關係!」她退了一步請他進門,因為客廳十分窄小,高大的他一進入就顯得擁擠,她注意到他拿著手杖,「你的腳?!」
  
  艾爾瞄了自己不良於行的右腳一眼,「我從樓梯上摔了下來,不礙事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是嗎?」黛絲又看了他的腳一眼,「沒什麼事就好,我本來要去接諾曼,他在樓上,我請了一個朋友幫我看著他。」
  
  她倒了茶放在他的面前。
  
  艾爾僵直的坐在沙發上,喝了口茶,「你應該知道我是來與你談有關羅森的事。」
  
  她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有什麼好談的?」
  
  「我的父親很生氣,」艾爾語帶保留的說道。事實上,父親用力打了羅森一巴掌,而他從來沒有打過任何一個孩子,可見這次羅森激怒了他。「他不容許羅森與你離嬌,更不允許諾曼的撫養權屬於你。」
  
  「可以想見。」她苦澀的回答。
  
  他們格羅皇室的人清一色都是以自我為中心,不過艾爾是個例外。
  
  「我不知道你與羅森出了什麼問題,」艾爾小心翼翼的開口表示,「我只知道他現在十分的糟糕。」
  
  會嗎?她懷疑他的話。
  
  「相信我,」他歎了一口氣,「你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還以為你們終於盡釋前嫌了。」
  
  在離開格羅前的那一段日子確實如同身在天堂,羅森是個完美的丈夫,但之後所發生的一切……
  
  「他不愛我,」黛絲露出一個苦笑,「他再一次選擇離開我的生命。」
  
  「是你要他離開的吧!」艾爾一針見血的指出。
  
  黛絲一楞,找不到話語來反駁。
  
  「而且你怎麼可以說他不愛你?」他感到不解,「他以前只和金髮的女人交往,我從不知道原因,但當我見到你之後,我便明白了,他在別的女人身上找你的影子,而你竟然說--他不愛你?我真不知道你們女人在想些什麼。」
  
  黛絲無言的坐著,思索著他的話。
  
  「你現在看來很不錯,而羅森在格羅卻像個鬼似的,沒人敢理他,他的下人就連走路都怕驚擾了他,他的脾氣糟透了,因為你帶著諾曼離開了他的生活,使他傷心欲絕。」
  
  他的話使她的心弦一震,她想起他離開時,要她有困難叫找他,難道他希望她能再回去?
  
  艾爾祈盼的看著她,「算我求你吧!羅森是個驕傲的人,你該明白這點。你們兩個若不想讓彼此有遺憾,就該有一個人把自尊擺在一旁。」
  
  「該有一個人?」她露出一個淺笑,「我就得是那個人?」
  
  「當然。」艾爾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畢竟勸服你,比勸服羅森這只蠻牛容易多了。」他站起身,「我言盡於此,希望你好好想想。」
  
  黛絲送走了艾爾,但並沒有對他許下任何承諾,而心底裡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會帶著諾曼再回格羅一趟。
  
  她會暫時將自己的自尊給擺在一旁,但這是最後一次。
  
  若羅森繼續冥頑不靈下去,那他們這一輩子就注定無緣了。
  
  *****
  
  格羅
  
  黛絲牽著諾曼走進羅森的別館,他的侍衛與下人見了她慌亂了手腳,有想趕去通報,卻被她制止了。
  
  「我現在就要見他。」她將諾曼交給一名侍衛後,堅決的說。
  
  「王子在房裡。」派克的聲音響起。
  
  她對他微微點了下頭,腳步堅定的走上樓,深吸了口氣,停立在他的房門。
  
  她不知道自己預期看到什麼,但絕不是這個模樣。
  
  房間亂成一團,好像幾百年沒人打掃般,空氣間飄浮著濃濁的煙、酒味,窗簾被拉了下來,裡頭暗得如同黑夜。
  
  她走了幾步,突然踢到了東西,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猜想是酒瓶之類的東西。
  
  在黑暗之中,她的眸子對上了一雙發亮的黑眸。
  
  「你來做什麼?」羅森的口氣惡劣,有著明顯的武裝。
  
  「來看你死了沒。」黛絲氣憤的瞪著他,對他這麼不愛惜自已而感到痛心。
  
  她幾個大步走到窗前,用力的將窗簾拉開,午後的強烈陽光直射人內。
  
  羅森用手擋住雙眼,他喝了很多酒,但還算清醒。
  
  「讓你失望了,我活得很好。」他從地板上起身,站直身軀,試圖在她面前表現得如同往常一般的光鮮亮麗,「若有一天我死了,我會叫派克通知你,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她幾乎想甩他一巴掌。
  
  「我來這裡,只想問你一句話。」
  
  他的手爬過自己亂糟糟的黑髮,「什麼?」他的手摸索著,想找尋酒瓶。
  
  她幾個大步來到他的面前,搶走他手中的酒,氣憤的瞪著他,」你愛我嗎?」
  
  羅森一楞,「愛?!我從不跟女人說愛。」
  
  「就連我也不例外?」黛絲的眼睛盈滿淚水,她不想無功而返。
  
  他唇角揚起一個隱約的笑容,「你例外。」他輕點了她的鼻子一下,又重複的說:「你例外。」
  
  「例外什麼啊?」看到他的模樣,她真想踢他一腳。
  
  「我愛你,」他終於開口,「但你卻選擇離開我,沒有女人敢甩掉我,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我傷了你偉大的自尊!」一股希望重回她的眼眸,「你是做錯了一些事,但我決定原諒你。我們浪費了五年,而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個五年,如果你還要我的話,我會回來。」
  
  羅森先是一楞,然後變得遲疑,最後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說真的?」
  
  她對他點點頭,「我要的很簡單,只要你愛我就夠了。」
  
  他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動也不動,似乎在思索著她的話。
  
  黛絲再也克制不住的衝進他的懷裡,雙臂緊摟著他的腰際,「我想留下來,跟你在一起,但我不會求你,決定權在你的手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試探的摸著她的頭髮,「你真的再回到我身邊,原諒我以前對你的誤解?」
  
  「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她的指尖輕觸著他的雙唇,「就讓它過去吧!」
  
  他緊緊的抱著她,「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隨便你想怎麼處理。」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說過這句話,」她笑道:「艾爾告訴我,你在別的女人身上找我的影子?」
  
  羅森的臉露出少有的尷尬,「我就知道他會雞婆的去找你。」
  
  「你該感謝他。」黛絲指正他的話。「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露齒一笑,「很明顯不是嗎?我懷疑你怎麼看不出來?」
  
  「我被嫉妒沖昏了頭。」她也不怕向他承認這點,「因為你的舉動就好像我根本不重要似的。」
  
  「這不是事實!」他咕噥著。
  
  「我現在知道了。」她低下頭玩著他的鈕扣。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吻住她,但門口響起的騷動,卻使兩人硬生生的停下火熱的動作。
  
  諾曼高分貝的聲音叫喊著,他不耐煩的想要找尋他的父親,而侍衛們正在安撫他。
  
  「他很會挑時候來壞我的事。」羅森呼了口氣,對天一翻白眼之後,將黛絲放開,「為了不嚇壞他,我該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她點點頭,「我去安撫他。」
  
  他將她拉回來,又吻了她一下,「或許我們該給他個玩伴。」
  
  她一楞,最後微微一笑,「如果你指的是另一個孩子的話,再等七個月,他便會有新玩了。」
  
  「你說什麼?」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那麼快回來找你?」她取笑的看著他呆楞的表情,「我已經未婚生了一個孩子,若我在離婚之後,又生了第二個孩子,我就是個呆子。」
  
  「這次我一定會陪著你。」他向她保證,「我不會再讓你孤苦無依。」
  
  她被他的話所感動,「我相信你。」她輕柔般的聲音就如同愛撫一般攪動他的心。
  
  「艾爾的孩子也差不多在七個月後會出生……」
  
  「艾爾?!」黛絲驚訝的睜大雙眸,「你是說艾爾?!」
  
  羅森點點頭,「他的脾氣就算再好,但畢竟也是個男人。現在,你大可不必把他當聖人一樣看待了。」
  
  「你在嫉妒你的弟弟!」她取笑的看著他。
  
  「有時候他脾氣好得令人生氣。」他對天一翻白眼,之後便熱烈的吻著她,他的鼻息令她顫抖。
  
  此時,諾曼的尖叫聲再次響起。
  
  黛絲帶笑的看著羅森失望的神情,吻了他的臉頰一下,這次她的心終於有了踏實的感覺,她不再害怕幸福會如同泡沫般瞬間破滅。
  
  全書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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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22:00
  第八章
  
  這夜,就在黛絲準備睡覺的時候,她的房門響起敲門聲。
  
  她皺起眉頭,披上睡袍坐了起來。
  
  「進來。」她直視著房門。
  
  她驚訝的看著進門的派克,他總是忠心的伴在羅森身旁,而她已經三天沒有見到羅森了。
  
  「羅森怎麼了?」她直覺的問。
  
  「我也不清楚,」派克站在房門口,臉上有著苦惱,「羅森王子將自己關在西岸別墅裡的書房三天三夜,一步都沒有踏出,他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她不需要任何暗示,隨即吩咐,「你到樓下等我,我換了衣服就跟你過去。」
  
  派克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或許他不喜歡她,但他看得出來她在羅森王子心目中佔有一定的份量,只不過羅森王子總是隱藏著對她的情感。
  
  身為羅森王子的侍衛,他不便對羅森王子的感情提出任何的建議,但若是她能協助羅森王子,他或許會學著重新尊重黛絲這位王子妃。
  
  *****
  
  在派克的協助下,黛絲神色凝重的進入羅森位於格羅西岸的別野。
  
  書房裡瀰漫著古怪的氣息,刺鼻的酒味迎面而來,使黛絲幾乎作嘔。
  
  羅森看來有好幾天沒睡,鬍子也沒刮,整個人憔悴不已,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個被擊垮的戰士一般。
  
  這樣的他,對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畢竟他在她的面前總是光鮮亮麗而又高高在上。
  
  「你到底怎麼回事?」她輕聲走到他的身旁,想把他拉起來。
  
  「黛絲?」看到她,羅森咕噥的叫喚。
  
  他身上的氣味令她皺眉,「你該洗個澡,換件衣服,或許還要一杯咖啡。」
  
  「我們需要談談!」他失神的說。
  
  黛絲一楞,「我們是需要談談。」順著他的話,她現在只想將他從書房中拖走。
  
  「但是你不會原諒我的。」羅森喃喃自語的說著毫無條理的話。
  
  黛絲聽得如同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她覺得今天的他實在很古怪。
  
  他腳步踉蹌的站起身,「我要去洗個澡,我糟透了。」他推開她,腳步不穩的走了出去。
  
  「很高興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她不放心的尾隨著他進入浴間。
  
  此刻黛絲也顧不得羞赧,看他醉得已經失了神智,她怕他會淹死在浴缸裡,只好協助他洗澡。
  
  他或許真的累了,泡在溫暖的浴缸中顯得昏昏欲睡,她連幫他梳洗完畢後扶他上床,等他睡著之後,她的精力也幾乎快斷。
  
  黛絲輕觸著他有些凌亂的黑髮,他的臉上佈滿疲累的線條,不知道到底遭遇了什麼事。
  
  她細心的替他蓋上被子,將落在他額頭上的頭髮撥好,在睡中的他顯得十分英俊迷人。
  
  她不得不承認,分開這五年來,她確實從未對他忘懷.....
  
  然她不敢奢望能夠得到他的愛,畢竟她得為五年前的錯誤付出代價。
  
  她歎了口氣,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之後便離開他的房間。
  
  ******
  
  黛絲帶著諾曼在沙灘上隨意的走著,羅森的侍衛總緊張的在不遠的地方,這裡是格羅皇室的私人產業,平常鮮有人煙。
  
  夕陽灑落在身上,映出炫目的顏色,她現在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除了兒子的陪伴外,偶爾還會收到傑夫和凱莉從美國寄來的信件。
  
  她陪著諾曼在沙灘上嬉戲一整個下午,感覺就如同回到法國相依為命的日子。
  
  幾天前,諾曼被格羅皇宮的侍衛送了回來,讓她很驚訝,原本他們擺明了要諾曼與她劃清界線,現在竟然大方的將孩子送回她的身邊。
  
  雖然現在諾曼有一個新保母在照顧他,而且克裡斯泰國王心情一來,他還是得到格羅皇宮去陪伴他的祖父母,但比起之前的日子實在好得太多了。
  
  她抱起已經露出倦意的兒子,謝絕了保母的好意,逕自走回位在岸上的房屋。
  
  在遠遠的前方,她看到了從夕陽中走來的身影,腳步變得緩慢下來。
  
  自從那一天,她將羅森從書房中拖出來之後,她已好幾天未看到他。
  
  羅森逕自走到她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他看到諾曼在她的懷中睡著,五歲的孩子畢竟有些重量,黛絲有點吃力,她將他換了個位置。
  
  羅森伸出手將諾曼抱了過來,然後將他交到保母的手中,吩咐她抱回屋裡去。
  
  然後,他緩緩的走在沙地上,黛絲見狀也無語的跟在他的腳步。
  
  他停下腳步,低沉的聲音劃破沉默,「或許我們該改變現在的情況。」
  
  羅森的反應使她一楞,「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何必彼此欺騙?」他直視著她,「我們對現在的生活非常不滿。」
  
  瞬間,黛絲打從心底發寒,她是不滿意現在的生活,因為一開始,她感到寂寞,但這並不代表她想與他分開。
  
  「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自己說,你打算怎麼樣的生活?」他寬宏大量的口氣,就如同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打算怎麼做?」她諷刺的一笑,「你擺明了要恨我一輩子,我可以說我期望比較公平的對待,你做得到嗎?」
  
  羅森面無表情的思索著,最後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你的意思要我陪伴你?」
  
  她一楞,明白若承認了就等於是讓他將她的心踩在腳底了,她將頭一撇,眼底浮現一股幽怨。
  
  「你可以盡可能的羞辱我!」她的眼眶中盈滿刺痛的淚水,「這就是你一直在做的。」
  
  令她驚訝的,他竟然伸出手摟住她,並低頭吻住她的唇。
  
  在他的侍衛面前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使得黛絲臉紅心跳,-時不知所措。
  
  「希望現在重來,不會太遲。」他深情的黑眸直視著她。
  
  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久違的溫暖與……愛!她想問他是什麼造成了他驀然的轉變,卻又怕破壞了現在的感覺。
  
  「一切都將如你所願。」羅森輕聲的說道,「過去的事都讓它過去吧!」
  
  她已不在乎他為什麼突然大幅度的改變態度,只是激動的點點頭,若他能選擇遺忘她的錯誤,她當然也能。
  
  一股幸福的預感在她的心中慢慢浮現,她感謝老天爺並沒有遺棄她。
  
  *****
  
  黛絲現在的生活就如同在天堂一般!
  
  她發現目前的婚姻生活真是美滿極了,這種改變就在一瞬之間,羅森成為一個非常迷人的伴侶。
  
  她打電話到美國給傑夫,他也察覺了她的愉悅,而她承諾過一陣子將會與羅森一同去拜訪他們。
  
  「我們可以計劃再去希臘一趟。」羅森看到黛絲回房,立刻體貼的替她拉開被單讓她躺下來。
  
  「真的嗎?她雀躍的問。
  
  羅森點點頭,附上但書,「不過只有我們倆。」
  
  「為什麼?」黛絲驚訝的看著他,「諾曼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他突然抱住她,低頭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已經厭倦了他總是纏著你不放,他已經大得不再需要你。」
  
  他的話使她笑出聲,「我希望你不是在嫉妒她。」
  
  「我當然是在嫉妒他!」他竟然老實的承認,「你陪了他五年,而我們卻浪費了五年,」他一下子就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扯下,胡亂的丟在地板上,「我可不肯再多浪費一秒鐘。」
  
  她渴望著他的溫柔,待他結實而光滑的皮膚碰觸著她,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她滿心欣喜於他們復合成功,而這顯然帶給彼此極大的滿足與快樂。
  
  她衷心期盼再度重遊希臘,將和第一次一樣美妙。
  
  ******
  
  在希臘之旅成行前,格羅一艘滿載石油的船卻在紐西蘭外海擱淺,油污嚴重影響紐西蘭南島周邊的海洋生態。
  
  羅森被克裡斯泰派往紐西蘭處理這個突發狀況,為此羅森還發了一頓牢騷。
  
  原本打算一同前往的黛絲,卻在出發前一天,因為諾曼發燒,因而不得不取消行程。最後,黛絲只得到機場為心不甘情不願為羅森送行。
  
  而原本以為只要一、兩天便可以處理好的事情,卻因為一些細節問題而拖延了近兩個星期。
  
  這使得原本脾氣便不好的羅森,差點要拋下一切,回到格羅陪伴妻兒。
  
  不過,他的情緒被黛絲安撫了下來,因為後天他便可以回去了。
  
  「爸爸要回來了嗎?」
  
  「嗯!」黛絲點點頭,替諾曼穿上薄外套,感冒剛好,他的身體尚未完全復原。「再過兩天。」
  
  「我想他。」諾曼悶悶不樂的說。
  
  她歎了口氣,「我也是啊!」
  
  不過分離近兩個星期,她便瘋狂的想念他,有時對羅森的思念令她感到害怕,但她刻意去忽略這點,告訴自己因為她太幸福了,才會害怕幸福終將有結束的一天。
  
  「今天帶你去街上走走,好不好?」她牽著諾曼的小手,走出羅森的別墅,門外已經有車在等待,「或許我們可以買些小點心,或者你也可以去速食店跟小朋友遊戲。」
  
  諾曼興匆匆的鑽進車子裡,黛絲隨後也坐上車。
  
  當她與羅森的關係改善之後,她突然多了許多朋友,羅森的侍衛不再待她如同仇人一般,而下人也不再將她當成一個可憐的王妃。
  
  她讓車子停在最熱鬧的一條街,這裡常聚集許多的觀光客。
  
  她戴上草帽和太陽眼鏡,牽著諾曼走在路上,此時眼角閃過一個人影,令她微吃了一驚。
  
  對方也同時注意到她,而興奮的向她走來。
  
  「黛絲!?」維妮不確定的看著她。
  
  「好久不見。」黛絲忘情的抱住她這個大學時代最好的朋友。
  
  「我的天啊!」維妮也回抱著她,興奮得如同小女生似的,「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維妮微微將她推開,仔細的打量著,「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亮眼。」
  
  「你過獎了。」黛絲將諾曼推向前,「你才沒什麼改變。跟你介紹一下,他是我的寶貝,叫諾曼。」
  
  「嗨!」維妮彎下腰,食指輕觸了下諾曼的臉頰。
  
  諾曼也有禮的回她一個笑容。
  
  「王子妃!」亞力神經兮兮的想隔開維妮與黛絲。
  
  「她是我的大學室友,你別擔心。」黛絲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維妮熟稔的拉著黛絲的手,「因為我的男朋友在飯店等我,所以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好幾天,但是你真的是一個大忙人。」
  
  「是嗎?」這倒奇怪了,這一陣子可沒人告訴她,有人來拜訪她。
  
  她吩咐亞力照顧諾曼,自己則與維妮挑了間安靜的咖啡店坐下,準備好好敘敘舊。
  
  「我已經來格羅快一個月了,」維妮與匆匆的開口,「我來的是找你卻總是碰釘子。」
  
  「快一個一個月了!?黛絲顯得有些吃驚,「可是我並不知道有人找我。」
  
  「是嗎?我見不到你,不過反而見到了羅森王子,他還是那樣的迷人,只不過--」維妮的臉色時變得有些沉重,她啜了口咖啡。
  
  「你見到了羅森?」她皺起了眉頭,怎麼沒聽羅森提及這件事。
  
  「是啊!」維妮點了根煙,抽了一口,「我知道你們結婚的消息後,就想親自送上祝福,你知道我對你一直感到愧疚。」
  
  黛絲心知肚明的拍了拍她的手。
  
  「當年我們都太年輕了。」黛絲的嘴角勾起一個淺笑。你當時害怕,畢竟當時我未婚懷孕,若讓你的家人知道你的室友那麼不檢點的人,他們一定會擔心,所以我能理解你當時無助我。」
  
  「我說的不是這個,」維妮苦笑道,「我說的是那一次的派對。」
  
  黛絲微微一僵,那是她這一輩子最不想回想起的一夜,她就是這樣無知使她在日後吃足了苦頭,但現在羅森與她已擺明那件事過去,所以她不想再提。
  
  「事情過去就算了,我們別再說了。」黛絲啜了口香濃的奶茶後,不自在的神情。
  
  「我也不想提,」維妮聳了聳肩,「不過這幾年來,我總覺得好像是我破壞了你的未來似的。」
  
  「你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黛絲笑了笑。
  
  「當時我放了些東西在你的果汁裡……」
  
  維妮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黛絲的頭頂上澆去,接著維妮又叨叨絮絮的說了些什麼,但黛絲的腦子嗡嗡作響。
  
  她遲疑的露出一個笑容,「等一等,維妮,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我放了些東西在你的果汁裡,」維妮沒有注意到黛絲已全身僵硬,她聳聳肩歎了口氣,自顧自的說道:「不過相信我,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不會傷害你,那些小東西只會讓你昏昏沉沉罷了。」
  
  「讓我昏昏沉沉罷了!?」她難以置信的搖頭,「你當時為什麼要放東西在我的果汁裡?」
  
  「誰曉得?」維妮皺起眉頭仔細的思索,「或許是惡作劇的想法吧!你喝了幾杯之後就失去神智,之後我把你拖上床,而羅森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找你,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我的腦海中,竟然會冒出那麼邪惡的念頭,我告訴他說,你現在玩得很開心,不想接他的電話。我猜想,如果他真的在乎你的話,他應該會趕來,果然,他馬上就跑來我的公寓找你。」
  
  「然後呢?」她感到心臟狂跳,「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維妮眨了眨眼睛,「接下來的事,不用我說,你已經很清楚了!」
  
  誰妮這一切的坦白使她無法忍受,她像看待陌生人般的看著維妮,維尼當年怎麼能錯得那麼離譜,而她竟然將一個自私不成熟的女人當成她的摯友……
  
  「她說你見過羅森,那代表著--你告訴了他一切,而他都已經知道了?」黛絲緩緩的開口。
  
  維妮怯生生的點點頭,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他很生氣,有一瞬間我還懷疑他要殺了我,不過最後他什麼也沒做,只是要我離開。」
  
  黛絲緊握著顫抖的雙手,她深吸了口氣,硬是壓下心頭的苦澀。
  
  現在她可以明白羅森的轉變了,原來他知道了一切,但他卻沒告訴她,她此時也知道為什麼維妮見不到她,因為他根本不想讓她知道事實。
  
  自大的他認為她還是一個值得他愛的女人,而她根本沒有背叛他,所以他願意與她維持和善的婚姻關係。
  
  這種結果並未令她感到雀躍,她只覺得深受傷害,因他對侍她的模樣就如同他大人大量的原諒了她,讓她愚味的對他心存感激。
  
  「黛絲?」維妮的手關心的覆上她的。
  
  「不要碰我!」如同被電電到似的,黛絲反應激烈的抽回自己的手,惡狠狠的瞪著她。
  
  維妮在她的目光之下微微一縮。
  
  「若要我選擇,我情願今天沒有遇到你。」黛絲拿起皮包,頭也不回的起身離去。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在她以為自己的世界完美得如置身天堂的時候,又被硬生生的擁回了現實。
  
  「黛絲。」維妮連忙拉住她,「別這樣,我願意跟你道歉。」
  
  「道歉!」黛絲猛一轉身面對她,「這幾年我所付出的,不是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殺。」
  
  黛絲無法原諒她,甚至無法再看她一眼,用力的甩開她的手,疾步穿過人行道,到了對面的速食店。
  
  她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在遊戲間裡找到諾曼,一把將他抱起匆匆的離去。原本要抗議的諾曼,看到黛絲的神情,善解人意的乖乖讓她抱著離開。
  
  ******
  
  「清楚!?喔,不!」黛絲看著她的眼光就如同看著陌生人一般,「我一點都不清楚。」
  
  維妮這才注意到黛絲眼底的陰沉。「這只是個玩笑。」她聳聳的一笑,囁嚅的說著。
  
  「玩笑!?」黛絲幾乎忍受不住的想要拂袖而去,但現在還不能,在多年後的今天,在她終於可以瞭解一切的時候,她得沉住氣將一切問個清楚。「或許你可以告訴我,躺在我身邊的那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
  
  「是我叫他躺上去的。」看著黛絲的目光,維妮怯怯的坦白道,「我只是好玩……其實也是嫉妒,畢竟那個時候,你那麼迷人,好多人都喜歡你,你聰明又變得如此漂亮,而羅森……其實他本來應該屬於我,但是最後他看上了你,這並不公平。」
  
  公平!?黛絲懷疑她是否知道什麼叫公平?
  
  「然後羅森來了,你便編了一個故事騙了我,也騙了他?」黛絲的心中湧現苦澀,「你怎麼能這麼做?當時我是那麼的信任你,我把你當成這輩子最要好的朋友。」
  
  「我只是好玩,真的,只是一個惡作劇!」黛絲失神的模樣令維妮感到手足無措。
  
  上次見到羅森時,她便將一切告訴了他,她還滿心的以為黛絲已經知道,但顯然她猜錯了。
  
  好玩!?
  
  黛絲震驚得無法言語,原來是一場因為嫉妒而產生的惡作劇毀了她幸福的未來。
  
  就因為維妮的嫉妒,使她得獨力撫養諾曼,忍受羅森的冷嘲熱諷,既而與父親的關係變得如同陌路人一般。在她獨自忍受一切這麼多年之後,維妮竟坐在她的面前,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她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的內心深處因為事情的明朗化而鬆了口氣,為了自己並未在懷著羅森的孩子的同時,與別的男人發生關係一事感到心安,但是這幾年的一切卻也在同時飛快的閃過她的腦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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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21:24
  第七章
  
  黛絲在婚宴結束之後與羅森一同搭上禮車前往別館,透過車窗,她看到了泰勒抱著諾曼--個她夢想中的畫面。
  
  她該感謝他,她看了眼羅森,雖然他傷害了她,但他還是做了這件足以令她感激他一輩子的事。
  
  羅森疑惑的回視她,她微笑的對他搖搖頭,將新娘捧花拋出車外。
  
  她的舉動引來一連串的尖叫,她轉過身去,令她驚訝是,撿到棒花的不是聚集在車旁的仕女們,而是不遠處一個年輕侍女。
  
  侍臉上有著難以置信的驚喜,黛絲隔著車窗,對她露出個笑容,無言的祝福她有個幸福的未來。
  
  黛絲靠著椅背鬆了口氣,任由車子緩緩的駛離。
  
  結束了--她低下頭看到手中的戒指,她結婚了,心中卻有股不踏實的感覺。
  
  她的手無意識的轉動著手中的戒指。
  
  「我希望你不會已經開始後悔嫁給了我。」羅森嘲諷的聲音,在她旁響起。
  
  她一楞,抬起頭看著他,他的話再一次成功的傷害了她,她咬著下唇忿忿的看向窗外。
  
  她得強迫自已相信兩人之間的情況會好轉,或許他現在還無法遺忘過去,但至少他在乎她的想法,不然他也不會請來她的父親,他明白她的父親對她十分的重要。
  
  車子停在羅森的別館前,今晚諾曼將與他的祖父母住在格羅皇宮之中,這是克裡斯泰決定的,他要讓這對新人過個自在的新婚之夜。而且他們會在他們去度蜜月時照顧諾曼。
  
  黛絲聽到這個消息時微楞了一下,她根本不知道羅森打算帶她去度蜜月,而且他根本沒跟她提過,直到現在,她依然不確定他們是否會有蜜月之旅。
  
  羅森的下人很快的替兩人拉開車門,並協助黛絲下車。
  
  羅森對她伸出手,她遲疑了一會,才將手放到他的手上,然後隨著他的步伐踏上通往大門的階梯。
  
  然在進門前,他突然一把抱起她。
  
  他的舉動使侍衛們爆出揶揄的笑聲,他們在羅森十幾歲時便在他的身旁然有著深厚的情誼,但平時都嚴守著主僕之間的禮數,而今天顯然他們認為可以例外。
  
  「你當然不希望我們兩個成為他人眼中的笑柄,」他非常不浪漫的解釋著,「抱新娘過門檻是個傳統。」
  
  他直視著她,抱她走進房間,關上房門後才將她放下。
  
  「需要我找人替你換衣服嗎?」羅森看著她身上繁重的衣物問。
  
  「不,」黛絲搖搖頭,「我自己來就行了。」
  
  她神經兮兮的站在房間中央,幾乎不敢直視房內的大床,因他不只一次表示對她的身體有興趣。
  
  之前,他們的關係緊張,他始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她不敢肯定今晚是否也會如同以往。
  
  「既然不用,你為什麼還不換衣服?」羅森的聲音近在咫尺。
  
  她連忙退了一步,「我……我這就去換。」她驚弓之鳥似的撩起裙擺,轉身面對他。
  
  「需要我幫忙嗎?」他嘲笑的看著她的舉動,手則不耐煩的解開領帶、脫下外套,順手扔在一旁。
  
  「或許你可以將衣服好好的放著。」她蹲下撿起他亂丟的衣服。
  
  「沒有必要。」他冷眼的看著她的舉動,慢慢脫掉自己的襯衫,「明天自然有人收拾。」
  
  黛絲瞄了他一眼,感到全身開始發熱,「隨便你吧!」她不認同的咕噥著,「我先去換掉衣服。」
  
  她打算縮進浴室裡換上睡衣。
  
  羅森似乎看出了她的企圖,對她露出嘲諷的笑容,既而轉身進入浴室,留她一人獨處。
  
  她不敢有半刻的遲疑,連忙脫掉禮服,然後套上保守的長睡衣。
  
  雖然她渴望他抱她、親她、愛撫她,但這一切都無法消去他們兩人之間的陰影。
  
  她坐在梳妝台前,開始卸去臉上的彩妝。
  
  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羅森的腰際只圍了條浴巾,神色自若的走了出來。
  
  「你要用浴室嗎?」
  
  黛絲幾乎不敢直視他,她不得不承認他十分的性感。
  
  「當然!」她神經質的笑了笑,「我的妝很難卸,我得要洗個臉,順便洗個澡……或許還要洗頭!」
  
  羅森眼中帶笑的望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語無倫次,瞬間漲紅了臉,在心中無力的歎了口氣。
  
  「我不喜歡你的睡衣。」他嚴格的審視著套在她身上的「布袋」。
  
  黛絲對天一翻白眼,「我本人倒很喜歡!」她逕自越過他走進浴室。
  
  「你該換上掛在門上的那一件。」
  
  她關上門之前聽到他的話,然後她看到了他口中所言的--性感睡衣。
  
  她若換上才真的瘋了!她的嘴一撇,像是要拖延時間似的在浴室裡梳洗磨蹭,
  
  待一切都就緒,沒有任何理由再待在浴室裡了,她拿起梳子又梳了一次頭髮,直到頭皮發麻才甘願放下梳子。
  
  她還是穿著自己的睡衣,戰戰兢兢的走出浴室,私心的希望羅森已經睡著。
  
  然羅森雙手枕在腦後的躺在床上,擺明了正在等待她。
  
  「你該明白我們的婚姻和別人不同。」黛絲拉開被單小心翼翼的爬上床,離他遠遠的躺了下來。
  
  「你沒換衣服。」他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
  
  黛絲聳了聳肩,「我習慣穿自己的衣服。」她翻身背對他,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他突然將她拉進他的懷裡。
  
  她立刻恐懼的說:「我沒有辦法在知道你恨我的情況之下跟你發生關係,如果你需要女人的話,你可以去外頭找。」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她根本不能容許他去外頭找女人。
  
  聞言,他的身軀一僵,之後他的笑聲揚起,「我曾記得你的大方,這將帶給我很大的方便。」
  
  黛絲緊咬著下唇,因為自尊,她不能收回自己的話。
  
  羅森將她扳過身面對他,他的黑眸對上她受傷害的雙眸,「但至少現在我不會去找別的女人,畢竟有個美麗的老婆,讓我需要一點時間才會有興趣到外頭去看別的女人。」
  
  說完,他的一隻手便隔著睡衣撫摸她的胸部,手中的熱度傳入她的體內。
  
  她該拒絕的,但下意識裡又擔心在他們的新婚之夜,他真會去找別的女人,這將會帶給彼此難堪。
  
  她緊貼著他,手指不自覺的插人他的黑髮之中,不管未來如何,今天晚上是他們的,她在心中這麼想著,她愛他,而他顯然也渴望著她,這對現在兩人的關係來說,就已經足夠。
  
  她充滿柔情的回吻著他,在他緊摟著她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彷彿飄浮在雲端,就好像多年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光,他使她覺得自己被愛也被需要,而這一瞬間,她滿滿的認為兩人會有未來。
  
  *****
  
  她在睏倦之中,察覺他離開床鋪。
  
  黛絲睜開眼睛,看到羅森走進浴室,然後聽到淋浴的聲音。
  
  他的舉動令她感到沮喪,在共享魚水之歡後,他想的竟然是洗去激情的氣味,彷彿她有多污穢不堪她覺得渾身冰冷,顫手的拉起被單蓋住自己的赤裸。
  
  他真是該死!屈辱的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聽到他從浴室出來,打開衣櫃換衣服的聲音,她立刻從床坐起來。「你要去哪裡?」
  
  「你自己說的,我可以去找別的女人,不是嗎?」羅森看也不看她一眼,逕自穿上襯衫,套上黑色長褲,也不願濕濡的黑髮就頭也不回的離去。
  
  在新婚之夜,他竟將她一個人丟在新房裡….」
  
  他怎麼能如此的對待她?她不願去想,他要她只是為了滿足他的生理需求罷了!
  
  ******
  
  黛絲帶著紅腫的雙眼坐在早餐室裡。
  
  明眼人都看出她的蒼白,但卻沒有人關心的詢問。
  
  羅森的侍衛中一半不見蹤影,她想應該是跟在羅森的身旁,而其餘的,看著她的眼神中似乎都有著憐憫。
  
  這種眼光愧乎使她崩潰,但她硬是忍祝
  
  為了自尊,她強迫自己吃著眼前的早餐,縱使食不知味,但她卻仍將眼前的早餐吃得精光。
  
  她的好食慾令人驚訝,但還是沒人多說些什麼。
  
  黛絲站起身,走到亞力的面前,「羅森王子呢?」她冷靜的問,自認有權知道自己的丈夫身在何處。
  
  亞力聞言一楞,久久才道:「應該在西岸的別墅。」
  
  她眨了眨眼睛,提出要求,「我要見他。」
  
  「我會替你告知。」
  
  原來見丈夫還要經過層層的關卡,她在心中恥笑自己的婚姻。
  
  「我想見諾曼!」她又提出要求。
  
  亞力搖搖頭,「諾曼王子與國王到瑞士去度假,兩個星期之後才會回來,就連王子妃你的父親也一同前往。」
  
  「度假!?」黛絲神情激動的看著亞力,他們竟然在沒有告知她的情況下帶走她的兒子。
  
  「是的。」
  
  「我為什麼不知道?」
  
  亞力冷淡的瞄了她一眼,「這是經過羅森王子同意的。」
  
  她的臉色蒼白,根本無法言語,她不願承認在婚姻開始的
  
  ******
  
  原本她對婚姻還存有一絲期望,然而在婚後一個禮拜,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在奢望一個不可能的未來。
  
  「若你想徹底的羞辱我的話,你已經成功了。」在晨曦之中,羅森一進門,黛絲便冷淡的說著。
  
  羅森微微一驚,「你還沒睡?」
  
  「怎麼睡得著?」她將目光從窗戶外的泳池移開,轉過身指著月曆的看著他,「我們結婚不過一個星期,但你卻總是夜不歸來,你想要全世界的人都把我當成呆子嗎?」
  
  羅森聞言,嘲弄的揚起嘴角,「你在說這個啊!」
  
  「沒錯!我在說這個。」她壓下自己心中的悲傷看著他。
  
  「若你不想見我的話,或許你可以允許我搬到別的地方!這終竟是你的家,你是這裡的主人,我不該佔著這裡。」
  
  他冷淡的瞄她一眼,逕自脫下衣服。
  
  「我想見諾曼。」她對他提出要求。
  
  「等他一從瑞士回來,我會派人去接他來見你。」羅森伸手撥弄自己的黑髮。
  
  「他什麼時候回來?」她哀怨的問。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搖搖頭,「我並不清楚,但顯然他與我父母玩得十分開心,你不用擔心他。」
  
  「我們需要談談。」若再這麼下去,難保她哪天不會發瘋。
  
  「等會兒再談。」他走向她,打橫的將她抱起放在床上。
  
  「不!」她想推開他,「我們之間不能只有性。」
  
  「不然你指望什麼?」羅森瞪著她,「愛嗎?」
  
  他的表情刺傷了她,黛絲忍住眼中的淚水,感覺他壓上自已的身體,飢渴的狂吻她的頸項。
  
  這就是兩個人所擁有的--性,她的手指插入他的黑髮中,與他緊緊相纏,一切都沒有改變。
  
  在激情襲來前,她想著,結束之後,他又會離去,等待下一次,他想要她時,他才會再出現……
  
  *****
  
  下人知會她有人來訪。
  
  黛絲疑惑的換了件衣服,她不記得自己在格羅有交到什麼新朋友,自從她的父親在幾天前與克裡斯泰夫婦和諾曼從瑞士回來之後,父親待了幾天便回法國去,此後便鮮少有人來拜訪她。
  
  她走到客廳,等著她的是一位有著一頭亮眼金髮的美麗女人,但她並不認識。
  
  「嗨!」她聽到聲響,立刻轉過身面對黛絲。
  
  黛絲注視著此生見過最美的一雙綠眸,「你好!」對方眼眸所透露出的和善,令她不由自主的放柔表情。
  
  「我知道你是羅森的新婚妻子--黛絲!」美麗的女人輕歎了口氣,「我與莫爾頓原本要趕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但是出了點事……」聳了聳肩,她對黛絲伸出手,「原諒我的唐突,我叫溫茹荻。」
  
  黛絲連忙伸出手與她一握,這才注意到站在窗邊的男子,此刻,他正緩緩的走向兩人。
  
  她注意到他的腳有些不良於行,他一隻手拿著黑檀木做成的手杖,優雅的站定在她的面前。
  
  他有著英俊的容貌,而帥氣的五官令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頭長及肩膀的黑髮被整齊的束在腦後,黑眸冷漠的看她。
  
  他並不喜歡她……黛絲隱約的感覺出他的不友善。
  
  「莫爾頓--」他高傲的站在她的面前,「克裡斯泰國王第六個兒子,羅森同父異母的弟弟。」他自我介紹得十分公式化。
  
  黛絲保持著完美的笑容,她學著他的口氣,「姚黛絲--克裡斯泰國王的第四個媳婦,羅森的妻子。」
  
  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最後唇角揚起一個懶懶的笑容,「很高興我們有了很好的互動開始。」
  
  他逕自走回窗戶旁,不再理會她。
  
  「對不起!」茹荻在一旁陪著笑臉,「他的脾氣總是這麼古古怪怪。」
  
  「親愛的,你該注意你的用字遣詞。」看也不看兩人一眼,莫爾頓逕自說著。
  
  茹荻瞪了他高大的背一眼,向黛絲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對於自己的未婚夫,她也是莫可奈何。
  
  「對不起!」艾爾踩著急促的腳步出現在大門口,「我來遲了。」
  
  「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莫爾頓看著艾爾說道,「最準時的人竟然會遲到。」
  
  艾爾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黑髮,「這個……出了點意外。」
  
  「意外?」莫爾頓對他一挑眉毛,「我很好奇。」
  
  「這--」
  
  「這不關你的事。」茹荻體貼的替艾爾解圍。艾爾是個老實人,卻可憐的得應忖這麼多脾氣古怪的兄弟。
  
  莫爾頓看著茹荻,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在茹荻堅持的目瞪上,他閉上了嘴。
  
  「你還喜歡政雅嗎?」茹荻柔聲的問。
  
  羅政雅是西班牙一位將軍的千金,老實說,茹荻並不特別喜歡她,但莫爾頓卻認為她與艾爾十分匹配,所以羅政雅便被內定為艾爾的未來王子妃。
  
  「她還不錯。」艾爾保守的表示。
  
  黛絲吩咐下人在屋外擺上茶點,然後請屋裡的人到外頭坐著。
  
  「今天的天氣很好,」黛絲柔聲的說道,「坐在外頭很舒服。」
  
  「對啊!」茹荻附和著。
  
  「我也是這麼想。」艾爾也跟著接口。
  
  莫爾頓則是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茹荻氣不過的踢了他一下,他嚴厲的瞪她一眼,緊抿著雙唇還是不發一言。
  
  黛絲注意到莫爾頓的不友善,但她卻不知道原因。
  
  「羅森呢?」莫爾頓懶懶的問:「我們來拜訪,他怎麼還未出現?」
  
  艾爾帶著祈求的目光看了莫爾頓一眼,他總是學不會替他人留點情面。
  
  黛絲的表情微微一黯,但她依然掛著笑容,「他很忙。」
  
  「忙?」莫爾頓嘲弄的看了她一眼,「忙些什麼?忙著去應付外頭的女人,容我提醒你,你們結婚不過一個月。」
  
  「夠了,莫爾頓。」看到黛絲的笑容隱去,茹荻忍不住開口。
  
  莫爾頓的話刺傷了她,結婚這一個月來,她見到羅森的次數用手指都能數得出來,他徹底的默視她的存在。
  
  「你該學著去關心你的丈夫。」莫爾頓不顧警告的逕自往下說:「畢竟當年是你對他不忠,若他脾氣不好,你也得捺下性子。一個男人無法忍受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如今他願意娶你,著實令我吃驚。而你應該感到榮幸,現在,你最好去打通電話請他回來。」
  
  艾爾聞言,倒抽了一口氣。
  
  黛絲的臉則是突然慘白。
  
  茹荻覺得莫名其妙,她不能理解莫爾頓話中的意思。
  
  黛絲的眼眶盈滿屈辱的淚水,雖然她不訝異羅森的兄弟知道她與羅森分離的原因,但這樣的場面卻令她無法承受。
  
  「該死的,」一向好脾氣的艾爾忍不住咒罵,「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
  
  「我只是說我該說的。」莫爾頓的口氣一點歉意也沒有,當他得知羅森與黛絲的點點滴滴之後,他便不贊成羅森娶黛絲,而他十分遺憾沒有及時阻止這件事。
  
  畢竟,以羅森的高傲,他根本無法忍受這樣的錯誤,縱使他還愛著她,但他們兩人在一起只會彼此相互折磨。而現在不過才一個月,他便印證了這段婚姻果然是個錯誤。
  
  黛絲緊咬著下唇,陰鬱的看著艾爾,而艾爾的表情透露著他也知道她與羅森之間的一切。
  
  她驚訝他知道一切之後,竟然還能這麼和善的對待她。
  
  她離起身,強忍著淚水慌張離開,喃喃自語的表示將打電話給羅森,請他回來,茹荻和艾爾的目光很有默契的射向莫爾頓。
  
  「別拿看罪人的眼光看我。」莫爾頓面無表情的說著。
  
  「你知不知道你的態度令黛絲很難堪?」然後,艾爾收回自己的視線,歎了口氣。
  
  莫爾頓瞄了他一眼,「聽你的口氣,你也知道了?」
  
  艾爾點點頭,這件事他親自詢問過羅森的侍衛長派克,而他對於羅森的婚姻也感到憂心忡忡。
  
  「你知道了竟然不阻止?」莫爾頓覺得荒謬。
  
  「我為什麼要阻止?」艾爾反問,「羅森愛她,就算他不承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若是羅森可以退一步,他將會有一個幸福的未來。」
  
  「重點就在於他得要學習退一步!」莫爾頓直視著他的銀眸,覺得不可議,「他是你的雙胞胎兄弟,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脾氣,你認為他真能如此容易就遺忘過去?」
  
  「這我倒是沒有把握,但是--」
  
  「但是什麼?」莫爾頓冷哼了一聲,一針見血的說:「看別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有興趣是一回事,但當自己的女人跳上別的男人的床可又是另一回事。」
  
  「別把黛絲說得如此不堪,」艾爾皺起了眉頭,不以為然的駁斥,「她不是這樣的女人,她只不過是做錯了一件事,我們不能也不應該因此而否定她。」
  
  「我沒有否定她,」莫爾頓揮了揮手,招來了在不遠處的強尼--他的侍衛長,從他的手中接下一份來自美國的報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否定她的人是羅森。」
  
  莫爾頓丟下一份上個星期的報紙,上頭有著羅森與一名陌生女子親密的走出紐約一家夜總會。
  
  艾爾一楞,連忙將報紙收起來,「這不能代表什麼。」
  
  他心裡慶幸著還好黛絲不在這裡,他衷心希望自己的兄弟不要再傷害那位看來十分善良的女人,若讓她知道羅森在新婚期間,便如此公然的和女人出雙入對,將會使她難過。
  
  「天知道不能代表什麼。」莫爾傾嘲諷的看著艾爾緊張兮兮的模樣。「你該不會以為那女人會天真的不知道這些事吧?」
  
  「羅森真是太過份了。」茹荻接過報紙看了一眼,忍不住發出不平之鳴,「他才新婚啊!」
  
  「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麼單純。」莫爾頓看了她一眼,他似乎並不認為羅森的作為有錯。
  
  黛絲有些不自在的從屋裡走出,硬逼著自己對他們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羅森前天才從鈕約回來,他似乎很累,不過我已經通知了他的侍衛,他應該很快會有回音。」
  
  「你該不會是在告訴我,你沒辦法親自與羅森連繫吧?」
  
  聞言,黛絲僵坐在椅子上,莫爾頓的話就像皮鞭似的,狠狠抽著她的心,她無語的低下了頭。
  
  艾爾用眼神要莫爾頓閉嘴,才轉身對黛絲說道:「沒關係,反正我們最主來是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謝謝你。」她感激的看著與羅森有著相似五官的艾爾,若今日她愛上的人是他,或許情況會有所不同,「我……很好,」
  
  除了寂寞以外她一切都好。她在心中加了這麼一句,她已與羅森鮮少見面,而諾曼絕大部份的時間都留在格羅皇宮。
  
  諾曼身為格羅皇室的一員,雖然只有五歲,但已經被安排了許多課程,雖然她並不認同,但似乎沒人在乎她的意見,諾曼來到這裡之後,不再屬於她一個人的。
  
  「這餅乾真好吃。」茹荻劃破尷尬的沉默,她拿了塊餅放入莫爾頓的嘴裡,「你該多吃點,然後少說點話。」
  
  莫爾頓瞪了她一眼,硬壓下他的脾氣。
  
  「留下來用餐嗎?」黛絲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我吩咐下人....」
  
  「不--」
  
  「若你能肯定羅森會回來的話,我們會留下來用餐。」莫爾頓搶在艾爾開口之前說道。
  
  「這……」黛絲露出為難的神色,她根本無法肯定羅森是否出現,而且她從侍女的口中得知,他在紐約與別的女人公然出雙入對。
  
  她不知道格羅皇室最後會對羅森做出什麼反應,但可以知的是--他已成功的告知世人,他對他新嬌妻子的感覺。
  
  「那就代表你將會留下來用餐了。」羅森的出現使黛絲鬆了口氣,他精神奕奕的模樣與她的憔悴有著極為強烈的對比。
  
  「好久不見。」莫爾頓冷冷的看他一眼。
  
  「顯然還不夠久,」羅森皺起了眉頭,他瞭解莫爾頓的脾氣,也知道他會毫不留情的給黛絲難堪,「至少我還不想念你。」
  
  「除非等我死了一、二十年,你或許才會開始想念我。」莫爾頓嘲諷的冷笑。
  
  「你們夠了吧!」艾爾沮喪的歎了口氣,「和平相處很難嗎?」
  
  羅森在黛絲的身旁坐了下來。
  
  黛絲看了他一眼,這幾天他似乎過得很好,這點幾乎令她嫉妒,在她為了他茶不思、飯不想的同時,他似乎仍開心的活躍在他的社交圈之中。
  
  「你的妻子很迷人,但她似乎留不住你浪子的心。」莫爾頓嘲諷的說著。
  
  「我很忙,」羅森的手突然緊握著黛絲,「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我會扭轉這個情況,但容我提醒你,我的婚姻母需你置喙。」
  
  他的話就算只是應付他的兄弟,但對她而言,已經足夠安慰她,畢竟他還是保護著她。
  
  ******
  
  「今晚你要留下來嗎?」當用完晚餐,眾人移到起居室時,黛絲在羅森的身旁問道。
  
  羅森沉默了好一會兒。
  
  黛絲在心中歎了口氣,「如果你有事,我可以理解。」
  
  她對自己的婚姻已經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覺得自己似乎得十分的卑微,她也想反擊,但卻找不到力量,所以只能忍耐的承受。
  
  五年前錯誤的一夜,不停的浮現在她的腦海,她早就逼著自己不去想起,但這一個月來,她卻常夢到那醜陋的一幕,這使她更加心神俱疲。
  
  對於羅森的不理不睬,她或許遺憾,但卻無法怪他。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來的話。」羅森低頭看著她,他也注意到她的不快樂,而這使他感到不捨。
  
  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抬頭看他,「我當然希望你留下來。」
  
  羅森點頭同意今晚不離開,但最後他卻食言了。
  
  他接到了一通電話,神情古怪的丟下客人讓黛絲招待,隨即帶著兩個侍衛離去,接下來幾天,他就如同在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人再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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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20:46
  第六章
  
  黛絲蒼白著臉帶著紅腫的雙眼,來到傑夫的家。
  
  凱莉來應門,看到黛絲,她忍不住驚呼,「我的天啊!你看起來像鬼一樣。」她趕緊拉黛絲進門。
  
  「我頭痛。」她隨便拿了個理由搪塞,「傑夫呢?」
  
  「他在裡頭,你該知道,我們就要搬到美國去,有許多東西需要準備。」凱莉擔憂的望著她,「你看起來真的很不好。」
  
  她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坐在沙發上。
  
  傑夫從房裡出來,他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對勁。
  
  「好吧!」他雙手扠腰站在她的面前,「也該是將你心中的煩惱告訴我的時候了,自從你去了趟希腦跟那個該死的男人碰面之後,你便有些不對勁,今天又是怎麼回事?」
  
  黛絲看了他一眼,「他帶走了諾曼。」
  
  「什麼?!」凱莉驚訝的坐在她的身旁,「誰給了他權力?」
  
  「他無需任何人給他權力。」黛絲失神的說道。
  
  「我去跟他談談。」傑夫皺起了眉頭。
  
  「不!」黛絲反應激烈的搖頭,「沒有用的!你已經幫我太多了,在你離開之前,我想我該來跟你說聲謝謝。」
  
  「我並不需要你的道謝。」傑夫歎了口氣,「他到底打算怎麼做?」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將跟他結婚。」她的口氣平靜得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一般。
  
  傑夫震驚的睜大眼睛,「真令人驚訝。」久久,他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我也這麼覺得。」黛絲歎了口氣。
  
  若他們之間的情況改變,她將會開心的步上禮堂,畢竟這世上還有什麼事可以比嫁給自己所愛的男人還要開心?但他顯然已經打算恨她一輩子,她又如何能開心的嫁給他。
  
  他擺明的告訴她,當諾曼大到不需要她時,她得滾出他們父子的生命中,在婚姻還未開始之前,他已經宣判了她的死刑。
  
  凱莉與傑夫對看了一眼,她握著黛絲冰涼的手,「跟我們去美國!你不能嫁給他,你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你該去過新的生活。」
  
  「我不能!」黛絲激動的表示,「他會帶走諾曼。」
  
  「那只是你給自己的一個借口,」凱莉不留情的表示,「你大可去找律師爭奪諾曼的撫養權,或許你的勝算不大,仍可以去試。但如果你選擇嫁給諾曼的父親,而他不愛你,你的生活將會變成一團亂。他看到你也會痛苦,但他顯然沒想到這點。」
  
  「我不認為他會痛苦,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你當成他家中的一件擺飾品。」黛絲苦澀的恥笑道,她壓根不認為自己有那麼重要。
  
  「喔!黛絲,你怎麼可以這麼悲觀呢?」凱莉帶著憐憫的目光看著蒼白的黛絲問:「你該不會真的還愛他吧?」
  
  「愛?!」她一楞,最後淡淡的坦誠道,「其實從第一次見他,我便愛上他,誰不會愛上他?他是那麼好,那麼高高在上,他幾乎是我的一切,為了他,我情願跟我父親脫離關係,也要把諾曼生下來,不為了什麼,只因為諾曼的父親是他。但他不愛我,這段感情只會使我們互相傷害。」
  
  「既然如此,或許你該對這件婚事考慮清楚點。」傑夫的口氣已經有了不悅。
  
  她歎了口氣,「或許這是我欠他的吧!」
  
  傑夫聞言,不由得對天一翻白眼,他竟眼睜睜的看著黛絲掉進死胡同中而無能為力。
  
  「我多希望我可以給你祝福。」凱莉拍了拍她的手,「但我明知道你會毀了自己的未來。你該知道,可不會再有另一個傑夫把你從屋頂上救下來。」
  
  凱莉的話無疑是暗示她這段婚姻將會再次將她傷得傷痕纍纍,黛絲的眼神一黯。
  
  「答應我,考慮清楚好嗎?」傑夫勸道。
  
  「我不會打消我的念頭,」黛絲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打起情神,「我將陪伴在諾曼的身旁,看著他成長,這將帶給我安慰。」
  
  至於羅森,她會盡可能的不讓他的一言一行傷害她。
  
  面對她的堅持,傑夫和凱莉也無話可說了,只能期盼事情不會像他們想像的那麼糟。
  
  ******
  
  昨晚一夜無眠,她緊張兮兮的帶著蒼白的臉頰,走進羅森在巴黎的公寓。
  
  看著電梯指示一層一層的向上升,她腦中浮現似曾相識的以往,她歎了口氣,她已經沒有退路。
  
  答應與羅森結婚是場賭注,她似乎沒有多大的勝算,但她腦中還是有一絲的期盼,期盼事情沒有她所想像中的那麼糟。
  
  羅森的侍衛長將她帶到書房,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等待他的到來。
  
  來到這裡之後,她的心情反而變得異常的平靜,之前那種忐忑不定的情緒已經消失。
  
  她請傑夫與凱莉幫忙結束店舖,並退了她租了五年的房子。昨夜,她收拾行李徹底的離開了多年的平靜生活。
  
  「讓你久等了。」直到看到她的身影,羅森才發現自己鬆了口氣。
  
  心底深處,他很擔心她會突然反悔,而選擇留下諾曼獨自離去。對於一個他口口聲聲表示絕不原諒她的女人,他似乎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黛絲坐直身軀,注意到他眼神中的迫切,「如你所料,我來了也決定嫁給你。」
  
  羅森聽出她口中的公事化,他對她皺起了眉頭,並伸出手,「過來。」
  
  她的身體一僵,看著他黑眸中的迫切轉變成一種神采,她的心顫抖著,「不!我只答應嫁給你,我們的關係僅止於此。」
  
  「這是你的決定,並非我的。」他直直的走到她的面前,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你當然不會以為我只想與你維持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吧?我一向無法抗拒美麗的女人。」
  
  黛絲鼓不起勇氣來反駁他的話,更沒有勇氣將他的手撥開。
  
  他一隻手攬著她的腰,空著的手輕觸著她的髮絲,拂過她的臉頰,「你怕我?」
  
  就某方面而言,她是怕他,因他的到來毀了她這幾年的平靜生活。
  
  她緊張的看著他,臉色漲紅,「請你放開我。」她囁嚅道。
  
  「為什麼?」他挑釁的看著她。
  
  「我們還沒結婚。」
  
  羅森忍不住大笑,「我們是還沒結婚,但我們已經有了個兒子,所以你這個時候才在故作矜持似乎遲了點。」
  
  他的唇野蠻的壓著她的,強迫她分開雙唇,舌頭長馳直入。
  
  黛絲的腦海中想起了以前他對她的溫柔,這之間的差別幾乎使她泫然欲泣,她緊閉雙眼,不願去想他的轉變,用力的回吻他。
  
  這幾年來,她都是獨自一人,沒有和任何的異性交往過,羅森的碰觸讓她的體內湧起一股熱浪。
  
  他冷漠的聲音在她的耳際響起,「在成為我的妻子之後,你得記住自己的身份,我不會再對你心軟。」
  
  她的內心因為他的話而閃過痛楚,很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他已經不只一次提醒她最好不要再對他不忠。
  
  她實在不懂,在他把她想得那麼不堪的同時,又怎麼願意開口說要娶她。
  
  「你把我當成什麼女人?」黛絲難以置信的盯著他陰冷的雙眸,用力的推開他,方纔的激情霎時退去。
  
  「-個曾經背叛過我的女人。」他的黑眸莫測高深的看著她酡紅的雙頰,「今晚睡在這裡。」
  
  「我不能!」她驕傲的抬起下巴,「我得回去整理我的行理。」
  
  「你將不再需要那些破爛東西。」羅森臉上出現鄙夷的神情。
  
  她瞪著他,他口中所言的那些破爛東西,可是她這幾年中一點一滴所買下來的,雖然難登他格羅皇室的大雅之堂,但至少她是自食其力。
  
  「你聽到了嗎?」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開口,「我有事要出去,今晚八點用餐,你最好準時出現。」
  
  他鬆開對她的掌握,轉身離去。
  
  黛絲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背影,卻無法動彈,她答應與他結婚,似乎也給了他安排她生活的權力,如同她是個沒有生命、思想的布娃娃一般。
  
  *****
  
  「你們要結婚了嗎?」在下人的帶領之下,諾曼雀躍的進入羅森的房間找到黛絲。
  
  她對他一笑,點子點頭。
  
  「這麼說,我們以後會住在一起了!」他為此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黛絲還是笑著點點頭,她當然不能讓兒子發現自己不快樂。她的手上正拿著羅森派人送來的衣物,他就連今天晚上她該穿什麼衣服去用晚餐都決定好了。
  
  她真希望自己有勇氣能將這件衣服從窗戶丟下去,但她什麼都沒做,她知道最後自己終將乖乖的換上它。
  
  「爸爸說我們要回他家,」諾曼窩進黛絲的懷裡,手中拿著羅森給他的相片,叨叨絮絮的說著,「媽媽你看,爸爸說這是我的伯伯和叔叔,這是爺爺,然後,這個是奶奶……這個也是奶奶。」他露出困惑的神色,「我為什麼會有兩個奶奶?」
  
  黛絲一楞,她的目光移到相片上,對於羅森的家人,她可以說是全然陌生,就連當年他們還在熱戀時,她也鮮少聽他主動提及家人,她對他偉大家庭的瞭解,是在他離開之後,她從一些報章雜誌上看來的。
  
  「因為爺爺娶了兩個太太。」黛絲抱著兒子解釋。
  
  「為什麼?」諾曼問。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或許你可以去問問你爸爸!」她聰明的將問題丟給羅森,畢竟這是他們的家務事。
  
  她穿著羅森派人替她準備的衣服,神經兮兮的等著他回來,但令她驚訝的是--他一夜未歸。
  
  她的心由不安轉為氣憤,想不到還未結婚,他就已經決定要漠視她。她躺在床上,直到天肚泛白才沉沉的睡去。
  
  但一大早,她便被吵雜聲吵醒,羅森叫喚她起床,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他們一家三口已經在羅森的一聲命令下離開法國,前往格羅。
  
  *****
  
  在毫無自主權的情況下,黛絲與羅森回到格羅準備興行婚禮。
  
  她從不認為自己與格羅皇室扯得上任何關係,但顯然她已經在渾渾噩噩之中成為皇室的一員。
  
  黛絲見到了艾爾--羅森的雙胞胎弟弟,有著不同於羅森的和善笑容與真誠的歡迎,他是第一個令她感到溫暖的「家人」。
  
  至於其他人,他們遙遠的令她感到恐懼,尤其是老邁的克裡斯泰國王,他擺明的告訴她,他並不喜歡她,但因為諾曼的關係,所以他被迫接受她成為羅森的妻子。
  
  諾曼對於新環境倒適應的不錯,所有人都對他很好,也很易的接受他成為格羅皇室的一份子,她不由得羨慕起兒子來,她也希望自己也能如同他一般如魚得水。
  
  回到格羅之後,他們的婚期很快就決定,羅森忙得幾乎不見人影,她安慰自己,這對她而言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因為這代表著晚上羅森不會突然要求與她發生進一步的關係。
  
  在結婚的宴會上,黛絲顯得不知所措。
  
  「笑!」羅森面帶微笑的站在她的身旁,低聲警告,「你的模樣好像要上斷頭台似的。」
  
  事實上,她是有這種感覺!
  
  黛絲想像自己上斷頭台的畫面,幾乎歇斯底里的笑出來,不過她立刻克制自己,只是露出一個微笑。
  
  「很好!」他看到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滿意的點點頭,「讓我們演場好戲給他們看。」
  
  羅森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了她,幾乎使她窒息,當這一吻結束時,全場爆出掌聲,紅霞不由自主的爬上了她的臉。
  
  「現在,他們會相信我們很恩愛,就算實際上不是如此。」他譏諷的看著她的雙頰。
  
  笑容依然完美的留在黛絲臉上,因為正如羅森所言,他們得演場好戲給別人看,但她眼中卻有抹不去的受傷神色,苦澀盈滿了她的心田,這種感覺幾乎使她崩潰。
  
  但現在不行,她也有自尊,不能讓別人以為她的婚姻在開始的第一天就注定要失敗。
  
  她與羅森跳了宴會上的第一支舞,他們配合得很好,四目相接的模樣就如同他們深深相愛一般,但彼此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
  
  黛絲優雅的笑容一直停留在臉上,但她感到累了,鴕鳥的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然後她看到羅森身旁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她錯愕的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羅森扶著他身旁的人緩援的朝她的方向走來。
  
  「爸爸!」她很激動,但她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她的父親走向自己。
  
  五年多沒見,父親的身軀似乎還算硬朗,不過他的腳已經開始不良於行。
  
  「你很漂亮,甜心。」泰勒握著她冰涼的手,看著穿著白色禮服的她。
  
  她緊握著父親的手,在多年後的今天,她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他。而她知道,這一切都是--
  
  她看了羅森一眼,「謝謝你。」她低喃道。
  
  羅森聳了聳肩,「我想,你們需要獨處。」
  
  他帶著兩人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然後識趣的離去。
  
  她沉默的看著父親,眼眶中的淚水忍不住的滑落,「我很抱歉!我總不是一個好女兒--」
  
  「剛過二十歲的你是太年輕,」泰勒緊握著她的手,顫抖的乎無法掩飾他心中同樣的激動,「但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你會有美好的未來,你的母親將會感到驕傲。」
  
  她聞言,忍不住的緊摟著泰勒的頸項,她怎麼忍心讓老邁的父親再次對她失望呢?
  
  縱使她心中有苦,此刻她無法對他坦誠,五年了,她日夜期盼著得到父親的一句原諒,現在等到了,縱使羅森娶她只是為了諾曼,但她會盡力使他們的婚姻成功。
  
  「別哭了,」泰勒笨拙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忍不住老淚縱橫,「我們會給人笑話的。」
  
  她與父親沒有太多的時間交談,但她知道他們以後會有許多的機會,畢竟她的父親對於她的過去已經釋懷。
  
  對此,她對羅森心存感激,畢竟他讓她在父親面前維持了一個完美的形象。
  
  「我想再跟你說聲謝謝。」她找到了正在與休瓦交談的羅森,她微微對休瓦一個頷首。
  
  「你們似乎有事要談,」休瓦看了兩人一眼,「我先走一步。」他拍了拍羅森的肩膀,掉頭離去。
  
  在她的身後,休瓦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黛絲疑惑的轉過身,一向冷默的休瓦,竟然為了一個棕髮女子的低喃而大笑出聲?!
  
  黛絲認出那個棕髮女子,她們只見過幾次面,她曾好心的帶著她對格羅可以說是全然陌生的自己拜訪了無數個地方。
  
  就連現在身上的婚紗,也是她建議的設計師設計的,在慌亂之中,她的存在給了自己一種莫名的安定。
  
  她是休瓦的妻子,也是未來的格羅皇后--蘿倫。
  
  「他們很相愛。」黛絲喃喃白語,口氣中有著羨慕。
  
  羅森瞄了不遠處的兩人一眼,不予置評,「你的父親呢?」
  
  「他在諾曼的房裡。」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身面對他,「我真的很感激你。」
  
  「這並沒有什麼。」他說得雲淡風輕。
  
  「你不明白我父親的到來對我的意義有多麼重大,」她熱切的握著他的手,崇拜的看著他,「自從那次……之後,我便不敢奢望會再見到他,但因為你的緣故,讓他原諒了我。」
  
  「既然如此,或許你該好好的感激我。」他輕觸了她的臉頰一下。
  
  她的臉一紅,但她眼中的笑意因為看到羅森的律師朝著他們走來而隱去,他的出現使她想起不堪的過往。
  
  「王子?」李律師在羅森的身後試探的叫喚了聲。
  
  羅森看到他臉色突然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走吧!我們得處理一些事。」
  
  他拉著她的手,盡可能不引起注意的離去。
  
  黛絲莫名其妙的跟著他走進一間隱密的起居室,在他的示意下坐下。
  
  李律師拿出幾份文件,然後便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你要做什麼?」她壓下心中的不安。
  
  「其實沒什麼,」羅森飛快的翻了下手中的文件,「我原本不想破壞你的好心情,但是我必須保障一下彼此的權利。」
  
  「什麼意思?」一股恐懼襲上心頭。
  
  羅森將其中一份文件交到她的手上,「這是一份合約,我要你簽上名字,若以後離婚,我將擁有諾曼的撫養權。」
  
  黛絲一楞,在這場婚姻之中,她早就明白自己處於弱勢,但她若同意這個,她豈不瘋了?
  
  「我不簽。」她猛然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沒有權力叫我簽這份文件,若你打算明天跟我離婚,那我將會永遠失去諾曼,我不是笨蛋。」
  
  「你確實不是笨蛋,但你也不夠聰明,」羅森反駁,「你根本沒有能力跟我談條件。萬一你以後又上了另一個男人的床,我若再原諒你,我就不是男人。」
  
  羅森臉上冰冷不屑的表情刺傷了黛絲,她不敢相信他在他們結婚的第一天便給她這麼重重的一擊。
  
  她用力的咬住下唇,幾乎可以嘗到自己微鹹的鮮血,「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今天才結婚,而我愛你啊!」
  
  「你並不愛我。」他顯然不接受她的話,「永遠都不要跟我說愛,你根本不配對我說這個字,你若真的愛我,你不會跟別的男人上床,你只是被環繞在我身上的光環所迷戀罷了。」
  
  「不是這樣的!」她激動的反駁他的話,「我承認我做錯了事,但難道你一輩子都要將這個罪名扣在我身上?為什麼你不能原諒我?讓我們忘了過去,重頭再來。」
  
  「我的天啊!」他難以置信的盯著她,「你答應嫁給我,該不會就是天真的抱持著我終有一天會原諒你的心態吧!」
  
  見他扯穿著她的真心,她發現自己的雙腳顫抖得幾乎站不穩,她一臉木然的坐了下來。
  
  「你的表情好像你是個受害者,」他毫不留情的將筆塞進她冰冷的手裡,「可是你該明白,我不是個小氣的人,若是離婚,你可以得到一大筆錢,一筆令你後半輩子都高枕無憂的錢。」
  
  黛絲眼中滿含淚水,但她拚命把淚水逼回去,心神俱疲的無力再承受更多,她心一橫,簽上自己的名字。
  
  「希望這樣你滿意了。」她站起來轉身離去。
  
  「等等。」
  
  羅森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硬生生的停下步伐,倔強的不想轉頭看他。
  
  「你的模樣不適合出去。」他走到她的身旁,低頭看著她,「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再出去。」說完,他面無表情的越過她走向門口。
  
  黛絲不知道瞪著緊閉的房門發呆了多久,她只反覆想著自己將面對怎麼樣的未來。
  
  她的婚姻在一開始就完了,在不久的將來,若羅森覺得夠了,她便可能失去自己的兒子。
  
  她渾身冰冷,心痛得她無法忍受,突然耳邊來的細微聲響令她回神,她楞楞的轉過身,身後不知在何時站了兩個人。
  
  她認得他們,在今天早上,他們才從斐濟趕來參加羅森與她的婚禮,他們是羅森同父異母的兄長和嫂嫂。
  
  「我們並非存心偷聽。」怡琳一臉不自在的看著黛絲,長得瘦瘦小小的她,雖然貌不驚人,但卻是個睿智的女人,這也是她能擄獲總是留連在美女堆中的士德的最主要原因。
  
  怡琳指了指緊連著起居室的門,剛懷孕的她正為害喜所苦,方才士德帶著她到起居室隔壁的房間裡休息,對於黛絲與羅森的對話,他們夫妻倆聽得一清二楚。
  
  黛絲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還有什麼事比羅森的兄嫂發現他們婚姻不睦更糟的呢?她忍不住啜泣。
  
  「該死的。」士德見狀,詛咒了聲,他還滿心以為羅森的婚姻是場情投意合的完美組合。
  
  外界甚至流傳著羅森費了五年的時間,用盡千方百計才討得美人歸,與所愛的女人一圓婚姻美夢,還兒子幸福重逢,但現在看來,他們之間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怡琳見到她的模樣,也不知所措,她在士德的耳際低語了幾句,士德點點頭,便不發一言的走了出去。
  
  「坐下吧!」直到士德離去,怡琳拉著黛絲的手坐下,「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別再哭了。」
  
  她體貼的拿紙巾擦著黛絲臉上的淚水。
  
  「我的婚姻是個錯誤,」黛絲脫口而出,「我不該為了諾曼而嫁給羅森,這一切都是錯誤,但都是我造成的,只能怪我自己。
  
  「請你別這麼說,」怡琳見狀,不由替她感到難過,「情況其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
  
  「沒有?」她茫然的眨眨眼睛,眼眶中的淚水更是決堤而出,「這個情況還不夠糟嗎?」
  
  「至少他願意娶你,這應該就……」怡琳聳聳肩,思索著該說些什麼話令黛絲好過一些,「代表了些什麼吧!」
  
  「他只想得到諾曼。」
  
  怡琳聽到她的話,不由得一楞,「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相信,你與羅森會運用智慧去解決你們的問題。」
  
  「他已經擺明了要恨我一輩子--」
  
  「我並不這麼認為,若他真的恨你,他不會願意娶你,」怡琳打斷她的話,「他們格羅皇室的男人很驕傲,有時候也很自私,他們不會讓自己礙眼的人、事、物隨時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我無法像你想得那麼樂觀。」黛絲哽咽著。
  
  「若你真的愛他,你就得有勇氣改變他。」怡琳拍了拍她冰冷的手,「別那麼快就對你的婚姻宣判死刑,你可以努力扭轉一切。」
  
  「如果沒有用呢?」
  
  「至少你試過不是嗎?」她柔聲的安慰,「而這些努力將會使你不再有遺憾,畢竟--說難聽一點,你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嗎?」
  
  黛絲的淚水因為怡琳的話而止住,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意。」
  
  「婚姻本來就是場賭注,我倒不認為羅森捨得去恨一個替他生下孩子的女人,」怡琳打氣似的捏了她的手一下,「我替你補個妝,然後你就可以漂漂亮亮的出去見人了。」
  
  當黛絲在怡琳的陪伴下再度出現時,她已恢復到原來的模樣,神色自若的與賓客談笑。
  
  自始至終,她都是個美麗得體的新娘,格羅皇室最新誕生的王子妃。雖然內心深處,她很痛苦,但她還是撐了下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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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20:18
  第五章
  
  縱使她不想與他獨處,但現實卻逼得她不得不去找他。
  
  在安撫諾曼上床之後,窗外下起了雨,這雨下得她心煩意亂,只好去找羅森,他的侍衛原本打算將她帶到羅森的房裡,最後在她的堅持下,他的侍衛轉而帶她到書房。
  
  「讓你久等了。」十分鐘左右,羅森姍姍來遲,濕濡的黑髮說明他方才在淋裕
  
  「我似乎打擾了你。」她緊張的看著他。
  
  他越過她,空氣間飄浮著他剛沐浴後的清香。
  
  「還好!」他坐到她的身旁,「願意主動來找我,真是令我驚訝。」
  
  黛絲臉紅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我要帶諾曼回法國。」
  
  他飛快的抬起頭看著她,「給我一個原因。」
  
  「我有店舖要打理,」她強迫自己開口,「我得回去處理。」
  
  「只是為了這個理由?」他的口氣平靜,但眼神似乎在嘲笑她。
  
  她深吸了口氣,「當然!」她要自己說得理直氣壯。
  
  「你該不會是害怕繼續留在我這裡,會情不自禁的跳上我的床吧?」
  
  她的雙頰因為他的話而更顯得火紅,「我不會跟你做愛的!我以為我來的第一天,就已經明白的告訴你這一點。」
  
  他爽朗的大笑出聲,露出潔白的牙齒,「根據自然的定律,你不應該壓抑自己的慾望,畢竟男女發生關係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羅森的話令她不自在,雖然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但對於性,她還是顯得生澀。
  
  「你別再說了。」她低聲的咕噥。「總之,我堅持要帶諾曼離開,如果你自大的以為我是因為你而打算逃離的話,那隨便你!只要你同意讓我和諾曼回法國,隨你怎麼想。」
  
  她的話使他的笑意隱去,他的雙眼危險的微瞇,「你在暗示我,你是為了那個男人回去的?」
  
  黛絲慢半拍的意會他話中的意思,「傑夫是我的合夥人,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忙。」她沒好氣的說著。「我回去只不過是為了我的店。」
  
  「若他真的愛你,或許他該為你赴湯蹈火,更何況只是看店這般的芝麻小事。」
  
  「羅森!」她的口氣轉為嚴厲,「我不想聽到你侮辱我與傑夫之間的友誼,他在我最孤苦無依的時候對我伸出援手,在我懷著諾曼的時候,他就像守護神一樣守護著我,而你卻依然流連在女人堆之間,你有什麼權力去批評他?他是那麼忠貞的朋友,你是不是該想想,若不是他,我與諾曼或許早就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你應該感謝他。」
  
  她口氣嚴厲的說完這段話,卻發現他的青筋浮現,雙手緊握,雖然在抑制自己的脾氣。
  
  最後他用控制過後的冷靜語調打破沉默。「你難道忘了,我在某一個早上,看到你與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待在同一張床上?也容我提醒你,算起來,那時候你已經懷了諾曼,你懷了我的孩子,又跟別的男人上床,你指望我怎麼對待你?還是,你打算在五年後的今天,才要告訴我,你跟那個男人只是單純的裸身躺在床上,平靜的過了一夜?拜託,你把我當成三歲孩子嗎?」
  
  黛絲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無法反駁他的話,她是有負於他,但她不想一輩子都背著這個罪名,內疚過一輩子。
  
  「我知道這件事錯在於我,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諒我,我只是很抱歉,我傷害了你。」她真誠的開口。
  
  他嘲諷的看了她一眼,「你並非如此的重要,但當諾曼長大了之後,他將不適合再與一個私生活不檢點的母親一起生活。」
  
  羅森的話嚴重的打擊了她,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對他吼道:「我的私生活不檢點?你怎麼敢這麼說,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跟你交往過的女人,可不全都是未婚女性。」
  
  「我與你是不同的。」羅森冷冷的低喃,「當諾曼長大,他便會明白男女畢竟有別。」
  
  「該死的,我不會讓你這麼教育我的兒子。」她瞪著他,不計任何後果的與他針鋒相對,「我要帶諾曼回法國,離你這個瘋子遠遠的。」
  
  他的眼神不帶任何情感的審視著她,「你真的變了許多,五年前,你可是個溫馴的小女人。」
  
  經過這幾年的生活磨練,她當然不會再是當年那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天真女孩。
  
  她抿緊雙唇,「我並不想跟你爭吵,你很明白的表示你並不想再見到我,我會如你所願離你遠遠的,就像過去五年一樣,所以我真心的希望你能讓我帶諾曼回法國。」她再一次提出要求,但這次她的口氣不再激動,「然後我們彼此的生活將會再次重回軌道,這對你、我都是最好的結束。」
  
  他不發一言,冷冷的審視著她。
  
  黛絲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的回視著他,說這些話的同時,她的心隱隱刺痛,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她驕傲的不想在他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縱使知道他恨她,但她卻依然想留在他的身旁,然而她不會將心底深處的想法告訴他,因為她害怕得到的只是他的恥笑與糟踏。
  
  羅森輕點了下頭,「好吧!你可以帶著諾曼離開,不過--這也將是最後一次了。」
  
  「你是什麼意思?」
  
  「我將不再允許你大大方方的將兒子從我的身邊帶走。」
  
  羅森冷淡的說:「我會找我的律師跟你談談他的撫養權問題。」
  
  「若你帶走他,我會死給你看!」她激動的吼道。「反正在五年前,要不是傑夫,我早就死了。」
  
  他的黑眸瞪著她,那目光彷彿想現在就結束她的生命。
  
  「你竟然敢威脅我?」
  
  「如果有用的話,」她忍不住的回吼。「我當然敢!」
  
  「你給我滾出去,在我後悔讓你帶走諾曼前滾出我的視線。」羅森的手指著房門,「我不受任何人威脅,你想不想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不關我的事,但你別想帶著我的兒子陪葬。我現在更堅信,以你的歇斯底里,你絕不會是個適合教養孩子的好母親。」
  
  他的話嚴重的侮辱她,但她知道他的脾氣,所以她沒有再回嘴,只是緊咬著下唇,轉身衝了出去。
  
  羅森說得沒錯,她是否活在這個世上,根本對他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她竟天真的以死要脅。
  
  但若他真的帶走了諾曼,那她的生活將會變得比死還要可怕,她陷入惶恐不安的恐懼之中。
  
  *******
  
  格羅
  
  「對不起!如果我打擾到你的話。」艾爾不顧阻擋,腳步絲亳不遲疑的走進羅森的房間。他並不想讓羅森的侍衛擔上任何失職的罪名,「是我堅持要進來的,與你的侍衛或下人無關。」
  
  羅森懶懶的睜開雙眼,房門口傳來的聲響使他皺眉,他的頭有點痛,昨夜喝了過多的酒。
  
  回到格羅之後,他又成為那個玩世不恭的羅森,只有這種麻木的生活可以讓他暫時忘了一切,包括諾曼和黛絲。
  
  躺在羅森身旁的女人驚呼了一聲。
  
  艾爾見狀,微微一楞,看到那女人赤裸著身體,臉紅的連忙將目光移開。
  
  「對不起!打擾了你,」艾爾的口氣中有著真誠的歉意,「可是麻煩你穿好衣服,盡快離去,我有事情與我兄長談。」
  
  羅森緩緩的坐起身,靠在床頭,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冷冷的看著昨夜的枕邊人慌張的穿衣離去。
  
  「或許你也該起床了。」艾爾不認同的看著羅森懶散的模樣。
  
  「有事?」沒有回應他的話,羅森問道。
  
  艾爾皺起眉頭,對他頹廢的模樣感到陌生,他大步的跨到落地窗前,用力的將窗簾拉開,讓窗外的陽光洩入屋內。
  
  羅森被刺眼的陽光刺得幾乎無法睜開雙眼,「你是哪根筋不對勁,一大早到我這裡來吵鬧。」
  
  「你才不對勁,」艾爾走到他的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自從你上個星期回格羅之後,你就變得莫名其妙,父親要見你,你竟然敢不見,你膽子怎麼變得那麼大?」
  
  羅森呼了口氣,「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他拉開床單站起身,隨意披了件衣服,順了順自己雜亂的黑髮。
  
  「沒錯!為了這件事。」艾爾看著他,「還有,聽說你有一個兒子?」
  
  羅森冷淡的瞄了他一眼,最後點點頭。
  
  「人呢?」
  
  「在法國。」他簡短的回答。
  
  「為什麼?」
  
  「你是什麼意思?」他如同行屍走肉似的晃出自己的房間。
  
  他衣衫不整的緩慢下樓進入餐廳,桌上擺著他的早餐,現在來說,該是午餐了。
  
  「你的兒子竟然沒跟你住在一起?」
  
  「他跟他的母親在一起。」羅森的表情擺明了他不想多談這件事。
  
  艾爾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你別告訴我,他的母親有比你更好的條件照顧他!」
  
  羅森喝了一大口的咖啡,不發一語。
  
  「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冒出一個孩子?」不顧羅森眼中的抗議,艾爾逕自坐了下來。
  
  艾爾向僕人要來一杯咖啡,擺明打算跟羅森好好談一談這件事。
  
  羅森搖搖頭,淡淡的表示,「無可奉告。」
  
  「羅森--」
  
  「你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艾爾。」羅森打斷他的話,「饒了我吧!讓我好好吃飯。」
  
  「那個女人是不是有一頭金髮?」
  
  羅森聞言,身軀微微一僵,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這一切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艾爾只起了個頭,羅森便知道他想說些什麼,因為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濃密的金髮,但這並不代著他對黛絲餘情未了,至少他不會向艾爾承認這點。
  
  「我沒有!」艾爾無辜的聳聳肩,「我只是在想,或許我們可以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式,讓你振作起來。」
  
  羅森露出一個冷冽的笑容,「振作?我再好不過,我不需要什麼鬼振作。」
  
  艾爾沉默的看了他好一兒,「當然,你是再好不過,但我們的問題還沒解決,你應該還沒忘記父親要莫爾頓替我們兩個找新娘的事吧!」
  
  「我已經拒絕了這件事。」羅森不悅的說,艾爾提起的這件事,真令人心情大壞。
  
  「沒錯!」他點點頭,「但顯然父親沒將你的拒絕當成一回事,他依然故我!」
  
  羅森皺起了眉頭,「我壓根不想娶個陌生的女人,因為那將代表著無止境的麻煩。」
  
  「基於這點考慮,你為什麼不娶她?」艾爾突出驚人之語。
  
  他一楞,眼神微瞇,「你是什麼意思?」
  
  「你不明白嗎?」艾爾給了個衷心的建議,「父親派莫爾頓去替我們尋找新娘,而我們連自己要娶的對象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們娶誰都一樣,而那個女人既然幫你生了個兒子,那娶她總比娶個陌生人好吧?」
  
  艾爾的話如雷貫耳,一下就把他打醒了!
  
  他怎麼從沒想過這個方法?娶了黛絲後,諾曼自然便屬於他,而黛絲就算以死相逼、他也大可不要理會。
  
  「兄弟,」羅森露出一個笑容,「你給了我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建議。」
  
  看到他的表情,艾爾鬆了口氣,「我只希望你娶妻之後,能夠少理會那些煩人的鶯鶯燕燕,那些女人不適合你。」
  
  聽艾爾的口吻如同七老八十的老頭,羅森搖搖頭,「或許你也該去找個女人,而不是等莫爾頓替你找來一個醜八怪當新娘。對了!聽說你在香港待了快兩個月,或許你已經自己找到了新娘?」
  
  艾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保守的說道:「我希望我有,但很遺憾的,我沒有等到我愛的女人。」
  
  羅森審視的看著他,「但你確實遇到了個女人。」他一針見血的指出。
  
  「沒錯!」艾爾直言不諱,「但這不代表什麼。」他一派溫和的回視著羅森的視線。
  
  羅森無奈的對天一翻白眼。「反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
  
  羅森猛然的站起身,大吼著要他的侍衛們替他準備飛機,他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到法國去。
  
  想到他將保有自己的驕傲,而黛絲還有他們的兒子會留在他的身邊,這使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他滿意於這種生活。
  
  *****
  
  黛絲帶著諾曼回到法國之後,似乎什麼事都不對勁。
  
  先是諾曼總是跟她鬧著脾氣,或許他已經厭惡了父母分隔兩地的事實,而想要三個人住在一起。
  
  再來便是傑夫打算將店舖賣掉,帶著凱莉到美國去,因他的設計得到美國的一家廠商的賞識,而他打算去碰碰運氣。
  
  然店舖結束代表著她將失去工作,而她得在近期之內找回一份工作,這對她而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無法開口要傑夫打消去美國的念頭,畢竟這對他來說,是個難能可貴的機會,他已經幫助她太多,她不能再如此自私的限制他和凱莉的未來。
  
  她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得出發去接諾曼了。她將店舖交給凱莉,走路到約十分鐘路程的托兒所。
  
  現在,她只要聽到電話鈴響便感到不安,她擔心羅森的人要來帶走諾曼,但等了一個多月,羅森就像石沉大海似的,沒有半點消息。
  
  她懷疑離開希臘前一晚的衝突,使他遲至今日還未有所行動,他是否真的對她以死要脅而有所顧慮?如果真是如此,是否代表著他對她還有感情?
  
  當她發現自己落入無可救藥的浪漫思緒中時,她立刻搖搖頭要自己清醒點,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女學生,作夢不再適合她。
  
  她遲到了幾分鐘,沒想到有人早她一步接走了諾曼。
  
  她不記得傑夫有跟她提過要來接諾曼,正當她手足無措之際,羅森的侍衛出現在她的眼前。
  
  惶惶不安的她被送上車子,不管她如何詢問諾曼的下落,都沒有任何人回答她,她的心底浮現不樣的預感。
  
  *****
  
  羅森的侍衛帶黛絲進入一棟公寓,而後離去。
  
  她驚訝的發現門被鎖上了!
  
  黛絲難以置信再試了一次門把,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
  
  「該死的!」她忍不住脫口詛咒,她不知道羅森到底打算怎麼對待她,但至少不該將她當成犯人一般。
  
  她焦躁不安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對於時光的流逝茫然無概念,等待的期間,有僕人進來開燈並送來晚餐,但她沒有心情享用。
  
  就在她等得快發瘋之際,門由外被開啟。
  
  「你最好能有一個很好的解釋。」一看到羅森的身影,她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羅森將門關上,然後坐進一張大型沙發內。
  
  「諾曼呢?」她問。
  
  「他玩累了。」他的口氣平靜,「我已經送他上床。」
  
  「你到底在做什麼?」對於他突如其來強行介入她與諾曼的生活,她感到極端的不悅。
  
  「跟你談談諾曼的事。」
  
  「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了。」她躲避他明亮雙眸的注視。
  
  從希臘與羅森分手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他一直沒有派人與她連繫,她還滿心的以為,他已經決定放過她這個弱女子。
  
  但現在看他,如同偉大的神祉般高高在上的盯著她看,眼神就好像貓看到一隻落單的小老鼠般沾沾自喜。
  
  「我不認為我們談出了結果。」他冷冰冰的說。
  
  「他是我的。」黛絲喃喃自語的宣稱自己的想法。
  
  「他也是我的。」羅森指正她。
  
  她緊閉雙眸,深吸了口氣,要自己冷靜,「你把你的目的說清楚吧!說清楚之後,我要帶諾曼回家。」
  
  「我打算在我兒子的心目中佔有一部份的位置。」
  
  「你現在已經是了。」她訝異的睜開眼睛看著他,「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十分的崇拜你?」
  
  羅森的嘴角微揚起一個弧度,他因她的話而感到驕傲,「這對我而言,並不足夠!我要他待在我隨時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我與諾曼談過,而他也十分贊同這個點了。
  
  「他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懂什麼?」一股被背叛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從心底深處升起。
  
  他竟然陰險的趁著她不在場時,去詢問一個沒有自主能力的孩子。
  
  他嘲弄著她突如其來的怒氣,「我沒想到你是個無知的母親,你有沒有想過,我可以讓我的兒子回到格羅,他將成為格羅皇室的一員,他將可以得到全世界他所想要的東西。」
  
  「你說的只是物質上的享受。」她反駁他的話,「他還小,他需要我,你不要帶走他。」
  
  「沒錯!」羅森點點頭,「他還小,他確實是需要你,這也是令我遺憾的一件事。」
  
  黛絲的雙頰氣憤的漲紅,「諾曼需要我,不是件遺憾的事。」
  
  他冷笑的看著她,「關於這點,我們的認知明顯不同,不過既然我們都明白,他需要父親的同時也需要母親,或許我可以做點讓步。」
  
  聽到他的話,她不由得一楞,有些不明白他的話,他表示要帶走諾曼,但是又……
  
  「你到底打算怎麼樣?」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可以娶你,」他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你或許該感到雀躍,對於一個曾經對我不忠的女人而言,我竟然還願意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你該感謝你生的兒子。」
  
  他表現出她應該跪下來感激得痛哭流涕的樣子。
  
  她衝動的揚起手,失去理智的給了他一巴掌。
  
  「該死的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羅森因她動手而變得激動,他驀然站起身,緊握著她的手,嘶聲在她的耳際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看到他怒氣騰騰的模樣,她慘白的臉上浮現出恐懼的神色,但她卻倔強的不願低頭,「你侮辱了我。」
  
  「若要我說,我會說我高估了你。」他用力的推開她,如同她是個破娃娃似的,讓她重心不穩的跌坐在沙發上。
  
  「你最好答應嫁給我,因為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他看著她的目光彷彿她是只令人厭惡的蛆,「不然,你就得徹底消失在諾曼的生命之中。」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顫抖著,對於他的提議,感到不解而害怕。
  
  「我為什麼不能?」羅森捏著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這是你欠我的,天知道,你就算付出一輩子的代價也無法彌補一切。」
  
  黛絲震驚的看著他,他彷彿成了一個陌生人,令人恐懼的撒旦,「我不能……我不能嫁你。」她喃喃自語的說道。
  
  「沒有能與不能,只有願意不願意。」他壓根不打算讓步的逼迫著她點頭答應。
  
  「你不能這麼做。」她口氣虛弱的表示。
  
  「天知道為什麼我不能。」他皺起了眉頭,「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可以明天再給我答覆。」
  
  她沉默的看著他好一會兒,臉上明顯有著受傷的表情,「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
  
  羅森的身軀一僵,最後他大笑出聲,「為什麼你不想想,五年前你又是怎麼對待我?」
  
  她的眼睛因為他的話而浮現了水霧,若能選擇,她也情願五年前的事沒有發生。
  
  她是做錯了事情,但這幾年來已經付出了代價,她未婚生子,失去了家人,她不知道自己還得得付出什麼。
  
  「你根本無需這麼為難,雖然你的過錯一輩子也無法彌補,但是……」他冷酷的提醒,「我並不打算綁你一輩子,若你表現的好,等諾曼大到不需要你時,你便可以滾出我們的生活,隨便你愛跟什麼男人在一起,我都不會干涉。但當你是我的妻子時,你最好安份點,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我還能像個文明人一樣的對待你。」
  
  他的話如同利刃刺進她的心窩,她緊咬著下唇,卻怎麼也克制不住眼眶的淚水滑落。
  
  黛絲雙手掩復著潮濕的臉頰,她無意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她的脆弱,只是她無法控制。
  
  看到她的模樣,他的雙手緊握,眼底閃過一絲不捨,但他飛快的掩飾,「你用完餐,就可以走了。」
  
  她猛然抬起頭,梨花帶淚的臉龐注視著他,「那諾曼呢?」
  
  「留在我這裡。」他不帶感情的表示,「明天你自己來這裡,告訴我你的選擇--嫁給我或是永遠失去諾曼,你自己想吧!」
  
  羅森留她一個人在房裡,自己走了出去。
  
  她自嘲的露出一個笑容,選擇?他根本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她如同行屍走肉般的離開他的房子,此刻的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似乎只剩下一條路可走,但她慌亂的心,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面對這個影響著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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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9:52
  第四章
  
  瑞塔和雷娜這兩個意大利籍姊妹從六年前開始?便負責管理羅森位於希臘的別墅,黛絲對她們並不陌生,因為那時她與羅森在這裡度過了一段時光。
  
  她們似乎對羅森將她帶來而感到驚訝,但她們都識趣的沒多說些什麼。
  
  雷娜命女傭清出一間房間,她似乎對羅森不打算與黛絲同房感到不解。
  
  雷娜有著典型的意大利南方熱情,雖然已經過了中年,但嬌小的身軀似乎有著無盡的活力,講話鏗鏘有力,如同機關鎗似的說個不停。
  
  若不是目前的情況緊張,或許黛絲會喜歡她的陪伴。
  
  羅森將她帶進這棟別墅之後,就把她丟給他的下人們。
  
  「你好好休息吧!若不是你來得太過匆促,我會將你的房間準備得更好。」雷娜溫和的說道。
  
  黛絲露出一個笑容,雷娜對她的和善顯示雷娜一定不知道當初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她與羅森分離。
  
  「這個房間很好,謝謝你。」這裡跟她在法國寒酸的公寓比起來就如同天堂一般。
  
  聽到黛絲的讚美,雷娜感到開心,她轉身打開房間離去卻像想起什麼似的問:「小姐……或許該叫夫人了吧!八點用晚餐,可以嗎?」
  
  「八點很好。」黛絲點點頭,「不過,別叫我小姐,更不要叫我夫人,叫我黛絲就行了。」
  
  雷娜的表情似乎有點遲疑,但還是依言的點點頭離去。
  
  獨處的環境令她冷靜了下來,卻無法帶給她任何的平靜。 畢竟眼前的-草-木都提醒著她過去的時光。
  
  她感到莫名的痛苦正在心中擴散,再見到羅森是她始料不及的,她還以為她終此一生都不會與他有任何交集,但他對待她的方式……原本以為他在她生下諾曼沒有來看她時,已經足以令她徹底對他死了心,不再對他存有任何的幻想,她萬萬沒想到現在再見他,他對她的態度還是冷淡得像利刃般刺傷她。
  
  她躺在床上回想自己曾經在這裡有段愉快的時光,再回來,如同作夢般,但心中卻有股對未來的茫然。
  
  黛絲閉上眼,她真的累了,一整夜沒睡,她思緒紛亂的進入睡眠之中。
  
  當她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漸暗,想起了晚餐,她從床上爬起來,匆忙穿衣及時趕到餐廳。
  
  ******
  
  「看來你真的累了!」羅森已經坐在餐桌旁用餐,一看到她的身影便嘲諷的開口。
  
  黛絲的身軀微微一僵,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她沒料到會在餐桌上碰到他。
  
  「若你不喜歡我的陪伴,我可以回房用餐。」黛絲的聲音沒有起伏。
  
  羅森對她揶揄的一笑,「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的陪伴,你美麗如昔,或許你週遭多的是異性友人告訴你這一點。」
  
  她陰鬱的看了他-眼,這是他第二次暗示她有不儉點的私生活。
  
  「我需要工作養活我自己,還有諾曼要照顧,我不可能像你一樣可以自在的去尋訪異性的世界。」她忍不住反唇相稽。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大笑出聲,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黛絲憤怒的拿起刀叉開始吃飯,瑞塔的意大利料理做得十分美味,但她卻沒有心情亨用。
  
  這幾年來,就算她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他卻如同鬼魅般纏著她不放,畢竟皇室的羅曼史總是八卦新聞的最愛。
  
  她常會聽到他與某某女士前往某某地點度假,她慶幸諾曼還小,不會拿這些事來詢問她,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羅森的花心,而她認為羅森這種作為,一點都不配成為諾曼的父親。
  
  「你對你的房間滿意嗎?」他刻意忽略她的氣憤,神色自若的問。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點點頭。
  
  「這種態度.....」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一旁的酒杯啜了一口,「似乎表示不甚滿意?」
  
  黛絲咬緊牙關,忍不住回嘴,「我只想盡快回法國。」
  
  「原來你在法國的住所比這裡來得好啊?」
  
  「那裡舒適--」而且安全,她在心中加了一句。與他同處一個空間,她時刻都在擔心他是否會突然的將她撕成碎片。
  
  「羅森,你該明白我已經變了,過去已經結束,我不會再受一些不切實際的浪漫、男性魅力和無盡的財富享受而蠱惑,我滿足於我現在的生活。」
  
  羅森握住酒杯的手驀然一緊,眼神緊緊攫住她的。
  
  「是嗎?」他的唇角揚起一個弧度。
  
  這個笑容令她不安,但她依然堅持。「沒錯!」
  
  「在這麼多年後的今天,你終於看清了當年對我只是迷戀?」
  
  這並不是事實,但她並沒有解釋,因為她不認為他還會在乎。
  
  「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她悶悶不樂的說。
  
  「我並不意外。」他拿起紅酒對她舉杯示意,「那一幕畢竟很醜陋。」
  
  黛絲希望自己有勇氣能夠當場拂袖而去,但她卻只能僵坐在椅子上,聽著他批判她的不是。
  
  「要喝酒嗎?」他諷刺的問。
  
  她咬緊牙關,自從那一次的錯誤之後,她便不再碰酒,因為那喝起來像果汁的酒使她毀了自己的一生,她不會容許自己再犯第二次錯誤。
  
  黛絲陰鬱的看了羅森一眼,在醫院見面的那一次,她向他懺悔她的酒後亂性,但他並不接受她的解釋,依然離她而去。
  
  「你的話無法影響我。」她試圖武裝自己,「所以讓我們安靜的用完這餐飯好嗎?」
  
  羅森對她挑釁的揚眉,「或許我可以告訴你,你再次勾起了我的興趣,在這麼多年之後,你竟然還有這種能耐,我真的覺得不可思議。」
  
  她直視著他的黑眸,揣測著他話中的意思。
  
  「你犯了個嚴重的錯誤,而我也不打算原諒你的錯誤。」他的語氣說得十分輕描淡寫,「但是,我衷心認為我們可以在你回法國之前,有段愉快而美麗的回憶。」
  
  黛絲的臉因他的話而漲紅,她感到屈辱,「我不會跟你上床的,羅森。」她的口氣有著堅持。
  
  他的黑眸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羅森,你聽到我的話了嗎?」她態度強硬的問道。
  
  羅森砰的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的舉動幾乎使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別再讓我聽弓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他瞪著她,眼神似乎想要一口將她吞下。
  
  黛絲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她幾乎忘了他是個危險的男人,他的脾氣總是瞬間萬變。
  
  「聽到了嗎?」
  
  她緊閉起雙眼,倒抽了一口氣,最後點點頭。
  
  「很好!」他滿意的看著她,「希望我的態度沒有嚇到你,我一直試圖用文明的態度對待你。」
  
  他是存心的,但她卻不敢開口指控他,她只是食不知味的吃著眼前的食物,期待這漫長的一餐可以早點結束。
  
  黛絲暗自打算,一等諾曼的身體好轉,她便要帶著自己的寶貝,遠遠的逃離這個瘋狂的男人。
  
  雖然她對他還有感情,但她不能再給他幾會傷害她,畢竟五年前的教訓,她到現在還在承受苦果,她已經害怕了。
  
  *****
  
  黛絲盡可能陪伴在諾曼的身旁,而羅森奇跡似的沒有再來煩她,這令她鬆了口氣。
  
  經過兩個星期的休養,諾曼的健康幾乎已經恢復,再度回復到活蹦亂跳的樣子。
  
  她與羅森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但她卻盡可能的躲著他,可是不管她怎麼逃避,他譏諷的黑眸卻總有辦法在她不注意的時候盯著她轉。
  
  所有的人都察覺到兩人的不對勁,而這之中還包括了他們的兒子。
  
  「我不喜歡你們的樣子。」有一天,諾曼對她這麼說。
  
  黛絲細心的幫他穿上衣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們在吵架。」諾曼不開心的說。
  
  黛絲啞口無言,她並沒有跟羅森爭吵,事實上,她盡可能與他和平相處,雖然他看起來十分想找她的麻煩,但她都強迫自己忽略他,而他們的兒子顯然比她所想的還敏感。
  
  「我們該回法國了。」黛絲轉移了話題,將他從床上抱下來。
  
  「爸爸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不!」她搖搖頭,「只有我們回去--我跟你。」
  
  「我不喜歡這樣。」他又耍脾氣。
  
  黛絲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你的爸爸很忙,你應該知道他無法陪我們一起待在法國。」
  
  她撒了謊,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想出什麼理由,讓諾曼心甘情願的跟著她離開。
  
  諾曼的小臉嚴肅的考慮了一會兒,最後被迫接受這個解釋,「好吧!反正我也很想念傑夫叔叔和凱莉阿姨。」
  
  他下了床,蹦蹦跳跳的離開房間。
  
  看到他活力充沛的模樣,黛絲的心情不由自主也跟著雀躍,這與兩個星期前,她看到他的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
  
  「媽媽,你知道嗎?爸爸買了匹小馬給我。」諾曼一張小臉興奮的幾乎發出了光亮。
  
  「我知道,小乖。」她並不同意羅森買給一個小孩那麼奢侈的禮物,但她的話並不能對他起任何的作用。
  
  他是個擁有財富的男人,一匹小馬在他眼裡,根本稱不上什麼貴重的禮物。
  
  諾曼跑下樓,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折回來,站在黛絲的面前,「我可以帶它回法國嗎?」
  
  「不!」黛絲連忙搖頭,「不行。」
  
  「為什麼?」諾曼小臉一垮。
  
  「小乖,因為我們沒有地方養它。」她無奈的解釋。
  
  他臉上閃過失望,「好吧!」他接受了這個事實。
  
  黛絲慶幸他是個懂事的孩子,她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吩咐馬伕將他的馬牽出來。
  
  他雖然只有五歲,但她覺得他愈來愈像他的父親!
  
  不單是長相,還有他的一切談吐,他能神色自若的吩咐他人,表達自己的想法。
  
  對此,她雖然感到驕傲,但她卻衷心的希望他不會像他父親一般,有著唯我獨尊的個性。
  
  她看著諾曼在馬伕的協助之下爬上馬,愉快的笑臉幾乎令太陽失色。
  
  「我以後也想當個馬伕。」他將馬騎靠近黛絲,「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跟我的馬在一起了。」
  
  黛絲只是淡淡的一笑,沒有回答。她當然不能潑兒子的冷水,但她知道羅森絕不會讓他的兒子成為一個馬伕。
  
  「爸爸!」諾曼的眼神因看到羅森的身影而一亮,他坐直身軀,驕傲的模樣只希望得到父親的讚賞。
  
  黛絲注意到了這一點,而她感到嫉妒,或許諾曼需要她,但他似乎也同樣需要羅森。
  
  羅森對他笑了笑,「跑一圈吧!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有進步?」
  
  諾曼點點頭,在馬伕的協助之下,在騎馬道上跑著。
  
  「他很快樂。」羅森盯著諾曼;
  
  聞言,黛絲的身軀一僵,如同刺蝟一般給予反擊,「他在法國的時候也很快樂。」
  
  羅森瞄了她一眼,「為什麼反應這麼激烈?」
  
  「他是我的。」她將頭一撇,「你不能將他從我身邊帶走。」
  
  「容我提醒你。」他的聲音有著強烈的戲謔,「他也是我的,你當然不可能無性生殖。」他毫不在乎的恥笑她。
  
  黛絲猛然抬起頭,指控似的瞪著他。
  
  「我懷孕的時候,你人在哪裡?你甚至還懷疑他不是你的,你憑什麼在多年後的今天,大言不慚的告訴我,他是你的?」
  
  「冷靜點!」他平靜的建議,「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的存在,而當我知道他存在的時候,我便開始照顧他。」
  
  她吞下喉嚨中的硬塊,看來自己似乎將面臨一場看來毫無勝算的硬戰,「沒有你的照顧,他也可以過得很好。」
  
  黛絲猛然的轉身離去,她不想在兒子面前與羅森起衝突,但她發現自己克制不了脾氣,所以只好選擇離去。
  
  羅森對馬伕和不遠處的侍衛打了個手勢,要他們照顧諾曼,便疾步趕上黛絲。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他拉著掙扎的她繞到屋後的泳池旁,「我並不打算讓諾曼繼續跟著你生活,他已經五歲了,馬上就要入學,他需要良好的生活,而我要照顧他。」
  
  她的眼底浮現憤怒的血絲,「我也可以。」
  
  「你沒有能力。」他想也不想的便予以否認。「我已經給了你五年的時間,而現在,該是你把他還給我的時候,我的父親要見他,他是格羅皇室的一員,他將成為一個王子。」
  
  聞言,黛絲的臉色慘白,他的口氣似乎透露著這五年來諾曼與她生活在一起,是他大人大量的施捨,而她該心存感激。
  
  她看著泳池反射的波光,強烈的光線幾乎使她睜不開眼,你若帶走了諾曼,我將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關於這點,你大可放心。」羅森冷淡的說道,「你可以跟格羅皇室的律師談談,我相信我們可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不可能!」和他黑如子夜的目光對峙幾乎使她的心跳停止,「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帶走諾曼,他是我的全部。」
  
  「諾曼是你的全部?」他質疑著她的話,「那個叫傑夫的傢伙呢?這麼多年了,他不都在你的身邊?」
  
  聽出羅森似乎又在暗示她什麼,她漲紅了臉,「傑夫是個朋友,我與他之間根本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是嗎?」他壓根不相信她的話,他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他,「他保護你的模樣,可不像個普通朋友。」
  
  他的話令她憤怒,傑夫是在她沮喪時,唯一幫助她的人,她不能容許羅森這樣侮辱他。
  
  「他只是個朋友,不管你信或不信,事實上,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釋些什麼,反正傑夫跟我們談論的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該為你當年的錯誤付出代價。」他的左手毫無預警的握住她的頸項,聽她如此迫切的護著另一個男人,幾乎使他失控,「你該慶幸我不夠野蠻,不然把你的頸子扭斷將是一件有趣的事。」
  
  羅森突如其來的舉動令黛絲一窒,她被他眼神所透露出的恨意給驚駭祝
  
  「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任何事。」不知為什麼,她對他透露的憎惡感到心痛。
  
  黛絲知道他恨她,但直至今天,她依然下意識的希望他的恨已經退去,但現在……
  
  他直視著她好一會兒,最後緩緩退了一步放開她,「早就不能改變任何事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羅森腳步沉重,想不到對於一個不值得他愛的女人,他竟然還會感到痛心疾首。
  
  黛絲癱坐在泳池畔的躺椅上,想著只有短短的幾天,手指都數得出來的幾次交談,他們卻都在彼此互相傷害,看來他們的一切真的是錯誤。
  
  *****
  
  在諾曼小小臉龐的期盼之下,黛絲被迫同意與羅森一同出海,雖然她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
  
  昨夜她還在為羅森堅持帶著諾曼出海而與他爭執,基於一個母親的心態,她並不想再讓她的寶貝去接觸差點奪去他脆弱生命的大海,但羅森顯然與她抱持著不同的看法。
  
  令她驚訝的是,諾曼似乎也將那一次的驚魂給忘得一乾二淨,滿心期待著出海的日子。在少數服從多數下,她只得同意讓諾曼與羅森前往。
  
  黛絲穿著一件緊身的黃色背心和白色牛仔褲、涼鞋,戴著寬邊草帽,有氣無力的跟在他們身後。
  
  她在海 邊緩緩的走著,對於這四周的景物,她並不陌生,畢竟多年以前,她與羅森在這裡有個愉快的回憶,但此刻這些回憶是她最不敢想起的一段過往。
  
  「媽媽!」注意到她腳步的遲緩,諾曼手持釣竿停了下來,揮手要她跟上他們。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加快腳步跟上,她的目光不經意的瞄刊羅森眼中的嘲弄,她的心一緊,心想或許羅森也與她一樣想起了那段往事,但很顯然的,他嘲弄著那段歲月。
  
  她戴上太陽眼鏡,不讓眼神洩露她心中的傷感。
  
  當諾曼熟悉的爬上一艘白色的遊艇時,她才驚訝的發現羅森換了艘遊艇。
  
  見她微愕的表情,羅森低沉的說:「我痛恨令我不愉快的回憶。」
  
  他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協助她登上甲板。
  
  跟在他們身後的侍衛魚貫的上了船,將食物和他們的衣物放下之後便離開。
  
  羅森發動引擎離開碼頭,往不遠處的一處礁石群駛去,船上只剩他們一家三口。
  
  諾曼興奮的蹦蹦跳跳,黛絲則硬是將心中的不快給甩開,這是個美麗的一天,或許她也該放鬆自己,忘記與羅森的不快。
  
  她眼角帶笑的幫諾曼將衣服脫掉,他看著蔚藍的海水,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跳人海中游泳。
  
  她放眼望去儘是無邊的海天一色,這裡與法國恍若兩個世界。
  
  黛絲把金髮綁在腦後,眼睛注視著諾曼在甲板上活動,她不安的看著他跑來跑去。
  
  「你還沒換衣服!」羅森停下船,將錨拋下之後,走到她的身旁。
  
  她一驚,「換衣服?」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簡單的裝束,認為這身打扮很適合這個場合。
  
  「是的,換衣服。」他將身上的藍色T恤和長褲脫掉,最後身上只剩一件短泳褲。
  
  羅森挺碩的體恪依舊,看來這幾年他依然喜愛運動,她不由自主的看著他。
  
  直到她看到他打量的目光,她才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將目光從他近乎赤裸的身軀移開。
  
  「我並不打算游泳,而且,我並沒有泳裝。」她給了他一個好理由。
  
  她的話才說完,他不知從何處找來一件兩截式的泳裝塞進她的手裡,「換上。」他的口氣帶著不容反駁的強硬。
  
  「來吧!小老虎。」他一把抱起諾曼,「我們該下水了。」
  
  他讓諾曼騎在他的肩上,惹得諾曼尖叫連連。
  
  羅森將他丟下水,而自己只是在不遠處看著他。
  
  冰涼的海水令諾曼開心不已:「爸爸,很多魚!」他大吼著。
  
  羅森對他點點頭,抬起頭看著站在甲板上一動也不動的黛絲。
  
  「你為什麼不換衣服?」他不悅的問。
  
  黛絲強忍著皺眉的衝動,手上捏著他給她的泳裝,斟酌了好一會兒,蔚藍的海水似乎挺吸引人的。
  
  她爬下底艙換上泳裝,這件泳裝露出了她絕大部份的肌膚,她刻意要自己遺忘這點,她將頭髮紮成辮子,以方便在水中的活動。
  
  黛絲緊張兮兮的爬上甲板,自嘲自己竟然會期待羅森看到這身打扮的表情,對羅森而言,他什麼女人沒見過?這幾年來,他的尋芳名單,任何人看了都會自歎弗如。
  
  就算她有自信她的身材比生過諾曼之前更好,但她不認為他還會欣賞,一思及此,她莫名的感到沮喪。
  
  「下來吧!」他注意到她的身影,立刻對她揮手,眼中是掩不住的讚賞。
  
  她似乎猜錯了,或許他不能原諒她的背叛,但他還是喜歡她的身體,她苦澀的這麼想著,而後在羅森的輔助下泡進海水。
  
  這裡幾乎可以稱之為天堂,海底清澈可見,週遭還有魚游來游去,而諾曼則與這些小魚玩得不亦樂乎。
  
  諾曼有羅森的照顧令人放心,所以她放大膽的在四周優遊。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這向年來為了生活,她過得很辛苦,她不容許絲毫的奢侈。
  
  而羅森是個大方的男人,他給了她與諾曼不少的生活費,但她卻倔強的只留下少部份的錢作為諾曼將來的教育費,其他的她都如數的退了回去。
  
  她並不需要他的金錢,對於一個被他所捨棄的女人而言,她至少希望保留這麼一丁點的尊嚴。
  
  他的律師不只一次的勸她把錢收下,還分析了許多的利弊,但她依然故我,就算日子再辛苦,她也甘之如飴。
  
  突然,行人拉住她的腳,硬是將她往水裡深處拉。她一驚,來不及呼叫,便整個人沉入水裡,嗆了一口水之後,她看到羅森,他臉上的表情令她覺得驚恐,有一瞬間,她懷疑他要殺了她。
  
  然而,羅森突然鬆手了,她迫不及待的浮出水面,被海水嗆得眼淚直冒,咳個不停。
  
  羅森也跟著她浮出水面,臉上帶著惡作劇似的笑容。
  
  「你瘋了!」她指控的看著他。
  
  「或許。」他的手在水中扶住她的腰,「你看起來似乎十分難受。」
  
  她痛恨他臉上的笑意,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游遠了,諾曼還是在遊艇的附近,而不知何時,他們的遊艇旁停了另一艘較小的遊艇,羅森的侍衛三三兩的站在甲板上注視著諾曼。
  
  「該死的你。」她將粘在臉上的髮絲甩在身後,掙扎著要擺脫他環在她腰際的手。
  
  「很高興你喜歡這一丁點小驚喜。」他一點也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她感到他的手緊箍著她的腰際,她的掙扎讓他的手更加用力,她幾乎與他貼在一起。
  
  四周淨是冰涼海水,她卻覺得燥熱。
  
  「或許你該放開我。」她不安的低喃,「你的侍衛都在看著。」
  
  「怕什麼,以前我們不也當著他們的面如此。」他在她的頸邊耳低語。
  
  他提到了以前--這使她的身軀一僵,她想起了他的話,他並不打算原諒她,但他顯然想與她發展出一段「有趣」的關係。
  
  「不可能的!羅森。」她推開他,「我有我的尊嚴。」
  
  她不可能在這個情況之下跟他上床,他已經否定了她有道德觀,若她再任他予取予求,只會使她變得更加不堪。
  
  「尊嚴?」他在思索她的話。
  
  「沒錯!尊嚴。」她離開他的身旁,游往遊艇停泊的地方。
  
  「縱使你認為像我這樣的女人不需要再有尊嚴,但我還是有。」
  
  羅森跟在她的身後,她的態度使他不快,但他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兩人一前一後的爬上遊艇。
  
  兩人回到甲板上,羅森的侍衛已經準備好午餐,而諾曼早巳經在餐桌旁坐定,正在大快朵頤。
  
  「你們玩得愉快嗎?」諾曼的小嘴塞滿了蝦子,看到父母出現,立刻興奮的問。
  
  「非常愉快。」羅森揉了揉他的黑髮坐下來。
  
  「你呢?」諾曼期待的看著黛絲。
  
  「當然。」她不忍看到他失望。
  
  雖然心中忐忑,但黛絲發現自己真的餓了,看來游泳消耗了她絕大部份的精力,她享受著沙拉和水果。
  
  她才吃到一半,便看到諾曼已經哈欠連連,她站起身打算抱他上床。
  
  「坐下!」羅森一看到她的動作,立刻開口。
  
  黛絲一楞,依言坐了下來。
  
  「你想去睡一覺嗎?」羅森轉頭看著諾曼問道。
  
  諾曼揉了揉眼睛點點頭。
  
  「那就去吧!」羅森柔聲說道。
  
  諾曼滑下椅子,毋需任何人協助,身影消失在眾人面前。
  
  「他雖然還小,需要母親,但你也不需要這麼保護他。」羅森直視著黛絲的眼眸。
  
  黛絲的身軀一僵,看來他並不贊同她的教育方式,「我將他得很好。」
  
  「不可否認。」令人驚訝的,羅森竟然點頭同意她的話,但他接下來的話卻否定了她的努力,「但是,你將會教育出一個斯文,但卻是個懦弱無能的孩子。」
  
  「你這麼說並不公平。」她忍不住反駁,「我希望他成為一個慈愛又有禮的孩子。」
  
  「這並不能使他在這個社會上活得驕傲有尊嚴。」
  
  她瞪著他,兩人來自截然不同的世界,對於教育諾曼的方式顯然也有嚴重的落差。
  
  「我並不認為讓諾曼成為第二個你有什麼值得欣慰的。」她將眼前的餐盤一堆,站起身走向底艙。
  
  羅森也尾隨著她下來,站著看她僵直的坐在沙發上。
  
  「為什麼你不對自己承認呢?」羅森諷刺的問,「諾曼跟著我比跟著你更為適合。」
  
  「我以為我們已經談夠了這個問題。」她氣憤他如同鬼魅一般的糾纏著她不放。
  
  羅森拉住打算離開的她,將她壓坐在沙發上,讓她絲毫不能動彈。
  
  「我已經竭盡所能用文明的態度對待你,當我探取行動的時候,你將會後悔你今天不跟我好好談。」
  
  「你根本不想跟我談。」她指控的盯著他,「你只是自私的要我將諾曼交給你,而我還得對你感激的痛哭流涕。」她握起拳頭,捶打他的胸膛,「該死的你,放開我。」
  
  「你竟然詛咒我?」
  
  「沒錯!因為我覺得受夠了。」她的眼眸有著揮之不去的怒氣。
  
  「受夠了?」他恥笑的看著她,「我也是。」
  
  黛絲還沒來得及問他是什麼意思,他便低頭吻住她,這麼多年之後,這種激情的感覺對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她逼迫自己遠離他,但卻無法忽視他的一切,她還是要他的愛,不論精神或rou體上,但一個錯誤,已經使兩個人不能再回頭。
  
  她迷失在他的熱吻之間,不由自主的貼緊他,甲板上傳來侍衛們的交談聲,剎那之間,什麼矜持都被拋到腦後。
  
  羅森把她抱起來,往臥室走去,但當他把她放在床上時,冰涼的床單卻使她的腦子突然清醒。
  
  黛絲用力推開他,在他錯愕的目光下衝進浴室裡,然後把門反鎖,身軀軟軟的滑坐在地上。
  
  她差點又再踏錯了一步,若她真的上了他的床,那她當真會將自己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
  
  他並不愛她,只是要她,這對她而言並不夠,最後他只會傷害她,然後她將一無所有。
  
  黛絲不知道自己躲在浴室多久,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羅森並沒有追來,她因此而鬆了口氣。
  
  忽然她感到遊艇在移動,她私心的希望羅森已經離開,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拉開門,見門外已無他的身影而鬆了一口氣。
  
  而後,她找到了諾曼,她承認自己很懦弱,但抱著諾曼再面對羅森,將會使她自在許多。
  
  羅森看著她的眼神有著嘲弄,但在諾曼的面前,他果真如她所料的放了她一馬。
  
  一直到回到岸上,他們都沒有交談,縱使四目相接,黛絲似逃避似的躲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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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9:18
  第三章
  
  羅森到學校拜訪校長,最後竟然表示要到學生餐廳用餐,這使得一向平靜的學生餐廳變得熱鬧異常。
  
  黛絲剛好在學生餐廳吃飯,兩人這麼遇上了。
  
  她驚訝他竟然還記得她,他叫喚她美麗的女孩--這使她的呼吸一窒,她也看到坐在她身旁的維妮一臉的震驚。
  
  她不能反應,只能對羅森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羅森對她一個頷首,便轉身離去,但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一個招呼,就令維妮大發雷霆。
  
  黛絲安撫著她的怒氣,但心中卻因他還記得她而感到雀躍。
  
  當天課程結束,黛絲單獨走在樣園裡時,一個男人走向她,替羅森對她做出邀約。
  
  這就如同美夢成真一般,當天晚上,她與羅森有了一個愉快的夜晚,他們在他的公寓裡享用美味的晚餐,然後他送她回去,從那一天開始,她的生活一如同踩在雲端一般。
  
  她知道他只會在法國停留一段時間,但她依然無法克制對他的愛火,她從未如此瘋狂的愛上一個男人,或許她還太過稚嫩,但她的心絕對真誠。
  
  她與維妮長談了一個晚上,維妮的反應從震驚到震怒,最後平靜的接受並給予祝福,這令她鬆了口氣,畢竟她並不想失去維妮這麼一個朋友。
  
  她從未如此瘋狂而不顧一切,她的世界不再平靜,一切的一切都只繞著羅森打轉。
  
  羅森改造了她,他送她許多衣服、禮物,更重要的是一副隱形眼鏡,他說她眼睛很漂亮,不應該用眼鏡遮住它。
  
  而黛絲也在羅森的期望之下,搖身一變成為美女,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如此美麗,她有著一頭金色長髮和細緻的皮膚,他告訴過她,在看她第一眼時,他便知道她是個美麗的女孩。
  
  羅森的生活因為有她,所以變得不同,而黛絲也在活了二十幾年之後發現了另一個不同的自己,她在短短的時間,蛻變成一個連她都覺得陌生的人。
  
  期考結束之後是隨之而來的假期,羅森也將離開法國,但黛絲不想和他分開,所以她對父親撒了生平的第一個謊。
  
  黛絲騙她的父親,說自己在學校附近找到了一份工作,她想趁著暑假賺點錢,父親很滿意她的決定,認為她已經懂得為未來打算,這使得她心虛,但一想到將與羅森一同度過長假,她便感到雀躍。
  
  羅森帶著黛絲前往希臘--一個美麗的國度,在那裡,黛絲度過了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個假期。
  
  那個時候,她以為兩人會有未來,而她也在思索著該在什麼時候將羅森介紹給自己的父親。
  
  年輕的她,還處在作夢的年紀,未曾思索羅森的改變,她總是聽著他的一言一行而動,就像個天真的孩子似的,所做的事只盼得到他的一個笑容。
  
  在開學前幾個星期,黛絲接到維妮求救的電話,在羅森的反對之下,她堅持要回法國。
  
  這是她與羅森交往以來,第一次不聽他的話,羅森很生氣的對她發脾氣。
  
  這嚇壞了她,但對她而言,好友有了困難,她無法置之不理。
  
  當時她愛慘了羅森,但她還是無法為他捨棄好友,不過她承諾在安撫維妮的情緒之後會立刻回來。
  
  最後羅森被她說服,讓她獨自回到法國。
  
  當黛絲一回到法國時,她便發覺自己被欺騙了,原本宣稱因失戀而詛喪的維妮,竟然找了一大票的朋友在公寓裡狂歡。她感到十分不悅,當場便決定掉頭離去,卻硬是被維妮給拖了回去。
  
  心軟的她,最後還是接受了維妮只是因為太想念她,所以才會想到用借口將她從羅森身旁帶走的理由。
  
  黛絲被動的留在公寓裡與維妮的朋友們跳舞、交談,但心底深處卻希望飛奔到羅森的身邊。
  
  她知道羅森若知道維妮以欺騙的手段將她騙回法國,他將會不喜歡她的朋友,所以她決定隱瞞他,反正她明天一早便會回去找他。
  
  在維妮的小型派對中,剛開始黛絲的思緒還算清楚,但喝了幾杯果汁之後,她開始變得渾渾噩噩。
  
  後來的事,她幾乎想不起來,她只記得維妮說她喝醉了,但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喝酒,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喝酒,她的父親總是告訴她,好女孩不能喝酒,而她十分的聽話。
  
  她最後只記得被維妮帶進房裡,而她很快就睡著了。
  
  隔天早上,她頭痛欲裂的醒來,卻發現身旁躺了個一絲不掛的男人,而她也赤裸著身軀。
  
  當時,她被嚇傻了,不知所措的從床上爬起來,慌張的想要找東西遮住身體,卻聽到門口響起了細微的聲響,她轉過頭,竟看到羅森站在房門口,陰鬱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維妮則緊張的站在他的身後,雙手不停的扭轉。
  
  「對不起!」她囁嚅道,「我本來是打算……攔住他,好讓你有時間將衣服穿好,把這個男人給藏起來。」
  
  維妮的話不啻是宣判了她的背叛與不忠。
  
  「不……」黛絲看著羅森連忙搖頭,「一切不是你所想像的,我可以解釋……」
  
  羅森冷冷的看著她,然後又看著她身旁的男人。
  
  「解釋什麼?」他問。
  
  「我……」情況對她不利,她能解釋什麼,又指望他能相信什麼,她哀求的看著他。
  
  羅森等了她好一會兒,最後一言不發轉身大步的離去,不顧她的叫喚。
  
  他的侍衛們個個凌厲的瞪著她,也跟著離去。
  
  派克--羅森的侍衛長臨去時告訴她,「羅森王子從未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原本他已經打算娶你為妻,但你卻背叛了他,現在你就算是下地獄也不能洗去你的不貞與罪惡。」
  
  待黛絲穿上衣服追了出去,羅森和他的侍衛們已不見人影,她瘋狂的在街上找他,真心的希望得到他的原諒,但卻一無所獲。
  
  就這樣,羅森徹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
  
  那段日子很難熬,幸好有維妮陪著她,使她的日子不至於那麼難過。
  
  維妮告訴她,羅森對她只是玩玩罷了,畢竟上流社會的男子圖的夠新鮮,而她的天真對他而言是件刺激的事。
  
  維妮建議她應該徹底的將羅森遺忘,開始過自己的生活,回到沒有羅森的現實世界。
  
  黛絲不願相信自己在羅森心目中是如此的不堪,剛開始時,她不管維妮的勸告,依舊瘋狂的找他,但他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消失無蹤,最後她不得不承認,他真的走出了她的生命。
  
  畢竟若羅森真的要躲她,縱使她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她依然找不到他。
  
  學校開學之後,她回到以前那個平凡的女學生,不再喜歡打扮,戴回了原來的眼鏡。
  
  她與羅森的一段情在學校傳得風風雨雨,這使她幾乎崩潰。她將一切情緒壓下,不顧那些閒言閒語安份的求學,也將羅森的身影藏在內心的深處。
  
  但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比任何人都肯定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但她知道羅森未必會如此認為,因為她想起了那天他離去時眼神中的憎恨,他已經宣判了她的死罪,所以她不再奢求能找到他,也不期望他會因為孩子而重新接納她。
  
  在得知懷孕的那一天,她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她將這件事告訴維妮,而維妮被這個消息嚇壞了。
  
  她不敢相信黛絲竟然不懂得保護自己,她告訴黛絲無法再給予幫助,因為若讓她的父親知道她與一個未婚懷孕的女人成為室友,他將會十分的擔心。
  
  黛絲表示她能理解,當天便搬出了她的公寓。
  
  最後,她不得不辦理休學,因為挺個大肚子,不可能繼續她最後一年的大學生涯。
  
  黛絲回到家裡,她的父親原本還熱烈的歡迎,雖然他也很好奇為什麼她會突然返家。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所以她選擇了沉默,當下她在家中待了一個平靜的夜晚。
  
  隔天,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對父親坦誠,因為這件事根本瞞不住,而她的父親相當震怒。
  
  「我的上帝,我真不敢相信--」他的怒吼就如同雷聲一般,「你懷孕了,卻找不到孩子的父親,你的所做所為怎麼對得起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
  
  父親眼神中的鄙夷幾乎使她難以招架。
  
  「我很抱歉!」黛絲克制不住的流著淚。
  
  「你很抱歉?你以為一句抱歉就可以讓我忘了你將未婚生子的事實嗎?你最好將那個男人帶回來,我要與他談談。」
  
  「我找不到他。」她困難的說著,「他已經永遠離開了。」
  
  「你找不到他?!」泰勒看著她的眼光好似她址陌生人,而不是他愛了二十幾年的獨生女,「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我很抱歉。」她手足無措的坐在震怒的父親面前,「我也試圖去找過他,但是……」
  
  「你怎麼能如此對待我--」泰勒臉色蒼白的坐回椅子,顫抖的手指著門口,「你給我出去!就當我沒生過你這麼一個女兒。」
  
  這種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內,她只帶著簡單的行李和少得可憐的錢離開家。
  
  若她能選擇,她也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並不後悔遇到羅森,但她父親對她露出的厭惡卻令她一輩子難忘。
  
  從那一次之後,她便沒有再回家,她咬緊牙關,知道該是她學習一切靠自己的時候了。但事情並沒有她所想像的簡單,她很難找到一個工作,畢竟她沒有學歷又挺了個大肚子。
  
  在萬念俱灰之際,她想不出來哪裡才是她的安身之地。
  
  在一個夜晚,她如遊魂似的晃上了一棟公寓的頂樓,覺得跳下去似乎是件很容易的事。
  
  這個時候傑夫恰好到屋頂去調整他家裡電視的電線,他注意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在頂樓上不自在的神色,所以他將她從危險的圍欄邊給拖開。
  
  當時黛絲懷孕五個月,卻瘦得只剩皮包骨。
  
  傑夫對她而言雖然只是個陌生人,但他卻仁慈的替她介紹了個銷售員的工作,還幫她找了一個小房子,兩年後與她合夥開了一家小店,讓她與諾曼能夠有個更安定的生活。
  
  她的日子在認識傑夫之後漸漸上了軌道,懷孕六個月時的-天早上,她趕著要上班,卻失足跌倒在街上。
  
  她不知道是誰送她到醫院,但當她清醒時,卻看到了羅森。
  
  他變得遙遠而不易親近,依然冷默的不願聽她的解釋,只在乎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誰。
  
  羅森的話傷害了她,他看待她的模樣,就像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但她不在乎他冷酷的態度,她捨去自尊,懇求他相信她、原諒她。
  
  最後,羅森終於相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但他卻忘不了她的不忠,他無法原諒她。
  
  羅森給了黛絲一筆錢,並買了棟房子給她,還請僕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便離開了醫院,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碰面的情況,他對待她的方式使她對於兩人的未來徹底死了心。
  
  他不可能屬於她!她在醫院哭了一整夜,然後,不允許自己再想起羅森……雖然這並不容易,但她依然強迫自己要做到。
  
  於是她拒絕他對她安排的一切--華麗的公寓、受過訓練的僕人,她根本不在乎這些,她甘心於平凡的生活,一切靠著自己的能力與雙手生活,羅森竟也奇跡的沒有出面來逼迫她聽從安排。
  
  所以這幾年,她依然住在租來的小公寓,帶著諾曼過著樸實而無華的生活。
  
  黛絲眨了眨眼睛,將淚水逼回眼眶裡,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段不堪的往事,這使她難受。
  
  或許羅森真的曾經愛過她,但此刻她對他已不具任何的意義!
  
  原本,她的生活重心繞著羅森而轉,在他離去之後,她的一切便只剩下諾曼,她所努力的一切,也只是為了他--一個她所愛男人的孩子。
  
  她緊閉雙眸,祈禱上天不要那麼殘忍,帶走她在世上唯一的希望。
  
  *****
  
  黛絲壓下心中的慌亂,被帶進醫院裡。
  
  「就是這裡。」亞力將房門打開,「他現在似乎睡著了。」
  
  她匆促的看了他一眼,「他現在怎麼樣?我可以見見他的醫生嗎?」她急切的問。
  
  「聽說諾曼先生的情況穩定,至於醫生……」亞力聳了聳肩,看著她的眼神沒有溫度,「王子沒有交代你可以與醫生交談。」
  
  他冷淡的丟下這麼幾句話,便把房門輕聲的合起。
  
  亞力的態度令她一楞,黛絲壓下心中的苦澀,輕聲的走向病床。
  
  諾曼小小的身軀躺在與他一點都不相襯的病床上頭部包著層層的紗布,看來嬌小而脆弱。
  
  黛絲跪在他的病床旁,握著他的小手,「天啊!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輕聲的啜泣。
  
  她想要詢問他的近況,但羅森的侍衛們對她視而不見。
  
  她摸著他的四肢和臉龐,確定他真的只是睡著而安心。她就這麼坐在他的病床邊,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便是希望諾曼早點甦醒。
  
  不知道坐了多久,身後的門被開啟的聲音令黛絲回神,她沒有回頭,單單只是聽聞輕微的呼吸聲,便讓她敏感的意識到來人的身份。
  
  黛絲懦弱的不敢轉身看他,就連動作都失去了能力。
  
  「我要與你談談諾曼的情況。」羅森的聲音透露著冷淡,彷彿她是個陌生人似的。
  
  他的口氣使她的心涼了半截,她揚起一絲苦笑,是啊!她還期望怎麼樣的對待呢?
  
  她深吸了口氣,鬆開諾曼的小手,站起身鼓起勇氣面對他。
  
  歲月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改變,他英俊挺拔依舊,就如同當年她瘋狂愛上他時的模樣。
  
  她審視他的同時,羅森也沒放過打量她的機會,最後他揚起一個諷刺笑容,「看來這幾年你過得不錯!你的男人似乎將你照顧得很好,你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黛絲咬緊牙關,聽出他話中的諷刺。她承認自己曾傷害了他,但這幾年來,她過著連修女都自歎弗如的生活,但她不認為羅森會因此而感到滿意。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平靜的問道,刻意去忽略他的譏諷。
  
  「我帶他去釣魚,他不小心絆到纜繩,所以失足掉下海裡,頭部受到碰撞,有點腦震盪,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他陳述的口氣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
  
  她感到一陣怒火往頭上衝,「若你根本不關心他,或許你可以將他還給我。」
  
  羅森冷淡的瞄著她,「容我提醒你,他現在已經是屬你的。」
  
  「但這三個月他卻是你的。」像是心愛的玩具被人搶走似的,她的口氣有著不快。
  
  羅森一笑,「看你那麼不開心,該不會是在暗示我,現在該是跟你談談諾曼的事的時候了吧?」
  
  黛絲一楞,不安的看著他,恐懼感緊糾著她的心。
  
  「我不認為諾曼有什麼事值得跟你淡的。」她用力的緊握著拳頭,壓下心中的不安。
  
  「原本我是這麼認為,但現在我決定改變主意。」羅森口氣堅決。
  
  「等他好一點再說吧!」她的目光逃避著他,轉而看向躺在床上的孩子,「現在我的情緒太慌亂。」
  
  羅森考慮了一會兒,「好吧!就聽你這一次。」
  
  他自在的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黛絲坐在病床旁,繼續拉著諾曼的手。
  
  病房裡沉悶得幾乎令她窒息,但她沒有勇氣請他離開,畢竟他是諾曼的父親,他有權留在這裡。
  
  當諾曼出生後,羅森並沒有與她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她很驚訝也感到不解,但之後,羅森便以強勢的作風介入孩子的生活。
  
  若今天,他真的打算與她搶奪諾曼,她知道自己將不能再保有兒子……
  
  黛絲手中的小手動了一下,她驚喜的看著諾曼緩緩睜開眼睛。
  
  「媽媽?」諾曼不確定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小乖,你覺得怎麼樣?」她緊張的打量著他。
  
  諾曼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的肩膀很痛,但爸爸說,勇敢的男人不能喊痛。」
  
  他看了站在床尾的羅森一眼,眼神所透露出的崇拜令她一凜。
  
  每當諾曼結束與羅森的假期,回來之後有好長的一段時間,話題總繞在他偉大如神祉般的父親打轉,但這卻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們父子倆之間交流。
  
  「是啊!勇敢的男人不能喊痛。」她輕觸著他的臉頰,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但她不想讓諾曼覺得不安,所以她盡可能的克制自己的情緒。
  
  羅森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無語的給予安慰。
  
  他溫柔的舉動令她感到受寵若驚而且難以置信,在過了五年之後,他竟然還會如此對待她
  
  「你嚇壞了你媽媽。」羅森輕聲的說道,「你下次得要小心點,若你再不注意,或許我會選擇將你一輩子留在陸地上,不讓你出海。」
  
  「不!」諾曼口氣堅決,「出院之後,我還要去釣魚,我要釣最大的魚讓媽媽吃。」
  
  黛絲硬擠出一個笑容,她若讓她的寶貝再出海,她就瘋了。
  
  「很好!」顯然羅森與她抱著不同的觀點,「那你要乖乖的聽話,才能早點出院,知道嗎?」
  
  諾曼很勇敢的點點頭,他對黛絲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你能來這裡真好,我好想你。」
  
  「我也是。」她激動的吻了他-下,「下次別再這麼嚇我了。」
  
  「爸爸說,女生都很愛哭!」看到黛絲的眼淚,諾曼望向羅森,他感到不安。
  
  「是啊!女生都很愛哭。」拍了拍黛絲的肩膀,羅森逕自說道,「所以我們得要原諒她,但卻不要讓她影響你。」
  
  諾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黛絲聞言,譴責的看了羅森一眼,自以為是的他已經開始對諾曼灌輸似是而非的觀念。
  
  他無辜的對她聳了聳肩,「閉上眼睛吧!諾曼。」他用著父親權威的聲音命令道,「你要好好休息。」
  
  諾曼不情願的看了黛絲一眼,他有很多話想跟媽媽說,但顯然爸爸不允許,他只好乖乖的閉上了眼。
  
  「他已經沒事了。」當諾曼再次睡著,羅森強迫她離開他的身旁。
  
  「我知道。」她躲開他的手,「但我需要陪著他。」
  
  「不!」他堅持,「你不需要,這裡有許多專業人士可以陪伴他,你留在這裡一無是處。」
  
  他的話激怒了她,「我是他的母親。」
  
  「顯然你是個過份溺愛他的母親。」他嚴苛的批評。
  
  黛絲瞪著他,很想破口大罵,但她忍住了。
  
  與他扯破臉,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早在多年前,她便明白這-點。
  
  「如果你累了,你可以先走。」她有氣無力的說。
  
  「你得跟我走。」羅森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拉著她的手,將她從椅子上拖起,「你的臉色比諾曼還要蒼白。」
  
  有一瞬間,黛絲懷疑自己看到他眼底閃過的關心,但她隨即恥笑自己,他恨她都來不及了,此刻更不可能還對她存有任何情感。
  
  黛絲正打算搖頭拒絕,整個人卻被他拖著走。她不願被當成潑婦,只好被動的跟著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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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8:52
  第二章
  
  姚黛絲細心的替諾曼繫上鞋帶,強忍住眼眶的淚水。
  
  總是如此!她在心中歎了口氣,每次只要將諾曼送去給他的父親時,她的情緒總會受到影響。
  
  三個月是多麼漫長的歲月啊?在幾天前,羅森的特衛長打電話告知她,將會派人來接諾曼,她就悲傷不已。
  
  她真不知道這種日子要持續多久,只要羅森高興,他便隨時可以將諾曼從她的身旁帶走。
  
  若有一天,羅森再把他帶走,而不讓他回來,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寶貝,莫名的恐懼突然攫住她的心。
  
  或許她該帶著諾曼遠遠的離開,不讓羅森找到他們,她的腦海中閃過瘋狂的想法,但她隨即將它推翻。
  
  這是不可能的!她在心中歎了口氣,要自己實際一點,她不可能鬥贏一個有著龐大家族和財富為後盾的冷酷男人。
  
  其實羅森也曾經和善過,他也曾是全世界對她最好的人,但在她做了一件他所不能原諒的事之後,他便變得如同陌生人一般。
  
  「你要好好聽爸爸的話。」她眨了眨眼睛,將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擠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抬起頭慈愛的摸著諾曼一頭黑亮的頭髮,「要當個乖男孩,知道嗎?」
  
  他點點頭說:「我會想你的。」
  
  諾曼緊緊的摟著她,年幼的他還不能理解為什麼只要跟爸爸住在一起,就不會有媽媽的出現,而跟媽媽住在一起時,爸爸就失去了蹤影。
  
  自他有印象以來,他常常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他去過許多地方,因為他的父親是個大忙人,總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跟在父親身旁的日子,他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
  
  黛絲總是認份的留在法國,過著平凡而單調的生活,是個溫柔的好母親。
  
  「黛絲小姐!」
  
  身後響起的聲音,令黛絲的身軀一僵;總是那麼的準時!她站起身,轉身面對來人。
  
  「你好!亞力!」這幾年來,是亞力負責前來接送諾曼到羅森的身邊,羅森有十二個侍衛,而亞力是其中的一個。
  
  亞力看她的眼神顯得傲慢無禮,他尊重諾曼,不包括諾曼的母親,因為跟在羅森身旁多年,很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而導致今日的局面。
  
  黛絲看出亞力的冷默,她也漸漸的接受這種對待,畢竟說穿了,會與羅森分離,錯誤在她,她無話可說。
  
  「好久不見!諾曼先生!」亞力有禮的站在諾曼的面前。
  
  黛絲冷眼旁觀的看著亞力,他對待諾曼的模樣,彷彿諾曼不是個孩子,而是個高高在上的了不得人物。
  
  她知道羅森是個王子,但身為羅森之子,諾曼只是個平凡人。
  
  她私心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平凡的環境中長大,至少這證明了他依然屬於她這個平凡的母親。
  
  亞力一手抱起諾曼,一手提起諾曼簡單的行李,「我們要走了,黛絲小姐。」
  
  黛絲強忍著將諾曼搶回來的衝動,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諾曼這次的離去,透露了些許的不同。
  
  她要自己冷靜點,「再見了,親愛的。」她親了親諾曼粉嫩的臉頰,然後退了一步。
  
  諾曼長得並不像她,年紀小小的他,有著黑髮黑眸,還有遺傳了父親的體格,才不過五歲,他便長得比同年齡的孩子還要高壯,更有著不同於她的象牙白膚色,他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就如同他的父親一般。
  
  「再見!媽咪。」諾曼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再見!小乖!」目送著亞力抱著諾曼離去,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接下來的三個月,她將度過沒有兒子陪的日子,而諾曼則要前往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羅森畢竟不是個有耐心的男人,他終有一天會將諾曼給帶走,她緩緩走到機場的落地窗前,看著亞力抱著諾曼登上專機。
  
  現在諾曼已經五歲,到了要受教育的時候,所以羅森開始也該行動了,這份認知幾乎使她無法承受,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羅森是她所不能與之抗衡的男人。
  
  這幾年來的生活對她而言並不容易,一個女人獨力撫養幼子,她不曾從羅森的手中拿過一丁點她不該得的東西,她用自己的方式教育諾曼,而她衷心的希望未來能夠持續下去。
  
  直到飛機離開了跑道,飛向天際,黛絲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她沒有時間去思索這些問題,她還有工作要忙。
  
  這幾年來,她與友人在法國經營一家小巧的瓷器專賣店,她看顧店面,而她的友人則負責設計,生意不錯,雖然不能有太過多的享受,至少可以生活得自由自在。
  
  她沒辦法如同羅森一般,每年可以到世界各國旅行因為現實的生活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沒有空去享受。
  
  雖然羅森曾經在她的生命中佔有極大的部份,但這幾年來,他徹底消失。
  
  她曾經對他有過愧疚,但這些年來她所失去的,已經讓她明白自己不再欠他任何東西。
  
  *****
  
  「送走諾曼了?」李凱莉--黛絲的好友兼合夥人的未婚妻,一看到黛絲無精打彩的進門,立刻開口。
  
  黛絲聽到聲音,連忙抬起頭,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是的,今天早上謝謝你來我幫開店。」
  
  「小事情。」她倒了咖啡,放在黛絲的面前,這個不過二、三十坪的小店舖,在懶懶的午後,透露出醉人的溫馨,「我實在很好奇諾曼的父親!」她閒聊似的提及。「不過你總不願多提。」
  
  「因為沒什麼好提的。」黛絲將身上的披風脫掉後掛了起來羅森對她而言,早已經成為一個遙遠而不可觸及的權威象徵。
  
  「我倒很懷疑。」吃著洋芋片,凱莉審視著眼前的女人。
  
  黛絲是個嬌小又纖細的女人,濃密艷麗的金髮、迷人的藍眸和精雕細琢的五官給人一股無法抗拒的驚艷,她看起來年輕得不像是有個五歲男孩的母親。
  
  「你該知道,諾曼長得一點都不像你。」有感而發似的,凱莉說道。
  
  黛絲伸向咖啡的手一停,最後聳了聳肩,「那你或許也猜到,他是長得比較像他的父親。」
  
  「算了,饒了你吧!」凱莉自覺無趣的揮了揮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不願提及諾曼的父親。」
  
  她已經多年未見羅森了,最後一次見他,是在醫院裡,她懷孕六個月時,她在人行道上摔倒,差點流產,他來見過她。
  
  那次的見面並不愉快,自此之後,她便沒再見過他,就連諾曼出生時,他也是匆忙來醫院看諾曼一眼,便立刻離去,之後,一切的事情都是他的侍衛長派克或他的律師李先生跟她連繫。
  
  羅森並沒有與她見面的打算,他明白的以行動告訴她這一點。她並不意外這樣的結果,但當她躺在醫院時,不可否認,她依然覺得有些失望與遺憾。
  
  身後的門被打開,她露出公事化的笑容轉過身,看到凱莉的未婚夫,也是她與諾曼的恩人出現。
  
  「嗨!」傑夫爽朗的跟屋內的兩位女性打著招呼,「今天好嗎?」
  
  「很好!」黛絲讓出凱莉身邊的位子,走到店舖後去替傑夫倒咖啡。
  
  傑夫親了凱莉的臉頰一下,然後緩步跟在黛絲的身後,「我覺得你看起來並不好。」
  
  「拜託!傑夫。」黛絲忍不住低喃。
  
  「你該明白,我關心你。」傑夫皺起了眉頭。
  
  黛絲無奈的轉身面對他,這幾年多虧有他和凱莉的照顧,她才能撐得過來。
  
  當時在巴黎街頭挺個肚子,求助無門之際,是傑夫和凱莉大力的給了她工作和住的地方,她感激他們,但她依然無法坦然將心中的一切告訴他們,因為她覺得自己的錯誤太過醜陋。
  
  「我沒事!」她歎了口氣,「只是感到寂寞的可怕。」
  
  傑夫露出遺憾的神情,他不能理解是怎麼樣的男人,會捨得傷害像黛絲這般如同洋娃娃的美麗女人。
  
  傑夫攬著她的肩膀,帶她走回店舖裡。
  
  「不過三個月罷了!諾曼很快就會回來的,」他給予她安慰。「以前不也是這個樣子嗎?」
  
  「我知道!」她壓下心中的不安,「但我總覺得似乎有事要發生似的,畢竟諾曼已經五歲了,若他的父親要帶他走,我無能為力啊!」
  
  「誰說你無能為力。」凱莉搶在傑夫開口之前說道,「你有我們,我們會幫助你的。」
  
  黛絲對她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感動好友對她的忠誠,但這一切並不足以與羅森抗衡,畢竟他們兩個並不知道羅森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她瞭解羅森,若他真冷酷起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
  
  黛絲將窗戶關上,從傍晚開始,天空便飄起了雨,越接近深夜,雨勢也越來越大。
  
  她看了眼諾曼的小房間,房間的主人已經離去近一個月。她看了眼時間,知道自己該上床睡覺了,但今天諾曼還未打電話回來。
  
  每天傍晚,他總會打通電話給她,窩心的告訴她,他想她而且愛她,但今天沒有。
  
  她因為沒有他的音訊而感到坐立難安,偏偏她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連絡羅森,他們總在世界各地的某個地方,她現在實在很厭惡這種不在她掌握中的情況。
  
  她在諾曼的房間待了一會兒,門鈴聲如同催魂似的急迫響起。
  
  她的神經不由得跟著緊繃,走到門口透過門上的小孔,看見亞力站在門外。
  
  她一驚,連忙將門給拉開,「諾曼出了什麼事?」
  
  直覺告訴她,羅森不可能提早將諾曼送回來,而亞力半夜的來訪似乎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亞力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今早諾曼先生與羅森王子一同乘坐遊艇出遊,但是諾曼先生不慎墜落愛琴海,雖然立刻被王子救起,但頭部遭受撞擊,目前在希臘的醫院接受治療;王子派我前來詢問,或許你會願意前往希臘探視諾曼先生。」
  
  「我當然要去。」受驚的淚水在她的眼中打轉,「我的天啊!你們是怎麼照顧他的。」
  
  她手足無措的折回房間,整理了一些必需品後,便匆匆跟在亞力身後離去。
  
  在路上,她跟亞力借了電話,告知傑夫她將前往希臘。
  
  傑夫問了她一堆問題,但她無法跟他多說,只保證等她瞭解一切之後,再打電話給他,便收了線,她的一顆心,全懸在她的兒了身上。
  
  她坐在羅森派來接她的專機上,不安的眼神看著漆黑的窗外,窗戶上映照著她蒼白的面容。
  
  她沒料到在多年後,竟然要前往這個帶給她許多回憶的地方--希臘。
  
  從小,黛絲便被嚴格的撫養長大,她的母親在三十二歲才嫁給泰勒--她的父親,他當時已經年近四十歲,而她是他們唯一的女兒,所以可想而知,他們對她抱著高度的期望。
  
  雖然她出生於一個中產階級的小家庭,父親只是個在鐵工廠工作的工人,但他們盡其所能的給她受最好的教育。
  
  在她八歲時,她的母親過世,她的父親獨力撫養她長大,所以在精神上,她相當依賴他的父親。
  
  因為泰勒的緣故,所以黛絲對自己的要求十分嚴苛,她受不了看到父親對她失望,縱使只是一個眼神,她都無法忍受。
  
  她做任何事,都希望令父親開心,而這是她唯一可以回報他的養育之恩。
  
  她一直是個乖女孩,從不亂搞男女關係,她每天晚上九點之前一定進家門,直到離家去上大學,她依然恪守本份。
  
  但在大學畢業前一年的春天,她邂逅了羅森--一個對她而言如同神祉般高高在上的男人,二十七歲的他,以格羅王子的身份,來到她的學校訪問。
  
  羅森的到來,幾乎令全校的女生陷入瘋狂,當然黛絲也不例外,但她並不是個愛作夢的女孩,她明白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所以她只將對他的愛慕偷偷的藏在內心深處。
  
  其貌不揚的她在大學時代,因為努力讀書,極少去參加社團活動,所以她的朋友不多。
  
  維妮的父親是個買賣古董的商人,她的家境不錯,偶爾也能接觸到一些上流社會的人士,所以她總認為自己得嫁給一個得匹配的男人,而羅森的條件剛好符合,黛絲很聰明的沒讓自己對羅森的愛慕讓維妮知道。
  
  當時瘋狂迷戀上羅森的維妮無所不用其極的想吸引他的注意,甚至還要讓黛絲買通其中一名侍衛,溜進了羅森在法國的高級寓所。
  
  「好像做賊似的。」維妮直到離開了警衛的視線範圍,才鬆了口氣。
  
  「事實上,我們就是在做賊。」黛絲不安的看著四周,年輕的臉龐有著掩不去的恐歡,「你確定我們要進去嗎?我總覺得不好。」她的心在這個時候開始遲疑了起來。
  
  「拜託!都到這個地步了。」維妮的聲音透露著興奮,「你別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勸我打消念頭。」
  
  若讓父親知道她今天的所作所為,他肯定會十分失望!黛絲已經後悔答應陪同維妮前來。
  
  美麗的公園圍繞著公寓,偌大的空間就同迷宮一般,黛絲可不認為她們可以順利的摸進羅森的房裡。
  
  「我們找不到他的。」黛絲依然不死心的勸維妮放棄。
  
  「不!我們會。」維妮堅持的拉著她的手登上電梯,手指熟悉的按了個號碼。
  
  「你知道他住幾樓?」
  
  「當然!這可花了我不少時間和金錢呢!」維妮露出自信的笑容。
  
  她特別拜託她的爸爸打聽羅森的住址與停留的時間,得知羅森只打在法國停留兩個星期,而她得要把握這少有的時光。
  
  「我們這樣闖進去,若趕出來怎麼辦?」黛絲擔心的問。
  
  「不會的!」維妮瞄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辛蒂跟羅森王子在一起?」
  
  「辛蒂?!」黛絲微微一楞,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辛蒂?」
  
  辛蒂是學裡的大美人,周圍的護花使者如過江之鯽,若羅森會喜歡辛蒂,其實一點也不令人驚訝,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沒錯!」維妮不屑的將嘴一撇,「聽說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這麼苛刻的話出自維妮的口中,令黛絲感到不自在,「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也算是自己送上門的?」
  
  維妮一楞,瞪了她一眼說:「我們可不同。」
  
  黛絲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她可不認為有什麼不同。
  
  黛絲等到電梯門一開,看著維妮大大方方的按著門鈴,不禁詢問:「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不在家?」
  
  「我可是在外頭等了一整天,我並沒有看見他出門。」維妮信心滿滿的繼續按著電鈴。
  
  黛絲僵硬的站在電梯口,打算一發現苗頭不對,就立刻拉著維妮走人。
  
  等了許久,沒人前來應門,維妮的臉上出現了遲疑。
  
  「他不在!」黛絲鬆了口氣,至少她們不會被警衛以非法闖入民宅而送去公安局,「我們走吧!」
  
  「不行!我要等他!」維妮堅持,她臉上的彩妝完美的修飾出細緻的五官,而名牌的服飾則襯得她的身材更為修長曼妙。
  
  維妮是個美麗的女子,不施脂粉的黛絲站在維妮身旁,就如同一個醜小鴨,但黛絲不以為意,對她來說,有個好成績,比花時間打自己來得重要。
  
  「可是……我們明天一早還有課。」黛絲提醒她,快要期考了,任何一堂課可都不能輕易放過。
  
  「不然你先回去吧!」維妮對她眨了眨眼睛,「還有,在我桌上還有下個星期要交的報告,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不行!」黛絲不假思索的搖頭,「你得要自己做報告,不然怎麼知道你是否懂呢?」
  
  「拜託!」維妮揮了揮手,「我只要能畢業就好,才不在乎那麼多,你幫幫我吧!」
  
  黛絲被她的祈求弄得毫無招架之力,自己都算不出幫維妮寫過多少次報告,完成多少作業了,每次她都說,這是幫最後一次,而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妥協。
  
  「不過,放你一個人在這裡……」黛絲為難的盯著她,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我不會有事的。」維妮自信滿滿的撩了撩棕髮,「你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黛絲被維妮推進電梯,她心不在焉的瞪著電梯門,其實在心底深處,她好羨慕維妮的大膽,對於想追求的事物敢於義無反顧,她就沒有這種勇氣,所以她活該現在還是個只知道啃書的書獃子。
  
  電梯門一開,她低著頭走了出去,與打算進門的人撞成一團,對方手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她吃了一驚,忙道著歉,忙不迭的蹲下身替對方撿文件。
  
  過一陣子,她才發現,對方直挺挺的站著,光可鑒人的皮鞋杵在她的眼前,皮鞋的後頭,還有好幾雙皮鞋……
  
  她楞楞的抬起頭,但這一眼,幾乎使她跌倒在地。
  
  羅森?!維妮處心積慮想要碰到的男人,此刻竟然先被她給撞上!
  
  她撿好文件,站起身拿給他。「對不起!」她要求自己表現得自然些。
  
  羅森面無表情的接過。越過她進入電梯,他身後的幾個男人,也魚貫的進入。
  
  黛絲站在電梯外,慢半拍的意識到這不是一樓大廳,她連忙回過身,手扳著將要合起的電梯門。
  
  「對不起!我不是要到這一層。」她帶著歉意的表示。
  
  她看了羅森一眼,這一眼就足以使她的膝蓋變得軟弱無力,與他相距如此接近,就夠令人銷魂了。
  
  羅森微退了一步,她立刻進入電梯,背對著他站著。
  
  兩人近得令她可以感到受他身上的體溫和男性體味他與他身後的侍衛低聲交談,他的聲音低沉而吸引人。
  
  由於她太過專注於他的存在,直到電梯門開了都不自知。
  
  「難不成,這層樓還不是你要到的目的地?」見她遲疑不動,羅森的聲音在她身後懶懶的響起。
  
  他的提醒如雷貫耳.黛絲連忙收回渙散的精神,象牙白的肌膚霎時變得通紅。
  
  她喃喃道歉,不敢遲疑的連忙跨了出去。才走沒向步,她想起傻傻等在十三樓的維妮。
  
  方才羅森是在九樓上電梯,看來維妮搞錯了樓層,她就等到死也等不到羅森。
  
  她連忙轉過身,打算去通知維妮,不料與跟在她身後的羅森撞成一團,他手上的文件再次散落一地。
  
  「小姐,你以為這樣很有趣嗎?」羅森楞了好半晌,最後才慢條斯理的打破沉默。
  
  「這……」她的臉更紅了,她舔了舔乾燥的下唇,「對不起!」她對自己的舉動也感到無力。
  
  她推了推滑落的鏡架,這眼鏡已經陪伴她許多年,看來她得要找個機會把它給換掉,因為它總擋住她的視線,在自己心怡的男人面前這麼笨手笨腳,她真想挖個地洞鑽。
  
  黛絲再次蹲下來,替他將文件給撿起。
  
  不過,這次令她驚訝的是,他竟然也跟著她蹲下來,他的舉動令他身後的侍衛一驚。
  
  「王子一一」
  
  「沒關係,我撿就好。」羅森淡淡的表示。
  
  她偷瞄了他一眼,他專注的撿著地上的紙張。
  
  「你長得很好看。」她唐突的道,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驚訝,她的臉頓時紅得像要燒起來似的。
  
  不能怪她不夠矜持,因為他真的很好看,有著健康的小麥膚色,看得出來他是生活在陽光底下的男人,優雅的面孔下有著漆如子夜的黑眸,她聽他有個同樣英俊的雙胞胎兄弟,但不知是否和他一樣迷人?
  
  羅森聞言,緩緩的抬起頭,黑眸直視著她,嘴角懶懶的勾起一個弧度,「謝謝,但你也長得很漂亮!」
  
  他的話,令黛絲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她聽得出來,這只是禮貌性的回答,她長得並不漂亮,漂亮的是辛蒂和維妮,跟她們站在一起,她顯得微不足道。
  
  但他善意的讚美使得她在一瞬間,距離似乎不是那麼的遙遠。他是個貼心的男人,這或許也是他能輕易迷惑眾多女性的原因。
  
  撿好文件之後,他率先站起身。
  
  黛絲也連忙站起身,將文件交到他手上,她將汗濕的手往自己的牛仔褲上擦了擦,看著他越過她離去。
  
  「美麗的女孩不應該隨便跟陌生人交談。」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羅森轉過身,對她說道:「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因為你不知道那個陌生人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他的話令她覺得不解,她只能楞楞的點點頭,目送他離去,直到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
  
  最後她跳了起來,維妮還在樓上呢?
  
  再度搭上電梯,她壓下一股背叛維妮的心理。
  
  她當然不會讓維妮知道這段小插曲,至少不會讓維妮知道羅森在她心裡所泛起的漣漪。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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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3-25 00:18:01
  第一章
  
  開啟的房門使得門外的喧鬧聲竄入安靜的房內,門被關上之後,立刻回復平靜。
  
  「你們也在!」羅森拿著雞尾酒搖搖晃晃的走著,透露今夜的他已經喝得太多了。
  
  莫爾頓的黑眸冷冷的睨他一眼,便低下頭把玩著手上的短刀。
  
  「你遲到了。」羅森的雙胞胎弟弟--艾爾,溫和的提醒。
  
  「是嗎?」羅森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看著左側緊閉的房門。
  
  「事實證明我現在來才是明智之舉,父親還在忙。」
  
  艾爾點點頭,「他與休瓦在裡頭。」
  
  羅森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瞄了眼坐在一旁的艾爾,「你幹麼?」
  
  艾爾一楞,然後搖搖頭,「沒什麼。」他們雖是雙胞胎兄弟,但兩人的個性不同。
  
  「是嗎?」羅森嘲諷的看著他,「你的樣子彷彿天塌下來似的。」
  
  「你該明白的,羅森!」艾爾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一向不習慣這種情況,我有不好的預感。」
  
  羅森的嘴一撇,「父親只是一時興起,在士德的婚禮上,找我們幾個兄弟談談,這有什麼好煩惱的?」
  
  艾爾在心中歎了口氣,他衷心希望自己能夠如同羅森一樣的樂觀。
  
  他們的父親--克裡斯泰,有時是個古怪的老頭子,雖然艾爾十分的尊敬他,但卻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克裡斯泰身為格羅十二世的世襲君王,行事作風一向強悍,他擁有在南太平洋占近九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全國人口不過八百萬人,但是盛產俗稱黑金的石油,替格羅的皇室與人民帶來富裕的生活。
  
  此外,觀光的發達,也使世人稱格羅為少有的美麗世外桃源。
  
  克裡斯泰娶了兩個皇后。長皇后齊湘雅--長子渥斯,二子、三子分別是羅森與艾爾這對雙胞胎兄弟。
  
  二皇后蘇菲娜,長子休瓦他是第十三世的格羅國王,二子士德--今日是他大喜之日,此刻的他正帶著他的新娘在外頭大廳狂歡。
  
  三子莫爾頓,則是坐在面前把玩短刀的黑髮男子,他一向不多話,但一開口總是語帶犀利,他從不給任何人留餘地,有時陰沉得令人覺得可怕。
  
  么子紐曼,則放蕩於英國,縱然克裡斯泰不願承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寵愛這個么子,更甚於其他的孩子。
  
  因為他總放任紐曼予取予求,縱使紐曼多年未回格羅,也從未見他說過一句重話,相較於這點,紐曼的其他兄長可就差多了。而今天--士德的大喜之日,紐曼依然沒有回國,只派人送來了一大批的貴重禮品。
  
  「聽說你從英國帶回了個金髮美女?」羅森玩世不恭的盯著沉默的莫爾頓問道。
  
  莫爾頓的身軀微微一僵,最後緩緩的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
  
  羅森見狀,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哪天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如何?」
  
  莫爾頓的身軀微微一僵,最後緩緩的抬起頭,冷冷的看著他。
  
  羅森見狀,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哪天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如何?」
  
  莫爾的黑眸閃過一絲不快。
  
  「怎麼?不回答?」羅森嘲諷的看了莫爾頓一眼,「變啞巴了!」
  
  「或許改天吧!」不得已,莫爾頓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但聰明人都看得出,他要羅森與他的女人劃清界線。
  
  艾爾在一旁看出情況不對,立刻開口,「其實過一陣子,莫爾頓就要帶著茹荻回英國了,你若識趣的話,最好別去打擾人家。」
  
  羅森聞言,雙手抱胸,盯著與他幾乎一個子樣刻出來的臉孔,相差不過五分鐘出生的雙胞胎兄弟。他們一個急躁,一個溫和,除了外觀相似外,骨子裡找不到一點雷同。
  
  「聽你的口氣,你跟他的女人很熟。」
  
  艾爾匆匆的瞄了莫爾頓一眼。
  
  莫爾頓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偏偏又挑了個人見人愛的金髮尤物,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所以,此刻莫爾頓將所有男人都當成情敵。
  
  而羅森這個人沒什麼太大的缺點,唯一就是對金髮女人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
  
  他所看上的女人,清一色都有著一頭亮眼的金髮,原因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想要接近羅森的女人,不乏存心將頭髮染成金色的美女,但這些女人留住羅森的目光卻極少超過一個月,而對於羅森的花心,克裡斯泰已經頗有微詞,偏偏羅森依舊故我。
  
  「我跟茹荻……」艾爾小心翼翼的瞄了莫爾頓一眼,「見過一次面。」他保守的說道。
  
  「真如我的侍衛告訴我的那麼美?」羅森興匆匆的問。
  
  艾爾飛快的點點頭,「沒錯!她很美。不過,現在我勸你最女朋別再追問有關女人的問題,你若真有時間,不如想想父親找我們做什麼。」
  
  「那有什麼好想的。」羅森壓根不在乎,他現在對莫爾頓的女人的興趣大過一切。
  
  他一向喜歡挑戰士德與莫爾頓的怒氣,他也不能解釋這是什麼心態,事實上,他很欣賞二皇后蘇菲娜所生下的四個王子,但他骨子裡就是喜歡與他們唱反調。
  
  自從他的兄長渥斯因為王子妃莎爾貝不孕而失去格羅第十三世的繼承權之後,與蘇菲娜的四個王子唱反調,更可以帶給他極大的快感與滿足感。
  
  「看樣子,父親還有一陣子才會接見我們,」羅森站起身,「不如,我先去見見我未來的美麗弟媳吧?」
  
  「坐下!」看他站起來,莫爾頓的聲音揚起,原本輕靠在桌側的身軀,也不由自主的站直。
  
  羅森故作不解的回視他,「有什麼問題嗎?」
  
  「別招惹她。」
  
  「誰?」
  
  「你心知肚明。」莫爾頓手中的短刀對他輕輕一揮。「我勸你,最好別得寸進尺。」
  
  艾爾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將羅森給拉住,「你坐著吧!你一天不惹麻煩,難道會很難受嗎?」
  
  「要不是我們長得很像,我真懷疑是不是皇家醫生抱錯了別人家的小孩。」羅森歎了口氣,看著艾爾說。
  
  艾爾聞言,一時語塞,七個王子之中,就數他的個性最為溫和,也沒什麼王子的架子,與他相處過的人都喜歡他,但他的兄弟們總認為他太過懦弱,毫無男子氣概。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吵架。」艾爾的口氣一派的溫和,「你該知道,吵架的聲音會令我頭痛。」
  
  羅森聞言,對天一翻白眼。他還打算說些什麼時,緊閉著的房門輕輕打了開來。
  
  出來的人是查理--跟在克裡斯泰身旁超過二十年的老僕人。
  
  「羅森王子、艾爾王子、莫爾頓王子,國王請你們進去。」查理公事化而有禮的表示。
  
  羅森率先站了起來,他熟絡的勾著查理的肩膀,「老查,我父親找我們有什麼事?」
  
  「羅森王子--」查理不認同的看著羅森的舉動,又不敢將羅森的手給甩開,「我叫做查理。」
  
  「我知道!老查,」羅森依然故我的叫喚,「我父親到底找我們有什麼事?透露一下吧!」
  
  「我不知道,羅森王子。」查理面無表情的回答。
  
  「算了吧!你會不知道。」羅森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跟在父親身旁幾十年了,都已經變成他肚裡的蛔蟲了,你會不知道。」
  
  查理無奈的在心中歎了口氣,克裡斯泰的七個兒子有七種個性,不是太過溫和,就是太過野蠻,再不就是……他不著痕跡的瞄了羅森一眼,太過玩世不恭!
  
  現在看來,未來的格羅國王--休瓦王子,除了脾氣不好之外,大體而言,倒算是七個王子之中,最適合當國王的人眩
  
  莫爾頓冷峻著臉越過羅森與查理,逕自進門,懶得搭理瘋顛的羅森。
  
  艾爾則無奈的拖著羅森進入會義室,讓他放過查理這個可憐的老人家。
  
  *****
  
  會議室裡的氣氛沉悶得令人呼吸困難。
  
  休瓦無言的坐在克裡斯泰的面前,莫爾頓則強忍皺眉的行動,用眼神無聲的詢問自己的兄長。
  
  休瓦微微的對他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父親,我先離開了。」
  
  「你坐下!」克裡斯泰聲如洪鐘的劃破沉默,「我要你在這裡,畢竟身為他們的兄長,你有責任提供意見。」
  
  「我倒不認為我能提供任何有益的意見。」休瓦故我的站起身,直直的走向大門。
  
  方纔他與克裡斯泰有場激辯,但最後他不得不妥協,在經過羅森與艾爾身旁時,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兩人一眼。
  
  聰明的艾爾,一看到他的眼神,心立刻涼了一半,他就知道今天肯定宴無好宴。
  
  羅森也注意到休瓦不尋常的眼神,但他故我的走向會議桌找了個位子坐下。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他也明白今天父親找他肯定沒什麼好事,但是他已經決定裝傻到底。
  
  看著休瓦離去的背影,克裡斯泰氣得雙目大睜,幾近休克,要不是因為他真的很欣賞這個兒子的能力與才華,而且又替他生了個可愛的小孫子,他一定會廢了他的繼承權。
  
  「父親!」羅森的聲音懶洋洋的,「休瓦已經走了,再瞪著門,他也不會回來,所以不用費眼力了。」
  
  克裡斯泰經他一提,才不悅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瞪著羅森,「你喝了很多酒?」
  
  羅森直言不諱的點點頭,「老實說,是有點多!所以我待會兒可能得回我的別館休息一下。」
  
  「或許你可以在回別館的路上,再順便繞去鎮上的俱樂部找個一高、二白、三年輕的美麗金髮女侍陪你回家,是嗎?」克裡斯泰不悅的看著羅森。
  
  他這個兒子的風流韻事他略有耳聞,原本他是採取放任的態度,畢竟人不輕狂枉少年,但隨著羅森的年齡漸增,而他幾個兄弟也都陸續成家,他再放蕩下去,似乎就太過份了點。
  
  羅森聞言,揚聲大笑,「父親,你很瞭解我。」
  
  克裡斯泰不由得皺起眉頭,他真希望自己方纔的話可以讓羅森感到羞愧,但事實證明他是在作夢。
  
  「羅森!」注意到克裡斯泰的表情丕變,艾爾無奈的在一旁輕拍了羅森的肩膀一下,要他克制自己的言行。
  
  羅森強忍著心中的笑意,識趣的閉上了嘴。
  
  「父親,你找我們來,到底為了什麼?」莫爾頓不耐煩的問道,「若沒什麼大事,我想離開了。」
  
  「這是你對待父親的態度嗎?」克裡斯泰不悅的瞪著他。
  
  「父親--」
  
  艾爾在一旁打斷莫爾頓的話,拚命的打著圓場,「當然不是!父親,其實是因為我們在外頭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脾氣不好,請你原諒。」
  
  克裡斯泰滿意的點點頭,他一向喜歡跟艾爾說話,他是七個几子之中最聽話的一個。
  
  「好吧!」克裡斯泰決定大量的原諒這些無禮的孩子,「莫爾頓,我可以同意你娶那個英國女人?」
  
  聽到這話,莫爾頓瞄了克裡斯泰一眼。這個答應來得突然,畢竟茹荻是個平民,而在幾天前,父親還為了他堅持要迎娶一個平民而大發雷霆,此刻父親態度的轉變令人不解。
  
  「有什麼條件?」莫爾平靜的問。
  
  「很簡單的條件。」克裡斯泰微微一笑,或許他不開心莫爾頓不禮貌的態度,但他很欣慰他的几子都十分的聰明。
  
  很簡單的條件?看到克裡斯泰的表情,莫爾頓想也知道這個條件肯定是吃力不討好。
  
  「替他們倆找個新娘。」克裡斯泰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坐在一旁的羅森與艾爾。
  
  羅森聞言,臉色丕變,酒也醒了大半,原本臉上的吊兒郎當一併消失。
  
  艾爾的反應則是一楞,最後他在心中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沒好事!他苦著一張臉,沉默的坐著。
  
  莫爾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要我替他們找新娘?」他無法理解父親的話。
  
  「沒錯!我發現,我已經厭倦了你們的不聽話,」一思及此,克裡斯泰就感到不悅,「渥斯娶了莎爾貝,雖然還算門當戶對,但是不孕,我要他再娶,他竟然敢反駁,逼得我只得廢了他的繼承權,然後是休瓦,他娶了個德國的窮酸女人不說,還帶了個拖油瓶--」
  
  「容我提醒你,父親。蒂蒂不是拖油瓶,她是羅倫的妹。」莫爾頓不快的打斷克裡斯泰的話,羅倫是他兄長的妻子,而他對於自己父親如此形容休瓦的妻子感到不悅。
  
  「還不都一樣。」克裡斯泰看了莫爾頓一眼,繼續道,「士德今天娶的那個女人,長得其貌不揚也就算了,竟然還只是個漁夫之女,至於你--」
  
  「茹荻是個平民,但她的父親是個教授,我自認她與我十分相配。」他瘋了才會讓父親在他面前批評他所愛的女人。
  
  見他保護那個英國女人的企圖十分明顯,克裡斯泰的眉頭皺得更深,最後他歎了口氣,「總之,不管你怎麼替你的兄弟解釋,你們幾個兄弟自己所挑的女人,我都不滿意,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現在,我決定自己挑選我的媳婦。你可以帶著那個叫茹荻的女人回英國,但你可別玩瘋了,你得在歐洲替我找到兩個合適的女人。
  
  莫爾頓沒有給予回應,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克裡斯泰一眼,最後才轉頭看著沉默的那對雙胞胎兄弟,他們外觀上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羅森有著黑髮黑眸,而艾爾則是黑髮銀眸。
  
  兩人此時都沉著臉,似乎正在思索著克裡斯泰的話。
  
  「我不同意。」最後,羅森堅決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我並沒有在詢問你的意見。」克裡斯泰冷冷說著,羅森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內,若想要一個浪子回頭,是需要一點時間,所以他捺下性子表示,「你已經老大不小,是該定下來了。」
  
  「是不是該定下來,我自有我的時間表。」羅森氣憤的抿緊了雙唇,「我要娶什麼樣的女人,我自己會挑,無須您費心。」
  
  然克裡斯泰這次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你們應該明白關於你們的婚事,我總是在妥協。」
  
  「我可看不出你有什麼地方是在妥協。」羅森不由得嗤之以鼻。
  
  或許絕大部份的時候,他總是玩世不恭,但可不代表他是個沒有腦袋的男人,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想過什麼樣的生活,生長在沉悶的皇室,他自有一套處事哲學。
  
  「我不管你們願不願意,總之這次我決定改變情況。」克裡斯泰僵著一張老臉,對羅森吼道:「別忘了,我是你們的父親,所以你們的婚姻大事理所當然要由我決定。」
  
  「該死的,父親--」
  
  「你詛咒我!」克裡斯泰聽到羅森的活,立刻吹鬍子瞪眼。
  
  「我不是在詛咒你,父親!」羅森忍不住又咒罵了一聲,「我只是覺得不公平。」
  
  「不公平?」克裡斯泰一楞,臉上寫著不解。
  
  「沒錯!不公平。」羅森的臉上有著怒仔,「休瓦他們幾個娶了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這是他們的錯,與我何干?為什麼我要為他們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羅森的話堵住了克裡斯泰,但他依然不願意妥協,「總之,不管你怎麼說,這裡沒你不同意的餘地。」他的口氣透露著堅持,看向艾爾,「你怎麼說,艾爾?」
  
  艾爾直視著克裡斯泰,久久,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你怎麼說,就怎麼做吧!父親!」
  
  克裡斯泰聞言,滿意的點點頭,他就知道艾爾肯定不會令他失望,畢竟從小到大,艾爾總是個聽話的孩子。
  
  羅森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見他那發光的眼眸也直視著自己,「你瘋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答應了什麼事?」
  
  「我當然知道。」艾爾的銀眸一黯,「但又能如何呢?我不想惹父親生氣,反正我現在沒有對象,年紀也已經不小,我是該要有個新娘,或許再生一、兩個孩子吧!」
  
  羅森又詛咒了聲,這麼宿命的言論聽在他的耳裡,真是覺得刺耳。
  
  他轉而面對克裡斯泰,「好吧!若你要一個聽話的几子給你安慰的話,你已經有了;艾爾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你就叫莫爾頓替他找個女人就好了,別把我扯進去。」
  
  克裡斯泰搖搖頭,「我堅持你們兩個都得娶門當戶對的女人。」換言之就是羅森還是得聽命於他。
  
  「父親--」
  
  「父親,若沒什麼事,我先離開了。」無精打彩的艾爾站起身,他才不想留在這裡聽著羅森與克裡斯泰兩個人相互咆哮。
  
  艾爾不是沒有骨氣的人,他也有脾氣,只不過他實在不想扯入無謂的紛爭。
  
  「好吧!」克裡斯泰對艾爾露出一個和顏悅色的笑容,「外面很熱鬧,你好好出去玩玩吧!」
  
  「是的!父親。」縱使心中沮喪不已,但艾爾依然帶著和善的笑容離開。
  
  看到艾爾離開,羅森也跟著離開了自己的座位,「父親,總之,我不同意你的計劃。」
  
  「你給我坐下。」克裡斯泰權威的聲音響起,「你為什麼不能學學艾爾,反正你也沒有對象。」
  
  羅森緊閉著雙唇,臉色不悅。
  
  克裡斯泰見羅森沉默,才面向莫爾頓道:「這是我答應你娶茹荻的條件,明白了嗎?」
  
  瞄了羅森一眼,莫爾頓點點頭,若是羅森與艾爾犧牲一點,就可以讓他順利得到茹荻,他當然同意。
  
  「天殺的!」羅森用力的一捶桌面,「父親,你到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告訴你,我曾經發過誓,我這輩子不娶妻。」
  
  克裡斯泰聞言,老臉都皺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羅森鏗鏘有力的直言,「我曾經過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娶妻。女人是個麻煩的動物,你要花心思去應付她,可是她未必會給你同等的回報,甚至有一天她會捅你一刀。」
  
  莫爾頓聽到羅森激動的言論,好奇的瞄他一眼,「你該不會被女人甩過吧?」
  
  這對格羅王子而言可是件新鮮事,畢竟帶著皇室的光環,永遠只有他們甩女人,可沒有女人能夠傷害他們。
  
  羅森一楞,最後不悅的搖著頭,「這怎麼可能,我只是不願一輩子陪伴同一個女人,玩玩倒可以。」
  
  「你是哪根筋不對,一輩子不娶--你幹麼發這種鬼誓啊!」克裡斯泰無法壓抑心中積聚的怒火,他懷疑自己的兒子沒有大腦。
  
  「好吧!這件事我只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熱氣衝上羅森的雙頰,將隱瞞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公諸於世,對他而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反正也該是告訴你的時候了,事實上,我已經有個五歲的兒子,所以我不認為娶另一個女人會是個好主意。」
  
  他的話像顆炸彈到克裡斯泰的頭上,「你說什麼?」克裡斯泰懷疑自己耳背聽錯。
  
  「我說,我已經有個五歲的兒子,所以這輩子我不會娶妻,也不打娶妻。」羅森脫口而出,「這麼說,你明白了嗎?所以這次,你大可叫莫爾頓去幫艾爾找新娘,但腦筋不要動到我身上。」
  
  「你說謊!」克裡斯泰搖搖頭,他手下有許多精英分子,隨時注意七個王子的近況,若羅森真有個五歲大的私生子,他們不可能沒有發現。
  
  「我說的是事實。」羅森的手煩躁的順順自己的黑髮,「我真的有個兒子。」
  
  莫爾頓沉默的站在一旁,對這個消息相當震驚,他萬萬沒想到玩世不恭的羅森,竟然會是七個兄弟之中,最早當父親的一個。就連休瓦的兒子也不過才滿兩歲,而羅森的孩子竟然都已經五歲了,他覺得不可思議。
  
  「你在外頭有個私生子,竟然沒有告訴我-一」最後,克裡斯泰幾乎嘶吼。
  
  「父親,我承認諾曼是在我未婚的情況下出生的,但是我不喜歡你稱他為私生子。」羅森指正他的用詞。
  
  「這……」克裡斯泰一楞,但不管羅森再怎麼解釋,這個叫諾曼的還是個私生子,「我認為你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羅森心不甘情不願的靠近一步開口解釋,「我每年到海外去巡視投資產業時,都會把他帶在身旁,不信,你可以去問問我的侍衛長或是侍衛。」
  
  每個王子年滿九歲之後,克裡斯泰總會挑十二至十八個受過訓練的皇家侍衛跟在王子的身旁,一方面照顧,另一方面則是保護。
  
  現在羅森的侍衛長--派克,已經待在羅森身旁將近二十年了。而派克也是留在羅森身旁的侍衛中最久的一個。
  
  「他們是你的人,我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誆騙我?」克裡斯泰老狐狸似的眼睛盯著羅森。
  
  羅森歎了口氣,「我可以在此以我的人格發誓。」最後,他平靜的開口。
  
  「你說的是真的?!」克裡斯泰喃喃自語,他還是無法相信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但看著羅森認真的態度,似乎不像假的。
  
  要不是今天他硬是逼著羅森娶妻,羅森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一思及此,他又感到生氣。
  
  「我不允許格羅皇室的後代流落在海外。」克裡斯泰道,「我要你立刻把他帶回格羅。」
  
  羅森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混帳!什麼叫還不是時候,你的孩子已經五歲了,他該開始受教育,待在我要他待的地方,而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毫無愧疚的告訴我--還不是時候?」克裡斯泰砰的一聲站起來,「他是我的孫子,我要見他!」
  
  羅森沉默了。
  
  「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羅森冷淡的回答,「我可以把他帶來見你,但……他還是得回他母親的身邊。」
  
  「他的母親?」克裡斯泰的表情變得古怪,似乎忘了生下他孫子的女人,「她是誰?」
  
  「她是誰不重要。」羅森的五官僵硬,不願多提,總之,下次有機會,我會帶諾曼回來見你。」
  
  語畢,他如同一陣風般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他說的是真的?」克裡斯泰喃喃的問著莫爾頓。
  
  莫爾頓考慮了一會兒說,「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假的。」
  
  「這怎麼可能?」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
  
  莫爾頓也很驚訝,不過剛剛羅森在提及他孩子母親時,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這點比較值得他玩味。
  
  他思及這幾年來羅森的玩世不恭,他疑惑自己怎麼沒有想到羅森可能受到女人的傷害……他幾乎要狂笑出聲,七個王子的感情生活中一向無往不利,沒想到羅森竟然會陰溝裡翻船。
  
  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淺笑,不由自主的,他對他們母子感到好奇。
  
  「父親,那到底是要找一個,還是兩個新娘?」莫爾頓沒忘記自己的任務。
  
  克裡斯泰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兩個。」
  
  「但是羅森已經有了孩子。」
  
  「那又如何?」克裡斯泰反問,「孩子需要母親。」
  
  「沒錯,但你不認為應該要羅森去帶回他孩子的母親,讓她嫁給他比較好嗎?」
  
  克裡斯泰摸著花白的鬍子,最後搖頭,「這件事,我們暫且看著辦,你到歐洲去先幫我物色適合的女子,到時我再決定如何做。」
  
  看來父親這次是硬下了心腸,莫爾頓對他一個頷首,轉身離去。
  
  他很好奇羅森的那段情,但他明白羅森不可能會向他坦誠,所以他等著後續的發展。
  
  ******
  
  羅森意外透露了他一向不願提的往事,這使他生氣--對自己生氣。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了!
  
  過去這五年來,他一直很自豪的以為他已擺脫她,他總是告訴自己她已徹底走出他的內心,並完全消失在他生活中,兩人之間只靠著諾曼維繫著--他引以為傲的兒子,但當父親提及她時,他發現他自豪太早,她根本還影響著的思緒。
  
  該死的!
  
  他氣憤的穿過熱鬧的人群,今天是士德的大喜之日,但他覺得自己的心盈滿可怕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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