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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紫色奇蹟【紐約協奏曲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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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4 00:25:26 |正序瀏覽 | x 1
紫色奇蹟(紐約協奏曲之二)作者:季葒

追求單身自由的她,怎麼可能會因為大家的撮合就和他交往嘛?!
因此她刻意犧牲形象演出「豪放女」的戲碼,企圖把他嚇跑!
沒想到可惡的他居然輕易地識破她的計謀,而且還偷走了她的初吻……
這個女人怎麼老是和他唱反調,還害他當眾出糗、下不了台?
可是當他越瞭解她,就越被她那與眾不同的特殊魅力深深吸引──
所以他下定決心,無論要付出多少代價,
他都要征服這個如火燄般炙人的紫色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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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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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4 00:30:43
第九章

  半臥坐在門廊的躺椅上,雲紫若窮極無聊地修著指甲。回台北已半個多月,這期間她不敢出現在公司,因為怕雷少夫那傢伙又來糾纏,她只得向公司告假,躲在家裡當個不事生產的米蟲。老媽好不容易才把頭號大米蟲給推銷出去,這下子卻換她來補位。

  都是雷少夫害的,沒事來跟她「哥哥纏」,害她的名譽受損,連工作都快要丟了。真怕了他,幸好他並不知道她的住處,要不,這下她哪能坐在這裡乘涼啊!

  「紫若,電話——」老媽溫佩霞的聲音從客廳傳來。雲紫若放下指甲刀,懶懶地站起身來踱進屋內。

  「老媽,誰找我?」看了一眼打扮妖嬌美麗的老媽,她問了一聲,猶豫著該不該接電話。溫佩霞從歐洲回來後,整個人的品味升級不少。現在她有小舞庇蔭,全身的行頭都是歐洲名牌,連腳上的室內拖鞋也不例外。

  「是小舞,她度完蜜月回紐約了。」談到三女兒小舞,溫佩霞一臉喜孜孜。

  雲紫若走上前,接起電話。「小舞,你回來啦。希臘的風景很美對不?」

  美嗎?「呃……應該不錯吧。」小舞偏頭想了一下,回道。

  「應該?」聽起來怪怪的。

  「呃……因為我幾乎沒出門,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飯店裡,所以……」電話彼端的小舞,臉紅無措地絞著電話線。她和單伊漢的蜜月旅行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待在飯店裡做愛做的事。

  「待在飯店幹麼,大老遠跑到希臘度蜜月,竟然沒出門,真是的。」雲紫若納悶地說。忽爾,她恍然大悟,新婚夫妻比較熱衷床上遊戲,對於美麗風景的興趣缺缺。「呵呵,我知道了,你和你那口子忙著『運動』,對不對?」她對著電話筒暖昧地笑笑。

  「姐,不談我的事啦,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唔……單,別……」

  被雲紫若猜中,小舞臉紅通通的,她羞澀地瞟了一眼裸著身子從浴室走出來的單伊漢。他親暱地挨在小舞身邊坐下,不管小舞正在講電話,他將唇湊上去,霸道地向她索了一個火熱的吻。似火的大掌從睡衣下擺探進衣內,愛撫著她美妙年輕的胴體。

  聽見小舞的細喘聲和斷斷續續的嚶嚀聲,雲紫若即刻會意電話彼端的人在幹什麼勾當。

  「我親愛的妹夫,可不可以等我和小舞講完電話再忙?」雲紫若搖頭失笑地對著電話筒大聲說。

  單伊漢聽見了,他一邊愛撫著軟綿虛弱的小舞,從她手上接過電話。

  「伊陽下午會抵達台北,小舞要講的就是這件事。再見!」他非常簡單扼要地把小舞要傳遞的訊息告訴雲紫若,然後很瀟灑地把電話掛上。紐約現在正是午夜,旖旎銷魂的夜不歡迎第三者打擾。

  「吭?」面對嘟嘟作響的電話筒,腦海裡飛快的重複一次單伊漢說的話。

  單伊陽回台北……雲紫若的心莫名地驚跳幾下。

  這是什麼反應?他回台北關她什麼事啊?!無趣地掛上電話,雲紫若蹬蹬蹬地上到二樓,把自己拋到床上,閉上眼補眠。

  午後一點,門鈴聲吵醒了熟睡的雲紫若。門鈴一直響個不停,沒人去應門。雲紫若不情願地起床,穿上拖鞋下樓去。

  「掛號信。」原來是郵差。雲紫若簽下名後,從郵差手中接過信件。

  回頭坐在門廊上撕開信件。

  是一張由公司轉寄過來的邀請函,「詮宏藥品廠」副總經理朱莉艷寄給她的。

  她邀請她參加今天晚上在詮宏企業大樓一樓中庭所舉辦的慶祝股票獲准上市酒會。

  朱莉艷是她的客戶,去年雲紫若成功地把一棟位於淡水郊外的豪宅賣給朱莉艷,兩人因房屋買賣而認識,進而成為朋友,朱莉艷在去年到今年初半年之間,還替她介紹了好幾位大客戶。她在上半年會有這麼好的銷售業績,大部分都是靠朱莉艷的大力幫忙。

  這段時間她實在不想出門,深怕又遇上雷少夫和那些狗仔記者。但朱莉艷都正式地發函邀請了,她不出席實在太說不過去。

  看著手中的邀請函,雲紫若心裡盤算著該穿哪一件衣服……

  在凡賽斯精品店購買的那套晚宴服,還沒拆封穿過……嗯!就那一套吧!

  ***

  卓爾不凡、挺拔昂藏的身影吸引了周圍女人的目光。單伊陽出現在機場大廳,他穿著一身正式墨灰色西裝,灰色櫬衫搭上銀灰色細紋的領帶,更顯露出他卓然的品味和帥氣。

  站在機場大廳外,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停在他的面前。

  「伊陽,歡迎你來台北。」跑車的主人朱莉艷和單伊陽是大學時代舊識。今晚的慶祝酒會,單伊陽是她邀請的客人之一。

  「你都正式發函邀請了,就算再忙我都得來。」單伊陽帥氣地笑笑。他優雅而瀟灑地坐上跑車的駕駛副座,親密地在朱莉艷的臉頰印上一個純友誼的吻。

  「莉艷,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他讚歎。

  「老了,當然有女人味。」朱莉艷嬌笑地眨眨眼。踩下油門,跑車往台北的方向馳去。

  「誰敢嫌你老,李奧嗎?」單伊陽大笑,李奧是朱莉艷訂婚多年的未婚夫,目前任職於台北某大醫院,單伊陽和朱莉艷認識正是因為透過昔日同窗李奧。

  「他敢,我馬上把他這顆「蘿蔔」拔起來三振出局。」朱莉艷口氣很傲地說,她的氣焰雖高,可是眼神卻流露出深深的愛戀。

  「你捨得嗎?」單伊陽揶揄她。

  「當然……捨不得。」她挑高了眉。

  ***

  一襲紫金色蕾絲禮服,合身的剪裁把雲紫若婀娜多姿的體態襯得更臻完美。她的確很適合迷離夢幻又顯眼的紫色。

  一群記者在認出緋聞女主角雲紫若之後,馬上擁至大門前,把雲紫若團團圍住。

  雲紫若震驚地看著眼前黑鴉鴉的人群,和此起彼落的鎂光燈,她差點落荒而逃。可是,現下她根本無路可逃,除非挖個地洞,或直接從空氣中蒸發掉。

  「我和雷少夫不熟,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別再把焦點放在我身上,根本只是白費時間罷了。」氣咻咻地跺腳,她失去優雅地對著記者們大聲聲明。

  「雷少夫砸下鉅資買下『麗景山莊』給你,卻是不爭的事實呀!」有人追問了。

  「他買他的,我可沒接受。」在她逃到紐約避鋒頭的期間,雷少夫真的主動接洽想買下「麗景」,不過那份買賣合約書到現在都還沒簽定,因為她這個受贈人遲遲沒出面接受這份厚禮。

  她會接受才怪!雷少夫簡直是癡心妄想。

  「你這是故意吊他的胃口嗎?難道一棟價值兩億元的豪宅,還打不動你的心,飽不了你的胃口?」記者的思路果然犀利。

  這些話讓雲紫若氣結。她憤怒地瞪向那名記者。「你再開口,我會撕爛你的嘴。」她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軟腳蝦,雲紫若咬牙還擊。「滾開,誰再靠近我半步,我會把我的鞋子尺寸告訴他。」她想踹人,雲紫若氣紅了嬌顏。

  火紅色的跑車在六點十分抵達酒會現場,停在「詮宏企業」大樓的大門廣場前。

  單伊陽率先下了車,步上大門前階梯,從眼角餘光往左方瞥去上抹紫色的俏麗身影落入他的眼簾,他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

  她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似乎無法脫困。

  「那些人是……」單伊陽轉身,不解地問朱莉艷。

  「那些人是記者,我的朋友好像被圍住了,我想我得趕快去解救她。」朱莉艷下了車,把車子交給泊車小弟,邁著優雅的腳步,臉上盈著嬌燦的笑容步向人群。

  「我也去幫忙。」單伊陽隨即跟上。

  「你要幫忙?」朱莉艷斜睨單伊陽一眼。

  「我喜歡紫色。」他挑高了眉,表情莫測地說。

  「你喜愛的顏色還真是廣泛。」她揶揄他這個大眾情人。

  單伊陽仰頭爽朗地哈哈大笑。

  走近記者群,朱莉艷先向單伊陽交代了幾句,然後熱絡地招呼這群來採訪的記者們。所有人一見美麗的主角出現,隨即轉移了注意力——朱莉艷在商業界是知名的女強人,單身多金又美麗明艷的她,具有高度的新聞價值。

  「跟我走。」單伊陽閃過記者們,步向雲紫若,大手抓住她的手肘,旋身一帶,將她帶往側門的方向。

  「啊——」雲紫若扭頭看向無禮的人,在對上單伊陽那雙深幽的褐色眸子時,不由驚聲尖叫。「你、你……」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該不會是老媽走漏了消息吧!

  「後會有期,我的床伴。」單伊陽嘴角凝著似有若無的淺笑,腦海裡浮現她曾說過的那些話。

  「你、你怎麼……」她還處於結巴狀態中,平日的伶牙利齒這時候全施展不出來。

  「舌頭被貓咬掉了嗎,還是被狗吃掉了?」他斜睨她一眼,轉身閃過門,將她從隱密的側門帶進酒會大廳裡。

  佇立在一根大柱後面,他停住了腳步。半旋身看著惶然的她,他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思念著她,即使她對自己沒有半點情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參加這個酒會必須要有邀請卡才能出入,你這麼闖進來,小心被警衛轟走。」她認定是老媽向他洩密的,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會陰魂不散地追到這兒來。

  「你別替我擔心,我和朱莉艷是舊識,我是今晚的貴賓之一。」他貪戀地凝視她泛著粉暈的美麗嬌顏。她一身優雅耀眼的紫色,一如他腦海裡眷戀的影像——噬人心魂的紫色火焰。

  原來如此!「誰擔心你。」

  她避開視線,也許是他的目光太灼人,讓她無法面對。從他身邊逃離,提起裙擺踏進衣香鬢影的大廳中。

  看她那臉淡漠,單伊陽神情微惱。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嗎?

  「給我一杯雞尾酒。」一位侍者端著盤子從身邊走過,雲紫若順手撈來一杯酒,仰頭就灌下。

  「等一下。」那杯是龍舌蘭。

  「哇,辣死了!」

  這妮子又喝到烈酒了。單伊陽舉手欲阻止她的蠢行,可是太慢了,她已經把酒杯裡的酒喝了大半,此時正用手插著舌頭。

  「辣昏你好了,老是這樣喝酒。」一個箭步衝上前,他把她手裡那只酒杯搶過來。

  「走開些——」被酒氣搞得有點暈然的雲紫若,腳步顛了一下,隨即退回那圓柱子旁,將背倚在牆面上。

  要命的,怎麼三番兩次喝錯了酒?她絕麗的嬌顏浮上一層薄暈。

  「你怎麼會被記者們團團圍住,你製造了什麼大新聞?」把酒杯遞還給侍者,單伊陽扭身跟上她回到原地。他沒好氣地追問著。

  「還不是那個死雷少夫,我和他根本毫無瓜葛,可是他卻一再向記者們透露不實的消息,說我是他的親密愛人,害得我成天被記者追,我被逼得四處躲,逼不得已只好逃到紐約去找……」說到雷少夫,她就一肚子火。生氣地鼓著頰,她僻哩啪啦地就向單伊陽訴苦。星紅的臉頰不知是酒氣使然,還是因為怒氣。

  「有男人苦苦追求你,所以你『逼不得已』跑到紐約找我。」原來她會再回到紐約是被逼的。單伊陽說這話時,臉上無波無痕,但語氣卻隱藏著怒意。

  「我是去找小舞,誰知她度蜜月去了,我在無人投靠之下才想到你。」雲紫若可能是暈了頭,還沒看出他直往下沉的臉色。他的臉黑了大半。

  「你把我利用得可真徹底啊!」冷冷的聲音,讓雲紫若意會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真是罪過!她怎麼會在他面前發這些牢騷。這下慘了,他該不會是想修理她,報仇雪恨吧?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從他身邊閃人,但他似乎不打算讓她得逞,高大修長的身影欺上前來,黑影籠罩著她。

  「還……好啦……」雲紫若困難地吞嚥一下口水,她尷尬地笑著抓緊披肩,試著往後退,拉遠彼此太過接近的危險距離。「其實……我們也算是彼此互相利用,那幾天我很快樂,你也很快樂不是嗎?」才退沒兩步,她的背就撞上圓柱。

  喝!悶哼一聲,背好痛!

  單伊陽大步跨上來,毫不費力氣地就把她辛苦拉開的距離縮短。

  「我想……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快樂。」單手抵柱,他捧起她低垂的臉。

  「是……是嗎?」危險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雲紫若慌了。她驚然地發現,他板起臉來,還真嚇人。「我以為——」「你以為拍拍屁股跑回台灣,我們之間的『情分』就斷了嗎?」

  「當、當然……你不也這麼認為嗎?」他逼視的眼神令她心虛。

  「不——我可不打算這麼就放過你,你玩弄了我,我當然要以牙還牙地討回來,否則豈不便宜了你——美麗的紫若。」當他喊她的名字時,她可以感覺到那緊繃聲音裡竄動的怒火和慾望。



  「玩、玩——玩弄?!」雲紫若尖聲驚叫,他這罪名未免扣得太大了吧。「我、我沒有玩弄……」她用力地搖著頭,矢口否認。

  「現在否認太遲了——」他勾唇低笑,那笑意凝在嘴角。「今晚,你得當我的床伴,好好的款待我……」他要整整她,誰叫她竟不知死活的「利用」了他,還偷走了他的心。

  「單伊陽,這種遊戲我不玩了。早在我離開紐約的那一天,我們就已說好一拍兩散,現在你又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逼迫——」

  「話是你說的,可不是我。」他咬牙道,她的拒絕引來他的怒意,驕傲的男性自尊可容不得被輕視。雲紫若還想開口,單伊陽便已慍怒地俯下唇,灼熱地堵住她的嘴。

  「呀……」她低呼一聲,後面的話全被他深刻溫柔的吻給吞沒,他輕柔的舉動和他臉上的怒意完全背道而馳。

  單伊陽剛健的軀幹緊壓向她,他的手移下至她的頸部,拇指輕柔地摩掌著她的喉嚨。許久之後,再往下移,一指挑開她的披肩,溫厚的掌從禮服領口滑進衣內,掌握住她柔軟圓潤的酥胸。

  「紫若,你沒穿內衣……」當他觸及那粉嫩的蓓蕾時,他倒抽一口氣,差點慾火焚身而亡。

  「這算什麼,我連內褲都……」怕破壞這款名家設計的禮服美感,裡頭大膽地一絲不掛。雲紫若被他溫柔的吻,吻得意亂情迷,恍惚中透露了她的隱私。

  「要命的——我想我恐怕等不到宴會結束了。」言下之意,他下腹的慾望繃得他疼痛不已,慾望的火焰在身體裡狂燃。

  「我也是……」雲紫若嬌軀軟綿無力地偎著他,酒精在體內作祟,她慢慢迷失了自己。

  「我得找個地方……」他的吻落向她尖潤的下巴,緩緩向耳鬢移動。

  突地,兩聲咳嗽打斷了意亂情迷的魔咒。

  單伊陽如火灼熱的唇戀戀不捨的離開她,他神情不悅地扭頭看向那個出聲打擾的人,雲紫若暈然地膩在他的寬肩上喘息。

  「別瞪我,我只是替莉艷把這東西轉交給你,我想你現在應該用得上。」李奧戲謔地笑著,他遞給單伊陽一串鑰匙。單伊陽認得它,這把正是朱莉艷那輛紅色跑車的鑰匙。

  單伊陽瞥了一眼,隨即接過。

  「離這兒最近的飯店怎麼走?」他摟緊雲紫若,李奧都還沒回答他的問話,他就急著往外走。

  「凱悅飯店,五分鐘車程,在松壽路上就到了。」李奧看著兩人登對的背影,唇邊揶揄的笑容逐漸擴大。

  「李奧,謝了。祝你和朱莉艷今晚也有個激情浪漫的夜。」

  「這是一定的,莉艷她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

  似火的手撫過了他所熟悉的每一寸肌膚。雲紫若氣喘吁吁地趴在凌亂的床上,單伊陽就躺在床側,深褐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暈紅的嬌顏。

  「噢……」當她從激情中清醒過來時,她懊惱地將酪紅的臉蛋埋在膨鬆的枕頭下。她怎麼又和他上床了,她早就嚴正地警告自己別再受他的魅力吸引,要和他保持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呀!

  「起來,悶壞了怎麼辦?」看她像鴕鳥似地埋在枕頭下,他支起肘撐著頰,好笑地抽開她的枕頭。

  「要你管!」她抬首,氣悶地賞他一個大白眼,從他手上又奪回枕頭。把枕頭隔在兩人中間,她大聲地對他說。「楚河漢界,從現在起各睡各的,誰都不能越雷池一步。」還是趕快劃清界線,免得他又得寸進尺地想佔便宜。話一撂下,雲紫若側過身子,把絲被拉至脖子的高度,閉上眼。

  各睡各的?!「你想在這兒過夜?」低沈好聽的嗓音,在她的背後響起,雲紫若聞言,身子猛地一僵。「原來你這麼渴望和我同床共枕,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地逃出我的視線之外呢!」他揶揄地笑出聲。

  「我——」她險些氣暈,粉暈的嬌顏脹成尷尬的豬肝紅。「我正有此打算——恨不得馬上離開。」

  以十萬火急的速度掀開被子,跳下床,她彎身拾起散落在地毯上的禮服,然後飛也似地半扭身衝進浴室裡更衣整裝。

  「怎麼一下子又改變心意了,這房間挺舒適的,我倒覺得在這裡過一晚也不錯呀!」在雲紫若把浴室的門關上之前,他大笑地說。

  「誰理你,去!」雲紫若低咬一聲,一進浴室就手忙腳亂地套上禮服。

  好不容易穿好之後,她速速貼近鏡面,審視自己的儀容。

  天呀!她這樣子能見人嗎?

  凌亂的髮絲,雙唇腫脹,黑眸迷離,暴露在空氣外的雪頸佈滿紫紅的吻痕——

  真是要命!她這樣子怎走得出這扇房門。只要長了眼的人,一看便知她方才在房間裡幹了什麼好事。

  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掌清水拍拍暈紅的嬌顏,她挫敗地對著鏡面中的自己低聲呻罵,罵自己沒定力,譴責自己笨蛋沒理智。

  「裡面的好了沒,我內急得很哪。」浴室門被敲了兩聲,單伊陽套上西裝褲,上身還赤裸著,他瀟灑地倚在門後,催促著雲紫若。

  「最好急死你。」忿忿地扭頭對著門板低咒一句,她一屁股坐在馬桶上,準備和他來個八年抗戰。

  「你再不出來,我可要進去嘍!」

  「嘿嘿,門上了鎖,你進不來的。」

  「這簡單,我拿個銅板就可以把門給打開了。」說著,他真的開始找起鋼板來。

  可惡!「不必忙了。」雲紫若從浴室衝出來,不想和他浪費時間,乾脆趁他如廁的時候走人正好。

  「再見!」經過他的身邊,她瀟灑地向他揮揮手,不願帶走一片雲彩。

  「紫若,你現在出門不太好哦!」單伊陽想起一件事,他倚在浴室門邊,半扭頭過來警告她。

  「難不成我出門還要看時辰嗎?去!」低眸一聲,雲紫若可不信他的話,她挺直腰,昂然美麗的走到房門口,用力拉開門。

  「啊——這是怎麼回事?!雲紫若驚聲尖叫,她錯愕地看著面前黑鴉鴉的人群。

  門口乍然閃起此起彼落的鎂光燈,記者們早已聞風趕至飯店來守候。雷少夫腓聞事件中的女主角雲紫若和男人親密地到飯店開房間。

  雲紫若被逮個正著,半裸著身倚在浴室門框上的單伊陽也被捕捉進鏡頭裡。相較雲紫若的震驚和惶恐,他倒是泰然自若地大方和記者們揮手打招呼。

  「單伊陽,這是你設計的。」雲紫若扭頭控訴卑鄙狡猾的單伊陽。

  「我是為你好,這麼做不就可以擺脫掉那個死不要臉、對你死纏爛打的雷少夫嗎?」單伊陽聳聳肩說道。言下之意,他幫了她一個天大的忙,她該感激他,而不是用這種批判責怪的表情凌遲他。

  是呀!他解救了她脫離「雷少夫事件」,可也把她推進另一水深火熱的深淵裡。

  嗚……天啊!這下子她可慘了。

  ***

  二十七日頭版訊:

  偶像歌手雷少大慘遭拋棄,他的「新歡」雲紫若又另結新歡,和某位青年才俊在凱悅飯店內幽會被記者逮個正著。

  這個事實讓雷少夫心碎不已,在消息傳到雷少夫耳中的同時,雷少夫立刻舉辦記者會,宣佈將暫時退出歌壇,遠離台灣到國外去充電,並且也乘機療這份的情傷。

  踏進久違的辦公室裡,雲紫若沒有以往那種工作熱誠和衝勁。因為她現在的生活被搞得一團亂,先前是被雷少夫糾纏,現在則是被單伊陽騷擾。

  天啊!自從她和單伊陽在飯店開房間的照片登報之後,她的人生就又出現了另一個難關。

  她和男人「不清不白」,老媽的顏面無處擺,昨天晚上下了最後通牒,要她馬上把自己嫁掉,當然對像非單伊陽莫屬。

  雲紫若感覺自己烏雲罩頂,被老媽和單伊陽聯手起來設計了「仙人跳」。真夠倒霉的,這一「跳」,她竟得揮別自由的單身生活,跳進婚姻的墳墓裡。

  雲紫若還在作垂死前的掙扎。她精神不濟地坐進自己的座位上,無奈地看著堆積在桌上那成塔的資料夾和電話旁的留言,腦海中正在想辦法要擺脫那個和她關係曖昧不清的姦夫單伊陽。

  「嗨,昨晚和你的他上哪間飯店『High』啊,怎麼今天一點精神都沒有。」雪麗湊上來,神情曖昧地上下打量她。雲紫若和男人開房問的事在全台灣傳開來,這樣超勁爆的八卦,她當然不可能放過嘍。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昨晚在家,沒出門。」她真想封住雪麗的血盆大口。

  「——原來昨晚在家裡『High』。在你家還是他家?」雪麗的神情興奮莫名,她向來是口無遮攔的。

  「『High』個頭啦!」雲紫若懶得理她,倏地從椅上站起來,扭身走向經理的辦公室。

  「小紫,別這麼小氣嘛!人家不過是問個地點,又不是問你和他在床上的動作。」雪麗緊追不捨,她可是羨慕死了雲紫若,竟然找到了這麼一個優質男人,看報上說她那個他,在美國是一位名氣不小的醫生哩。

  「別煩我,你要問去問他,我不想理你。」砰地一聲,把門用力甩上,雲紫若閃進了經理辦公室。

  「嘿,大半個月沒上工、沒業績,你還敢這麼大牌地甩我的門,敢情你忘了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啦?」

  雲紫若進門時,駱以平正好講完一通重要的電話,他把電話掛上,抬眸佯裝慍怒地斥責雲紫若。

  「我這陣子犯桃花,哪來的時間管業績啊!」雲紫若可不吃他這一套,拉開他辦公桌前的旋轉椅,俏臀隨即佔據了它。

  「你桃花運真是旺啊,接二連三的來,我想雪麗大概羨慕死你了。」雖然隔著牆,但他還是很清楚地聽見了她和雪麗的對話,嘴角噙著一抹揶揄的笑。

  「拜託,這種桃花運我寧願不要,男人真是麻煩的東西。」雲紫若哀怨地睨著駱以平,真希望他能替她想出個拒婚的好辦法來。

  駱以平聞言,大笑出聲。「我只聽男人講過『女人是麻煩東西』,倒沒聽女人抱怨過男人是麻煩。」他真服了雲紫若。

  「男人比女人更麻煩、更可恥!」雲紫若咬牙切齒地說。

  「嘿,別忘了我是男人,你的話最好收斂點。」駱以平用手指敲敲桌面,提醒她。

  雲紫若乾笑兩聲。「呵呵,我差點忘了。下次我會注意的,別在男人面前批評男人。」她坐正姿勢,嗑完牙,該談正事了。「我沒有被FIRE吧?」她那雙美麗的眸子緊盯著駱以平的臉。

  「到月底之前,你若沒交出業績來,那麼就直接到總公司人事室去辦離職手續,下個月就不用來了。」駱以平嘴角微微牽動。

  「吭!這麼現實,今天二十八號了,離月底只剩三天耶,我哪那麼厲害啊!」雲紫若拍額低嚎。被雷少夫和單伊陽一攪和,她整個月沒上工,當然沒業績。

  「三天的時間足足有餘,我對你有信心。」

  「我想只要接受雷少夫大方相贈的那棟豪宅,那麼我這個月的業績鐵定又是第一名……」她思忖著,雷少夫那個買賣合約還沒正式簽成呢!只差她這個受贈人的簽名而已。

  「對呀,那紙合約還有效力,如果你肯接受他的美意的話——駱以平笑著從抽屜取出「麗景」的買賣合約書遞給雲紫若簽名。他打賭雲紫若寧願捲鋪蓋走路,也不會接受雷少夫一分一毫的好處。

  「經理,盡早把那紙合約撕了吧,我猜他大概也不想要這棟房子了。」看都沒看那張合約書,她朝駱以平擺擺手,從椅上起身踱往門口。

  他就知道!「我想也是。」駱以平心裡也明白,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雷少夫根本不可能買這棟房子了,於是他也只好傷心地把合約書撕成兩半丟了。

  「這就對了。」看著被丟入字紙簍的碎片,她挑眉嬌笑。她終於擺脫雷少夫這纏人的傢伙了。「心頭大患已除,我想我可以快樂的去吃早點了。」

  ***

  步入茶水間,雲紫若想為自己泡一杯黑咖啡提提神。同事張安德拿著一包早餐也進到裡頭,看見雲紫若,他隨口問道:「要不要來一份鮪魚三明治,我老婆親手做的早餐。」他從手提袋中取出一份早餐,遞給雲紫若。

  鮪魚?!雲紫若瞠大美目看著那個看起來應該很可口美味的三明治,一陣噁心的感覺直衝上她的胸口,她感到反胃,很怪異的反應。

  「不……謝謝……」雲紫若嫌惡地推開那個三明治,她知道這麼做很不禮貌,但是鮪魚的味道讓她反胃得難受,她無法忍受那個味道。

  「小紫,我好意請你吃早餐,你怎麼可以這樣——」張安德生氣地怒斥雲紫若。

  「小張,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雲紫若皺著眉,她用手掩著想嘔吐的嘴,胃實在難受得很。

  「你分明是……」張安德可不接受她的道歉,憤怒地把三明治放進袋子中。

  「真得很抱歉——」雲紫若再開口道歉,她忽然將擋在門邊的張安德推開,然後緊搶著嘴衝出茶水間,往廁所的方向橫衝直撞而去。

  一堆酸臭的胃液吐進馬桶裡,雲紫若臉色蒼白地蹲在馬桶旁,她不曉得自己出了什麼毛病,竟然會突然嘔吐起來。

  怎麼會這樣?!雲紫若蒼白地張開眼,正打算站起身時,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天啊!她心底猛地一震,一道可怕的事實讓她失聲尖叫。

  「啊——」她的月經遲了。

  外面的人敲了敲廁所的門板。「裡面的,怎麼了?」站在外面的雪麗好心地問。

  「沒……沒事。一雲紫若虛弱地對門外的雪麗說。

  「沒事叫那麼大聲幹麼,嚇死人了!」雪麗嘀咕著,洗了手便走出洗手間。

  「我也被自己嚇死了。」還蹲在廁所內的雲紫若,哀怨地低嚎。

  她的經期遲了一個星期。她的反胃是否意味著一個可能……她懷孕了?!

  她若懷孕了,可怎麼辦?!家人一定反對她拿掉孩子,這下子是非嫁給單伊陽不可了。



  哪按呢?!她極力想擺脫單伊陽的計劃恐怕行不通了,現在該去醫院拿個懷孕證明書,然後上單家去逼婚。

  如果他不認帳呢?!那她一定要徒手將他剁成碎泥。

  ***

  車子貼著牆面而停,雲紫若無力地從駕駛副座上拿起一張黃色的診斷證明書,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這麼早回來,你被公司掃地出門了,是不是?!老媽正在院子裡曬棉被,她看見立在車門外的二女兒雲紫若,訝異地追問。

  雲紫若走到門前,沒有應聲,她掀眸看了老媽一眼,心裡盤算著是要找老媽一起去單家,還是自己單槍匹馬前去。

  「把工作結束了也好,反正伊陽養得起你,你只要嫁給他,保證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不用為錢煩惱啦!」女兒面有難色,溫佩霞豁達地說。她又開始積極說服雲紫若點頭嫁給年輕多金的單伊陽,如果她肯答應的話,她不就又多了一個醫生女婿了,這在鄰里間是多麼有面子的事啊!

  「嗯,我也是這麼想,和他結婚其實是個挺不錯的主意。」肚子裡都有人家的骨肉了,她還矜持什麼,簡直恨不得馬上拉單伊陽進禮堂。

  「吭?你、你說什麼?」溫佩霞手上的棉被掉了一角,她被雲紫若的話嚇到了。一直和她唱反調、大喊不婚主義的女兒,竟然轉性地說出這樣讓人錯愕的話來。

  「沒事啦!老媽,棉被掉了。」雲紫若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繞過自家院子前,走往單家。

  一輛紅色的帳篷跑車停在雲家大門前,單伊陽打開車門下了車。

  下車前,他在朱莉艷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朱莉艷掩嘴嬌笑,明艷的臉染上兩朵嬌紅。

  他笑著,帥氣地下了車,朱莉艷在原地把車子掉頭離去。

  雲紫若把這一幕看進眼裡,單伊陽和朱莉艷親暱的模樣,讓她心生妒意。

  單伊陽打開大門,還沒踏進門內,雲紫若便怒氣沖沖地跑上前,掄起拳往單伊陽身上捶打。

  「單伊陽,你這死沒良心的,你不是在追我嗎,為什麼又和朱莉艷暖昧不清。」單伊陽的不良記錄太多了,她才會對他和朱莉艷之間有如此的誤會。

  莫名其妙被人從背後襲擊的單伊陽,吃痛地轉過身來。

  「紫若,你出手太重了吧!你想謀殺親夫啊?!」沒想到她看起來纖細嬌弱,可是力道卻出奇的大。

  他握住雲紫若的拳頭,充滿疑惑地問她。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從大前天在飯店分手後,她就一直避不見面了呀!

  「說,你和朱莉艷到底是什麼關係?」雲紫若嫉妒得快要發狂,她紅著眼眶瞪視著高她一個頭的單伊陽。在她選擇正視她和單伊陽的關係之後,她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

  「我和她是……」看著雲紫若發紅的眸子,單伊陽訝然地發現了她眼中的妒意。這個發現讓他欣喜若狂,驕傲的她對他終於有回應了。「我們是舊識,在大學時代就有往來了。」他語意不詳地說。

  「她是你的舊情人?!你就是朱莉艷傳聞中,一直沒曝光的親密愛侶?!」雲紫若把他的話做成這番解讀。在職場上,誰都知道美麗的女強人朱莉艷,有一位一直未正式曝光的愛人。

  「呃……這個嘛……」單伊陽不想太快否認,因為他想看看她的反應。

  「既然你都有了朱莉艷,為何還要和蘿莉勾三搭四,又來招惹我?」他不否認,不就代表承認了?!雲紫若氣不過地把手上的那張診斷證明往他那俊逸迷人的臉上丟去。「單伊陽,我總算認清你的濫情了,告訴你,我和肚子裡的孩子不需要你了,哼——要我嫁給你,等下輩子吧!」嚷完,她氣極敗壞的轉身就往回走。

  骨肉?!雲紫若的話把單伊陽嚇傻了,任由砸在臉上的診斷證明掉落在地面上,他愕然地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

  「你說什麼?你……懷孕了?」猛地回神,他兩三大步衝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俊顏閃過錯愕、震驚,還有欣喜……

  「不關你的事,小孩子沒你的分。」她扳開他緊鉗在手臂上的手指。

  「,你這麼說太沒道理了吧。再怎麼說,我也有一半功勞。」他又伸手捉住她,將她扳過來面對他,不讓她離開。「想搶功勞,你就是沒有。」美麗的眸子盛滿怒火。

  「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單伊陽死皮賴臉地說。這下子他可是樂死了,她懷孕了,這樣一來她是非他不嫁了。待會兒他得馬上去向雲家兩老提親,當然得順便一提她懷孕的事。

  「你不要再纏著我。」高跟鞋抬起,往下用力蹬了一下。扭過身,往自家門口衝回去。

  「唉唷——痛!」單伊陽痛得大叫,她重重地踩了他的腳,真的痛死人了。「紫若,別這樣嘛!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和朱莉艷只是普通朋友,她的另一半是我的好朋友李奧,如果你要證明的話,我可以把兩名當事人約出來和你對質——」眼見雪紫若就要兜進家門,單伊陽顧不得腳痛,狼狽地拐著步跑到她的身旁,一手擋住即將進門的她。

  雲紫若頓住腳步,扭過頭看著他。

  「無論如何,我肚子裡的孩子都和你毫無瓜葛。」她口氣惡狠地說,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擰一下,單伊陽痛得把手移開,她問進門內,然後用力地甩上門。

  砰!單伊陽碰了一鼻子灰。

  「伊陽,你來得正好,紫若她回來了。」抱著另一床棉被的溫佩霞在客廳和雲紫若擦身而過,走出庭院,又碰巧看見站在門外的單伊陽。

  看見未來的好女婿,她熱絡地招呼。

  「呃……雲媽媽,我晚點再來好了。」單伊陽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現在也不敢進雲家的大門,雲紫若正在氣頭上,他進去豈不遭殃。「對了,雲媽媽,麻煩你注意一下紫若,她有孕在身,叫她少生氣,以免不小心動了胎氣哦。」他轉身對未來的丈母娘細心交代著。

  「好呀,我會告訴紫若——什麼?她……懷孕了?!是誰的孩子?!」溫佩霞驚聲大叫,手上棉被掉在地上納涼。

  她的女兒未婚懷孕,在這純樸的小村裡,是多麼令人震驚的一件事。溫佩霞都快要昏倒了,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雲媽媽,我就是孩子的父親。」單伊陽用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嗓音回道。他知道這個訊息一傳給溫佩霞,雲紫若那方面就可以搞定了。「雲媽媽,我會對紫若和孩子負全責的,只要她肯答應嫁給我。」

  「哈哈哈,她當然得嫁給你,我日盼夜盼,就盼這一天。哈哈,這一天總算被我給等到了,紫若這次就算不點頭也得嫁。」一聽了單伊陽的話、溫佩霞樂得忘了地上那床可憐的棉被,她的大腳踏過棉被,直接往門外衝去。「伊陽,你進去坐坐,我得趕快去你家和你爸爸談一談,這件婚事非得快一點搞定不可,否則等到紫若的肚子大了,那可就難看了。」她熱絡地招呼單伊陽進門,自己則往單家方向飛奔而去。

  「雲媽媽,我也贊成婚禮越快舉行越好,最好是明天一早。」單伊陽朝溫佩霞肥胖的背影擺擺手。

  婚事搞定了,可他的新娘還在氣頭上呢!這下他終於可以放心地上樓安慰美麗的紫若了。

  踏進客廳,單伊陽拾級步上樓梯,雲紫若罵人的聲音從樓上隱約傳下來,他掏掏耳,打算使出渾身解數來哄他這個性十足的美麗新娘。

  用一條精工雕琢的紫水晶項鏈來博得她的諒解,應該行得通吧。

  單伊陽勾唇淺笑著,從西裝口袋裡摸索出一隻紫色絨盒。迷離的紫色,他生命中的奇跡。

  ***

  「嫁!」薄衫褪去。

  「不嫁!」窄裙落在腳踝邊,圈成一朵紫色的雲。

  「嫁!」細肩帶櫬衣從頭頂上脫掉。

  房門半掩,雲紫若正在房間內脫著衣服,她似乎正用衣服來決定她的未來,就像有些女孩總喜歡用玫瑰花瓣來決定「愛」或「不愛」一般。

  這一幕被單伊陽偷覷了,他深褐色的眸緊盯著她白皙滑膩的美背——

  「不嫁!」紫色蕾絲胸罩被拋到床上。

  「嫁!」最後一件是紫色的蕾絲底褲,被雲紫若丟在腳邊,命運最後決定——她要嫁給單伊陽。

  單伊陽噙著迷人的笑,他從絨盒裡取出那條晶瑩剔透的紫色水晶項煉。項煉勾在修長的指上,他悄然地進駐她的閨房。

  從身後貼住她迷人的背,他飢渴的吻落在她細膩的肩上,同時替她將項煉戴上,扣上扣環。小小水滴形狀的紫色水晶垂貼在她鎖骨下半寸,美得令人讚歎。

  雲紫若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當她低頭看見那美麗的紫水晶項煉時,忍不住訝然驚呼——

  「美麗的紫色女郎,我的奇跡,我的愛——嫁給我吧!」他將她扳過身來面對他,深情款款地將她的驚呼聲吞沒於唇齒間,他嗄啞地在她唇際低喃。

  「嗯……我考慮看看……」衝著這條獨一無二的紫水晶,她幾乎要衝動地點頭答應,可是面對婚姻大事,她還是不禁猶豫了。

  「還考慮?」這妮子都懷了他的骨肉了,竟還如此地「難纏」。單伊陽語氣顯得既無奈又挫敗。

  「婚姻大事豈可草率決定,我又不是我媽。」她輕哼,其實一顆心早已經軟化。

  「我倒希望你能像伯母那樣有眼光,她對我可是滿意得不得了。」他直犯嘀咕。

  「她滿意你沒也用,是我要嫁,不是她……」她咧嘴笑著,得意地看著他。

  「誰說沒用?她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地到我家和我父親商量婚事了!」他比她還得意地回道,俊眉微挑,尋釁的眼神直望進她慍惱的眸中。

  「好可惡,她怎麼可以擅自做主——」她氣呼呼地推開他,彎身拾起衣物,火速地重新套上,打算衝到單家,她要去擋住老媽。

  「回來——」他可不肯輕易地放她出門,輕歎一聲,笑著拉回她,將她擁進懷中。「一條紫水晶項煉打不動你的心,那麼再加上一件紫色的新娘禮服,和一場紫色的盛大婚禮如何?」他深情地提出更令人心動的條件。

  如何?雲紫若心動了……

  在他寬闊的懷中轉身,她提出要求——

  「這次就用你的衣物來決定。」她說,美麗的容顏亮起燦爛的笑意。

  「嗯……好吧,就用這個來決定……」他沉吟一會兒,才勉強地點頭答應。

  脫下淺棕色的棉質襯衫——娶!

  將草綠色的休閒長褲脫下——不娶!

  接著是白色無袖棉質內衣——娶!

  現在,他的身上僅剩一件性感的三角型子彈內褲——

  答案呼之欲出。

  「你想娶我,再耐心的等等吧!」雙手環胸,表情悻然地望著他性感優美的修長軀幹。

  「親愛的,你別高興得太早。」他挑釁地凝望著她,大膽地把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褪掉。

  「答案……是否定的。」她略顯尷尬而羞窘地說。在看見他昂然的男性象徵時,她雙頰微微發熱發燙,困難而害羞地吞嚥一下口水。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我還有這個——」他比比手上的表,然後輕而易舉地脫掉——娶了。

  「這不算!」她抗議。

  可惜抗議無效,冥冥命運中,早已注定她嫁定他了。

  「親愛的,你嫁定我了。這是既定的事實,不准再反悔了。」把手錶往床上一扔,他熱情地把她圈進寬懷中,濕熱的唇往下欺,急切地擄獲住她那微微噘高打算抗議的嬌俏唇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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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4 00:29:23
第八章

  「順天首璽大飯店」總裁單伊漢偕新婚妻子到希臘度蜜月去了,身為副總裁的單伊陽當然得負起管理責任。

  單伊陽到會議室和眾主管們開會去了,雲紫若則悠哉地待在頂樓的總統套房裡,也就是單伊陽的私人住處,躺在按摩浴缸裡,享受著SPA。

  房間裡的電話響起,雲紫若裸著濕源源的身子,懶洋洋地踏出浴室,趴在床上接起電話。

  「嗨,你忙完了嗎?」不用想也知道是忙碌的副總裁大人。

  「你是誰?怎麼會在單的房間裡?」不過她料錯了,來電的是一名女子,她的口氣很大,一開口便興師問罪。

  「我是誰你管不著。」

  晦氣!怎麼走到哪兒都有女人纏著單伊陽?雲紫若發覺自己已開始忍受不了這種情況,而大吃起飛醋來。

  不給那個女人回應的機會,雲紫若非常不客氣地把電話掛回話機上。

  垂首看著水珠滴濕了昂貴的長毛地毯,她趕緊跑回浴室抓來一條浴山川把身體擦乾。

  泡了近一小時的澡,舒服極了。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雲紫若等不及單伊陽回房,便穿起一千零一套紫色套裝,打算到樓下的商店街去逛逛,添購新裝。

  ***

  凡賽斯服飾精品店裡面分別陳列男女裝、配件、化妝品等。

  從頭仔細逛到尾,雲紫若的收穫不少,一套昂貴得令人咋舌的紫色絲緞晚宴服,還有一雙高跟鞋和同色系的皮包,另外還有一條深紫色的薄紗披巾。

  拎著提袋,雲紫若心情愉快地踏進另一問光潔寬敞的店裡——迪奧名店。

  迪奧的設計華麗而充滿羅曼蒂克。雲紫若相當偏愛這種設計,一口氣挑了上六套。這六套衣服當然價格不便宜,雲紫若忍痛拿出信用卡遞給服務人員。

  「這些我來付吧!」一隻長臂無預警地伸出,從服務人員的手中抽走了信用卡。

  雲紫若聞聲回頭,在看見雷少夫時,臉色霎時難看到了極點。他竟然追到紐約來了。

  陰魂不散的瘟星!

  「我承受不起你的慷慨,這些我還付得起。」她氣結地衝上前,用力抽回她的卡片。她都躲到紐約來了,竟然還是避不開他,雲紫若心裡甚至打算移民到外太空去。

  「別這麼斷然拒絕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至少給我一個笑容吧!」看著她慍惱的美顏,他掩藏不住愛慕地大膽凝視著她。

  對她的愛戀如野火狂燒,而她的拒人千里更引燃他狂妄的佔有慾。她愈是拒絕,愈是激發他的佔有慾。

  「滾開,我這輩子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如果再陰魂不散地跟著我,還胡亂發布不這謠言的話,我將會訴諸法律途徑和你對簿公堂。」一個被歌迷寵壞的男人,雲紫若唾棄地將他推離,她受不了他那過分露骨的注視。

  「你不忍心對我這麼無情的……」他往前跨一步,一雙手摟住她的腰。

  「放手!」他的碰觸讓她反感至極,雲紫若厭惡地尖叫。

  「不放,除非你給我一個吻。」她試圖掙開,他使力一摟,雲紫若不敵他的力道,被他強行摟進懷裡。

  「要我的吻,你十輩子都等不到。」

  雲紫若憤怒地抬眸怒視他。他太過分了,雲紫若揚手潑辣地賞他一個熱辣辣的鍋貼。

  啪!她當著數名服務人員的面,打了雷少夫一巴掌。

  空氣在瞬間凝結,一向被捧上了天,不知天高地厚的雷少夫,俊顏倏地死凝。

  看他陰沉的臉色,雲紫若心裡直發毛。他不會是想揍她吧!雲紫若為自己的衝動感到懊悔,她想向他道歉,卻又不甘被他過度的騷擾。

  這是他自找的,一巴掌還便宜了他哩。

  「你夠辣,真的很對我的味。」陰鷙的臉色褪去,雷少夫在轉瞬間換上他那迷人的微笑標誌。

  他的笑容真的很迷人,但卻藏著刀。和他視線交纏的雲紫若,很清楚地看見他眼中那抹凌厲。

  「別……再來纏我,我不會接受你的追求。」雲紫若吞嚥一下口水,再一次聲明立場。

  「不,我不會放棄你的……你必須為你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前後兩次被她修理,雷少夫夠火了。征服她的慾望遠大於愛慕,他勢必要得到她。

  「我看……你是瘋了。」雲紫若真想尖叫,她試著掙脫,可是卻被他摟得更緊。「雷少夫,請你放手!」她從齒縫迸出話來。

  「對,我是瘋了——為你而瘋狂。」他死命地摟住她,充滿侵略性的唇猛然俯下,熱切地吻住她。

  身旁傳來幾聲驚呼聲,有訝異、有羨慕。火熱擁吻的兩個人看起來像一對熱戀中男女。雲紫若一再試著掙開他的牽握,可是他的力道卻強硬得讓她動彈不得,只得任他予取予求。

  厭惡而無奈地承受他的吻,她的上身無法動彈,雲紫若靈機一閃,弓起膝蓋欲往他的胯間猛力一擊。

  有過一次被攻擊的經驗,雷少夫識破她的伎倆,便猛地將她壓向牆壁,他的長腿制住她欲動作的腿。

  該死的!雲紫若心中憤憤低斥,她現在整個人被他給控制住了。

  得了便宜的雷少夫,還妄想將舌探進她的口中吸取她的芳甜。雲紫若利用機會用力咬破了他的唇

  「SHIT!」唇部傳來一陣吃痛,上頭有著腥紅的血。他不得不放開了她……

  「下地獄吧——你。」

  雲紫若尖叫一聲,使勁將他推開,然後趁他往後跟路的空檔,抓起掉落在地上的紙袋跑出了店外。

  「小紫,不要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雷少夫沒給她太多逃開的時間,他穩住了身子,旋即邁開大步追了上來。「我馬上得回台北辦演唱會,無法在紐約久留……小紫,你跟我回台北去。」

  「你自己滾回去吧!」



  「先生,這六套衣服……」客人相繼奪門而出,服務人員緊張地在後面大叫,但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

  為免被雷少夫知道她的落腳處,雲紫若改走樓梯,以逃開他的糾纏。

  她實在不懂,雷少夫為何會對她如此不死心的緊追不捨,甚至還瘋狂地一再製造莫須有的緋聞來破壞她的清譽。

  不想和他正面衝突,她逃到紐約來,而他卻更神通廣大的追了過來。

  這下好了,雷少夫瘋狂地想要得到她,這件事要是被單伊陽知道了,不知他的反應會如何?

  一笑置之,還是拿把獵槍去追殺他?她氣喘吁吁地爬著樓梯,並在心裡猜測著單伊陽的反應。

  好不容易爬上了頂樓,雲紫若推開樓梯間的門,鬼鬼祟祟地往長廊探了一探。希望那個殺千刀的雷少夫別出現才好。

  幸好,沒見到雷少夫的人影。但是她卻看到了另一個讓人咬牙切齒的畫面——

  單伊陽緊靠著牆壁,正親密地摟著一個身穿緊身洋裝的女人,那女人整個人貼著他的健軀,兩人渾然忘我地擁吻著……蘿莉那雙玉手還滑下他的褲頭,打算解開他的……

  這個畫面讓雲紫若醋意橫生,她火大地想踹開樓梯間的門,衝上前去拉開黏在單伊陽身上,那個老是想勾引單伊陽上床的女人——蘿莉。

  蘿莉滿足的呻吟聲,讓雲紫若的腳步頓了下來。

  她憑什麼去阻撓他們的好事?!今天她可沒喝醉酒,頭腦清醒得足以知道自己沒這個立場去破壞人家的好事。

  看著兩人激烈擁吻的畫面,雲紫若神色黯然地退回樓梯間。呆坐在階梯上,一顆心茫茫然有點兒問痛。

  她和單伊陽目前維持的是怎樣關係?或許趁這個時候,她該認真的想一想……

  是親密的情人,還是單純眷戀肉體享樂的朋友……

  想不透呵!雲紫若心裡嫉妒得真想殺出去扳開那兩人交疊的身體,可是她還是沒有勇氣,更無心理準備該用何種角色去阻止他們——

  算了吧!抬頭望向樓梯間的窗外,她心口悶悶地看著湛藍無垠的天空。

  就讓一切雲淡風清吧!

  ***

  蘿莉終於死心地離開了,單伊陽揉揉發疼的額際,寬背微靠在牆上,他重新整理好被蘿莉那個八爪女弄亂的領帶和襯衫,還有差點被扯掉的西裝褲。

  真要命!蘿莉替男人脫衣服的功力,還真是越來越精進,不過一分多鐘的時間,他身上原本整齊筆挺的西裝,便被她給狠狠蹂躪得凌亂不堪,而且還縐巴巴的不像話。

  他這樣子活像剛經歷一場轟轟烈烈的床上大戰,要是被紫若給看見了,那豈不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想也真是奇怪,自從那抹如奇跡似的紫色火焰撞進他的生命中之後,他放浪的個性完全給收斂起來了。他一顆游移不定的心,全被她給塞得滿滿的,而這幾天來的親密相處,單伊陽更可以確定,她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把衣服整理好之後,單伊陽嘴角微微上彎,綻放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打開房門,還沒踏進房裡,他就迫不及待地出聲呼喚——

  「嗨,紫若。」

  喚了一、兩聲,沒聽見回應。單伊陽經過空蕩蕩的客廳,繞過起居室兜轉進房。依然不見那抹令人悸動的紫色身影。

  他們約好要共進晚餐的。單伊陽看看手腕上的勞力士鑽表,他回來的時間早了一些,或許她只是先到樓下去逛逛了。

  轉回客廳,他往玄關瞄了瞄。她的鞋子不在,顯然出門去了。

  單伊陽不以為意地拉松領帶,打開音響護動人的樂聲流瀉於暈黃的室內。踏出室外的陽台,太陽下山了,天際一片橙黃。從高處往下俯瞰,綠草如茵的中央公園裡的人越聚越多,大馬路上車潮、人潮劇增。

  下班時間正值交通尖峰時段。從西裝口袋取出精緻的黑色煙盒,拿出一根煙點燃,性感的薄唇把煙含在口中輕吸,然後快意地吐納。

  煙霧裊裊,單伊陽透過煙霧,往下俯瞰的視線,不期然地看見一抹再熟悉不過的紫色絕麗身影走過對街,她手上還提著紙袋,身影消失在街尾。

  她要到哪裡去?

  單伊陽飛快地捺熄煙,轉身大步衝出房,追下樓去。

  一名飯店服務人員在大廳門前攔住了單伊陽。

  「什麼事?」單伊陽略顯不悅地看向那名服務人員。

  「雲小姐留了言,就在這張紙條上。」原來雲紫若方才離開前,遞了一張紙條給櫃格的服務人員,她丟下一句「交給單伊陽」,然後就走人了。她和單伊陽昨晚一起進飯店的,所以飯店的櫃抬人員認識她,她所交代的事當然也不敢怠慢。

  單伊陽迅速打開對折的紙條,上面只簡單的寫著——我回去了。

  回去?!是回他的別墅,還是回台灣?!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單伊陽顯然不太瞭解。

  把紙條揉進口袋裡,單伊陽在門口旋身,大步邁向電梯,搭乘電梯來到地下三樓停車場。駕著他那部高級房車,技術熟練地彎過幾個彎道,駛入人車擁擠的第五大道上。

  ***

  草木扶疏的庭院燈光微亮,從後院游泳池傳來的水聲讓單伊陽一顆心落了地。

  原來她指的「回去」是指他的住處。對於這點,單伊陽的心竟莫名其妙地飛揚起來,看來她很能適應彼此的新關係。

  沒有直接進屋,他從玄關前的長廊繞到後院。

  立在池畔,他極富玩味地看著被丟在躺椅上的衣服下——上衣、短裙,還有胸罩和蕾絲底褲。

  她沒有泳衣,他知道的。而被隨手拋落在躺椅上的衣服,更在在顯示一個狀況——雲紫若此時是一絲不掛的。

  單伊陽斜倚在燈柱下,雙手環胸。他瞇細眼,目光專注而炙熱地捕捉正在池裡悠遊的那抹赤裸人影。

  一盞燈光投射在那纖細的人影上,她果真未著寸縷。確定了情況,單伊陽下腹傳來一陣翻騰的火熱。

  他的唇勾起邪囂的笑,開始動手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隨著領帶、襯衫、長褲落地,最後一件黑色三角型內褲也被拋落在燈柱下。

  偉岸精健的軀幹噗通跳進了泳池裡。

  「抓到一條美人魚了……」當單伊陽從水面下浮起時,他已準確地摟住雲紫若的細腰,他寬闊的胸膛親密地緊貼在她弧度優美的背脊上。「哇,還是一條裸泳的美人魚哦。」撩開她濕透的髮,在她的頸肩烙下細細密密的輕吻。

  「你偷襲——」雲紫若回身笑拍他的胸,濕潤的修長雙腿在水面下親密地纏貼上他剛健的長腿。一雙一翳一鵠水眸仰望進他褐色的深眸裡。

  她的主動讓單伊陽心生悸動,他埋首在她耳畔低聲呢喃——

  「我餓昏了,只好把你當成晚餐……偷襲你來果腹。」她從飯店落跑,害他沒吃晚餐,趕緊飛車飄回來找人。

  「你在飯店……沒吃飽嗎?」藕臂攬上他的頸,她意有所指地問道。

  「你跑了,我找誰吃飯去?」沒有聽出她話中的語意,他張唇含住她小巧迷人的耳垂,輕輕吸吮著。

  「你可以找別人陪啊!」她輕吟一聲,將豐潤的乳房貼上他堅硬的胸膛上。「你的行情不是很好嗎?」她輕閉上眼,用力把腦海中他和蘿莉在長廊上擁吻的畫面清除掉。

  「這幾日華爾街股市大跌,我的行情也跟著看跌嘍!」

  「是嗎?」他的幽默惹來她一笑,對於他隱瞞住他和蘿莉的事,她很火大,但卻無從發火。

  「我栽在你的手裡了,從此……炙手可熱的行情跌到谷底了。」他動情的低喃,這顆放蕩不羈的心,全被這道紫色火焰給奇跡似的裹住了。

  順著耳垂,他開始往頸側游移。一個吻,一團火焰,他的手佔據她渾圓俏挺的臀部,托起一按兩人的下半身緊密貼合。

  一聲輕喘,雲紫若緊緊地攀住她。水面下的雙腿被他抓纏上他的腰際,他在水中行走幾步,抱著她來到池畔。

  「在出門用餐之前,我們先來一道甜點如何?」他埋首在她挺立乳峰上低聲說著。

  「好……」雲紫若率性而激動地應允。

  在她應允的剎那,單伊陽猛然挺直腰桿,他將她壓在牆面上,置身於水面下的臀部往後一縮,然後長驅直入地奮力衝刺——

  激情的火花在瞬間點燃,池畔春色無邊,雲紫若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傳進他的耳中,引來他越來越狂妄的需索。

  她和單伊陽沒有情愛,只有成年男女間純粹的肉體激情——就像他和蘿莉之間的火熱一樣……

  雲紫若在攀上喜悅的頂峰時,這麼告訴自己。

  ***

  翻身咕噥一聲,單伊陽在聽見從背後傳來的微弱憲容聲響時,猛然張開惺忪的睡眸,扭頭轉身——

  「嗨,早安——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性感的支肘撐著俊臉,嘴角浮起慵懶的笑意,帶著情火的褐眸癡狂地睨著雲紫若正在翻箱倒櫃的迷人身影。

  昨晚兩人纏綿了一整夜,從游泳池到客廳,再從樓梯到房間。兩人累癱了,好不容易才躺到床上休息,她卻在睡不到兩個鐘頭便起床翻箱倒櫃。

  「我的皮包呢?」隨意套著單伊陽大襯衫的雲紫若,頭也不回地繼續翻找她的皮包。

  「你的皮包被你丟在泳池的躺椅上,你是累得忘記了嗎?」盯著她修長白皙的腿,他腦海裡邪惡地幻想著,她再次環上他腰際的動情畫面。

  「對哦,我真給忘了,我衣服也還丟在泳池邊呢!」恍然大悟地拍一下額,挺直腰身就要往房門外走去。

  「你別急著穿回衣服,再來床上陪我一會兒。」眼見她就要消失於門後,單伊陽急忙掀被下床,從背後攬住她的細腰,飢渴的吻落在她的頸上。

  「別鬧了,我來不及了。」她笑著用手肘撞他的腰側,惹來他一聲悶哼。

  「什麼事來不及?你要出門?」他嘟懷著,倚在門框上怏怏不快地看著她下樓。

  「我趕九點鐘的班機回台灣,再不出門就遲了。」她頭也不回地快步衝下一樓。

  「你要回台灣?!」單伊陽震驚地大叫。「為什麼突然要回去?」他大步追下樓,卻在下樓梯前收了腳,驚覺自己一絲不掛,他快速兜轉回房,拉開衣櫃拿出一件牛仔褲穿上。

  只拉上拉煉,褲頭都沒能來得及扣上,他便三步作兩步地衝下樓,在池畔抓住她的手臂,將一直背對著他的雲紫若扳轉過來。

  「為什麼突然作這個決定?」他追問,英宇的眉頭輕鎖著。

  「我的家在台灣,我的工作在台灣,我當然得回去。」雲紫若笑盈盈地看著他過於驚愕的神情,她悵然若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沒有顯露出半分。

  「你就這麼匆促地說回去就回去,對於我們之間……你沒有任何的安排和處理嗎?」他不懂,她看起來為何一點分離的傷感情緒都沒有。說走就走,甚至連事先知會他一聲都沒有。

  假如他沒醒過來,那麼她不就是這麼快意瀟灑地離開;思及這個可能性,單伊陽的臉色倏地往下沉。

  「我們之間?」她挑挑眉,不解地問。「你認為我們之間需要做什麼處理嗎?」她反問他。

  「這是我先提出的,你該先回答我——」

  他的下顎緊緊繃著,瞇細褐色的眸瞳盯著她的笑臉瞧。他感到憤怒,因為她那不以為意的表情。

  「呃……我認為和你應該從此一拍兩散,各過各的生活……」她聳聳肩,絕麗的臉上尋不到一絲對他的留戀。

  「你說什麼?」單伊陽大吼,憤怒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一拍兩散?雲紫若,你在玩什麼把戲——我們都發生過親密關係了,這幾天來,你難道對我沒有產生一絲二毫的情家嗎?」猛力將她拉進懷中,他勾起她美麗素淨的臉蛋,讓她那雙漂亮的黑色眸子,迎上自己憤怒的褐眸。

  「拜託——單伊陽,你可別告訴我,我和你上床就得愛上你……」嗤笑一聲,她擺明了無法認同他的話。

  她知道,在她之前他擁有很多的女人,她更知道,在昨晚撞見他和蘿莉親熱之後,她把心遺落在他的身上更是個錯誤。

  在心未完全被擄走之前,她得趕快逃開。要不——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不談愛情,只談你對我……可有一絲一毫的感覺?」他沉著聲問,那緊繃的聲音裡情緒複雜難懂。

  「除了肉體的享樂之外,其餘……都沒有。」她搖頭。對他那份濃烈的感覺,在昨晚和他親熱之前,她已決定快意瀟灑地遠遠拋到腦後。

  「你——」她只對他的身體有感覺!?單伊陽猛一抽氣,他甩開她的手臂,溜上她的頸,虎口就掐在她的喉問。「天殺的你,你利用我的身體。」他狂怒地想甩掉她那臉過於驕傲、輕狂的笑意。

  「這樣沒有感情負擔的肉體關係,不是很好嗎?!」在他狂怒的深眸中,她捕捉到一絲痛楚。他難受……為什麼?他擁有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哪會差她一個呢?

  「你的意思——從頭到尾你都不曾想過,要把感情投注在我的身上。」他的聲音更緊繃了,置在她喉間的手頹然落下。



  「是的,從沒有過。我一直以為你知道我是如此的,我不想被束縛,我愛自由……」雲紫若聳聳肩,嬌燦地笑著。

  「我現在知道了。」他是個極度驕傲的男人,單伊陽冷硬而無禮地打斷她的話,面又眸子黯沉得讓人不敢直視。「我們之間只存在著肉體的吸引,你大老遠跑來紐約上我的床,只是想尋找刺激的感官快樂……」他接著冷冷地說。

  冷然的眸、冷硬的聲音、森冷的表情,雲紫若避開了視線,她的情緒從平穩變得紛亂。

  他不也是這樣的心態嗎?他在和她來往的同時,還和蘿莉打得火熱,這樣的行徑她不能接受,所以她決定回台灣,寧願回去面對那個令她頭大的雷少夫,也不願躲在紐約再和他發展這種「惡質」關係下去。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可以走了嗎?」壓抑內心的狂濤駭浪,她平靜無波地開口,彷彿彼此只是匆匆擦身而過的過客。

  「我沒開口留你,你當然可以走。」他從齒縫迸出話來,然後旋身大步衝回房子裡,用力甩上門,他把一切的怒氣發洩在門板上。

  天殺的女人!該死的紫色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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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站在雕花鋼門前,仰頭看著眼前這棟歐式建築風格的豪宅,雲紫若鼓起勇氣按下電鈴。

  突然來造訪好像太唐突了,可是雲紫若已顧不得矜持了,她可不想獨自一個人流浪在紐約街頭,只好硬著頭皮來找單伊陽。

  門內似乎沒有任何動靜——他該不會也「恰巧」不在紐約吧?!

  雲紫若哀怨地看著偌大靜寂的庭院,心裡盤算著乾脆爬牆進去好了。

  抬頭一看,這圍牆不高,她爬得過去。

  念頭一定,她把手上的高跟鞋往裡頭一拋,然後抓著牆上的籐蔓,用力地往上攀爬。

  嘿咻、嘿咻!

  當單伊陽提著皮箱,終於出來打開大門時,他看到的就是這幅「美女攀牆」的畫面。

  他以為是他向計程車服務中心預約的車子到了,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雲紫若那抹美麗的身影——

  「你打算『擅闖民宅』嗎?」單伊陽失笑地睨著赤腳爬牆的雲紫若瞧,他彎身拾起躺在草地上的高跟鞋,對她揚了揚。

  「啊——」單伊陽突然出現,害得雲紫若嚇得鬆手跌落在地面。

  屁股著地,她摔下來的姿勢不太雅觀。

  「紫色的。」不是他故意偷窺,而是單伊陽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看見她窄裙下的底褲顏色。

  「色狼!」雲紫若窘得臉蛋脹紅,她趕緊把微張的兩腿收攏,氣極敗壞地咒罵他。

  「你是在形容我床上的表現嗎?」放下手上的皮箱,他跨步來到她的身前,半蹲下身來和她面對面。

  去!雲紫若在心中低啐一聲。

  「你要出遠門?」她紅暈著臉,眸色不安地看著他身後的那隻銀灰色的旅行箱。

  「本來是的,可是現在……不必出門了。」他挑起眉,詭異地咧嘴對她笑著。

  「因為你已經出現了。」

  對於她的出現,他的喜悅大於震驚。三天前,在歡愛過後,她竟然趁他不備時逃走了。對於她的不辭而別,他感到憤怒卻又莫可奈何——僅僅愛了她一回,他就不可自拔地深深戀上了她,他不打算放她走,決定非要把她拐進禮堂結婚不可。

  可是她卻毫不留戀地逃了,讓他不得不放下身段親自到台灣去逮人。

  不過現在看來——這趟台灣行可以取消了。

  「你打算到台灣找我?」欣喜和震驚交錯,美麗的黑色眸子無來由地一陣濕熱。原來在她心裡深處一直渴望著他,只是她自己沒發現而已。

  「沒錯,我必須找到你,然後給你一頓狠打,誰叫你竟然不告而別。你可知道這樣的舉動,給一個向來自傲的男人多大的挫敗感?」他皺著眉頭萬分懊惱地說。

  哦,是嗎?雲紫若乾笑兩聲。

  「我現在回來了啊……」看著他不快的神情,她討好似地對他綻露出嬌媚的笑臉。

  「看你這樣子……不像是心甘情願回來我身邊的,好像……是來避難的吧?」深沉地望進她閃爍的眼裡,他非常懷疑她的企圖。

  「嘿嘿——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我、我看起來像是來投靠、避難的嗎?」乾笑聲不斷,雲紫若心虛得很。

  單伊陽依舊一臉懷疑地打量著她。

  為了掩飾心虛,雲紫若垂下臉,拉拉裙角,由草地上爬起來。

  單伊陽挺直腰桿站起身來,好心地伸出手拉她一把。

  「謝啦!」她揚揚眉,視線不敢和他相對。

  「我不接受這麼敷衍的感謝。」他這一把扯得用力,雲紫若不察,狠狠地被他強行拉進懷中。

  一手捧起低垂的臉,霸氣地逼迫她迎向他的審視。

  「那……你想要……我的吻嗎?」看他忽爾幻化的眸色,她潤潤乾澀的唇,毫不忸怩而非常直接地問他。

  「嗯,一個吻和……」低聲沉吟,他稍嫌粗魯地抬高她的臉,然後低頭將燥熱飢渴的唇貼上她那兩片誘人的唇瓣。

  他的吻從粗暴到溫柔,雲紫若嚶嚀一聲,纖細的手臂緊緊攀住他寬闊的肩頭,豐潤的酥胸緊密地貼著他堅硬的胸膛,她的呼吸略顯急促,起伏的胸部磨蹭著他,騷動著男性的慾望。

  「紫若……」

  她無意間的挑逗讓他體內的野獸脫枷而出,厚實的大手下滑捧住她渾圓的俏臀,揉捏愛撫著。

  「單……我們進屋裡去……」慾望來得又狂又急,即使沒有酒精作祟,她對他的渴望也非常地猛烈。

  「上樓去——」他放開她,兩唇相抵著。勾起嘴角低低笑著,笑聲在她的唇際震盪開來。

  又輕觸一下她的唇辦,親暱地攬著被吻得虛軟的她,回身往屋裡走。

  「叭叭!」殺風景的車聲響起。單伊陽扭頭看向停在門前的計程車一眼,他向車行預約的車子準時到了。

  「我得打發掉他,你到樓上去等我。」他拍拍她的臀,暖昧地對她眨眨眼。

  「別讓我等太久。」她怏怏不快地嘀咕,驚然地發現自己竟是個慾望強烈的女人。

  「在你睡著之前,我會趕上去的。」

  單伊陽仰首哈哈大笑,看著她曼妙的身影,他轉頭走到計程車旁,彎下身和計程車司機對話。

  ***

  循著地毯上髒污的腳印搜尋,單伊陽修長昂藏的身影最後停駐在房間的浴室門前。

  把拎在手上的那雙紫色高跟鞋放在浴室門邊,他輕敲了兩下。

  「我在沖澡。」門內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方才摔倒在草地上,弄得一身髒污,現在正大肆清洗著。

  她邊哼著歌邊沖澡,似乎沒打算邀請他加入。

  單伊陽不動聲色地站在門邊,他慢條斯理地解開櫬衫鈕扣,將衣擺拉出,再動手解開褲頭——

  他的身形屬於瘦削修長型的,可是褪下衣物後的他,緊實的肌理卻讓人讚歎。昂藏的軀幹展現出屬於男人的優越,結實優美的肌理足以讓女人為之瘋狂——

  打開浴室的門,他大步跨進浴室光潔的地板上。

  這間浴室的衛浴設備是采土耳其蔓羅拉大理石材,置身在其中,再加上溫水的衝擊,讓人通體舒暢。

  雲紫若一頭長髮已被打濕,側身對著剛踏進浴室的單伊陽,她正緊閉著眼,仰首享受著水流洗禮,完全沒有發覺他已悄悄來到她的身後。

  「啊——」雲紫若驚慌尖叫一聲,迅速張開眸。透過霧氣迷的鏡子,她看見了他昂藏地立在她的身後。「你——」絕美純淨的臉蛋染上一層薄暈,因為他的舉動,還有他熨貼在她背後的精實健軀,她清楚地感受到他下腹火熱的慾望,正抵在她的雙股之間。

  「我等不及了。」俯首用下顎撩開她垂放在背上的濕潤髮絲,將唇烙在她圓潤的肩上,置於股間的慾望,順著水流,猛地往她的體內深深一埋。

  一聲尖細的喘氣聲伴著水流響起,她迷濛的眸看著由鏡中反映出來的自己——她被這個男人給擄去了,早已不自知地迷失在他愛慾交纏的洪流之中。

  ***

  這是從他懷中醒來的第三個早晨——

  不!今天醒來時,並未見到他的身影。屬於單伊陽那迷人的男性氣息充斥於室內,可是他卻不在房裡。

  將薄涼的絲被裡在身上,白玉般的雙足踏上地毯,雲紫若頂著一頭凌亂卻性感的長髮,樓上樓下地搜尋著單伊陽。

  真的不見了,他該不會平空消失了吧?!

  在轉身拾級踏上樓梯,打算回房時,身後一陣聲響讓她回身踏下階梯——

  穿越廚房,她打開一扇門,把頭探向門外,眺望後院。一個穿著碎花洋裝的黑人女傭,正在刷洗後院的走廊地板。

  「嗨!」雲紫若向那位女傭打招呼。

  鐘點女傭寶娜聞聲停頓忙碌的工作,她胭腆地對雲紫若一笑。

  「你可知道這棟房子的主人到哪裡去了嗎?」寶娜這麼早就來工作,她應該有看見單伊陽的蹤影吧!雲紫若是這麼推測的。

  「單先生出門去了,他留了一張紙條,就放在餐桌上。」寶娜比了比屋裡面,她來的時候正好遇上單伊陽要出門,他把這件事順口告訴了她。

  「哦,謝謝。」原來他出門了。

  雲紫若關上了後門,裡著被單緩步踱至餐廳。她方才經過餐桌時,沒有注意到紙條,因為她沒有戴眼鏡,所以眼前的東西全都是霧的一片。

  果然有一張紙條,雲紫若幾乎把臉貼到餐桌上,才看清楚上面的字。

  中午十二點半至時代廣場的「地中海餐廳」見面。

  約了中午兒面,雲紫若抬頭看看牆上的時鐘,十點整。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這段時間足夠她泡個熱水澡了。這三天來,彼此過於熱情,脫軌的激情需索幾乎把她的身體搾乾。

  她得好好利用這個空閒舒服地寵愛自己一番,泡個熱水澡是此刻最想做的事。

  躺在浴缸裡,她閉上眼,享受著溫熱水流的按摩。有錢人的生活真夠舒適的,她開始幻想著和單伊陽共組家庭,在這棟豪宅裡舒適過日子的情景。

  哦!天啊!一直抱定獨身主義的她,竟然想踏入婚姻……不,這個改變太嚇人了,她大概被單伊陽火熱的需索給沖傻了腦袋,才會有這種「終結單身自由」的可怕念頭。

  用力甩掉這荒唐的念頭,她起身離開浴缸,隨手取來一條白色浴巾裡上。

  回到房間,她從衣櫃取出她那一千零一件的行頭,那套粉紫色的套裝。那天她爬牆時弄髒了裙子,她便把整套衣服連帶內衣褲都洗乾淨了。

  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她把長髮攏了攏,然後任其自然地披散在背後。推開房門緩步走下樓,在玄關的鞋櫃裡,找到了她的高跟鞋。

  看看腕上的表,時間是十一點五十分。現在出門應該來得及吧!

  雲紫若脂粉未施地出了門,走到大門時,她想了想,又轉回頭來繞到後院向寶娜說了一聲,然後才安心的出門。

  搭上計程車後,大約過了二十五分鐘,她順利的抵達了「地中海」餐廳。這是一間充滿古老風味的小餐館,店內的擺設非常古典可愛,大部分的擺飾都來自希臘、地中海等國家。

  雲紫若在門口往店內四處搜尋了一遍,沒有看見單伊陽的人影。於是她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就位於門口左邊第二桌,單伊陽進來時,應該可以清楚地看到她。

  過了一會兒一名侍者前來招呼她——

  「請問是雲紫若小姐嗎?」那名皮膚黝黑、蓄著鬍鬚的侍者,用著腔調怪異的英文問她。

  「是的。」雲紫若訝異地挑起細眉,看向親切有禮的侍者。

  「單伊陽先生在十分鐘前來電告知,他請你趕至『瑪莉亞醫院』七樓的七十五號辦公室,他現在人在那兒。」

  「什麼?!」單伊陽到底在搞什麼嘛?!雲紫若皺一下眉,旋即起身離開餐館。

  在餐館門口招來一輛計程車,這次很快,不用五分鐘就抵達了「瑪莉亞醫院」——原來醫院和餐館只隔了兩條街而已。

  走過醫院一樓大廳,穿過無數迴廊,在幾次的請教下,她搭上黃色亮燈的電梯上到了七樓。

  七十五號辦公室的大門深鎖,她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回應。單伊陽在耍她嗎?!

  雲紫若懊惱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撐著臉頰,百般無聊地望著長廊盡頭。

  來回穿越長廊的人無數,全都是穿著醫生袍的男男女女。這層樓顯然是駐院醫生們的專屬辦公空間。雲紫若望著長廊盡頭的視線未移開半寸,她耐心地等待著單伊陽。

  過了十分鐘,在長廊上走動的人變少了,有了短暫的寂靜。長廊盡頭出現兩名穿著醫生袍的男女。男的是單伊陽,穿著白色長袍的他給人另一種感覺——沉穩、嚴肅。

  他的雙手插在長袍口袋裡,神情嚴肅地和並肩同行的那個女人低聲討論著事情。

  她從沒看過他如此認真嚴肅的一面,在她面前,他總是一副瀟灑快意的模樣,和現在簡直是天壤之別。

  雲紫若掩不住欣賞地看著他那順長帥氣的身影,她發現他身邊的那個女醫生,每次注視他時,眼底也有隱藏不了的愛慕和欣賞。

  雲紫若有點吃味了。她在單伊陽來到她面前之前,站起身來對他揚揚手。

  「哈!」美麗的紫色身影夾帶著迷人火焰,撞進他深褐色的眸子裡。

  嚴肅認真的神情在瞬間一換,單伊陽嘴角微揚,走到她面前站定,無視於那名美艷女醫生的訝異,親暱地在她嬌軟的俏唇印上一個熱情的吻。

  女醫生錯愕地看著眼前親密擁吻的兩人,明顯的妒意染上紅顏。

  熱吻結束後,迷濛的情悻在雲紫若眸中翻轉,單伊陽環著她細緻的柳腰,邁步就要轉進他私人的辦公室內。

  「單醫師,我們方才討論的……」那名女醫師忍不住出聲,提醒單伊陽她的存在。

  「珍妮,其他的事情咱們改天再討論,我現在有別的事要忙。」單伊陽微扭頭,不吝給珍妮一個俊朗的笑容。

  「可是——」對單伊陽愛慕多年的珍妮,豈肯就此放過他。

  「如果你還有其他不明瞭的地方,可以找費醫師討論,我相信他能給你滿意的答案。」他的話再明顯不過了,討論到此為止。

  一踏進辦公室內,他完全不考慮珍妮離開與否,當面便關上了它。

  「等了很久嗎?」

  進了門,他轉身把她壓在門板上,抵著她的額,他的唇輕貼在她濃密的眼睫上。

  「還好……」被他的男性氣息包圍,她的話說得有點兒困難,大腿緊緊地貼合著他那雙剛健修長的下半身。「有沒有人說你穿醫生袍的模樣很帥……」仰起下巴,她讚賞地凝視著他,一雙纖細的手臂環過他的腰,在寬闊的背後交握。

  「只要是女人,都這麼說過。」他很狂妄地回道。看著她微啟的誘人紅唇,他忍不住想望地低首咬了一口甜蜜,然後順著她仰望的弧度,薄唇由頸部下移,在喉嚨烙上一記火熱。

  「少來!」她才不信,嗤笑一聲,喉嚨因搔癢而輕輕顫抖著。

  「不信我有如此迷人的魅力?」

  「不是不信。」是她低吟一聲。

  「怎樣……嗯?」

  「我認為——你過度自信了。」她及時按住他的手,制止他進一步的求歡。

  「你不想要?」從她頸間抬首,炙熱的褐色深眸直視進她氤氳情慾的黑色星眸裡。

  「我當然想,可是我更想……吃飯。」

  她餓慘了,眸子裡的情慾在瞬間變化為飢餓的食慾。話才剛說完,她的肚子便老大不客氣地咕嚕咕嚕響著。

  「你真的餓慘了。」單伊陽忍俊不住地爆笑出聲。頓住了求歡的動作,他笑著在她唇上印了一個輕柔的吻,置於腿間的手頹喪地抽離,轉身利落地脫下白色長袍,掛在椅背上。

  「我們要上哪兒吃飯,千萬別選太遠的地方,我怕我撐不到目的地就餓昏了。」她調和著失序的呼息,看著他修長精健的背,發現自己的心在一寸一寸遺落中。

  「到樓下的員工餐廳吧!地點很近,而且更可以讓你見識見識我無遠弗屆的男性魅力。」

  挑挑眉,他親暱地摟著她的肩,踏出辦公室。屬於他的男性魅力不用到員工餐廳去印證,一踏上擠滿女護士的電梯裡,她們毫不隱藏的愛慕之意,就足以讓雲紫若見識了。

  真是夠了!沒想到他這麼受歡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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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4 00:28:30
 第六章

  台北——

  從青澀轉變為成熟女人的改變過程,是一種痛楚和興奮交錯的震撼。

  黑色眸子裡盈滿異樣的神采,眼波流轉間充滿誘人的嫵媚,本來就晶瑩剔透的肌膚更是柔膩光滑。雲紫若一趟短短數天的紐約行,卻讓她有了非常驚人的改變。

  一大早踏進辦公室內,即吸引了各方的驚艷目光。雲紫若將手上的紫黑色真皮公事包放好後,轉身步向茶水間,依照慣例為自己沖泡一杯不加糖和奶精的咖啡,以提振精神。

  「小紫,瞧你神采煥發的模樣,看來那個雷少夫的床上功夫不錯哦!」同事雪麗湊上來,撞撞她的腰,極好奇地對她眨眨眼。

  在雲紫若離開台灣的這幾天,歌手雷少夫拋棄舊愛另結新歡的緋聞在台灣漫天播散,而她很「幸運」的,就是那個奪人所愛的新歡。

  「拜託,我和雷少夫連手都沒碰過,哪知道他的床上功夫有多不錯啊!」雲紫若沒好氣地解釋,她就知道,一回來鐵定會面對眾人的質疑和嘲諷。

  「少來,都和雷少夫到紐約去度假了,還騙人。」

  「我到紐約是去參加我妹妹的婚禮,沒有和雷少夫同行,他只是碰巧也到紐約去而已。」

  這是另一件令人頭痛的事。前晚從紐約返國時,她竟然在機場和雷少夫巧遇,他正好也返台,而更巧的是他們還搭同一架班機。

  太巧的偶遇,讓這則已漸平息的腓聞再度被媒體大肆炒作。雖然雲紫若已經盡量和雷少夫保持距離,而且在入境時,還刻意放慢腳步,企圖避開記者的法眼。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在機場守候雷少夫的記者們,竟然神通廣大地發現她也在場,只是晚一點出境而已。

  這下子她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每個人都以為她是雷少夫的新歡,有誰曉得她只是被雷少夫利用來炒作新聞的犧牲者。



  「誰信你,你去洗手間的鏡子瞧瞧自己,你眼眸中那晶亮的神采,舉手投足間所流露出來的嬌媚,一看便知是徹底受了男人的洗禮。小紫,你要說謊也得打草稿啊!」

  雪麗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脫胎換骨後的雲紫若,本來就美麗的她,如今所散發出來的光采,令人讚歎,驚艷不已。

  「真是無聊的論調,我天生麗質不行嗎?」雲紫若紅著臉說道。雪麗的話針針見血;沒錯,她是受了男人的洗禮,但那個男人卻不是雷少夫。

  「天生麗質還得加上『後天調養』,才能散發出女人最完美的風韻啊!」雪麗揚眉反駁她。

  後天調養?!真夠暖昧的話。

  「我——」受不了地直搖頭,雲紫若旋身踏進茶水間。「雪麗,別再繼續這個無聊的話題,我要喝咖啡去了。」

  雪麗跟著要進去,雲紫若很不客氣地用鞋跟把半開的門給踢上。門砰地關上,雪麗漂亮的鼻子無辜地遭了殃。

  「唉呀,我的鼻子。」門外的雪麗慘叫一聲。

  「這就是多話的下場。」雲紫若在心裡暗笑。好整以暇地從架上拿下磨好的咖啡粉末,放進咖啡壺裡煮沸。

  咖啡香氣縈繞小小的茶水間,當咖啡煮好自動過濾之後,茶水間的門被另一名男同事打開,他懶洋洋地走進來,黑著眼眶向雲紫若要了一杯黑咖啡。

  雲紫若大方地遞給張安德一杯咖啡。他喝不慣黑咖啡,從抽屜裡拿出兩包糖和一個奶球加上。

  「小紫,你看起來真的不一樣了。」喝了一口咖啡,張安德滿足地打量並肩而立的雲紫若。

  她看來容光煥發,美麗動人,而他自己卻是萎靡得好像要掛掉一樣。

  不一樣?!又來了,雲紫若掀眸睨他一眼,啜了一口黑咖啡,不打算答腔。似乎全天下的人都認定她和雷少夫搞上了。

  真夠無聊的!她懶得解釋了。

  見她不答腔,張安德自顧自地往下講。「以男人的敏銳直覺來看,你真的是被雷少夫給『陰陽調和』過了,想必他的床上功夫不賴吧,才能把你調和成如此妖媚動人。」他不免俗地把話題繞到雷少夫事件上,而且還誇讚他的「功夫」。

  好一個「陰陽調和」!

  噗!熱燙的咖啡不雅地從口中噴出。雲紫若受不了地瞪著張安德。

  「怎麼,我說錯了嗎?」看著雲紫若那怪異的表情,張安德納悶地問。

  「大錯特錯!」把咖啡杯重重一放,雲紫若脹紅著臉奔出茶水間。

  天啊!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撇開雷少夫事件不談,怎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和男人上床了。

  她真的變了嗎?自己怎麼一點都不覺得?

  那天因為酒精作祟的關係,她衝動地和單伊陽發生了關係。從女孩蛻變成女人的過程,改變過程不過是當時痛了一下而已,在醒來後四肢酸疼得幾乎無法下床,就這樣而已嘛,外觀看得出來嗎?

  才怪!她不說,誰看得出來她和男人上過床呢?!

  紅暈著粉頰,她一屁股坐到辦公椅上,微怒的星眸瞪著桌面。她不敢閉上眼,因為一閉上眼,那日和單伊陽狂野交歡的景象,就會跳到腦海裡凌遲她。

  要命的,那天她到底發什麼瘋啊,竟然會衝動地邀單伊陽上床。

  這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主動的,雲紫若非常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那天她雖然喝了酒,可是還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只是稍微失去理智而已。

  她和老媽屬意的女婿人選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係,這下子要是被老媽知道,她鐵定會被綁進禮堂和單伊陽成婚。她才不要結婚,她要自由、要單身,所以那日酒醒後,她趁單伊陽進浴室沖澡的時間,偷偷溜出別墅,急速返回飯店整理行李,然後直接衝向機場——連屁股也沒拍的走人了。

  「但願單伊陽不會計較這件事才好。」

  雲紫若苦笑著安慰自己,她在心裡暗自祈禱單伊陽能把那件事給忘了,他說過他也是不婚主義者,所以雲紫苦心裡的不安也減輕了不少。

  ***

  「小紫,經理找你。」有人用原子筆敲敲桌面,試圖喚醒陷入迷思中的雲紫若。

  「找我?!雲紫若抬起哀怨的眸,回頭往經理的辦公室瞧了一眼,駱以平站在門邊正好也望著她,他示意她進辦公示談話。「哦,我馬上來。」看來又有工作要做了,雲紫若收拾起慘淡的情緒,做了兩下深呼吸,準備開始勤奮地努力工作。

  「經理早。」進到辦公室內,她隨手帶上門。拉一拉身上的紫色套裝,她蹬著高跟鞋,優雅地來到辦公桌邊。

  坐在辦公桌後的駱以平抬頭打量她,他的眼神透露著好奇……就像外頭那些同事一樣。

  「拜託,別提那個姓雷的。」雲紫若兩手環胸,她先發制人,免得駱以平又提起「雷少夫」事件。

  「我不認為是他改變了你,應該……另有其人吧!他把你變成一個『道地』的女人了。」駱以平笑道。他太瞭解雲紫若了,她絕對不會看上一個私生活放蕩的浮華歌手。

  「哦!」真的是全天下的人都看出她和男人上床了。「對,另有其人,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雲紫若拍額無奈地輕歎,她的改變真有那麼明顯嗎?!

  「如果你能告訴我,『他』是哪號人物,我會更滿意。」駱以平說。

  「很抱歉,恕難奉告。」她不會說的,因為她打算把單伊陽給忘了。

  「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我的好奇心沒那麼強。對了,『麗景』這件case交給你了,安德他無法勝任。」他聳肩笑了笑,遞給她一份厚厚的卷宗,還有一串鑰匙。

  「拜託,這麼棘手的case……」

  「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誰能接了。『麗景』的委託期限就要到了,如果賣不出去,咱們公司將平白損失一大筆佣金。」

  「我可沒有把握能將它成功地推銷出去。」翻看手上的資料,雲紫若真的是沒多大的信心,何況現在市場不太景氣,要推銷這麼大的case的確很困難。

  駱以平撇唇笑笑。「別太謙虛,我可對你這個地產界的天後充滿了信心哦。」他說,雲紫若傲人的銷售成績,讓人不得不對她另眼相待。「對了,有位客戶約了下午三點要看房子,這是對方的電話,你出門之前記得先跟對方聯絡一下。」

  「好啦!」雲紫若莫可奈何地捧著卷宗離開辦公室。

  ***

  「麗景山莊」位於偏遠的半山腰,背倚大山,枕山面海,遠離塵囂。紅瓦白牆的西班牙式建築,外觀具有濃厚的南國風味。偌大的庭院裡有游泳池、網球場和一棟獨立且坪數不小的健身房,另外還有一問玻璃房,可以用來種花蔣草。

  「麗景山莊」佔地千餘坪,雲紫若方纔已進屋裡內外仔細看了一遍,整座宅邸的設計和擺設極盡奢侈氣派。這是一棟超級豪華住宅,但礙於地點過於偏遠,對外交通不便,所以比較適合用來度假。

  「麗景山莊」的售價非常之高,屋主開價兩億兩千萬元,這個售價包含這整片私人產業,也就是說只要買下「麗景山莊」,就等於買下這半座山。台灣人錢多得淹腳目,但在經濟不景氣的衝擊下,要這些有錢人買下一棟只用來度假,而且還得花錢養的別墅和山坡地,實在是困難了點。

  雲紫若在庭院前後繞了一圈,她站在游泳池畔眺望這棟漂亮的白色建築物外觀。在二樓寬敞的主臥房陽台上,搭有一張長型的籐制吊籃。

  這樣的情境讓她想起單伊陽那間豪華別墅,從他的房間往落地窗外看,陽台上也垂掛著一張用來休憩用的吊籃她「想像」著她和單伊陽窩在吊床上親熱的情景。

  真是糟糕!她是怎麼回事,竟然會想起他來。雲紫若臉色微紅地甩甩頭,羞窘地揮去腦海中旖旎的遐思。

  「叭叭!」汽車喇叭聲讓她回過頭來。

  客戶來看房子了。雲紫若看著對方把賓士車開進庭院的停車坪裡,停妥後,他開門下了車——

  那個男人背著光,一頭率性的染色長髮,加上一身頗為前衛的打扮,頗具個人風格。當他走到她的面前時,雲紫若差點失手掐死他。

  「雷少夫,你又想搞什麼鬼?」和她約好的客戶竟然是雷少夫,雲紫若雙手插腰,氣極敗壞地問他。

  「我來看房子啊!」雷少夫聳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的房子多得如過江之鯽,還看什麼看啊?」她才不信。「你該不會又想製造新聞了吧!」她緊張地眺望大門,看看是否有記者偷偷跟進來。

  「沒有記者啦,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們上山來的。」雷少夫安撫她。

  她還是不放心的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後,才又開口。「你很可惡你知道嗎,要鬧緋聞是你的事,為何拖我下水?」她的口氣很壞。

  「紫若,我是想追求你,我以為我這麼做,你會很開心地接受我的追求……」

  他對雲紫若非常有好感,從初識她,他便一直找機會親近她。可是她總是刻意和他保持距離,這一點讓他感到很無奈。

  「雷少夫,實在很抱歉,我對你真的完全沒興趣。如果你再繼續任性胡鬧下去的話,別說是男女朋友,我們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這種任性妄為的大男孩,壓根兒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她喜歡的是——單伊陽那種成熟睿智的男人。

  哦,怎麼又想起他來。雲紫若懊惱自己為何對他念念不忘,不過是上了一次床,她就像著了魔似的常常想起他來。

  雲紫若撂下話,轉身就要離開。

  他捉住她的手臂,不放她走——

  「如果我買下『麗景』送給你,你會不會接受我?」求愛不成,他拿出優渥的物質條件來收買她的心。

  天!這麼大手筆。「你花兩億元來討一個女人的歡心?!」雲紫若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只要能得到你,花兩億元很值得的。」

  「是嗎?」雲紫若失笑沉吟。「我值得兩億元……」

  沒想到自己的行情那麼好,價值兩億元。如果她對單伊陽提出兩億元的聘金,他不知肯不肯娶她喔。

  拜託,又來了!她怎麼又想起他來。去!

  「紫若,只要你點頭答應,我馬上和你簽約買下這座山莊,這裡的地點很隱密,以後我們就住這兒,我相信記者們干擾不到我們的。」雲紫若的猶豫讓雷少夫滿心歡喜,以為她心動了。

  「原來你買下這裡是有目的……」好一個隱密的幽會地點。黑色眸子惱怒地掀高,瞪了他一眼。「去——就算你把全台北市都買下來送給我,我也懶得理你。」受夠了這個無知大男孩的糾纏,雲紫若用力地甩開他。

  踏著憤怒的步伐,她沿著游泳池畔快步離去。

  「紫若,你別走——」雷少夫又追上來,企圖拉住她。「你如果不接受我的追求,我就繼續把緋聞鬧下去,我會鬧到你不得安寧過日。」受不了被拒絕的他,竟然惱羞成怒地要脅她。

  可惡!敢威脅她。

  雲紫若氣不過地猛然回身來面對他,在他不及防備時,使力地屈起膝蓋往他的胯間要害一擊。

  「哇啊!」這一擊差點兒要了他的命。雷少失痛得彎身,兩手搗住下體,尖聲大叫。「痛——」

  「雷少夫——這是你自找的。」看他痛苦的樣子,雲紫若樂得大叫,心中無限快感。

  「你——好狠——」顫抖地揚起一手,他無力地指著她大罵。

  「更狠的還在後頭呢。」雲紫若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抬起她那雙紫色的香奈爾高跟鞋,用力往他的小腿一踹。

  「啊——」一聲尖叫從雷少夫的喉間逸出,尖叫在一聲噗通落水聲之後停止。

  喔哦!當紅的偶像歌手被女人踹落到泳池裡——

  活該!

  ***

  影藝報頭版訊——

  當紅偶像歌手雷少夫打算砸下兩億元購下豪宅「麗景山莊」,據其經紀人透露,此間豪宅將登記在雷少夫的新歡雲紫若名下,雲紫若一夕之間從、麻雀變鳳凰,身價暴漲兩億元——

  什麼跟什麼嘛!她連兩塊錢都沒撈到,哪來的兩億元身價?

  這個該下地獄的雷少夫,竟然又對外發佈不實消息。看來,昨天將他推落泳池的那一招教訓不了他,他是非得到她不可了。

  惱怒地丟下手中的報紙,雲紫若打了一圈方向盤,駕著車子轉進仁愛路上,直駛大約半里路就到了她分司。

  喝!公司大樓的門前意然擠滿了記者,看來這則緋聞發燒得讓人頭疼。

  老天!她好不容易從自門前脫困,現在又遇上了這一堆人,她就算插翅也飛不進分司裡去開會。

  雲紫若從皮包裡拿出墨鏡戴上,方向盤又打了好幾圈,她得趕在記者發現她之前離開這裡。否則等一下被他們給發現,她就慘了。

  才剛把車子順利地轉進反向車道,成群的記者們似乎在這時眼尖地發現了想竄逃的她。

  喔哦!他們手腳真快,竟然飛車過來了。

  該死!雲紫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力踩下油門,逃了再說。

  不幸的是,現在正是上班時間,交通尖峰時刻,所以她的車子才行駛不到五十公尺,就被迫困在擁擠的車陣中。

  雲紫若緊張地從後視鏡瞧了一瞧——有人扛著攝影機下了車,直接用步行殺過來了。



  媽呀!再繼續被困下去,她鐵定會被這群無聊的記者們給逮到了。

  她對這群狗仔記者沒轍,更懶得浪費唇舌和他們交談。雲紫若懊惱地迅速把車子移到路邊,然後飛快地抓起皮包下了車。

  在記者圍過來之前,她用跑百米的速度穿越車陣跑向對街的巷弄內。幾個拐彎,她順利地來到信義路口。

  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她揚手招來一輛計程車,打開車門,一躍而上。

  「快開車!」一上車,她便急著催促。

  「小姐,請問到哪裡?」計程車司機馬上踩下油門,非常有禮地問她。

  雲紫若回頭看看那些緊追不捨的記者,心裡迅速盤算著該逃到哪裡去——

  此時她轉念一想,似乎打從回台灣後她就沒動過皮包,於是連忙翻開皮包一看,確定她的護照和簽證都帶在身上後,她毫不考慮的說出她的目的地。「中正機場。」

  她打算到紐約去投靠小妹,或許她現在趕去還來得及趕上老爸和老媽到歐洲十六日游的行程。這趟旅行是她的妹夫,也就是單伊漢出資的,她想……她若向妹夫提出同行的要求,他應該會答應吧?!

  ***

  紐約。

  「第五大道」已不是一個單純的地名,流行時尚、名門淑媛、貴族雅痞,都可以是這個地名的同義字。只有世界當紅品牌才能在第五大道上搶得一席之地——如Tiffany鑽飾、Prada精品、Steuben水晶、Versace名牌服飾、Gucci等,幾乎所有叫得出的名牌,都可以在這裡找到。

  這條大道是夢幻瑰麗的美國夢具體的實現。

  雲紫若踽踽獨行於第五大道上,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無聊地看著各家名品店的櫥窗設計。

  單伊漢和小舞到希臘去度蜜月去了,而老爸和老媽也已經在前往歐洲的途中。她晚了一步,現在自己一個人「孤苦無依」地在紐約街頭流浪。

  這下可好,她為了逃開那些窮極無聊的記者們,在一時無法可想的情況下,再度飛來紐約。可是到了這兒,她想投靠的人卻全都跑光了。

  該怎麼辦?台灣歸不得,她一回去,鐵定又成天和記者們玩你追我躲的遊戲。而該死的雷少夫也可能會再來騷擾她,所以這段時間她還是得避著點,免得麻煩纏身。

  但是,此刻隻身在紐約,人生地不熟的,該找誰投靠去……截至目前為止,人選只有一個,就是——單伊陽。

  哈!真是笑死人了。兩天前她才從他的懷中落荒而逃,而現在卻「走投無路」的得去投靠他。

  天意,這絕對是天意!她注定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

  雲紫若彎身脫下高跟鞋,讓走得發酸的腳能得到舒展。赤著腳,她泰然自若,瀟灑率性地走在第五大道上。

  路人投以怪異的目光盯著她看,她毫不以為意地舉起拿著高跟鞋的右手,揚了揚——

  「Ta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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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雲紫若已經開始出現喝醉了的反應,全身有點輕飄飄的,神智有點兒模糊,心情變得很輕鬆。

  隨手抓來一隻抱枕,將臉搭在鬆軟的抱枕上,她輕歎一口氣,眨眨醉意迷的眼,舒服地想要睡上一覺。

  「呵……」打了一個不太優雅的呵欠,整個人窩在沙發上,她打算在這裡睡上一覺,打發一下無聊的宴會時間。

  可是在即將入眠之際,窗外卻傳來講話聲和朗笑聲,趕跑了她的瞌睡蟲。

  雲紫若黛眉微微蹙攏,她不悅地起身,推開窗想斥退擾人安眠的那兩個人,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名身材豐滿、穿著性感的女郎、親密而充滿佔有慾地膩在單伊陽的懷中。

  「伊陽,我好想要你,我們一起去樓上的房問好嗎?」膩在單伊陽懷中的女郎就是蘿莉,她和單伊陽是青梅竹馬,兩人從成年後即過從甚密,在蘿莉未踏入演藝圈之前,兩人一直維持著很親密的關係。

  大白天就想開房間,可惡!莫名的醋意陡地湧上心口,她瞪著單伊陽的背影,心裡低啐著,如果單伊陽點頭答應那個女人的話,她會立刻把抱枕往他的後腦勺砸去。

  「蘿莉,宴會來了不少記者,你應該節制一下。」單伊陽微笑地拉開蘿莉那雙貼覆在他胸前的手,他背對著雲紫若,不知道雲紫若手上拿著「凶器」,正打算突襲他。

  算他識相,他沒有猴急的一口答應,所以雲紫若手上抱枕也沒有丟出去。她靜觀其變,緊抓著抱枕的雙手暫且垂放在窗抬上。。

  「人家不管啦,我們好不容易才見面,我可不想白白浪費這次機會,我想和你到床上去親熱一下。」

  蘿莉將整個豐滿的胸部膩上他的,她富有技巧地在他懷中磨蹭。

  親熱一下?!雲紫若聽了差點跌到窗外的草坪。雙手猛地抬高,抱枕再次瞄準單伊陽的後腦勺,一對冒火的眸子憤怒地盯著單伊陽的寬背。

  「蘿莉,我……」

  對於蘿莉的大膽和開放,單伊陽早已司空見慣。他在腦海中思索著該如何婉轉地拒絕她,而不會傷害到她。

  就在單伊陽思索的當頭,雲紫若手上的枕頭即將拋出。

  單伊陽這隻大色狼,竟然還在猶豫?難道他真的想和那個肉彈女郎上樓去親熱一下?!哼!門兒都沒有,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雲紫若憤怒的目光太過強烈灼人,單伊陽感到異樣,猛地轉過身。這一轉身竟迎上一隻胖胖的抱枕。

  「喝!」莫名其妙遭人暗算!單伊陽錯愕地拿開臉上的抱枕,抬眸對上雲紫若那雙噴著怒火的美麗眼眸。

  難怪他才一直找不到她,原來她跑到屋子裡去了。單伊陽帥氣地笑著,他發現他的目光總愛追隨著這道紫色火焰、美麗的奇跡。

  「嗨!我的朱麗葉,你為何暗算我?」看著她粉紅的絕麗臉龐,以及那抹毫不掩飾的妒意,單伊陽嘴角得意地微揚。

  「我恨不得『滅』了你,大白天的和女人胡搞,你真是可惡到令人髮指的地步。」雲紫若雙手插腰,憤怒讓她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單伊陽走到窗前,好奇地欺近她,細細看著她酪紅的嬌顏。

  「你喝酒了。」他聞到由她甜唇中散發出來的酒味,也看見了她臉頰上的異樣紅澤。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雲紫若伸出粉舌潤了潤乾澀的唇。

  「大白天喝酒沒什麼大不了,倒是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和那個女人上床,你真是——」俏鼻對上他挺直的鼻。她伸手指向他身後的蘿莉,醋意橫生地責難他。

  「伊陽,別理會這胡一言亂語的女人,我們快上樓去,人家好想要——」蘿莉也湊上前,她不悅地瞪了雲紫若一眼,從後貼住單伊陽的寬背,她語氣暖昧地催促他。

  「蘿莉,別這樣……」單伊陽無奈地搖頭,他半旋過身,推開緊貼著他的蘿莉。

  「不要拒絕我,我好想你,我們快上樓去……」蘿莉不依,突然抬首,紅唇主動湊上他的。

  雲紫若瞪看著兩人暖昧的行為,嫉妒得大叫。「單伊陽,你如果和她上床,我就和你絕交。」

  絕交?!單伊陽一時之間愕然。他們還沒有正式交往,何來絕交?她不是一直想避開他的糾纏嗎?怎麼一下子劇情直轉急下,換成她來纏他了。

  「伊陽,她到底是誰,為何這樣對你大聲嚷嚷?」蘿莉一聽,非常不高興地迎上雲紫若的怒眸。

  兩個女人對峙著,單伊陽愕然失笑。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回答蘿莉的話,雲紫若竟然撩起裙擺,很不優雅地跨上窗抬,打算從屋子裡跳到草坪上。

  單伊陽看著雲紫若驚險的舉動,不及細想便衝上前抱住她往下跳的身體。這窗抬雖然不高,但距地面還有點兒高度,雲紫若又穿著高跟鞋,若是著地不穩的話,鐵定會扭傷腳踝。

  咻地!雲紫若往下跳的嬌軀被單伊陽穩實的接住,醉醺醺的她穩穩地被單伊陽打橫抱在懷中。

  「伊陽,不要理她啦!」



  看著昔日情人和雲紫若的親密模樣,蘿莉大吃飛醋。她上前要扯開他懷中的雲紫若。

  「蘿莉。」單伊陽沈聲警告,他的眼神告訴蘿莉,不許她撒野。

  「哼,告訴你,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別妄想要從我身邊把他搶走,他是我的。」雲紫若安適地膩在單伊陽的懷中,一雙藕臂佔有地摟住他的頸,她毫不客氣地對蘿莉宣告。

  女朋友?!單伊陽聞一言,差點兒嚇掉下巴。他記得她剛才還非常不屑地告訴他,她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怎麼這下子卻主動宣告她是他的女朋友?

  女人真是善變啊!單伊陽心裡大笑,雖然感到震驚,但他卻非常樂於見到這個轉變。

  「伊陽,她說的是真的嗎?」蘿莉咬著唇追問單伊陽。

  「我美麗的紫若,你說的是真的嗎?」

  單伊陽沒有回答蘿莉,他灼熱的目光全都放在雲紫若的身上。她迷的眸,紅潤的嬌顏在在顯示她醉了。

  「當然是真的!單伊陽,我改變主意了——我接受你剛才的提議,我願意當你的女朋友,不過……是假裝的哦。」雲紫若抬起嬌麗的粉顏,她的額親暱地抵在他頰邊低語。

  假裝的?!但她這嫉妒的樣子,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這是假裝的。「你為什麼會改變主意?」如蘭的氣息圍繞在他的鼻端,他訝然地挑眉問道。

  「因為我認為和那些圍繞在你身邊的花蝴蝶相比較之下,只有我配得上你,只有我能和你跳舞,而你——你的目光不准再忽視我,你的眼中只許有我一人。」她神情激動,語氣慵懶嬌軟得令人心疼,一點也假不了。

  單伊陽輕歎一口氣。「你對我終於也有感覺了。」

  明知她的話泰半是醉言,但單伊陽卻仍為她的話而心懾不已。

  「嗯……你會和她上床嗎?」嘟起俏唇,她不悅地問。

  雲紫若這句話問得突兀,單伊陽乍然想起蘿莉還在身邊。他猛然回頭面對被冷落在一旁、一臉哀怨不甘的蘿莉。

  「羅莉,你看那個人,他好像是……」眼角餘光瞥見從左方走來一個男人。這人出現得正是時候!他揚眉示意蘿莉。

  蘿莉扭頭一瞥。

  「他是一個專門挖掘明星隱私的小報記者。」乍見那名男人,蘿莉懊惱地低咒一聲,她不甘心地看了單伊陽懷中的雲紫若一眼,然後怏怏不快地旋身往另一方向離開。

  她是剛崛起的明星,可容不得任何緋聞纏身。蘿莉快速地走避了,單伊陽回眸凝視著雲紫若嬌麗酡紅的美顏——

  「紫若,你喝了幾杯?」他好奇地問,心想她應該喝了不少葡萄酒,不然不會醉成這個樣子。

  「一杯。」雲紫若打了一個酒嗝,還算清醒地回道。

  「一杯?」單伊陽沒想到她的酒量如此之差,一杯葡萄酒就醉了。

  「嗯,一杯……威士忌……」她又打了一個酒嗝。

  威士忌?!

  「你喝一杯酒精濃度四十五%的烈酒?!」難怪她會醉。這種酒沒有幾個女人能碰。

  「是啊!威士忌很好喝耶!」她仰起炫紅的臉蛋,給震驚中的他一個嬌媚的眼波。

  「雲紫若,你真是該——」緩緩從震驚中回神,他失笑地盯著她嬌媚的眼、紅潤的唇。

  「我很該打,還是……該狠狠地吻上一回?!」她著迷於他多情的褐眸,舔了舔紅唇,她不經意地做出極為誘惑的動作。

  單伊陽仰首大笑,他的眸光驀然一變,灼燙地緊盯著她的下唇。

  「這個提議不錯,我該狠狠地吻你一回……」話落,他性感的唇瓣刷過她的唇,這個接觸雖然短暫,卻令人為之輕顫。

  雲紫若為他的碰觸輕吟一聲,她又潤了潤唇,眼眸迷醉地睨著他瞧。

  「只有這樣?」貝齒咬著唇,她的眉微微攏起,表情既失望又飽含對他的渴望。

  老天!她這嬌憐的模樣有幾個男人抵擋得了?!

  「不只是這樣而已,我還有更多……」單伊陽低吟一聲,旋即俯身貼上她的唇,這次他飢渴地封住她微啟的誘人唇瓣。

  四瓣唇半緊密相貼,從飢渴的需索到柔情的吸吮。幾番喘息之後,他更進一步地探索她——他大膽地挑開她的唇齒,將舌侵入她的口中,勾引她粉色小舌與之嬉戲。

  他緩緩地放下雪紫若,將她的背緊抵在牆面上,單伊陽高大修長的健軀則緊壓著她。她的一雙藕臂大膽地摟住他的頸,他一手親密地摟住她的腰,一手在她的俏臀和大腿側摩掌移動。

  熱吻令人慾火憤張,酒精幫助慾望狂燃——

  「單……我們上樓去……」雲紫若突然使勁推開單伊陽,在他的唇離開她的唇瓣時,她在他的抗議下低聲邀請。

  單伊陽萬分驚異地挑高濃眉。她邀請他上床?!

  「你確定?」

  「百分之百確定。」雲紫若再確定不過地點頭。

  她的話引燃單伊陽眸中那兩道火苗,火苗在瞬間狂燃成一發不可收拾的火焰——

  「好,我們這就上樓去,不過不是這棟樓,我們到隔壁那棟樓去……」他的聲音因飽含情慾而嗄啞緊繃。他摟著她迫不及待地邁開腳步,帶領著她穿過一小段草坪,兩人親密相偎地從後門迅速離開——

  ***

  處於半醉狀態的雲紫若腳步不太穩,在踏進玄關前,高跟鞋突然拐了一下,整個人就跌倒在玄關的矮階上。

  在她渾圓的俏臀快要著地時,單伊陽及時撈住了她的腰,驚險地將她重新摟在懷裡。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躺下去嗎?」他在她耳邊低笑,薄唇輕刷過她紅媚的頰。

  雲紫若扭頭掀眉瞥了他一眼,她跎起腳尖拉住他的領帶,把他拉近自己,她的額抵著他的寬額,如蘭的氣息吐納在他的鼻前。

  「你覺得我和蘿莉兩人,誰比較漂亮?」她突兀地問道,醉然黑瞳緊盯著他。

  這個問題來得突然,單伊陽微微一愕。

  「說呀,誰比較漂亮?」她嘟著唇,因為單伊陽的遲疑,而使她絕麗的臉龐有著明顯的怒氣和妒意。

  「為什麼這麼問?」他不答反問。

  「因為你和她有過一腿我嫉妒!」雲紫若毫不隱藏心中的妒意。

  聞言,單伊陽朗聲大笑。「你嫉妒她和我的關係?」

  「當然嫉妒,她還真是該死,竟然當著我的面邀請你上床,哼!她休想。」雲紫若凶起來也怪可怕的,她忿忿地低咒了一大串話。

  「呃……紫若,你剛剛說你只是答應『假裝』當我的女朋友,我想……以我們偽裝的關係,你應該沒有權力干涉我和蘿莉上床的事吧!」單伊陽失笑地睨著她生氣的粉顏。

  「假裝?!我是這麼說的嗎?」黛眉微蹙,她一手揉著額際,很認真地回想著她方才說過的話。

  「我確定你是這麼說的——」看她一臉茫然,單伊陽正色地告訴她。

  雲紫若嬌媚地眼角微揚,瞧著他——「你一定聽錯了,我可沒有這麼說。我要的是確實的關係,絕不是胡鬧的偽裝上她指責他的錯誤,微怒地瞪著他。

  「是嗎?」單伊陽掩不住訝然的輕呼。他發覺善變的女人真可愛,他真是愛死了。

  「當然!」她左右張望地回道。「單,我怎麼沒看見樓梯呢?」又一個突兀的問題。

  「你找樓梯幹麼?」

  他笑著問,大手充滿佔有慾地緊扣在她纖細的腰間。

  「沒樓梯怎麼上樓呢?」她雖然醉了,但還沒醉到糊塗的程度。

  「你想到樓上要做什麼呢?」單伊陽摟著她踏入玄關,繞過一扇花梨木門屏風,映入眼簾的是寬敞氣派的客廳,客廳連接起居室的左側有一道旋轉樓梯可以直通二樓。

  他帶著她穿越客廳,拾級登上樓去。

  「上樓做什麼?」被單伊陽這一反問,雲紫若一時之間答不上話。對哦!她急著上樓幹麼?

  抬起茫然的眸,黑色的瞳迷惘地望進他問著亢奮光采的褐色眸子裡。

  「我們先上樓去——別急,我會慢慢告訴你的。」他抿唇神秘一笑,在她還想開口追問答案前,他的臉往下俯,性感的薄唇密實地封緘住她嬌潤的紅唇。

  ***

  她的上衣遺落在樓梯上,裙子被丟棄在房門前,當雲紫若平躺在柔軟的羽絨床上時,嬌軀已是半裸,全身僅剩下蕾絲底褲。

  單伊陽挺直腰桿立在床畔,如帝王般居高臨下地俯看嬌媚動人的她。他褐眸竄動著火光,大手迅速地拉掉領帶,褪掉西裝褲子。一分鐘不到,他身上的衣物已全被丟棄在腳底下。

  「吻我……」星眸半掩,她的呼息輕細而急促,渾圓的雪峰因呼息而上下起伏。

  「紫若,你喝醉了,而我卻是被你給迷醉了。」

  雲紫若無法一言語,因為他濕潤的唇正舔著她的肚臍。這個動作就像他舔吻她的乳尖一樣,令她不由自主地輕輕顫動。

  「接下來,我可是要玩真的嘍!」他感謝她喝醉了,才讓他有機會光明正大地親近她。從她下腹間抬頭,他認真地凝視著她因激情而顯得迷茫醉的臉龐,和那對如星子般燦然的黑色眸子。

  「就是現在不要遲疑……」

  已然無法等待,他急切地往前推進,一舉佔有了她。

  痛楚讓雲紫若驚然地弓起身,忍不住咬牙低喊出聲。

  沉浸在她溫暖的體內,單伊陽強忍著律動的慾望,咬緊牙關告訴自己得按捺住。她是處子,他必須讓她適應他的存在,他不想傷害她。

  時間在指間飛快地流逝,約莫一分鐘之後,她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尖銳的痛楚在瞬間消失,她開始感覺到男女肉體結合的美妙,某種不知名的情愫和興奮在頃刻間聚攏,她的醉意消去大半,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她和他已結為一體。

  「單……」

  她低聲呢喃,單伊陽狂野的目光和清醒的她緊緊糾纏。

  「不要拒絕我,我會帶給你前所未有的歡愉。」有一瞬間,他惶恐清醒過來的她會拒絕這場歡愛,他溫柔地提出央求,雲紫若嫵媚一笑,再確定不過地點了點頭。

  單伊陽驚喜不已,旋即往她體內深深地撞擊。她拱身相迎,嬌軀款款擺動,放任自己完全被他捲入極度興奮的浪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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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4 00:27:41
第四章

  「今晚的約會你想去哪?」當車子遠離飯店時,單伊陽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約會?哼!她壓根兒沒想到要赴約——要是跟他這隻大野狼單獨相處一個晚上,她的清白鐵定毀了。

  「呃……我沒想過,等晚一點再說吧!」

  方纔那個吻太過熱情,她尚未完全從那激情的魔咒中清醒過來。臉上的紅星未褪,她假意地虛應道。

  「或者你只想待在飯店的房間裡。」單伊陽揚起眉梢斜睨她一眼,他愉悅而曖昧地說。

  房間裡?!雲紫若驚駭地倒抽一口氣。

  「我可不想把美好的時間浪費在無聊的房間裡,那挺悶的。」她沒好氣地說道,心裡對他的提議恨得咬牙切齒。

  「是嗎?那——就算了!」看她那樣子,真把他當成豺狼虎豹了。「我們有很多地方可以選擇,而我願意全程奉陪到底。」愉悅的聲音再次揚起,他打開音響,修長的手指隨著輕快的旋律敲著方向盤。「你看,大街上好多人哦,他們的表情都很愉快,不像你一臉苦楚地好像要上斷頭台似的。」單伊陽指著大街兩旁熙攘往來的人群,企圖掃除她陰霾的心情。

  僵硬地扭頭,雲紫若隨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街道兩旁林立的名店,貴婦名流穿梭其中。

  「如果我有錢可以逛這些名店,我的心情當然也會相當愉快。」掉回視線,她不感興趣地回應他。她的收入還不錯,但要涉足這些一件衣服就動輒要幾千美元的名店,還是會擔心錢包大失血。

  「你羨慕她們大可嫁給我,這麼一來我的錢就是你的了。」他語氣認真,卻又似開玩笑地說。「我是一個很大方的男人,你只要嫁給了我,你就可以想花多少錢,就花多少錢了。」

  「你做夢!我還想要享受自由,想設計我踏進婚姻的墳墓,誰都別想!」低眸一句,她對婚姻敬謝不敏,單身才是至高無上的快樂。

  「原來你不是排斥我,你是排斥婚姻……」犀利精明的單伊陽終於找到真正的問題點了——原來她抗拒的不是他,而是婚姻。「難怪你會在相親宴上做出那些驚人之舉,虧你想得出來,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保險套來……」想起前晚,單伊陽不禁朗聲大笑。



  現在想起來,那晚她還真是大膽過了頭——雲紫若神情尷尬地瞪著他,她真想打歪他那可惡的笑臉。

  「如果可以,我甚至會拿出槍枝抵住你的下半身,一槍擊碎它。」讓他不能人道!她忿忿地低斥。

  「你打算讓我一輩子不能人道,這麼一來就沒人會逼你嫁給我了。」單伊陽搖頭失笑,心裡直慶幸她只拿出保險套來唬人而已。「為了維護單身,你會不擇手段……」他斜睨著她,挑起一邊眉。對於她那可怕的念頭絲毫不以為意。「單身萬歲!」她大聲宣告心裡的話。

  「單身萬歲!我認同你的看法。」單伊陽嘴一抿,突然迸出這句話來。

  他認同?!你也不想結婚?」她震驚地扭頭看他。

  「我去相親也是被逼的。和你一樣,我拒絕婚姻!」他回道,表情瞬間轉變為委屈。

  「哇!太棒了!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一拍兩散,從此分道揚鑣,各過各的美好單身生活。」看他那萬分委屈的表情,雲紫若樂得大叫——她找到志同道合的盟友了。

  「你確定我們美好的單身生活不會受到阻礙嗎?」但,單伊陽卻當頭潑了她一頭冷水,她未免太過樂觀了。

  「阻礙?你的意思……」她的笑容倏然不見蹤影。

  「那些主謀者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他沉重地說。「我的大哥和你親愛的小妹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他們相愛,但並不急著結束單身生活;尤其是我大哥,他是我們三個兄弟中最酷愛自由的,這下子卻硬是被推進禮堂結婚……惟有踏上婚姻的墳墓,那些主謀者才肯放他們甘休。」表情也沉重得令人心驚。

  「吭?那……怎麼辦?」老媽的確不會善罷甘休的。

  單伊陽分析得有理,小舞當初也是被誘騙到紐約來,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嫁給單伊漢——

  想想……小舞才二十出頭,正值花樣年華,卻被狠心的父母親推入火坑……哦,不!是婚姻的墳墓。

  「我是說……我們該怎麼辦?」她不要結婚,雲紫若在心裡低嚎。

  怎麼辦?看來她亂了方寸了,要求助於他耶!

  「我倒有個好辦法,應該可以拖延一段時日,放鬆他們對我們兩人的警戒……」穩穩的掌控方向盤,他斜睨失了方寸的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

  「什麼辦法?」雲紫若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問。

  「演一場戲——在他們面前,我們如膠似漆地熱戀著,至於私下嘛,我們各過各的生活,誰也不干涉誰。」煞住車子,他緩緩轉過頭面對她。「這個辦法你認為如何?」

  「這個辦法……行得通嗎?」這個辦法令人存疑,雲紫若不會笨得馬上點頭答應配合。她審視著他的眼神,心裡考慮著。「我們熱戀不就稱了他們的意,他們一定會逼我們結婚的……」

  「我說了,這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拖延一段時日而已,要不……到時候真被逼急了,我們就舉行個訂婚儀式安安他們的心嘍,等到他們的注意力從我們身上移開後,我們就可以重獲自由了——他們設計我們,我們反過來擺他們一道,這個辦法叫『反將一軍』。」

  她就要上勾了,單伊陽露出迷人的淺笑,乘勝追擊地說服她。

  「反將一軍?」是個好辦法嗎?雲紫若著實懷疑……「呃我還需要考慮看看……」

  ***

  修剪平坦、綠色如茵的草坪上,停滿了車輛。單伊漢的花園豪邸位於紐約近郊,整座宅子看起來既豪華又寬敞。光是花園就佔地近五百坪。婚宴在後花園舉行,後花園有一座泳池,在泳池的中央搭起了一座舞台,水池四周浮滿氣球和玫瑰花,舞台到地面之間以一座橋銜接,兩旁也綴滿粉紅色、白色和銀藍色的氣球。

  受邀參加結婚喜宴的賓客有兩百多名,是婚禮的數倍之多。花園裡此刻滿滿的人潮,除去衣香鬢影的賓客不算,光是服務生就有四十幾名。

  在泳池畔擺了八張長長的桌子,上面鋪了純白的桌巾,長桌上擺滿了各種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

  服務生們手捧著托盤穿梭其中,為每位賓客提供最佳的服務。

  雲紫若下了車,在步入婚宴現場時,不免咋舌。她沒有想到單家有錢到這種地步;在台灣,因為工作的關係,常有機會出入各種宴會,但這麼大手筆的婚宴,她還是首度參加。

  雲紫若抬眸覷了覷一旁的單伊陽。她開始懷疑他的身價,是否也和他的大哥那般令人咋舌。

  單伊陽接到她審視的目光,洞悉地比了比鄰近的另一座花園洋宅。

  「我們三兄弟各有一座花園別墅,我的就是右方那座,伊斯的則在我的房子旁邊。」他得意地說,毫不意外看見雲紫若震驚的表情。「怎樣,我的條件不錯吧,或許你該認真考慮考慮我們的婚事哦!」他咧嘴笑著,乘機推銷自己。

  「有錢就了不起嗎?」

  慍惱地扭身離開,雲紫若踏入瀰漫著食物香味的後花園裡,這一折騰她可餓死了。

  「等一下,剛才在車上談到的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上前一步,他拉住她的手臂。

  她旋過身來。「很抱歉,我不認為那是個好辦法。」搖搖頭,才不會笨得被他給騙了。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可知道,有很多女人覬覦著當我的女朋友呢。」他惋惜地說罷,眼角餘光瞥向她的後方,他看見幾個女人正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這裡。

  「是嗎?你的身價還真是不凡,不過我還是同樣一聲抱歉,我對當你的女朋友一點興趣都沒有。」揚起眉梢,她柔媚地笑笑。對於他,她可是避之惟恐不及,怎可能會接受他的提議?

  「那好吧,我不勉強你了。」

  「很好,請你放手吧!」雲紫若瞟了一眼他矩的手。

  「你確定要我放開?」他問了個頗為怪異的問題。

  「百分之百確定。」雲紫若咬牙道。

  「放手就放手嘍,你可別後悔。」單伊陽聳聳肩,無趣地放開了她纖細的手臂。沒想到才一放手,雲紫若整個人就被一群女人用力措開,她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兒跌倒在草坪上。

  「這——搞什麼鬼嘛!」

  驚險地穩住腳,她震愕地看著圍攏在單伊陽身旁的那五名身材高躺豐滿,穿著性感禮服的女人。

  「陽,你終於來了,人家等好久了。」一名金髮碧眼的美女嬌唳地黏在單伊陽的懷中。

  「伊陽表哥,我要當你的女伴,你不准說不哦!」另一名紅髮女孩,嬌羞地扯住單伊陽的手臂。

  「我要和你跳第一支舞,伊陽……」

  「我預約森巴舞曲,我和伊陽的森巴雙人舞最有默契了。」

  「伊陽,你現在陪我喝一杯酒,今天一整晚我就是你的了……」

  她們爭先恐後地圍在單伊陽身旁搶著話,單伊陽英俊的臉龐綻放出一抹令人屏息的笑意,他掃看了五位熱情女郎一眼,而後抬眸看了還未從震驚中回神的雲紫若。

  「你看吧,我的行情可是好得很,很搶手哪!」挑起一邊眉,他直盯著她,褐色的眸子裡帶著得意的光芒。

  「去!」看了那些女人一眼,雲紫若心頭莫名地醋意橫生。

  她懊惱地扭開臉,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她挺起腰桿,款款生姿地走向白色長桌前,享受美食去啦!

  ***

  大部分的賓客都圍攏桌邊在用餐,有些則聚在角落或離舞台較遠的樹蔭下聊天品酒。准新人則親密地在舞池中央相擁起舞,幾對情侶也加入了行列。

  雲紫若無趣地單獨坐在池畔的單人椅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銀盤中的黑森林蛋糕。她的肚子餓,可是不知為什麼卻食不知味,那種種的美食竟一樣也引不起她的胃口。

  歸咎原因,大概是單伊陽和那些俏女郎親密擁舞的畫面,讓她倒盡胃口吧。

  他的行情還真好啊!比今天的准新人還搶眼,每一個女賓客都圍繞著他要求共舞一曲,而他似乎也樂此不疲,來者不拒地一首接著一首曲子跳,舞伴也是一個換過一個。

  真是礙眼!雲紫若的視線再次不自覺地落在舞池中單伊陽高大修長的身影,他一手親密地摟著妙齡女郎的細腰上手親暱地和她的手交握。

  什麼跟什麼嘛!他行情好,關她什麼事?她為何會為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心生惱意呢?

  去!不要再被他影響了。雲紫若從椅上站起身,將銀盤交給侍者,然後隨手從侍者的托盤中取來一杯酒。

  「小姐,這是——」侍者微愕地開口喚她,因為她手上那杯是某位賓客指定調配的威士忌烈酒,並不適合女士飲用。

  雲紫若回眸賞給侍者一個狠瞪,不理侍者的勸阻,便拿著酒杯緩步踱離池畔,她不想再被單伊陽給干擾她的心情,索性躲進豪宅裡,找了一處靠窗的僻靜地方,舒適地窩在沙發上,一口接一口喝著美酒。

  濃烈的酒液一口接一口滑下喉,雲紫若竟然感到微微醺然。雲紫若喝光了酒杯中的最後一滴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喝的酒比香檳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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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4 00:26:36
第三章

  悠揚的樂聲迴盪在莊嚴神聖的教堂裡,穿著紫緞長禮服的雲紫若,踩著小心而謹慎的步伐跟著結婚進行曲的節拍踏上紅毯。

  這是小妹雲小舞的婚禮,雲紫若是伴娘,伴郎則是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單伊陽。

  這場婚禮沒有她想像中的盛大隆重,反倒是溫馨而簡單的,參加婚禮的都是單家的至親,每一個人都給予這對新人最誠心的祝福。

  雲紫若很想漠視單伊陽的存在,她以為今天絕對不會再和單伊陽有所交集。沒料到卻被安排作伴郎、伴娘,而且還被安排搭他的車前往舉行婚禮宴會的地點。真是有緣哦!他們兩人現在肩並著肩親密地站在一起,臉上都揚著愉悅的笑容,但在心裡頭,雲紫若卻是惱火得很。

  雲紫若那美麗笑顏下是氣惱的情緒,因為那個自詡為「美國猛男」的單伊陽,一直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露骨而灼熱,所以雲紫若一直感覺到渾身不自在,背部刺刺的。

  雲紫若佯笑地扭頭狠狠瞪他一眼。「無賴!你再看一眼,我就挖掉你的眼珠子。」她氣忿地說。

  「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呢?」單伊陽唇際那迷人的笑意在瞬間擴散開來,帶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不回頭都知道,因為我的身體都快被你射出窟窿來了。」太過灼燙的目光誰受得了,雲紫若低聲斥道。

  可是這句話一出口,她就因為太過於曖昧而羞得無地自容;老天,雲紫若在心中低嚎,當下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記得……我們昨晚並沒有在一起呀,你怎麼會知道我有如此大的通天本領呢?」單伊陽訝然地揚眉,他看著她驀然燒紅的臉頰——原來她也會臉紅啊!

  「該死的大金剛。」猛地掉回頭,雲紫若紅暈的臉不敢直視任何人。低咒一聲,羞窘的目光直盯著自己的腳下看。「地上沒有俊男可以欣賞,你何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呢?」他略微傾身在她耳畔輕聲低語。

  單伊陽撇唇笑諸,沒想到雲紫若嬌羞臉紅起來,還真是迷人極了。

  她承認他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但是要看他,她寧願——「我寧願看一隻豬,也不願多看你一眼。」她抬眸直視正在親吻的新人,挑釁地對站在身後的單伊陽說道。

  「豬?」這封號太不雅了,可是沒關係,他很有氣度地接受她任何的批評。「如果我是一隻豬的話,那麼我絕對是一隻最英俊的豬。」單伊陽不在意地說,口氣不改自傲。

  自大!雲紫若不禁對著天空翻眼。

  「是呀,我也認同你的看法,你絕對是一隻最英俊的『豬』。」她取笑道。婚禮在新人的熱情擁吻下完成了。

  「謝謝誇獎,我這只『豬』最愛看衣衫不整的女人,尤其背部半裸的女人……」單伊陽回道,他的話引來雲紫若一陣好似即將斷命的抽氣聲。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顫聲地問,突然感覺到背後微涼。

  「我的意思是,你背後的拉煉沒拉好,背部半裸著……」他笑著說,她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

  「怎麼可能,我有檢查過呀!」雲紫若不相信他的話。

  「不相信?那我找個人證實吧!」他不意外地回道,真的轉身要抓人來看。

  「不,不——雲紫若忙低嚷。丟臉的事情別被太多人知道。

  「不必找人?」動作頓下,他再次傾身在她耳畔輕語。

  「不必了,請你好心的幫我把拉煉拉上就可以了。」他灼熱的呼息燙麻她的頸部肌膚,雲紫若發顫的央求。

  「可是我的心地很壞、很邪惡的,就像一隻『豬』。」單伊陽故意逗她,他的手已在此時撫上她光滑細膩的背。

  「單伊陽,很抱歉,我不該那樣說你。」他溫燙的手溫讓她的身子一頭,礙於有求於他,她低聲下氣地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我另有一個不情之請……」手指沿著禮服敞開的細縫下滑,停在拉煉的拉扣處。

  「說吧!」雲紫若認命地閉上眼,他的碰觸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強烈戰慄感。

  「和我約會,今晚。」他說。

  她毫無拒絕的餘地。「成交!快把拉煉拉上。」

  「遵命,我的紫色愛人。」

  得逞!單伊陽利落地把拉煉往上拉。他可不想讓這光滑細膩的背被別的男人看去。他霸道而自信的認為,她是屬於他的,一個從天而降的紫色奇跡!

  ***



  所有人簇擁著新人往教堂外面移動,在大門口安排了攝影師替新人和親友們拍攝合照。

  雲紫若一步一步地離開單伊陽的身邊,她趁拍照時溜到最角落,打算在拍完照之後立刻走人。

  折騰幾分鐘拍完了照,在一陣歡呼和祝福聲中,新人再次被簇擁起來。雲紫若趁著混亂,拎起禮服裙擺溜下階梯,朝路口直衝。

  她打算衝到路邊攔一輛計程車先到婚宴現場去,她才不要搭他的車哩!很莫名其妙地她竟然害怕和他獨處,女性敏感的直覺告訴她,她該離他遠一點。

  至於今晚的約會,恐怕得黃牛嘍!因為雲紫若心裡盤算,待婚宴一結束後,馬上就打包行李遠走高飛,回台北去啦。

  「Haxi!」衝到路口的雲紫若,朝前方的計程車揮揮手,計程車緩下速度往路邊停靠過來。

  雲紫若以為她可以成功逃離單伊陽!

  不意,一輛銀灰色房車竟由教堂的草坪上直駛而來,一個利落的轉彎,嘎吱一聲車子竟橫亙在雲紫若的左前方,而車子的後輪胎竟然神奇地壓住她優雅的紫緞長裙擺。

  「啊!我的裙子!」

  雲紫若尖叫一聲,那輛車差點兒撞上了她,偏偏車輪又壓住她的裙擺,讓她想跳也跳不開,連插翅也難飛,此時的她完全是動彈不得。

  猛一轉頭,她氣憤地瞪向肇事者。

  喝!肇事者竟是單伊陽!雲紫若愣住,他又想幹麼?

  「雲紫若,你想溜走?!」他打開車門瀟灑地跨下車來,揮手打發掉那輛無辜的計程車之後,才轉回頭來問她。

  「哪有!我是因為……有事,得先回飯店一趟。」雲紫若找借口搪塞,她用力扯著被輪胎壓住的裙擺,動作看起來很滑稽。

  「什麼事這麼急?」他感興趣地問,兩腳交錯、雙手環胸倚在車頭的他,看起來是那麼地瀟灑帥氣,和她的狼狽成了很強烈的對比。

  「私事。」她應道。咬著牙用盡吃奶的力氣卻還是沒用,裙子緊緊地卡在輪胎下面。

  「一定是很重要的私事哦!」單伊陽一派輕鬆地看著她使勁拉扯的樣子,心裡頭在竊笑著。

  「對!是一件很重要的私事,該死的——單伊陽,請你把車移開好嗎?」怎麼拉都拉不動,雲紫若最後只得咬牙向單伊陽求助。

  「移車?怎麼回事?」單伊陽故意裝傻。

  「我的裙子被你的車子壓住了。」這套禮服一定和她的八字不合,否則不會連續給她出狀況,害她出糗。

  「是嗎?」挺起腰桿走到她的身邊,視線往下一落。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裙擺被壓在輪胎下。「你需要我的幫忙嗎?」他抬眸,深褐色的眸子帶著笑,好心地問她。

  「非常的需要。」雲紫若從齒縫逼出話來,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求助於他。

  「我很樂意幫忙,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確定一件事。」他俯下臉,近距離地直視她燦亮的黑色星眸。

  「什麼事?」雲紫若的視線和他交纏,她發現他不只長相俊帥,連眼睛都很迷人。她的心在這一瞬間怦怦多跳了兩下。

  「今晚,你絕對會赴約。」他低沉地說,要得到她的保證。

  「哦——絕對!」雲紫若認命地說,在這一瞬間她發現對他的感覺由原先的排斥轉變為欣賞,不過他死纏爛打的招數,卻讓她不敢領教。

  「能得到你的確定真好!好吧,我馬上來解救你的裙子。」得到她的保證,單伊陽滿心愉悅。話一說完,他驀然蹲下身,大手抓住裙子一角,然後用力一扯,沒想到不僅把裙擺從車輪下解救出來,而且還把它撕裂開來。

  「哦!不,單伊陽,你只要把車移開就行,不要撕壞我的裙子——」當雲紫若意識到他突兀的舉動時,大聲尖叫地試著要阻止他。

  可是——來不及了!

  她……她的裙子應聲被撕裂,一大截的布料被單伊陽緊抓在手中,而她曳地的長裙在瞬間變成及膝短裙,她的臉色也由紅轉白。

  哦!天啊!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唉呀!我真冒失,怎麼把你的裙子給撕壞了呢?」揚揚手上的戰利品,單伊陽一臉無辜的聳聳肩。

  真是可惡到了極點。雲紫若忍著罵人的衝動,僵著身子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單伊陽,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大叫,當場想掐死他。

  「我只是想解救你。」單伊陽無辜地說。

  「解救?你根本存心想陷害我。」俏臉因生氣而紅撲撲的,雲紫若雙手插著腰,惋惜地瞪著他手上那塊布。「我這樣子真夠狼狽的,你教我怎麼見人才好?」低頭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她掩面哀嚎。

  「怎麼辦呢?」他聳聳肩,忍住笑意地看著她那雙勻稱雪白的長腿。

  「你把我的裙子撕壞了,所以你得負責送我回飯店去更換。」這是惟一的辦法,雲紫若頓感挫敗而無奈地看著單伊陽,她咬牙切齒地說。

  「美麗的紫色女郎,我很樂意為你效勞。」單伊陽再次揚揚手上的布料說道。然後退一步打開前座的車門,謙恭有禮地歡迎她上車入座。

  雲紫若挫敗地坐上車,她看著單伊陽帥氣瀟灑地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愕然地看著車子駛上車道,然後看他打開車窗把那塊布料丟出窗外。

  她的裙擺……竟然像「煮熟的鴨子」一樣,飛了。

  ***

  露背無袖的紫色碎花洋裝、合身的剪裁,表現出女性纖細肢體性感嫵媚的一面。

  把染成栗子色的波浪長髮披瀉在肩上,將裸露的粉背巧妙地遮掩住,搽上粉紫色唇膏。雲紫若在鏡中最後一次審視自己,然後滿意地出門。

  小舞的婚宴在單伊漢那幢近七百坪的花園豪宅舉行。經過這一番折騰,她就快要趕不及參加婚宴了。

  換好裝,雲紫若瞥了一眼皓腕上那只星鑽表,婚宴即將開始,所有的人大概都已抵達了吧!她不快點出門不行。走過一道彎廊,雲紫若赫然撞見那個把她的禮服撕成兩半的罪魁禍首——單伊陽。

  他正悠閒地站在電梯旁,顯然正在等著她。

  怎麼老遇見這個衰星!雲紫若頓下腳步,她和他距離幾尺,心裡正想著要不要避開他。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她決定避開他。

  就在雲紫若想轉入樓梯間的時候,單伊陽突然大步跨上前,一舉抓住她的手臂。

  「一起走吧!」他含笑地說,眼裡完全不掩藏對她的驚艷。紫色最能襯托她的白皙,單伊陽發覺自己已被獨特的她深深吸引,無法自拔。

  「也好。」都被他給抓住了還能怎樣,反正同路嘛!現在避開了,待會兒在婚宴上還不是一樣會碰面。雲紫若只得無奈的和他並肩同行,在他環伺下步入電梯。

  「單先生,可以放手了吧!」親暱的氣氛包圍著彼此,雲紫若從鏡子裡看見他的手,還緊緊環著她的腰不放。她掙了掙,順便開口提醒他。

  「我喜歡抱著你的感覺。」單伊陽賴皮一笑,置於她腰際的手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扣得更緊。雲紫若猛地被緊緊地箍在他的懷中,她俏挺的胸部暖昧地和他寬硬的胸膛緊密相貼。

  如此親密相偎,雲紫若可以清楚地感受由他胸膛所傳過來的溫度,還有他那令人迷炫的純男性氣息。有幾秒失神,雲紫若迅速回復。

  這無賴!「放手,否則後果自負。」抬眸給他兩道寒光,她在心裡思忖,該先踹他一腳,還是先甩他一個「大鍋貼」。熱辣辣的「鍋貼」貼在他那迷死人的俊顏上應該會很過癮。見他沒有鬆手打算,雲紫若念頭一定,揚起手便要甩出——

  「你真兇耶,有沒有別的男人這樣說過?」單伊陽知道她的意圖,迅速抓住她的手。饒富興味地挑起眉梢,她嗆辣的脾氣還真對他的味。

  「上一個膽敢說我凶的男人,這會兒還躺在醫院裡呢。」她扯扯手,卻扯不開他有力的鉗握。「你又想玩什麼把戲?單伊陽,我可警告你,我已經受夠你的糾纏了,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看他眼中那抹一閃而逝的狡檜光芒,雲紫若美眸含怒地逼視他。

  「紫若,你的話真令人傷心耶,我們之間才剛開始,而你卻說受夠我了。」一手捧著心,他佯裝心碎的模樣。

  「別把話扯遠。告訴我,你又想做什麼?」她把手從他溫熱的掌中抽回,今天發生的糗事已經夠她受的了。

  「我只想和你同行赴宴,就這麼單純而已呀,你別一臉防備的樣子嘛!」他聳聳肩,看她生氣的模樣也挺迷人的,他迷戀地盯著她,眸子綻放著超強電力。

  「看你一臉意圖不軌,不防著你行嗎?」他的目光太炙熱,雲紫若別開視線低聲嘀咕。

  單伊陽一手橫過她的身前,扣住她另一側的腰,略微使勁地將她整個人壓在鏡面上。

  「別把我當豺狼虎豹防著,我認為我們應該多親近親近……」他俯下臉在她頸邊低聲說,那磁性的聲音好似呢喃,那濃冽的男性氣息撲旋她的鼻前。「你認為呢,嗯?」

  英俊的容顏在面前擴大,褐色的眸子直直望進她的眼底。雲紫若慌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和他親近無疑是自我毀滅的開始。她潤潤忽然變得乾澀的唇瓣,嚴正拒絕的話出了口,卻變得柔弱無力。

  不料她舔唇的動作太吸引人,單伊陽的胸口突然一緊,褐色的眸子倏地黯沉下來——

  「為何不?我可是萬分地期待能和你——」單伊陽低語著,他的眼神忽爾變得狂野,緊緊盯著她濕潤的唇辦。

  「你自己去期待吧,我得遺憾的告訴你,我絕不可——」

  他的目光太過火熱詭異,像兩把火炬。雲紫若再一次別開眸,她驚慌地往右後方挪動一步,想逃開他的壓制。

  「別想跑,我必須告訴你,就算得動用強硬的手段,我也不許你從我身邊逃開。」猝不及防,他長腿一跨過攔住她,緊緊鎖住她的嬌軀。他的手更緊扣住她的腰,整個高大軀幹和她的緊密相貼。雲紫若被困在電梯的角落裡,她柔軟的嬌軀和他堅硬偉岸的健軀無一絲隙縫地緊貼在一起。

  「你、你別胡來哦……」

  他要幹麼?!看他那竄動著弔詭火花的眸子,這男人鐵定瘋了!雲紫若瞪著驚慌的眸看著狂野的他。

  「相信我,我絕不是胡來的,我只是想再一次嘗嘗你甜美的滋味——」看她慌亂的模樣,單伊陽唇際的笑痕加深,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唇,性感的薄唇愛戀地覆上她那像葡萄般甜美的柔軟唇瓣。

  紫色葡萄的滋味嘗起來比想像中還要甜,單伊陽低啞地讚歎一聲,探出舌尖在她的唇上輕舔一圈,然後密實地擄獲住。

  雲紫若想推開他,但卻在兩唇密實相連的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他的唇觸上她的那一刻,火熱瞬間襲上心頭。他的吻溫柔卻蘊涵蓄勢待發的狂野,就像一隻溫馴的豹子,帶著一股危險卻又迷人的氣息。

  她放任他吻著,就像昨晚在舞池中那樣的心醉,她迷失在他富有技巧而溫柔綿密的熱吻中……

  當電梯抵達地下二樓停車場時,單伊陽才放開了氣喘吁吁的她。

  雲紫若虛軟地偎在他的懷中喘息,單伊陽滿意地看著她迷醉的嬌顏,長腳一跨步出電梯,在雲紫若從熱吻的魔咒中清醒過來之前,將她塞進前座,自己則迅速繞過車頭,瀟灑上車。

  引擎一聲低吼,雲紫若怔愣地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

  又被他吃豆腐了!當氣息平復,雲紫若燙紅著臉,慍怒地瞪著單伊陽那鐫刻般英俊的側臉——

  「你好可惡!」她指責他竟然又強吻她。

  「是呀,我也這麼認為。」他聳聳肩,朗笑地回道。

  引擎再度傳來怒吼聲,向前方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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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4 00:26:15
第二章

  流瀉著輕柔的音樂,氣氛優雅、燈光柔美的四季餐廳,這時候已是高朋滿座。

  雲家和單家兩班人馬各據長桌的一邊,雲士聯和妻子溫佩霞正和親家單力克熱絡地談笑著。

  這次相親餐宴的男主角才一進到餐廳,他俊帥的外型、頒長的身材,那充滿自信的笑容,馬上討得了溫佩霞的歡心。沒想到單力克的每個兒子都長得人模人樣的,而且條件還好得很呢。

  這單家二兒子單伊陽的職業是醫生,而他同時也是順天首璽大飯店的副總裁。

  溫佩霞一臉喜孜孜地上下打量著單伊陽,這眼神所透露的——滿意之外,還是滿意。

  「伯母、伯父,您們好,不好意思讓您們久等了。」

  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單伊陽黑色的短髮柔順地服貼,看起來是那麼的斯文爾雅,和老大單伊漢完全是不同的類型。

  「你好、你好,你長得真帥吶!台灣都找不到像你這麼英俊的醫生呢。」溫佩霞笑瞇瞇地說,她的眼光一直捨不得從單伊陽的身上移開,標準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是越有趣。

  「伯母過獎了。」單伊陽含蓄有禮地回道。他落了座,對面的座位還空著,這位置應該是安排給雲紫若的。

  「單先生,紫若她會晚一點到,你不會介意吧!」向來沉默寡言的雲士聯歉然地說。

  「沒關係,反正時間長得很,我不在意。」就算等到地老天荒,他也會等到雲紫若出現,因為他發現自己對她有極濃厚的興趣。「倒是伊漢和伊斯,他們怎麼還沒來呢?」看看周圍,這些該來作陪的人怎麼都沒出現?

  「伊漢和小舞有事忙,他們不會來了,至於伊斯已經到了,只是先行離開一會兒,處理一下私事就會回來。」說話的正是單力克,也是這場相親宴的主導者。

  「嗨,二哥,你看起來春風滿面哦。」說人人到,單伊斯從後面繞進座位,在單伊陽的身旁落座。

  「春風滿面的人應該是你吧!你土遁到哪兒了,是不是又有仇家來尋仇,你把『人家』拖到陰暗的角落解決了吧。」「沒錯,那個冒失鬼從我一出門就緊追不捨,我被跟煩了,索性把他解決掉,以免今晚的相親宴被破壞。」置身於黑道的單伊斯,被仇家尋仇根本是家常便飯。

  「你還真是厲害,看你兩三下就擺平掉一個麻煩,真是輕鬆得不得了。」

  單伊陽壓低聲量和單伊斯交戰,今天在場最輕鬆的人就是單伊斯了。他今晚沒有任何使命,只要負責張口吃飯,張眼看戲就行了。

  「拜託,我哪裡輕鬆了?聽說老爸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哩,難道你不知道雲家還有一個未出閣女兒嗎?!」拿起餐前酒小啜一口,單伊斯揚眉回道。「我今晚是被逼著來『見習』的。」

  「這樣啊,那真是恭喜你了,沒想到我們三兄弟的行情這麼差,還得靠相親來找老婆。」

  單伊陽當然知道這件事,他在心裡暗笑,老爸還真是公平啊,把兄弟三人全算計了。

  「咦,我以為你今天會板著一張臉來,怎麼看你開心得好像中了大獎似的?是不是你那嬌媚的女朋友露娜,給了你全套的服務呀,讓你開心……」單伊斯暖昧地眨眨眼。

  「閉嘴,你可別把我的相親宴給搞砸了。」桌面下,單伊陽踢了他一腳。「我和露娜早在八百年前就分道揚鑣了。」「嘿,很詭異哦,看來你似乎很迫不及待……」

  「沒錯。」單伊陽給了單伊斯一個充滿期待的眼神。

  「看你一臉猴急的,我想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女方了……」單伊斯撫著下巴,有趣地打量著一臉如沐春風的單伊陽。

  ***

  一件紫色絲質細肩背心搭上薄紗長裙,雪白纖細的玉頸配上一條同色系的長絲巾。雲紫若充滿紫色的浪漫嫵媚身影,一進到餐廳內,隨即吸引眾人注視的目光。

  單伊陽注意到她了,身旁的單伊斯當然也看見。

  「你的對象該不會就是那個美麗的東方女人吧?!」單伊斯用手肘撞撞身旁的單伊陽。

  「正是。」單伊陽挑眉應道,他的目光戀在雲紫若的身上。

  「天,你走運了。」單伊斯怪叫。他不敢相信單伊陽竟然又如此的好運氣。

  「別羨慕,聽說另一個女孩和她是雙胞胎,長相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單伊陽安慰單伊斯。

  「真的嗎?太棒了,現在換我迫不及待想見見她了。」單伊斯興奮地說。

  「我看你有的等了,因為我還聽說你的她去了非洲,恐怕要等兩個月才會回台灣。」單伊陽潑他冷水。

  兩個月!單伊斯當下垮下肩,他撇撇嘴,無趣地拿起酒又啜了一口。

  她是個渾身散發自信的女人,雲紫若對自己的外表非常有信心。她踏著優雅的步伐,紫色長絲巾在身後飄逸著。

  「單伯父,真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攏攏秀髮,雲紫若的美眸掃視了在座的兩位年輕男士一眼。她不知道哪一位才是單伊陽,不過從那直盯著她的炯亮黑眸,透露出他的身份。

  他就是單伊陽,果然英俊挺拔,原來小舞真的沒誕她,她的相親對象的確是一個黃金單身漢,他比布萊德彼特更帥。

  「來了就好,單伯父還擔心你不肯來呢!」單力克高興地回道。「小若,這兩位是小犬單伊陽和單伊斯……」

  在他介紹家人的同時,單伊陽溫文有禮的起身,繞過長桌替她拉開餐椅,讓她入座。

  「謝謝。」雲紫若嬌媚地笑著,她美麗的笑容足以讓男人致命。

  「不客氣。」

  單伊陽揚揚眉,深深地看她一眼,眼裡蘊涵著弔詭的光芒。她果真沒認出他來,單伊陽轉身回到她對面的座位上。

  「不知道雲小姐喜不喜歡法國菜?」單伊陽接過侍者送來的菜單,並將其中一份遞給雲紫若。

  雲紫若揚起細眉,柔媚地看了單伊陽一眼,然後說:「我愛熱情的法國男人,當然也愛法國菜。」她的言詞大瞻得很哪。

  法國男人?!一旁的單伊斯被酒嗆到,他笑看著同樣被嚇到的眾人。

  「紫若,你在胡說什麼?」溫佩霞倒抽一口氣,她沒想到雲紫若會說出這話來,她尷尬地看著單家父子們。

  單力克的表情倒是沒有太明顯的變化,因為他知道個性執拗的雲紫若,絕對會想盡各種法子來破壞這場相親大會。這也是雲小舞向他通風報信的,所以他一點也不訝異。

  「媽,我實話實說呀,我的上一任男朋友就是法國人,我真的很愛他呀,尤其是他在床上的表現,真是令人欲罷不能哪。」雲紫若泰然自若地輕啜一口酒,她嬌笑地揚眉看著單伊陽那愣住的俊顏。

  「啊,我的天啊!」溫佩霞被嚇暈了,雲士聯趕緊扶住她胖胖的身軀。

  單伊斯當場把酒從口中噴出來,他斜眼看著當事人單伊陽。

  單伊陽也是一臉膛愣,拿著酒杯的手停頓在半空中。顯然他也被嚇到了,雲紫若心裡得意地忖著。

  她想蒙他——單伊陽佯裝受到極大的驚嚇,他的心裡在竊笑,關於昨晚她和那姓雷的對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雲小姐,不是我自豪,我相信我的體格和技巧,絕對比法國男人還要優秀、還要棒。一定神,他舉起酒杯向她示好,暖昧地對雲紫若眨眼暗示。

  吭?這次換雲紫若愣住了,美麗的眸子驚駭地看著他,溫佩霞和雲士聯更不用說,對於這兩個年輕人如此大膽的對話,實在不敢領教。

  「是嗎?」雲紫若鎮定地哼了一句,看進單伊陽那深幽的黑眸裡,她的慌亂還是無法完全隱藏的表現出來。

  「你想證實看看嗎?」低沉迷人的嗓音輕柔地邀請她。

  「如果有機會的話。」

  這男人大膽得令人髮指。雲紫若臉上漾著絕美的笑,心裡卻咬牙切齒,尷尬到了極點。

  「相信我,一定會有機會的。」薄唇彎出一道迷人的弧度,單伊陽放下酒杯,他突然站起身來,繞到雲紫若的身旁邀請她跳舞。「在食物上桌之前,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他風度翩翩地邀她共舞。

  「很抱歉,我還沒點餐呢,食物可不會平白飛到桌上來的。」雲紫若並不打算接受他的邀請。她逕自打開菜單,專注地看著。

  「我想伊斯會很樂意接下這個神聖的任務。」單伊陽卻把她手上的菜單抽走,遞給還愣著的單伊斯。

  單伊斯回過神,迅速接下。「是的,這種小事我來就好。」

  不曉得單伊陽想玩什麼把戲,單伊斯在把目光移到菜單之前,和單伊陽對看了一眼。

  「我自己點餐就行了,他不會知道我想吃些什麼食物……」雲紫若拒絕受擺佈,更拒絕和這個心存不軌的男人共舞。他仍舊坐著,不肯起身。

  「他知道的,而我也知道……」見她不動,單伊陽竟然霸道地攬著她的腰,將她帶起身來。「你想要點法國男人嘛,但是很抱歉,這裡只供應道地的美國猛男。」他附在她耳畔輕聲地說,大手不安分地捏了捏她不盈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雲紫若一聽,臉色驀然酡紅,他的舉動和言詞讓倒抽一口氣。她僵住的同時,單伊陽長腳一跨,乘機把帶往舞池的方向。

  「把手放開——」被他往舞池裡帶,雲紫若微微扭動身子,她慍怒地咬牙說道。



  「等這曲子跳完,我自然會放開。」單伊陽柔聲地說,並且很有技巧地將她帶進美妙浪漫的旋律裡共舞。

  「單伊陽,你給我聽好,我不要跳舞。」雲紫若被迫踏進舞池裡,她抬起惱怒的眸,很清楚地拒絕他的邀舞。

  「好,你不想跳就別跳,我們乾脆站在這裡讓大家看笑話。」單伊陽聳聳肩,不再強迫她了。

  「這種丟臉的事,你自己去做,我沒空陪你。」要當笑話被別人看,她又不是瘋了。

  「不准走,你得陪我一起,不管你想不想。」大手鉗握住她的腰,他可不想放開她。

  「你這個人很可惡你知道嗎?」雲紫若氣結,他怎麼可以這麼無賴。

  「我知道,而且接下來我會更可惡——」他彎起一抹笑,那笑意帶著十足詭異。

  「什麼?」她皺起眉愣了一下。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奪走你的初吻而已。」

  初吻?!他怎麼會知道她的秘密?

  不給雲紫若細想的時間,他的眉一揚,隨即俯下臉擄獲住她駭然驚呼的唇,她的唇瓣因為呼吟而半啟,正好被他乘機來個熱情的吻。

  她的呼吟被吞沒於唇齒間,他的舌探進她的口中,大膽挑逗她的柔嫩。

  「單伊陽……」雲紫若試著推開他,她低吟著他的名。

  「你的唇像火,我想我會吻上癮的……」他輕語。

  「放開……我無法……」她輕輕推拒著他,呼息因心跳失序而顯得急促。

  「生嫩的你無法承受我火熱的吻……」得意地輕笑,單伊陽戀戀不捨地放開那柔嫩、略微紅腫的嬌唇。

  「我才不是——」美眸綻放羞窘的怒光。

  「別否認,我很瞭解你的。」炫紅嬌媚的臉蛋,帶著慍色慾斥責他大膽而無賴的行徑,但隨即被單伊陽阻斷。

  他的話讓人不解,也令人駭然。

  「你為何這麼說?」她問。

  「陪我跳舞,我再慢慢告訴你。」說完,大手緊緊攬著她的腰,讓她緊偎著他高大修長的軀幹。他的腳步輕快地隨音樂起舞,帶領著她緩緩漫舞於舞池裡。

  翩翩共舞著,他們看起來是那麼地登對親密,就像一對陷於熱戀中的情人,週遭的人都投以欣羨的目光。

  「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

  他的舞技高超美妙,雲紫若在他純熟的帶領下,一時之間竟然被他吸引住,跟著他翩然起舞。

  當舞曲結束時,她才想起他說的事情,於是馬上追問。

  「先用餐吧!」單伊陽爾雅一笑,他扶著她的背,將她帶回餐桌前,很紳士地替她拉開座椅讓她落座。

  「你——」雲紫若想追根究底,可是礙於在座所有人投注的目光,她只好放他一馬。不說就算了,她認為他根本就是嚇唬人的,也許是她的表現太生嫩,才會讓他識破。

  沒關係,接下來還有更勁爆的行動,他等著瞧吧!

  舞池中的熱吻,紅腫的唇,登對的身影——單力克和雲氏夫婦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

  單伊陽捕捉到了他們的眼神,他把目光掉回對座的雲紫若身上,她正低頭翻找皮包,顯然錯過了雙方家長這個眼神交會。

  「你在找什麼?」單伊陽含笑問道,熱切的褐眸掩不住對她的好感。看著她那被他吻得微腫的唇,心想她可能是想找口紅補妝。

  可是單伊陽猜錯了。

  「找這個。」雲紫若從皮包裡拿出一隻保險套,她咧嘴對單伊陽笑笑。「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她故意問他。

  保險套?!她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拿著那只……

  「那是保險套。」單伊陽挑高眉說,心裡萬分佩服雲紫若,她的行徑大膽到讓人不禁想大聲為她喝采。

  「紫若,你——」看著女兒手中的東西,溫佩霞尖銳地叫了一聲。她存心把相親宴搞砸嗎?怎麼會帶這種「見不得人」的東西來呢?

  「別動氣、別動氣啦!」

  雲士聯忙安撫快要心臟病發的溫佩霞,他尷尬地向單力克致歉,單力克也不禁失笑地搖頭。

  「沒關係、沒關係,這年輕人的事我們別理會。」他忙安慰臉色青紫的雲氏夫婦。「這樣吧,我們老人家出去走走,這兒留給年輕人自己處理。」他好心地建議,因為雲氏夫婦看起來好像快要不行了。

  三個主謀全搖著頭走了,僅剩下單伊陽和雲紫若,還有單伊斯三人。

  「你怎麼不走?」單伊陽轉頭問單伊斯。

  「我是年輕人呀,當然得留在這兒……」看精彩的好戲!他在心裡偷偷地補了後面幾個字。

  電燈泡!單伊陽冷睨他一眼,回過頭來把目光纏上雲紫若。

  「你拿這個是想邀請我……」如火的眸凝視著她,唇角帶著熱情的笑意。

  「不,你會錯意了。我拿這個是要告訴你,我今天晚上已經有約了,這個是給別的男人用的,至於你——就死心吧!咱們這場相親宴是白搭了。」把套子揚了揚,既然雙方家長都看不下去走人了,那她就可以不用顧忌的把話說明白來。

  這麼明顯的拒絕,他該聽得懂吧!雲紫若心想,下一秒鐘他一定會起身離開,男人畢竟是無法接受放浪形骸的女人。

  下一秒,單伊陽果然站起身。雲紫若得意地看著他離席,她瞟了他落寞的背影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把保險套放進皮包裡。

  但——下一瞬間,夾在她兩指之間的鋁箔竟被抽走。

  雲紫若回眸慍怒地瞪他,他勾唇淺笑——

  「這個套子——給別的男人用……」單伊陽把保險套丟給「別的男人」——單伊斯。然後他緊接著彎身在她耳邊說:「我用不慣這種牌子,如果你能接受的話,我建議今晚咱們試試看『大金鋼』牌的套子,如何?」

  大金鋼?!

  她被這無賴將了一軍!雲紫若小臉脹紅地僵在椅子上,她沒有勇氣回頭看單伊陽得意的笑臉,不過光看對座快要笑翻肚的單伊斯,她就可以想像出單伊陽有多得意。

  可惡的「美國猛男」!

  雲紫若壓抑著羞怒,拿起面前的酒杯,然後優雅地站起來轉身,親密的拉住他的領帶,俯身和他相偎著——

  「親愛的單伊陽先生,我恐怕得遺憾的告訴你,我對『大金鋼』過敏,對美國猛男更沒有興趣,所以呢,今晚……你自己DIY吧!」

  她優雅地說著,將手上的酒杯優雅的傾斜,讓酒杯中的液體慢慢滴落在他那價值不菲的領帶和西裝上。

  「哦,真是可惜。」單伊陽搖頭低歎。不知他是在為遭殃的衣服,還是她的拒絕惋惜。

  「是呀!可惜哦,這麼昂貴的西裝就這麼報廢了,單先生,你何不到洗手間去清洗清洗呢?」雲紫若嬌媚性感地笑著。「哦,你忙吧,我先走一步了,拜——」

  雲紫若把空的酒杯遞給單伊陽,賞他一記飛吻,然後她扭身拎起皮包,修長的腿一邁往外直衝。

  單伊陽,你最好被水淹掉!不甘心初吻被奪走的雲紫若,在心裡低咒著。

  笑到彎腰的單伊斯望著美麗佳人漸遠的背影,他掉回目光笑譫地看著一身狼狽的單伊陽。

  「你不追上去嗎?好戲才剛開鑼呢……」單伊斯好奇地問,他發現自己對另一位佳人充滿著期待。

  「急什麼?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她『周旋』。」單伊陽取起白色餐巾,擦拭著西裝上的污漬。

  抬眸望向玻璃帷幕外,看著她跳上計程車離去的紫色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而弔詭的笑意。

  好戲還在後頭呢,美麗的紫色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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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4 00:25:52
第一章

  哈啾——

  這是她的第一百聲噴嚏。

  雲紫若取來面紙擤鼻水。她的鼻頭因不堪蹂躪而紅紅的,墨鏡下的眼球充滿血絲。

  感冒中的女人大概都邋遢得很,但雲紫若卻是個例外。除了臉色略微蒼白之外,她的妝扮絕對讓人眼睛為之一亮。波浪長髮綁成一束利落的馬尾,淺紫色二件式組合上衣,配上同色略深的荷葉邊印花及膝裙,十足時髦浪漫的打扮,迷人得很。

  身體微恙的她,現在正搭著飛機前往紐約,雖然坐在舒適的頭等艙中,可是噴嚏卻一直打個不停,整個人頭重腳輕的。

  慇勤的空中少爺拿枕頭和毛毯給她,接著又特別為她煮了一壺熱茶,讓她暖暖傷寒的身子。

  雲紫若用她最迷人的笑容,來回饋這位不停對她噓寒問暖的空中少爺。透過墨鏡,她想看清他的長相,可是她的眼睛因為嚴重充血,無法戴隱形眼鏡,所以她現在就像瞎子摸像一樣,眼前的一切景物全是霧煞煞。

  「謝謝。」她向他道謝,濃濃的鼻音顯示她的感冒挺嚴重的。

  因為服藥的關係,讓她昏昏欲睡。何況離抵達時間還有兩個鐘頭,正好可以小睡一下,待會兒才有體力趕去搭車前往飯店。

  ***

  一路上雲紫若都是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中。

  在抵達順天首璽大飯店時,雲紫若整個人幾乎快要掛了。

  一踏進金碧輝煌的大廳,她馬上召來一位接待人員,幫她提行李。

  單伊陽百般無聊地在大廳來回踱步。他今天被指派到飯店來接待一位貴賓。據說,這位貴賓就是明晚相親宴的女主角。

  而身為男主角的他,當然得先盡地主之誼來款待款待她——這一切都是單力克,也就是他父親的命令,加上大哥單伊漢竟然也和父親站在同一陣線脅迫他,而逼得他不得不服從。

  很好!大哥大概是因為即將結婚而樂昏頭了,才會和老爸一個鼻孔出氣,竟然威脅行情特好的他相親。還說什麼如果他敢反抗的話,就等著被滅口吧。

  喝!他還想活命呢!所以今天他只好乖乖的來飯店和女主角「培養感情」。

  眼前這位身穿紫色衣裙的美麗東方女郎,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好,請問需要幫忙嗎?」單伊陽瀟灑闊步地邁到她的身前,慇勤地問道。

  「麻煩你,我的住房是二二一六,請你帶路,也請將這行李一起帶上去。」雲紫若捧著重重的頭,她對「服務人員」交代一番。

  吭?堂堂飯店的副總裁被當成服務生?單伊陽愣了一下,他自命帥氣的笑容凝在唇邊。

  難道她沒看見他這身昂貴的意大利手工西裝,和足下這雙小牛皮皮鞋,絕不是一般服務生能買得起的行頭嗎?!

  「怎麼了?貴飯店沒有這項服務嗎?」看見眼前的服務生完全沒有任何動作,雲紫若皺著眉頭問。她現在只想回房泡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上床睡美容覺,可是這位「服務人員」怎麼像座雕像似的一動也不動。

  「當然有,只是……」

  單伊陽迅速回神,他轉身欲召來服務人員,可是他突然想起大哥的叮嚀——來自台灣的那位女孩,被安排在二二一六號房。

  他又頓住了,接著慢慢地回身,很仔細地上下打量眼前這位東方佳麗。

  他看不到她藏在墨鏡下的眸子,但她俏挺的鼻子和有型的嬌唇,卻迷人得很。而裹在紫色衣衫下的身段婀娜曼妙,尤其她那雙修長的玉腿,讓他不自覺地想像著她纏在他腰上的畫面。

  「有什麼問題嗎?」頭痛欲裂的雲紫若失去耐性地問,他怎麼都沒回應呢?

  「沒有任何問題,我現在就帶領你前往你的房間。」一向對女人極為挑剔的單伊陽發覺,他居然對她挺有感覺的——神秘的紫色女郎。

  彎身從地上拿起行李,他慇勤地領她上樓。

  位於二十二層樓的這間高級住房隔成一房一廳。從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見中央公園一角,視野極佳。可是雲紫若無心欣賞風景,她一踏進房,便踢掉足下的高跟鞋,摘掉墨鏡,然後快步衝進浴室泡澡。

  吭?單伊陽立在門邊,哭笑不得的看著她那率性灑脫的動作——

  踢鞋、甩掉墨鏡,然後二話不說的衝進房間裡,把他晾在門口進退兩難。

  隱約從房間傳出來的水聲,讓單伊陽知道她已經開始洗澡了。單伊陽杵在房門口好一會兒後,決定主動登堂入室。雲紫若不理他,其實他大可把行李放下走人,但是一想到可以一覽美人出浴的模樣,他就捨不得走了。

  站在落地窗前無聊地俯瞰綠意盎然的中央公園,他用這輩子最好的耐性等待著雲紫若。

  時間在指縫間流逝,半小時後,雲紫若終於出浴了。她身上穿著飯店寬鬆的浴袍,有點兒過低的領口微微敞開,但是不該露的一點也沒露出來。不過光是這個清新甜美的模樣,簡直可以迷死全天下的男人。

  單伊陽回過身來,當他看見她時,他的下腹一陣抽緊。老天!這女人出浴模樣,是他見過最美的一個。

  「唉呀!對不起,我都忘了該給你小費了。難怪你一直杵在這兒沒走。」原本拿著毛巾擦拭著微濕發尾的雲紫若,在她看見單伊陽還沒離開時,不禁愣了一下。

  小費?!單伊陽發現他快要暈了。這女人的眼睛長在頭頂嗎?一直把他誤認為飯店的服務人員。

  「雲小姐,我想我必須鄭重的聲明,我不是——」

  單伊陽發現他必須澄清自己的身份。但雲紫若壓根兒沒聽他說話,她轉回房去,從皮包裡取出一張十元美鈔。

  「真的很抱歉,讓你久等了。」她抬起視線迷的眸,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便把錢遞給他。

  「我不拿這個錢,我必須告訴你,我是——」單伊陽瞪著她手上的鈔票,險些氣絕身亡。

  「不夠嗎?」雲紫若低首看看鈔票,心想這五星級大飯店的服務人員胃口還真不小。聳聳肩,她又進房去取來一張。「這樣夠了吧!」她把鈔票在他眼前一亮,然後塞進他的西裝口袋中。

  單伊陽瞇細眼眸看著她的舉動,高大的身子僵直著。「夠了——」他從齒縫逼出話來。

  夠了就好,雲紫若又是一笑。

  「不好意思,你可以離開了,我現在頭痛得很,想休息了。」她比比門外,示意他離開。

  她轟他出門?!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麼對待他;單伊陽鐵青著臉,惱怒地看她一眼,隨即掉轉僵硬的健軀,踏著無比沉重的步伐走向門外。

  「祝你好——」他咬著牙關說。

  砰!最後一個字被雲紫若毫不客氣的甩門聲給吞噬掉。

  可惡的!這女人在耍弄他嗎?瞪著門板,單伊陽摸摸被厚重門板摔疼的鼻子。他心裡閃過一個想法——既然彼此即將相親,她沒道理不知道他的存在,還有今天特意的安排。

  他被授意接待她,那麼她一定也清楚他會在飯店裡等她蒞臨……既然她知道他會等她,沒道理把他誤認成服務生,除非——她是存心故意要惡整他。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單伊陽英俊的臉龐立刻蒙上一層陰影。

  毫不假思索的,他舉起手慍怒地敲著門。

  約略半分鐘後,門打開來。

  「又是你,還有什麼事嗎?」濃濃的鼻音,說明了她的感冒頗為嚴重。

  這位「服務生」還真是纏人,怎麼給了雙倍的小費還打發不走?

  看她那臉嫌惡,單伊陽一股氣從胸腔飆了出來。「雲小姐,我可告訴你,我單——」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用這種態度對待他,單伊陽火了,他咬牙切齒地要和她把話說清楚。

  可是真不巧,這時一陣悠揚音樂聲從房間裡傳出來,顯然是雲紫若的行動電話響了。

  「停!有話待會兒再說。」雲紫若舉手阻止他,隨即轉身進入房內。

  「吭?」單伊陽從鼻孔噴出怒氣,他又再次被晾在門邊,他的臉色當下難看到了極點。

  如果她三分鐘內沒出現,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衝進房間找她。單伊陽在心裡憤怒地咬牙暗下決定。

  房間內,雲紫若從皮包裡翻出她的行動電話。

  看著顯示面板上顯示的人名——雷少夫,現在台灣歌壇最紅的偶像歌手。

  雲紫若按下通話鍵,二話不說便罵道:「雷少爺,你終於肯出面了,為什麼你要對記者們亂說話?我什麼時候成了你雷少夫的女人了?」

  偶像歌手雷少夫拋棄交往十年的舊愛另結新歡的事情,前幾天在台灣掀起一陣八卦熱潮。而身為雷少夫朋友的雲紫若,好死不死被記者們逮到她在某日清晨,從雷少夫豪宅離開的畫面,當下她成了鏢靶,成了所有女歌迷唾罵的對象。其實像這一類的事情,只要當事人保持沉默,事情過沒幾天便會不了了之。偏偏可惡的雷少夫,他竟然玩了個打蛇隨棍上的把戲,硬是把她拉下水,對外公開承認兩人親密的關係。

  真冤枉啊,大人!她向來潔身自愛的,那天會在雷少夫的家中過夜,是被雷少夫刻意設計陷害的,他們一行八個人,在雷少夫的豪宅裡徹夜狂歡,誰知一早她要離開時,卻倒霉地被記者們照了相。她的噩夢就此展開,終日都有記者在她後面跟蹤著。

  為了這件事,她氣極敗壞地找雷少夫算帳,誰知他竟然索性來個避不見面。

  「親愛的紫若,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呀。」電話彼端的雷少夫,用他迷人的磁性嗓音佯裝無辜地說。

  「你用錯詞了,你是想『逼良為娼』,不是逼不得已。」雲紫若對著電話直噴氣。

  站在門口的單伊陽,很清楚地聽兒房裡傳出來的講話聲。

  雷少夫是誰,她的男友?當他聽見雲紫若的話時,眉頭竟然不悅地皺起。她是雷少夫的女人……單伊陽豎起耳朵,繼續聽下文。

  「紫若,你別說得這麼難聽嘛,其實你也知道的,我對你很有好感,我以為你心裡也對我……」

  「很抱歉,我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雲紫若翻翻白眼,她就知道雷少夫心裡打著鬼主意。他以為只要他對外公開,她就會被迫接受他的感情嗎?

  「我現在可嘔得很,經你這麼亂說一通,我的清白全毀了。老天,我連嘴巴都沒讓男人碰過,怎麼可能會和你發生了性關係?可惡的,這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敢要我——」愈說愈氣,雲紫若氣不過地大吼。雷少夫對外公開他們兩情相悅,已同居一段時日,感情如膠似漆。啐!才沒有這回事呢!

  單伊陽聽見了,緊鎖的眉頭微微鬆開。顯然和她通話的男人吃了閉門羹,討不到雲紫若的歡心,被摒棄在遠遠的太平洋之外。

  單伊陽在心裡竊喜,原來雲紫若那嬌嫩的唇瓣還沒被男人碰過呢!

  「很抱歉給你帶來困擾,有機會的話,我會開個記者會向大家澄清的。」被大罵一頓的雷少夫,低聲下氣地向雲紫若道歉。

  「我可警告你,你最好趕快把這件烏龍事件擺平,否則我回台灣後,一定讓你沒好日子過。再見!」惡聲地撂下狠話,雲紫若就要關機。

  「紫若,等一下啦!我還有事情要問你,你手上有阿保的電話嗎?」電話彼端的雷少夫急著嚷嚷。

  「有!可是得翻一下聯絡本。不過實在抱歉,我感冒中,頭痛又加上嚴重鼻塞,連眼睛都腫痛酸澀得張不開,視線模糊得很,現在就算超級大帥哥布萊德彼特站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來,更何況是去看那小如螞蟻的數字。我要休息了,沒空和你閒抬槓,再見。」

  一口氣說完,她便關掉電話。從現在起到明天早上這十五個鐘頭,她不想受到任何干擾。她得睡個美容覺,因為明天要去試穿伴娘禮服,好參加她小妹雲小舞在後天舉行的婚禮。

  把行動電話拋到床的另一邊,她癱軟地躺在床上。頭一沾枕便沉沉睡去,壓根兒就忘了被晾在門口的單伊陽。

  單伊陽性感的唇,微微勾勒出一抹笑痕。他一直站在她的房門口,關於雲紫若和雷少夫的最後一段對話,他聽得再清楚不過了。

  原來,她患了感冒,眼睛出了問題,現在連布萊德彼特都認不出來。難怪會連他這媲美布萊德彼特的英俊臉蛋都看不清楚,才會把他誤認為服務人員。

  單伊陽視線灼熱地凝望著她嬌酣的睡顏,紅嫩的唇,如白玉般剔透的頸,還有浴袍下那雙修長勻稱的玉腿……他再次想像她把腿纏在他腰上的畫面。

  這道紫色火焰,奇跡般地引起了他征服的興趣。

  他們的初遇是如此的奇妙有趣,這一切會在今晚歸零,明天將會是全新的開始……

  掩上房門,單伊陽噙著愉悅的笑意,離開了她的房間。

  ***

  婚紗禮服公司就位於順天首璽大飯店附近。新娘子雲小舞因為要試很多件禮服,所以先一步到店裡去試穿禮服了。雲紫若在中午時分才姍姍來遲,看著她神采奕奕的模樣,顯然她已經戰勝了感冒病菌啦。

  「二姐,看起來你的感冒好多了,我還真怕你出不了席呢!」雲小舞穿著一襲由米蘭知名設計師所設計的白紗禮服,從試衣間出來。前面幾款都不甚滿意,可是現在身上這款削肩露背的白紗,令人滿意極了。

  「全好了,你這麼關心我,是怕我明天出席不了,讓婚禮缺了伴娘是吧。」雲紫若站在試衣台下看著小妹雲小舞,她看起來既成熟又嫵媚,戀愛中的女人果然美麗得讓人嫉妒。她讚許地笑道:「小舞,你看起來美極了,這套白紗的款式很適合你。」

  「嗯,我也有同感耶,我覺得自己好像變美了。」雲小舞拎著裙擺,愉悅地步下試裝台,來到雲紫若的身旁。「二姐,我告訴你,我才不是擔心明天婚禮的問題哩……」

  「那你擔心什麼?」

  「我擔心的是……」

  雲小舞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生怕自己所說的話會被旁人聽到,而傳到母親大人的耳中。



  「拜託,這裡又沒別人,你猶豫什麼?」雲紫若覺得自已被雲小舞打敗了。

  雖然四周全是陌生人,而母親大人正忙著到各家名牌精品店血拼,這會兒根本不在現場,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小心行事總是好的。

  「二姐,我偷偷告訴你哦,今天晚上在『四季餐廳』的餐宴,其實是有陷阱的……」為防隔牆有耳,雲小舞還是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量,僅以兩人聽得見的音量告訴雲紫若。

  「有陷阱?」雲紫若眉頭輕鎖,漂亮的眸子裡有著疑惑。

  「是哦,其實今晚聚會目的,是要把你介紹給伊漢的弟弟認識,美其名是兩個家族互相交流認識,可真正的目的是要讓你和單伊陽相親。」雲小舞把所有的安排全招了。該不該隱瞞這件事,其實在她心裡掙扎很久,二姐雲紫若向來待她不薄,她不能對她無義。

  相親?!

  「我就知道老媽鐵定在玩把戲。」嬌麗的臉蛋染上慍色,將手上紫珠提包往桌面一擺,她氣惱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拜託,為什麼是我,大姐比我更需要男人,老媽怎麼不去設計她?!」雲紫若兩手環胸,氣得小嘴微噘。

  「本來是要安排大姐啦,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臨時被基金會授命去非洲探望那些飢餓窮苦的孩童,她連我的婚禮都沒辦法來參加,老媽只好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嘍!」

  雲小舞坐在雲紫若的身邊,好言安撫脾氣特拗的雲紫若,她可不想把今晚的這場相親宴給搞砸掉。

  「我說過『我不撿別人不穿的鞋子』,老媽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今晚的餐宴我是絕對不會出席的。」

  「姐,這……別人不穿的『鞋子』不見得不好,像我就撿到一雙『好鞋』啊,而你即將認識的這雙『鞋』也是同一廠牌,保證品質相當,絕不會讓你失望。」

  把男人當成鞋的比喻,大概只有雲家女孩才做得出來。不過要不是老媽威脅雲小舞代為出面去向單家道歉,她和單伊漢可能就沒機會相遇了。

  「小舞,同一廠牌出產的鞋子,並非全是上等貨,我有預感,這雙『鞋子』的品質絕對沒有你想像中的堅固耐用,搞不好根本就是『破鞋』一雙,被狠狠給『糟蹋』過的了。」

  雲紫若兀自發著脾氣,她不理會雲小舞的好言相勸。她的用詞實在犀利,讓雲小舞當下無話可說。

  被糟蹋過的破鞋子?!哦,二姐的想法還真是與眾不同。

  「二姐,這……男人總是要經過『千錘百煉』才算是真正的男子漢嘛!你該不會對男人有『處男情結』吧?」纖纖素手絞著白紗裙擺,雲小舞頗為尷尬地問雲紫若。

  「『千錘百煉』?!小舞,這句話不會是你那口子拿來誆你的吧!他是不是告訴你,他對那些肉彈美女沒興趣,就愛你的純真無瑕……」雲紫若細細的兩道眉輕揚,她驚訝地看著臉蛋微微燙紅的雲小舞。

  「才不是哩,伊漢並沒有……」雲小舞替單伊漢辯駁,但到口的解釋卻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因為單伊漢確實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好漢一條,而她也的確是純真得像張白紙,而不是大部分男人所愛的那種「有料」的美女,所以她無從否認雲紫若的「指控」。

  當下垮下小臉,對自己向來沒啥自信的雲小舞,開始擔憂婚後單伊漢會不會往外發展,他會不會對她這生澀的模樣感到膩了?

  看著小妹憂愁的神情,雲紫若驚覺自己說錯話了

  「小舞,二姐亂講的啦,你可別放在心上哦。我相信單伊漢不會這麼花心薄情的,他如果不愛你,怎麼可能會如此迫切地想把你娶進門珍藏起來獨享呢。」

  拍拍小舞的肩,她柔聲地安撫她。這個妹子從小腦筋就直得很,別人說的她全信。譬如雲紫若曾告訴小舞說喝鮮奶會讓身材變得很「有料」,她就信以為真的每天喝三大瓶,這一喝就是好幾年。

  「是嗎?」

  雲小舞向來把雲紫若當成偶像崇拜,她說的話都奉為神祇般,再相信不過了。

  「嗯,你這模樣好美哦,只要是男人都會對你垂涎三尺的。」雲紫若給她打氣,她說的全是真話哦,經過愛情洗禮的小妹真的變得好美呢!

  雲小舞開心地笑了,對自己重拾信心。「那我今晚穿這套白紗禮服出席餐宴,搞不好單伊陽會被我迷得『茫酥酥』,他若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二姐你就可以『逃過一劫』啦!」她半開玩笑地說著。

  不過如果她真穿這套禮服出席,被迷走的不會是單伊陽,而是她那口子單伊漢。

  「小舞,關於這件事,你不用替二姐費心了,我自有一套因應的辦法。」雲紫若嬌媚一笑,不過這笑容頗為詭異。

  「什麼辦法?」雲小舞非常好奇地湊上去追問。

  「不告訴你,免得你通風報信,壞了我的好事。」雲紫若腳跟一旋,踏上試裝台,該輪到她試穿禮服了。待會兒她得順便挑一件晚宴服,雲紫若愉悅地忖道。

  「二姐,告訴我啦,我絕不會告訴老媽的啦……」雲小舞拎著裙擺追上去。

  「不要!你是老媽的眼線,我非防著點不行。」雲紫若鄭重地拒絕,從架上取下一件有著優雅紫緞裙擺的長禮服,她拉上試衣間的門,把雲小舞隔絕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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